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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交调-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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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么说定了。嗯?要不然明天我就不放你走,把你关房里捆床上,天天服侍我。”
  阿筌失笑:“等夏天封了炉子,我就来高府服侍你几个月。”
  “那当然,我都谋好了,年后去换张红木大床。”
  这少爷啊!
  两人不再说话,只紧紧贴着享受彼此的爱抚,肌肤相亲处火热一片,都是初尝滋味的憨娃娃,吻着摸着,气息就乱了。阿筌下意识地回摸高容,感觉对方情动,双手握处滚烫潮湿,于是心神乱荡地挺起腰,不料牵扯到尾椎,□一阵钝痛。
  高容感觉到他的退缩,懊恼不已:“下次我们慢慢来,再不会让你痛。”
  “没事,躺一会就好。”
  高容乘机命令:“你都受伤了,更不能回去干活,再呆两天。”
  “大过年的,我跟你同吃同住太惹眼,拿什么去堵人的嘴?”
  “我把他们全放了,就我俩。”
  “你能天天躲院子里不出门?”
  高容气闷,掐着阿筌的脖子:“你现在哄哄我,说你能在这院里呆到明年去呆一辈子去又怎么了?”
  我可不敢再哄你,这么大年纪,记得打了。“好吧好吧,我就哄哄你。”
  “呸!憨娃娃不准乱哄人。”
  嘿!长夜漫漫,这样扯下去也不是回事,
  “阿容,我给你唱曲子可好?”
  “好。不要听阿小妹什么的,要唱‘阿容吔——’”
  阿筌贴在高容耳边轻声唱:“阿容吔——我的曲子比松针多,我的调子比东山高。我的嗓子为你亮,我的弦子为你响……”
  
  桃花红来李花白,千感林娘娘抛红线,一头栓住我弦子,一头搭你掌心连。咯是啰,阿容少爷!
  ——还说呢,我生怕被人看到伤口,偷偷摸摸藏了很久。
  枫林深来虞美人艳,清风晚霞红满天,一剑罚我没规矩,一剑鹤行美名传。咯是啰,阿容少爷!
  ——哪个叫你乱偷看?哼,我可不喜欢鹤行剑。
  竹篓绿来竹笛脆,无心曲子无心弦,一愁铸剑风不再,一愁铁剑不两全。咯是啰,阿容少爷!
  ——憨娃娃扎实记仇。
  苍山白来洱海蓝,罢谷山高挖土忙,一羞技艺不够精,一羞被撵出师门。咯是啰,阿容少爷!
  ——啐,你羞你的别扯上我。那天在苍山上我手下留情,下回少爷再找段氏比试比试给你开眼。
  久汤好吃全在花,借柴起火烧豆香,一酒醉卧信哪个,一酒醒来哪个忙?咯是啰,阿容少爷!
  ——或许那时我就认定了你,只是自己不晓得。
  一把小刀,利刃结了怨;
  一间炉房,铁水化了愁;
  一段冰弦,琴声缠了苦;
  一截火把,红焰熔了癫;
  一盏花灯,水墨晕了痴;
  一披大氅,温暖裹了情;
  一个回头,信任满了爱。
  咯是啰,我的阿容!




30

30、30、青浦细柳年年绿 。。。 
 
 
  阿筌天不亮就要走,高容不准,非拉着吃早饭,又说今天天气好桑园空那么久没人气该置办些东西不如赶完街子再回校场。阿筌忍俊不禁,晓得阿容少爷一直记挂着那碗凉粉,于是应了。
  早饭是炒饵块,用金沧特产的三寸黄芽韭、豌豆尖、水腌菜和香肠里脊做配料,有荤有素很饱肚子。阿筌给高容说应文大师也喜欢这个。
  高容挑着碗里的香肠里脊,奇道:“和尚也能公然吃荤?”
  “他以前逃到腾冲,快饿死的时候有位老乡给他炒了碗饵块,不晓得可有放肉,他说那味道硬是是人间极品,还取个名叫‘大救驾’。”
  高容想批嘘,又谋着阿筌跟人关系好,于是低头刨碗里。
  阿筌直接在桌下踢他一脚:“不要做嘴脸,有话就说。”
  “我就想说他毛病,都什么身份了,还‘救驾’!”
