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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拥奸臣好辰景-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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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了解的。”宋璟接过话来,曲源昇不经意透露出的消息,那就是贪狼一脉危矣。
 
  “能带我去见见他吗?”曲源昇有些急切的询问,眼睛期望的瞅着宋璟。
  宋璟莞尔:“这么急么?现在就可以随我回去见他。”
  曲源昇急急的站起来:“时间不多了,我要赶紧带他回北斗才好。”
  宋璟跟着曲源昇往外走,去北斗?好像还是被急着找回去的模样——贪狼一脉的危机,到底到了什么程度?
  是——非小狼不可了么?
  事情顺利的似乎不可思议,小狼貌似变得炙手可热了一样。
  宋璟与曲源昇往家中赶去,一个心思急切,一个心里揣测疑惑,脚下不由自主的,都加快了不少速度。
  回到院子,小狼听到脚步声,倏然睁开眼睛,看向大门口。
  “小璟哥……哥……”小狼带笑的面孔忽然凝滞,随即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睛,迟疑的叫了出来:“天权……宫主?文曲大人?”
  “是我。”见到小狼的曲源昇,忽然松了一口气般的,微笑起来,“贪狼示意,还是叫你小狼好了。要跟我回北斗吗?”
  “哎?”小狼怔住了,“我是要回去……可是文曲大人你……你和我一起回去的话,应该不怎样好吧?”
  七星君之间,是不插手彼此的传承的事情的。
  “小狼,北斗的贪狼一脉只剩下你了。”曲源昇也不顾忌宋璟在这儿,“本来以为你已经死去了,北斗都做好了在另外的六星君传承中找出一人来,继承贪狼一脉……现在你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小狼却是怔住了:“什么意思?贪狼一脉只剩下我一人了?”
  081 上北斗
  曲源昇的目光带着无奈:“贪狼一脉的人,的确只剩你一人了。”
 
  这句话像是晴天霹雳,震惊了小狼与宋璟两个人。
  “怎么可能?”小狼冲到曲源昇面前,银眸死死的盯住曲源昇,“文曲大人,你再说一次?怎么可能?老大呢?二哥呢?小四,小七还有三十三呢?不是还有好多人么?他们都是那么的厉害……”
  “就算是我失忆失踪了,贪狼星君传人又要开始重新选择,也不该竞争到,不剩一人了吧?”小狼几乎是吼出来的,“贪狼大人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所有传人都死去吧?”
 
  “我失踪之前,一零二他们才刚出生,算到现在也才四五岁左右,不可能参与什么竞争吧?”小狼白皙的面庞被憋得发红,“他们人呢?怎么会不在的?什么叫做,贪狼一脉的传人只剩我一人了?文曲大人,你不要乱说话好不好?”
  “小狼。”宋璟走过去,拉回情绪有些不稳定的小狼,“你听文曲说完,或许是你理解错了什么。”
  宋璟心中苦笑,那么直白的一句话,谁会理解错呢?
  但是,小狼的情绪是太激动了,需要冷静一下下。
  曲源昇面色带着怜惜,目光柔柔的看着小狼:“我说出来,你可能接受不了。这一切……”
  
  源升话未落下,只见空中银光一闪,细若发丝的银线直奔小狼的身体,只是刹那,小狼的身子便软软的倒了下去。
  “白狼,你做什么?”宋璟接住小狼,侧过头去,看向门口站立的白郎锳。
  小狼的身子上扎下了数根银针,让小狼暂时昏迷了过去。
  “不要告诉他刺激性过大的消息。”白郎锳缓步走过来,朝着曲源昇笑笑,“他的记忆才恢复,还不怎么稳定,经不起再一次的刺激了。”
  “怎么回事?白狼,说清楚些。”宋璟道。
  白郎锳看向小狼,目光带着无奈:“小狼很善良。我想,他不适合生活在北斗这样残酷的生死竞争的环境里。一家人,血脉相连,偏偏那么多人之中,只有一个人能最终存活下来。”
 
