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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倌馆之死心替身作者:奴玉-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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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你──」

打断她的话,我故作神秘的说:「嘘……有人来了。这件事就谈到此吧!」

哒达──急促的脚步声,逐渐接近琴阁…替来人斟了一杯茶,我坐在矮凳上等著!

「实!」门开了,来人如我所料…是习弈。
他一身红艳的喜衣,令我看的刺眼。

我的梦里…没有新郎的存在,如果…是你能出现…有多好……多好。

「你快换上这件衣…」说完他示意身後的ㄚ环将衣服递到我面前,短短的一句话没有任何解释。

那是一套…与你相同的款式的嫁衣。红光映满我的眼框……心不住的跳动著。

跟我作的那场梦里的那一套嫁衣……一模一样。

努力的将快盯上红衣的眼神移开,「为什麽?」没有和以往一样顺从他的意思,我反问……
而他似乎没有料到我的问题,有点迟疑……

「祺…祺他被谷彦带走了。」话中…他有著落寞。

可这落寞…是我造成的,想到此我心中一阵痛快呵!

你也会觉得落寞?呵呵……这跟你带给我的心痛根本不足一比。

「所以…少爷要我代替祺与您拜堂,直到您再次找回祺……」见你点了头,我心酸了起来。

在你眼里…我最终都是代替的用途,你宁可让我一直一直不间断的作为祺的替身,也不肯张开你的心眼将我看个真切。

久了…我知道我也厌倦了,心痛的也麻痹了,可是因为爱你…让我一开始就不是自己,所以我…什麽都忍。

因为我在心里深处曾经幻想过…你对我……也许有一点点情份在,所以我不想离开你身边…只是希望有一天…你能看见我……

明知道你不会回应我的爱…我仍是爱的不停歇

然而…我接下来要问的事,你会让我感到我所舍望的那一点点情份吗?

「烦请少爷您告诉我,当您再次找回祺後…您会如何发落我?」走上前…我忍著心痛面对他问道。我不猜测所有可能…只要你亲口说出。

「你……我在南方有个别院,你可以──」

「别院……别院……!?」听到此…我心寒不住!

你要我离开…离开你的身边!

心一阵重击…痛的我说不出话。

真没想到…我给了你所有不求回报,没有怨过、恨过你不爱我。

可你却是没有犹豫的说出你早已决定好的结果,你对我…难道真的没有一点情份…没有。

「实──」

「祺是我放走的。」
我决然说出一切,在话落之时……随即响起一声清脆的声音。

『啪──』

很大很重的力道…无情的落在我没有防备的脸上。

「公子!」舒月试著扶住我,可是她迟了一步。

力量之大…我这没用的身子根本无法承受,整个身子被打飞撞上一旁的琴座,一阵混乱…尖叫声还有怒骂声。

「你明知祺对我的重要,为何你还这样做?为什麽?」他大声的吼著,话中有著很多很多沉重的痛。

「因为他们相爱!」忍著头晕想吐的难过…我回嘴。

我不过是成全一对相爱的人…我做错了所以你打我?只因为成全的是你爱的人…而非成全你,所以我就错了!!

没有…我没做错!因为他不爱你,我没错!

没有!!

「相爱?!你又知道什麽是相爱?」

你问我什麽是相爱?

别问我…脸上的麻痛、撞上琴座的激痛、还有心痛!你又知道多少?!
你打了我…没有任何迟疑,你对我…果然没有任何情份!!没有情份…我亦不知道什麽是相爱……

我当然不知道!因为我爱的是你呀…可是从你身上我只感到心痛!然而我却还是这麽死心…的爱你…

相爱是什麽?我不知道……

呵呵──好可笑!

我该为我放走祺而没让你娶他高兴才是…他走,你心痛了!你同我一样觉得心痛呵……

「哈哈哈──」我痛的无力自琴座上爬起,以著难堪的姿势抬手抚著麻痛的颊,不停失笑。

所有的事…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好笑的闹剧。

你要娶一个男人为妻,〔虽然这种事在这个时代里…是一件平常的事情。〕可是那个人爱的不是你…他逃了,你找了我来替代…讽刺的是我爱著你!