  “人家也是不避我,他的岩壁上写了不少诗,还给我念过。”
  阿筌晓得高容关注这些,在洞里特意跟着大师学了很久的官话,也怕过几天就忘了,当即放下筷子乘热背出来:
  
  漂泊西南数十秋,萧萧白发已盈头。乾坤有份家何在?江汉无情水自流。长乐宫中春昼永,朝元阁上雨声收。青浦细柳年年绿,野老吞声恨未休。
  
  还有一首《淡菜歌》:老菜根、老菜根,名固贱,用何尊!种锄和尚来,灌溉道人奔。长虽新地力,成实旧天恩。休厌淡,莫嫌村,嚼来滋味胜鸡豚;亏他日月饱黄昏,聊将性命存。
  (以上两首诗摘自《鹤阳史话》(梁波先生著,P69)和《鹤庆风物志》(李森先生著,P165))
  
  阿筌的官话发音不准,但高容听明白了。他出神地看着窗外,想着自己曾以为土司位是手到擒来,年尾年头一翻,家里的蹊跷情感上的开窍,他忽然懂事了,这土司位的争夺,只怕要扯出许多腌臜的脓血腐肉。想到他日自己若当不上土司,又会是什么样的结局?是否还能与心爱的人一起安安稳稳吃碗炒饵块?
  金沧春天来得早,才立春,窗外桃枝已点点闪红,高容深吸口气回过神,见阿筌关切地看着自己,忙招呼:“快吃,冷了吃下去会顶人。”
  阿筌晓得高容是在感念高府家事。土司身体日渐衰微,以后哪个少爷来握那根鹤头红藤杖是人人关心的问题,只是这种事,阿筌相信高容有谋算,自己只做好他的老庚他的情人就够了,于是听话地狼吞虎咽。
  吃完早饭刚要出门赶街,高香莲却来了,她只当阿筌是普通小厮,不避讳地批嘘高容又穿粗布衣服惹阿嫫生气,高容才记起今日要陪老夫人去青玄洞。
  阿筌看出高容扎实为难,体贴地告辞。高容舍不得答应,猛使眼色。
  阿筌忍着笑转身下台阶,还没走出两步,忽听高香莲叫道:“你站住!”
  阿筌莫名回头,本能地变了音调问:“阿莲小姐有什么吩咐?”
  高香莲歪头想了想,笑道:“我把你当成别人了。你可是校场的阿筌师傅?”
  阿筌重新见礼:“阿筌见过阿莲小姐。”
  “上次你扎的那些小火把我扎实喜欢。”
  “娃娃家的耍货,难为阿莲小姐看上。”
  “对了,后来七夕节阿容哥有对灯笼,可是你画的?”
  阿筌茫然看高容。
  高容忙抢过话头批嘘高香莲:“跟你说了是我画的,姑娘家太多疑小心阿俪哥不疼你。”
  “哼,我说了你要再画一个出来我就信,到现在都没见你画。正月十五要挂灯呢,你画啊,画啊!”
  “我有才不外露。十五你不想去西山庙看谢龙了?”
  阿筌和高香莲一搭腔,高容就想撞墙。虽然阿筌很小心地掩饰了声音,但再多说几句难保露陷,见高香莲的注意已被转移,高容也不敢再多留阿筌,撵他快走。
  阿筌笑眯眯地低头行礼:“阿容少爷请放心,我这就回去找阿铭师傅定下剑型和重量。”
  看阿筌夹着屁股飞快蹿出去、一副成功摆脱了自己的高兴样,高容气不打一处来,嘀咕一句:“一大早就撞个丧门星。”
  高香莲没听清,但晓得高容是在骂自己,马上骂回去:“只晓得校场校场,校场有你情人啊?天天去也不厌!”
  可不就有我的情人?“你可是气阿俪哥老混校场?别把对他的气撒我这里。”
  高香莲见他又扯到木俪,更气:“阿俪哥说你没长醒,你也不小了,怎么还不理事啊?”
  对于阿妹的关心,高容心底扎实感动,面上却依然嬉皮笑脸:“我要长醒了,哪个陪你玩?阿俪哥什么时候回来?”
