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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瑄-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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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缓依旧:〃六叔还是让开的好。〃这是从没有人见过的九宣。
从来也没有人见到九宣这一面。
〃我其实不想杀你。〃九宣轻轻摇摇头:〃我要是杀人,办法极多,你都不会知道自
己是怎麽死了的。可是这处的风里也全是血腥,这院里的人你们一个也没有放过吧
?映雪又在哪里?你们杀了她麽?〃严六惊惧之极,失色摇头,说道:〃城主说不许杀她,活擒下之後送回北狼去了,
公子千万手下留情!前两年里公子身子弱,我也曾尽心侍候过的。〃九宣说:〃这院里的人又有甚麽错了,你们要赶尽杀绝?〃严六声音抖索:〃公子不顾柳映雪的死活了麽……〃九宣剑尖轻轻向前一送,严六颈上顿时剧痛,下半句话便吞下说不出。九宣满眼的
轻蔑,道:〃你以为你是当紧的人物了?我杀了你再去找严烈阳,他会否会为了你
这狗腿子的死活与我为难?〃严六只吓得魂不附体,心知九宣说的确是实情。眼见九宣微微一笑,碎玉一样的贝
齿一闪,长剑洞穿了他喉头。严六眼睁的老大,九宣拔出剑来,血喷溅的到处都是
,那沈重的肉身便颓然倒地。
九宣垂著手,剑尖上的血一滴一滴的落下来。
四周破空之声大作,不知道有多少高手已经将这院子围的密不透风。
九宣嘴角带著冷冽妖丽的笑意,倒提著长剑出了那院门。
不再修炼沁心诀的朱九宣,从无人得见过的朱九宣。
从前他绝顶聪明,惊豔四方。可是他是没有心的,他的心被冰雪冻著,不会喜怒嗔
痴,笑非笑,嗔非嗔,旁人羞辱他也无妨,伤害他也无妨。
现在却是全然两样。
想到映雪死硬的脾气,她若是被活擒去北狼,这一道儿上会吃多少苦处。九宣握著
那剑的手紧了一紧,想到金平讲这剑时的神态。
小四的青水剑……孟家独门的铁钩银划──他脸上现出倾城绝世的微笑来,极豔
,也极冷。
他已经不想去计较严烈阳困缚他的两年,那没有尊严没有自由的时光。
可是,他偏却不放过他。
他嘴里发出低低的啸声,身子扑到了门外去。
先讨些利息也罢。
外面极静,静的出奇。人人都是凝神屏气,看著从小小勾栏院门里出来的少年。
九宣,朱九宣,手里提著一把剑。他在站在晨光里,如水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的脸
。手里的长剑一弹,如雪的亮眼的剑花扑天盖地般卷了来。
众人呼哨著,掠过清晨的白雾。
生擒,只能生擒,严烈阳的手令。
九宣却没有一些儿顾忌,剑气横扫,血意四溅。
他衣带当风,姿态美不可言。孟家的铁钩银划在他手中的青水剑上使出来,漫舞如
水,细密如水,绵长如水。
一泓青水。
几下兔起鹘落,九宣白衫青带的身形向後飘退,左手在空中扬了起来划了个半圆的
弧,忽然没来由的一笑。那举剑刺向他肩膊的人一怔,突然双手无力,全身发软,
