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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蒙王朝(vip完结)-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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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
  “王爷文韬武略,我们跟着王爷,日后肯定前途无量。”提出招降策略的竹家旁支子弟,竹曼曼纵马走上前来,一句及时的恭维让羽惊夜全身舒坦,悄然化解了危机。
  这一次自称深蓝的探子,发现了五个山头的联合匪巢,也是整个洛蒙森林夷狄山匪中最后的大匪团,即使深入洛蒙森林的距离,比之前要深得多,羽惊夜也势在必得。只是天公不作美,山林中竟然无故起了大雾,视野不足十米。
  自恃武力的羽惊夜也并非庸人,决定采取分兵合围的策略。军队围成一圈,从外包围山头,从下而上,推平匪山。然而洛蒙森林复杂的山林环境,让羽惊夜和其他几支队伍的联系时断时续,所谓“大圆”,已经裂开。他不知不觉已经陷入了孤军冒进的境地。
  更可怕的是,武器拙劣的夷狄山匪,竟然建立了不少防御的鹿角沟壕,还有射程犀利的弓箭和似乎源源不绝的箭矢。羽惊夜带兵冒进,被山匪退下来的滚石冲散了队伍,气得他不停怒吼:“全军集结,再冲击一次。”
  他操纵着到处乱转的军马,怒声对着跟在身边的那个夷狄大吼:“深蓝!把军队集结起来!”
  “是,长殿下。”深蓝拱手行礼,那是一个标准的大隆礼节,说的也是他从来没有说过的敬称,他起身轻盈从羽惊夜身边掠过,转瞬就进入乱成一团的士兵之中,在丛林中消失不见。
  羽惊夜缓缓低头,胸口扩散的鲜血迅速晕开,割开的衣服里露出一线细细的伤口,他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他四处环视,混乱的军队中,他突然成为了唯一的清醒。谁给了山匪如此可怕的武器,谁在背后指挥他们攻击蜀州,谁把自己身边的士兵都调走了,谁牺牲了小波的山匪诱惑自己贪功冒进,谁让那个该死的夷狄贱民来投诚,谁,指使竹曼曼献上了招降的计策。他抬头看着天空,仿佛看到无数血红的丝线交织成一张紧缚的网,“真狠啊”他心里感叹,胸口发出赫赫的声音,从嘴角溢出血沫,缓缓从马上栽下。
  “长殿下死了。”走散的大隆军队之中,有人轻声碰头。
  “怎么会,我们还没动手。”另一个人惊愕,旋即冷笑,“看来有人比我们还急啊,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那边。”他伸手比了四个手指。
  “我看不像,这山匪如此凶悍,定然背后有人,若是那位,这手段未免太惊人了些。”他满是惊惧地看着对方。
  “若不是那位,哪来的这么大雾?被这么多人同时算计,长殿下也够可怜的,不需要我们更好,有罪大家扛。”他挥动马鞭,高声喝道,“都给我顶上去,这些山匪都不行了!”
  而此时在山匪营中,却已经乱成一团,那个带来大批武器的神秘人物突然消失,没人指挥,他们又变成了一盘散沙的山匪,面对从下涌上的包围,他们已经被逼到了绝路,竟然不管不顾冲出战壕,想要杀出一条生路。
  而在离战场极远的树上,一个穿着黑衣的人影,双手间放飞一只鬣蜥鸟,看着鸟儿扇着翅膀飞向锦官城方向,他轻轻按下斗笠,压住了眼角红色的凤纹,消失在茫茫洛蒙森林里。