呵…这场闹剧该停止了吧。

「你笑什麽?」他揪住我的襟口粗鲁的拉起我。

冲力过大…腥热缓缓流出我笑著的嘴角……

「笑什麽??笑我…快死了呵……」

血流上了你纠著我衣襟的手…不断…不断地…。流出我的身子没有停止,我想衣襟应是染满红艳就像是新嫁衣一般红,这算是很骇人的景象吧

不只周围的人抽气声不断,就连杀人无数的你的手……也连连颤抖。

「我没有错…没有……」

就快看不清眼前的你,耳边的声音…听不见了,力气不断不断的消失……

死没有多麽可怕…至少我解脱了呵……因为爱你只有死能让我停止。

再也看不清楚你的面孔,阖上眼……

最後一刻……爱你。。。我说不出口……因为你,让我嚐到无比的心痛。

★ ★ ★ ★ ★ ★

「实?实──」

杜实整个人倒在聂习弈的手臂上,不论聂习弈如何摇动、叫唤……阖上的眼睛再也没有开启。

自杜实逐渐冷冰的身子中不断溢出的鲜血…令他头一次知道什麽是全身发寒。

不可能…你不可能…就这麽……

压抑不住心中的惊讶,聂习弈将手探向苍白的脸庞上……停住。

还有气息!

「快!快去找七潾过来!」

聂习弈一面对著一旁不知所措的仆人急吼,一面用双臂起怀里无反应的身子。

「舒月,快将湿布拿来。」

他交代著舒月,并轻轻地将杜实放上床铺……

忽地──一阵熟悉的馨香溢满他的呼吸。

他撇头一看,眼见的是…满布床被的红艳花瓣。

「一刻花……」
聂府里最毒人的毒花,怎麽会出现在祺的房里?

接过舒月递上的湿布,他轻拭杜实嘴角乾去的血液,怎麽想都想不透所看到的不寻常里隐藏的真相。

「舒月…是你负责照顾实的生活起居,你定是知道实拿「一刻花」的用处…不要瞒我,你说…」他口气凝重的问道。

「这…公子他是…是…」舒月迟疑著不知道该不该说出。

曾经…公子他求过我,千万不能将他服食「一刻花」的事透露出去,尤其是少爷。
因为他想让所有人都以为他只是单纯重病。

可是最了解公子心情的我…知道……公子嘴上说是因为不想在迷糊中活过最後一刻,可是他心里却是想著要早点脱离这个世界…所以才会服食『一刻花』,增加身体的负担。

这全是因为习弈少爷…带给公子太多太多的痛苦了,多到…公子难以承受…去面对…。。

如今…我该说吗?

「公子他服食『一刻花』。因为公子是想…想要……早点安息……」考虑过後…舒月还是咬著牙将事实说出。

公子对不起…我没有遵守约定,可是…我这是因为想帮你呀。

服…食?!闻言,聂习弈手头擦拭的动作停顿住……

你想死!?看著苍白如一的脸庞…他无言的问道。

你们都一样…恨不得离我远远的。
祺是…你也是?

眉头蹙紧无言间…聂习弈的双手抚上没有热度的脸颊,修长的手指缓缓画上光洁的眉间、挺立的鼻梁…还有那一夜主动吻他现以苍白的唇瓣…

…最後…落在他左颊的红印。

你知道吗?你们是多麽的相像……每个地方都几乎如出一辙。

可是…你曾经给过我一个连祺都不曾给过的誓言……你说会一直待在我身边。
但你的一直…很简短,我记得自你说出後还不到三个月…你就要自己坏了你的誓言!就跟祺一样──离开我身边!!是因为我打了你!?还是因为那只是你耍我的谎言!?

呵!别开玩笑了!

你以为你会如愿吗!?你以为你可以跟祺一样有机会逃跑吗?