身後传来〃哎哟〃〃不好〃〃迷烟〃等慌乱之语,兵器堕地之声不绝。这人头昏脑涨,眼
前景物模糊不清,忽然胸口剧痛,嘴里甜腥,却是朱九宣一掌印了上来。
倒下一片的人,并不能阻挡身後的人源源不绝向这里扑来。
九宣在初升的晨光中一笑,握剑的手格外沈稳。
柳映雪在黑暗里四下摸索。
好静,静的象身陷深海。九宣怎麽样了?会不会为他们所擒──忽然不知何处哗啦一响,象是拉开了一扇门,远远有人走过来,声音到了近前,又
听见!啷的开门声,一点灯光照进来。
映雪睁眼看时,却瞧不见什麽,只听一个冷冷的男声说:〃这便是柳映雪?〃声音里
没有一点高低起伏。
旁边有人答道:〃正是她。我们捉到她後,还在她的屋子里搜出了公子的发带。〃映雪忽然知道这人是谁了。
严烈阳声音又冷又沈:〃谁让你们捉她?〃那人声音抖索:〃二爷拿著城主的令信,说是城主传令。〃严烈阳没再吭声,答话那人喘气之声愈来愈粗,显是心中害怕已极。严烈阳说道:
〃我的撤令还没有到麽?〃那人不敢再言。严烈阳说:〃放她出来。〃那人走到映雪跟前,把映雪手上的镣铐去了。映雪扶著墙慢慢站起来,说道:〃城
主,九宣是我带走的,并不是他自己的错,你不要怪他。〃严烈阳说道:〃我并没有怪他。你肺腑受了伤,不要说话。〃映雪被人扶住,身不由已跟著出了囚室。地道里也是长长一片漆黑。严烈阳走在前
面,一言不发。眼前渐渐光亮起来,映雪眯著眼,看著外头大雪如搓绵扯絮般纷纷
扬扬。
远远有一点灰色,从上直扑下来,严烈阳身旁一人接住那信鸽,拈出竹筒里的纸条
,呈给严烈阳。
他看了一眼,不说话,只是眼里寒芒闪动。映雪顾不得其他,问道:〃九宣没事麽
?〃严烈阳看了她一眼,说:〃他没死。〃
映雪被安置在一间干净的房内,虽然门口仍然有人守卫,比黑牢自是暖和了不少。
不多时便有一个郎中前来给她治伤。映雪说:〃大夫请不用忙,我自己也通医理的
。方子开在这里,大夫请给我按方抓副药来煎便可。〃她又打听可有九宣的消息,
那郎中摇头道不知,收拾了东西去了。映雪躺在床上却哪里有半分睡意。
药煎好了送来,映雪服了药。药方是她自己所开,但北狼的人也必定验过。映雪倒
是没生要逃跑的念头。只是想不到北狼有那样截脉切穴的高手,令她一身武功全副
被禁制,一点儿内力使不出来。
她心里一直悬念九宣,身上伤势不轻,又在那黑牢中呆了两日之多,这时再也支持
不住,沈沈睡了过去。
九宣被重重扔在硬石子地上,他眉头轻皱,却是一声也不吭。严烈阳站在大堂中央
,负著手看他。九宣慢慢站起身来,说道:〃城主。〃烈阳脸上一无表情,似是第一次见他。九宣身上的衣衫已经看不出来是什麽颜色,
被血浸透过,干皱的褐色。脸颊上有一条极长的血痕,从眉梢一直斜划到下巴上,
那张失血的苍白的脸,仍然清秀的令人不能直视。
一旁立著人道:〃我们共伤一百一十四人。〃严烈阳问:〃死了几个?〃那人道:〃只有严总管一人。〃严烈阳直直的看著九宣,九宣便也直直的看著他,问道:〃城主花偌大气力请了我
来,不知有何指教。〃严烈阳却道:〃一场误会,公子受惊了。〃对身边人说道:〃请柳姑娘来。〃九宣一时间睁大了眼,过不多时,那人回转,身後跟著一个女子,果然便是柳映雪
。她只一眼看到他,便忘了身周其他,直直的扑了过来,在地上一跌,险些仆地。
九宣一把扶住了她。映雪喘息片刻,急问:〃你没事?〃九宣微微一笑,说道:〃我没事。你好不好。〃他一手握住她的手腕,三指搭上来,