  “十五后吧。难得阿嫫想去青玄龙潭玩,你倒是麻利些。”
  正月十五的金沧有两个庙会,一个是北边三十里外青玄龙潭旁的青玄庙会,一个是西山脚喜龙潭旁的西山庙会。青玄庙会主要跟丽江人做生意,买卖骡马和农具。西山庙会则完全是个耍会,龙灯队要到这里来做最后的谢幕,一番热闹后就把龙头焚烧在龙井儿处,又叫“谢龙”,感谢龙王爷上一年的照顾,也请龙王老爷保佑金沧这一年风调雨顺谷畜兴旺。
  姑娘后生们当然喜欢热闹的西山庙会,但青玄龙潭旁的青玄洞却是个幽静地。青玄洞在滇西北乃至藏区很有些威名,洞深莫测险峻幽深,年年有胆大的去探洞,有的出来了,白着脸说里面岔洞太多深不可测,有的再没回来,不晓得去了哪里。
  青玄洞的门厅是个大石室,洞顶有一窍接着天光,自顶而下的钟乳石树须般挂着,据说上面渗出的乳汁能消食治病。土司病体拖沓,老夫人也是病急乱投医,谋着要亲自去取青玄洞的乳汁,还得赶在青玄庙会前去,说会前的乳汁才干净。
  洞子幽奇,青玄龙潭水更是醇美,龙潭旁的青玄村有一种小吃叫“酥盒糖”,香酥可口一咬一个脆,这种小吃金贵就金贵在非得用青玄龙潭水熬糖,同样的手艺到别的地方就整不出那种泡松和香甜。高容和高伦都爱吃甜食,管家昨日就叫人去青玄村订下酥盒糖。
  老夫人出行阵仗自然不一般,马车轿子从街头排到街尾。高府几乎全部出动,只留高宝服侍土司。
  高容本要骑马先去探路,高香莲暗暗扯他,示意高宣要陪阿嫫坐马车。高容会意,也骑马在车边一步不离,不时折枝桃花李花递进车去,逗得老夫人合不拢嘴。
  青玄洞在半山腰,高宣准备了轿子请老夫人坐,老夫人却不答应,说要亲自爬上去才显心诚。其他女眷一听要爬山路就皱眉,杨氏偷偷落在后面,把高宣也扯过去。高容看在眼里,怕老夫人见了起疑,忙挟她上山。
  高容半拖半抱把阿嫫提上山,也不敢回头看,直接搀她进洞。洞外艳阳高照,顶着日头爬山扎实累人,一进洞就感觉凉风扑面清新怡人,石室上方的天窍投个光斑进来,给黑岩壁的洞室染上了一层粉金。老夫人多年没来青玄洞,摸着岩壁说这些钟乳石还是当年的样,莹白水润扎实干净,当场要打赏随行的青玄村族长,回头喊高宣却不见人,高容忙取个随身挂件赏给族长。
  “阿宣哥天天懒动,还在下面呢。”
  “年轻后生还不如我这个老婆子。”老夫人批嘘一句,没有深究。
  石室东宽西窄,往西进去就渐渐黑了,高容举着火把扶阿嫫往里探,在天光覆盖的范围外,随着火光移动,黑幕拉开,一架通体莹白的石桥慢慢露出倩影,不晓得哪一任高土司给它取名为“天生桥”,远古时桥下应该还有水,花白相间的“河床”保留了水流经过的足迹。天生桥的前面有白色岩石如天梯伸进洞去,周围岩壁却是黑色,吞没了摇曳的火光,叫人看不远。阴冷的凉风从洞深处涌出来,携带着潮气和岩石陈味,让人汗毛直竖。老夫人不敢久站,在桥上遥拜三拜,赶紧返回天光处。
  在钟乳石下化了纸钱点上香烛,又应了酒茶,老夫人才拿出翡翠小碗接乳汁。勉强撑着接了个碗底,老人家就冷得直哆嗦。高容晓得她才爬完山身上有汗,现在骤冷又吹凉风,很容易着凉,忙对着钟乳石拜了拜,应承下自己会代阿嫫接乳汁,强行把老夫人拉出洞。
  到得外面,上山时人人诅咒的阳光现在变得扎实可爱。老夫人坐到藤椅上晒了会儿才缓过劲,忙喊高容。
  “老幺,老幺?”
