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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春(渣攻改造记)-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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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恪诚迎着北风眼眶泛酸,在心底默默怨念偏心的母妃。
  
  没有了李恪诚,花宣墨这顿饭吃的自然很舒心。回过神来的肖子夜和魏璇,则是为没有看到打架而颇感遗憾。只有肖爹,看着李恪诚匆忙离去的背影叹了一口气,对于自己捡回来的人,肖爹总是有些别样的感情的。
  酒足饭饱之后,魏璇说要去东城逛庙会,硬把肖爹从家里拉了出来。临走前,魏璇意味深长地看了肖子夜一眼,其意在于让肖子夜好好把握机会套牢花宣墨,可肖子夜总觉得他干爹那眼神不怀好意。
  “凌瑞,伤还疼吗?”碍眼的人们一走,肖子夜就蛇似的缠到了花宣墨身边。
  “好多了,小王爷着急把在下打发走,送来的自然都是疗伤的好药。”花宣墨一开始还以为肖子夜勾引人的手段只有出卖色相,后来才明白,这妖精纯属是怕冷才跟自己贴这么近。不过这倒不妨碍他吃豆腐。
  “难道不是我照顾的好吗?”肖子夜眨巴了两下桃花眼,可怜兮兮地看着花宣墨。
  花宣墨伸手挑起肖子夜的下巴,拇指轻轻摩挲着诱人的红唇,眼神依旧闲适却暗暗显出了锋芒:“名满帝都的肖妖孽,此番勾搭上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只是为了跟你的小王爷情人分手吗?”
  花宣墨的手心里有几处练武留下的茧子,磨得肖子夜有些不舒服。他蹙了下眉,仍是妖妖娆娆地开了口:“凌瑞,我对你是一片真心,你怎么能这样疑我?”
  “哦?一片真心?”花宣墨说着,迅速翻身将肖子夜压倒,一把扯开棉衣厚厚的衣襟,露出里面细腻的肌肤与魅惑的锁骨,“那夜儿定是愿意与我共赴巫山了?”
  温热的舌尖触到锁骨上,麻麻痒痒的感觉让肖子夜如遭雷击。
  “不要!”惊慌之下的一推,正巧按到了花宣墨的伤口,疼的花宣墨倒吸了一口冷气。
  肖子夜匆忙裹好衣服翻过炕桌跑到了火炕的另一头,大喘了几口气定住神,又换上了勾魂的笑容道:“凌瑞,我还当你是君子呢,怎么也是个急色鬼,都不等身子好透了就想……”
  肖子夜的一推一躲,算是让花宣墨彻底看清了这个妖精的本质。
  口不对心,眼大肚子小。花宣墨腹诽了两句,收起一贯温柔的笑容,冷淡地对肖子夜道:“你想甩掉那个小王爷,却怕把他惹急了对你们全家不利,刚好我是个江湖中人,势力还不小,又欠了你救命的恩情,实为用来挡灾的上上之选,所以你才这么殷勤。难道我说错了吗?”
  “呵呵。”肖子夜苦笑两声,“原来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下贱的一个人。出卖色相换取利益,跟青楼里的相公们也没什么区别,不过是没有那么多恩客罢了。”
  花宣墨愣住了,他想过肖子夜会继续装傻或是直接坦白要么是反唇相讥,就是没想到他会说这种话来作践自己。这妖精平时可是个不吃亏的主儿。
  “我不是这个意思……可我怎么都要弄明白你究竟拿我当什么人吧。”花宣墨原本觉得自己是被利用的那一个,质问起来理直气壮的,可被肖子夜这么一闹,倒像是心虚似的,说出去的话也软了几分。
  肖子夜整理好衣服,板着脸下了炕,道:“在下在这帝都的艳名不是什么好名声,这一点在下很清楚,不劳花公子提醒。至于在下心中花公子是什么人,这也不重要。花公子伤好之后,可能我们这辈子都没什么见面的机会了,花公子还何必在意一个陌生人的心意呢?”
