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无敌 by 昕语-第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十九岁的尉少臣,已经是个绝色少年,尽管他依然有着孩子气的骄纵霸气,却掩不住他长大成人之后的耀眼风。
十年寒暑交替,尉少臣不再是个九岁的孩童,但焚雪的模样却丝毫没变。他依然飘逸若雪,依然而若冠玉,依然冷淡神秘,十年如一日。
“气劲过重,不但轻易让我发觉你突袭,也让我瞬间得知你的方位,忌讳。”焚雪慵懒地启口。
尉少臣蹙眉退开,朗目一瞪,眼底尽是不服气,他就是学不来像焚雪那样无声无息,静悄悄的像个鬼影子一样,有时候真的会让他错以为焚雪只是一道影子,根本没有实体。
“谁说我要突袭你?我是看见你头顶上有虫!”每次偷袭失败,他总是有借口为自己辩驳,这时焚雪就会露出淡淡的微笑,像一缕轻烟舞过澄净的湖面那样虚邈。有时候尉少臣不禁要怀疑起,这样柔美的笑容会是一个杀人魔所拥有?白影翩然落地,面对着已经与他齐高的少年。
十年来,尉少臣几乎是照着他的期许在成长,不论是他优秀的习武资质,还是他直率的单纯性格,抑或是他俊挺的出色外貌……
十年的时间,不算长也不算短,却足以让许多情绪变得模糊,但两人心里都很煎熬,一个急于学成复仇,一个急于授之验收,而真正的煎熬绝对不只如此,只是谁都不想说……
“我需要一把真正的剑!”他从来没拿过剑,焚雪用树枝,用细竹,甚至用叶片来训练他,但就是不给他一把真正的剑,更别说会让他碰那把稀世罕有的冷霜刃。
“还不是时候。”焚雪绕过他,淡淡地丢下这句他再熟悉不过的回答。
尉少臣只能干瞪眼,十年的时间已经足够让彼此有绝对程度的了解,但是他依然摸不透焚雪复杂的思绪。他看似悠哉散漫,却深沉难懂,他总是冷淡傲慢,却又狡猾古怪。
就是古怪!反正他就是怪人一个!而且十年了,居然完全没老引问他缘故,他总是回以一记高深莫测的微笑,笑得尉少臣一阵头皮发麻之后,一派逍遥地转身离开,像是根本什么都没听见。
然后尉少臣才会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刚刚那抹浅笑藏着多么轻蔑的寓意。好似嫌他问得多蠢,所以懒得回答。
焚雪不只是怪人,根本就是妖怪!
“今天不练剑。”焚雪径自走向湖边。尉少臣迈步跟了过去。没好气地说:“那要干么?我可不要下棋!”他喜欢练剑,喜欢活动筋骨,喜欢享受汗水淋漓宣泄的痛快,他天生个武者,而且拥有过人的天分,至于焚雪另外教的那些诗棋书画,他样样没兴趣!
“不下棋。”焚雪伫立在湖边,白发轻扬,衣衫翻飞,湖面上水波潋滥,教人望之,恍若置身虚幻之境。
“我教过你游泳吗?”
“没有。”尉少臣紧紧盯着焚雪看。这张脸他看了十年,依然找不到让他可以挑剔的缺点,他不否认自己很喜欢看着这张白净的脸。
焚雪的容貌很俊美,焚雪的笑容很优雅,当他坦荡直接地看这张脸的时候,仿佛就可以说服自己,这不是属于一个杀人凶手的容颜。
因为太无暇,因为太完美,所以可以暂时欺骗自己,这张脸其实很无邪。
但焚雪的美总是带着遥远的距离,即使他就站在眼前,却总像雾里看花,朦胧得像是出自于幻觉。
也还好焚雪的长相很顺眼,不然他可无法想象,十年来每天要面对一张面目可憎的脸孔,那是多么倒胃口的事!恐怕……他也不会呼呼的跟着他一走了之了。
“教我!”尉少臣从来不抗拒学任何东西,当然除了要他读书之外!他一心一意就是要超越焚雪,不仅是剑术而已。
焚雪漾开一抹如沐春风的微笑,顿时拂去了秋凉的寒意。尉少臣看着那抹绝美的笑颜,好似有种针扎似的刺痛疼入了心头……每次见到焚雪的笑,他就会莫名地感到心痛,自己也不知道为了什么?“我不会。”
“什么?”尉少臣瞠目大叫,惊愕地看着焚雪。他以为这世人没有焚雪不会的事,现在他居然说他不会游泳?骗人!
