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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笼卧狐+番外 by 风之掠影-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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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恒心里苦,嘴角却在笑,他漆黑的眸子静静地凝视着永铭,即使永铭一脸无情,他还是爱他,心里一只揣度的事情放在心里只觉得苦,说出来却是绝望,他以为自己会哭,但他只听见自己把心口撕裂,然后把血淋淋的伤口赤果果呈现在这个伤害他的人眼前。

  永铭撇开眼,他想说没有,他爱,一直在爱,一直不曾忘记,但是他不能说,他要福恒活着,不要被他牵连……他的爱,福恒可以不懂,但他害怕福恒受伤的样子。

  “为什么?为什么!”福恒揪住永铭的衣领,一寸寸的接近,眼中的恨让黑色的眸子,更加漆黑无底。

  “没有为什么,爱就是爱,喜欢就是喜欢,遇见了就喜欢了,而不喜欢的终究不会喜欢!”永铭脸上带笑,心口一寸寸被自己捏碎,一双琥珀色的眸在福恒看似无情的脸上蜿蜒而过,想要记住这个他爱得愿意死也要他活着的人。

  “但我福恒爱得,就算不爱我,我也要得到他!”

  福恒的心在冷,但想要永铭的心在胸口叫嚣着,得不到心得到人也好过一无所有。

  “你在犯错!”永铭低声提醒福恒,又似乎在提醒自己,他不想离开福恒,希望福恒拥住自己,但是他不能,忍了这许多年,不能……不能功亏一篑!

  “我知道,但是不可挽回的,不如一错再错,将错就错,你是我的!永铭,你是我福康安的,我想娶你,很久以前就想娶你……让我错吧!”陪我一起错!

  “康安……”永铭看着福恒俯下来的脸,忙撇开脸,却不想让福恒抬脚,顺手落了门闩。

  “我要你!就今晚!”福恒搬过永铭的头深吻一次又一次,直到永铭一阵拳打脚踢后,不得不衣裳半褪地靠着门喘息。

  “你疯了……”永铭看着福恒眼中那抹似乎越来越红的眸子低喘。

  “你逼得!”福恒扯开自己的衣襟,继续靠近已经无力挣扎的永铭,耳语:“其实,也许你是爱我的……”

  “胡……康安——”永铭不敢置信,福恒居然……居然把他往屋里抱!

  “我证明给你看!”

  ……

  曾经多年困扰自己梦境的老道又在梦里叫嚣。

  永铭睁眼望着灯火摇曳的蚊帐,蚊帐上,永铭第一次发现,康安这张床的蚊帐上绣的竟然是两只一模一样的鸳鸳,永铭的眼有些模糊。

  “我知道你怕什么,等我打完这一仗,我就辞官,你也辞官,你不能离开京城,我就陪着你天天在街上逛好不好?”福恒收紧胳膊,眼看着永铭手臂上捏青的青紫,心疼,但是不那么做,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我是个皇子!”永铭无奈地低语。

  “那又怎么样?”福恒横着胳膊,望着帐顶打哈欠。

  “今夜后,别来找我了!”永铭打算伸手拾起落在地上的衣物,却被福恒压在原处不能动弹。

  “你以为我是谁?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青楼小倌?”福恒才懒得和永铭吵,说他霸道也好,说他不讲道理也好,他认定的事情,这么多年都不曾改过,以后也不会。

  “谁敢说你是!”永铭低语,只想乘着夜色未明离开,这么多年,似乎他和福恒之间什么都没变,还和没分开时一样,明明都是男人,却偏偏好似密不可分的情人……

  “明晚你若躲我,我就去你府上等你!”

  福恒拿住永铭的手,迫使永铭手上的衣物从指尖滑落,然后扣在掌心……喜欢彼此体温无遮挡的贴近,“别再这么折腾了,永铭,我们不年轻了。”再过些年,他的儿女都要成家了,不是那日明慧问起,他都还以为自己还在十七八岁,谁知道转眼都是要近三十的人了。

  “……”永铭静静地抬眼,望着福恒,只觉得恍惚,岁月好似匆匆下过的暴雨,明明大雨来时,他们都还是孩子,而今雨未停,属于他们的时间却没有了。

  “年少的不懂事,难道现在还要错下去?”然后功亏一篑?

