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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难为作者:浮生闲散-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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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未婚妻……

    去过朔方……

    当女人对待……

    李承勋感觉眼前一片漆黑,只有裴罗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在耳边的回响,他捂住耳朵不想再听,可是没有用,那声音无论如何也停不住。

    “住口啊!”李承勋大声吼了出来,话音未落眼前忽然明亮起来,入眼是陌生的床帐,李承勋看着头顶的床帐发怔,这次,那个声音终于没有了。

    “殿下?殿下?”

    李承勋转过头,崔十三娘正跪坐在床边,见李承勋醒了,松了一口气,微笑着说道:“殿下您终于醒了。”

    “你?”李承勋感觉头昏昏沉沉的,无暇去想崔十三娘为何会在这里。

    崔十三娘站起身,扶李承勋坐起来,说道:“殿下现在在云府,您昏睡了两个时辰,是高夫人带您回来的。”

    坐起来后,李承勋稍稍清醒些,听到“高夫人”,知道是云阳的六姐的云绚。自己在城南见到了云绚,之后就失去了意识。

    崔十三娘看李承勋坐好了,就转身走到一边的桌子上,将正在煮的什么汤药倒到小瓷碗里,之后端着小瓷碗走来,坐到床边,低头说道:“大夫说殿下是因为劳累过度,气血匮乏所致,要多用些参汤补补身子。”

    李承勋点点头,之后抬手要接过崔十三娘手中的瓷碗。

    却见崔十三娘把瓷碗故意放到一边,之后抬头看着李承勋。

    李承勋这时才注意到,崔十三娘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和头饰,重新梳洗打扮一番。脸上涂着薄薄的铅粉,额上贴着花钿,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柳眉如一轮新月弯弯,眉下一双凤眼用胭脂轻轻勾起眼角,左眼下方有一颗黑色的小痣,衬得她的双眼别有一番韵味。而被胭脂涂得绯红的脸颊和那一点朱唇,又将她衬的娇俏无比。

    她虽然年纪小,却生的精致俊俏,这样一装扮更是惊艳动人。

    朱唇轻启,崔十三娘看着李承勋的眼睛,之后又害羞的低下头说道:“殿下身体不适,还是小女来侍奉吧。”

    李承勋没有说话,而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崔十三娘,不知在想些什么。

    崔十三娘见李承勋不说话,便又抬头看了他一眼,而后匆匆低下头。“殿下不说话,小女就当殿下同意了。”

    她抬起头,舀起一小勺参汤,有些忐忑的递到李承勋嘴边。

    李承勋闻到她手上有香粉味,并不刺鼻,清清淡淡。

    “殿下?”崔十三娘还在与李承勋对视,李承勋从那香味中回过神来,嘴角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然后张开嘴。

    一碗参汤并不多,但崔十三娘喂得很慢。那勺子本来就小,她一次只舀半勺,慢慢递到李承勋嘴边,喂给李承勋。

    李承勋也没着急,崔十三娘喂多少,他便喝多少。只是从头至尾,一言不发。

    一碗药终于喂完,崔十三娘将药碗,站起身将药碗放到一旁的案几上。之后转过身,见李承勋还在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低下头害羞的笑了笑,然后从腰间拿出一块绢帕,走到床边,俯下身子将绢帕放到李承勋嘴边,柔声说道:“殿下,药弄到嘴边。”

    十三四岁的少女,曼妙的身姿正在渐渐长成。她穿着一条高腰的长裙,上身是一件对襟半臂,除此之外再无其他。那几乎露出一半雪白并不算丰满,两颗红樱若隐若现,有意无意的往李承勋眼前挑~逗。

