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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入赘-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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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有此理,竟敢顶着我的脸,用着我的身体,说这么傻的话,做这么幼稚的动作,这绝对不是我!
更让我惊愕的是,清衡笑着摸了摸我的脑袋,点头应允了!
再然后,我彻底呆住了。
另一个‘我’满脸兴奋的将唇覆上去,清衡的双臂也随之搂上了‘我’的脖子,‘我’则轻轻松松抱起了身形略瘦的清衡,轻放倒在床上,视若珍宝般的轻轻解开他的衣衫,细细啄吻。
修长的腿攀上腰,细密的汗覆满全身,指甲陷进背部流出丝丝血腥,面上的神情说不出是痛苦还是欢愉,尽管紧咬着唇也抑制不住溢出低吟,和着紧密相连的地方,直让人看得面红耳赤。
这这这……咳,没想到面热心冷的清衡也能这般撩人。
打住!我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画面又转,清衡在这崖下抚着琴,‘我’则站在他背后用着手臂紧搂着他的肩:“思然思然,你看,这样就只有我一人能找到你了,这个地方我找了好久呢。”
清衡敛眸,淡淡一笑。
画面再转,瞧着房门和景致,又是王府,见着眼前的画面,我按住突突直跳的额头,叹。
这死扒着清衡衣裳下摆撒娇耍赖不让人走,又是闹的哪出?
“放手吧,我受够了,你的眼里心里只有思然公子,根本没有我的一席之地。”他道,悲戚莫名,绝然抽出衣裳下摆,拿起包裹疾步离开,充耳不闻身后的震天哭喊。
“思然,别走!思然……思然……别走……”似乎哭累了,‘我’无力趴在地上,低声呜咽:“清衡……”
啊,人走了方才明白,我的心里又多了个人。
这一天就在我这半梦半醒间渡过了,天刚一黑,门外就响起了不缓不慢的敲门声,不想也知道是谁来了。
果然,是清衡,他来为我换药,我自觉的脱了衣躺倒在床上,任他换药,待药换完,他起身告辞,我一把拉住他的手腕,稍一用力,他脚下站立不稳便倒在了我的身上,我伸手抬起他的下巴,二话不说照着那微红的唇就吻了下去,舌伸进去了,他顺从的回应着,直吻得他快喘不过气了我才停,他狠瞪了我一眼,想也不想,一个巴掌便挥了过来,我也不躲,生生接住了这力道十足的掌,脸上立时火辣辣的疼。
“王爷,自重!”清衡恼羞成怒,转身便想走,不过,我拉着他手腕的手还没松呢,他也别想走得掉。
我一扬眉,不以为意,“吻都吻过了,还自什么重。”
“……你!”他气结。
“我……?”我笑,佯做无辜,半晌方才正色道:“清衡,莫闹了,先前或许是我不对,可我是真喜欢你,回来我身边,可好……”
回来我身边,或许为了你,我会放下仇恨也说不定。
“你……记起来了?”我点头应,他方才信了,低声道着,“回去你身边?”凄凉笑着,“王爷,该说莫闹的人是我吧?你敢说你心里没有思然?你敢说你现在知道我是谁,未把我当做过思然?”
“我……我心里虽然有思然,可我喜欢你,况且我也知道你是谁,你是……”我急急辩解,谁料清衡却一声怒呵打断了我的话。
“够了!凤子卿,你太自私了!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清莲,你也见过了,是个不错的姑娘,我喜欢她,择日,我便和她成亲。”
我的手徒然一松,满目的难以置信。
清莲,我自是见过的,他的徒儿。
“那是不伦!”我说,做着徒劳的挣扎,却是忘了,这男人同男人之间,也是世间伦常所不能容的。
“不伦?呵……不伦也好过两个男人在一起吧?”他道,言语里带着嘲笑,我无力松手,眼睁睁看着他抽手离开。
“清衡!我真的……喜欢你。”看着他消失在门口,这段情挽留不得也弥补不得。
他要成亲了……
想想那般温柔的人身旁会有一女子取代我曾在他心中的位置,心中便是一阵气闷。
失去后方才懂得珍惜,便是说的我这种人吧?