  永铭看着福恒挤过来,不自禁揽住福恒,低问。

  “只因为我们都是男人?这个理由何其可笑?”又何其合理……只是他福恒不改初衷。

  福恒低吻永铭,冷笑,肌肤却在回味彼此汗水交织后的亲密,每一次拥紧永铭,福恒总觉得像凯旋后,那累累的伤痕痛着同时又无比的愉悦着,像个王者归来。

  “礼法不容。”永铭有些困,既然不该发生的都发生的,福恒要干嘛他也不想阻止,不好意思说来太矫情,他和福恒什么没做过。

  “礼法?呵呵……”福恒冷笑,指尖在永铭的眉眼处留恋,“你以为那些史官真不怕死?不过是有几个愚忠的想博个美名留青史。”说到底还不是贪恋名。

  “你不想留青史?”永铭冷笑,哪个男人不想名垂千古,他永铭就想名留青史,可惜……他没八贤王的好命。

  “留名青史?”福恒挑眉,他不想留名青史,倒很想让史官按照他的意思命人改写历史。

  “没想过?”永铭冷笑,福恒不想留名青史谁信?一天在马上搏命,不为留名千古,就为皇阿玛那点赏赐?还不够塞福恒的牙缝的。

  “没想过!”福恒指尖滑过永铭的唇,他喜欢永铭冷笑时,依然会扬起的嘴角。

  永铭撇开眼,讨厌在他面前不说实话的福恒,但他的头没转过去就被福恒捏住:

  “你不信我?”福恒的话不是询问,而是肯定,但是他不以为意,只是笑,然后用指尖在永铭的颈部一路滑下,然后直视永铭的眼,一字一句地说:“我要的是,你这样,永远躺在我怀里,死后,碑上刻着福康安之妻觉罗氏……”

  “你在说笑?”永铭瞠目,一直觉得福恒有点疯,但没想到疯到如此地步。

  “我像在说笑?”福恒低笑,用唇吻去永铭脸颊微乱的发,耳语:“我以前没说过?”

  “这是不可能的事。”永铭倒抽一口气,似乎觉得好像看见了福恒扒开他的墓穴,把他放进福恒曾经的说的合墓里。

  “如果,有一天我做到了,你就死心塌地跟我好?”福恒直视永铭的眼,满是认真。

  永铭皱眉,“做到了”?就和他好?

  “人都死了,你还想这个?”永铭苦笑,开始想自己当初给福恒吃的药是不是把福恒弄傻了。

  “活着呢?你嫁给我?”福恒抬眼没有说如果。

  “无稽之谈!无需作答!”永铭不想陪福恒这么疯。

  “你只要回答我,我做到了,你就死心塌地跟着我,和我成亲?”福恒执着的问。

  永铭白眼,想起来,却被福恒压着,一时恼了。

  “康安,你疯了不成?你听说过男人与男人结婚吗?”自古只听说过佞臣,没听说娶进家门的。

  “我只要你答应我,我做到了,你就死心塌地跟着我,和我成亲!”福恒重复,似乎在做什么重要的决定。

  “是不是我几个兄长拉拢你,承诺了你什么?”永铭对福恒的笃定,满是焦虑。

  “他们是来找过我!”也承诺过,如果他们事成,就把永铭送给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永铭不用再听,也知道他的兄弟们会承诺些什么,心里一阵冷意,倒不是担心自己怎样,而是担心福恒傻得成全他人,结果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答应了?”永铭不安地问。

  “我只信,我自己!”