    李承勋忽然抬手捉住她那只正在给自己擦嘴的手,一脚将盖在身上的薄被踹到一边,之后微微用力,只听崔十三娘“啊……”的轻轻叫了一声,便软瘫到了李承勋怀中。

    怀中的女孩把脸埋在李承勋肩上,过了一会儿微微抬头,害羞的看着面无表情的李承勋,之后大着胆子,在李承勋脸颊轻轻吻了一下。

    李承勋的另一只手搭在崔十三娘的肩上,之后一翻身,便将崔十三娘压在了身下……

    被压在身下的女孩眼睛微微眨了几下,秋波暗含。两人离得很近,李承勋一只手已经覆到十三腰间,他虽然还没有碰过女人,但在宫中生活这么多年,也是有人专门教过的。

    “红潮来过了吗?”李承勋沉声问道。

    崔十三娘微微点头,脸颊已经羞得绯红。

    李承勋一只手支撑着身体,另一只扶在十三腰间的手往上扯住她上身那件半臂的衣带,轻轻扯开,眼前便是春光无限……

    崔十三娘轻轻扭动了身体,被人这样直直盯着,可能有些害羞。但过了一会儿便抬手,大着胆子去脱李承勋的衣服。

    李承勋本来只穿了一件中衣,十三的手慢慢向李承勋腋下摸去。

    手刚刚触碰到系带,李承勋忽然叹了口气,之后轻轻打掉崔十三娘的手,翻个身睡到了她身边。

    ……

    “从来只听说过以色侍君,没想到殿下却喜欢反过来侍臣,我这个北方蛮夷真是长了见识!”

    “明明是个男人,却哭着求云阳来干自己。殿下平日里装的一本正经,谁曾想骨子里,竟然这么淫~荡。”

    “听说殿下到现在身边连个女人都没有,原来大唐的太子不喜欢玩女人,却喜欢被当做女人玩。”

    “殿下,被人~干的滋味很舒服吗?”

    ……

    裴罗的话又在耳边响起。

    不是,不是这样的。自己会变成那样都是因为韩国夫人下的药。

    都是因为中毒,因为中毒。自己根本不喜欢那样做,也不喜欢被那样对待,等毒解了就可以了,等毒解了自己就可以成为一个正常的人。

    李承勋一直这样安慰自己。

    可是刚刚,刚刚……

    醒来后,崔十三娘一举一动都在勾引自己,若是平时李承勋只会装作没看见。但是现在,他听了裴罗一番话,心中抑郁,一时赌气,便将十三压在了身下。

    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身下的女孩生的也是美艳绝伦,明明已经将上衣解开了,李承勋却发现自己还是做不到。

    根本对女人提不起半点兴趣。

    自己,自己……

    李承勋闭上眼,他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但很清楚自己没有睡着。身边的女孩一直没有再动,很安静的躺在那儿,一声不吭。

    他想到了太极宫的北海,如果那一天自己没有去捉那一片桃花,就不会落入水中,就不会遇到云阳。那么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自己现在应该是安安静静的待在太极宫,不用看到这么多死亡,不用去害人,不用被人这般侮辱,不用一辈子活在阴谋算计中……

    为了能再见到云阳,多难多苦都熬过去了;当云阳对自己说出“喜欢”后,自己甚至生出过不做太子跟他离开的想法;他知道自己是喜欢云阳的,可是现在却开始害怕这种“喜欢”。

    那个人,究竟值不值得自己去喜欢。

    那个人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李承勋一点也不知道。

    云阳一直对自己说,不要有事情瞒着他,可是云阳却什么事都在瞒着自己。

    从头至尾,云阳告诉自己的只有那一句“喜欢”,其他的事,自己一无所知。

    就连有未婚妻的事也是裴罗告诉自己的。

    自己,还能不能去相信云阳……

    再睁开眼睛时,外面已经暗下来了。屋内没有点灯,一片漆黑。崔十三娘还睡在自己身边,呼吸急促,很明显还没有睡。

    “为什么这么想进宫?”李承勋忽然开口问道。

    女孩没料到李承勋会突然开口说话,片刻的失神后,声音沙哑的答道:“要报仇。”

    声音如此沙哑,看来刚刚哭了一场。

    “找谁报仇?”李承勋又问道。

    “崔家。”崔十三娘咬牙切齿的说道,“我要毁了崔家,毁了他们所有的人……”

    带着浓浓恨意的话语直接从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口中说出来。

    李承勋听后,沉默了一会儿,劝道:“虽然他们将你从车推了下来,但毕竟是你的血肉至亲……”

    “你根本不懂!”崔十三娘忽然坐起来,打断李承勋的话,“你根本不知道我这十几年到底经历了什么!你不是我,根本不知道我心中的恨!欠我的,我要一一讨回来,不毁掉崔家,绝不罢休 !”