  “夜儿。”花宣墨忍住胸口袭来的丝丝痛楚,也下了炕,将肖子夜圈进怀中哄道:“我不过白说一句和你开个玩笑,你怎么能这般作践自己?我花宣墨是什么人?要不是真心喜欢你,怎么会由着你跟我亲昵献殷勤。”
  “魂影一出天如血,三月江南君子花。”肖子夜喃喃道。
  “可不是?历来那些想倒贴我的男人女人,轻则被我赶走,重则命丧魂影之下。”花宣墨看着肖子夜带着伤感的侧脸,只觉得怀中佳人分外惹人怜惜,心中一动,便想在柔嫩的小脸上亲一亲,却被肖子夜一个侧头给躲了。
  肖子夜笑得嘲讽,冷厉地讥道:“看来在下这张脸还是得了花公子青眼的,要不就凭这几日对公子贵体的猥亵,早就该死在公子手里了。”
  花宣墨转过肖子夜,狠狠吻上他的唇瓣,一边撕咬一边含糊地说:“怎么就生了这么一张不饶人的利嘴,竟是连自己也不放过。这种作践自己的话要是再让我听到,看我不咬你。”
  淡淡的铁锈味在唇齿间弥漫开来,肖子夜双手环上花宣墨的腰,让自己和花宣墨贴得紧紧的,脚下却是踩在了花宣墨未着鞋袜的脚趾上,死命地碾。
  “谁让你疑我的,我掏心掏肺对你好,你却说我是利用你,你活该!”
  “好,我活该,以后生气了可以踩我,但绝对不许自轻自贱。”花宣墨严肃地嘱咐着,下一刻却又暖洋洋地笑开了,“我就知道夜儿心里是有我的。”
  肖子夜的小脸红了红,媚眼一扫正巧落到花宣墨胸前雪白的纱布上。
  “哎呀,还好都收口了,刚才那一推要是让你伤口裂开了的话,我可就要心疼死了。”肖子夜越说声音越小,低着头都不敢看花宣墨了。
  “不怕,再休养几日就能痊愈了。”花宣墨看着肖子夜伏低做小心里有愧的模样,感觉受用极了,大大方方地搂着美人安慰道:“这一剑伤在胸口看着凶险,实际并不深,王府的药好用得很,夜儿不必担心。”
  “赶紧上床吧,地上凉。”肖子夜把花宣墨扶上床,又去厨房端了些热水了沾湿了帕子帮花宣墨将脚上沾染的尘土擦干净,端的是一副贤惠小媳妇的样子。倘若李恪诚看到这一幕,只怕一头碰死的心都有了。
  花宣墨享受着肖子夜柔软的小手在自己脚上擦来碰去的美妙触感,眯着凤眼心情大好地许诺道:“等我把京城这边的事都处理好就带你回苏州。那边四季如春,你这畏寒的身子在苏州将养最适合不过了。”
  “可爹爹和干爹年事已高……”肖子夜一听“四季如春”,心都飞到江南去了,可矜持的架子该拿还是要拿着点儿的,心下一计较随口就把魏璇和肖伍拉出来当挡箭牌,可怜两个爹才不过三十五六,就已经“年事已高”了。
  “你的爹就是我的爹嘛,花家堡当家主母的高堂,自然也该享受花家的奉养。”花宣墨瞅着肖子夜那装出来的一脸为难,心中暗道:还说不是怕小王爷报复,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凌瑞,你对我真是太好了。”肖子夜把擦脚布一扔,也不洗手就凑上去捧起花宣墨的俊脸打赏了一个大大的香吻。在花宣墨看不到的地方,一双桃花眼里精光四射:嘿嘿,花家堡可是个避难的好地方啊。
  两只狐狸心中的算盘打得噼啪响,相视一笑,皮里阳秋。
   


10、第十章
 
