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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之戏-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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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你当时听错了,我当时是说马谦礼,谦虚的谦,礼貌的礼,是希望你能像马一样忠诚而且谦虚礼貌。”
  千里马,不!马谦礼立马跪下高兴道:“谢二皇子恩。”
  待吃了早膳,喝了药,苏夜炫正好回了清央殿,身边只跟了郭迂,也不通传,踏进门便见苏戏刚放下药碗。苏戏见他也不行礼,苏夜炫也不见斥责,一屋宫女各自退下,只剩马谦礼和郭迂。
  “喝过药了,有没有不舒服?”昨晚这孩子泪眼涟涟迷迷糊糊就怕今早出状况,苏夜炫一听说他醒了便丢了大臣在御书房过来了:“温孝友来了没?”
  马谦礼回道:“已经请了!”
  苏戏并不知道自己身体,不明所以道:“只是喝醉了,我没事!晕倒是因为急火攻心,我知道!这药也按时喝了,现在神清气爽好着呢!”
  苏夜炫笑道:“你到成御医了!”
  苏戏谦虚一揖手,道:“略知一二。”
  苏夜炫一拉他手坐下:“庸医!”
  苏戏立马炸毛,不待分辩以正身,温孝友人未到声先至:“圣上金口玉言,话有凭据,臣看二皇子目正神明,甚好!陛下可不能污了孝友神医之名啊!”
  这朝堂上下怕只有这温孝友敢与苏夜炫玩笑了。
  “没人说你。”话刚落,苏戏指着苏夜炫便道:“那你便是说我了。”
  温孝友倒是被二皇子的大胆吓了一跳,谁敢指着当今圣上说话?!偏偏此时苏夜炫竟故作恼怒,分明宠溺,抓了苏戏的手握在手中:“戏儿医术高明。”
  苏戏央央地红了脸,哄小孩呢?
  温孝友步出清央殿,满脸笑容迎着阳光,却显得分外惨淡。圣心难测啊!这当初传得沸沸扬扬野心甚高被扔到石雁的二皇子,如今看来何等的得帝心宠爱啊!人心本难测何况人上人之心?
  苏戏请了苏夜炫要去乙容宫看一个人,苏夜炫也不必问便准了。去之前便差人打了招乎,苏戏到时,那人站在宫门前远远看着他,苏戏走过去轻轻唤道:“母后,孩儿归迟。”
  项皇后眼泪静静流着,许久许久才见开口:“二皇子应叫。。。。。我皇后才是。”
  两两相望已无言,人是景非不由人。
  “时候不早,后宫之地二皇子不要久留才是。”
  苏戏跪下:“一日为母,终身为母。七年离散,孩儿请罪。让母担心,非子之愿。戏儿不孝,请母责罚。”
  孩儿请罪,非子之愿,请母责罚。项皇后哽咽难立,被贴身侍女春红搀扶着向苏戏唤了声:“戏儿,起来!”
  苏戏依言起身,站得正正直直,脸上也无一滴泪。
  “戏儿好就行!”
  “戏儿很好,父皇待戏儿也很好。”
  项皇后点头,眼神难言,只道了一句:“戏儿住在宫内,行事要谨慎!”君心不易测,母后不能保护你!项皇后难身离去,苏戏连乙容宫门都未得进,只对着项皇后背影行大礼三叩头。
  回程路上天已暗,苏戏听说不远处御书房苏夜炫正在里面,便遣散随从,一人在御书房外等着。
  河面已结了冰,他用脚试了试‘啪哒’便破了。手臂突然被人抓住,一提便落入一个温暖的怀里。
  “啊!”苏戏吓了一跳。
  “人都遣了,又试冰层,想知道跳下去能不能淹死人?”
  “是啊,不如父皇下去试试。”
  苏夜炫问:“去乙容宫了?”
  “没有进去。”
  “没关系,明天再去,明天进不去,后天再去,总会进去的。”
  “呃?”
  “父皇陪你去。”
  “啊?”苏戏傻笑着道:“父皇你低头。”
  苏夜炫低了低问:“怎么?”
  苏戏掂脚在苏夜炫脸上亲了一下:“父皇我爱你!”