脸色变了一变,说道:〃你肺腑受伤不轻。〃映雪回头看看严烈阳,那个人站在那里脸上没有表情的看著他们,并没有横眉怒目
或是面露杀机,可映雪却觉得遍体生寒,打了个冷战。九宣道:〃你身上难受麽?〃映雪摇了摇头,说道:〃城主也没为难我。昨天郎中来看过,伤势不要紧。〃九宣转向严烈阳说:〃多谢城主。严六的事我确是难辞罪责,还请城主发落。〃严烈阳声音清冷:〃本来也是我们有所理亏,。严总管的事,想必是刀剑无眼,公
子不用自责。〃九宣冷冷一笑,竟不再说话,抱扶著映雪,就这样看著严烈阳。
映雪只觉得身上一阵紧一阵的发冷,对九宣低声说:〃我们快走吧。〃九宣拍拍他手
,把样东西塞进她手里,说道:〃这里面有一枝竹腔火箭,你先走,到山下安全之
处时,对空点起来,让我知道。还有一页内功心法,你读熟了,练起来,对你自有
好处。〃映雪身子一颤,说道:〃你不走?〃九宣温柔笑道:〃我和城主多日未见,叙叙别来之情,你先走好了。〃映雪欲待再说
时,九宣伸指在她颈後微微一按,映雪喉头便立时哽住,讲不出话,全身软软的伏
在九宣怀中。九宣朗声说:〃请城主派些人手,送柳姑娘下山。〃严烈阳道:〃这自是应当。〃便有人来扶映雪出去了。九宣负著手,面向外站著。看
映雪频频回头,口唇张翕,他只是目送她,唇边带著无限温存的微笑,眼见他们去
得远了,再也望不到。有人搬了张椅子来,说道:〃公子想也累了,坐下歇一歇。〃
他便坐下。他觉出映雪身上中了截脉手法,内息窒涩,肺叶在呼吸间抽搐,伤势很
是不轻。借刚才那一按,其实暗运内力,冲开那被封的血脉。算算时候,映雪这时
该到了山下,内息应该也渐回复。便是北狼的人再耍花样儿,她应该也能应付。过
了约摸一顿饭的功夫,果然远远见一道银光冲天而起,在空中爆了开来,虽然距离
甚远,仍然听到那清脆的爆裂之声。
九宣轻轻吁了一口气出来,慢慢站起身,严烈阳好耐心,等得他这半日,一言未发
。九宣微微一笑说:〃多谢城主宽宏大量。〃严烈阳点点头,说:〃朱公子不用客气
。〃一言未了,严烈阳身後一直站著一人冲了上来,怒喝道:〃姓朱的,你少得了便宜
卖乖!我堂里伤了三十三人,这笔帐你要怎麽说?〃九宣眼角也不望他,语气清冷:〃堂主可以去问问,是谁先动的手。〃那人一窒,眼
望严烈阳。九宣所使的青水剑早被他们打落缴了去,一场恶斗下来,终是被他们擒
到,却是顾著手令上说不可擅动他,这一路上没吃什麽苦。只是恶斗脱力,又两天
未饮未食,强撑到此刻,眼前一黑,指甲重重在手心掐了一记,仍然微笑著对严烈
阳道:〃多日未见城主,风采依然如旧。不知城主想如何发落,九宣听凭处置。〃严烈阳缓缓道:〃一别数月,朱公子剑法精进,重创我城里一百一十四人,烈阳十
分钦佩。〃九宣道:〃城主过誉。〃严烈阳上前一步,说道:〃我来领教公子的剑法。〃九宣点了点头,一旁有人送上长剑来,九宣把青水握在手中,挽个剑诀。他本已狼
狈不堪,这剑一握进手中,背脊挺秀,如玉树临风般一站。厅外的雪光映得他脸颊
如冰晶一般,越显得那道血痕凄厉。厅里的众人对他痛恨鄙夷憎恶小视的心,倒不
觉都去了几分。
忽然掌风袭面烈烈如刀,严烈阳抬手一掌击了过来。
九宣斜踏一步避其锋芒,剑尖微抖,还了一招。严烈阳目光一闪,说道:〃铁钩银
划。〃九宣更不答言,不待招式用老,变招直取他面门。
严烈阳功力深浅九宣自是心中有数,招式尽走偏锋,不与他内力相交。他身法飘逸