  看到黑衣人消失,树林间闪出一个人影,穿的却是一身融入森林的绿衣,深蓝来到他面前,将一把殷红如血,薄如蝉翼的匕首交到了他手里,两个人一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山林中。
  竹曼曼抱着羽惊夜尸体,出现在山匪逃跑的路线上,满面悲痛:“长殿下被山匪杀了!大家为长殿下报仇啊!”闪躲之间,竹曼曼被山匪也割开不少伤口,羽惊夜的身上也添了更多的血痕。
  蜀州剿匪大捷,长皇子羽惊夜却被逃逸的山匪所伤。山匪竟然集结在一起,共同构建了一座颇有规模的山寨,出兵之时又赶上林中大雾,队伍散开,长皇子又刚好处在山匪逃窜的地方,种种巧合造成了这桩悲剧,线索千头万绪,最终没有人知道所谓真相,到底如何。


☆、65图穷匕见

  长皇子羽惊夜剿匪身亡;景帝震怒,群臣惶恐,下令彻查之后却只觉疑点重重,人人有鬼。
  羽惊夜的生母是龙雀院银焕溪,上三族银族的贵帐;论家世血统只逊于唐修意;以羽惊夜母家背景;又身为帐子;未尝没有一搏皇位的可能。然而银族血脉之祖;乃是上古始皇白翎帝;和圣师一个时代的人物。自从圣朝没落,唐族和银族分道扬镳,在数次朝代变迁中;两个家族都再也没有建立起圣朝时那么和谐的关系。羽族为皇室,以银族和唐族相互制衡,但是比起掌握神庙的唐族,历史上第一个皇帝家族出身的银族无疑更让羽族担忧,所以银焕溪连三宫都不是,只获封六院之首,羽惊夜登上皇位的可能反而更小。
  银族在羽族唐族的压迫下,如履薄冰,艰难地担当着不够分量的平衡砝码。大隆历代都有银族兽人进入后宫,位分不低,也都诞育了皇子,只不过有的死于夺嫡争斗,有的死于登基之后的算总账,也有的侥幸颐养天年。但是这种在景帝这样正当盛年的时候,就惨烈到直接杀死皇子,还是母族排位都不低的长皇子,仍然十分少见。
  以年纪身份,现在实力而言,有如此作为的只有皇太子羽良夜,皇四子羽歌夜。皇太子身在蜀州,皇四子身在江南。皇太子嫌疑最大,却没有动机,皇四子动机更多,却没有嫌疑。没有任何线索指向两位皇子有谋害兄长的可能,这场可怕的血亲杀戮,让朝臣们感到毛骨悚然,在大隆两百多年历史里,这两位皇子无论谁出的手,手段也实属骇人。
  银族当前最高权力话事人,伊斯梅祭司银海心,这位老奸巨猾的祭司巨头,千里迢迢赶到皇宫,敲击御状鼓,声泪俱下,痛不欲生,请求景帝彻杀山匪,明正国威,为长皇子殇亡报仇。
  “这一招何其狠辣。”羽歌夜在望夏别墅悠然临风而立,衣袂飘摇,手中念珠却不动如山。
  “历朝皇帝最忌讳的是什么?结党营私,图谋篡位,太早成长的皇子,往往都笑不到最后。”鱼玄机就在羽歌夜身后,他放下手中云京传来的密报,看着羽歌夜的背影,“无论是名正言顺,大势所趋的太子,还是底蕴深厚,潜心经营的你,都不能触及景帝心中的那根底线。然而这次的凶残行径,不顾手足情分的残忍猎杀,可是给存着自己的儿子可以和睦共处,不至于兵戎相见这种侥幸念头的景帝,兜头浇上一桶冷水。银海心名为报仇,实为挑拨。带兵出征,为皇长子报仇,从而得到蜀州兵力,坐拥边陲,那等于是在养虎为患,以景帝帝王心术,怎么可能允许这种事发生。”
  “招安纳降,诱敌深入的计谋,确实是我定的。”羽歌夜慢慢转身,他没有系冠,头发散乱垂在脸庞,显得有几分风魔,“必杀一击是深蓝,掩盖伤痕是曼曼,都是我的人。但是皇兄身边的暗卫不是我除掉的,那些走散的士兵,也不是我授意,想必是太子哥哥的手笔。”