  苏夜炫僵了僵,又笑了笑,牵了苏戏的手,只道:“外面冷,我们回去。”
  有些东西已不受控制,情之一字,岂如天下可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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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五章 鸿蒙到石烂 。。。 
 
 
  很显然的,项皇后并不是不见苏戏,这个自己亲手养了七年的孩子,感情之不一般非一个做母亲的不能理解,之所以把苏戏拦在乙容宫外,只不过怕在这吃人的皇宫给那孩子多惹麻烦。所以当圣旨传到乙容宫时,项皇后有些云里雾里身在梦中的感觉。
  “陛下驾到!二皇子驾到!”
  苏夜炫看着眼前这副母子情深图若有所思,外面雪已停了,明晃晃地一片,雪很厚,他淡淡问了句:“怎不见人打扫?”
  项皇后抚着苏戏脸的手放开,抬头顺着那人目光看见积雪的院子,不知如何回答,一国之母的乙容宫积雪三尺萧条冷清若冶罪下来。。。。。。
  苏戏当然也知道,他看看院中厚雪,不管苏夜炫是否圣怒,清脆的声音道:“隔牖雪满院,”他走至窗前:“洁净如乙容。”
  苏戏巧解了院内积雪萧然,只赞其洁至圣比拟项皇后。苏夜炫看着苏戏背影修长,有那么一晃神间觉得这孩子似乎长大了,那侧脸的嘴边一角微勾。苏夜炫也笑了,这孩子!眸光往下瞧着那窄腰下面,似乎就有条尾巴在摇了。苏夜炫盯着至到苏戏伸了手拂了拂腰后不明所以的转过身,便撞上了苏夜炫淡到看不见的促狭笑颜。
  看来那问话也只是随便问问,见父皇坐这儿这里人都拘谨着,便知怕是父皇第一次来乙容宫,于是道:“父皇如果有事忙,便先回吧!”
  苏夜炫起身:“罢驾!”走了几步见苏戏没跟上,便回身问道:“戏儿不回?”
  苏戏道:“我就在这儿与母后说话,晚膳再回。”
  苏夜炫道:“午膳就回吧,要喝药的。”
  待苏夜炫出了乙容宫走远,项皇后命人上了糕点坚果:“戏儿,小时候就爱吃。”
  “这太甜了吧!”
  项皇后蹙眉不解:“你以前就很爱吃啊”
  苏戏笑:“好,我吃。”
  吃了糕点项皇后又拉着苏戏给他瞧小时候的衣物玩具,说苏戏自小便喜欢院内积雪。一岁时,那年初雪,苏戏穿了肚兜光着屁鼓在雪地里笑,天蒙蒙亮,众人是被他的笑声吵醒的。
  苏戏见一绣球:“这东西宫里怎会有?”
  项皇后笑着回忆:“是杨玉从宫外带回来的,你当时很喜欢。”
  苏戏一惊:“哪个杨玉?”
  “我夫家姓杨,杨玉是你小舅舅。”
  “我怎么没印象?”
  “杨玉并不在朝为官,也就进宫过两次而已。”
  苏戏心想杨玉定是苏夜炫放在江湖的一个暗桩,所以他的母后能在这宫中保身怕与杨玉也有关。
  最后终是在乙容宫用过午膳才回清央殿,走时硬被项皇后挑了些苏戏以前喜欢的物什带走。
  “母后,这是小孩子玩的。”
  “母后又没让你玩,不过做个记念,以后啊,”项皇后笑着道:“留给母后的孙儿玩,这绣球也带上,戏儿以后也抛球招亲。”
  苏戏尴尬笑着:“那是民间女子做的,哪有男儿抛绣球的!”
  项皇后微讶:“噫?这样么?母后以为男女皆可呢。”
  苏戏回清央殿时听说父皇不在,便忙命马谦礼把从乙容宫带回的玩具藏好不让人看见。
  马谦礼藏好了东西,看见一小花球甚是漂亮:“主子这是什么?”
  “啊那是。。。。。。蹴踞用的球。”苏戏说着拿过球:“这个不要了。”随手扔了出去。
  苏夜炫刚走进来,迎面见苏戏扔了个小东西过,顺手接过来,低头一看,一时没看出来这满身小穗的圆东西是什么,便问:“此乃何物?”
  苏戏见绣球匝了父皇不知是吓的还是怎么,只见那张脸红得烧霞一般。苏夜炫见苏戏水盈盈一张红扑扑的俏脸,他低头又瞧手中物什:“绣球?!”