“这是一种本能,我不知道该怎么教你。”笑容收敛了些,他的目光停在波光潋滥的湖面上。
焚雪很少盯着他看,很少像尉少臣那样……坦率直接看着自己。
尉少臣的眼睛太清澈,太过明亮,所以更显火热。
焚雪总是尽量避免那样的注视,因为一碰就会灼伤了眼,就会模糊了视线,就会看不见那道界线……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两人之间亦敌亦友,两人的界线始终模糊不清!尉少臣从开不把他当师父,永远当他是弑父仇人,而这个仇人却又同时是养育恩人。
“你的意思是你会,但是不会教我?”跟焚雪说话,实在是很费脑筋。
不是不知道该怎么教尉少臣,而是不想跟他有身体上的碰触。焚雪脸上的笑容褪去了,面无表情的他看起来真的非常冷。关于自己在顾虑些什么,焚雪并不敢想得太明白。
“钓鱼。”转移话题,答非所问,向来就是焚雪敷衍他的绝招。
尉少臣瞪起眼来,又是这样!焚雪越不教他,那么他就一定要学会!
一刻之后,双双坐于扁舟之上垂钓。焚雪望着水面上静止不动的浮标启口:“置身浮水之上,有何感想?”
“小心不让自己掉下去。”就这么简单!平常焚雪都是在湖边钓鱼,现在却带着坐上扁舟垂钓,他只觉得新奇有趣。
胆大无惧,从来就不知道害怕为何物,真是他最大的优点。
焚雪微微笑道:“如果我现在给你机会杀我,你做得到吗?”无时不刻的教导,也无时不刻的试探,随时随地都在指点,也随时随地都在验收。
“试试便知!”而尉少臣也不曾错过任何可以取他性命的机会,只是从来没成功过。
当尉少臣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一心只想杀焚雪报仇,后来他长大了,越来越清楚自己的实力定要超越焚雪的颠峰,才可能与之抗衡。
焚雪的武艺堪称绝顶,也十分守信地将自身武学倾囊相授,但至今尉少臣却依然无法理解,他为何执意要自己学成他的精湛剑术之后杀了他?对尉少臣而言,杀焚雪当然是为报父仇,但是焚雪为什么愿意这么做?他怎么都想不通!
“唰!”地一声,细长的钓竿自湖中划开一道透明水线。尉少臣先发制人以竿抢攻,钓线飞快地一掠,水花四溅,眼看就要缠上那雪白细致的颈项。
焚雪依然稳坐不动,长指轻佻,手中钓竿一翻,直接削断直逼颈间的细线,随即扑通细响,浮标沉入另一边湖面,他整个人也不着痕迹地半转过身。
缓缓地抚去滴落在脸颊上的一珠水滴,轻柔地以指弹向湖面。虽然仅是一个细微的小动作,就是以让尉少臣了解到他的用意……焚雪根本就是在讽刺他的动作过分粗鲁!
尉少臣见钓线失利,便将钓竿断成一剑之长,指挑气昂,直逼面前不动如山的雪影。
焚雪左手轻握钓竿,右手拾起被尉少臣折断的半截钓竿,从容地挡下对方的猛烈攻击。
尉少臣一跃而起,稳踩船尾。焚雪轻松应对,悠坐船身,语气里带着笑意。
“注意你的立足点。”
“我很注意。”
“你想用哪一招杀我?”
“漂零之羽!”
“不够轻。”焚雪一笑。
尉少臣哼了声,放软了握剑的手劲,运起内力推送于掌,剑气倏然横扫四周,溅起水花点点,每一颗跳跃而起的水珠都凝含成尖锐伤人的利器。
焚雪扬起一抹魅人的淡笑,手中断竹轻划,无形气场蓦然挡下扑至的水珠,猛然推掌将手中断竹疾射而出,当下破解他飘零之招,竹制的钓竿也在瞬间断成无数。
这一对招震得扁舟剧烈晃动,尉少臣还未从这败仗中回过神来,扑通一声,他整个人失衡地落水了。
如果他因此而死去,那他绝对会恨死自己!
落水的那一刹,这样的念头随着冰冷的湖水灌入他的意识里。尉少臣开始挣扎,使劲地挥动四肢,整个人在水中载浮载沉,但他越是抗拒越是无法挣脱那往下沉沦的力量。
他开始恐慌,汹涌的潮水压迫着他的胸腔,让他无法顺利呼吸。求生的本能促使他双手急欲寻找可以攀附的东西,意识逐渐模糊中,他仰头看见那叶晃动的扁舟就在他顶上漂浮,他急急地伸手去抓,却无法如愿。
该死!他不能这样就死!如果他是因为自己失足落水而死,那他连做鬼都不会原谅自己!