倒了杯茶,我以茶代酒一阵猛喝,自己都变得好似不是自己了,总觉得在心里的某一处空落落的。
自私么?自私呵……原来我竟是自私不堪的人。
借酒消愁愁更愁啊,原来借茶消愁也是如此。
好在明日便要走了,不过明日,我该怎去面对清衡和他的未婚妻?
第十一章 吃醋
看看窗外天色,繁星满空,明月高悬,时辰不早了,这会儿便睡了吧,明日的事明日再想。
我起身渡步至床前,宽下方才披在身上的外衫,床上休息。
假寐也好,胡思乱想也罢,只要能不想起心烦的事儿,什么都好。
月落日升,逃也逃不掉的第二日就这么到来了,打理过自己,便上了客厅吃饭。
瞧着那一桌子的素菜美食,再看看笑眯眯的凤吟和那好似什么事都未发生过的清衡,还有坐在清衡身旁那名唤清莲的姑娘,怎么看那姑娘怎么来气。
我扶了扶额,有些无奈,莫非……我在吃醋?
凤吟面露忧色:“子卿,身体不适么?怎的面上有些苍白?”
我入坐,勾起嘴角回了凤吟宽慰一笑:“凤吟多虑了,我只是昨夜未睡好,今早起的似乎早了点,有些头疼罢了,无甚大碍。”
既然我唤凤吟的名儿他不生气,那我也懒得再唤皇上了,反正人少,也省得口累。
凤吟了然,夹了些我较喜吃的菜色在我碗里,再看那厢,清衡眼也未曾抬上一抬,要是搁在往日,不晓得要激动成哪样了,唉,不过清莲为他夹菜的时候,他倒是一弯眉眼回以一笑,再为清莲夹菜。
好一对爱侶,瞧这亲亲我我你侬我侬的德行,当真碍眼。
这方我吃着飞醋,那方凤吟看得脸色黑了又黑,菜也不夹了,闷声不坑的拨弄着饭粒,活像个小孩。
这一顿饭食不知味,前后一思,就更为气闷了,这结果——还是我自找的。
待清衡和清莲收拾完东西便能带我二人上崖,我和凤吟是徒手下来的,未带什么重要物什,自然是徒手上去。
我崖下一抬首,入眼的景色无甚大差,依旧是薄雾上高悬着蓝空,蓝空中白云朵朵,风卷云疏,只是少了那碧绿的藤蔓,脑中画面闪过,心中‘咯噔’一声,我抬袖擦了擦额上的冷汗——我似乎,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凤吟瞧着我这莫名其妙的动作,一挑凤眉,不予理会。
娇艳的脸蛋儿透着微红带着娇羞,玉手执着方巾为清衡细细擦拭着额上密布的细汗,我等得有些许不耐,一回首便是这种画面。
清衡似乎不经意间抬眼瞥了我一眼,唇角一挑,拿过清莲手中的方巾用着未打湿的那方帮着清莲擦汗,惹得清莲那娇艳的脸蛋儿更红了,一阵娇羞。
我在广袖下的手握了用松,松了又紧,气不打一处来,他是故意的!他绝对是故意的!
不过,我又能奈何?我又有何权干涉?
松开来袖下紧握的拳,我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这才不甘不愿的转回头,俗话说——眼不见心不烦,不是?
“皇叔……”凤吟低唤,面上阴晴不明。
这久违的皇叔二字让我一个激灵,想也不想便恭敬回了臣在二字,半晌也没见着下文,我抬起眼,有些疑惑的小心问着:“皇上唤臣……何事?”
凤吟看着我,深沉的目光在我面上停留半晌,方才莫名其妙的幽幽一叹,掺着无奈,微启桃唇:“无甚。”
我抽抽嘴角,扯出个算不上笑的笑来:“是么……”
……今儿个是什么日子?怎么我觉着老天总是在拿我寻开心?
那方的二人慢悠悠渡步上前,甜蜜蜜小手拉小手,也不觉有什么不妥,合着,他俩就是来游玩的,顺便救了跌下崖的凤吟和我,别无他意。
“能上崖的路便是这了,说来,这也不能称之为路,攀着这藤蔓便能上崖。”清衡文雅一笑,对着凤吟解说着,一转身,笑意全无,寒着张脸,冷冷自语,“藤蔓呢?”
