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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作者:一什-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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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毓轩躲在屋顶上面的大树上。大树枝繁叶茂。
  他看见苏颂从他的房间里走出来,她强装镇静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比平时要可爱很多。
  她完全可以召集所有的人将未央宫翻个底朝天。但这不是未央宫人的作风。
  要是底朝天了还是找不到沈毓轩,等待她的可能就是严厉的惩罚。所以,她宁愿先不要太声张。
  同时,他在树上也看到了尾随其后的水天远。
  这就是为什么机灵的苏颂竟然没有发现水天远的原因,人在心神不宁的情况下容易对身边发生的事失去警觉性。
  不久之后,沈毓轩看见水天远从大屋里出来,苏颂却没有出来。
  他已经有好几天没见过未央宫主了,当然,更加不要说见到小弟。
  他进了大屋,只看到屏风,屏风后面是一面与其他地方没有任何不同的墙。
  屏风的位置移动了一点,上次沈毓轩进来并没有特别留意它,只是沈毓轩发现屏风没有与墙面平行,竟然倾斜了不少。
  这在未央宫应该是不可饶恕的错误,不知道负责打扫的婢女将会处以什么样的惩罚,要是未央宫主怪罪下来的话。
  他不知道这是因为水天远,所以屏风才倾斜了。
  屏风上有一个女子,和未央宫主有几分神似。她的眼睛如荡漾的秋波,比沈毓轩见过的未央宫主还多了几分妩媚。沈毓轩被魅惑了似的忍不住抚摸了上去。
  忽然,屏风移动,归了原位。墙上出现一道通往外界的通道。正如水天远看到的那样。
  沈毓轩定定神,并没有急于踏进去。他怕进去了会万劫不复。
  刚到未央宫时,小弟曾说,沈大哥,你有没有觉得这里一切都是幻像?他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会想起小弟的话,之前他也并没有发现这里有任何的幻像。
  他敲了敲旁边的墙。
  都很结实,似乎没什么不妥。
  她发现屏风上的女人手指着一个地方,虽然这是一幅美人图,仅仅只是一个拿着小扇的美人图。
  顺着美人手指的地方,他发现了不寻常,那里似乎有一块砖头与众不同,可是走近了又没什么特殊,难道是幻觉?
  沈毓轩决定放弃了,可是,他的脚底下却开了一扇门。真正的秘密不在墙上,而在脚底下。
  那是一个地下通道,隐约还可以看见里面透出的微微光亮。
  里面肯定有人。
  会是谁呢?
  


☆、第 18 章

  穿过一条不长的石道,沈毓轩又看到一片让人豁然开朗的“景观”,那是一张巨大的石床,轻纱从天而降,包裹住石床。
  苏颂跪在离石床几尺远的地方,低着头,默不作声。
  她似乎已经跪了很久,而且要是床上的人没有打算让她开口,她还会继续跪下去。
  因为她在等,等床上的人做完该做的事儿。
  床上有两个女人,一个女人躺在粉色薄纱下面,隐约可以看见她凹凸有致的玲珑身姿;另一个女人□,微曲着身子,头埋在女人的□。
  假如说这是女人之间的“性/交”,未免显得太粗俗。
  所以,石室里并不安静,女人的□声时急时缓,每一声都让沈毓轩脸红心跳。
  他承认,他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香艳的场景。
  很显然,躺在床上的人是未央宫主。只有她才有权利能让苏颂跪着,也能让苏离在她□取悦她。
  床上的另一个女子是苏离。
  沈毓轩想这场女子的春闱大戏他看看就算,正欲离开,忽然看见未央宫主扬手甩了苏离一巴掌。巴掌声在空旷的石室里久久没能散去。苏颂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
  “要不是看在师徒十几年的情分上,我早就将你逐出未央宫了。”
  “不要,宫主,我错了。”
  “我未央宫从来不要被男人碰过的女人。”
  “我错了。”苏离似乎已经流出了泪水。
  “要你做戏,你却假戏真做。是不是被沈毓轩上得爽了,连伺候我的功夫都退步了啊?”