    见李承勋没有说话,崔十三娘接着说道:“我知道,我那些手段都被你看穿了。但我不会放弃,就算不靠你,我也要进宫,我要成为人上人,我要亲手毁了他们所有人!”

    李承勋淡淡的回道:“你的手段太拙劣,在宫中根本活不下去。”

    “我与崔家,不死不休。”崔十三娘一字一句的说出这句话。

    李承勋无奈地笑道:“你小小年纪,怎么戾气这么重?我到感觉该把你送到寺里去修养身性。”

    崔十三娘冷笑道:“武后当年被送到感业寺,最后不也是重回宫里。你把我送去哪也拦不住我进宫,除非……杀了我!”

    李承勋沉默了片刻,又问道:“是谁把你打扮成这样,送到这房里来的?”

    “是云夫人。”崔十三娘也没有隐瞒。

    李承勋没有吃惊,他也早猜到了,在云府里有能力做出这种事的,除了云夫人再没有第二个人。他想起在太原时云炜之对自己说的那番话,看来他们夫妻俩早已经看出了自己与云阳之间的不寻常的关系。

    “她对我说,殿下是我入宫的终南捷径。只要得到了殿下的宠幸,我就可以……”崔十三娘不再说了,剩下的话已经不用明说。

    李承勋听后叹了一口气:“你可以进宫。”

    “什么?”女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但是,我什么都不会帮你。”李承勋接着说道,“进宫之后,你生死由命。若是做错了什么事连累到我,我也不会手软。”

    章六十三

    醒来时外面已经大亮,李承勋坐起来,崔十三娘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他便准备下床穿上衣服离开云家,昨天听云绚与裴罗说话的语气,云熠和卫王的军队应当已经快到洛阳,自己要赶快回宫。

    刚站起来,李承勋便感觉腿脚发软,抬手扶住床柱,身上竟然一点力气也没有。他本来身体就不好,毒也还没有完全解除,加上这次劳累过度再被裴罗气到,是彻底病倒了。

    崔十三娘推门进来,拎着食盒走进内室,见到李承勋虚弱的扶着床柱,忙放下手上的东西,扶李承勋走到桌案前坐下。

    “殿下,大夫说了您的病要好好休养。”

    “云熠和卫王回来了吗?”李承勋问道。

    “这……我也不清楚,殿下您还是先用膳吧!”崔十三娘说着便将那些饭食从食盒中拿出来,摆在李承勋面前,“大夫说殿下要吃些清淡的。”

    李承勋点点头,便拿起筷子和勺子吃了起来。

    用完早膳,奎福已经从宫里把李承勋每天要吃的药拿来,李承勋吃了那药之后,稍微歇了歇,便又把大夫昨日开的药也给吃了。

    药还没喝完,就有人通禀说云绚与霓裳来探望。

    霓裳一进屋就一溜小跑到内室,李承勋放下药碗,对霓裳笑道:“不要跑得这么急,小心跌倒。”

    霓裳走到李承勋身边坐下,看着那还剩半碗的黑漆漆的药,还有旁边几个空碗,扯着李承勋的衣袖,心疼的说道:“阿勋哥哥,吃药是不是很痛苦啊!我最害怕吃药了。”

    李承勋笑着摇摇头:“喝久了就会习惯的。”

    霓裳看着李承勋,接着说道:“可是这么多药,阿勋哥哥都把药当饭吃了。”

    “霓裳,不可以这么说话。”云绚此刻已经走进了内室,依旧是一身素服,先向李承勋拜道:“臣妇拜见太子殿下。”

    “高夫人免礼,”李承勋指着桌案侧边的位置道:“高夫人请坐吧。”

    “谢殿下。”云绚也没有推辞,便坐到了李承勋身边。

    “昨日多亏了高夫人,等长安的钱帛来了,我会还给高夫人的。”

    云绚笑道:“那不是我的,而是七郎让我帮忙送来的,殿下要还就还七郎吧!”

