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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拥奸臣好辰景-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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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哎?小花无辜的看着索尔,上下牙打颤……似乎呢……似乎,索尔王把自己当情敌了?
  醒悟到这一点,小花有些崩溃,在索尔杀了一了百了的眼神里,战战兢兢的开口:“我只是优王爷的仆人……我跟长青先生……”
  “你确定他叫徐长青?”索尔的声音波澜不兴,“以前他是我先生的时候,名叫桃溪的。”
  
  夹在索尔和徐长青中间的小花被凛然的杀机吓得小脸发白,呐呐的发出声音:“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的……长青先生……桃溪先生……你好歹讲一句话啊……”
  徐长青挂起凉凉的笑,黑眸潋滟:“小索尔,三十多岁的人了呢……怎么还是像一个小孩子?”
  不等索尔王回答,他把小花狠狠地往前一推,推到了索尔面前,目光带笑:“怎么,连自己的孩子的醋也吃么?”
  …………
  …………
  …………
  宋璟眨眨眼睛,看看小花,再看看索尔王。
  百里素素半睁着浅灰色的眸子,低头看地。
  小花抽了抽嘴角,脖子艰难后仰,看到索尔王变幻莫测的英俊面孔。
  诺沙弥尔掩着小口惊呼:“天,索尔,你们都有孩子啦?”
  索尔半晌才回过神来,低头看看一脸惨白的小花,忽然怎么看怎么顺眼,惊喜的瞪大了眼睛:“桃溪,你居然生下了我的孩子?”
  宋璟脸色古怪……
  
  百里素素脸色古怪……
  小花脸色……惨不忍睹……自己,是长青先生生下来的?
  “索尔,你不能再生长青先生的气了。”诺沙弥尔认真道,“他一个人含辛茹苦的把孩子拉扯大,多不容易呐。”
  徐长青深吸一口气,露出云淡风轻的微笑:“我是男人,怎么可能生孩子呢?”
  “你们蛮族人都不长脑子是不是?”他大吼出来。
  “那我什么时候有的孩子?”索尔目光冷了下来……既然不是自己跟桃溪的孩子,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当年你还是少年,出去……”徐长青噎住了后面的话,转口道,“仔细想想,你与一个夏至女子……”
  索尔目光疑惑,半晌才有些恍然:“是那次么?你说我做事没轻重,我才去找一个人锻炼锻炼……”
  宋璟了然的挑眉,看来后面的对话自己这些外人也该识趣的离开了呢……再听下去,长青先生可是会记恨的。
  “喂,长青先生,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宋璟嗅着满室糜丽的香味,笑着开口道。
  “徐长青。”长青先生看着索尔,再重复了一次,“徐长青。”
  
  “这样……不用换称呼了呢。”宋璟转身朝着门外走去,这两个人之间,还需要独处呢……不要打扰,是最好不过的了。
  百里素素跟在宋璟身后,也朝着门口走去。
  诺沙弥尔见宋璟走了,也急急忙忙的追了上去,高高的挥了挥手:“索尔,加油哦。狠狠地惩罚这个负心汉吧——”
  “你怎么不走?”索尔目光凌厉的瞪着小花。
  徐长青微笑:“父子相见嘛,要感人一些才好。”他作势往外走:“这个地方,留给你们父子好好聚聚吧。”
  没等小花抗议,索尔已经上前一大步,伸手把徐长青揽入怀里:“都现在了,你还想走?”
  “你会伤了小花的心的。你是他的父亲。”徐长青凉凉的笑。
  “不会不会。”小花边退边说,脸上带着僵硬的笑,谁想要这样的爹啊——自己十几年都过来了,也不缺这个便宜老爹的啊……
  他慌慌张张的跑出房间,看到走廊不远处的宋璟和百里素素,好整以暇的站着等他。
  
  “你们,真的不够意思呐。”小花恨恨道,“吓死我了。”
  “你是王的儿子……也就是下一任的王呢。”诺沙弥尔唯恐天下不乱的笑,“多好,小花啊,你要努力啦。”
  “……”小花默,自己……为什么……要来……暮云大草原啊啊啊……
  “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宋璟眯缝着眼睛浅笑,看向诺沙弥尔,“你知道么?”