  苏离只是默默流泪,她承认和沈毓轩的那次,确实让她动了心,也许,她真的爱上了沈毓轩。
  “你给我滚。”
  沈毓轩终于看清了苏离与未央宫主,苏离仍旧是沈毓轩之前看到的模样,未央宫主也是未央宫主的模样,就是语气和地位掉了个个儿。
  做戏?除了床上的戏恐怕从第一眼见到苏离就是做戏,甚至从第一眼见到苏颂就是做戏。
  沈毓轩想不懂未央宫主为什么要让苏离假扮自己,这易容术十分了得,沈毓轩竟然没有看出半点破绽。
  也许正如未央宫主所说,这里的人不能碰男人,尤其是她自己对男人趋之若鹜,担心戏会演不下去,所以派了苏离来冒充自己。
  无所不能的未央宫主,假如真是这样,未免太小瞧她了罢。
  “天下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未央宫主恨恨地道。
  苏离下床和苏颂一齐跪着,仍旧□。
  “苏颂,说。”
  苏颂声音些微颤抖,道:“沈毓轩失踪了。”
  “小弟呢?”
  “在破晓宫。”
  “你下去吧,沈毓轩走不远。”
  “是,宫主。”
  “糟了,退无可退,肯定会被发现。”沈毓轩心里嘀咕着。苏颂已经站起来,他要是不能找到藏身之所,必定死无全尸,对付一个苏颂就已够呛,何况还有深藏不露的未央宫主。
  苏颂旋动开关,通往地面的门开了。
  可是她却没有看见沈毓轩,因为此刻沈毓轩正在苏颂的头顶,情急之下他发现凹凸不平的石壁能让他支撑着自己悬在空中。
  更加幸运的是,他看见了石门开关的位置。
  离开已是刻不容缓。多待片刻都可能会招来杀身之祸。
  “刚刚除了苏颂,还进来了一个人。”未央宫主道。
  苏离不解。
  “石门开了不止一次。”
  “属下去追。”
  “不用了,我知道是谁,迟早都会死的,见过本宫主胴体的男人,更加别想活着走出未央宫。你去把水天远叫过来。”
  “是。”
  苏离正欲退下,未央宫主叫住了她,“把衣服穿上。”
  “是。”苏离甚至有些感激涕零。速速穿好衣服,退下。
  沈毓轩越来越猜不透未央宫的意图,所有的事情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就连小弟,也变得神秘起来。
  他必须找到小弟,然后带他离开。——当然,还有水天远。
  破晓宫?沈毓轩从来没去过,未央宫神秘的地方实在太多,多一个也不足为奇。只是为什么她们要把小弟安排到破晓宫?
  沈毓轩继续跟着苏颂,却见苏颂没有回到他住的地方而是去了另一个方向。
  忽然小弟迎面走来,当然不是迎着沈毓轩的面,此刻他躲在某一个石头后面。
  只听见苏颂清唤道,“少主。”
  小弟微微点头,与她擦肩而过。他脸上没有笑容,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欧阳小弟是未央宫的少主?
  沈毓轩懵了,彻底懵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是真的,可是回想起此前的种种,比如小弟准确判断上山的路线,比如别人都中毒只有他丝毫没有受到花粉的影响,可能是小弟知道会遇到路障,所以事先在不知不觉中给他服了解药。而小弟自己,为了不引起怀疑也只是假装中毒。他对上山的路线了然于胸,因为上山下山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
  他对苏颂的态度,以及苏颂在酒馆中的那声未完的“少……”全部都有了解释。原来他是未央宫的少主!
  未央宫不是从来都只有女人的么?没想到还有小弟这个唯一的男人。
  一切又都乱了,甚至乱得有些离谱。
  小弟是少主,那他和未央宫主是什么关系?未央宫主把他骗上山难道只是因为小弟?
  小弟精神萎靡,原本俊朗白净的脸上长了些许胡茬,显得很久没有打理过。尤其是他黯淡的眼神,让沈毓轩心疼不已。
  忽听得苏颂道:“少主,您去哪儿?”