    “云阳?”

    云绚点点头,接着说道:“我接到七郎的信,让我快些押送这批珠宝到洛阳,不然洛阳恐怕会有祸事。还好最后赶上了,不然若是洛阳或者殿下出了什么事,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跟七郎交待。”

    李承勋听后,低头沉默片刻,而后对云绚说道:“那我也要谢谢高夫人的。”

    李承勋又与霓裳和云绚说了会儿话,而后又道:“宫中还有要事要处置,我不便在云家久留。”

    霓裳听后不乐意的说道:“有什么要事?在云家处置不行吗?”

    ……

    李承勋离开云府,云夫人自然要亲自送行。两人走出正门,李承勋正欲上马,忽然转身对身后的云夫人笑道:“十三的事,本宫要多谢云夫人成全了。”

    云夫人听后,尴尬的笑了笑,不知该说什么好,待回过神来,李承勋已经上马:“云夫人,告辞。”

    李承勋虽然同意让崔十三娘进宫,但并没有将她收为官奴,而依旧是良民身份住在宫中。因为她是女子,又细心,奎福便提议将煮参汤的事全权交给十三。李承勋见不是什么重活,便同意了。

    回宫的第二天,云熠与卫王便来到了洛阳。卫王的封地本来在河南道西北,杜预叛乱时带领军队退守南阳。如今北边战事已平,卫王便带人回去封地,而云熠则是率兵前来戍卫洛阳的。

    李承勋是第一次见到卫王与云熠,特意设宴款待两人。云熠是云炜之的弟弟,看起来也是个严肃与一丝不苟的人,但言语行为对李承勋却很是尊敬。

    而卫王是皇帝最小的弟弟,是李承勋的皇叔,今年不过三十岁。言谈之间几次打断李承勋的话,语气满是不屑于瞧不起。

    李承勋虽然心里不舒服,但念在他是自己的皇叔的份上便忍了。

    谁知李承勋当问卫王何时回封地时,卫王当即冷笑问道:“殿下这么急着赶我走?”

    李承勋一时语塞,还好云熠在那打着圆场,李承勋脾气好又不会轻易发火,才免了一场冲突。

    李承勋送卫王与云熠出宫后,准备到集贤殿书院去。路上刚好碰到与郭兴一起出长安的左内率府统领崔成。

    李承勋与他随意说了几句话,大概就是问问如今宫中的警戒如何。

    问完之后,李承勋正欲离开,崔成却忽然说道:“殿下,臣听说,您收了崔十三娘做丫头。”

    李承勋听他提起,才想起崔成与崔十三娘同姓崔,于是问道:“你认得她?是你的本家吗?”

    “回殿下,她是臣的堂妹。”

    “哦,原来是这样。那往后在宫里,你可要好好照顾她。”李承勋笑道。

    崔成听后,双眉紧皱,沉默一会儿,道:“殿下,依臣愚见,您还是把十三娘送回去的好?”