  “啊!不是!”苏戏走过去要拿回,被苏夜炫一手举高,苏戏怎么也够不到。
  苏夜炫双手举高,两手交换着研究:“是吧!”
  苏戏脸红得透彻:“不是不是,父皇还给我!”一手抓了苏夜炫的肩,一手想抓那人手中高举着的东西,整个身体都贴在了对方身上,左右上下的磨察。苏夜炫顿时反应过来,忙要把绣球还给苏戏。然而这边苏戏却是见怎么也抢不到绣球,也不知为何,羞极及怒,小豹子一样向苏夜炫扑去。苏夜炫见其来势凶凶,怕伤了苏戏,自愿作了肉垫,一手但护了怀里的人,两人双双倒了下去。一旁人向上前均被皇帝瞪了回去。
  苏戏见压制住了父皇便忙顺着父皇身子往上爬,伸手抓了父皇手里东西抱在怀里才回神,便见自己竟跨坐在父皇颈上,父皇那热热地呼吸仿佛。。。。。。
  苏戏呼吸困难地‘唔’了声,手忙脚乱地站起来便向里屋跑去,仍了手中该死的绣球,自己干嘛要去抢它!红着脸却窝进被子里,身子越来越抖,却不敢碰双腿间有生以来第一次起了反应的地方。他忽然便想起悬刀庄繁星间书房里那个阳光刺目的午后。。。。。。那在他身子上抚摸的大手。。。。。。苏戏喘息着伸手摸向自己,急切而不知章法,偏偏是更难受。
  “唔。。。。。。父皇。”
  就在此时,一只手压住了自己。苏戏睁开一双水淋淋的大眼,便见父皇坐在自己床前淡如轻风地看着自己:“别动。”他拿开苏戏自己的手:“别怕。”大手从腹部而下,握住,撸动。
  “嗯。。。。。。”苏戏睁大了眼看着苏夜炫平静的脸感受着自己那里的舒服和越来越快的手。
  那手或挑,或压,或按,或快,或慢,或旋转。苏戏身子一绷,射了出去。
  “好了,没事。”苏夜炫俯身亲了亲苏戏额角:“起来洗个澡。”说完便起身准备离开。
  “父皇。”苏戏叫道,苏夜炫便停下,苏戏鼓起勇气试着问:“繁星间那次,父皇故意吓我是不是?”
  苏夜炫亳不犹豫道:“不是!”
  苏戏半支起身,脸色泛白,问:“这样不对的是不是?”
  苏夜炫道:“也许!”
  苏戏带着无奈的希翼问:“以后不会了是不是?”
  苏夜炫淡淡笑着,仿佛一直笑着,从鸿蒙到石烂:“不是。”
  这夜,大雪又至,明儿便是二十五了,离年关又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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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六章 控诉 。。。 
 
 
  父皇故意吓我是不是?
  不是!
  这样不对是不是?
  也许!
  以后不会了是不是?
  不是!
  苏戏一个激零醒了过来,五更天,父皇早朝还未归吧。雪已停,外面正有人扫雪,支起身子,便有人伺候更衣。
  苏戏推门寒风扑面:“把路扫出来便好,院里不要打扫!”
  阻了跟过来的人,往院深处行去,一片白茫茫天地相连,没有其他颜色。苏戏外面只罩了件金龙腾云的小袄,脖子上是条雪狐尾,高束着长发,一顶镶着夜明珠发冠。
  河里的冰已结了些日子,苏戏用脚试了试,双脚站上去踩了踩,又走了几步,遂又上了岸,拣了块怀抱大的石头往河里砸。
  ‘硼’一声,冰裂出一大洞,肥肥大大的鱼就在裂口处张嘴呼吸。苏戏惊讶极了,撸了衣袖便要抓。
  “嘶,小王八,敢咬我!啊啊。。。。。。凉快,小胖子这么滑。。。。。。嗷呜呜。”苏戏收回手,在雪地上跺脚,抱着刚抓鱼的右手放唇上亲着,又放怀里捂着。眼角余光瞄到雪中一点鲜红,拂了拂枝上雪,露出一枝红梅。苏戏一脚踢到树杆上,雪花纷落,露出一树艳梅傲雪,苏戏望着红梅齿牙咧嘴地笑了。
  再看那冰裂口,鱼早溜了,苏戏嘟了嘟嘴,找来红虫和线,也不用勾,把虫往线上一拴,折了梅花枝作杆,钓鱼。
  脱了小袄垫在雪地上,坐下,左手拖腮扮忧郁,右手执梅枝钓鱼何等悠闲雅致。
  北方的雪干燥,垫着的小袄也不湿,苏戏也不知在想什么,一双清眉拢着,淡淡的唇抿着。偏偏还有尾肥鱼在吃苏戏放的饵,没勾怎么可能钓上鱼来?孩子拧性犯了,没勾小爷我也要把你钓上来!鱼可不管,吃完饵我摇摇尾巴后会无期了。苏二爷拧着脾性便糊涂了,跟着鱼便去了。那彻骨的寒啊,胸中一口气堵住,晕了,这是第三次。
  二皇子刚落水,便被侍卫救上来了,请御医,禀圣上,几十号人团团转着慌神。
  “混帐!”苏夜炫一手一个拉开围着苏戏的众人:“滚!”