  福恒把永铭的慌乱看在眼里,神情不变,他辨不清永铭的心思,但他知道,天下的皇子都不可信,永铭也是,如果永铭不对自己下那次药,他就算舍命也会让永铭当皇帝,但是现在他不想——

  永铭当了皇帝,他更是遥不可及……他不要成为永铭身边一枚棋子,要做就做棋盘的主人、永铭的主人!

  “……”永铭的眼先是一愣,后是黯然,他不知道自己该为福恒的成长高兴,还是该为福恒对自己失去信任而悲哀——

  永铭的心思复杂,又觉得滋味特别:到头来,他一心着想的人,如今也不信他了!就像八哥一样……这就是皇子的命运,算计天下人,结果天下人都背离了他们!

  第十五章

  “怎么不说话?”福恒侧过头,看着望着帐顶怔怔出神的永铭,伸手去摸永铭脸,即使记忆依旧模糊,但是心里就是肯定,永铭就是梦里他寻了千百度的人。

  “说什么?”永铭聆听静夜里,雨打窗的声音,莫名的、似乎第一次发现这一季的雨下得如此频繁,或者只是今年的雨特别多,而他的心总是潮湿,如履薄冰,想说的很多,只是都不能说。

  “说你从没忘记过我。”福恒把头依偎进永铭的颈窝,在呼吸间找寻梦里的余温,他的鼻子记得这汗水交织的味道,他的身体记得永铭身体的温度,他的心记得他一直深深地迷恋着这身体,这身体的主人,这想要一生一世的情……

  “……”永铭想说他们从来没有过,何来忘与不忘?只是垂眼那刻,不自觉地滑过福恒颈间的手,触摸到了那块玉——鸳鸯玉!他的手颤抖了——

  玉有一双,他一块,福恒一块,他的已经在那年给了一个女子,一个跑江湖的人家的女儿,人说她美,其实还不及他的侧福晋,只是她说了一句康安儿时相同的话,“喜欢了,自然要爱一辈子。”……

  永铭不禁收手握拳,心里掠过一丝丝痛,“自然要爱一辈子”的人注定不能相守,康安如此,那个女子也如此,他努力过……但却害了她……

  “你喜欢,我就送你!”福恒静静地感觉永铭的手在他的颈间留恋的亲密,玉很重要,重要到他数年来都不曾离身,但是永铭喜欢,他都会给。

  “……你留着!”送给他永铭?这不是他福恒从他这里要走的吗?

  永铭压住福恒要取下颈间玉的手,他曾经想过拿回来,斩断彼此间最后的联系,但是今天他不想拿回来了,就让这块玉伴着福恒吧,福恒的情,他永铭注定已经负了他。

  “……”福恒大好的心情顿时一冷,嘴角在黑暗里十二分不悦地抿紧,永铭拒绝了他的心意,分明就是拒绝了接受他的心意,他恼怒,但是他不说,他要的只能是他的,给玉不要可以,但人他是要定了。

  “留着……给你爱的女人吧!”不用看,也知道此刻身体僵硬的福恒在生气,永铭不自觉地搂紧福恒低语,模样像极了曾经。

  “玉应该送给想要一生一世的人。”永铭静静地低语,语气之间有一种他自己也未曾觉察的伤感,是福恒不解的诀别之意,明明他们才相遇。

  “一生一世?”福恒冷冷地扬起嘴角,他哪里来的一生一世的女人?

  “恩!”永铭依旧记得师傅送他鸳鸯玉时的话,他说那块玉见证了他父母一生不离不弃的感情,只可惜他与福恒今生无缘。

  “这话像女人说的……”福恒冷笑,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讨厌女人,尤其讨厌永铭提到女人那一副一生一世的模样,就可气又可恨,更可憎的模样。

  “一生一世?像女人那样期期盼盼不觉得可笑?而且……”福恒凑近永铭耳语,“康安奉劝王爷一句,别说那样的女人没有,就是有,王爷还是不要想得好,因为这一生一世,王爷,你注定是我康安的!”