  “以前说过,在私底下,他们互相关心爱护,紧密无间。但是在竞争的时候,却要亲手毁灭彼此,筛选出最为强大的一人。用自己的生命成为亲人朋友踏足巅峰的道路。”
  “所以我想,小狼一直很忧伤。只要自己一直活着,就代表着自己的同伴,长辈,都会间接或直接的因为自己死去。但是作为北斗的人,他有天赋,所以必须一直战斗,杀死亲密的人,为了北斗而让自己不断强大。”
  “不能自己放弃自己的生命,除非是有人胜过自己,将自己踩在脚下。”
 
  “在小狼能力突出到贪狼君都认可了他,自愿给予他传承烙印的时候,小狼便陷入了激烈的矛盾之中。”白郎锳猜测着,却无比的接近真相,“一方面,他是最强的,从北斗中人的身份责任来说,所以必须接下贪狼君的担子。”
  “但另一方面,只要他是下一任贪狼君的事情确定了,那么老一代的贪狼君,还有平日的朋友亲人们,都不再有生存的希望。像是无数人的死亡,换来了他的生命一样——所以,他强迫自己远离这样矛盾痛苦的记忆,让自己隐匿起来,失忆成为现在的小狼。”
  “成为有着一颗赤子之心,单纯生活的小狼。”白郎锳轻轻叹道,“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他竟然可以打破自己施加的束缚,重新恢复了记忆。但是在现在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说出太刺激的消息的好。”
  
  “可是就不要告诉他了么?”曲源昇忧心的皱了皱眉,“他回去了北斗,迟早会知道的。这事情,瞒不过的。”
  “让合适的人给他说。”白郎锳肯定道,“不然的话,若是小狼再失去记忆,我真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够再次冲破自身的束缚,回想起来。”
  曲源昇怔怔的道:“合适的人吗?”
  白郎锳眼中深邃而沉稳,轻轻应道:“哎,合适的人。”
  “明白了。”曲源昇徐徐道,眼中闪过一丝悲伤,“那我们早日启程吧。合适的人,时间也不多了啊。”
 
  宋璟紧紧的搂紧了怀中的小狼,听着白郎锳与曲源昇的对话,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必须更加坚强,这样子才能支撑起小狼的重量。希望到时候,小狼也能勇敢面对。
  几乎是最快的速度,白郎锳收拾了自己的小诊所,曲源昇交代好了自己的学生,小狼一直被白郎锳施针,陷于昏迷之中,四人风风火火的,就往北斗赶去。
  北斗进山需要指引,曲源昇先去了一步,进行通报。
  宋璟带着小狼,和白郎锳先在北斗山下的镇子上找客栈住下。
  然而刚进客栈,便见到了一个大熟人。
  相思一身不变的黑色丝绸长衫,妥帖整齐的穿戴着,幽白的面孔像是从坟地爬出来的贵族古尸,一丝不苟的,带着悠远的韵味。
  “蛇蝎队长,我们又见面了。”他优雅的微微鞠躬,目光飞快的扫过白郎锳,“我亲爱的师弟,你也来了啊。”
  
  “白相思,你跑这里来干什么?”白郎锳笑的很亲切,“听说上一次,你跟妖月教的人接触了?”
  相思微笑:“只是助人为乐,师弟不要把这些琐碎的小事记得那么清楚。我这次来,是有事情找蛇蝎队长的呢。”
  “什么事?”宋璟对相思,不讨厌也不喜欢,但是总是看不透这人,尽量少接触的好。
  相思低低的微笑,眼睛真诚的看着宋璟:“我想跟你们一起上北斗。”
  宋璟一怔,心中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相思的消息真不是一般的灵通啊。
  “怎么样?答应么?”相思声音带着笃定,“你们去北斗,一定会被其中某些人特意为难。多我一个人,力量也大了几分。”
  “你去做什么?”宋璟眯缝着眼睛,“这次没有舒锦绣的事情了吧?”
  “没有哦。”相思像之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很坦诚的道,“我只是想要几块石头,在北斗那里有。”
  白郎锳忽然笑眯眯的插嘴道:“让他跟去,有我在,他做不到太过分的。”
  相思脸色一变,就听见宋璟开口:“那好,相思也跟我们一起去好了。白狼,拜托你看着他。”
  “师弟,你真狠。”相思也笑眯眯的回道,只是幽白的脸色越发的透明惨白起来。
  082 野兽般的男人,开阳武曲
  北斗有七座山峰,围绕在一起,形成外人倍感神秘的北斗重地。
  七座山峰隐隐对应着天空中的北斗七星,自成一方天地大阵。
  宋璟抱着昏迷中的小狼,身边跟随着白郎锳跟白相思,一齐朝着贪狼峰顶登去。
  