  一把抱过那人:“温孝友!”
  众人战战兢兢立着,温孝友把着脉叹息摇头!
  苏夜炫彻底冷了脸:“说话!”
  温孝友从圆凳上起身又双膝跪下:“臣想问陛下。”
  苏夜炫冷着声音道:“说!”
  “陛下意欲殿下何为?”
  苏夜炫抱着的身子开始发抖,急怒道:“温孝友你最好先看看戏儿是否恶寒!”
  温孝友仍跪着,不紧不慢道:“二殿□子很好!”
  苏夜炫怒吼:“很好!?庸医!拖下去斩了!”
  “圣上若斩了臣,二皇子必早逝!”这话温孝友说重了,但也算实话,这便是医者的好处了:“二皇子不过舞勺之年,志学之时。玉未琢,珠未磨。今有心疾之症,陛下!若心怜,且相惜!”
  苏夜炫挥手扫了低案上香鼎:“你说朕伤了他!”吼完却又噤住了,剑眉狠狠皱着。
  温孝友仍低着头跪在一边,许久,听见皇帝淡淡的声音传来:“你下去!”
  温孝友低头退下。
  苏夜炫不见起浮的声音又道:“郭迂!”
  郭迂上前侯命:“小的在。”
  苏夜炫淡淡问:“这清央殿多少人?”
  郭迂弯腰回道:“侍女三十人,侍卫六十人,内臣九人。共计九十九人。”
  苏夜炫抚着怀里苏戏苍白的脸,说了句:“既无用,留着作甚!”
  把孩子抱进浴池,苏夜炫搂着他,让他伏在自己胸前,孩子仍然昏睡着。长发已散,一双骨结分明匀实的大手穿过长发梳理。
  苏夜炫是个冷血的人,他可以为了减少战争而主战八年;他可以为了减少宫廷朝野之争杀妃食子斩臣;他可以为了减少江湖势力亲自自演参与一场浩劫。
  苏夜炫是个冷情的人,他所做的一切直接采取最快捷的方法。他是帝王,帝王无情,只这一点他便赢了。
  苏戏第一次出现在他眼前便像一盏灯,没有火的热烈也没有水的柔滑亦不似冰的寒冷,他只是微微地不断闪动,引人眼眸,苏夜炫笑了,这是他的孩子,然后忘记。
  若不是他逃走,他追回,然后再次看见。他依旧闪动,引他目光更拔动心弦,他是他的,他本是他的,这再正常不过。于是他吻他、抚摸他,可是,他逃了,为什么?好吧,我让步,我似乎懂你了,我的孩子,但是你一定要回来,你别无选择。于是你回来了,你对我笑,我所有的手段化无尸骨,你亲着我的脸说父皇我爱你,那一刻我不知所措了,天地晕眩,只握着你的手,走向远方。可是如今你为什么又沉睡了?孩子,请点上一盏灯好吗?
  “戏儿。”苏夜炫温柔地唤着:“戏儿。”
  “你为什么害怕?”
  “父皇只是想抱抱你。”
  “不怕,不怕,好孩子。。。。。。。若心怜,亦相惜。。。。。。”
  浸了热水,抱上床盖好被子,一刻钟后,苏戏转醒。这一刻钟内,苏夜炫拟了四道圣旨:一道着太子正式参政三皇子苏墙辅之。
  一道诏曰百官:储君已立,朕百年之后继位。
  一道便是储君诏书,封于清央殿。
  最后一道,于左相处,无人知其内容。
  苏戏醒来,见苏夜炫,本能的往床内缩了缩。
  “戏儿怕父皇?”苏夜炫问,苏戏刚醒来并未发现苏夜炫微妙的变化。
  “父皇。”你放过我!苏戏的声音带着乞求。
  苏夜炫有些受伤地道:“戏儿讨厌父皇了!”男人肯定地陈述。
  苏戏听出父皇的异样,抬头忙否认:“没有,父皇很了不起!”