  “……”永铭瞪大眼,看着福恒,纵然福恒口口声声喊他王爷,但是言语之间,那语气,就连说的话都好似从前的模样,嘴角在暗处微微的扯起,不知到是该说福恒傻,还是情用到深处,已经难忘?

  “不信?”福恒习惯的把永铭的手放在自己的腰间揽住。

  “信……”怎能不信?这么多年怎能不信!

  永铭如福恒所愿地揽住福恒,低语:“但是,值得吗?”一直都不值得的,他们从开始就是错的。

  “都说‘将军一荣辱,脚下万骨枯’,你说我脚下那些枯骨问过我值得吗?”福恒把脸靠近永铭的脸静静地问,“不如,我们死后,咱们躺在棺材里,那时你再问我,然后我们就这么躺着,细细地、慢慢想想?”说着掌心滑过永铭的身体摩挲。

  永铭皱眉,自然知道福恒这是又缓过精神,来了兴趣,只得说:“我明儿要出京。”

  福恒一愣,手上的动作一缓:“出京?明儿?”怎么突然就出京?不禁抬眼瞅着永铭,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今夜永铭偏偏会回头,不是他被感动了,而是……祭奠?

  永铭以为福恒明白了他的话,便想起身拾起衣物早些回府,但起身,就见福恒一手拦住了他的掀开帐帘的动作:“我还没完!”想诀别怎么可能。

  呃?

  永铭侧目,懂福恒的意思,却不懂福恒这一停一顿间心中所想。

  “……”福恒没有解释,他也不知道如何解释心中的了悟,他只知道他想抓住,所以就伸手抓住了,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他福恒可以为了永铭做一切,唯独放弃不能。

  “康……”安?永铭不解福恒何以拦住自己却不言语。

  “活着!”活着,他福恒就绝对不会让他永铭委屈,也绝对不会让人敢委屈他永铭半分,他只需要时间,一点时间……他在朝中的势力

  “你……”活着?何其突兀,难道康安已经觉察到了什么?永铭身体一僵,想回头,只觉福恒已经欺身上来。

  “……”等我……心底的所想不可说,秘密、不可言,他福恒的心事无人可诉。他很寂寞,寂寞到连他最爱的人都想要离开他,他究竟要什么?

  他知道……只是要得到的那念头呼之欲出,又被沉沉压在心底,不敢去想——那是绝路……没有回头的路。

  次日的天下着雨,永铭离开小院,离开京城时,福恒依旧是昨日的一身素服,不顾永铭反对,默默地牵着马,一路跟着送出了城门外。

  “再见时,你我,将不同。”永铭停住脚步,抬眼看着远处抬着空轿子的一队仪仗正从城门处缓缓而来,余光扫过一路默然无语送自己至此的福恒,淡淡地说。

  福恒眼瞅着永铭淡淡的神情,余光看着那顶金黄的亲王大轿渐趋渐近,恍惚中他心中涌动出一种掠夺的冲动,一句话不觉脱口而出:

  “纵然物是人非,永铭……无论多少年,你注定是我的。”讨厌明明昨夜那样的亲密,翻身下床就好似陌生人地平淡疏远。

  永铭皱眉,侧看福恒依然挺立的身姿,不解明明是别离的开始,福恒眼中却好似下一次相聚的开始。

  “我们……谁也不会是谁的!”过去不可能,将来也不可能。永铭低眼,说完此语后理了理衣袍,准备在那边与何翔会合,昨夜只是残梦,终究要醒。

  “是吗?”福恒冷笑,他不敢奢求永铭与他同心同德,但他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锲而不舍。

  “康安……”还是放手……永铭转身,深知福恒牛角尖性格的永铭忍不住想最后多言一句,但是城门处此刻突然响起了马蹄声。

  一个人飞奔而来,面容满是惊慌,直奔福恒,眼却在看见永铭那一刻微微一怔,忙止步,只是脸上的焦急一览无遗。

  永铭瞅了瞅来人,便转身上马要朝那边的大轿子行去。

  “且等等!”福恒反手抓住缰绳,仰视马上的永铭,欲开口,只是开口反觉得话最是多余,于是只能用一双漆黑的眸子望着永铭,想说什么,却什么也不能说。

  永铭垂眼,看着马下的福恒,明明被冲淡的记忆满是疏远的距离,但永铭还是看懂了福恒的眼。

  “昨晚……”永铭拿着缰绳撇开眼要走,“忘了吧!”