  贪狼峰上树木蓊郁,走在小径上,头顶一片天空完全被繁盛的树冠遮的严严实实,道路上一片阴凉,有昆虫在草木间欢快的鸣叫。
  曲源昇陪伴在他们身边,声音柔和而清晰,小心提醒:“北斗山上,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友好的。彼此之间也有着竞争。所以在北斗山上,你们要谨言慎行。”
  白郎锳眯着眼睛笑:“这些我们自然知晓。只是想知道,现在北斗七星君,老一代的还剩多少?新一代的又是哪些人?”
 
  曲源昇也不介意的回答:“天璇宫巨门,天玑宫禄存,还有玉衡宫的廉贞,都还是上一代的星君。而开阳宫的武曲跟摇光宫的破军都换人了。”
  “武曲的接班人是武曲四十一。他是武曲一脉的第四十一个出生的孩子,是当年武曲星君的亲生儿子。在七岁的时候离家,独自深入大山密林之中,自己琢磨修炼,在一年前返回北斗,直接向他父亲挑战,击败他的父亲,赢得了武曲星君的传承。”
  相思幽幽笑道:“他夺得了武曲之名,但是他的父亲一旦让出那颗心脏,就必死无疑……你们北斗,连这种弑父凶行也能容忍的么?”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一个低低的声音从一旁的密林传来,听着就觉得残忍而凶猛,带着野兽的力量,“弱肉强食,是世间万物的规则。你又明白什么?”
  “武曲?”曲源昇面朝密林,忽然叫了出来,“你也来了么?”
  “来看看当年贪狼一脉不世出的天才,值得贪狼君屠尽百人以待他归来的天才,到底是哪里值得那老头这么做。”密林半人高的杂草纷纷伏倒,像是被气势威逼的臣服,渐次让开一条路来,露出里面走出的男人。
  
  来到惊尘大陆,宋璟见过的人,大都文质彬彬,气质风流,于是看到这个武曲的时候,不由得由内心的感到赞叹。
  野性十足的男人,深褐色的皮肤,肌肉匀称紧实,像是豹子一般流畅优美。黑色短发,根根坚硬桀骜,身上穿着兽皮缝制成的皮衣皮裤,脖子上挂着白森森的兽骨链子,狂野惊心。
  他的脸上和身子上,大大小小的撕裂伤痕清晰醒目,从愈合的地方就可以看出,当初这伤口有多么的深刻。
  武曲的五官也是很男人的冷酷,一双黑眸锐利残忍,像是潜伏的野兽,笔直的看向宋璟怀中的小狼。
  “是他么?”他毫不留情的开口,“废物,居然躺在一个女人的怀里。”
  
  宋璟眯缝起细长的眸子,眼中寒芒闪烁:“你说谁是废物?你说谁是女人?”
  武曲怔了一下,再仔细看看宋璟,才认真道:“你很危险。我说错了,你不是女人。但是他绝对是废物,竟然受不了北斗竞争的封印自己的记忆,试图逃避。不止是废物,还是懦夫,我看不起他。”
  他说的直白,句句来自肺腑,不是存心讥讽。
  “他只是善良。”宋璟轻叹。
  “善良的人不适合北斗,你们还是带他下山算了。”武曲从路中央一站,直接拦住了他们上山的道路,“不要因为有了心脏就可以活下去这种可笑的理由来继承星君的名号。即使是贪狼一脉灭绝了,也不用这种人成为星君。”
 
