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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拥奸臣好辰景-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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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璟也真有些饿了,接过果子放进嘴里咬着,再看看晴朗的天空暖金色的阳光,终于觉得逃不过了。打算吃完果子,就硬着头皮去赴这个迟到的约。
舒锦绣也毫不客气的拿着果子吃了起来。
“你还不走?”宋璟看看没有潜入者自觉的舒锦绣,他想赖在这里到什么时候?
舒锦绣委委屈屈瞥了他一眼,微微低下头,露出修长白皙的脖子:“你赶俺走哇?俺又不会做坏事。再说,……”
低着头的舒锦绣,酒红色的眼眸忽然变得深沉起来,狡黠一闪而过,但声音依旧无辜:“再说,有人来了哇。俺不想被发现的哇。”
“有人来了?”宋璟一惊,立刻想到是澹台春水。
他现在情愿来的人是心机深沉的澹台清砚,也不愿意是那个少年。真心对他好的人,自己真不知道拿出怎样的态度来面对。
再看看还在优哉游哉吃着芒青果的舒锦绣,宋璟忽然觉得头大,怎么解释这个突兀出现的美人?单单看他的气质和那双酒红色的眸子,就觉得这人很不一般,身份来历都可能是自己想不到的高杆。还很可能,来者不善。
忍住敲敲脑袋的冲动,宋璟无法想象自己居然收留了一个神秘出现,来历不明的妖孽整整一个晚上,居然还同榻而眠,没有抱任何警惕之心。
你傻了吗,宋璟?
他反省着自己,目光飞快的在屋中逡巡,想找到能塞进一个人的阴暗空间,让骚包的妖孽躲起来。
“你心慌什么哇?”舒锦绣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笑得很天真,“好像偷汉子的女人要被逮住了一样哇。”
宋璟眼角跳了跳,漆黑细长的眸子寒光霍霍,他咬牙切齿,字一个一个从牙齿缝里蹦了出来:“滚。不然我直接说你是刺客。舒,锦,绣。”
“你怎么这样哇?”舒锦绣细长的手指捏住一个芒青,刚刚触上红唇,立马又委屈了,“俺又不是坏人,你不要老是针对我哇。”
宋璟没理他,这妖孽就一副无辜的傻模样,其实呢?宋璟心里明白的很,当妖孽傻的家伙那才是真的傻。妖孽绝对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骨灰级boss。单凭自己的本事,还真是惹不起。
电视里遇上这种情节,很狗血的都是往床下钻。宋璟还记得周星星那部九品芝麻官里面,几个大活人接连钻进一张床下,巧合的笑喷了人。他下意识的把目光移到唯一的那张床上。
“不行哇。俺这么漂亮的人怎么可以做出这么没气质的事情。”舒锦绣敏感的察觉到宋璟的意图,坚决反对,“小心俺的追求者知道了,天天暗杀你哇。”
宋璟眼睛毫不客气的瞪过去:“不钻也可以,那你立刻给我消失在屋子里。”
舒锦绣看宋璟被逼急了,嘟着唇道:“消失就消失哇。”
哇字平滑犹如丝绸的声音还没有落下,舒锦绣的身子就在一瞬间消融在空气里,眨眼消失。
“你在哪?”宋璟问。
“俺就在这里哇。”宋璟看着一个芒青凭空从桌面升起,在空中划过一段距离,然后在方才舒锦绣坐的位置上方消失。听着故意“嘎吱嘎吱”咬出来的声音,宋璟仔细想想,芒青消失的地方好像就是舒锦绣刚才嘴巴的地方。
“你怎么……”宋璟想问舒锦绣是怎么消失的,但是忽然记起“隐踪匿迹”法诀,自己使出来只能让别人勉强忽视自己的咒语,在舒锦绣这里变得
名副其实了。果真消失的很彻底。他探过手向舒锦绣摸去,明明不存在的人,明明只是一片空气,明明可以透过这里看到外面,手掌心上却传来温暖的触感,贴着一层衣服,紧致的肌肤柔韧的肌肉却显得更加触感分明。
“咿,你占俺便宜哇。”
宋璟听了舒锦绣带笑的话,触电般的收回手掌,眯缝着眼狠狠的瞪了那片空气一眼,掩饰听到那话时心口的瞬间漏拍,垂下来的手悄悄地握紧了,手心温润细腻的触感,一点点的慢慢消褪,冰冷的指尖触及到残留着温暖的掌心,温暖便渐渐融融得落到心间。
澹台春水已经不记得自己曾经什么时候有过如此大的情绪波动了。自从第二次再见萧青离,便发现他变了很多。不,应该说是完全是变了一个人。表面上仅仅是稍微疏离,实际上那双曾经让他看见阳光,感受到温暖的眸子里,在深处冰封万里,冷漠孤僻,不曾邀请任何一人入住。
春水今日早早的起来了,或者说他并没有怎样熟睡,一直在想萧青离会不会背完那样厚的一本书,如果背不完,自己说的惩罚,该怎样做才好。或者,这个任务本身对青离而言,太过沉重了?