  “……”福恒依旧拿着缰绳,脸上无神情。

  “放手!康安!”永铭伸手去拉开福恒的手,却发现福恒的手好似铁匝。

  福恒不动,冷冷地就看着永铭试图扯开自己却徒劳地懊恼,半日才笑道:“我不放手,你再怎么样,也是徒劳的!我,福康安,王爷记住了,不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言罢,福恒才放手。

  永铭夺回缰绳,在马上坐稳,冷看福恒仰视的脸,满是倨傲与不折不挠的从容,就有些懊恼,话也不想说,打马掉头就走。

  福恒不懂,只是用一双眼静静地看着永铭策马而去的远影,伴着扬尘消失在轿子消失的方向,身后还有跟着他身影消失的影卫……

  “奴才……”刚才的仆人这才敢急急忙忙地跑上前请安。

  福恒没有回头,依旧看着永铭消失得方向,扬起的尘土依旧好似一阵沙雾在弥漫,但他的手已经示意身后的人有话快说,不必多礼。

  “爷,不好了,昨晚府门外来了一个女人!”奴才说。

  福恒不以为意:“女人?”他可不认识什么外面的女人,难不成“宫里的?”福恒忙回头。

  “回爷,不是!”奴才擦了擦了脸上的汗,忙找合适的词低问:“爷……在外面……在外面”可有女人?

  福恒挑眉。

  “回爷,昨晚府外,来了一个女人还带着两个孩子……说是……说是爷,爷您的儿子!”

  福恒眉头微皱,怎么感觉这事儿,曾经发生过,不禁疑了心:“她怎么说?”进京数月之久,独独他昨夜不在府中,就偏偏昨夜出现,这无中生有的事是不是太凑巧了?还是有人想旧事重提,要来造什么事?

  想着,福恒的心不禁一沉。

  “她还说爷曾派人去她家提过亲!”

  提亲?他福恒纳妾何曾提过亲,都是上面赏的,要不就是别人塞的,何曾问过他的意思?

  “查过来历?”福恒上马。

  “是个汉人!”仆人低语,抬眼看福恒,“她说他有玉为凭证。”

  福恒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犀利,这女人太可疑,分明就是他母亲当年带他进京的模样!

  “景祺!”福恒脸色微微一沉,当即唤景祺先去摸清底细,自己随即跨上马一路飞奔入府。

  “老爷——”

  “老爷——”

  福恒自翻身下马,就挎着刀直奔后院,他脑中满是他儿时初入福府的情景,心潮翻涌,脸上神色虽未变,但是心中杀意已决,他的生母海棠儿的一生,他不允许,决不允许谁来沾污。

  “爷——”但福恒才跨进院子,余光已经看见家中的仆人在门边递着眼色,不禁回首怒瞪,刀出鞘半边,寒光照的那厢的仆人哪还敢看热闹,纷纷噗通在那厢匍匐了一片。

  “今日之事谁若走漏风声半点,拖出去打死!”福恒沉声下令,言罢带人转身要朝书房走,他已经下令,将那个胆敢……羞辱他母亲的女人处死!