  “切,都是些陈年旧事了。”诺沙弥尔皱皱可爱的鼻子,“当年徐长青,化名桃溪,来到了暮云大草原。那个时候嘛,索尔还小小的,经常被欺负……不过他遇到了桃溪先生——就是你们说的长青先生,于是逐渐成长起来。”
  “不过在他取到众长老完全的支持后,徐长青就设局假死,然后离开——这么多年来,索尔一直以为徐长青是真的死了,伤心的不得了呢。那个坏人啊,是夏至的探子呢……这是我们最近才推测出来的。”
  诺沙弥尔嘻嘻的笑:“他帮小璟你管理蛇蝎队,我恰好一直在收集小璟的信息情报嘛……然后就发现他啦。总之被我们发现了,他就是昔日的桃溪先生……”
  “探子?”
  “是哦。”诺沙弥尔道,“是索尔分析的。那个时候,蛮族的王年老虚弱,身下众王子争夺王座。为了得到更大的功勋,王子们纷纷率兵侵略夏至……所以长青先生就来啦,以一人之力扶植强势的王子,平定争夺。”
  宋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就是长青先生的过去么?
  “果然,都是陈年旧事了呢。”宋璟轻笑出声,“好了,诺沙弥尔,我们去神殿吧。不知道有没有荣幸见到你们的神呢。”
  118 白蝎,夏雨,神
  “真的有神哦。小璟你不要不信啦。”诺沙弥尔一路絮絮叨叨,不断的强调神的存在。
  “我没有说不信呐。”宋璟淡淡的微笑,“我都说了,想去见见你们的神呢。”
 
  “你这态度一看就知道是不信。”诺沙弥尔扁了扁嘴,“哼,不管怎么说,到了神殿,你就一定知道了。”
  宋璟静默着不反驳,百里素素也安静的跟着一步步走,一向活跃不已的小花因为之前的事情,被突然冒出来的蛮族王老爹弄得精神恍惚,神游般的走路,于是一路走去,气氛骤然变得沉默压抑起来。
  “啊啊,真是不好的感觉呢。”诺沙弥尔没气质的抓了抓卷发,顺手拉住巡查的一个士兵,“喂,今天发生什么事情没有?”
  “圣女大人。”士兵恭敬的行礼,回答道,“今天的大事,说起来的话,一是圣女大人平安返回,二是白蝎大人归来。”
  “白蝎?”诺沙弥尔瞪大了眼睛,“他——他回来了啊?”
  “白蝎大人早圣女大人回来一步。现在应该在神殿之中。”士兵看了看宋璟几人,神色迟疑。
 
  “不用在意他们。”诺沙弥尔道,“有什么事情,直说就好。”
  “是,圣女大人。”士兵接着道,“同白蝎大人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夏至人。他们……他们一起去了神殿。”
  “夏至的……人?”诺沙弥尔眨眨眼睛,“男人女人?”
  “……男人。”士兵咳嗽了几声,老实的回答。
  “哦。”诺沙弥尔眯着眼睛笑,“我知道是谁了哦,没你的事了,继续去巡逻吧。”
  她回头看着宋璟:“你猜,小璟,是谁来了?”
 
  宋璟看着她微笑,薄唇弯弯的,悠闲的模样,沉默。
  “好了好了,我说。你看你什么表情嘛。”诺沙弥尔哼哼,“是夏雨啦,夏雨。跟着白蝎来的人,是夏雨啦。”
  “夏雨……”宋璟怔在原地,“他……来这里了?”
  “嗯嗯。”诺沙弥尔道,“你还记得当年澹台春水大婚的时候吧?那个时候,白蝎和我一起去的澹台家。但在之后,他就和我分开了,一直跟随在夏雨身边呢。”
  “跟在夏雨身边?”宋璟皱了皱眉,“白蝎……”
  他忽然想起,在春水大婚的那一天,在前山,有一个高大的蛮族人,银发编成垂至小腿的蝎尾辫,冰蓝色的眼睛,走到他面前问了一句话——“夏雨在哪?”