  苏夜炫问:“了不起?”
  苏戏坚定地点头,并未发现自己掉入了男人的计谋。
  苏夜炫道:“父皇好大喜功,征战八年弄得民不聊生,杀人如麻,食亲子!”
  “。。。。。。”
  见苏戏不答,苏夜炫又问:“戏儿不喜欢这样的父皇?”
  “不是。”
  “那是什么?戏儿不喜欢什么?”
  苏戏不自禁地脸红,为什么父皇一温柔他就会紧张,于是羞恼道:“就讨厌你杀人如麻呢!”
  “那。。。。。。父皇改。”
  苏戏脸更红了:“你,你。。。。。。”
  “什么?”
  “我知道不是我所知道的那么简单,父皇有父皇的理由,北承有父皇,是北承之幸,父皇征战周国天下无敌。。。。。。”
  声音骤然被打断:“戏儿喜欢父皇!”
  苏戏本能点头,又反应过来抬头惊慌地看苏夜炫。
  “好了,父皇不会处理感情,因为从来没有过。”他停了停,又慢慢道:“我爱你,戏儿。”他抱过孩子,安抚他的背。
  “我们是父子。”苏戏道。
  苏夜炫的声音充满蛊惑:“那是个改变不了的事实,但又如何呢?!戏儿刚刚承认了,父皇收了这份承诺,可不许再耍赖了,不许再掉泪了,不许再和自己过不去了,不许把事藏在心里,不许不理我,不许离开。”
  苏戏终于还是哭了,他控诉道:“不许抛弃我!”
  这个晚了八年的控诉。
  孩子哭得伤心,男人却笑了,这样心结便解了吧?!剩下的便是疗伤痊愈了。他会在自己身边,接下来的一切。。。。。。




18

18、第十七章 讲个故事哄孩子 。。。 
 
 
  苏戏发现清央殿换了批人,略一问才知是因为自己。
  “那个马谦礼呢?”
  新来的贴身内臣回道:“在牢里呢,年后处斩。”
  苏戏准备走开时,又回身问:“父皇有给你赐名吗?”
  “陛下让殿下给赐。”
  苏戏哦了声道:“你原来叫什么?”
  那人躬着瘦瘦的身子回着:“奴才原叫小福。”
  换个地方都得主子赐名,这是规矩:“那就云福吧。”
  苏戏出了清央殿,有人备了御轿,云福上前请示回了上书房。
  苏夜炫正在书房里批折子,不远处下手坐着太子苏城。
  太子苏城与三皇子苏墙均是云妃所生,云妃病逝于征战四年,实因四皇子苏清受其母宁贵人之命下药与云妃。后查被处死,又查三公主苏燕乃同谋其事者,遂贬庶民,年六岁。
  苏城今年十七岁,行事为人颇狠决果断,有人言:承武帝之所以立苏城为太子多是因其似圣上五分之固。
  苏戏进来时,苏夜炫直接将他抱到自己腿上坐着,完全不顾大儿子在旁边,苏城自始没有抬头。
  苏戏从来不是个太在乎其他人的人,何况苏城与他和陌生人无异。
  “天寒地冻地,戏儿怎不在清央殿呆着?瞧手冻得。”苏夜炫抬头吩咐一旁值事内臣:“暖手炉拿过来。”
  “不要!”苏戏推开拿过来的暖手炉,苏夜炫示意先放在桌案上,双手握着苏戏的手给他暖着。
  “父皇把马谦礼还回乙容宫吧。”
  “好。戏儿早膳用过了?”
  苏戏点头:“父皇呢?”