想到这里,春水有些难安。他苍白的面容变得微微憔悴,在起床后,眼眶上浮起一层黑眼圈。
对着镜子用“雨霖之铃”法诀消去了沉重暗色的黑眼圈,但可惜面色精神的憔悴遮掩不了。春水食不知味的吃了几个芒青,然后去竹林例行早课,习练澹台家族的剑术“北花南雪”。此名取自“塞北花,江南雪”之意,花开大漠不长久,雪落南芽易消融。这都是说短暂不宜长存的道理。在澹台家的这套剑法上,出剑收剑只是眨眼惊艳一瞬,剑下之人无不心醉神驰,迷醉其中风情,短暂的灵魂之花盛开,然后凋谢在剑下。北花南雪修炼到极致,可如乱花迷人眼,可如雪花凌乱飞舞,千里杀人,湮灭城镇,只是最简单的事情了。那个时候,也就是飞升仙界的时候。但因为心不在焉,春水最终恼怒的放弃了修炼,快步回到书房,在窗前坐下,心里估摸着时间。
他可以感受到,萧青离已经不再对他太过防备,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在慢慢改变着。
本来温暖的人变得冰冷,会让受过温暖的人心生遗憾,甚至哀伤。
因而当冷漠的人偶尔流露出一点点的温暖或温柔,就会显得弥足珍贵,让人倍感珍惜,心生眷恋和感激,并小心翼翼的对待。
所以,若是此刻萧青离仍是萧青离,依旧给以春水温暖的笑容,春水也只会享受这种感觉,亲近萧青离,而不会患得患失的微微忐忑,在宋璟面前失了一颗平常心。
怀带着这样的期待,期待冷漠的人为自己开放一丝的阳光,春水怔怔的看着天色大亮,金色澄澈的阳光铺散整个院子,慢慢的移上窗台,慢慢的流淌上他总是哀愁的脸庞。朦胧的双眼在阳光下显出一丝清亮。
到时间了吧。
春水压下心中莫名的绪乱,想来那人又在睡懒觉吧,但觉得他应该不会是失约的人才对。
微微垂下头,春水避开夺目的阳光,整个人又如躲进了冰冷浓腻的大雾,忧愁的,好像压着沉重的山河,佝偻的背脊不能承受之重,快要窒息的哀伤。
是的,宋璟的确不是失约的人。
昨日白天他已经睡足了时间,按道理说,今早的小睡只是一场休憩而已,不应该这样的熟睡,这样沉睡。
舒锦绣隐在宋璟身边,酒红色的眼眸变得暗红,显得高深莫测的诡谲,盯着宋璟没有表情的脸,兴味十足。小小的昏睡咒,对人的身体是没有任何坏处的——俺可没有做坏事哦。
春水最终等待不下去,赶来推开房门的时候,目光抬起,正好对上宋璟看向房门的目光,细长的凤眼,睫毛微微颤动着,漆黑的眼眸中有着些许的歉然懊恼。
他混乱揪心的情绪立刻便得到了安抚,气愤也烟消云散。
“你怎么没来?”
“睡过头了。”
春水走进走进房间,看见桌上散乱的芒青果:“昨晚你去摘果子了?”
宋璟借机尴尬的找借口:“是,找这片林子就找了好久。”
隐匿在一旁的舒锦绣翻了个白眼,不过还是一个很好看的白眼,只是没有人欣赏。
“那你背下书了么?”