  “我去哪儿要跟你汇报么?”小弟的音调忽然提高不少,甚至有些咄咄逼人的气势。沈毓轩从来没见过他这般威严的样子,以前羸弱的男子,这会儿确实是一个高高在上的主子。
  苏颂诺诺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宫主,宫主……可能要见你。”
  “可能?不就是现在还没想的意思么?什么时候要见我,要她自己叫。我去哪儿你不用知道,反正我也逃不出这未央宫!”
  沈毓轩差点就从石头后面蹦出来,天知道他有多想念小弟,天知道他有多想把小弟拥在怀里。
  可是他忍住了,不是怕暴露自己的行踪,而是怕小弟始终原谅不了他。虽然只是做戏,虽然是被逼无奈,但总归是“背叛”。
  苏颂想跟着小弟,却被小弟的手一拂,生生挨了一个巴掌。“不要跟过来。”
  苏颂忍住泪水,颤声道:“是”。
  小弟想去哪里?他自己也不知道。他觉得自己在破晓宫待了有些时日,一直没见过阳光。他脑海中总有一个人的影子挥散不去,那影子驱使他出来见见阳光。
  不久之前万念俱灰的他想要杀了他,是的,回忆那不堪的画面,现在的他还是对这个人恨之入骨。
  恍惚之间他竟然走到了沈毓轩住的地方。他想,再次见到这个男人要不要送他一掌。小弟在徘徊,比起想念沈毓轩,他更害怕见到他生出要致他于死地的恨意。
  “小弟。”沈毓轩在小弟身后轻唤道。
  小弟回头,见到眼前的男人器宇轩昂仍似从前。沈毓轩看见小弟嘴角微微抖动,他似乎想说些什么,亦或是,那是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
  小弟仍旧是爱着自己的,沈毓轩放心地想。
  正欲开口,从沈毓轩的房里出来一个人,这个女子着黄衫,眼神温柔。
  沈毓轩当然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苏离会从他房里走出来。苏离也很意外见到沈毓轩,不久之前苏颂说沈毓轩失踪了。宫主猜得不错,他没走远,此刻不就在自己眼皮底下么?
  小弟嘴角的微笑变成了讥笑:“看来沈公子温柔乡中很自在。”小弟早就知道了当初的未央宫主是苏离假扮的,她也知道那个言语不多的苏离才是真正的未央宫主。
  眼前的这个苏离确实是真正的苏离。也许其他的可以做到一模一样,惟独眼神是怎么也改变不了的。
  他知道那晚在沈毓轩身下的就是苏离。
  “小弟,你听我解释。”沈毓轩乱了方寸。
  欧阳小弟感觉一股血腥味儿从食道冲涌出来。
  “小弟,小弟,不是你想的那样!”
  “沈毓轩,你我从此再也没有任何瓜葛。”其实他想一掌劈了沈毓轩,可是一时火气攻心先伤了自己。内力使不出,心脏却搅成一团。
  沈毓轩欲扶住小弟,小弟却用仅存的气力推开了他:“不要碰我!”说罢,踉跄着离开了。
  沈毓轩的心彻底凉了。假如最终结果是这样,当初为什么不听小弟的劝告,上来这未央宫干什么!
  “公子。”苏离声音褪去了假扮宫主的威严,温柔得不像话。
  沈毓轩现在看谁都不顺眼,尤其是眼前的苏离,这个让小弟对他恨之入骨的导火索。
  “我要见你们宫主。”沈毓轩终于打算掌握“主动权”了。
  


☆、第 19 章

  事实上,宫主也不是说见就能见着的。不过这次,苏离没有任何迟疑,道:“跟我来。”她带沈毓轩去的地方沈毓轩已经去过一次,还是那个大堂,那道屏风与通往地下室的石门。
  沈毓轩发现石门仿佛感应到有人来似的,苏离往那儿一站,门就开了。既没有他来时的大费周章,甚至都没有触碰任何可能是开关的“机关“。或许他应该装作是第一次来露出一点儿吃惊的神色。不过,既然已经到了无需拐弯抹角的地步,这些虚招也没必要使了。
  苏离只是默默走着,将沈毓轩带到石室门口又默默退下了。
  未央宫主低沉的声音传过来,“进来吧。”
  这个声音让沈毓轩毛骨悚然,虽然它在威严中不失平和。或许这代表着未央宫主的心情,相比不久之前对苏离的大动肝火,现在早已经将不愉快抛之脑后。
  还是那张石床,石床上躺着一个美人,美人隐在轻纱里,背对着沈毓轩。
  “宫主怎样才肯放我们下山?”