  高容以为出了什么事,急匆匆蹿出来。
  “你也不用一个人顶着,等阿宣他们上来,一人接一点才是孝心。”
  从青玄洞口看出去,正好可以从北往南看到金沧坝子。正是油菜花开时,绿毯中锈了朵朵金黄,扎实悦目。而山脚下的青玄龙潭隐在松林间看不到全貌,水波跟绿林抢着阳光以昭示自己的存在。
  母子俩正说着话,后面的女眷陆续上来了。土司夫人不等消汗就蹿进洞去,高宣这七尺男儿却不见人影。又等了会儿,两个侍女架着高香莲上来,阿莲小姐满脸潮红上气不接下气,一副要虚脱的模样。老夫人也不好再说什么一人接一点的话,叫几个下人去替了土司夫人出来。
  高伦是由家丁背上来的,最是轻省,探头探脑老想蹿进洞去,高容只好箍紧小爷,不让他乱跑。高宣走上来却一副轻松样,进洞接了两滴乳汁,说太冷又出来了。杨氏是最后上来的,扶着侍女直喘粗气,一个劲跟老夫人撒娇,又说新穿的绣花鞋磨坏了两朵花,又说心口堵得紧头晕眼花。
  土司夫人出来后就对着山下出神,她最近一直没笑脸,搞得家里人都忐忑不安,生怕惹着她被迁怒。她和土司成亲后肚子一直不见起色,很是受了些冷眼,后来土司连娶几房都没有声响,老夫人才晓得是自己儿子有毛病。如今土司病体沉重,她无儿无女下半生注定艰难,老夫人也小心翼翼待她,生怕把她激出什么来。
  “阿嫫,我扎实喜欢青玄村这个清静地,谋着舍个脸跟土司要了。”
  土司夫人忽然开口,却提这种要求,整得大伙措手不及。她最近已从土司手里拿了很多田产,如今又看中青玄村,拿了青玄村就等于拿了青玄洞和青玄龙潭,金沧史上还从没有哪个龙潭从高家分出去过。
  老夫人当即黑了脸。高容咬了咬唇把头别开。高香莲低头绕着手巾。
  老夫人清清嗓子刚要开口,却听杨氏笑道:“阿嫂你也不嫌累,那么多田庄可住得过来?”
  “我在跟阿嫫说话,还轮不到你插嘴。”
  杨氏一下红了眼,吸吸鼻子刚要哭,就听土司夫人又甩过来一句:“少给我装娇滴滴,你也就能哄哄他们。”
  老夫人咳一声和稀泥:“好了好了,歇得差不多我们就下去龙潭边,午饭该准备好了。”
  高宣最喜欢掐尖儿,立马附和:“走啦走啦,坐在这里后脊梁发冷,扎实不舒服。阿嫫我扶你下山。”
  杨氏招呼儿子:“乖乖吔,你也学学二耶,扶着你阿嫫。”
  杨氏随口一说,却被土司夫人当成了炫耀,这一下惹祸了。
  土司夫人破口大骂:“管好你家憨娃娃,扎实费,人看从小马看蹄爪,看他将来长成什么东西。你们一个二个少张狂,土司还没死呢,别拿自己当土司。”
  高宣不高兴了:“阿嫂说的什么话?”
  “轮不到你批嘘我。我堂堂土司夫人。我命薄没有娃娃但我清清白白,不学人家偷鸡摸狗。”
  她端出土司夫人的架子训斥,按理大家都该俯首听着,偏生高宣最近出惯风头不甘心受气,梗着脖子回嘴:“阿嫂说话不要过偏儿,你要骂哪个就明说,不要瞎子薅谷子乱扯一通。”
  “骂的就是你。就骂你手伸得扎实长,什么都想捞,捞东西不够还捞人——”
  “哎呀!”高容大叫一声,成功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他急急道,“阿嫫你的手巾咋不见了?管家,管家快带阿伦进洞去找找。阿宣哥,你和阿莲下山时留意下,可有掉在草丛里。你们几个也进洞去。阿嫫我们一起下山?”