  “北斗,只有真正的强者才能够活下来。”武曲一字一顿的道,“弱肉强食,最终选出最厉害的一人,代替大家守护北斗。你们不懂,就不要插手。”
  “就算是为了选出最强者,亲手弑父也在所不惜?”相思挑眉冷笑,他怎么看这人,怎么觉得不爽,存在感太强,活该不惹人爱。
  “在所不惜。”
  武曲认真点头,眸中带着野兽般的干净执着,“我胜了父亲,父亲只会感到由衷的高兴。他就是死去,也是带着满足死去。我会变得更强,代替父亲守护北斗。”
  宋璟看着他认真的神色,忽然想起了大自然中的群居动物,当后代成长起来,便直接打败父亲,夺取父亲的领袖地位一样,再在之后,代替父亲的责任,引领整个族群生存的更好。
 
  所以武曲爱父亲,敬父亲,与他间接害死了父亲是没有任何矛盾的,他不会为此悲伤。
  宋璟有些明白过来,大概在武曲眼中,所谓的人伦道德,不过是人类给自己莫名其妙施加的教条,没有任何价值。对他而言,规则是力量,是野兽般的生存法则。
  “你明白了。”武曲看着宋璟,忽然笑了出来。像是一只猛兽,凶残狡诈,却在笑的时候,格外纯真,像是不染杂质的婴儿,眼睛清亮,“看在你的份上,我不拦你们。但是如果贪狼十一达不到我的期许,我决不允许他成为贪狼君。我会用尽一切办法破坏。”
  宋璟点头:“你不会失望的。”
  武曲深深的看了宋璟一眼,转身重新走进密林,动作矫健,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家中,身影逐渐消融在深深浅浅的绿色之间。
  “我们走吧。”宋璟继续朝上走着,似乎是不经意的问道,“源升,贪狼君屠尽百人,可是杀尽贪狼所有传人,只为待小狼一人?”
  曲源昇无奈的笑:“又被你抓住这线索了……真是……”
  “你不用说了。”宋璟摇头,“我大概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有些忧心的看看小狼:“他当初失忆,就是因为觉得自己被选定为贪狼君继承人,断绝了其他人的生机而逃避的选择封印自我记忆。现在呢?现在也因为他的原因,所有人直接被贪狼君所杀,小狼会不会……”
 