  半真半假的谎话是最难戳穿的,尽管花宣墨知道肖子夜嘴里那些情啊爱啊是掺水的,却也没法说破。明明是算计你,却还打着情深意重、一见钟情的幌子;明明是厚颜无耻地耍赖颠倒黑白,偏偏还带着一丝骄矜的清高,一点不输面子。花宣墨算是第一次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妖孽。不过反过来看,花宣墨玩的也是这一手。
  从初七到十五,花宣墨的伤都好的差不离了,可李恪诚竟是再没露面。往日里一天见不着,小王爷都想肖子夜想得心肝肺疼,这么长时间都没派人送个东西问候一声,实在是不正常。
  李恪诚不来,花宣墨是最高兴的。不管肖子夜安得什么心,这妖精真的温柔体贴起来,铁石心肠都能给化了,更别说肖子夜对花宣墨还有救命之恩。没有李恪诚的日子,花宣墨好生享受了一番。
  “夜儿,你走我里面,当心别被挤了。”元宵灯会热闹得很,大伤初愈的花宣墨陪着肖子夜出来看灯,生怕来来往往的人把水晶人儿似的肖子夜挤碎了,紧紧圈着肖子夜不松手。
  肖子夜乐得跟花宣墨凑得近,谁让他怕冷呢?花宣墨是练武之人,穿的不过薄薄几件,身上却热乎得紧,还泛着一股淡淡的香气,虽不知道是什么香,可闻了心里都觉得暖洋洋的。
  “凌瑞,我要吃那个。”肖子夜看见前面有一个卖冰糖葫芦的,红红的山楂看着就喜兴。想到那酸酸甜甜的味道,肖子夜的馋虫就开始闹腾了。
  “好,我们过去买。”
  花宣墨和肖子夜完全是被人流冲到糖葫芦小贩跟前的,想站下来挑一个卖相好的都站不住,只得急急忙忙给了钱随手拿了一个。
  “今年的元宵灯会人格外多啊。”肖子夜拿着糖汁子没沾匀称的糖堆,老大不满意地抱怨道。
  “往年的正月十五我都是在苏州过的,倒不知道京城是个什么景象。”花宣墨的凤眼扫过一排排看不到头的花灯,明明暗暗的一片灿烂,“帝都的繁华,由此也可见一斑,苏州是拍马也及不上的。”
  街上的人越来越多,往何处走都由不得自己了,大群的人都往赛灯的擂台那边去,可肖子夜似乎对赛灯没多大兴趣,花宣墨索性将肖子夜拉进一个茶楼歇脚。
  “这几日我出门,见着京城里的少年越来越多了,看上去和我的年纪差不多,却是全国各地哪的口音都有。”肖子夜的桃花眼乌溜溜地一转眨了眨,说道:“不会是皇上要选秀了吧。”
  “胡说。”花宣墨好笑地睨了肖子夜一眼,“先皇去年才驾崩,到现在也不过是三个月的事,皇上还在热孝期间,选哪门子秀。再者,你也说了是少年,那选秀选的是女孩儿,你可听说过哪个皇帝大张旗鼓地选男子的?即便是好这个,也只能偷偷来。”
  “没准当今就是个断袖断的彻底的,完全不爱女孩儿呢。”肖子夜十分认真地说道。
  花宣墨哭笑不得,伸手捏了捏肖子夜粉嫩的脸蛋,只觉得触手冰凉,就运了内力将掌心烘得暖暖的,捂在肖子夜的小脸上。
  “你就别瞎说了,天子脚下编排皇上,当心有人找你麻烦。乖乖吃你的糖葫芦吧。”花宣墨一边给肖子夜捂着一边叮嘱,心下不觉好笑:这人一会聪明一会傻的,还真摸不着底。
  不久以后,当肖子夜知道当今万岁真的是个断袖的时候,还跟花宣墨炫耀自己有先见之明,未卜先知。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肖子夜端起热茶饮了一口,漱了漱嘴里的甜腻味,琢磨的还是大批少年进京的事:“那你说,这么多人突然跑到京城来是做什么的?”