  土司夫人愣了半晌,见人都散了,只有几个贴身下人站在旁边候着自己。银牙咬碎,下山回城。
  谋划中虔诚的祈福加愉快的踏青,就这样搅黄了。土司夫人绝尘而去,留下的人也不得意,高容使尽手段活跃气氛,只有高伦应付着陪他闹了闹,最后两人也没劲了,窝一边咔哧咔哧啃酥盒糖。只是那酥盒糖也没了往年的甜美,到吃出一股烧嘴的碱味。
  从青玄洞回来,虽然高容交代众人不要让土司晓得那天的争执,但他没谋到土司夫人竟自己跑去给土司说了。除了正房,高星还娶了几房小,小妾们本还不敢太贪婪地收刮田产,如今看正房舍了脸皮闹腾,都幸灾乐祸地看着。高府气氛明显紧张了。土司开始交代后事般给三个阿弟派活路,说好一月一轮换,每人把每件事务都熟悉一遍。
  十五喜龙潭谢龙,十八柳龙潭谢龙,对乡下人来说,龙头一烧这年就过完了。城里人没农活可忙要清闲些,但过年过到正月底,连高香莲也找不出好凑的热闹,木俪虽然人在校场不常回来,但高香莲也不敢再去赶月亮街,沉闷了几天,要高容答应二月初八陪她去千感林上香。
  高容这些日子忙着应土司的差事没空想七七八八,如今听高香莲提到千感林,顿时体内邪火乱窜抓心挠肝。吃过午饭,他把手头事情了结就匆忙跑去校场。路过仙人掌边礼节性探了探头,却被阿铭逮住拖去草场,木俪也巴巴跑来,一副参与老大决策的摸样。
  阿铭年后还是第一次见着阿容少爷,也不管他心底的迫切,拉着他把今年的计划细说一遍,然后又演示修改过的剑法并分析优劣。高容也是把细人,心头再火烧也强行按下,认真跟着阿铭一步一步细抠招式。
  木俪在一边闲闲地感叹:“阿容,我现在才晓得学同样的东西,为什么你总比我学得好。”
  “我悟性 
 30、30、青浦细柳年年绿 。。。 
 
 
  好。”
  “以前我也当你是悟性好——不过话说回来,再差的悟性,也架不住你这样把细。我阿爹曾说你稳重老成行事周密,我该信他,以前硬是小瞧了你。”
  木俪一认真分析,高容不好搭腔了。
  阿铭笑道:“是我太罗嗦,揪着整这么久的招式。本来今天的正事是请阿容少爷验下新到的火器。”
  高容才发现不知不觉已是晚霞满天,没时间去桑园了啊!
  最近老夫人要求三兄弟晚上陪着土司,高宣总能找到忙得脱不开身的事情做,陪不成。高宝到是认真做陪护打算,但高容怕他去陪土司了,他家后院就方便门大开便宜了杨氏和高宣,于是争着抢着揽下了陪护任务,这样一来,高容就不能回去太迟以免土司挂牵。
  如今看天色已晚,高容谋着去了桑园在老倌眼皮底下也说不上几句话,反而弄得心欠欠的,于是道:“对啊,我就是来瞧稀奇的,快带我去。”




31

31、31、心里有喜欢的人 。。。 
 
 
  二月初八千感林上香,木俪晓得高香莲想去听曲子,于是一大早从校场赶回来,却碰到高容要出门。
  “阿容你不去千感林?”
  “晓得你要回来陪阿莲,我谋着去校场帮你盯着那些娃娃。”
  “少操闲心,走走,去千感林。”
  “校场怎么成了闲心?哎呀,你俩都搂搂抱抱了还老拉我做什么?”
  “阿容你做死,说话也不看看场合。”
  晓得害羞你就放手啊,再不放手少爷还有更过偏儿的话说。
  两人正拉扯,高香莲已跑了出来,见状立马做帮手。高容就这样被拉上马车去了千感林。
  林子还是那个林子,同行的依然是那些人,心境却不同了。高香莲依然每个唱曲子的结队处都去旁听,木俪信了她要收集民间唱词和曲调的托辞,耐心地陪着她走遍整个林子。
  “阿莲,你为什么不进去对曲子?”
  “阿俪哥想听?”
  “我还是去年听你唱过几句,天籁之音,到现在都念念不忘。”
  “我才不要跟别人去对。以后我把么些话说溜了,只跟你唱。”
  这两人毫不顾忌地晒恩爱,腻得高容直哆嗦。他晓得阿筌今天肯定不会来千感林,而高香莲碰不到阿筌也不会轻易开口,难道就一直在这里转下去?