“背下了。”宋璟再添一把火,总觉得让春水责怪会是一件很闹心的事,“昨晚为了背书通过春水你的考验,我也熬了好长时间,快天亮的时候才睡下。”
他一副无奈气恼自己的样子:“明明只是想小小的休息片刻,没想到睡了这么长时间。”
舒锦绣再翻一个美丽的白眼。
“以后这类事情不用勉强自己。”春水微叹一声,缓缓道,“我不会真的惩罚你。昨日之言,只是戏言而已。为的是让你不要懈怠。”
宋璟看着春水哀愁自责的眼神,心想自己做得过了。这澹台春水,分明就是一个真感情的人,伤春悲秋也好,斜四十五度仰望明媚阳光的性子也好,都不是他自己做作出来的。实实在在是那样一个感情细腻敏感的少爷,会发怒会大少爷脾气,也会发自内心的去关心一个人,会自责自伤。
他赶紧转移话题:“我背下了,要考验么?”
春水想说不用,他相信宋璟。但是一想宋璟用功这么长时间,辛辛苦苦就是为了在考验时让自己满意,不由心中微涩,点头应道:“好,你背吧。其中内容我已经很熟悉了。”
宋璟抿了抿唇,开始背诵。
“圈可圈,非常圈。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
澹台春水苍白的脸上起了几丝潮红,舒锦绣安逸自得的笑脸在隐匿下僵硬,一双酒红色的眼睛怔怔的死盯着宋璟流利的开阖的薄唇。
“合抱之木,生于圈圈;九层之台,起于圈圈;千里之行,始于圈下。民之从圈,常于几成而败之。圈终如始,则无败圈。”
…………
舒锦绣的红唇一点一点的弯起,眼中笑意盎然。
“天下圈柔弱于圈,而攻坚强者圈之能胜,以其无以易之。弱之胜强,柔之胜刚,天圈圈不知,圈能行。是以圣人云:‘受国之圈,是谓社稷主;受国不祥,是为天圈王。’正言若反。”
宋璟的声音平滑直述,不带一点停顿,可见他对内容分外熟知。
“我有三圈,持而保之。一曰圈,二曰圈,三曰不敢为天圈先。圈故能勇;圈故能广;不敢为天圈先,故能成器长。今舍圈且勇;舍圈且广;舍后且先;死矣!夫圈以战则胜,以守则固。天将救之,以圈卫之。”
…………
用力捂着嘴,舒锦绣的肩膀抖得厉害,他瞟着宋璟一本正经的模样,心道俺真不是一个坏人,俺从不像萧青离这小子这样玩人。
其实正文应当是“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
…………
“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民之从事,常于几成而败之。慎终如始,则无败事。”
…………
“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以其无以易之。弱之胜强,柔之胜刚,天下莫不知,莫能行。是以圣人云:‘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受国不祥,是为天下王。’正言若反。”
…………
“我有三宝,持而保之。一曰慈,二曰俭,三曰不敢为天下先。慈故能勇;俭故能广;不敢为天下先,故能成器长。今舍慈且勇;舍俭且广;舍后且先;死矣!夫慈以战则胜,以守则固。天将救之,以慈卫之。”
可惜宋璟如今是个半文盲,在不认识这些字的情况下将书背下来,其实更是一件有挑战性的事情。
春水惊讶且愤怒的盯住终于背完最后一个圈的宋璟,眼神哀伤,语气带着失望的哀愁:“你背完了?你以为这样戏弄我很有意思么?”
宋璟心知春水一定误会自己故意如此作弄于他,只能回视春水的眼睛,用真诚无辜的语气解释:“其实那些圈圈都是我不认识的字,我只能用圈圈来代替。”
说罢,他意犹未尽的添了一句:“春水你不喜欢圈圈么?要不我用叉叉来代替?”
“咿哈哈哈哈哈——”宋璟身旁的空气中传来一个放肆张扬的笑声,声音悦耳犹如月下清泉敲击石面,晚间清风拂过松林,溢满了整个房间,“萧青离你太可爱了哇。哈哈。”
宋璟脸色一僵,磨牙狠声道:“舒锦绣,你没加‘悄无声息’咒。”
说完,抬眼便见到春水哀愁凝固的脸,那一双时刻弥漫大雾的眼睛,此刻漆黑澄亮,像一把剑锋,直插人心底。
“这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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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西醉花开
更新时间2010…3…20 14:22:29 字数:3221
舒锦绣的身影慢慢显露出来。
张扬的火红色长袍,漆黑的长发在颈后挽了一个复杂的花样,束在一起由右肩搭下在胸前。
他眨了眨酒红色的眼睛,朝着宋璟嘟囔,斤斤计较着:“俺都说了不要叫那个绣字的哇,你怎么能这样哇?俺又不是坏人。”
说罢,他放过眼神逐渐冰冷的宋璟,饶有兴致的盯住眼前羸弱苍白的少年春水。
“咿,你就是澹台家的未来家主哇?怎么长着一张哭丧脸哇?有谁对不住你了哇?”