  “呦,看二位爷也不是外乡人,怎么还不知道皇上下旨找弟弟的事?这些外乡的少年就是冲着这个来的。”总有一种生物,消息灵通,还喜欢不请自来地搭茬,经常在关键时刻给关键人物提供关键线索,这种生物就是小二。
  “知道是知道,可这之间又有什么关系呢?”既然有人愿意讲故事,肖子夜当然也乐得听。肖子夜愿意听,花宣墨就要陪着听。
  “嗨,说来话长了,还不都是想跟皇上攀亲戚呗。”小二把他们这行标志性的白巾布往肩上一搭,说书似的就念叨上了:“据说啊,十六年前,先皇身边的贵妃也就是当今太后娘娘和淑妃争宠,先皇本来是喜欢贵妃的,可淑妃是谁家的啊,那可是镇国将军的嫡女啊,镇国将军那时大权在握,先帝都拿他没辙。”
  不管哪朝哪代,老百姓都无一例外的喜欢听皇上家的八卦,肖子夜和花宣墨也不能免俗,恰好这茶楼里有的是茶水瓜子,二人招呼小二坐下慢慢说,听得津津有味。
  “先皇是想立贵妃做皇后的,可镇国将军不干,非要让淑妃做皇后,先皇没办法,恰好当时两位娘娘都有身孕,就说谁先生下皇子谁就做皇后。”小二谢了座,继续说。
  “当今皇上十八了吧,你说这事是发生在十六年前的,那时候皇上应该已经出生了啊。”肖子夜好奇,就问了一句。
  “可不是嘛,当今皇上是贵妃娘娘的长子。”小二不忘奉承一句,“一看小爷您生的天仙似的金尊玉贵,就知道是个消息灵的。”
  肖子夜默默翻了个白眼:哪能比你还灵啊,你讲的这故事,小爷我都没听李恪诚提过。
  “当今皇上体弱多病,当时才一岁多,可就怕养不住不是?一眨眼十月怀胎瓜熟蒂落,贵妃娘娘肚子争气又生了个皇子,淑妃娘娘那边却是个公主。本来这么着就该是贵妃娘娘做皇后了吧,可没想到镇国将军胆大包天,居然想把皇子害死。皇上得着信儿,前脚小皇子落地后脚就给送出宫去了,托付给什么人家咱不知道,可这个小皇子才一出宫就遇到了杀手,护送皇子的人都死了,小皇子也下落不明。”
  小二还挺伤感地唏嘘了半天,就跟丢的是自己的儿子似的。
  “我看皇榜上说这个小皇子是正月里生人,这大冬天的流落在外,怕是已经冻死了吧。”花宣墨寻思着说道,“怎么时隔十六年才想起来找人啊。”
  “这不是镇国将军去年底被皇上给一锅端了嘛,皇上也没了后顾之忧。太后娘娘思念小儿子,皇上又孝顺,就是大海捞针也要把弟弟找回来不是。打皇榜一出来,京城里就一下子多了好多十六岁的孤儿,还不都是奔着这个来的。”
  “你这是打哪个说书先生那听来的,学得还不错。”花宣墨掏出几个铜板打赏了小二,打发他下去了。
  见外头人少了,肖子夜和花宣墨就从茶楼里出来继续溜达。
  “混淆皇室血统可是大罪,这些带着孩子来做皇子梦的人都不要脑袋了吗?”花宣墨此时再看到街上那些外乡的少年,言语里就多了几分轻蔑不屑。
  “你也是个富家的少爷,哪里知道我们这些平头小百姓的苦。一年到头辛苦劳作,勉强能够温饱,赶上灾荒年就要死人。真是有幸捡了个皇子,孩子一步登天不说,家里人肯定也要得赏赐,这辈子,没准下辈子都不愁了。”肖子夜眼中闪过一丝怜悯,话音儿也低沉了,却不是那种撒娇耍赖,倒像是感同身受的悲切。
  花宣墨头一回看见这样的肖子夜,心里也有点不自在,“可有什么富贵能比命重要啊?皇上和满朝文武也不是傻子,想当皇子哪有那么容易。”
  “法不责众,皇上还能把这些人都杀了?哪怕有一丝可能能蒙上,就会有人去试一试,更何况他们中间也有很多真的是十六年前被遗弃的孩子。”说着肖子夜一转身蹭到花宣墨跟前,搂着花宣墨撒娇道:“你看我可没可能是皇子?我也十六,是我爹十六年前正月里从外面捡回来的,还是在京城捡的呢。”
  花宣墨两指挑起肖子夜尖俏的下巴,细细打量了一番,严肃地说:“你要是皇子,那当今太后当年一定是个妖媚惑主的狐狸精。”
  “子端都说我像呢。哎,还是子端好,事事都顺着我,明儿个我就上王府跟子端赔礼去,哪怕没名没分的,只要他对我好,我也不求别的了。”肖子夜松开花宣墨,自哀自怜地叹了几句,一个人走到街边店铺的栏杆前,呆呆倚靠着。那背影如同被霜雪打透了的梅花,清艳却落寞,看得花宣墨心尖子疼。