灵动,铁钩银划的招式又极精妙,强强撑了三四十招,到底内力不济,呼吸微促,
脚步腾挪间也略见窒涩。待到一路剑法堪堪使完,胸口闷痛,持剑的手臂也发软难
举,严烈阳一掌乘势而入,重重击在他胸口,如中败絮般,扑的一声响,他身子软
软向後飞出去,又重重落在地上,口角溢血,人事不醒。
九宣 正文二 第6章章节字数:3873 更新时间:07…07…21 23:04严烈阳内功精湛,早上醒的极早。北狼一至冬季,白天极短,夜晚极长。现在已经
快五更天,外头仍然是墨染似的黑。怀里柔香馥郁,一时也不想起身,就这麽拥著
他,静静的躺著,也觉得心里平静安适,这天亮与不亮,却也不急。
过不多时,只觉得怀中人微微蠕动,凌晨时分,炭炉火弱,外头寒意最盛,他伤後
内力不济,又有些畏寒起来,直向他胸口蹭著,整个人蜷了起来,似爱娇的猫咪。
这一副情态以前也有过不少,严烈阳与他久别,这时重新抱得他在怀中,又觉得他
虽然回复本性,对他也不算太坏,心中有一些儿甜,又有一些儿酸,面上却是一点
不露,只是将他抱得紧了些。
九宣嘤咛一声,却醒了过来,模模糊糊问道:〃天还没亮麽?〃严烈阳心中升起怪异之感。初遇时九宣虽然时时笑颜如花,温言柔顺,却令人觉得
一股清冷从骨子里透了出来,便是站得再近,拥得更紧,也觉得缥缈无根。这一回
再见,却觉得他面上冷傲,言语也少,那一种自来无情的冰雪似的距离,却象是消
没了不少。
这时温言说:〃没有亮,你再睡一会儿。〃九宣揉了揉眼,一手撩开纱帐向外看了看,窗上没有天光。便又收回手来。便只这
麽伸了一下手,再缩回来时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没再向前靠上严烈阳取暖,反
而向後稍撤了撤身。
严烈阳也不急著起身。年关已近,城中也多办在操持过年的事。九宣与他耳鬓相近
,颈项缠绵了两年之久,一时间不觉有些恍惚,似乎那些无忧的时光又回来了。耳
听得严烈阳轻问:〃身上怎麽样?〃便答:〃胸口还是闷闷的。〃这一句出口,自己倒
没有听出来带著三份爱娇的意味。严烈阳却是听出来了,也不说穿,一手贴上他胸
口,运功助他。九宣觉得胸口稍松了些,便说:〃好了。你这样时时损耗功力也不
好。〃严烈阳说:〃九宣这是关心我麽?〃九宣挑起眉来,浅笑著道:〃城主现在护庇著我,我自然要关心背靠的大树是否坚
实的。〃严烈阳知道他渐渐醒透,神智清明,要象刚才那样娇声细气的说话是再也不会有,
便也只是一笑,仍然是搂抱著他躺在床上。
过一时,九宣道:〃你怎麽不起身?回来出门要晚了。〃他们同床共枕两年,严烈阳
的作息他自是清楚。严烈阳说道:〃便是皇帝,也有罢朝的时候。年关都近了,今
天便耍懒一回也罢。〃九宣掩住嘴笑道:〃你这话说的好不自负,竟敢自比皇帝了……只是我却不是那
祸水红颜。你们城下的人看你居然大天光的不起身,还不定把我说成模样儿,这个
贼名儿我却不担的。〃严烈阳看他长睫轻颤,百媚横生的那样一笑,按捺了几天的情欲又蠢蠢欲动,饶是
定力过人,仍然觉得下腹紧缩,手心有些热。九宣眯起眼来瞪他,似喜还嗔的模样
。他们挨得这麽近,他自然觉得出来那硬物挣了起来顶在他腿际,越来越烫热。
严烈阳看著他,说道:〃你把眼睛闭起来。〃九宣却是一笑,反而迎将上来,在他耳畔吹了一口气,说道:〃老忍著可不太好,