  但就在福恒气势汹汹地前脚迈进院子时,一张孩子的脸就那么凑巧地从门里悄悄地探了出来——

  第十六章

  永铭——

  一个名字从福恒的脑中跃了出来。

  孩子的脸白里透着红,好奇的眼从门缝里张望出来,那是琥珀色的光……

  福恒握着刀柄的手霎时间忘了要如何拔刀,他只觉得浓雾好似被一阵大风吹散,永铭的儿时的脸,满是狡黠地向他袭来,那是一张好似水蜜桃儿脸,总是水嫩水嫩的,好似亲上一口,都能吸出水来。

  他记得的……

  福恒的心好似雷击,怔怔地忘了呼吸,他记得的,他的心里只有这句话。

  他记得……

  儿时,每次永铭偷偷亲他时,永铭粉嫩的脸都像水水的桃儿擦过,只是桃儿没有他唇瓣的柔软,没有让人欢喜的柔软……

  他记得的……

  他记得永铭大婚时自己的痛;记得永铭亲口说答应要和他一生一世的话……

  福恒的眼就看见那个孩子,仰望着自己的眼,琥珀色的眼,流露出好奇、与猜测,像永铭,又不像永铭,因为永铭的眼总是上挑着魅惑的眸光……自儿时就醉了他。

  “娘,一个好漂亮的人看着我,他是不是我爹!”孩子忙回头屋里的妇人说。

  接着,福恒颤抖的心,看见门被轻轻地一推,一张清秀脸从门里探了出来。

  女子算不得倾城之貌,也绝非妖冶夺世的狐媚,干干净净的脸,透着南地女子特有的柔婉,只是在娇小的身形之上,一双动人的眸子透着习武女子特有的几分英气。

  “请问……请问你们老爷……”来了吗?

  女子在觉察福恒几乎瞪落的眸子时,忙垂眼,福恒这样好看的男子,她虽跟着父亲、丈夫走南闯北许多年,却是第一次见,纵然如此,她也知道不可盯着看的道理。

  “他就是……”一个仆人要开口,就被福恒伸手示意噤了声,虽不懂福恒的意思,但忙低头退了下去。

  “老爷今早出门了,有事告诉我和与他说一样。”福恒接过仆人的话,眼依旧看着女子,几乎苛刻地打量着女人的外表,没有一样是永铭喜欢的,只除了——她是女人!

  女子一愣,随后垂下眼,先是往屋里一喊:“康儿,快出来!”接着一个刚才和门边一模一样的男孩子也扑腾腾地从屋里跑了出来喊着娘,一面用眼看着福恒,眼睛写满了:“你是我爹吗?”

  福恒没有答话,只是示意其他人带孩子在院子里等着,自己率先往屋里走,第一次他心里没有叫嚣着要杀了永铭那小子,他很平静,平静得近乎麻木,他只知道他爱永铭,他不要失去永铭,更不许任何女人走进永铭心里……

  女人跟着福恒,不放心地看了看在院子里被人围着坐在石桌边吃瓜果的孩子,提着刚换上的绫罗衣裙上了台阶。

  福恒一听见身后的女子迈步进了屋,便习惯地在上座坐了下来,示意女子寻了一个下处落座。

  外面的人都道是福恒的老相好,不然何以一见面,福恒就领人单独进了屋子,丝毫没人觉得一男一女独处一室有何不妥当。

  福恒知道不妥当,毕竟……对方也算是永铭的女人,但福恒更在意的是,这女子是不是就是永铭要离开自己的理由——把一个女子的肚子弄大了,做男人都是要承担责任,永铭也不例外,何况永铭至今无子嗣……

  女子也觉得不妥当,但一转念,思量自己要说的是孩子的由来,自然是要避嫌的——好在她也是走南闯北的人家孩子,多少见过世面,也没什么局促,在距离福恒最远的尾座,静静落了座。

  “不知道夫人有何凭证?”

  福恒知道永铭素来做事不会没来由有始无终,这女人有了他的孩子,自然……福恒心口如割,脸上依旧带笑,有了肌肤之亲,自然会有信物,那似与自己……

  女子一怔,她以为大家一看孩子就会明白——毕竟两个孩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孩子像父亲,却没想到还有人真要凭证。

  “老爷提过你,两个少爷倒是像我们老爷,但我们老爷说要看凭证。”

  福恒脸上无动于衷,但是心中早已经是暴风雨前的海面,寂静而无光,一声声我们老爷,让福恒恍惚自己与永铭真是一家人,只可惜永铭是那个喜新厌旧的负心人。

  “即使如此……奴家这里凭证倒是有,不过请……背过身好吗?”女子踌躇半日说。

  福恒一怔,对一个将军说背过身去何其大胆?他怎知道她不是刺客?