闯祸了……
我正寻思着心里那好似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儿的感觉从何而来,原来出在这儿。
我拉出在脚下深草内藏着的绿藤蔓,干笑两声,小心翼翼的问道:“清……国师,不知你口中的藤蔓是不是这根……”
三人齐齐看向我手中接近人手腕粗细的藤蔓,再看向我,这惊讶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半晌,清衡狠狠瞪了我一眼,最为淡定的凤吟抿着唇角,似笑非笑,带着些——窃喜?而清莲相比之凤吟就恰恰相反了,那狠瞪着我好似快瞪出来的眼珠,极为狰狞,活像要把我生吞活剥,千刀万剐,挫骨扬灰了般,与之良臣看我的眼色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藤蔓是王爷毁的?”清衡寒声。
许是他第一次用这般的语气对我说话,我有些激动:“没毁!本王只是……只是稍稍用了点力看它结不结实罢了,并没有想到,这一扯它就下来了,本王绝记不是故意的。”
“只是这样?”弧疑。
“怕是有意的吧!”清莲娇声道,语气里极为不慢,言语间还不忘狠狠挖我两眼。
无视清莲,我点头如捣蒜,万般诚恳:“只是这样。”
“既然藤蔓已断,又该如何上去呢?”凤吟慢悠悠开口,丝毫不见一点该有的焦急不安。
“还有一条路,不过太过危险,内有重重考验,不知皇上意下如何?”清衡拱手一礼,问。
这边凤吟却看向我,悠然道:“子卿怎看?”
“全凭皇上意愿。”我忍住扶额的想法,恭敬回着。
语落,凤吟思索了半晌方道:“那便走国师所言之路罢。”
清衡一点头,和着清莲前方带路。
路转峰回深洞现,不似先前住处那般鸟语花香,清清静静的好似仙境,这地儿有如地狱黄泉,寸草不深,无鸟无蝶,凄凄幽幽的好不渗人。
清衡似乎来过此处,面上一片平淡,我同凤吟本着男儿胆大,也不觉有什么可怕了,倒是清莲,怎说是一介女流,还是十六七芳华的小姑娘,胆子嘛,自然不能同我和凤吟相比了,她咽了口唾沫,哆哆嗦嗦的发着抖,玉白的纤手死抱着清衡的手臂,语不成句:“师……师父……真的……真的要进去么?可不可以……不进去啊?”
第十二章 幻境(一)
“自然,否则别无他路,”清衡淡然回着,顿了顿复又道,“莲儿莫怕,为师在呢,自不会让莲儿受到半点伤害。”
后者给予宽慰一笑,羞红了脸蛋儿,挽住了清衡的手臂靠了上去,头挨着清衡的肩,活脱脱一幅小鸟依人的画面,直看得人眼疼。
凤吟似乎看不下去了,迈开颇为修长的腿,渡步上前,第一个从容的跨进了那好似一张巨嘴的黑幽幽山洞,我见着,从袖里掏出火折子吹燃,想也未想的随其后步入山洞。
笑话,能不跟上么?若是凤吟有个三长两短,我就算是活着出去了也不见得能安然活到晚年,就把凤吟拉下山崖那一重罪,我的脑袋已经不够砍了。
洞内黝黑一片,寒气渗骨,路很长,好似没有尽头般,在我身前的凤吟紧了紧有些单薄的外衫,看样子是冷了,我脱下自个儿那厚度适中的外衫为凤吟披上,凤吟回了我一个雅笑,带着谢意,我楞了楞,这才想起,凤吟似乎很有几个时辰未像往常那样对着我笑了。
一阵寒风刮过,我双手环胸,死命的咬着牙不哆嗦。
该是庆幸自己体质还是极佳的,否则在我脱下外衫的那一刻定是寒气入骨,不消片刻便能染上风寒。
约摸着走了一个时辰,前方出现光亮,一面人高的小圆镜模样的物什,那光便是从镜里发出来的。
凤吟伸出五指,轻触镜面,镜面随着他的轻触泛着一圈圈的波光,竟似水面,凤眉一挑,满腹疑惑:“……这是?”