但是他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意识也开始涣散,身体逐渐变得沉重,没想到溺水居然这样可怕,现在他终于体会到了。
蓦地他感受到周遭水波的流动,费力地睁眼一瞧,看见一抹白影,和一双急切担忧的眸子。尉少臣下意识地伸出了手,随着波涛晃动间与他十指交握。
这个时候的他没有任何思考,只想紧紧地抓住这一线生机,所以他紧扣的指头缠握得那样急迫,尉少臣甚至在紧紧抓住焚雪之后,整个身体直接朝他贴了过去,像是急于焚雪之后,整个身体直接朝他贴了过去,像是急于在濒死边缘寻求安心的依靠。
身体在向他呼救,眼神却显得迷蒙。
已经有十年的时间,他们没有靠得这样近……这也是尉少臣第一次看见焚雪如此灼烈的眼神。
明明朝夕相处,明明形影不离,但是焚雪的孤僻永远让他觉得近在面前却似远在天涯。焚雪从来不会让他靠得这么近,甚至在湖边盖了两间竹屋,分隔彼此的距离。
尉少臣一直以为是焚雪的洁癖十分严重,所以不喜与人靠近,但为何此时当他们十指交缠的时候,却又可以如此强烈的感受到从焚雪冰冷的眼神中传递而来的火烫热情?那种眼神,和平时看着自己时的眼神绝对不同!
第三章
哗地一声,湿透的两条身子跃上岸边,尉少臣整个人伏卧在地,呛得猛咳不止。焚雪坐在他身后,长指在他脊背翻转点画,让他顺畅的逼出胸腔内的积水。
“咳……”跟着咳出声的居然是焚雪。
尉少臣别过头,好不容易可以重新获得呼吸的他,现下是双颊透红,粗喘不已,但焚雪却气息平稳,丝毫不受影响,只是他原本就十分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失色,湿透的银发顺贴着那张雪白的脸庞,看起来非常憔悴。
“你到底谙不谙水性?”尉少臣蹙起眉来。如果早知道焚雪也不会游泳的话,他一定会先学会游泳,再跟焚雪在水中比试的。
“是你乱了手脚。”意思就是,如果你不把我揽得那么紧,我根本不会呛到。
尉少臣瞪大了眼。
“我讨厌水。”焚雪淡淡地接了一句:“水太冷了,像雪一样。”
尉少臣皱着眉莫名其妙地盯着他看。他自己不就像雪一样冷,居然还会讨厌冷?焚雪确实很怕冷,他自身的体温就很冷,所以他选择这个远僻绝尘的山林,夏天很沁凉,冬天也不见雪。
焚雪缓缓起身,丢下一句:“生火。”随即转身走向自己的居所。
尉少臣望着他纤瘦的背影没于房内之后,他还是不想起身去捡柴生火。刚刚在水中的接触依然让他不得其解,他很想细想出个所以然来。
焚雪是个饿绝世高手,但是他的外表却像个文人隐士。尉少臣花了十年的时间,却找不出他任何破绽,找不出一个足以打击他,中伤他的破绽!
焚雪太无所谓,好象什么都引不起他的兴味。他的目标似乎真的只有一个,就是教会尉少臣所有剑法!
焚雪在想什么?他很想知道。焚雪要什么?他更想知道。
他想知道……为什么刚刚抓住他的时候,焚雪的眼神却是那样的让人迷乱?那绝对不只是单纯的注视而已,他感觉得到……
“很冷。”他的声音又是轻飘飘的从后传来,直接把还坐在地上发呆的尉少臣给吓了一跳。
这个人就不能先出点声音,或是脚步踩重一点吗?尉少臣转过头,看见焚雪已换好洁净的白衣立在后头,冷漠地低头看着他。
“我生火就是!”尉少臣不甚情愿地爬起身,也懒得理会浑身还湿淋淋的,径自走向树林去捡柴。
尉少臣在密林里的一株老树前停下了脚步,树干上刻划着无数条明显的割痕,记忆立刻被这些痕迹拉回过去这十年的光阴。
每当他偷袭失败一次,他就会气呼呼地跑来这棵老树前拳打脚踢,发泄情绪,然后划下一道痕迹作为警惕自己下次非要成功的动力。
但事实证明,他离成功的目标似乎还很遥远。他对焚雪的心情却变得越来越奇怪,明明恨他入骨,却每每在面对他的时候,所有该恨的,该痛的,该厌的情绪,都变得很模糊。
凝气于指,再次于粗树干上划下一道新痕。尉少臣千篇一律的告诉自己:“总有一天,我一定可以胜过他!”