  “奴才斗胆,建议夫人到里面屋取出来如何?”不知道何时跟进来的景祺忽然出现在福恒身后道。

  福恒觉得极是,示意景祺带女子先进屋,独自一人坐在椅子上时,他对自己的冷静感到畏惧,他第一次发现他不一样了,不再是那个为了讨好永铭,可以费尽心机的福恒了,他要的……即使伤害永铭,他也想得到永铭……

  福恒正为心中的想法感到惊诧时,景祺守住的门开了,那个女人的手还在颈口徘徊,但是福恒的眼睛犀利地就看见了女人手中那块温润的胭脂玉——

  与他颈上那块正好是一对!

  福恒没有说话,瞪视女人的眼瞬间被那块胭脂玉灼伤了心,福恒只记得永铭说“要送给一生一世的人”——难怪胭脂玉,红如血,因为那是心底被割伤的血!

  “就是这块玉。”女人双手托着玉,她犹记得那个男人清晨把从颈上取下这块玉,看了许久后送给她时,慎重的神情,他还说:“这玉原有一双,第一块……我负了他,这第二块我给你,愿此生你我不相负!”

  福恒没有动,那块玉就是摔成了碎片他也认得,他脸上没有任何神情,脑子里翻腾来翻腾去,都是永铭当年那番话——

  想着第一次闹别扭永铭的指尖滑过他的颈项,问他玉呢?他的心跳……想着他第一次远征时,他问永铭要回这块玉的忐忑……以及永铭那次掉江里,八爷送来永铭颈上的玉,说永铭还活着时的喜极而泣……

  “他给你时,可说了什么?”福恒看似镇定地看着景祺用一块绢帕取来女子手上玉,然后伸手接过端详,他努力看清着上面的每一条纹路,努力想告诉自己这块玉不过是赝品,但是目力过处,无一不与他颈间那块酷似……而且还有着女人身上的体温……

  “说这玉原有一双,第一块给的人,他负了她,这第二块给我,愿此生我们不相负!”女子低语,眼睛看着福恒拿着自己的玉,心紧,那玉她要留在身边的,今生她负了他,但她依然爱他。

  第一块给的人,他负了他……

  福恒眸色微深,嘴角泛出一抹冷笑,也不知道自己是心伤,还是欣慰至少永铭知道他福恒爱他永铭,但……“负”字何其自私?他福恒何曾允许过?

  “不知道你与我们老爷,何处、何时相识?”福恒手里拿着玉,眼睛在看,嘴上不禁问,明知道问清楚也无法抹杀,这个女人和两个孩子,已经是永铭生命最重要的人的事实。

  “八年前,我记得那年刚好是他初任两广总督那年的夏天。”女人低语时,低垂的脸上带着淡淡地笑意,刺痛了福恒的心,好似一针一针地扎在他心窝。

  八年前,的确是他福恒被迫滞留在广州,留任两广总督愤愤不平的时候,他记得那时主张把他留在那里做一品大员地永铭,拿着上任的圣旨,亲自来说服他不要任性,大局为重……

  永铭来的那段日子,他正是踌躇满志想回京大展宏图的时候,面对他的质问,永铭意外的好,他福恒说要干嘛,永铭都依他,无论自己是挑刺,还是任性,就连亲热时,永铭曾经坚决不答应的姿势,那些日子,永铭也一一满心应和——他幸福得感觉像在飞,梦里飞……原来都是有预谋的,他福恒没答应要结束……他就擅自决定……

  “那年,奴家正好和父亲和亡夫押镖去到广州府,遇见总督大人时,正好是傍晚,那日下着雨,雨很滂沱,而“总督大人”却独自一人在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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