  “这是什么话?我是请你们上来做客的,何谈放不放。再说,你说的你们,是指?”
  “在下,欧阳小弟和水天远。”
  未央宫主忽然笑出声来,她似乎已经很久没这么笑过了。“沈公子想走大可以走,不过水公子和欧阳公子就不一定了,他们,我听说要在这远离尘世的未央宫相守一生呢。和你一起出去恐怕因为世俗偏见会没有安生日子过哟。”
  沈毓轩心一惊,未央宫主低沉的声音在石室里回荡,搅得他头痛。相守一生,相守一生,这难道是小弟的意思么?
  “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本宫主只是帮助有情人成眷属而已。”
  未央宫是小弟真正的家,水天远一直喜欢着小弟,小弟恨我……一想到这些沈毓轩再也镇定不下来,知道小弟要和别人相守一生他怎么能镇定得了,他再也不是原来那个沉稳的,不羁的顶级杀手,这会儿,他只是一个在感情里不如意的落拓之人——他爱小弟,比想象中要深得多。
  “那我一个人走出这未央宫也没什么意思了。”沈毓轩喃喃道。
  “所以,你就死在这里吧。”床上的人一跃而起,剑气直逼沈毓轩的心脏。沈毓轩躲闪不及,循着本能,依旧未能完全避开这一剑。
  要致他于死地的人不是一直和他说话的未央宫主,而是躺在床上的水天远。
  沈毓轩怎么也没想到,水天远究竟是中了什么蛊。
  剑锋擦过肩膀,沈毓轩的左臂被生生割开,血液浸湿了衣裳,顺着左臂淌下来。
  水天远却像是疯了一般,一剑刺偏,却仍旧没有停手,剑招狠毒,招招都可致命。
  沈毓轩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死在一个他当做兄弟的人手中,而且还死得不明不白。
  未央宫主在外面看热闹,当然,里面的人的每一个动作她都看得一清二楚,而且这就是她想要的,一石三鸟。
  “你为什么要杀我?”沈毓轩赤手空拳勉强挡了几招。
  “因为你父亲是我的杀父仇人。”
  杀父仇人?
  沈毓轩的身世很简单,甚至再简单不过。他父亲沈之扬是个远离江湖的习武之人,将一身功夫悉数传给沈毓轩,因为天资聪颖,沈毓轩不但继承了父亲的武学,更是融会贯通,青出于蓝。为求生计,沈毓轩自学医术药理,得以在陈县开间医馆以此谋生。父母在他十几岁时相继染病去世,如今他正好无牵无挂。
  什么时候父亲竟然成了水天远的杀入仇人了?
  “是沈之扬当年盗得武林各派秘籍,然后嫁祸于我御水山庄。”
  沈毓轩现在是想哭也哭不出,因为他根本没有证据佐证自己父亲与这毫无干系。
  “你的武功,杂糅各派之长,你父亲颇懂易容之术。你杀了不少朝廷官员,这么多年还能逍遥在外,证明你偷盗暗杀有过人之处。从来没听说你拜过师父,想必都是你父亲传授。最主要的是……”
  “是什么?”