  “夷狄山匪有防御器械,更采取游击战略,背后定然是有西凤的人在操纵。长皇子身死,朝廷必然派兵剿匪,到时候误杀西凤平民,就是两国交战的由头,有时候一句正义与否,可是有很深的影响。”鱼玄机盘膝而坐,双手放在膝上,双目微垂。
  羽歌夜慢慢踱步:“唯一可疑之处,就是那场平白而生的大雾,显然是法师施法,能如此大范围改变天气,艾露尼神庙嫌疑最大,这是要把唐星眸也拖下水。”
  “你不认为是唐星眸做的?”鱼玄机睁眼,精光湛湛凝视着羽歌夜。
  羽歌夜讥讽嗤笑:“唐星眸还没那么下作,这场大雾,怕是银海心亲自派的人手。”
  鱼玄机笑容如波光微漾,甚是满意羽歌夜的答案:“看来景帝终于忍不住了。”
  “忍不住也好,只是苦了母君。”羽歌夜猛然顿住脚步,指尖捏着念珠,掐的手指肚都变白,“我倒是有个想法,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成。”
  鱼玄机机智无双,只是略略思忖,就从羽歌夜话中语气,猜到了可能,不免开口:“还不到这种地步吧。”
  “那就要看看父皇绝情到什么地步了。”羽歌夜背着手,念珠垂在身后,像是一条索命的绳套。
  五日之后,羽歌夜奉诏统御蜀州驻军,往洛蒙森林剿匪,与此同时,被洪水和瘟疫驱赶的西凤灾民也终于从洛蒙森林重重险阻里逃出,来到了心目中的曙光,大隆边境。这些灾民饱受洪水和瘟疫伤害,又被洛蒙森林各种凶兽袭击,实在是饱受摧残,形状堪怜。但是数量广泛的灾民,能够从洛蒙森林穿越而来,肯定有人在背后驱策。
  等待他们的是大隆驻军锋利的刀枪。
  西凤皇室宣布正式对大隆开战,派遣和大隆对峙多年的鹰扬大军拔营东进。景帝紧急调派界碑关镇守,大柱国唐清刀亲往蜀州,授命统领玉门关大军,协同四皇子羽歌夜一起,迎击鹰扬,力求一劳永逸。
  “岳丈,我们丈婿二人同抗西凤,估计也会是历史上一段佳话吧。”羽歌夜亲自出巴山城迎接唐清刀,将他引到军营。这里已经是大隆最边界的城镇,距离玉门关不足二百里,长久以来都是西南军防御中枢。羽歌夜一到巴山,就察觉不对。驻守西南的玉门关将军调动频繁,颇有剿匪练将的意味。当年锦官城冬夜火锅,唐星眸就曾说过西南又要换将,当时即将卸任的是少数在位超过五年的玉门关将军,斯青轩,在那之后,玉门关将军一直由西南驻军副将暂代,直到这一次唐清刀的到来,简直是留了位置等待唐清刀一样。
  “把地图拿来。”唐清刀并没答话,面色严峻,羽歌夜身后一名兽人青年捧着一张地图,铺陈到桌上。西北界碑关驻军,防御地域十分广大,但是千里茫茫荒原,烽火台瞭望塔连绵成线,无论北莽从哪里进攻,都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而西南四十万大军,分布在瑶苗云彝四州,防线同样广阔,但是面对的却是陆上海洋,洛蒙森林。玉门关是由大隆去往西凤的官方道路,如今已经封锁,但是洛蒙森林,伐林成道,西凤大军可能从四州防线的任何一处出现。
  虽然以鹰扬大军的数量,想要悄无声息潜入大隆也绝不可能,但是他们终究是占了先机。
  两百年来西凤和大隆战争的困境,就在于西凤入侵会遭受到大隆内陆驻军的包围,大隆不敢深入洛蒙森林追击作战。
  然而这一次不同,景帝竟然把唐清刀从西北防线调走,等于自毁长城。北莽被唐清刀震慑三十年,如今悬在头顶的唐刀消失,他们一但和西凤联合,大隆必然腹背受敌。
  “岳丈,你就这么离开了西北军?”羽歌夜探寻地看着认真钻研四州地形的唐清刀,临时换防,便是用兵如神也不敢保证绝无问题。景帝这番举措,实在突兀至极,朝野上下想必都已经哗声一片,难道唐清刀真的就乖乖商讨制敌之策,甘为朝廷鹰犬?