  “不过开个玩笑,哪能就被那个纨绔子弟比下去。”花宣墨紧着两步追上来,把人揽进怀里柔声哄着。提谁不好偏要提李恪诚,花宣墨和李恪诚天生八字犯克,花宣墨打第一眼看见小王爷就觉得不顺眼,输谁也不能输给那小子啊。
  肖子夜转过身,眉眼间挂着愁思,幽怨地凝视着花宣墨道:“那你说,我像不像皇子。”
  “夜儿比皇子好,比皇子漂亮,比皇子气质高华。我那日在天宝楼第一次见你,心就掉在你身上收不回来了。你那翩翩的风度,直叫我以为你是哪家的贵公子呢。”花宣墨这话说得真心,肖子夜自小被魏璇调教的,要装起来,比谁都讲究。所以说,魏璇这个算命先生,妖孽的祖宗,当真是深不可测啊。
  “凌瑞。”肖子夜动情地呼唤着,凑上前去在花宣墨的脖颈旁轻蹭着。
  花宣墨享受着肖妖孽温柔小意的亲热,突然间就觉得脊梁骨一冷,全身的寒毛都炸起来了,“肖子夜!”
  肖妖孽一得手,泥鳅似的从花宣墨怀里滑出来,闪到一旁笑得畅快,“就狐狸精了怎么着?你不也是个被狐狸精勾上的蠢男人吗?觉得小爷妖了你找别人去啊,最好找个端庄稳重宝相庄严的娶回花家堡供着,一天再给三柱清香。明里暗里地奚落我,小爷不伺候!”
  肖子夜不知道什么时候攥了一把雪在手里,一凑上花宣墨就把那雪全数顺到了花宣墨的衣服里。要说李恪诚上这个当的时候好歹还是温茶,花宣墨可比他难受多了。俗话说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啊,肖子夜还是个比小人更可怕的妖,睚眦必报,还是带着利息加倍报。
  肖子夜丢下花宣墨一个人自己看灯去了。哼,还敢挑小爷,小爷不挑你那一肚子花花肠子就不错了,活该!
  


11、第十一章 
 
  花宣墨实际是不怎么会哄人的。想他花公子一出娘胎就被打上了“武林盟主之子”的标签,等闲的人都是巴结他奉承他,哪里轮得到他讨好别人。作为花晟璧的独子,花晟璧都舍不得管花宣墨,花宣墨脾气犯起来把他老爹气的眼发黑头犯晕也不是没有。如此一个大少爷,怎么能指望他伏低做小?
  等花宣墨费尽心思把肖猫咪的毛捋顺了的时候,灯会都散场了。魏璇看到累的跟死狗似的花宣墨,摇了摇头感叹道:“现在的年轻人,体力怎么都这么差啊,这才几个时辰,都累脱了型了。”
  花宣墨脸色阴得跟他的名字一样,酝酿了半天才道:“怎么也比魏先生强,昨晚也不过三炷香的功夫,就听不见您那高亢的声音了。”
  “你懂什么。”魏璇冲着已经脸红到石化的肖爹飞了个媚眼,压低声音故作娇羞地嗔道:“那是子夜他爹喜欢我咬着嘴唇的样子。”
  “你就是被这种人教大的?”花宣墨激动地指着笑得花枝乱颤的魏璇怒问肖子夜。
  肖子夜一脸纯真地望着他,羞涩地答道:“其实,干爹也教了我不少花样的,凌瑞你可会喜欢?”
  花宣墨:“……”
  肖爹扶着墙,一步一步地挪进内室,昨晚不就是帮魏璇按了按腰吗,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十六一大早,肖子夜就被安国忠王府的大管家给请到王府去了。花宣墨把肖子夜一直送到王府大门口,看着肖子夜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消失在王府大院里才不放心地离开。两人之间含情脉脉地对视,恶心得刚刚下朝回家的李恪诚差点把前天的晚饭都吐出来。
  李恪诚七八日没见到肖子夜,攒了一肚子话要说,抓着肖子夜白白软软的玉手哆嗦了半天,终于憋出来一句:“等下完事了我带你去醉风楼吃西红柿炒鸡蛋。”
  肖子夜一愣,随即正色拒绝道:“我是一个有节操的人,我不会同时跟两个人暧昧不清的,我们已经掰了。”
  “再加一只蜜汁烧鸡。”
  “……那么多天不理我,想拿一顿饭就把我收买了吗?”