不可能!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你永远永远都只能待在我身边,你别想和祺一样跟一个该死的人私奔离我而去!

在我将你自糜烂的「小官馆」里救出来的那一刻起…你就只属於我。

一切…一切…都是我的!他的手握住床被上…前一晚主动握上他的骨感的手…脑中偏执的想法让他使力紧紧抓著不放。

我不会放你走!永远也不会!那怕是阎罗王要抓你走…我也不放人!

「我不会让你跟祺一样离开…永远也不会!」薄情的双唇…吐出一字字的坚决。

聂习弈的坚决令一旁听的一清二楚的舒月不禁黯然拭泪……

公子…你听到了吗?

直到最後…你还是无法走出代替祺少爷的阴影中呀……

★ ★ ★ ★ ★

「哇──搞什麽呀……怎麽一摊血啊?是那个不怕死的家伙在表演吐血啊……神经!」

门口出现一名蓝衣的华服公子,他模样吊儿啦当的提著一篮看不出是什麽东西的篮子,走进房内。

「七潾公子。」舒月上前接过来人手上的篮子,恭敬的弓身。

少爷找来只有他请的动,聂府特地培养的解毒师,来替公子治病……

当真…对公子没有任何情份?

「我说啊…我在睡一顿饱,你没事叫人来干什麽啊?」走到聂习弈所在的床铺旁边,七潾白了他一眼後,眼神停在那苍白的人儿上。

唉…这麽快就不行!杜实啊…杜实…你当真不想活了?

「救他。」看著眼前的人,他只有短短的这一句…

许久…七潾都没有回应,他歪著头若有所思的看著眼前…难得落寞的聂家少爷。
心中有些兴趣想知道他是为了谁落寞的……

「我不救!」实根本不想活了!他何必当施害人让实继续活著受罪……

不多说什麽…七潾转头就走。

「站住!我说救他!」聂习弈忿然起身,拉住离去的七潾。

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解毒师,这府里多的是这样的人可以代替,若不是因为他精通药理根本用不上他。

「他根本就不想活,我为何救一个空壳!」七潾的态度不在轻浮,反倒是眉眼直竖的回嘴。

常与实接触的人都知道他不想活的原因。只有他…唯一与实有过最亲密关系的他不知道!

他不知道实活著的苦、痛,实会变成现在这样也全都是因为他!
他又凭什麽来决定实的生死。

「谁说他不想活…我就要他活!若他死……我也不活!」
话出…房内没有一个人不震惊。

「他死…我也不活……」聂习弈重复著自己说出的话…不知所以然……

是什麽原因让他说出这番话?是什麽……难道是因为不想放他走的不肯吗?
聂习弈苦思这原因…连自己都无法给自己一个答案。

公子…你有听到吗?舒月欣慰的看著没有动静的实。

哼!说的真是牺牲…比的上实的奉献吗?

看著眼前失神的家伙,七潾恨恨地白他一眼,说:「好啦!救了!」

既然他会这麽说…也许…也许是心里对实有著情份吧!