    “怎么了。”

    “小时候有人给十三娘算过一挂,说她眼下桃花,是惑主……乱国……的命格。”崔成犹犹豫豫的把话说出来。

    李承勋听后无奈地说道:“怎能信术士之言呢?十三是个可怜的姑娘,你们是她的家人,应该好好照顾她才是,而不是听信旁人的话排斥她。”

    并未将崔成的话放在心上,崔成见状,也不再多言。

    睿宗永宁八年的七月,莫翟的夫人周氏与莫翟的侄子莫剑明从西域都护府借兵,率领西域九国五万军队奇袭凉州,突厥仓皇北逃,河西收复。

    此时,杜预被逼至邢州,遭三路大军围剿,北逃不得。僵持三日后,杜预忽然将十万大军集结起来,南下围攻一直在其身后紧追不舍的云炜之。

    当时是,云炜之身边只有两万骑兵,难敌杜预十万叛军。激战之中,受了重伤。好在云阳与桓洐的军队及时赶来,击溃了叛军。

    消息传到洛阳,李承勋当机立断命令云炜之回洛阳养伤,让莫翟任天下兵马副元帅一职,统帅天下兵马继续平乱。

    云炜之回到洛阳养伤,李承勋自然要去探望。到了云府,与云炜之说了些话,让他安心养伤,之后又与霓裳说了几句,李承勋便回宫了。

    自应天门进宫不久,就遇到了太子舍人郭兴从集贤殿书院方向走过来。

    郭兴行了礼,便问道:“殿下今日是去探望云将军了?”

    “是。”

    “那请问云将军伤势如何?”

    李承勋回道:“伤的到不重,只是云将军上了年纪,需要好好调养。”

    郭兴听后,犹豫一会儿,说道:“殿下,能否屏退闲杂人等,臣有要事通禀。”

    李承勋见他神神秘秘的样子,想到郭兴做事一向认真谨慎不会开玩笑,他说是要事必然不简单,便让人退下,与郭兴一起往积翠池方向走去。

    郭兴举目四顾,确定没有其他人,才大胆说道:“殿下,臣这些日子在洛阳,发现许多关于云家的怪事。”

    “什么怪事?”李承勋疑惑的看着郭兴。

    郭兴回道:“殿下可知道朔方军收复洛阳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守住云家的老宅和邙山的云家祖坟,不让任何人进入。”

    李承勋微微皱眉,当初洛阳刚收复,他一直忙于处置投降的伪臣之事,等郭兴和吕成平到了洛阳,自己便将剩下的事交给他们,去了徐州。当时他对云炜之与云阳十分信任,身边也没有其他人会与自己说朔方军的事。                           ““臣去询问过洛阳的百姓,听说当初杜预占领洛阳后,便派人将云府和邙山云家祖坟翻了个底朝天,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郭兴接着又说道,“还有,杜预当时明知洛阳已经收复,攻下淮南道无望,却还是执意进攻睢阳,更是奇怪。而这次,杜预本可以从博州和德州迂回回范阳,但是他却反而南下去围攻云炜之……”

    “杜预与云家有什么仇吗?”李承勋问道。

    “臣查过,没有丝毫仇怨。可以说,自杜预得宠后,云家的势力一直在朔方与河南道西南,未曾与杜预又过丝毫交集。”

    李承勋停下脚步,转头看着郭兴:“那你查出来什么?”

    “殿下可曾听说过阴阳神骰?”

    “阴阳神骰?”李承勋摇摇头,“我未曾听过。”

    “当年魏太武帝拓跋焘曾命寇谦之修建静轮天宫,欲上与天神交接,功役万计。寇谦之在嵩山修道三十载,自称太上老君授予其天师之位,之后出任北魏国师一职。当时他从嵩山带走的就是阴阳神骰,供奉在静轮天宫。据称这神骰可以窥探未来之事,得之者得天下。后来孝文帝迁都洛阳,静轮天宫也被迁入洛阳。北魏孝庄帝时,河阴变乱,当时蜀国趁乱进入洛阳城,一把火焚毁了静轮天宫,而阴阳神骰从此不知所踪。”

    云家,便是蜀国的皇族后裔。

    “你的意思是云家得到了阴阳神骰,而杜预对云家的人紧追不舍,也是为了那个东西。”李承勋问道。

    “臣不敢妄言,不过臣最近查过了前朝图志。发现北魏静轮天宫的位置,在洛阳城东三十里。那里现在是一处庄园,名曰洛川别墅,属于云家。”

    “所以?”