  “不会的。”白郎锳说的肯定,“他现在不可能倒下,因为他有了支柱。小璟,小狼全靠你了。”
  “是么?”宋璟怔了一下,随即笑了,“随他。我会看好小狼的。”
  083 固执的信赖
  到山顶,是大片接连不断的屋舍,古朴简单,带着暖暖温馨的家园气息。
  白郎瑛让宋璟停下,手指微动,指缝间随即多出数根骨针:“现在,他该醒了。”
  宋璟朝小狼的面孔看清,长长的睫毛闪了闪,随后便睁了开来,露出银色的眸子,迷蒙的眨了眨,下一刻便变得清醒。
  “小璟哥哥。”他从宋璟怀中落地,稳稳的站着,目光看向曲源昇,“文曲大人,我不会再过于情绪化了,请你告诉我贪狼一脉的实情。”
  曲源昇轻笑:“小狼,你看看现在在什么地方。”
  小狼目光在四周扫过,脸上似悲似喜的复杂交织,最终是银眸湿润,目光笔直的落到最前面,最高的一座塔楼上。
  “贪狼一脉的住所。”小狼喃喃,“我又回来了。”
  他看向冷清萧瑟的四周,再看看天色,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又不愿相信的偏头看向曲源昇,语气怪异,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期待着什么:“文曲大人,你知道,还有的人呢?他们是不是出去捕捉妖兽了?怎么……这里见不到一个人呢?”
  曲源昇似乎有些不忍,垂下眸子安静道:“马上就要到贪狼君那里了。他一直想再见到你。你想知道什么,去问他要好一些。”
  小狼沉默下来,聪明如他,已经大致明白了贪狼现在的状况,只是没有听到所谓的真相,边任性的选择不相信。
  “走吧,去贪狼君那里。”曲源昇轻轻道,“他等你了好久。”
  小狼应了一声,几人一齐朝着高高的塔楼走去。
  塔楼里一层一层走上前,往常服侍在楼中的人早已不在。楼中温度阴冷,昏昏暗暗,像是许久没有住人了一般,带着一股子荒败的味道。
  小狼脸色越来越差,每踏上一层阶梯,想要转身逃跑的冲动就大了一分。
  一旁伸出手来,轻轻的握住了他的手。
  小狼诧异的看去,是宋璟站到了他的身边。这是那一次之后,宋璟第一次在他清醒的时候主动靠近他。
  莫名的,心情好了许多。似乎有了莫大的勇气,去面对那一层残酷的真相。
  塔顶,阶梯尽头,立着一扇紧密的门。
  曲源昇上前敲了敲:“贪狼君,我找回来了贪狼十一,请开门……”
  他话还没有说完,门便陡然打开,拍在墙壁上发出震耳的响声。
  “十一……”里面传来一个老人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一丝喜悦,唯独没有惊奇与久别重逢的颤抖。
  “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老人欣慰道,像是意料之中,“到我身边来。”
  小狼先走了进去,宋璟几人在外面候着,能听见里面的声音,但是见不到老人的模样。
  宋璟还记得贪狼君的模样,是一个看上去性子很烈的老头子。当年他一手从天空中引下金色雷电,还让自己神往了许久。
  但是现在听那声音,似乎要油尽灯枯,只剩一丝生气了。
  宋璟看向白郎瑛,发现他默默的点点头,示意里面的贪狼君的确命不久矣。
  屋内沉默了许久,才传来小狼的声音:“贪狼大人,我在之前……失……”
  “你不用说。”贪狼君道,“你回来就好,贪狼一脉总算是等到了他的传人了。”
  小狼的声音有些踟蹰:“贪狼大人,老大,二哥,三十三他们呢?我不在,他们也该可以继承贪狼君的位置吧?”
  “我杀了他们。前一百个的传承者,我都杀了他们。”老人语气中带着悲伤,“十一你一直没有回来,已经过了禁术的作用时间,他们都说你已经死去……可是我不信……”
  老人的声音高昂起来:“小狼,你在十岁就超越了我。要不是顾忌你年龄尚小,在人情世故上处理不开来,我早就把这位置传承给你。我一直相信,你会是贪狼一脉最为杰出的星君,可以带领贪狼一脉走向新的辉煌。”
  “贪狼大人……”小狼语气苦涩,“也不必,杀了他们……”