  “三屉小笼包子,蟹黄的。”
  “不许反悔!”
  “那当然。”李恪诚笑逐颜开,自己宝贝还是没被花宣墨带坏的,依旧这么天真可爱。
  肖子夜看李恪诚那一脸白痴相,心中暗道:几天没见,还是饭票。
  要找肖子夜的并不是李恪诚,而是李恪诚的爹,安国忠王李素。
  “子夜啊,几天没见你瘦了啊,是不是恪儿欺负你了?”李素对肖子夜那股亲昵劲,让李恪诚直接掉进了醋缸。
  “子夜不过是一个平民百姓,小王爷不嫌弃就是子夜的福分了,哪敢谈什么欺负不欺负啊。”肖子夜说的委屈,扭过头不看李恪诚。
  李素虎目一瞪,冲着李恪诚斥道:“出去,不识好歹的混帐,子夜平时对你那么好真是白瞎了。”
  老子才是受伤的那个好不好!这妖精前脚甩了我后脚就找上新欢了!李恪诚心中咆哮,面上却不敢露出来。跟自己老子面前喊老子,那是活腻了。小王爷无奈,黑着脸灰溜溜地退出了书房,留下了一地酸泡。
  “子夜,你喜欢恪儿吗?”李素笑眯眯地盯着肖子夜看了一会,突然就蹦出了这么一句。
  肖子夜手一抖,差点把手边的茶杯碰翻,定了定神,失落地答道:“草民不敢有非分之想。”
  “本王这辈子见过的美人不少,有女人也有男人,像你这般美貌却是第一次见。”
  肖子夜闻言眼神诡异地打量了李素几遍,阴阳怪气地问:“王爷,您不是对在下……”
  “啊?”
  “在下虽然贪财,但也不会为了钱财委身于一个比自己爹还大几岁的老男人。”肖子夜一点都不委婉地拒绝李素。
  李素郁卒了。都说男人四十一枝花,自己正是年富力强的黄金年龄,生的又威武英俊,向来不乏追求者,今天居然被一个毛头小子嫌弃了。铁帽子王不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最近真的老了很多吗?
  “本王不比恪儿……”李素懊丧地一拍脑门,“险些被你带跑了,瞧你打岔打的,本王找你没这个意思。”
  “哎,真可惜。”
  李素重新整理了下思路,也不再绕弯子了,直接开门见山:“本王有事找你帮忙,只要你替本王做成这件事,本王可以答应恪儿娶你做侧妃。”
  “哈?真的假的啊?”这次轮到肖子夜目瞪口呆了。
  “本王有必要拿这种事骗你吗?”
  肖子夜琢磨了一下回道:“我不干。”
  “为什么?你跟恪儿分手不就是因为他不能给你一个名分吗?只要你替本王解决这个烦恼,本王就给你世子侧妃之位,不过你人前必须男扮女装就是了。”
  “不干。能让王爷许诺这么大的恩典,一定是要做那种杀头灭族的事。”肖子夜继续推辞,“草民虽然穷,但好歹还有一口气。草民不想有命赚钱没命花。”
  “根本不是要命的事,本王就是想找你给配制一种药而已。”
  “配药找大夫啊,我是仵作,不懂医。”
  李素往圈椅里一靠,不紧不慢地说道:“你不懂医?十香居现任老板可不是前一任老板的亲儿子,你是怎么通过血滴枯骨楞把人家俩搭上血缘了呢?京城里那个‘皇帝王爷一盘菜’的典故不就是打这事来的嘛。”
  “你怎么知道的。”肖子夜身上一紧,警惕地盯着李素。
  “长安城里只有本王不想知道的事,没有本王知不道的事,哪怕是皇宫大内。”
  “那王爷一定也知道皇上的亲弟弟是谁了。”肖子夜冷笑。
  “当然知道,不过这需要你的配合。”李素走到肖子夜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似乎是想用自己的身高给对方增加压力,“你是聪明人,闻弦音而知雅意,本王是很喜欢跟你这样的人说话的。”
  “我不要什么侧妃之位,事成之后只盼王爷给我爹和干爹一条活路。”肖子夜低下头避开了李素的锋芒。
  “哦?怎么不为你的花公子求一条命。”
  “呵呵,王爷你敢动他吗?”肖子夜笑着对上李素的眼睛。
  李素见过很多种笑,其间不乏美人的笑,可肖子夜的笑靥就像是一层雾气让他望不穿肖子夜的想法,更摸不到眼前人的底线。