  唐清刀冷冷抬头:“木已成舟,挣扎还有什么用,若是败不了西凤,便再无退路。”
  “卸磨杀驴,兔死狗烹,如今米还没磨完,兔子还没打尽,父皇就急着把岳丈扔到西南战场,玉门关和界碑关大大不同,岳丈难道就没有点自己的想法?”羽歌夜试探着开口。
  唐清刀直起身子,一身凛冽杀气:“这么说起来,你我关系,竟似比陛下和你还要近上一层。”
  “难道岳丈就真的想要做个纯臣,任我父皇搓圆捏扁吗。”羽歌夜双手拢在袖子里,不卑不亢。
  唐清刀面无表情,但是心中却颇为感慨,这个当年轻易被自己摔个跟斗的少年,短短几年就成长到和自己当面对峙,不落下风了:“你有什么想法,不用和我耍嘴上花枪。”
  “西凤犯境,岳丈调职,这背后究竟是什么意图,想必岳丈不是不明白。”羽歌夜手掌按在地图上,“唐族子弟上千,却也比不上岳丈一人重要,我们赢了西凤,尚能保住这片无根浮萍,若是输了这场,就是真的卸磨杀驴,兔死狗烹了。”
  “若不是你沉不住气,也不至于让陛下如此震怒。”唐清刀扶着刀柄,怨愤而遗憾。他本一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即使我长兄不死,这也是早晚的事,这件事,先发制人,总比后发受制于人要好。”羽歌夜舔舔嘴唇,招招手,“曼曼。”兽人青年将又一张等长地图补在桌上,再补一张,三张桌子,三张地图,拼成了大隆全境,羽歌夜在西南之地,手指画了一条路径,又绕到对面,在北莽绕了一条细线。手指比划,不过尺余,放到实地,怕是数千里的路程。
  “你这是引狼入室!”唐清刀截然变色,怒声呵斥。
  “岳丈经营界碑关多年,难道连这点信心都没有?”羽歌夜站在桌子对面,面前便是大隆全图。
  唐清刀冷笑抬着刀柄在大隆境内划过,河朔六州,中原五州,西南四州,江南九州,雪域诸州,临海之地:“大隆是景帝的,却也不是景帝的,你这样作为,就算斗得过景帝,也斗不过这天下。”
  “那就找一个人,替我先去斗这天下。”羽歌夜抛出黑色的无邪匕首,牢牢钉在大隆全图云京的位置。鱼玄机从暗处走出,把所有计划娓娓道来。
  “疯了,这绝对是疯了。”唐清刀闭目缓了一会儿,才睁开眼睛看着眼前全图,“当湖六局评点天下武将,给我一个守门将军的称号,我便替你看好玉门关,你且先把第一步做到再说。”
  羽歌夜知道唐清刀已经心动了,微笑着拔起无邪匕首:“那就请岳丈拭目以待了。
  作者有话要说:嘛,这几章大家可能看的比较困惑,写的又有点简介风,云里雾里的,后面会慢慢揭示真相的~


☆、66鹰雀相争

  一只矫健的雄鹰在洛蒙森林上方穿梭;近三米的翼展让他没办法在林中飞行,他从茂密的树梢中悄然落下,双翅抱拢在胸口,落地的瞬间;已经变成一个穿着密密鹰羽翎裙的壮硕男子。他在丛林中走过,藏在茂密丛林中的,是涂满了绿色和褐色的军营。连绵的军帐大约有上千个,但是非常的低矮,他从军帐边走过,敞开的帐篷里探出几只细长的脖颈,修长的黑色弯嘴连着浅粉色的羽毛;里面攒动的是影影绰绰的火烈鸟,看不清有多少。看到他走过的身影;火烈鸟人性化地抖了抖,缩着脖子躲进了营帐中。
  这些低矮的,伪装极好的营帐里,藏着大量鸟类,火烈鸟,鹦鹉,杜鹃,犀鸟,和羽歌夜能认识的鸟类相象又不像,看上去更加凶猛,更加高大,但是面对这个在丛林里走过的青年,都畏惧地低下了头。
  禽化羽衣之法,是禽族特有。禽族频繁更换的羽毛,可以在人型后形成一件羽裙,力量越强的禽人,覆盖越广。凭借兽型,或者说禽型的机动性优势,一直和中原地区隔绝的西方,曾经多次入侵中原,只是力量上的差距,让他们很难长久占据兽族领地,但是在丛林地区,这些体积更小的禽类,一旦化成人型,就会变成数目远超想象的大军。
  穿着密密翎裙的青年走进森林深处,从某条界限开始变成几个高耸的帐篷,从外貌上更像是适合人住的帐篷,后面是数目相对稀少的多的大型帐篷,在大小帐篷的界限处,有一座占地特别广大的帐篷,上面覆盖着细细的枝干和绿叶。他走进帐篷中,那里摆着一个巨大的沙盘,沙盘边站着不少穿着整身铠甲的男人。