伤身呢……你几时这样道学了?〃严烈阳并非不想要他,只是云雨之後便能怎麽样?这人身子易得,便是贩夫走卒也
上得。但一颗心却不知藏在何处,看不到,摸不著。
九宣腻将上来,轻轻在他唇上啄吻,有一下没一下,幽香情热,严烈阳的手只按在
他腰间,欲望暴涨,却一动不动。
九宣微感奇怪,媚态收了几分,带著点疑惑看他。严烈阳轻声道:〃我并非只图你
长的好,你今日不明白,来日总能明白。〃九宣身子一震,类似这话,烟花尽谢的那一晚孟管云也曾说过。他那时心如刀割,
却也只能慧剑断情丝。现下人事全非,却又听得这一句话来,心头有些迷惘,抱著
人的手便松了,向後仰在枕上。一头乌丝披滑著,在浅青的枕间散漫如水。
严烈阳看他这副情态,凑过去轻轻吻他一下,便强撑著起身穿衣,唤人来服侍梳洗
。
九宣躺在那里只是发怔,身上固然是软绵没有气力,适才与严烈阳那半真半假的调
情未果,也著实让他想不通。他翻一个身,又翻一个身。严烈阳掀开账子,看他懒
作一团,笑说:〃你不吃点东西麽?〃九宣坐起身来,严烈阳竟然把小菜共白粥都端了近前,说道:〃知道你只算是半个
北方人,这是南边的厨子作的,尝一尝。〃九宣看他端起粥来,一手拿著调羹,奇道:〃城主还要喂我不成?我又不是断了手
,也不是黄口小儿。〃严烈阳说道:〃以前也不是没有喂过你吃东西,今日再重温一次又何妨。〃那粥递到
口边来,九宣心中怪异之感更重,张口把粥吃了,却不知是什麽味道。
严烈阳问:〃粥合口麽?你尝尝粥菜。〃九宣吃得几口,自己接过了碗来,说道:〃不用劳烦你。〃自行把粥吃了。严烈阳替
他又盛了一碗,这次却只吃了一半,说道:〃我饱了。〃严烈阳让下人收拾去。这一日除了上午练了半晌的功夫,便没有再出去,九宣只觉
得眼前此人与从前所知全不相同,竟象是改换了一副心肠来的。一时茫然无措,正
午时运功调息了半晌。外头晴了没有半日,又下起雪来,寒风一阵紧似一阵,下人
呈送了一大叠书简,严烈阳翻了一翻,说道:〃九宣,柳映雪有信给你。〃九宣双目一亮,夹手将信扯了过来,看封上果然是映雪手迹,撕了封,展开细看。
严烈阳看他手微微轻抖,一目十行将信扫了一遍,眼睛似上了一层雾气般,却又拿
近了纸,从头一字一字细看了一遍。严烈阳也不来烦他。九宣把信纸攥得死紧,说
道:〃城主替我递一封回复吧。〃严烈阳便说:〃那有什麽不行。〃九宣便披了衣跳下地来,拿了砚上的笔,铺开张纸
写了起来。他笔走轻灵,如行云流水般写了数行字。严烈阳见他写信,便偏了头不
看。待他将信写完,吹一吹墨迹,把纸叠作一个方胜,才把手里的一件长衣给他披
上。九宣头发散了一身,把信交给严烈阳,伸手向桌上拿起根发带,把头发理了一
理,束成一把。动作间,里衣的袖子滑垂至臂弯,露出半截粉白细嫩的手臂来。他
自理好了,回头看到严正阳一手拈著信纸,一手拿著个牛皮笺封袋,却怔怔看他。
他知道映雪开始修练那化生诀,心情大好,笑颜如花,向严烈阳道:〃城主看甚麽
?刚才哪一个说道,不图我的皮相呢。〃话一出口,便觉得这话实在是打情骂俏的口吻,他性子浪荡惯了,这等话原不知道
说了多少回,此番却觉得脸上微微发烧,转过了头去。
严烈阳回过神来,却也见了九宣的神态大异寻常,这一翻纯系自然的羞涩以前真是
想也想不到会出现在九宣这声名狼藉的风月浪子脸上。他精明冷静,知道这时候去
点破他绝无好处,便当做没有看到,把那信封了起来,叫人来送了出去。