  “你父亲的恶行都有人看着,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手臂失血过多,沈毓轩招架不住了,虽然水天远也没能占到大便宜。
  水天远却是越来越心急,除了杀父之仇,他又想起当时小弟对他说要替他杀了沈毓轩,未央宫主也对他承诺:“小弟是我的亲弟弟,如果沈毓轩死了,你和小弟的事儿我不会阻拦。”
  水天远爱上了小弟,在不知不觉中,无法自持地爱上了他。他也知道只要沈毓轩在小弟就不可能完全属于他。
  “水兄,你有没有想过告诉你‘真相’的人的险恶用心,他就是要我们自相残杀。”
  可是水天远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
  打斗的声音渐渐弱下去,不出多久,必定有一个人先倒下,要是倒下的是沈毓轩,他必死无疑。
  他始终不相信水天远要杀了自己。
  水天远也不相信沈毓轩会是自己杀父仇人的儿子。要不是未央宫主拿出水庄主的贴身玉佩,说沈之扬和水庄主素有恩怨,他从御水山庄将玉佩偷出来做嫁祸之用。当年未央宫主还是沈之扬身边的一个十几岁的丫头。
  好一桩陈年旧事,未央宫主二十年前竟然是沈之扬的丫头。如今却是一宫之主。
  她说她当年父母双亡,得遇高人相救,才能逃离沈之扬,后来将她与刚出生不久的弟弟带上未央宫,那玉佩就是趁沈之扬不注意时偷拿出来的,她甚至还说,现在遇到水少庄主,当然应该将玉佩物归原主。
  水天远痛哭流涕,有信物作证,他不得不信。
  水天远设局杀了不少当年围攻御水山庄的江湖名门正派之后,兜兜转转,终于还是让他找到了真正嫁祸于人的幕后黑手。
  沈之扬,竟然是沈毓轩的爹。
  “不要怪我,我水家的深仇大恨必须在今天做个了断。”水天远集中内力,发出最后一击。掌力不偏不倚,正中沈毓轩的心脏。
  沈毓轩五脏六腑就是被震碎了一般,胃里翻涌,一口鲜血喷洒出来。
  “只需一剑,我的杀父大仇就能报了。”水天远握紧剑柄,只要一剑刺穿他,刺穿他,刺穿他……
  未央宫主笑了,刚刚的打斗很精彩,却精彩不过这决定生死的一剑。
  她在默默等待自己的丰收时刻,要知道这网撒得辛苦,不,也许并不辛苦,她喜欢看别人在她的网中挣扎,越是惨烈越好。
  忽然——
  石室里出现了一个人,挡住了水天远的剑。
  水天远永远也想不到,甚至沈毓轩也想不到,替他挡了这一剑的是——欧阳小弟。
  


☆、第 20 章

  那被狠狠□胸膛的剑仿佛与小弟的身子融为了一体,鲜血顺着剑锋流下来,一滴一滴连成线。他洁白的衣服顿时浸染出一朵慢慢绽放的玫瑰。红得耀眼,红得惊心动魄。
  他却是还有气力用微弱的声音说与沈毓轩听,“我不欠你什么了。”
  连命都赔上了,何况他根本就不欠沈毓轩任何。
  水天远松开剑柄,手抖得厉害,身子抖得厉害。
  沈毓轩被泪水模糊了视线,他仿佛看见那妖冶的红在慢慢吞噬小弟的身子,直到他圣洁的白消失在空气中。他手心里只剩下虚幻,那虚幻中有小弟的轮廓。
  原来沈毓轩也会哭。
  水天远颤抖着跪在小弟的身边,语气中满是绝望:“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你滚!”沈毓轩吼道。他抱住毫无血色的小弟,想带他离开这个地狱般的未央宫。
  “你走得了么?”未央宫主的声音从远方的罅隙中传来,嗡嗡的纠缠着。“小弟是我未央宫的人。”沈毓轩却像是没听见一般,只顾自己一步一步朝着通道开口处走。
  水天远在想自己做了什么,他怎么一剑刺进了他最爱的人胸口;他怎么想要抢夺视他为兄弟的人的爱人,他怎么听信了未央宫主的话要杀他的兄弟。
  难道这一切都是劫数?他对他的仇人可以毫不手软,他可以为了报仇杀害那么多武林人士,但他对沈毓轩,总是不能彻底狠下心,然后阴差阳错让无辜的小弟来承受他上一辈的仇怨。
  “我爹从来没有未央宫主这个‘侍婢’”。沈毓轩悲痛欲绝说出最后一句话。
  可是沈毓轩却出不了这个地下石窟。
  小弟昏迷前最后一眼看到的是沈毓轩眼中的眼泪。
  眼泪无声,掉在他脸上时竟然能感觉到炙热的温度。其实他很冷,全身像冰一般冷。
  他一直爱着这个男人,真正看到他处于危险的境地,他还是会毫不犹豫冲上去,即便牺牲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他怎么舍得他死呢?