  “父皇早用过了,天冷再不要往这儿来了。”
  “父皇不冷?”苏戏问,发现父皇真的穿的好少,就两三件。
  苏夜炫轻轻笑着,一手抚在苏戏背上,热力从手掌间缓缓传遍苏戏全身:“父皇不冷。”
  午后雪霁,至那天后,苏夜炫把奏折移到了清央殿,因年关早朝停了。
  苏戏把雪堆了个大球,有他人那么高,然后在球上插满红梅,他退开几步观赏着。
  “殿下这叫雪山红梅,好漂亮。”云福在一旁道。旁边周围都站了人,但因苏戏平日里也不显亲近,所以都不敢开口说话,苏戏不喜闹也乐得清静。
  苏戏堆完雪进屋见苏夜炫在煮茶便也坐了过去,随口一句:“为什么不煮酒?”
  苏夜炫抬头看他,笑了笑,便伸手道:“过来。”
  苏戏摇头。
  男人心情甚好,由他坐在对面,缓缓开口道:“征战三年,父皇兵至太极山,杀敌军连退千里,那时候太极山的雪可比现在大多了,以至封了后路,粮军不至。敌军称机欲袭,那时的夜,跟白天一样。眼见军队断粮,兵临城下。。。。。。”苏夜炫取壶倒水,倾水入杯,洗杯,再注,茶叶舒张开来,扣盖。
  苏戏追问道:“然后呢?后无退路,前有穷寇,粮草已断,天象恶劣,怎么办?莫不只有硬拼?没有粮草怎么拼?唉,父皇,你那时怎么办的?”
  苏夜炫慢慢又洗了杯,再倒了刚泡的茶,茶香溢出,右手持了茶杯放鼻下闻着浓香。
  苏戏起身愤愤坐在苏夜炫身边抓了他持杯的右手:“父皇!”
  苏夜炫轻声道:“后来啊。。。。。。十匹战马一面战鼓用一卒,敌军五千六百人全军覆没。”
  苏戏大惊道:“啊,为什么?”
  苏夜炫早放下茶杯,一把搂了苏戏入怀,低声于耳边:“不过来?嗯?”
  “啊,父皇,我,你,你还没说。。。。。。”苏戏脸红如烧。
  “说什么?”苏夜炫笑问。
  “说十匹马一战鼓一卒怎么就全军覆没了?”
  “啊!为什么呢?”苏夜炫问。
  明显耍人了!苏戏怒了!后果很严重!
  苏戏一把推开苏夜炫,起身离开,手却被人从后面抓住了:“小鸭子去哪儿啊?”
  苏戏回头:“谁是小鸭子?!”
  苏夜炫捏了捏苏戏嘟着的柔唇,软软滑滑地:“这嘴跟小鸭子一样长了,走路也跟小鸭子一样,摇摇摆摆,唉。。。。。。这脸长得也跟那小鸭子一样,垮垮臭臭地。”
  苏戏挥开苏夜炫停在他唇边的手,抓着手的那只却怎么也挣不开:“放开!我去乙容宫!”
  亲了亲越来越长的唇:“明儿便除夕了,华南殿御花园设宴一直到元宵整整十五天,前面三天朕要陪着,你母后也要陪着,戏儿如果无聊就留在清央殿,只除夕去看看便好。宴席上歌舞嘈杂繁琐甚是无趣,戏儿肯定呆不住。”
  苏戏皱眉嘟唇,想着人头攒动杂音灌耳:“无聊。”
  苏夜炫呵呵笑着圈苏戏入怀,手隔着衣物摩擦胸腹。
  “呃。。。。。。我去院里。”苏戏逃也是的跑出屋来,刚刚堆的雪球还在,喘着气一手扶住雪球一手按住鼓胀的胸口。不行,他还是紧张,那人是他父皇,他怕!呜呜呜,怎么这样?!
  拔出雪球上的红梅:“叫你怕。”
  再拔:“什么好怕的!”
  继续拔红梅:“你是苏戏!谁也不怕!”
  红梅满地,苏戏发现他还是不敢进屋去,不如称父皇不注意溜乙容宫去吧。
  看着孩子翻墙而去,苏夜炫抚额叹息!北承元旦除夕之夜很热闹,这天不只是除夕也是三皇子苏墙的诞辰。百姓传曰:三皇子苏墙性柔和、亲善友、乐善施。百姓除夕自主为其庆祝,愿其长寿安康。也许因此,承武帝亦不敢轻易安其罪罢。
  夜宴至四更方止,这年便是炫天五年正月初一了。苏戏被酒熏了个满面潮红,被带进清央殿睡下,迷迷糊糊只知道是苏夜炫在身边却根本不能思考其它。再醒来已是正午,发现身子不对,就着被子伸手去摸,却是不着寸缕。呃!