  
  那个时候,寻找夏雨的男人,就是白蝎么?
  “你想起来了?”诺沙弥尔碧色的猫眼闪过了然,“他说过他见过你呢。”
  “他是什么人?”
  “我们神殿的人哦。不过具体说是什么位置……我也不清楚呢。”诺沙弥尔道,“白蝎他们呢,一族是一直侍奉着神的哦。”
  “既然是侍奉神的,他又为什么要寻找夏雨,一直跟随他呢?”宋璟危险的眯缝起眼睛,“你们的神,想把夏雨怎么样呢?”
  “嗯……这个问题复杂了呢。”诺沙弥尔心虚的笑,“其实呢,最早是我……咳咳,这么说吧,小璟还记得采花案吧?”
  “采花案?”
  “是哦。在采花案上,我见到了夏雨吧。”诺沙弥尔吐了吐舌头,“那个时候,你还记得,我十分吃惊的样子吧?”
  宋璟仔细的回想——好像……有这么回事呢。
  那个时候,一看见夏雨,诺沙弥尔就躲到了自己身后,还口口声声的喊着“恶魔恶魔”什么的。
  “当时我本来想解释的。可是发生了桃花妖的事情,后来我也就忘了,直到回到草原,才又想了起来。”诺沙弥尔无辜的道。
  “夏雨的样子,我在很小的时候就见过了。”诺沙弥尔神秘兮兮的道,“完全没想到世上真有这么一个人呢。所以见到夏雨的时候,我吓了一跳哎。”
  “见过?在哪?”宋璟轻笑,蛮有意思的嘛。
  “在神殿。那是代表恶魔的雕塑。”诺沙弥尔放轻了声音,“和夏雨,几乎一模一样哦。”
  “恶魔?”宋璟摸了摸鼻梁,“神和恶魔,有什么关系么?”
  “这个嘛……”诺沙弥尔摊开手,无奈道,“草原上的传说嘛,是当年神打败了恶魔,带给了我们草原人安定的生活。可是我完全不怎么想哦。”
  
  “我觉得,神跟恶魔一点也不像是敌人呢。”诺沙弥尔轻叹,“神,一直在寻找那个恶魔呢。一直一直的。我从采花案回来之后,说出了像恶魔容貌的夏雨,于是白蝎才会被神派去……我也因此确定了圣女的位置。”
  “具体是做什么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啦。”诺沙弥尔贼兮兮的瞥了一眼宋璟,“要不,小璟你去问问神?”
  “可以问么?”宋璟似笑非笑,脑中却想起了另一件事情。
  那是纪灵歌死去了第二天,他在林中偷听到的,舒锦绣告诉夏雨的身世。
  夏雨是由禁术下出生的孩子。他的血肉是父母给的,但是灵魂却是来自草原的一缕残魂。而残魂生前定是草原的强者,夏雨也会逐渐成长为这名强者生前的模样。
 
  ——来自灵魂的影响……
  莫非,夏雨的灵魂,就是来自于这个恶魔么?
  恶魔啊……
  “可不可以,稍微走快些呢?”宋璟微笑,“诺沙弥尔,我想去问问神呢。一些问题。”
  “真要问啊?”诺沙弥尔瞪大了眼睛,“小璟你……”
  “他会杀了我么?”宋璟眯起细长的眸子,“神都是仁慈和善宽容的吧,嗯?”
  诺沙弥尔干笑:“你从哪里听来的论调啊,神是这样的么?”