抱着一堆干柴走回湖畔,尉少臣远远地就看见临畔前的那抹白影翩然回转,舞剑生风。
轻灵的身影飘飞的翩翩白纱,虚幻得宛如谪仙降世,脚踩行云流水之步,指翻风走气流飘忽,看似阴柔剑舞之气,却包含了浑厚劲实之力。
尉少臣恍若被摄去了心魂,怔然地呆立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直视着那道飘然若幻之影。他的内心很平静,仿佛只要这样定晴地看着,时间就可以定着,什么都可以亡心了……
“咻”地一声,利刃破空疾射而去,穿过流动的空气,气场震开了草木。焚雪手中木剑,就这么直凛凛地往怔愣中的尉少臣面前射去。
铿啷巨响!尉少臣手中的柴木瞬间砸落满地,就在剑尖迎面的同时,尉少臣飞快地闪身,长指,扣,握住直飞的剑把,顺着力道回身之后,瞠眼望着握于手中的虽然知识一把平凡朴实的木剑,却因为方才焚雪的开锋而显其下凡。
“顾此失彼,粗心。”焚雪低头看了一下满地滚落的柴枝,淡声启口。
“你哪来的这把剑?”尉少臣持剑跑了过来,掩饰不住脸上的兴奋的之情。
“你睡觉的时候。”焚雪还是一副爱睬不睬的模样,径自弯下身子捡柴。
“我睡觉的时候?我睡觉的时候你生出这把剑?这是你自己做的?”尉少臣激动莫名的喊着。
“不然会是我去偷的吗?”懒懒的回他一句,焚雪已经准备生火。
“当然不会!要偷你也会偷把真正的剑,哪会偷木剑!”
有时候天真是好事,但是天真过了头的话,那就不叫单纯,而是单蠢!
“你给我这把剑,表示你已经认同我的剑法了对不对?”尉少臣很激动,因为这是他学剑十年来第一次,第一次拥有一把剑!虽然这把剑还不能称得上是真正的剑。
焚雪无视他兴奋的叨嚷,径自生起火堆,为这入秋的午后添上一分暖意。
尉少臣并没有因为他的沉默而扫兴,反而更贴近了他的身体,热情阳刚的年轻脸庞被燃扬的火焰映照得泛红烧烫。
“这把剑是你亲手做的,是不是?”
焚雪冷冷淡淡地别过头看着他,一如平常的面无表情,一如平常的高深莫测。
“是。”
尉少臣笑了,笑得几乎可以灿烂来形容。耀眼的笑容直接映入焚雪的眼里,比起这灼燃的狂焰更加刺眼。
“是就是,干么不早承认?”尉少臣有点得意,甚至是有点莫名其妙的高兴。
焚雪回避了那样璀璨无邪的 ,忧冷的深眸越过晃动的火花,直直坠入苍绿的湖面。
“很重要吗?”
“很重要!”他想都没想地就说。
“为什么?”
“因为你肯定我!”他回得好理所当然。
“肯定你什么?”焚雪感觉自己的心抽动了一下,尽管他依然面无表情。
“我的剑法!”
焚雪终于变了表情,他冷笑了声。
“笑什么?”尉少臣瞪向他。
“知道我为什么不给你剑?”
这问题他拒绝回答,反正答案一定不怎么好听。
“你心中从来没有剑。”焚雪的声音轻飘飘的,像要跟着升起的白烟一起飘忽到天边去。
尉少臣一愣地看他。
“你只是很努力的想把我的武功学会。”
尉少臣感觉自己的心狠狠一震,随即猛然狂跳,一瞬间的惊喜全然消失,焚雪就是有办法让自己的心情忽起忽落。
他讨厌现在这种气氛!早知道焚雪就是冷冷冰冰,可为什么这盆冷水要在这种时候泼到他身上引尉少臣生着闷气低语:“然后呢?”
“然后杀我!”