  绕了两圈,高香莲眼珠一转又有新花样。“都说薄荷箐的曲子才好听,我们去薄荷箐可好?”
  木俪当然同意,高容本懒得动弹,转而记起去年今日就是在薄荷箐下与阿筌第一次见面,不晓得那块石头可还在?今年躺在上面的又是哪个?
  打扮光鲜的姑娘后生都要去薄荷箐,在路上就开始互相打量结队子。高容三人容貌出众衣服簇新,扎实引人注目,尤其高香莲今天没有刻意扮穷,戴着成套的翡翠发花、耳环和镯子,一看就是富家小姐。去薄荷箐唱曲子的有大户人家子弟,有心来攀识,木俪和高香莲也热情结交。
  高容跟着走了会儿就落到后面,环顾四周,确定转过这个弯就是去年的老地方了,如果阿筌也来该多好,可以躺在那块石头上,听他弹弦子唱曲子。
  高容正开小差,听到高香莲在前面叫:“老哥,老哥你快些。”
  “你们先走,我歇歇。”
  木俪蹿过来:“你咋啦?”
  “前几天练剑闪了腰。啊,已经好了,就是不能太劳累。我歇会儿,你们先去。”
  “练剑闪了腰?”木俪明显不信,但还是架起他,“我扶你上去。”
  虽然一路走来高容都暗自埋怨为什么不严词拒绝陪他们来千感林,但直到上了薄荷箐,他才明白不是自己心软,而是今天不是他高容出行的黄道吉日。早晓得就不要动什么邀阿筌游玩的心思,老老实实在家呆一天,总好过现在菜盘子般摆这里,憨憨的任人评议。
  高容他们和大户人家的姑娘后生结成队子,人家眼利,看出木俪和高香莲已订了亲,于是姑娘们的曲子都对着高容唱,可老天爷晓得,玉人样的阿容少爷开不得腔啊!高香莲晓得自家老哥的毛病,一面告罪说老哥面子薄一面站到阿哥这边来代唱。
  同一队的后生们本还担心被清隽过人的高容抢尽风头,后来见他不唱曲子,都暗自高兴,哪个晓得高香莲却跑来横一杠子,而且她词又巧曲又亮,阿哥们简直插不上嘴,于是这个队子就变成了让后生们着实尴尬的阿妹对着阿妹唱。
  高容本还优哉游哉揪着薄荷玩,后来晃耳听了几句,猛反应过来高香莲在唱什么。这憨姑娘不是当玩的,她在认真地介绍自己的老哥并详细了解对面的姑娘。玩笑开大了啊!
  高容也不多话,起身就走。他是下了决心离开,腾跃间用了身法,一起一落已到人群外。木俪忙一扯高香莲跟上。
  高香莲半句曲子生生憋回肚里,气得两眼冒火,搡木俪:“你先去追他。你们在山脚等我。”
  木俪四顾:“他跑得太快,我也不晓得去哪边追。”
  “他应该要回去,我们先下山。”
  木俪不时跳上山石眺望,可只看背影和服饰实在分辨不出人来。正郁闷,忽听高香莲惊呼:“看那边,可是那个?”
  一块大山石上坐着高容。他到悠闲!
  高香莲蹬蹬冲过去,劈头就骂:“你整什么?”
  “啊,你们怎么也出来了?阿莲你被人比下去了?不会啊,我瞧那些姑娘唱不赢你的。”
  “你跑了我还能唱?”
  “你晓得我不通音律,听你们唱得好听就激动。我生怕乱开腔泄了底,干脆躲出来。”
  高香莲神色缓和下来,坐过来安慰“自卑”的老哥:“阿三耶说过,人如果太出色会折寿,所以老天爷故意不让你通音律。”
  “是啊是啊,我也觉得我太多才,如果还精通音律确实忙不过来。不过阿莲你唱的扎实好听,可是老天爷把我的那份都给你了?”
  “是吗?”