  “不是么?”宋璟眨眼,“神爱世人嘛。”
  “这个……”诺沙弥尔怔了怔,咳嗽几声,“大概,或许,我们的神跟你说的,稍微有些不一样。那个,小璟,你和神说话,不要太……太不在意了哦。毕竟是我们的神呢,活了千百年的神呢。”
  “我会注意的哦。”宋璟加快了速度,“快些走吧,诺沙弥尔。”
  
  “夏雨。”百里素素皱了皱眉,跟在宋璟身边,小声道,“夏雨他现在,不是澹台家家主么?我一直想问,你和他怎么了,夏雨他又发生什么事了。只是之前一直没机会……”
  “以前是发生了许多事情。不过现在无所谓了。”宋璟轻笑,“现在,他还是你认识的那个夏雨。你只要知道这一点,就好。”
  119 刻在阁楼上的字
  我是金色,妖月教的人。
  小时候就喜欢坐在笑道岸边静静的看海,一起训练的人都说我很张扬桀骜,看不出有这么贤惠温柔的表情。他们都是背着我说的,但是很不幸的,还是被我听见了。
  如果可以带话,其实很不想听见呢。
  这些无聊的议论评价,感觉十分的没有礼貌。
  夕阳西沉霞光四放的时候,那么美丽的色彩,美丽的让人不由自主的屏息,连习惯的大小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修士界里面,许多人都说,妖月教是邪教,我是妖月教的人,也是要人,满手血腥,坏到骨子里的家伙。
  都是那么说,我不想知道这些,却总会巧合的听见这些议论。
  我杀了很多人么?好像是。
  我很坏么?
  不知道呢。
  妖月教养大了我,那么我就是妖月教的人。这跟儿不嫌母丑个大概是一个道理吧。
  后来我在执行一次任务的时候,遇见了一个男人。
  一个一身正气的男人。名叫柳修。
  那是个傍晚,天是阴沉沉的,没有红遍半边天的霞光,没有一下一下拍打着岸边的海潮。于是我的心情很不好。
  他是正道的人,一看就知道。
  我冲上去,挑衅,然后报出我的名字。
  锦瑟。
  恶名累累的名字,在正道中的必杀必除的黑名单上的名字。
  他却安静的回道:“我叫柳修。”
  就算是现在,想到那个男人平和微笑的脸,也会觉得很不可思议。有时候所谓相遇,也就是他妈的那么一回事而已。
  只是想大家而已,管你叫什么名字。
  我冲了上去,人什么的,杀习惯了,身体都开始有了劈砍的记忆,呼吸一般自然。
  柳修是个厉害的男人,直至天黑,我们也没有分出胜负。
  天黑了,我该看星星了。虽然天还是阴沉沉的,星星没有几颗。
  好吧,我知道,我在找借口,我不想杀这个男人了。
  于是我就在打斗的坑坑洼洼的地上躺下,在超市的空气里睁大了眼睛,盯着漆黑的夜空。
  他也在我身边躺下,问着“你的眼睛为什么是那么漂亮的红色”之类的问题。
  妈的,正道人士也注重皮相的很。
  他倒是识相,没有说救什么正邪之类的闷人问题。我想,这大概就是为什么我最后和他混迹到一起的原因。这个人,至少,我不讨厌。
  我和她四处闯荡了许久,中间也做着妖月教给我的任务。
  上面的老大说了我不少次,不要跟柳修这家伙在一起。可是既然柳修都不顾及正道中人对他的指指点点,那么我自己有何必为了这些俗世扭扭捏捏。人生呐,是活给自己看的,自由快活就好。
  后来有些明白,我像是锋芒毕露的剑,而他是我的剑鞘,能安稳的接纳我,不会受伤。
  这样的人,真是难得再找寻到第二个了呢。
  我告诉自己,我喜欢他了。不管他是男是女,总之老子认定的,就不会窝在肚子里不说出去。
  可是这个一直安之若素的温柔男人,包容一切似的男人,终于不再包容,我看着他脸色来来回回变了那么多次数,心中好像,像是旁观看戏一样,我心中与他嘴上,同时浮现出一个声音“对不起。我们不能。”
  哈哈,就猜到了他这么说。
  猜中的感觉让人想笑出来,但是笑容有些酸涩。
  明明看他既是喜欢我的样子,偏偏不能勇敢的说出来。男人做到他这份上,还真是窝囊。
  之后他逃了。
  我开始找他,却在半途被妖月教的人截下。
  其实之前妖月教已经来抓了我两次,为了我与柳修一起的叛逆行为,只是我一个人应付过去了。
  没想到在那个小镇上,距离柳修不远的一个小镇上,妖月教几乎倾巢而出,姜问围困在那个地方。
  何必这么谨慎。其实,之前我已经受了伤,因为一直找人,伤势越来越恶化,只要再努力一点点,我大概就真的束手就擒了。
  何必。
  我大小,是啊,何必,为了一个男人,我已经做到够多了。一直纠缠,那还是我么?