  “无所谓敢不敢,只有值不值。”李素嘴硬。哪怕现在……花家堡仍是不能轻易触动的存在。
  “我想王爷也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你怎么不让我饶了你。”
  “可能吗?不管我同不同意,王爷都会灭我的口吧。”
  肖子夜表现出的“无所谓,我早就知道”的态度,让李素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他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因为说话省事,可他不喜欢太聪明的人。那种人通透过了头,会让李素觉得自己很愚蠢。
  “那你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当然是同意,我能不同意吗?我还想多活几天,把埋了好多年的私房钱挖出来,交代下后事。”肖子夜侧身斜靠在圈椅上,这种姿势让他的身段显得修长,人也变得慵懒。好似一只有些困乏的狐狸,眼神迷离身上却透着魅惑与机敏。
  “那药配起来很麻烦,药材也不好找,我需要时间。”肖子夜拿回了谈判的主动权。
  “别跟本王耍花招,没那么多时间给你拖延。”李素坐回到书桌之后,语气有些急躁。
  “那您大可现在就杀了我,我可以跟您打包票,那种能混淆血统的药水,除了我没人做得出来。”
  “你当天底下就你一个仵作?本王不过是找你方便一点罢了。”
  “仵作是很多,可天才仵作只有我一个。您要是不信,大可慢慢找。等您找到的那天,真正的皇子估计都归位了吧。”既然都已经知道会死了,那还能有什么更糟糕的结局,肖子夜有恃无恐,笑得放肆刺耳。
  “最多七天,否则本王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后悔。”带着血腥味的威胁从李素的嘴里道出,显得有些落了下乘。
  “王爷这么没耐性,还怎么成就大业啊。”肖子夜丝毫不在意,站起身整了整衣服,“王爷没什么要说的了吧,中午小王爷还要请我吃饭呢。”
  “哼,在恪儿面前嘴巴严实点。”
  “您从来都没有考虑过子端的感受,这会装什么哭耗子的猫啊。”肖子夜不再多言。
  推开门,一个挺拔的身影映入眼帘,李恪诚站在书房前院的影壁边,不时地朝书房门这里张望,刚毅的脸颊被寒风打得通红。
  “子端。”肖子夜小跑两步扑进李恪诚的怀里,衣料虽然是凉的,可胸口是暖的。肖子夜环着李恪诚的腰蹭了两下,眨着灵秀的桃花眼道:“子端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这么早,还没到午饭的时辰啊。”李恪诚享受着肖子夜的亲热,摸了摸心上人缎子似的顺滑黑发。
  “早点去多吃一会啊,怕我把你吃穷了啊。”
  “怎么会,瞧你这小嘴,都能挂油瓶了。”李恪诚点点嫩红的双唇,忍住了咬上一口的冲动,拉起肖子夜快步离开了院子。
  “父王找你什么事啊。”李恪诚将肖子夜扶上马,抱紧了怕冷的宝贝,才想起来问这句憋了半天的话。
  “不告诉你,反正是好事。”肖子夜一挑下巴,“过些日子你就知道了。”
  “父王不告诉我你也不说,你们两个真是……”
  “要给你个惊喜嘛。”肖子夜把全身的重量都放入李恪诚怀中,偏过头看了看这人挂着宠溺微笑的侧脸,轻轻闭上了眼睛。
  你什么都不知道,这是不幸中最大的幸运……
  


12、第十二章
 
  李恪诚一路抱着肖子夜,心情很舒畅。美人在怀是其一,更重要的是没有某个人碍眼。不过这种好心情也没持续多久,刚一到醉风楼门口,那个碍眼的人就出现了,不仅出现了,还变得更抢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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