  “他们也一直在等你。可是你在几月前已经达到成年的岁数,他们认为你死了,于是又开始争夺。”老人声音一直是悲伤的,“因为当年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失踪,于是心情积郁,到现在已经是油尽灯枯,时日不多。”
  “贪狼大人……”小狼已经带上了哭音。
  老人舒畅的笑了:“其他几脉的星君,也让我快些定下传人……于是我动手了,反正十一你一定会回来的,他们也迟早会死去。我杀了他们,也好断了其他人让我定立传人的念头。”
  “不是十一的贪狼君,不要也罢。”老人说的铿锵有力,带着绝对的信念,像是一直以来认定了这个道理,不容更改和扭曲。
  “贪狼大人……你怎么相信我一定会回来……要是没有遇见白大哥,要是没有恢复记忆……”小狼怔怔的道,“我一定是回不来的。”
  “十一,没有那么多‘要是’,你不是回来了么?”老人笑出了声,悲伤中带着欣慰,“这说明我的相信是对的。你回来了,我也该下去陪陪那些孩子们了,贪狼一脉,以后就靠十一你了。”
  小狼沉默下去,宋璟在外面听着,微微皱起了眉,希望他能想通这一关,不要被自责压垮掉。
  沉默带来压抑,小狼的心思揣摩不定,白郎瑛朝宋璟笑笑,无声的开合嘴唇——关心自乱,你要相信他和你自己。
  宋璟闭上眼睛,轻轻抿唇笑了出来,是该相信小狼,因为他是贪狼君唯一认定的传人啊。
  “我知道了。贪狼大人,我会担负起贪狼一脉的。”小狼忽然开口了,语气认真,掷地有声,似乎是下了莫大的决心,“我不会让大哥他们白白死去。”
  宋璟睁开细长的眸子,笑意浅浅。
  “这样就好。”老人语气带着几分感慨,几分欣慰,几分满意,几分放心,悠悠道,“这样就好。”
  “文曲,准备传承仪式。”老人轻声道,“我想早点下去陪陪那些孩子们。”
  曲源昇怔了怔,一声轻叹:“好。”
  084 石刻
  曲源昇是天权宫主文曲,是北斗之中唯一战斗力低的很得星君。他负责的事情,都是礼祭之类,比如说星君的传承,都是需要文曲接手的。
  北斗传承乃是极密,小狼,贪狼君还有曲源昇也是避开了其他人,前往北斗禁地举行仪式。
  留下的宋璟和白郎瑛呆在贪狼峰上,倒是无所事事起来。
  好在四周风景不错,无事看看天空看看树木,也觉得怡情的很。
  这天,宋璟正在与白郎瑛悠闲的四处走走,却被一个突然出现的年轻人拦下。
  男子容貌清俊,带着腼腆的神色,眼中隐藏不住的担忧:“请问,你们之中有鬼医大人吗?”
  宋璟瞥向白郎瑛,在北斗之中,都有人要找他的,名气真是好大。
  白郎瑛笑眯眯的看他:“谁告诉你,鬼医来北斗的?”
  男子愕然,想了想才道:“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只是他穿着黑色的丝绸衣衫,脸色幽白,像……”他顿了顿,不好意思再说下去。
  白郎瑛笑着帮他说完:“像古尸一样对吧?”
  男子不好意思的点头,似乎觉得这样的比喻很对不起别人似的。
  “白相思。”白郎瑛轻轻的念道,“果然不能放任他四处乱跑。”
  相思在之后便与他们分开,说是要到密林去寻找什么石头,白郎瑛也是准许了,只是要他安分些。
  “你就是鬼医大人吧。”男子恭恭敬敬的鞠躬道,“我叫京秋,是玉衡一脉的传人。”
  他抬头,额上逐渐浮现出银白色的折扇印记,看上去自在不羁,透着一股子风流味道。
  宋璟有些吃惊的抬了抬眼皮,看不出来,这么腼腆无害的人,居然也是像小狼那样子,得到了星君的传承。只要星君死去,他便可以直接即位了。
  “京秋?”白郎瑛挑眉,“你们北斗的人不是只有数字,没有名字么?”
  京秋腼腆的笑笑:“廉贞大人说,称呼只是一个代号,但是代号也可以风雅起来。数字什么的,京秋什么的,能够让称呼和被称呼的人感到舒适,那就叫什么名字。”
  “廉贞大人说,他想叫我京秋,所以我就叫京秋这个名字。”京秋眼中满满的敬仰爱戴,朝白郎瑛笑道,“如果鬼医大人称呼不惯这个名字的话,也可以称呼我为玉衡六。”
  “那么京秋,找我有什么事?”白郎瑛问道,“你们北斗的人,还需要我来看病么?”
  “的确是需要。”京秋毕恭毕敬的弯腰,语气真诚恳切,“我代替玉衡大人来邀请鬼医大人,为玉衡大人看病。”