九宣转头看著窗外,风雪甚紧,天色昏暗,清清嗓子说道:〃这才刚过午不久,便
天黑下来了。〃严烈阳忍了半日,这时终是说了一句调笑之语:〃这便是天若有情天亦老了,恐世
人长叹春宵苦短,是故天黑早天亮迟呢。〃九宣明明听得严烈阳跟他风言风语,照著从前的风流性子,哪有不打蛇随棍上的。
这时却觉得十分不妥。严烈阳固然是变得不妥,自己却也是三番五次的行止不受控
制般。便忍住了,一句话没有说。
到得用了晚膳,风更紧了些,外面便如鬼哭狼嚎一般。江亭回了日间之事,又说风
来得太大,恐夜来有什麽不妥。严烈阳来嘱咐了几句要小心顾看。回过头来却见九
宣已经抱著棉被缩在了椅上。头一点一点的,已经瞌睡起来,憨态娇溢,心里象是
一大片温水漫了上来,直浸得整颗心都柔软起来,将他轻轻抱了起来,放在了床褥
上,又替他除了鞋袜。九宣一双脚生得极细巧,雪白莹润,纤秀均匀。桌上烛光一
跳一跳的跃动,映得那淡粉的趾甲晶光流转。严烈阳忍耐不住,凑过去在他细致的
足踝处轻轻吻了一记。往昔多少缠绵之情一齐涌了上来,在许许多多夜里,他曾经
握著这美好的纤足,在这少年的身上得到多少快乐。他情热难抑,俯身吻上九宣半
张的樱唇。九宣无意识的轻轻扭动了两下,宛转相就,两人唇舌缠绵在一处。
九宣朦朦胧胧伸手抱住身上的人,听他在耳边唤:〃九宣,九宣。〃那声音低而柔,
把两个字念得无限回肠荡气,轻柔的应了一声,扳住他的脸,绵密而情浓的吻去。
严烈阳轻轻晃他,看他张开了眼,那明亮的眼中映出了自己。九宣望著他,不明白
他究竟还磨磨挨挨等著什麽。严烈阳也忍得极辛苦,说道:〃你不愿意的话,我便
停手。〃九宣眉头轻轻皱起,觉得眼前这人真的陌生到十分,又古怪到了十分。而自己却也
怪异,这一句〃我自是愿意〃却卡在嘴边。直觉这一句话要是说将出来,便有什麽大
不相同了。他风月惯经,这时便双手不停,向下握住了严烈阳的那处,轻轻套弄起
来。只觉得身上人呼吸急促,那物涨得更巨,轻轻展眼一笑,媚态毕露的扭转身子
,迎了上去。
严烈阳初时尚能忍耐,抽撤轻缓,後来便有些忘情,使力渐猛。九宣攀著他精壮的
肩膊,咬唇呻吟,突然被一下猛击所撼,这一声便叫出来。严烈阳听在耳中,最後
一些儿理智也飞远,下力的动作。
九宣只觉得身上那人精力似无穷无尽般,身上细汗一阵一阵的渗出来,屋里帐里情
热氤氲。不知道过了多久,桌上的烛火也灭了,九宣身子剧颤,严烈阳慢慢退了出
来,将他紧紧的抱住,再不愿意稍松一松。
九宣 正文二 第7章章节字数:3274 更新时间:07…07…21 23:04情如孤舟,愁似深秋。
九宣站在一张画之前。他在偌大的庭院里乱走,这一处他从来没有来过。
画上有花,有叶,有树,掩映著一个人的身影,在碧叶花丛中,看不清。旁边非偈
非诗有这两句在上头,九宣本是文采风流的人物,这时看了又看,觉得那画只算是
一般,那字却写的力透纸背,字好,意却不好,偏又是这样两句话,倒是个情用到
了十分的样子。远远有人探头探脑看他。九宣知道这城里想要他命的人不知道有多
少,只是都顾忌著严烈阳罢了。江亭那天早上一看到他春懒怠起,鱼水尽欢的模样
,立即换了副殷勤嘴脸来应对,绝非先前那皮笑肉不笑的德行。这种情形九宣早也
见惯,这城里,除了严烈阳一个,他也不惧谁来。而那些人无论怎麽窥看跟踪,也
不敢上来。
无趣得紧。
映雪……现下在何处?信她有无收到?