  从他走出未央宫,进到坐忘轩,就和这个男人朝夕相对。他们曾经耳鬓厮磨,他们曾经肌肤相亲合为一体。
  他以为他恨沈毓轩,他恨他的背叛。可是,这个时候,爱还是比不了恨。
  沈毓轩走不出这个魔宫。未央宫主已经从他背后使出掌力,这一掌几乎将沈毓轩振得筋脉俱损。
  她本不想动手的,她只想看着这两兄弟自相残杀,两败俱伤。
  她只想用最残酷的方式来报复当年对她负心的多情郎。
  沈毓轩倒下了,连同他怀中的小弟。
  那一刻,死亡离他只有咫尺的距离。
  未央宫主为什么连自己的亲弟弟也不放过?
  水天远拾起剑,刺向未央宫主。
  或许他才真正想清楚沈毓轩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被未央宫主利用了。
  他没有力气搏杀,他或许只想赎罪。
  或者他根本也没打算活下去。就算走出了未央宫又怎么样?他已经与整个武林为敌。
  未央宫主不得已,只得来躲避孱弱的水天远。那剑并没有多少力道,她轻松避开,又起一掌拍入水天远的胸膛。
  这一掌当然足以致命。
  “到底还是要我动手。”未央宫主毫无表情地说道:“好戏没有看够。”
  她甚至有些怪罪水天远的尸体弄脏了她的寝宫。
  “苏离,把他给我收拾了。”
  她知道苏离也在这寝宫里的某个暗处,但是苏离却没有应允。回头一看,躺在地上的沈毓轩没见了踪影,他和小弟就这样消失了。
  苏颂有一个深爱的人,她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
  连她姐姐苏离都不知道,而且她们姐妹的关系也不怎么亲密。未央宫中,未央宫主见不得别人亲密。
  她宠幸宫中的女婢,就像皇帝宠幸妃子一般。
  她所有手下里学武天赋最高的是苏离,虽然苏颂也不差。可是她不喜欢苏颂的性格,苏颂比苏离有心计得多。她曾经召唤苏离伺候却只看见苏颂刻意粉饰的脸庞,她说姐姐感染了风寒,所以由她代替。未央宫主一切都看在眼中,那时候她们的年纪都不大。
  未央宫主在苏颂的眼中是一个神一样的存在。她爱慕她高高在上的威严,她爱慕她近乎变态的怒骂和鞭笞。
  苏离是未央宫主宠幸最久的侍婢,她仿佛就是有某种魔力让未央宫主享受到无上的快感。
  未央宫主喜欢她拘谨的表情和笨拙的□技巧,越是这样,越是能让她享受。而换做其他人,比如苏离,她不喜欢她的骚劲儿。在一个风骚的宫主面前怎么可以更风骚?苏离却不明白,不明白自己明明全心伺候还是比不上苏离。
  苏颂曾经和苏离说:“我可以为宫主去死,你可不可以?”苏离没有回答,反正自己的命都不是自己的,还有什么权利来决定可不可以呢?
  未央宫主不知道为什么沈毓轩和小弟为什么凭空消失了,难道这世上还有她没见过的魔法?