尉少臣倏地起身,剑尖抵向焚雪的太阳穴,拧眉低吼:“你如果要解开我的心结,现在就把你的命给我”
“还不是时候。”焚雪轻轻以指挥掠就让他的剑移位,嗓音依然冷漠。
尉少臣瞪大眼,简直是气急败坏了。
“你若不是以真正的实力打败我,就算你杀了我,也不过是侥幸。”你我之间,是一场尊严的争战!你了解吗?尉少臣从十年前就掉进这个陷阱,他根本无从分辨,也无法脱身。
“这是给你的奖励。”焚雪说得无关痛痒,甚至丝毫不带情分。
他们之间本来就不该存在有任何情分!是太长久的时间模糊了彼此的认知,是仇敌?是师徒?还是朋友?谁也不知道。
“我宁愿不要!”尉少臣愤而将木剑射向他脚边,忿然而去。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争吵,十年来他们发生口角的次数
跟尉少臣偷袭他的次数不相上下。每一次的争吵都是无疾而终,每一次的摩擦都只是更扭曲了彼此的关系!但这次不同,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同……
焚雪维持着不便的姿态坐在地上,脚边的木剑刺入草地,他却感觉像刺进自己的身体里。
面无表情不代表毫不所感,冷淡处世不一顶心如止水,有时候他真的只是不知该怎么表达……
不要?那就算了,反正你现在也不需要。
现在的你根本还杀不了我,所以那就算了,算了……
焚雪缓缓抽起木剑,就在他欲将木剑抛进他面前的火堆里时,一道强劲的手力瞬间扣住他纤细的手腕。若不是他的内力浑厚,力大无穷的尉少臣绝对可以轻而易举的将他的骨头捏碎。
焚雪一愣,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发现后方的脚步声,向来粗枝大叶的尉少臣,这次居然来得那样安静?还是他自己无端地失神了,严重到浑然不觉?“要烧可以,起码该问问剑的主人同不同意!”尉少臣瞪着他。
焚雪微仰起头,迎视那双年轻气盛的澄澈的双眼。
他的眼神从小到大都没变,总是生气蓬勃,总是骄纵恣意,一双充满生命力的眼神,多么引人深陷其中。
尉少臣抽回那把属于自己的剑,焚雪送的剑,然后直接坐在焚雪面前,像是有点懊恼自己向他低头低得太快似的,俊朗的脸庞酡红,瞪视的双眼底闪过一抹狼狈。
“你会不会离开这里?”尉少臣的声音宏亮地回荡四周。
“我听得见。”而焚雪是慵慵懒懒地细声回答,永远让尉少臣分不清他到底是中气不足,还是存心敷衍?“回答我!”没看见我正在生气吗?“不会。”如此远离尘世之处,他找不到第二个地方比这里更适合退隐。
尉少臣似乎欲言又止,藏不住事的眼神犹疑不定,思索着该如何适当地开口。
焚雪斜睨了他一眼,冷冷淡淡的启口:“你想离开?”
尉少臣脸一红,心虚地叫道:“我……我没说!”
焚雪淡笑一声,不以为然地说:“都十年了,回去只是多此一举。”
“你知道我要回去尉龙府?”尉少臣惊愕得瞠大了眼。
“你现在说的。”
“我……”尉少臣真是气结!
“十年来他们都没找过你,现在你突然回去,有何意义?”焚雪放柔了声音,恍若叹息。
“他们是根本找不到我!”尉少臣大声反驳:“就像江湖上没有人找得到你一样!除非你自己出现,否则根本没有人找得到你!”
“我已经有你,何必再出现江湖?”他淡声说,却重重地震撼了尉少臣。
“什么……什么?”尉少臣脑袋一顿。
焚雪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道犀利锐芒,快地尉少臣根本来不及捕捉。
“你已经承诺放弃一切,尉龙府对你来说只是个心头上的包袱。”过于平淡的语气,却总能轻易刺激到尉少臣的情绪。
“是你剥夺了这一切!”尉少臣怒吼:“我会信守我的承诺!没错!尉龙府是我的包袱,所以我要去确定这个包袱能不能够完全放心的抛下!”
焚雪冷冷地望着他,他的眼神虽冷,但尉少臣在他深沉的注视中看见……那沉淀在他眼里深不见底的哀怨……
尉少臣持剑起身,别过身去背对着他。仿佛是在逃避那样沉郁的眼神,焚雪那种眼神就跟他的笑容一样,每每让自己一看就会莫名觉得心很痛。痛什么?他完全不明了!