“这是昆仑的宝物,皇上不必惊疑,”清衡开口,为我二人解惑,“只要从这灵镜中走出,莫受困于心魔便能平安回到崖上。”
“那若受困于心魔呢,又会如何?”我道。
“莫要执着贪念,自会化解,否则后果难料。”清衡看一眼我,静静作答。
难怪是国师,好一仙风道骨的世外高人,我当下赞叹。
话落,他先一步进了那圆镜样的物什,直至衣摆也消失其中,清莲紧随其后,凤吟则看了看我,我亦回观,不知为何,见着这镜子,我心里没来由的一阵不安,皱了皱眉,对着凤吟道了声:“望皇上安然无事,莫受心念所扰。”
凤吟点了点头,勾唇回以一笑:“子卿亦然。”
语落少顷,衣角消失在镜中。
我望着这灵镜,若有似无的仙音从镜中传出,直惑着我步入镜中,也正是这惑人的声音使我心中生出一阵阵焦躁不安,踌躇良久后,我本着无论好坏,不如搏上一搏的心态,一咬牙,步入镜中。
?一入镜中,脑袋有些昏沉,忘了心中所有,瞧着这王府后院里围着我的孩童,一阵疑惑。
“皇叔又在发呆了……”五岁的小凤逸学着长辈那般轻声一叹,用着短胖的小手在我身上一阵猛拍,虽说这和挠痒无多大区别。
我回神一瞪,身周的小皇子们被我这一瞪吓得纷纷四处跑开,与我保持一段距离,只有凤逸不怕,依然站在身前扯着我的衣角,嬉皮笑脸的,拿着纸扇轻挥开他那扯着我衣角的小胖手,毫不遮掩眼里的烦躁。
啧,我刚刚想到了什么?被这一扰竟然忘了。
胖乎乎的小手不知何时又扯上了我的衣角,圆溜溜的大眼睛直盯着我身后的那颗杏树上的红杏,伸手一指,微张的小嘴含糊不清的说着:“皇叔皇叔,我要杏子!我要那个大红杏!”
我瞥一眼树上的红杏,‘啪’的一声打开纸扇,想也不想的回了句:“杏子太高了,我够不着,要吃你自己摘去。”
树上的杏子虽然红了,可不代表就能食得了,若是太酸了,凤逸一哭惹来娘亲,受罚的便是自己了。
思至此,我更不想搭理凤逸了,摇晃手中纸扇,继续想着方才所想……不过我方才想的什么?全然记不得了,真烦。
“皇叔皇叔,我就要嘛就要嘛……”不知死活的凤逸扯着我的衣角撒着娇,一阵摇晃,晃得我本就有些烦闷的心情当下更烦了。
“小屁孩一边儿玩去,你要吃杏子就自己摘,没看见我在想大事儿么?别来烦我。”我蹙起眉。
不知话重的我转回身往亭子内走着,身后就听见凤逸的一声皇叔,接着便是哇的一声大哭,吓得我急忙回身捂住凤逸的嘴免得把娘惹来了,看着湿溜溜挂着泪珠的眸子和着眸里的委屈与讨好,叹。
“算了,败给你了,先说好不许哭啊,还有,就算红杏吃了是能酸死人的你也不许哭,”凤逸点点头算是同意了,我这才放开他,起身看了看凤逸先前指的那枚红杏——竟生在半中间的树枝上,我沉下脸来,“太高了我够不着。”
看着凤逸那仿佛下一刻便能哭出来的大眼,我慌忙又道:“这样,我抱着你你自己摘,实在是摘不到那枚杏子你就选其他的,好吧?”