他这几日伤势渐愈,又闲来无事,把那铁钩银划的剑法练得熟极,多悟出不少剑理
。他却不知他负手站在那里,背脊因为日日练剑而显得愈挺,长腿细腰的模样要有
多纤秀便有多纤秀,有如一枝琼花玉柳,只是花固无此精神,柳也无此清丽。
他仔细看著那画笔力轻重,虽然不甚细致,却也春意盎然跃於纸上。觉得这作画之
人功力虽平平,但画中此情此景定是刻骨铭心。他在那处发了一会儿呆,觉得自己
自打不练沁心诀之後,发呆的次数比从前十几年加起来也要多。
严烈阳对他,真的好到了十分,也用心到了十分。他多年情场过来的,自然分得出
真心假意。要待跟从前一样看管看,心管心,便也没有什麽烦恼。偏是不象从前一
样能分得一清二楚,那些一丝一丝的甜意,便这麽缠缠绕绕的,捆将了上来,密如
蛛网,细若蚕丝。
他本能的有些怕。
怕这不受控制的心意和思绪……除了怕,还有些迷惘。那化生诀,真的有效麽?
而从前他几次吃忘情丹,又都是为了什麽人……
这些想头儿,白日练功不想,夜间也会盘上来,象一尾蛇,凉凉的,阒静无声,躲
也躲不开,避也避不了。
有些不太甘心的,他有时竟想心一横,不理映雪说的话,再把沁心诀练起来。
忽然身後有脚步声响。九宣心里一惊,知道自己固然有些神不守舍,来的人功夫应
该极高,不然也不会已经离得这样近他才察觉到。那人在他身後停下脚,也不说话
。九宣的手本是拢在袖里,现在悄悄握住了剑柄。
忽然身後那人说:〃情如孤舟,情如孤舟。〃那声音带点沙哑,以前没有听到过,平
平的也没有高低起伏,九宣只觉得背上冷汗快要透了出来,回过头看。
身後那人穿一件灰色长衫,脸容清俊削瘦,鼻梁挺拔,长眉凤目,似是没看到他坐
在椅上一般,抬头只是看那墙上的画。九宣看他服饰并不是北狼的人,放下一大半
心事,站起身来说道:〃打扰了,我误闯了来,先生莫怪。〃那人目光在他脸上打了个转,又转回那画上,声音冷得象外头的冰雪:〃既然知道
误闯有错,还不快走?〃九宣自来没有被人这样厌弃过,一半惊异,一半好奇。掸掸袍子,把卸在一旁的斗
篷披上,转身走了。这人虽不是北狼的人,那一身肃杀之气也令他极不舒服。待得
他七转八转回到贮玉阁时,严烈阳已经回来了不知多久。九宣这几日心里有些虚,
就为著那一天严烈阳说过不图他色相的话之後,总是躲著他不欲多言。严烈阳心里
明镜一般,也不来迫他。九宣机伶练达,知道严烈阳的底限在何处,这一个走字倒
也不提,只是两人相处,却再没有初时的温存融洽。
待用过了晚膳,严烈阳见他又早早的躲到床上去装睡,自己捧起帐册来继续看著,
终有件事梗在心中不吐不快,轻声说:〃九宣怕我麽?〃九宣嗯了一声,似睡似醒的,没有答他。
严烈阳把册子丢到一旁,掀开帐子看时,九宣闭著双眼,呼吸沈稳,似是已经睡熟
。严烈阳心里不知是当气还是当笑。你若说他孤傲,他便也时时摆出无赖样子。要
真说他油滑,他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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