  西凤缺少矿物,全军配备兵器已经消耗巨大,配备铠甲就更加困难。早在西凤之前的朝代,被禽人尊为禽族武圣的上古贤者雕卿容,改良了兽族斗气之法,让禽人也能修炼斗气,从而使人型和禽型都具有了战斗力,并且发明了霓裳羽衣舞这种战阵技巧,一定程度扭转了缺少铠甲的劣势。所以西凤军中,能够配备铠甲的都是高级将领,是用来显示地位。
  “将军,大隆最新调任的玉门关镇守,是武圣唐清刀,协同统帅玉门关大军的,是大隆四皇子羽歌夜!”青年见礼之后,躬身拜倒。听到羽歌夜的名字,站在众人之中的一个黑衣身影微微眯起眼睛。
  “哦。看来景帝这次决心蛮大。自掘长城,天亡大隆啊。”与众多军人身上铠甲格格不入的一袭蓝色羽袍披在他的身上,手中还握着蓝色孔雀翎编成的羽扇,他细眉长目,弧线阴柔,容貌颇为美艳,眉间生着一片翡绿色孔雀翎眼。和兽族不同,禽族雄性眉心生的不是角,而是一枚翎羽。孔雀皇族为蓝孔雀,并列贵族为黑孔雀和白孔雀,绿孔雀是蓝孔雀旁支,地位反倒比黑白蓝三族略低一些。不过看他气度装扮,倒是比孔雀皇族还要更加气派。
  “不知军师有何高见?”坐在主帅位置的,是一个穿着铜褐色铠甲的高大中年男子,比起藏族最低的黄字炉出产的铠甲,甚至是大隆上层军官精良的铠甲,这件铠甲都略有不如。他长得英俊,但是眉青目净,也有几分柔气,禽族相貌多有此风,不减他男子气概。
  握着孔雀羽扇的军师哈哈大笑:“唐清刀,守门将军耳,羽歌夜,黄毛小儿,皆不足为虑。当湖六局,唐星眸刚愎自用,鱼玄机腐儒误国,我凤霸局怕过谁来?大隆无人呐。”他伸出羽扇,指着沙盘,“此战不求必胜,但求延时。以我西凤大军灵巧多变,那帮愚蠢的陆地野兽,怕是连翎毛都见不到,就已经疲于奔命。唐清刀善守不善攻,他若离开界碑关,蟒龙局也不是傻子,定会悍然出兵,到时大隆腹背受敌,就是我西凤千年未有之时机。”
  “军师高见。”帐中一众武将全都躬身行礼,口中称颂。
  西凤有三孔雀,最强武者孔雀胆,最强祭司孔雀翎,最强谋士孔雀蓝,这位自称凤霸局的,便是西凤孔雀蓝。
  “孔雀胆,不知你可有何高见呐?”孔雀蓝眼含不屑,把眼看着那位黑衣人影,“你和大隆交道最多,不知可有什么赐教?”
  如今西凤军中主帅,便是获封孔雀胆,曾在大隆习武的西凤狂刀孔雀,杜铣。但是孔雀蓝开口之后,军帐中所有的人都看着那个黑衣人,坐在主帅位上的铜铠将军则垂目不言。
  披着黑色翎袍的孔雀胆微笑俯首:“军师所言,以西凤之长,攻大隆之短,乃至正阳谋,大隆难防。”
  “哦?”孔雀蓝却眉梢一挑,“难道你的意思是我只是顺势而为,算不上谋略?”
  “审时度势,运筹帷幄,顺天而为,此谋者之大道,军师已得天道,我等不可及也。”孔雀胆依然不卑不亢。孔雀蓝哈哈大笑,笑声略尖:“不愧是伺候皇族多年的黑孔雀,就是会说话。”他冷下脸来,“大军开拔。”
  众多将士都领命而去,帐中只有主帅狂刀孔雀端然不动,军师孔雀蓝轻盈转身,手中羽扇挡住了孔雀胆的去路:“黑将军负责粮草辎重,行在最后,何必如此着急。”
  “大军未动,粮草先行。洛蒙森林地势复杂,粮草择路而行,我要前去探明道路,不敢耽误大军行进。”孔雀胆依然恭敬有礼。
  孔雀蓝羽扇遮面,笑得尖锐:“黑将军往来洛蒙森林多年,我还以为对这片区域已经熟的不行,怎么还需要探路吗?”说着话的时候,他已经慢慢向孔雀胆靠近过来。
  “自然雄伟,森林奇妙,常有变化,人所不测,孔雀胆不敢托大。”孔雀胆退后一步,“贺将军还要和我商议粮草督运事宜,属下先行告退。”
  孔雀蓝微笑看着孔雀胆转身离去,紧紧捏着手中羽扇扇柄,骨节发白。孔雀蓝缓缓转身,坐在主帅位置的狂刀孔雀杜铣已经起身。杜铣走到营帐门口,轻轻合上营帐门帘,营帐顶端覆盖着薄薄麻布的天窗洒下浅浅光芒。杜铣缓缓解开身上铠甲,露出健美体魄,他身上穿着的是一件灰色褐色相间的翎裙,长及双腿。禽人翎裙乃是脱落翎羽经由斗气凝练所成,虽然不算是骨肉相连,但是一旦丢失,也要耗时才能再次积攒。
  “狂刀孔雀?”孔雀蓝不屑冷笑,“一只杜鹃也敢妄称孔雀,孔雀胆,你说你是不是该罚啊?”