这十年来他有无数次想逃回家的冲动,都被那股弑亲血仇的愤怒给留了下来,但是十年后的今天,他却发现自己对复仇的心态越来越淡化,这不可以!绝不允许!
十年的锻炼够了吧?够久了吧!孩子时的他没想那么多,现在他长大了,懂事了,所以他必须要回尉龙府一趟,看看娘好不好?奶娘好不好?确定她们都好,他就可完完全全放下所有,专心一志地报仇。
“我非去不可!”他简直是赌气地说。
“我不希望你去。”意外地,焚雪如此回答他。
他真的很意外!尉少臣一回过头,却没料到焚雪已经站在他身后,所以在他一回头时,几乎迎面撞上焚雪的脸。
心跳得莫名急促,尉少臣摸不透这样慌乱的心情是什么?“我不要你去。”
“为……为什么?”尉少臣傻眼。焚雪居然强调了两次!这是连他教自己武功的时候都不会出现的语气。
启口丢了句…“没必要。”
尉少臣差一点就因为满腔莫名其妙的期待感落空而重重地岔了气,他没好气地转身就走,气呼呼地嚷道:“我就是要回家!你不准离开这里就对了!”尉少臣走得很慢,真的很慢。
该死!他不是一向精力旺盛,脚程飞快吗?难不成是因为没吃晚餐所以走不动了?慢吞吞的到底在干什么呀?他真的是被自己给气死了。
“自后山走出离枫谷,越过东南方的天问崖,穿过白纹瀑布,就会到楠槐山。”焚雪的声音随着晚风送入他耳底,由软变沉,由轻变冷。“我只给你十天的时间。”
尉少臣猛然回过头,迎上那双冷然的眼。
“如果十天内我回不来呢?”
“我会找到你。”严酷的口语,不容质疑。“你不会希望我再出江湖的。”
尉少臣明白,若让他再踏入江湖走动,只会引来许多无知的武者挑衅,然后枉死在他剑下而已。焚雪从来不会主动惹上事上身,他所有的麻烦都是他人的欲家之罪,因为输不起,所以脑羞成怒。
十年来他没杀过任何人,尉少臣是最清楚不过!所以如果要制止杀戮再生,唯一的方式就是不让焚雪再入武林。
“我会在十天内回来。”尉少臣坚定地回道,同是跨步向前,拉近了彼此的距离。“十年来我从来没有离开过你,我希望十天后,你给我一个答案。”
焚雪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我要杀你,是因为我爹!而你要我杀你,为了什么?”
“死。”他现在就回答。
“我不相信!”尉少臣瞪眼。
“我想死。”他冷静得让尉少臣心痛。
“为什么?”
焚雪看着他的眼神在变,似乎是他自己也无法控制的眼波转化,其实他也在害怕,害怕太直接面对尉少臣这双明亮的眼,他的独占欲会让自己什么都看不见。
“能死在自己最完美的剑下,才是人生最完美的终结。”
“你已经走火入魔!”尉少臣紧蹙眉说。
“焚雪……”他轻声细语。
尉少臣一楞。
“我杀了你父亲的绝招,就是焚雪。”
尉少臣睁大的了眼。
“此招让我一夕白发,体质骤变。”焚雪冷冷一笑,既残酷又狂野。“走火入魔还不够,王者需要的是极致的疯狂。”
他为了成一个最出色的剑者,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不是他冷眼观世,亦非他冷血无情,而是尝透了身心最极剧的痛苦,看透了世间冷暖无情,他厌了,也觉得腻了。
王者都是寂寞的,找不到可敬的对手更寂寞!
所以活着变得很无趣,死了又显得太没价值。
再所以他跟“那个人”才会立下那个约定,只为了证明他一个人也能活下去他其实很矛盾,而且很孤独。然而自从尉少臣变成他生命一部分,他的人生才有了目标-他要将这套完美的剑法流传下去,然后完美地死去。
但是他却又开始矛盾!尉少臣是个武学奇才,但是他心入明镜,单纯直率近乎天真,爽朗直接简直是蠢……可这不就是他最可爱之处?尉少臣太可爱了!可爱到一见到他那蠢样,就会让自己不由自主地想笑,多贪看一次,对他那份隐忍的狂念又更加深一重。
孤独了太久,一旦拥有,就像野兽,到死都要霸占着,绝不放手!
“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是为了什么?”
尉少臣紧拧着浓眉看着他。他早已习惯焚雪让人摸不着头绪的言语,而自己总是把那些话解读为古怪任性的胡言乱语,但是此刻焚雪的眼神又太诡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