凤逸点头如捣蒜,伸出肥肥胖胖的小短胳膊,欢天喜地的直嚷着皇叔抱皇叔抱,我忍住拿手中纸扇敲他小脑袋的冲动,将其抱起,待他摘好了再将他放下。
“现在摘好了吧?先别吃,先把红杏拿进厨房让厨娘洗洗,洗干净了再吃。”我道。
凤逸不甘不愿的停下往嘴里喂红杏的动作,拿着红杏一溜烟跑去了厨房。
我松了口气,终于摆脱了这粘人的小孩。
不过,其他皇子自然不甘心,但又害怕我瞪人,所以扭扭捏捏的不敢上前,我也乐得耳根清净。
不甘心的再回想回想先前在想的东西,实在想不出我也只好做罢了,一转身便见着一人抱着皇子在摘杏子,待那皇子自己选好了杏子再将其放下,而内院里不知何时不见了的其他皇子也定是同这皇子一样,拿着那人帮忙摘的杏子跑去了厨房。
看着那人转回身,那脸蛋却是比姑娘还要漂亮上不少,笑:“思然姑娘,两年不见,漂亮了不少啊。”
“皇叔也漂亮了不少啊!两年不见,这皇叔的无赖性子是和谁学的?”思然一挑眉梢,刻意加重了漂亮和无赖两词的音。
我撇撇嘴,不闹了。
第十三章 幻境(二)
“思然,两年没看见你来府上了,你过得还好吧?”我问。
“本宫是太子,无人敢怠慢本宫,”一皱眉,“不过本宫再提醒提醒皇叔,本宫名唤凤祀珃,是祀珃,不是思然。”
我撇撇嘴,不以为然:“就叫思然,祀珃不好听,这两年未见你这死板的性子倒是和皇上学了个十成十。”
“你!”思然气结。
“我这叫据实以答,”我嘿然一笑,见着娘亲的婢女收了声,正色了一张脸,对着生着闷气的思然说着,“别气了,我娘派人来叫你了,羡慕啊,都不见娘像这么在乎你一样在乎我的。”
“彼此彼此,母后还不是一样。”思然一声喟然长叹,活像往年教书的先生,可笑疼了我的肚子,思然瞪我一眼便跟着那婢女走了。
本想着跟着刚走不久的思然一块儿走,不过无意间的一瞥,那一袭孤影,蜷了蜷身缩在角落,仿佛被尘世遗弃,好不悲凉,我停住了步子,定定的看着从角落里露出的那清瘦的小身板。
叹了口气,第一次生了逗小孩子开心的想法,我挑了枚比较红的杏子拿到厨房内去清洗了一番,待打理妥当了再回了后院,那孩子还在角落,我行至他身前,在他带着些诧异和警惕的眸光下递出了杏子,牵出一个自认为人畜无害的笑来:“吃吧,刚洗过了,不脏。”
他看了我好半会儿,方才怯怯的伸出手接过杏子,待红杏喂进他嘴里的时候我才想起重要:“等等,可能杏子有点……呃……酸——”
我说得太迟了,看他那皱成一团的小脸便就知道了。
艰难的嚼着口里的杏子,我还以为他会当着我的面吐出来,结果没有,嚼了嚼杏子,硬是给咽了下去,咽完,缩了缩身子,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漠然无语。
我干咳了两声,自消了这些许的不自在,问:“你叫什么?”
那孩子抬了抬眸,启了启唇,凤吟二字出了口,我一楞,姓凤!皇家的人?我怎么没听过这名儿?
出于礼尚往来,我报出自己的名:“我叫凤子卿,你同我一样姓凤,当是今上的皇子,应该叫我皇叔。”
“皇叔……凤子卿……”凤吟张了张小嘴,嘀咕着。
我拿着纸扇轻触了下他的头,一本正经道了句:“皇侄啊,该是皇叔,莫叫错了。”
凤吟小手摸着自己那被我拿纸扇碰到的脑袋那儿,墨眼一眨不眨的看着我发了好半晌呆,方才讷讷说了二字:“皇叔。”
我笑了笑点头应,顺便揉了揉那看起来很是柔软的墨发。
凤吟周身的悲凉氛围太过引人注目,要么让人胆寒而厌恶,要么让人心境也随之悲凉,要么让人想一探究竟,这过于悲凉的氛围是从何而出,而我,似乎属于最后那类。
“走,”想也未想,我一把拉起风吟,笑嘻嘻的说着,“皇叔带你去看娘亲收藏的宝贝。”
“疼……”凤吟看了看被我拉住的手臂,敛了眸。
“疼?”我疑惑,随着他的所指,揭开遮住手臂的衣袖,大惊!这些分明是鞭伤的紫印是怎么回事儿?!
我皱眉:“母妃罚的?”
语未落,他摇了摇头。
“有人欺负你?”我猜测,不过这猜测……有点不符实际了些,堂堂一皇子,哪个不要命的敢欺负?凤吟沉默了,我倒抽一口凉气,“谁这么大胆?”没准我能告诉思然的母后,也就是当今执掌后宫的皇后。
看着沉默的凤吟,我一叹,“算了,不想说就不说罢。”
因着他的手臂,我小心万分的抱起没多大反应的凤吟,心下一楞,好轻!然后不做他想,直奔着娘亲收藏宝贝的那地儿去了。
凤吟年约六七,估摸着自己长了他五六岁的样子,不同凤逸那般调皮聒噪,也不同其他皇子那般与同龄人说说笑笑打打闹闹,无论你做什么他都是那样的安安静静冷冷淡淡间还夹带着小心翼翼,莫不是被欺负怕了不成?