  这对话矛盾之极,既然鄙薄杜铣乃是孔雀出身,又何必称他为孔雀胆?
  “该罚。”杜铣躬身说完,来到营帐角落,从箱子中拿出一件黑色的孔雀翎裙。他被大隆武圣虞梅原看中,获传狂刀,从一个一文不名的小军人,成为鹰扬大军的统帅,但是眉目之间,却全无其他武圣人物的霸烈神色,也没有狂刀之名的狂态。
  “孔雀胆又怎么样。”孔雀蓝眼神狂热地看着杜铣穿上那件黑孔雀翎裙,黑孔雀一族传世之宝名为晦暗羽衣,乃是历代达到武圣境界的孔雀胆留下的一根黑色精华翎羽形成,这件至宝一直藏在黑孔雀一族中,孔雀蓝自是没办法弄到。这件羽衣虽然华丽,但是灵气全无,一看便是假货,但是孔雀胆却已经十分亢奋,呼吸粗重,“给我跪下!”
  杜铣身为西凤远征大军主帅,竟然跪在了孔雀蓝面前,缓缓膝行向前。孔雀蓝粗重喘息着,脚上白靴探进黑色翎裙,脚尖撩拨。杜铣任他动作,解开孔雀蓝裤子,早已受不住束缚的东西弹跳而出,杜铣低头含住,咕咕有声,费力地起伏着脖颈。孔雀蓝却眼神有些狞厉,低头看着杜铣。杜铣也是武圣境界的强者,当然感觉到了孔雀蓝的怒气杀机,他低头闭着眼睛,脑海中缓缓浮上一个人影,□便不由自主的起来。孔雀蓝亢奋地用靴子肆意撩拨,他猛地抬腿踢开翎裙,脚尖动作越发粗暴,杜铣痛苦地皱着眉。孔雀蓝突然一脚踢在他的胸口,伸手要解开他的翎裙。
  “军师。”杜铣凝重地抬头凝望着孔雀蓝,“不可。”
  孔雀蓝怒气满面地狠狠扇了他一个耳光,又坐回主帅椅子,看着杜铣凑上前来又含住自己,他轻轻扇着羽扇,阴冷微笑:“真孔雀胆,假孔雀胆,你们早晚都是我的。”
  孔雀胆走出营帐,看到营帐的帘子被拉上,登时露出憎恶至极的神色。
  “不可。”一个等在那里的红铠将军拉住了他。
  “贺九皋,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就由着他这么欺负杜铣?”孔雀胆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往营帐深处走去,那里停放着由众多高大鸵鸟拉着的车辆,那便是鹰扬大军的粮草。
  被他怒斥的男人眉心有着一片红色痕迹,竟然是军队中罕见的雄性。贺九皋紧紧握着拳头,痛苦地看着主帅大营:“皇上把杜铣许为孔雀蓝征讨大隆成功的奖品,我有什么办法。”
  “他孔雀蓝真以为自己是蓝孔雀?不过是个旁出的绿孔雀而已,放到五十年前,见到我还要行叩拜大礼!”孔雀胆气得浑身发抖,“杜铣这个无能小人,就由着他这么羞辱自己,羞辱鹰扬,羞辱我黑孔雀!”