实…尽管你已经被伤了多次,但…也许你还有机会…

别怪我让你活著……

忿忿推开眼前碍眼的物体,七潾上前掀开实的衣襟……

「啧!怎麽更瘦了!你是不是人啊…不给吃还玩弄他的身子!猪啊你!。」
看著苍白如雪的胸膛上那点点青淤…七潾将不舍转为愤怒,开口不停的骂。

骂的他身後的聂习弈,铁青著一张脸。

「实他服食『一刻花』多久了?一次的份量是多少?」七潾一面从怀里拿出一瓶药瓶一面将实身上的衣物脱去,并问著舒月。

「公子他…」舒月略看了聂习弈一眼…见他一副没有表情的模样…她叹说:「公子他…服食『一刻花』约有三个多月了…一次都只服一片花瓣……」

三个月?「不对呀…『一刻花』的花瓣毒性不比茎部强…熟毒的人都清楚!若是不大量服用…毒性会慢慢自身体散失……三个月的时间够实将

毒性纷纷排出。体内所剩的毒素…不会影响身体甚多。可是为何实的身子骨却越来越糟糕呢?」

「再说…实的身子虽然本就虚弱亦受风寒……若加上『一刻花』的毒性,却是严重的呕血昏迷剩个半条命…这崮中原因到底是……」

七潾疑惑著…一面将检查的动作往实的下身去…

他发现…实的腹部有著明显的瘀肿,双膝还有新的皮破……「这伤势怎麽一回事?」

七潾严厉地回头瞪著聂习弈,显然是在问他。

「我刚打了他……他撞上了琴座……」短短的一句话…聂习弈说的毫无任何感情,像是再述说一件平凡不过的事。

「你这畜生!!」

七潾耐不住窜上的火气,冲上前─就是对聂习弈一阵拳脚伺候,可惜武功高他太多的聂习弈都轻松躲过。

打不到那可恨的人,七潾气昏头之下,便从舒月手上将自己带来的篮子,丢向聂习弈,然後一阵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怒骂:

「你真是狠毒…实他做了什麽事可以让你不顾他身子状况打他!?你难道不知道他的身子就像初生婴儿般不堪一击?!」

实腹上的瘀伤,不用细查…用眼就可以看出里面淤满的坏血!加上他刚吐了一摊血…要他不死也难。

「他不该背叛我…私自放走祺!」

「什麽叫不该?」他的话令七潾觉得可笑,「他放走祺是不该…那他爱你就是活该倒楣!!」

爱我!?闻言,聂习弈猛抬起头看著愤慨不已的七潾。

「哈…你总算知道了吧!可惜…你来不及证实了!!」七潾鄙笑著眼前可笑的男人。

放在实身上的双手…移上了白皙的脖子……在所有人还未发现之前狠狠地掐紧!

「公子你别做傻事啊──」

「该死!你在做什麽?放开他!!」

舒月与聂习弈同时发现他的企图,连忙上前阻止。

紧握住实脖子的手掌被上前阻止的聂习弈扳开,舒月则是将激动中的七潾拉离杜实身边。

「他不能再活著,活著只是一直被你伤害!一直嚐著爱你的痛苦啊!你如此无情对待他,定是让他心碎不堪!他会死…都是因为你,实他不想久活也是因为你!是你自己害死爱你爱到骨子里的实!是你!」七潾红著眼框…有悲有怒的叫骂著。

一个人有多麽狠心伤害另一个人的心…他今天终於亲眼看到了!

七潾的话…一句句撞进聂习弈只为祺起波动的心,令他久久不能平复。

你爱我……?看著怀里气息因为七潾的伤害而越来越弱的实,他无声问著。

「我告诉你!我不会救他的,他曾经说过…要我让他安心的走,若不是我方才聋了耳,相信你的话,我定是死也不救的!」

这个无情的人活该受罪…他对实的伤害…他必定要拿一辈子得不到被爱的幸福的教训来补偿。

「你不救我救!!」

我说过不会让你离开我!

你休想…在没有我的允许下,肆意的以为可以离我而去。

就像马上实现他的话一般,聂习弈将真气凝聚手部,全神灌注,起手抵住怀里单薄的胸膛,将真气灌入他体内…藉以维持他的生命。

可是…就在他输入真气不久,怀里的人嘴角再次无止境的溢出鲜血……随著聂习弈不放弃的灌入真气的动作…缓缓流出,毫无血色的脸庞转青

这是怎麽一回事……不得已之下聂习弈放弃了灌入真气这一步方法。

只是血已经不停歇的溢出……

「呵…我告诉你吧!实他毫无武功,在他身子稍染风寒时…你还可以用这招来维持他的生命,可是现在不同…他是个将死之人,你这麽做…只是令他筋脉冲击、死的更快!哈哈──」
七潾讽刺的嘲笑他的愚笨,可是心里却是在为实的将死…哭泣著。