    “殿下,臣怀疑云家有不臣之心。”郭兴上前一步,把声音压得更低,“臣曾经审问过安思远,杜预得到过确切消息,阴阳神骰就在云家手上。云家有此圣物,却隐瞒多年,其心可畏。再看近日,国库空虚,云家却能在几日之内调来这么多珠宝玉器,其家中究竟还聚揽了多少钱帛,就不得而知了。”

    “那你说,本宫该怎么办?”李承勋面无表情的问道。

    郭兴道:“臣以为,应当趁着此次云炜之受伤,借口收去他的兵权,之后再间接收走云熠、云昶与云阳的兵权,防患于未然!”

    章六十四

    李承勋听后笑了笑,对郭兴说道:“郭舍人陪我出城一趟可好?”

    “殿下想去洛川别墅?”郭兴问道。

    李承勋摇摇头:“只是随处走走。”

    策马从洛西城门离开洛阳,约行了两三里路,便能看到城郭之外的农田。

    这个时节刚至处暑,炎热的天气刚刚结束,黍、稷与高粱已经成熟,许多人正在田野中忙于农事,有人正在收割,有人正在田边挖水沟,一为防止秋雨过多不利农事,二为冬季干旱蓄水。

    “得神骰者得天下?这话我是不信的。”李承勋看着远处说道,“北魏和蜀国虽然得到了那样东西,但最后不还是亡国了?”

    郭兴没料到李承勋会忽然这么说,一时语塞。

    李承勋扬起马鞭指着远处正在进行农事的老百姓接着说道:“决定天下归属的不是那阴阳神骰,而是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自晋之后三百多年乱世,朝代更迭不可谓不频繁,最后尽归于隋,与神骰有关系吗?隋两世而亡,又是因为没有这神骰吗?”

    “天子者,有道则人推而为主,无道则人弃而不用。郭舍人熟读史书,不会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如今为何会信那些虚无之言?”李承勋接着说道。

    郭兴听后忙道:“是臣妄言。”

    “我知道自杜预之乱后,朝中众臣对武将十分忌惮。但杜预作乱的根源在何处,郭舍人应该清楚,臣乱于下,是因君昏于上。若君心治,则能察明臣下的过失,诛一劝百,谁敢不畏危尽力?又何必担心会再有杜预之流犯上作乱?”李承勋将马鞭收起,骑马往前慢慢行进,“这次叛乱,云氏一族有二十一人殉国,可谓满门忠烈,若是不大加封赏,反而打压迫害,不是伤了那些将士的心。而君臣相疑,这才是国家的大害。”

    “殿下所言极是,是臣目光浅薄,未曾深虑。”郭兴听了李承勋这番话,额上渗出些细汗,敢说“臣乱于下,是因君昏于上”不是在摆明说睿宗皇帝的不是,可是看李承勋的表情,并未担心说出这句话的后果。

    “你,谢眺、陆太傅都是治世之贤臣,而云炜之、莫翟和令狐邑是守城之良将。虽往后征战日少,但兵可百年不用,不能一日不备。”

    郭兴点头称是,“但是,云家确实有事隐瞒,不可不察!”

    李承勋转头看向郭兴,叹了口气道:“郭舍人,察见渊鱼者不详。”

    “察见渊鱼者不祥,智料隐匿者有殃。”语出自《列子·说符》。能够看到深渊中有几条鱼并不是件吉利的事,对人对事探究的太清楚并非是件好事。云家究竟有什么秘密?只要于国事无害,李承勋不欲深究,否则只会因小事误大事。

    平叛形势逐渐好转,再加上又郭兴和吕成平在一旁辅助,李承勋也没有多少事要处理。天气渐凉,他便从临波阁搬去了仙居殿,那日正在殿中休息,忽然被外面的喧闹声吵醒,他心中好奇,便穿上外袍走了出去。

    仙居殿的台阶下,一个小丫头正被两个侍卫架着往外拖,可她双腿一直扑腾不停,嘴中喊着:“放开我,我要见殿下!”