  白郎瑛笑了出来,“不必那样拘礼,反正无事,去看看又何妨。”
  他看向宋璟:“一起去怎样?玉衡星君,可是难得的情深意重之人,在修士界也闻名的很。”
  宋璟点头:“当做是四处走走也好。”
  三人驾驭法器,从贪狼峰划破天际,往玉衡峰飞去。
  在玉衡峰半山腰落下,京秋为白郎瑛领路道:“今日又是当年文曲大人的死忌,玉衡大人在山崖祭奠,希望鬼医大人能等待片刻……这样的要求虽然很无礼……但是……”
  京秋黯然的垂头:“玉衡大人因为连年悲恸,如今身子早已虚弱不堪。我担心这一次,这一次他上山之后……”
  “我知道的。”白郎瑛阻断他的话,轻轻道,“这一代玉衡星君,为昔日好友年年雕刻祭奠的事情,我早有耳闻。”
  他转向宋璟,像是解释,也像是单纯的想讲述出来,淡淡道:“你知道当年优花河大变么?”
  “知道一些。”宋璟听楼兰次讲过,“四十年前,优花河水忽然冰寒刺骨,大量修士前去探秘,结果一去不回……你是说……”
  宋璟忽然想起楼兰次当时的一句话——
  “似乎有一个北斗一脉的男人,很厉害的样子,也消失在了河中,大概是死了。听说,北斗的另一位星君,在得知那人死讯之后,上了山巅恸哭了七天七夜,之后每年的那一日,都会在山崖之上哀悼,每年雕刻一座那人的雕像,到如今,该有四十座了。”
  有些恍然,宋璟看向白郎瑛:“为好友哀悼的那人,就是玉衡星君?”
  白郎瑛默默点头:“死去的星君,是昔日的文曲星君。现在的曲源昇,是他的继承人。”
  “今天是昔日文曲大人的忌日,玉衡大人他又上山了。”京秋眉目间掩饰不了的忧色,“每年的今天,玉衡大人都会格外悲伤,把一年积郁的思念与哀伤都发泄出来……但是他的身体……”
  白郎瑛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我们在山崖下等玉衡星君下来就好。如果因为过度悲伤而出现什么意外,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京秋勉强一笑:“谢谢鬼医大人了。”
  “带我们去山崖下吧。”白郎瑛轻笑着,“京秋,我们在山崖下等着他。”
  京秋深深的鞠躬,随即起身,领路往山崖走去。
  玉衡峰的北面,是突兀升高的一面山崖,宋璟等人走到山崖脚下,举目往高处望去,运起灵睛,就可以清晰的看见上面的情形。
  看见了,所以忽然惊叹。
  那上面没有植被,是光秃秃的灰色石壁,大小石料四处散布着,显得很荒芜。
  但是从左到右,大大小小的,是同一人的雕塑。
  或是半身,或是全身,年纪有幼时的,有少年的,有青年的,有中年的……
  神色各异,或悲或喜,或沉思或轻笑,或严肃或亲切……
  虽然雕塑大小各异,姿态各异,连年龄阶段都不一样,但是偏偏宋璟就是看的出,雕刻的是同一个人,栩栩如生,活灵活现,像是清晰的呈现出一个人的人生,描述出一个人真实的人生故事。
  要对一个人倾注怎样的感情,才会雕刻出这样的丰富逼真的石刻来?
  要对一个人认真执着,了解到什么地步,才能再现出这样真实的情境来?
  宋璟忽然沉默,廉贞星君,对当年的文曲星君,大概……不是外界传闻的好友情谊,而是……用情至深吧?
  085 说不出的话
  最右边,站立在一块巨大石料旁边的是一个老人,须发皆白,银白的发丝高高的束在脑后,随风飘扬。
  他已然垂老,但容貌清癯,身姿挺拔,身子内蕴藏着沉淀多年的优雅风致,像是得魏晋风流潇洒的人物,举手投足间如明珠光芒温润,却依旧可以不逊于灼目的阳光,吸引人的目光。
  “他年轻的时候,应该是一个很吸引人的男子吧。”宋璟微微感慨,虽是垂暮之年,但风骨仍存。
  白郎瑛轻轻应了一声:“是啊。”
  他们都不说话,老人手执短刀,飞快的在石料上上下飞舞,灵活的刻下每一笔传神的痕迹。
  石料“簌簌”的往下掉,宋璟一行人安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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