  既然他认不清楚自己的心,我又何必一次一次的逼他去看清,做的够多了,他拒绝接受,那就算了。
  要么是,要么不是。
  我讨厌拖泥带水,讨厌犹豫不前。
  最后一次机会哦,柳修,你该知道我是怎么样的人。
  这次之后,我不会再喜欢你。
  感情的事,我想断,就一定可以断。我想忘,就一定可以忘。
  我留在镇上,一次一次的叫他的名字,与妖月教的人死拼。
  那么多扑向我的人,我却冥冥中往一处看去,看见一双死寂漆黑的眼眸,还是个小孩子,木然着笑脸,眉眼精致的像是画师一笔一笔描绘出来,如诗如画。
  像是忽然看见了夕阳西沉时瞎逛灿烂的瑰丽,我屏息,笑容有一瞬间的收敛。
  他看向我的眼神,带着仰视的憧憬,那么强烈单纯的憧憬,不带一丝杂质的,向往而仰慕。
  我朝着他的方向而去,手抬起,触摸到他的发。柔顺而细腻,冰凉的触感,像是冬天的泉。
  我对他笑,说“嘿,小鬼,长这么好看,再多笑笑就好了。”那个小鬼,很听话的笑了,小声在清晨的小镇上响彻,我想这小鬼大概是把活到这么大的笑声一起笑出来的,真是惊天动地。
  后来呢,柳修还是没有出来。他不要见我。这就是他的答案。
  我被妖月教的人带回孤岛。
  有着美丽霞光跟浪潮的小岛。
  心中没有什么牵挂的,我有时候也惊异自己的果决,居然可以这么干脆的放下,都没想去借酒消愁做什么的。
  他先否定了我,所以我否定他,就是这么简单。
  我喜欢简单的方式,干脆而不拖沓。不恼人。
  还以为违逆了妖月教要死掉,没想到却被那个精致如画的小鬼保了下来,锁到了一间小楼的阁楼里,被铁链拴着,像是豢养的宠物。
  窗户吝啬的只开了一个小口,勉强透气。
  不过还好,傍晚的时候,那一个小口的霞光依旧能够明亮我的眼睛。
  有一个小鬼,总是探头探脑的偷偷看我,真是头疼,恼火的鬼鬼祟祟。
  终于有一天,我受不了了。雨丝开口装模作样的叫了“谁”。天知道,我那时只是想保存他那颗小小脆弱的自尊心不要太受打击。
  明明知道了他已经来了许多次,还要装的像第一次发现,真是让人郁闷。
  不过真是好玩的小鬼呢。
  长得好看,可以养眼。稚气的憧憬,也特别好捉弄。
  我一直不明白,老子到底哪里被他看上了。不过算了,被一个人全身心的仰望,这样的感觉……哈,其实不是一般的好呢。
  他叫舒锦绣。
  女里女气的名字,不过我也好不到哪里去。
  妈的,锦瑟,一听就想是妓院的头牌花魁,还是艺妓的那种。
  话说回来,我还真没有进过妓院呢。该不会就这么在岛上孤独终生吧?