「出去!你们全都出去!」

懊恼之下…聂习弈将琴阁里的所有人赶了出去。

他关上房门、锁上闩,将哭著求他要留下来照顾实的舒月、和不断骂他不是人的七潾,杜绝在门外。只留下濒临死亡的实与他……

★ ★ ★ ★ ★

聂先生终於有戏份了哈哈。。。。。。

我承认当我乍见你的那一刹那…心里的确有过一阵颤动。

在这个男风盛行的时代里…男人喜欢上男人、男人与男人白头偕老,并非什麽不可告人的事。

只是…所爱的那人却不肯接受我。

他每次一见到我…不是逃的远远地就是闭口不说一句话,我知道,那是因为…他心另有其人。

就因为他爱的人不是我,无论我待他多好…他依然不愿接受我,这失意…使我必须每日沉醉在糜烂的寻春之地,才能藉以舒缓心痛。

而後…在京城甚有名气的『小官馆』里──我遇见了你。

并非双生子却拥有相似的一张脸…这是我想也想不到的事,然而我却在城里一处浮实虚华的寻欢之地让我遇见你。

你毫无表情地坐在华丽的展示台上,冷眼看著底下一群慕名而来的寻欢客争相竞标。

你们太过於相似…那张脸、那身影,看在我眼里…祺的身影就不自觉的与你相叠。

於是我犹如中了邪,没有犹豫的花下大笔的钱,包下你的初夜及你往後只接待我一人的权力,只因为你模样长的太像那张让我整夜思念、痛苦的祺。

对你…好几次我脱口而出就是祺的名字。

我不否认…你对我而言,只是祺的替身罢了。

从头到尾…我都是这麽自私为己。

主掌以毒占据武林一方的聂家的我…是个自私的男人,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自利而行。

轻轻地将杜实已然冰冷的身子放在床铺上,聂习弈自怀里拿出一只精致的红色瓶子。

我…不若七潾那样精通医术,但要如何使药来维持一个人的生命,不让你因为身体的虚弱而死去,这般道理我懂。

那怕…这个方法会伤到你…我也要救你。

我自私也是一个霸道的人,我想要的人、事、物,一定不会让它从手中溜掉,何况…我曾说过我不会放了你。

在我还未找回祺的现在…他只能是唯一的例外。
而你…不会、也不可能是第二个他!

这一辈子…我都要你是我一个人的,谁也不能带走你,失去你…我知道我会後悔放开你,不知原因,我就是会跟那时候看著祺离去一样的悔恨

你曾经承诺过的话,我要你遵守你的诺言。 

绝对!不放开你!

他从瓶中倒出数颗红色的药丸,将他们一一塞入杜实无力合紧的双唇中。

没有多久…药效在杜实的体内发作。

只见杜实原本没有任何动静的脸孔,脸色愈渐惨白,眉头忽地蹙紧,紧闭的双眼睫毛频频颤动,口中发出细小的痛苦呻吟,体内所产生的极大痛楚让他筋脔,全身痛苦的卷曲起来。

不知名的药丸…令昏迷中的杜实体内产生像让人生剥扒骨般的剧痛,血肉痛、肢骨也痛。

他未因剧痛而痛醒,却在昏迷中痛的大喊,喊哑了嗓子、痛的咬破下唇,也只为了分摊体内的剧痛,可是…给予这一切剧痛的始作庸者却站在一旁,冷眼的看著这一切。

门外一直守著的七潾,听见实凄切的叫声…连忙敲打著门扬言要杀了聂习弈。
「聂习弈!你这杀千刀的快开门啊!你敢动实一根汗毛,我就砍你一只脚!!快开门呀──」

七潾越骂越激动,聂习弈则是闻言不理。

他无表情地看著筋脔卷曲著的身子,慢慢地转为抽蓄後……便拦腰将轻瘦的身子抱上他的大腿,让疲软无力的头颅靠著他自己的肩头,一手扶著细小的腰身一手贴上微微颤动的背部轻拍著。