宝贝确实宝贝,样样价值不菲,不似凡物,不过我倒觉得收藏这些个东西的娘亲俗不可耐了。
看看凤吟,见着这满屋的东西,墨眼闪了两闪,格外羡慕,不过这表情,当真不该出现在一名皇子脸上,凤吟佯装淡淡的扫过这些东西,最后停在了一只娇小却精致异常的步摇上,那专注到异常想得到此物的眸子里,让我倍感惊讶。
我皱皱眉,言语里免不了讶异和鄙夷:“你喜欢这步摇?”这可是姑娘家戴的东西!虽然凤吟长得很像一小姑娘……
言罢,他将黑眸移向我看了两眼,微敛的眸里闪过我看不懂的情绪,少顷,复将眸子移回了步摇上,淡淡道:“若是母妃戴上这个,一定很美。”
原来是为了母妃,不早说,吓得我的小心肝都跟着颤了两颤。
想也未想,我将那步摇取给了凤吟,笑:“既然你喜欢,那就给你。”
反正娘亲的头饰多得数不清,也不差这一件两件。
他接过步摇,很是感动,连答谢的话都说不清了。
又是一阵玩耍,总算是见着这冷冷淡淡的皇子笑了,于我而言,这许多的时间并未白花,凤吟笑起来很是好看,带着些腼腆。
不多时,听着窗外的宫女说着从宫里来的皇子们要回宫了,可凤吟还在这儿,心下一急,我便又抱着凤吟匆匆忙忙出了这房间,由于太过匆忙,奔跑间无意撞倒了几樽精致瓷器,听着耳后的碎裂声,心中一阵哀嚎——完了!
送走了凤吟,再看看大开的房门,和正堂上高坐着怒气冲天的娘亲,在旁人的冷眼下,我自觉去取了家法来跪在地上,将家法高举过头,心不服口却服的道了句:“孩儿知错,请娘亲责罚,”顿了顿,“望娘亲气消。”
婢女在娘亲的示意下拿过我高举过头的家法,行至我身后便是一阵好打,我吃痛的紧咬着唇,忍受着背后一下复一下的鞭疼,心里止不住一阵抱怨,但没有丝毫悔意。
不就是几个破罐子么?至于么!
最后,被我那心狠的娘亲命下人打晕了过去,何时被放在床上的我便不得而知了。
动一动身子,火辣辣的疼,头顶响起了埋怨:“别动!”
第十四章 幻境(三)
这好听的声音——
我心下一喜,是思然!
一起身,不小心打翻了思然执在手中的药瓶,毫不意外的看见了他那秀眉微蹙,我不好意思的嘿嘿傻笑,他见着无奈一叹,起了身。
我紧张了,以为他要走,一把拉住他的衣袖:“思然你要去哪?”
“取药,”他轻抽出衣袖,无奈的勾起唇角,“好生躺着,伤成这样还坐起来,不疼么?”
听他这么一说,我倒觉得疼了,乖乖的趴在床上,看着他翩翩然离开取药,心中甚暖。
从小就有个愿望,若是再大些,定要娶了思然为妃,可现在想来却是不切实际,男人和男人哪能在一起的?不过那儿时的愿望,我一直埋在心里,不曾想过要丢弃。
就这样,在思然的照顾下,背上的伤一天天的好转开来,也渐渐淡忘了凤吟这号人物。
时光飞速流转,转眼两年便过去了,我同思然都到了志学之年,而感情嘛,嘿,自然是更上了一层楼啊!