  不过,和这孩子一起呆在岛上,忽然觉得,也是不错呢。
  喜欢我吧,舒锦绣。
  我看着他的时候,心里就会这么想。
  不知道是陈述语气多些,还是祈祷语气多些。
  和一个人,互相之间专心致志对待。我很挑剔,容不下一丝瑕疵。
  我开始在阁楼顶上一遍一遍的写下他的名字,用一柄粗糙的小刀,攀在窗檐上,升高手臂在阁楼顶上刻刻画画,简直像个深闺少女刺绣喜欢人名字一样不可理喻。
  铁链垂在手腕上,沉重的很。
  所以每一笔,刻画的更加用力,像是把一些话,用这样自以为是的秘密保存起来。
  天,我居然也会做这样不干不脆的小家子行为。
  不过抬眼看着清晰的刻痕,清晰的名字,就像看到了小鬼如诗如画的面庞。心里有些汩汩流淌的喜悦,等他发现,会惊喜成什么模样,有些期待。
  这小鬼,长大之后不知道会祸害成什么样子。切,真是的。
  他在慢慢长大,我想在他长大后,如果还是这么纯粹的对待我,那么我会义无反顾的爱上他。
  对他很不公平,他是我看中的第二个男人……我的话,会是他第一个么?
  有些期待他的长大。既是不知道,长大后的他,会不会继续这么纯粹的依赖着他……或许,喜欢只是自己的幻影。我坦然面对一切的可能,爱情什么的,能遇上就遇上,就算是错过了,自己也不会落下一滴眼泪。
  时间久这么过去。
  我被接出了阁楼。阁楼顶上的自己离开了我的视野,像是一个信号,像是一个果断的预言。
  当年那个简单的小鬼,漆黑的眸子里开始学会深思,掠过我的目光让人绝望。
  好吧,我的天空是灰暗了许多。
  即使看着霞光万丈,即使看中他美丽的不似人间的面孔,我还是觉得灰暗。
  长大的小鬼,开始怀疑或说是不信任。
  为什么会不信任?
  我知道原因,但是容许不了不信任。
  我或许是个讨厌的人,不喜欢任何瑕疵。
  于是他问,“你是不是还喜欢着他?”时,我笑了,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没想到你这种小孩子都明白了我的心思。我表现的这么明显么?”
  我是嘲讽的语气,讥讽自己和他。
  怎么越来越,我看不见你,你也看不见我。
  他笑的很明丽,说要帮我。
  切,看他笑得像要生生血食猎物般的笑容,我还不知道么。
  只是有些意外,这个孩子已经成长到了这一地步。已经,比谁都来得狠绝。
  哈,我在心里笑,姜还是老的辣,你狠绝,那么我会比你更加狠绝。
  不过……对着小鬼,我狠不起来……
  就算是不喜欢瑕疵,对那个小鬼,我还是能够包容。真他妈到了慈悲为怀的地步。
  我一直没有告诉他,那个操纵忍心的老大在这么多年后又找到了我。很纠结的选择,一句话“我不要一个迷恋一个男人的继承人,要么他转变,要么他被淘汰”。
  好吧,转变的意思是我去死,淘汰的意思是小鬼去死。
  妈的,这是什么选择题啊。
  见鬼的选择题,我还是做了。还是大义凛然的选择了前者。
  真是搞笑,我从来都不觉得自己很善良。
  老大却戚戚的对我说“你很善良”。
  猫哭耗子假慈悲。
  于是之后是我的一系列的惺惺作态,但是我说过,姜还是老的辣,你看,那个小鬼还不是被我玩的团团转,最后亲手设计,像这样来毁了我。
  跟我斗,他还嫩得很,差得远了。
  这个故事的剧本,从开始就是我在编写。
  他自以为给我定下的结局,只是我自己选择的死亡方式。
  小鬼么,始终是小鬼。
  我字在他有意的放纵下离开了,来京城这些事,你都该摘掉的很明显了,是不是,皇甫干戈,他妈的,又是一个小鬼。
  老子现在看到小鬼就气大,昏了头了才给你讲这些。
  不过,杀了我吧。
  舒锦绣,他不会来救我的。
  说这些,就是告诉你们,不要指望那我当饵,去钓上妖月教的人。