「没事了……没事了……」聂习弈一面安抚著怀里的实一面像是对情人般的温柔说道。

这迟来的温柔…不知是因为聂习弈错看痛苦的实为祺,还是发自真心地怜爱他…一切就只有他心里明白。

俯下头…他轻轻地吻去实额上因为痛苦而直流的冷汗,那是一种甜甜的味道…同时还带著『一刻花』的馨香……
然後他拨开额前娟细的发丝…看见那不断自紧闭的眼涓涓流出的泪水。

一阵震惊掠过聂习弈的心中,还有一股自心底泛起的酸意……

泪……是你与祺不同的地方。

祺适合笑…而你却总是笑不出他那开朗的笑餍,似乎…你从来没有开心的笑过,而我最常看见的也是你佯装冷漠却藏著不易察觉的柔弱表情……

哭泣…让你添加了一抹祺所没有的凄美。

也许…你与祺真的并非相似……

这个念头忽地自心里冒出…聂习弈是微愣地思考这突如其来的定论。

「聂习弈!!你到底想怎麽折磨实,你为何不让他死了算了!」终於撞开门的七潾,压不住怒火中烧的愤怒指著他骂道。

聂习弈冷著脸,连看也没看他一眼,迳自为怀里的人儿拭去唇上的血迹,没有回答。

「你给实服下『罂血』对不对!?」走到他们的身旁,七潾看著脸色红润的杜实…他猜著。

『罂血』是由千年灵芝与『一刻花』毒液共同提炼出来,算是世间绝无的灵药。
然而…虽说是灵药可他本质上还是一种毒物。

而『罂血』乃是聂家专给需要严刑拷打才肯透露机密的俘虏,所下的一种不会因身体的虚弱而死去的不死药。因为难以提炼,数量稀少…聂家若非遇到极为需要的地步,也不会轻易使用。

『罂血』它会永久潜伏於服用者的身体,奇特地减缓身体因伤害所生的败坏。
但是…只能保全身体不死去及精神清明,却不能给予永生不老的能力,也无法给予完全无痛无病,再者…服下『罂血』之後体内定会遭受如抽

骨蚀血肉的痛楚,除了第一次发作外,往後还会不定时的发作,而且一直持续到死亡才会停止……
若…要从『罂血』的药用中死去,就必须…用非常极致的死法了结生命,是多麽极致七潾知道却不敢想…那必须是很骇人…很残忍的一种死法,因为『罂血』的主要用意就是要让服用的人…活的像是行尸走肉,活的痛苦…却无法轻易死去。

亲身瞧见面前的聂习弈无声似的默认,七潾不禁痛心的指责他。「你一定要如此狠心地对实…你才甘愿吗?」

聂习弈只知道这个方法可以救实,即使服用『罂血』实就必须要承受非人的痛苦…他还是这麽做了。

而他为了让他活下去,不惜将算是独绝无二的『罂血』给他服用,可是…这能代表对他有情??说不定…他只是需要实疗以他心中失去祺的伤痛罢了。
对实…他一直以来还是只有无情无份……就因为实只是一个不值得他疼的替身!?

「我做什麽事…你管不著!」冷眼瞪了七潾一下,聂习弈为怀里体温低冷的杜实裹上锦袄然後打横抱起,跨步离去。

「等一下!你要带实去那?」七潾快一步挡在他面前。

「走开!」聂习弈冷眼瞥向挡在前方的七潾,话中带有浓厚的冷冷杀气。

但…七潾可不吃他这套。「要我走就等我说完!!」
「我事先警告你──实他的身子天生就比常人来的弱,『罂血』对他而言。。是良药、还是毒药……你我都无法确定。若你要他活的好好的…你就好自为之!」