  她累了。
  也不想继续追查下去。
  看着眼前的水天远,她竟是什么感觉也没有,刚刚的厌恶感也消失了。当然更谈不上满足感。
  她躺上石床,用薄纱盖住自己,合上眼帘。
  很久之后,苏颂进来,她没有打搅床上了未央宫主,只看了水天远的尸体一眼,又退了出去。
  未央宫已经很久没有死过人了。
  但死一个人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苏颂,让你姐姐来见我。”
  听到未央宫主唤自己的名字,苏颂很是高兴,她欣喜回头,却只听见要她去找苏离的命令。
  心里纵使如何不高兴,她也不能表现出来,因为这不是一个合格的未央宫侍婢该有的行为。
  沈毓轩不知道是谁救了他,他只知道自己醒来在另一个陌生的地方,这个地方阴冷,连空气都是死气沉沉。
  小弟躺在他身边,身上的伤口被很好地处理过。
  在哪里似乎都不重要了,只要小弟还活着,只要小弟还在身边。
  他受了很重的内伤,只能靠自己调理。当下更是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有呼吸,他自己的和小弟的。
  不过在这里,还没等伤势恢复,也会饿死渴死。
  和小弟死在一起,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小弟的呼吸很均匀,似乎睡得很熟。
  沈毓轩想将自己破烂的衣服扯下来盖在小弟的身上,却动弹不得。
  小弟在努力睁开自己的眼睛,他睡醒了。
  张开眼睛,便是一阵心痛,眼前这个狼狈不堪的人是沈毓轩么?
  “沈大哥。”
  沈毓轩立刻振奋了精神,笑了。
  “你终于原谅我了,小弟。”
  


☆、第 21 章

    “知道你是未央宫的少主之前,我真的只是想要弄清未央宫主将我们骗过来是什么目的,没想到反被要挟,后来知道了你的身份,但是那时你已经一句话都不愿意和我多说了。”沈毓轩忍不住一声叹息:“我只有你,你怎么能不明白?”小弟凝神看着沈毓轩的眼睛,责难,心疼,爱恨交织,五味杂陈。或许一早告诉他自己是未央宫的少主就不会产生这诸多的误会。未央宫主将他们骗上来不就是为了要小弟回宫么?可是,在未央宫发生的种种似乎比这单纯的目的要复杂得多,复杂到连小弟都不清楚这个和他待在一起将近二十年的姐姐究竟在想着什么。
  小弟能记事起就开始生活在这与外界联系甚少的未央宫中,宫中的女婢都叫他少主,有些人陪伴她十几年,比如苏离和苏颂,也会有人来了就莫名消失,他却始终不知道她们去了哪里。宫中只有女人,他是唯一的男人,女人教她识字,女人教他识药理,女人给他讲外面的故事,也因此让他在心中种下对外面花花世界的向往。
  终于有一天他得到姐姐的应允可以下山,没想到下山了之后他便不想回来了,尽管宫中都是如花似玉的美人儿,有他世上唯一的亲人,他也不愿意回来了。他试图逃开未央宫的钳制,所以躲进了坐忘轩。
  也就在坐忘轩,他爱上了沈毓轩。
  姐姐在他心中一直是不苟言笑的尊主,他甚至不能经常见到她。苏离说宫主潜心武学,虽然他从来不知道他姐姐的武功到了什么境界。宫主也曾教授过他武功,让他背诵心法,可以武学天赋极差的他始终也没能学出成果。倒是药理,他异常精通。
  他偶然听见过两个女人在床上忘情□,也看见过裸裎相对的两个女人相互缠绵,但是他并没有觉得羞涩,好似这在未央宫并算不得隐私。性别在小弟眼中并不是感情产生的障碍。虽然那时他不清楚能让人做出如斯亲密的举动是因为爱。
  遇到沈毓轩之后,他清楚了什么是爱情。爱情中的两人只愿长相厮守不分离,爱情中的人容不了第三个人插足进来,无论他是男是女。
  他始终不清楚未央宫主的过去,他也不曾问过他的父母或其他的亲人,因为这些对他不重要。他只知道自己的姐姐是未央宫主。他也曾想自己是不是要在这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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