  没有谁……会来救我。
  ……
  皇甫干戈看着自己面前一身红衣的男人,酒红色的眸子带着清冽的光,红唇弯弯的盯着自己,好像时光飞速倒退,看到了那个被捕获在铁栏中的男人。
  那个男人笑的肆意飞扬,讲述着他的一些事。
  漫不经心的,不知道是追忆还是只是把往事拿出来晾晾晒晒,总之是说了许多,然后在夕阳西沉霞光微敛时,看着自己将剑送入他的心脏。
  一直那么肆意张扬的笑。
  “就是这些了哇?”舒锦绣放下抵在皇甫干戈脖子上的剑,笑意盈盈的脸上看不出其他表情。
  “就是这些。”皇甫干戈站在大草原上,北风徐徐吹过,黑发轻扬,微微抬着头,带着自己的骄傲,“这就是锦瑟当年被捉猴,说的最后一番话。”
  “宋璟在哪里?”舒锦绣勾着惑人的眼角,轻轻吸气。
  “去找圣女诺沙弥尔了。”皇甫干戈回道,目光看过舒锦绣割破数处的红衣,上面染上的学籍与红衣混迹在一起,看不清分毫,但是浓浓的血腥味可以知道,这个男人受了多么重的伤害。
  舒锦绣么。谁能伤他至此。
  皇甫干戈不动声色,看着舒锦绣放下手中的剑,随意的扔在草原上。
  “你找他做什么?”皇甫冷静的询问。
  “呵呵。”舒锦绣挥舞起宽大的衣袖,身影消失在草原之上,只有悦耳宛如清泉叮咚的声音,带着幽幽的余音,在风中消散……
  呵……呵……
  锦瑟,你没看见我,我也没看见你。
  其实我们,都不曾看见过谁。
  我们之间的故事,去了开头,砍了结尾,只存在着中间晦涩艰深的故事,强烈的存在着,执着不愿归去。
  就算是神,也不准挖我墙角
  神殿在王城之内,居然一反王城的粗犷大气风格,显得格外庄严肃穆,带着不容亵渎的神圣素白。
  有点联想到基督教的教堂呢,一样的庄严肃穆的味道。
  宋璟在诺沙弥尔的陪伴下通过了层层护卫,走进了蛮族人最为神圣的地方,也就是所谓的那个神的所在地。
  “这里好空旷。”小花咽下一口口水,缩在百里素素身后,瞪着黑漆漆的眼珠子瞅着空空荡荡的大殿,感觉冷飕飕的,空气一下子变得幽凉。
  “恩,天花板很高。”百里素素扬起头看看圆顶天花板,难得的出声感慨。
  “是吧是吧。”小花看百里素素接了话,心情愉快的指着脚下继续唠叨,“还有这个啊,地板居然像镜子一样,把我的影子映的这么清晰……哎呀——”
  “怎么了?”在空旷的过分的地方,又看不到人影,百里素素一直戒备着。
  “你看……”小花惨兮兮的沮丧垂头,“我们进来的时候,把地板踩得很脏啊。之前我们进来之前,这地板好干净的啊。”
  “你……”百里素素浅灰色的眸子盯了小花半晌,有些怀疑小花是蛮族王的孩子的事情,是不是那个狡猾的长青先生虚构出来的。
  “不要说话了。”诺沙弥尔走进这里之后,神色就变得严肃而认真,像是忽然长大了许多,碧色猫眼里多出了崇敬,步子放得很轻,朝着大殿更深处走去。
  那里面的光像是被吞没,一步步走去,像是走进了黑暗。
  宋璟不动声色,细长的黑眸轻轻眯起,刚才说……夏雨在这里吧?
  夏雨的灵魂,在前世的时候,似乎跟这个神很有纠葛的样子……神,与恶魔?
  脚踩在地面上,脚步声在空旷的大殿上冷静的回荡,清脆而短促,步伐像是踩在了人的心上。
  “我可不可以不去?”越走越阴暗,光线微弱,一半的身子都笼罩进了阴影里,小花有些心虚的放小了步子,轻声呐呐。
  诺沙弥尔回头看他,唇边挂着和善的笑:“神想看看王的儿子呢。”
  也就是说必须进去咯?小花苦着一张小脸,自己干嘛要被长青先生引诱啊,到这个地方来,绝对是自己一生最失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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