  “醒了?”苏夜炫端了醒酒汤:“小小年纪不学好,拿着酒都乱喝,瞧你昨晚做了什么?!”大半夜的吐了一身,给他洗了两次澡,弄到五更天才睡下。
  苏戏拽紧了被子问:“昨晚。。。。。。?”
  苏夜炫抚着苏戏半坐起来,喂了醒酒汤喝下,又转身放下碗,苏戏仍拽着被子,苏夜炫见状又道:“是不是不舒服?再睡会儿,我去叫温太医。”说着便要唤人。
  “没有!不用了!”苏戏忙阻止。
  “那就再睡会儿。”盖好被子,苏夜炫道:“我就在外面,你好好休息!头不疼么?”
  苏戏摇头,见苏夜炫回了外屋,忙拉了被往里瞧,又忙盖好,大大的眼睛被睁的更大。
  他努力回想,却又怎么也回想不起来,算了,好像又没之前那么紧张了。
  翻了几个身,实在睡不着,便起身了,穿了身红袍红祆红靴,外面正是白雪飘飞,北风刺骨。苏夜炫抬头见苏戏站门边,便道:“过来!”苏夜炫今日穿着也以红色为主辅以明黄。
  苏戏乖乖走过去,窝进苏夜炫怀里:“父皇!”
  苏夜炫却语带责备:“下次别想碰酒杯了!”苏戏脸埋进眼前怀里,轻轻答应了声。
  “对了。”苏戏抬起头横眉瞪着苏夜炫:“把前天那故事讲完。”
  苏夜炫一巴掌轻拍在苏戏臀上,故意怒斥:“还真当故事听了!也不担心父皇安危!”
  苏戏拿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苏夜炫,伸手摸着苏夜炫额头:“父皇,你不是在这儿么?!”
  苏夜炫僵硬着一张脸,抓下抚在自己额上的手:“放肆!”
  “是!”苏戏回道,又推推苏夜炫右肩:“做人要厚德载物,哪儿有吊人味口的。”
  苏夜炫道:“做人也要自己动动脑子,什么东西都当好玩的。”
  苏戏拿头撞苏夜炫,气气气!
  一把抱住乱撞的脑袋,苏夜炫笑出了声:“呵呵,好了,小鸭子发火了。太极山雪重,山势不陡也不平,很适合雪崩,十匹马从山上冲下,山凹处令人击战鼓,只待把敌军引至山下,全军活埋只不过片刻。”
  “呃。。。。。。看来打仗也不好玩。”苏戏想着那时环境恶劣,命悬一线,从最无利到最有利,根本不会仅仅如父皇所讲得这么简单。
  “不好玩?父皇记得戏儿似乎很喜欢的!难道戏儿不是很祟拜父皇?那当年是谁要追着父皇一同出征的?”
  这下苏戏纳闷了,奇怪问道:“我有要和父皇一起出征?什么时候?我怎么不记得了?”
  苏夜炫搂着苏戏缓缓道来:“那时戏儿才三岁,颤微微抱着剑跑过来说:‘戏儿要同父皇一同出战。’我问:‘你会什么?’戏儿想了许久。”
  “我说什么了?”
  “说:戏儿会保护父皇。”
  “后来呢?”
  “后来你母后便把你带走了。”
  雪飞窗扇,屋内火旺,茶香飘远。
  “戏儿。”苏夜炫望着怀里的人唤道。
  “嗯?”躺着真舒服又暖和。
  “对不起,父皇总是放开你的手。”
  苏戏点头:“嗯,该打!要罚!”
  苏夜炫道:“那就罚父皇一辈子牵着戏儿不放开吧!”
  “真的?”
  “真的!”
  一辈子,是到死么?
  “不要!”
  “恩?为什么?”
  苏戏做了个恐怖的鬼脸:“做鬼也不放过你~~~~”
  苏夜炫黑了张脸,伸手敲苏戏头:“调皮!怎么跟小孩子似的!”
  苏戏瘪瘪嘴,不说话。
  “年初三父皇带戏儿出宫玩。”
  苏戏立马活过来:“宫里不是设宴么?”
  “偷偷出去,可以元宵再回来。”
  “偷偷出去?不带人?”
  “不带人,宫外过年才是真的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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