一觉到辰时,因着是夏季,橘黄的太阳早早的便悬了空,我一抬袖遮住那有些刺眼的阳光,楞了楞这才想起今日要去宫中见思然,还是前几日同思然说好的,若是不去,思然八成会生我气。
迅速的起身穿了衣,草草的梳洗了当,膳也未用便动身去了皇宫,因着特令,而我又是小王爷,皇上和皇后特许了我随时都可进宫,所以,进宫这一路,通行无阻。
走着走着,瞧着御书房外很多人围观着,本着看热闹的态度,我慢悠悠挤上前去,一看,傻眼了……
一身血污的男孩,身着皇子的黄衣,呆楞楞的趴在浑身冰冷的女尸旁,再瞧那女尸装扮,当是皇上的妃子,额头上的血已经凝固了,看这伤口,应该是撞死的,男孩头枕着女子的手臂,脖颈处有着明显的紫红,像是勒痕,唇有一下没一下的噫动着,却发不出声,看着他的嘴形便知道他叫的是母妃二字,脸上的泪早干了,和着血与乱发紧贴在颊上,墨黑的双眼空洞洞的看着远处,没有一点儿该有多神采,怎么看怎么——可怜……
四周的宫女太监七嘴八舌的说道着,讲着这故事,有叹有讽,我听罢,这才明了了。
这趴在尸体旁的皇子名叫凤吟,而躺着的女尸则是他的母妃——宁妃,而凤逸的母妃则是汐妃,宁妃是汐妃的丫鬟,出身自然不好,但生性风流的皇上不知怎的就看上了这丫鬟,还纳了她为妃,诞下了凤吟,这让天生善妒的汐妃好不气恼,成天一没事儿就找这两母子的麻烦,打打闹闹的皇上也懒得管,宁妃也只好忍了,凤吟天资聪颖,很是讨皇上所喜,而凤逸则比不得凤吟,汐妃因着这事儿一阵闹腾,对着无权无势的宁妃更是一通打骂,甚者连凤吟都不愿放过,可不是近日,被皇上给冷落了,就找着任打任骂的宁妃出气,不晓得怎的,还动手掐上了凤吟的脖子,扬言要杀了凤吟,让靠着儿子勉强过活的宁妃生死两难求,瞧着小脸已呈菜色的凤吟,宁妃又怎能任她将自己的儿子给活活的掐死了?一气一急之下,往日怒气全发,拔了头上的簪子对着汐妃的后颈刺去,汐妃也只是一惊,连叫也未叫得出声便倒了下去,气息全无。
丫鬟上前一看,惊叫着直接奔去了御书房,将这事儿禀告给了皇上,皇上便派人将才杀了人正处于呆楞状态的宁妃给抓了去,凤吟哭哭嚷嚷的跟在宁妃身边死活不走。
来到御书房的宁妃在皇上的厉声盘问下,将这事件的始末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全,哭哭啼啼的说着无谓的言辞,肯求皇上饶恕。
想这境国的规矩可是说变就变的?皇上哪会听她的祈求,直接叫了人来将宁妃拖出去斩了,被两人拖拉的着的宁妃自然满腹委屈,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然将拉着她那两人的手臂挣脱开来,冲着御书房外的朱红大柱子便是奋力一撞,顿时头破血流魂归了地府。
而在宁妃身后的凤吟则刚刚好,瞧见了这一幕,呆呆的走上前,抱着他母妃的尸身一阵摇晃,许久也不见醒,这才知道他的母妃从此以后便不会再醒来了,泪就那么大滴大滴的落了下来,趴在渐渐冰冷的尸身上一阵猛哭,大声的唤着母妃,妄图他的母妃会再次醒来看他一眼。
我来时,见着的就是此后画面。
凤吟的母妃也不容易,毕竟不得宠,人也善,谁都能欺。
自然嘛,凤吟的身份地位因着他的母妃是名宫女而变得卑微,很多宫人虽是表面上对着凤吟同他的母妃恭恭敬敬,实则在暗里怎的都瞧不起他们母子,对凤吟好的人,怕是只有他的母妃。
唉……才**来岁的孩子,就要面对如此之大的变故,着实可怜。
少顷来了人将冰冷的尸体抬了下去,丫鬟太监们一哄而散,各做各事儿,凤吟虽是不让,可力气太小他也奈何不得,空洞的眼追随着渐渐远去的身形,那般的茫然悲戚。
我楞楞的看着,乃至上前一步蹲下身去,毫不嫌恶的伸手擦了擦他颊上的泪和血,有些沉重,却还是扯起嘴角来勉强一笑:“别哭,我是你皇叔,以后,我来照顾你!”
他楞楞的转回头,空洞的眼看向我,好些时候了墨黑的眸里方才映出了我的影,张了张苍白的唇:“……皇叔。”
“对,我是你皇叔。”我道,言未罢,他一把抱住我,头埋在我的胸前,嘶鸣哀泣,无声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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