也许…服下『罂血』只会让实受尽折磨,活著…是他的痛苦。


睁开眼…看见的是熟悉的一切而非听人所述恐怖的地府之地,对杜实来说…心里不是高兴与庆幸,而是失望。

非常的失望……

身体酸痛的难以移动一分一寸,他只好半睁起倦意的双眼…失神的缓缓扫过陌生却又眼熟的四周。

四方梁上贴满大又红艳的双喜字…红布为底的桌子上面放著两座红烛,眼前满印的红色…令他看的疲惫。

他全身正被塞进一个温暖同是红色的胸膛里…那熟悉的味道,是不曾忘过的气味。

我…在习弈的房里……抱著我的人是他吗?实问著自己,他虽没有勇气抬起头看个明白,可心里明白…是他。

我没有死…不过半天…就回到这个我原以为可以逃离令人心痛之人…所在的世界。

「为什麽…要救我回来?」身体依然处於未愈的状况…杜实用著沙哑的声音说道。

为何要白费力气救我,我只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代替品,再寻就有了,救我何用?

死,是我的解脱,为了死…我狠心的不断折磨自己的身体,我不死心爱著你也是因为知道自己能以死来断绝这份爱,死就能停止爱你…停止再爱,也就不痛苦。

然而…为何我连这小小的心愿都无法完成呢?

活著…是我体验过…最残忍的凌虐……

「我说过,你若死我不独活,你活我亦是!」聂习弈那双搂在杜实腰间的手,移上颈间再捧起怀中不动的脸庞面对著自己,凝著脸重申方才对七潾他们说的话。

其实这只不过是他自己在说服著自己、说服杜实,说服自己认同……这一个…他不想放手的原因!!

只有说服…这一个目的。

你说过?被迫看著那张他死心爱著的俊脸,实蹙起眉头困惑的凝望他,未从昏迷中恢复的脑袋理不出他说的话中意思。

什麽时候…是代替品的我能有此幸让你说出这暧昧的话了?是对祺说的吧……这世间也只有祺能让你如此奉献所有。

呵……真伤人,失去祺…你就疯狂将我完全当成他…救我,说不定你也是因为害怕会再失去,害怕在一次心痛吧……

可你知道的…我不是他啊!你这样对我,只会令我活著觉得难堪……觉得无意义……
你明白吗?你曾明白看清过吗??

「少…爷,您应该知道我活不久的…旧病加上『一刻花』的毒性,我不死也难……别为我,送上命,不值得呀……」坦承一切,实垂下了眼…

不想在看那双总透过他,看著他人的冷傲双眼。

「不!你根本不会死,你只知『一刻花』具有毒性却不知道他的奥妙之处,你想藉他达到目的的念头在我让你服下『罂血』後…全然无用。」

该死的…你刚刚那移走的悲伤眼神,是什麽意思!?聂习弈蹙起浓密的剑眉…很是不愿杜实的神情和认命的话,令他心中泛起莫名的抽痛。

很奇怪…他的心就是会刺痛著。

罂血!?「您当真!?您真的──」过於不敢置信,杜实惊愕万分的重新看向他问道。

「对!我聂习弈行事不说假,聪明如你……你应知道『罂血』的效用,现在的你…想死是不可能的。」

聂习弈一字一句的清楚说出,而杜实则是越听脸色越白,身子不住颤抖,整个人就像是被狠狠斩断希望般的绝望。

知道。。。我怎麽会不知道『罂血』…

在聂府虽只有短短数月,可是耳濡目染下…也算是懵懵懂懂知道少许毒物的毒性,就算我不了解『一刻花』,但那完全由你亲手所提炼出的『罂血』我怎会不知呢??

你…真将这世上绝无仅有,你费尽心血所制的『罂血』,用在我这个一心想死的废人身上??

「少爷…我只是从前的一名妓、一个小小的奴,何德何能让您这般重视……」杜实撇出难看的笑,自嘲著一直不想去认清的事实。

「代替的东西…坏了,再找就有……您不可能如此费心的……不可能……。」
若是先前的我,一定会傻傻地相信你真将『罂血』用在我身上,然後还会为此窃窃自喜。

可是,自你那没有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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