    李承勋感觉声音有些耳熟,走进些看,才认出是那个偷跑进云家要见自己的小丫头。那次她吵着要见自己,是为了不让回纥抢自家的东西,这次偷跑到洛阳宫里,却不知是为什么。只是这么小的孩子,胆识过人,却是难得。

    “你们把她放开吧!”李承勋命令道。

    那两个侍卫听了,便放开了那个小丫头。

    小丫头见到李承勋,立刻朝他跑过去,还未靠近,又有四个侍卫上前拦住她的去路,小丫头睁着眼睛手足无措的看着眼前四个高大的侍卫,然后歪过头,从人墙中去看李承勋。

    李承勋见状忙道:“只是个孩子,让她过来吧。”

    小丫头走到李承勋面前,用手在衣服上擦了擦,之后两只手伸进肩上斜跨的小布包中,从中拿出东西,两只手攥的很紧,手背朝上递到李承勋面前,抬头看着李承勋,神情紧张又认真。

    “殿下,给你。”

    李承勋看她那样子,蹲下身子,将双手伸到小丫头的两只手心下面。

    冰凉的东西落入手中,李承勋低下头,是两枚鸡蛋。

    小丫头看着李承勋,接着认真的说道:“我听说后来是因为太子你,回纥人才没有再抢我们东西。还有,你把宫殿拆了给我们盖房子。我那天不该那样说你……”

    李承勋温柔的笑道:“你那天说的很好,你们什么也没有做错,不该让回纥人抢你们。”

    小丫头低下头,看着那两枚鸡蛋,“我听说殿下您那天之后就病了,这是我养的鸡刚下的鸡蛋,我把他们煮了给您送来。从前阿娘生病时,吃煮鸡蛋身体就会好起来。但是现在却已经凉了……”

    “没关系,凉了还可以再加热。谢谢你。”李承勋笑着说道,然后又问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小丫头抬起头,黑漆漆的双眼闪动着光芒,“我叫燕雀,小燕子的燕,小麻雀的雀。”

    “谢谢你,小燕雀。”

    听到李承勋叫了自己名字,小丫头歪着头,看着李承勋,开心的咧嘴笑了,“不用客气,太子殿下。”

    “对了,你是怎么进到宫里,还有上次,是怎么进到云家的?”李成许奇怪的问道。

    燕雀想了想,之后得意的说道:“因为我是燕雀,所以我会飞啊!我是飞进来的。”

    李承勋以为她没有说实话,但没有再问下去,而是顺着她的话接着说道:“你虽然会飞,但是洛阳城这么大,你年纪太小,从城南到城北实在太危险。以后还是不要一个人出来的好。”

    燕雀摇摇头,认真的说道:“不行,殿下我还要给您送鸡蛋吃。”

    “可是你把鸡蛋都给我,你吃什么?”

    “我还有的。”燕雀说道,“放心吧殿下,下次我会直接飞到您房里,不会再让他们捉住的。”

    李承勋无奈地笑了笑,便让人把燕雀把送回家里,叮嘱家人好好看着燕雀。谁知第二天午觉醒来,仙居殿书房的窗台边竟然赫然摆着两枚煮好的鸡蛋。

    李承勋问了左右,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

    从那之后,每天都会有两枚煮好的鸡蛋放在窗台上。有时候李承勋不睡午觉,便能见到燕雀,她总是在窗户外面,偷偷的把鸡蛋放在那。发现李承勋在看她,就朝李承勋傻笑。李承勋与她说几句话,她回答完便会立刻跑的无影无踪。

    来的次数多了,李承勋便叮嘱仙居殿附近的人不要为难燕雀,让她进来就好,燕雀就更大胆了一些,会在李承勋的仙居殿多留些时间,与李承勋讲讲她家里的那些小动物又怎样了。

    李承勋本来也没有什么事,也乐于听她讲这些布衣之乐。

    霓裳有时候会跑到宫里来,偶尔能撞见燕雀,李承勋见她们两人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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