  “你不要这么说杜铣!”贺九皋也有些愤怒,“当初谁也没想到,那么多上门求教的西凤人,虞梅原偏偏看上了奴隶出身的杜铣,他就算成了武圣,也是孔雀皇族的奴隶,他有什么办法。”说完他忍不住有些怨尤地开口,“黑孔雀一族也败落了,现在也就剩下个你还成点气候,你若不忍这一时之气,怕是孔雀三族就变成蓝白绿了。”
  孔雀胆被这句话气极,反而不显露一点愤怒表情,他眯眼看着贺九皋:“杜铣是这次远征大隆的奖赏,可若是孔雀蓝打不下大隆呢?贺九皋,你就真没点想法?”
  “难道你我做个叛国奸徒?孔雀蓝虽然是个卑鄙小人,但是用计歹毒,确实有他的长处。”贺九皋咬着嘴唇,十分犹豫,“我们就算阻他一时,也拦不住他一世。”
  “黑孔雀一族已经没剩多少人了,你的族人也不算多。”孔雀胆看他意动,低声说道,“我倒是有个投靠的人选。”
  “你要投靠大隆?”贺九皋皱着眉,“若论大势谋略,唐星眸和鱼玄机还可以,若论战阵谋略,孔雀蓝的计谋才最是狠毒,我不觉得这次大隆能够逃过这一劫。”
  “那你可想错了。”孔雀胆眼睛望着远方,似乎想起了一个人,“孔雀蓝还说别人刚愎自用,他自己也是个自负的白痴,那个破绽,若是被大隆抓住,可就是咱们遭殃了。”
  “所以你才把鹰扬主力留在了国内?”贺九皋苦笑,“可我不觉得有人能够看出那个破绽,洛蒙森林,毕竟是我们的地盘啊。”
  “洛蒙森林,最早可是洛族兽人的起源。”孔雀胆翘起嘴角,“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只要默不出声就好,说不定,杜铣最后就是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陪基友去看病,下午回来晚了,睡醒都八点钟了,更新晚了对不起QAQ


☆、67借火烧天

  洛蒙森林的鸟类突然多了起来;而且都是非常少见的,体积不小的食肉鸟类。这些鸟类的身影在海洋般的洛蒙森林里穿梭,驻守大隆边防的将士们,都警惕地看着他们。
  那些明显不属于洛蒙森林的古怪鸟类,可能就是他们将要面对的敌人。然而熟悉洛蒙森林的将士们都发现;真正可怕的鹰扬大军并没有出现;现在活跃的;大多是一些不太常见的;生活在西凤国内的禽人。比起大隆常见的兽型;西凤几乎全都是禽类。他们的禽型远没有兽型那么庞大;但是同样不可小觑。神出鬼没的飞禽部队,速度远超大隆的反应能力,这才是大隆驻军最头痛的地方。
  唐清刀采用四面合围;网开一面的方法,在洛蒙森林沿线布置了大批捕鸟织网。这是大隆多年储备的军需,结成高低起伏的复杂网阵。远远看去,大隆军营中高杆林立,上面带着一层雾蒙蒙灰色,那便是织网结成的防御阵。只有玉门关方向的织网,开了一个巨大的缺口。大隆多年经营栽培的弓箭手都集中在玉门关,唐清刀是希望逼迫西凤军队在玉门关和他展开战斗。
  在静谧的夜晚,哨兵们警惕的看着天空。这里是彝州边境,距离玉门关不远不近,驻防着三万人的部队。一片黯淡的黑影从夜空与森林的交界扑扇着翅膀轻盈飞来。今天是每月一次的无月之夜,天黑的如同墨汁,唐清刀特地调派了兽型为豹的士兵站在角楼,他们极佳的夜视能力很快就发现了那大片的黑云。那是扑扇着翅膀,翼展一米五的火烈鸟,靠近之后才能看到,它们的爪子上还挂着东西。
  “敌袭!”哨兵敲响角落上的战鼓,整座军营都躁动起来,在黑暗之中,士兵们纷纷披上甲胄冲出了帐篷。这时火烈鸟已经把脚上挂着的东西扔了下来,他们有力的爪子抓破了包裹,洒下或是液体或是粉末的古怪东西,然后张开嘴,里面含着的小石子从天而降,发出尖锐的爆鸣,划出一条闪亮的火线,落在军营里。
  西凤境内有很多颜色可怕的湖泊,被称为火湖,含有有毒的化学物质,能够形成独特的火石。火烈鸟的腿长而且皮肤特别,能够深入火湖之中,用他们同样坚固的长喙从湖中找到独特的火石。也就是与空气剧烈摩擦能够形成小炸弹效果的石头。
  那些粉末和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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