  两兄妹就双生子的才干展开了广泛比对。你会这个,啊呀正好我不会;我擅长这个,哎哟正好你憨得很。
  木俪清清嗓子问:“阿容,你该晓得阿莲的心思,她唱曲子都是为了你。”
  高香莲猛回神,揪着高容转回正题:“阿容哥你听我的曲子就该晓得我在帮你相媳妇,你还跑?”
  “你相的阿妹可给阿嫫看过?小姑娘乱操心。”
  高香莲撇嘴:“阿三耶断过,我们家必须等阿宣哥成亲了才能乱你的事,所以很多姑娘家里给你送来庚帖,阿嫫都压着不理。”
  “那就等吧,阿三耶下那样的断语肯定有他的道理。”
  “去他的屁道理!”高香莲惊觉自己扎实不雅,忙偷眼瞧木俪,见他不在意,才吐吐舌继续道,“既然要等阿宣哥,那阿宣哥到是快点啊,可阿三耶又说了,今年阿宣哥犯太岁,没有吉日给他成亲,得拖到明年。他这不是成心压你吗?”
  高容才晓得老夫人一直不过问自己的婚事,原来是这么个道理,心里暗暗高兴,嘴上却还得安慰阿妹:“既然阿嫫已经定了,我们也没办法。”
  “可是,可是如果阿星哥——”
  “阿莲!”木俪低喝一声制止了高香莲的不敬,转头问高容:“阿容,你心里可有喜欢的人?”
  “我难得出门一次,也碰不到什么阿妹。”
  “我晓得你一向把细,现在正值金沧的紧要关头,你也没心思玩耍。没有喜欢的人最好,若有喜欢的人,恐怕还是要先考虑正事。”
  木俪这话说得含蓄,怎么理解都对,可高容听得一身冷汗。木俪刻意强调“喜欢的人”,而不说阿妹,还说什么贪玩啊正事的,莫非他晓得什么?
  高容眯笑着点头,眼神却冷下来,细细打量木俪。
  木俪转开眼招呼高香莲:“阿莲别坐太久,二月天还有寒气小心受凉。既然不对曲子了,我们回去可好?”
  “你要回校场?”
  “今年老夫人不办寿宴,我待高府也没什么事。阿容,你说呢?”
  
  春意盎然在金沧没有特别感觉,青树还是那青树日头还是那日头,不过是早上起来沟里没棱冰了,枝头花繁了花落了叶茂了果青了。丽江过去却不同,春深了天暖了,雪山通路了白草冒芽了,马帮又可以上路了。受木氏土司邀请,阿铭师傅决定在马帮上路的季节,带领娃娃们跟一次马脚,去领略下雪山草甸的风情。
  高容在阿铭出发后才晓得这事,抓来管家问细节。
  “阿容少爷,阿铭师傅着人来请示过,正好你出差事去了,土司老爷说这是好事啊,准了。”
  “那你事后也该给我说一声。”
  管家低头道歉:“最近事多一直没跟你说上话。校场事宜特殊,土司英才伟略阿容少爷文武兼备才管得过来,别人根本插不上手。”
  高容听他强调,晓得校场仍然在自己管辖下,于是不再多言。而且有阿铭护送,阿蒙和巧妹可以安然翻过雪山,一举两得。
  已是二月底,三兄弟马上就该轮换职责了,下个月是接替高宝还是高宣,高容没想好。昨夜土司身子痛得睡不着,翻来滚去,高容只好爬起来陪着说话,土司提到高容应该先接下高宣的事务,但高容有些迟疑。
  上次去青玄洞,估计杨氏和高宣在山路上亲热没有避人,不但土司夫人晓得了他们的私情,高香莲也晓得了,因为那日高香莲上山后脸红脖子粗,后来高容耍宝逗大家开心,她不但不配合连笑容都懒得应付一个。土司应该也晓得了,土司夫人看起来怕土司早死,但说话行事好像又巴不得他死快些,不噎人的话不说,不招人恨的事情不做,这种肮脏事她若不拱出来那才是怪了,可土司一直无动于衷无所表示,他在谋什么?
  有天听到高宝和高香莲在吵架,虽然后来他俩又笑开了,但高容谋着应该是高香莲去提醒二哥反被二哥批嘘。高宝那态度,只怕是无论杨氏如何他都会不离不弃的。下个月要轮换职责,若让高宝去整草药山货,他一往山里跑,岂不是为那两人开了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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