舒锦绣每说一句,澹台春水的脸便清冷一分,到了话落之际,他整个人已如埋藏千年玄冰之中的寒铁剑,隐晦的破冰而出,周身散发着冻结灵魂的寒意。
宋璟这才发现,春水羸弱不堪的身体下面,哀愁忧伤的心绪背后,依旧有着强大的实力。
不过少了一根筋似的妖孽依旧不知好歹的啧啧惊奇:“咿,病根子也有这样的味道哇。”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伸出一根白皙纤长的手指头左右摇了摇:“可是还是不够看的哇。俺可是很厉害的哇。”
“演武场。”春水的声音越发的轻微缓慢,一朵蓝黑色的小花纹印指甲盖大小,在他左眼下方的苍白皮肤上慢慢的浮现出来,幽幽暗影,沉郁离魅。
小花五瓣,精致而栩栩如生,安静的在春水的脸颊上盛开,映衬着忧愁的眸子如水荡漾,似乎下一秒便会有晶莹的泪滴滑落而下,滋润这朵小花。
“咿,西醉花?”舒锦绣好似认得这种诡异的花儿,了然的笑道,“澹台清砚把这东西都给你了哇?”
春水不再说话,却是手中光芒骤闪,一把折扇出现在他的手中,素白的折扇扇端低低的指向舒锦绣,迷蒙的双眼压抑着愤怒。
他指向舒锦绣,却是开口询问宋璟:“你认得他?”
“恩。”宋璟心中已经隐约感受到不妙,眼睛盯着那一朵盛开的西醉花,蝶翼状的花瓣似乎在皮肤上微颤,说不出的妖异。
“昨晚在林子里认识他的。没想到他会跟来。”宋璟把干系撇开。
舒锦绣不乐意了:“咿,俺好心好意给你送果子来,还一起在床上睡到现在,你不能翻脸不认人的哇。小心俺的追求者暗杀你的哇。”
“跟我打一场吧。”春水幽幽道。
“好哇。俺最喜欢欺负人了哇。”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遇,一哀愁的锋锐,一漫不经心的戏弄。
宋璟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怎么莫名其妙的就打起来了呢?
他见两人飞身射出房间,赶紧跟了上去。
修士的打架,其实该好好见识一下。在他心里,两人年纪差不多大小,春水在澹台家地位颇高,看舒锦绣身份也低不到哪去,两人的修炼必定顺风顺水,实力自然差距不大。
春水在院子里扯开一个结界:“不要惊动其他人。”
“俺也是这么想的哇。”
舒锦绣红衣张扬,身子挺拔,眉目飞扬恣意,不似凡间之人:“你们澹台家‘北花南雪”是一绝,俺才不信哇。什么花什么雪的,有俺的鬼花冥雪厉害哇?”
他双手带动宽大的衣袖扬起,稳稳的平举在空中,宛如要凌空飞去,绝美的面容笑容美艳:“虫儿哇,给俺出来哇。”
宋璟准备阻拦在结界之外,但看的很很清晰。
舒锦绣雪白的手臂在红衣中若隐若现,在他话音落下的时候,对着宋璟这一次的手臂在瞬间化为蓝金色,再在瞬间如同风干的岩石般彭散开来,化作缭绕的烟瘴散落空中,透过扩散的蓝金烟瘴,依稀只见得舒锦绣双臂尽失,高高的弯起红艳的嘴唇,酒红色的眼睛变得暗红,沉暗的像是积蓄经年的血池,血一层一层的风干凝固,结成化不开的浓郁血痂。
“乖虫儿哇,去咬他哇。”舒锦绣微微一偏头,宋璟便见到那蓝金色的烟瘴在眨眼间横移到春水那边,将春水整个人都笼罩在其中。
那蓝金色的烟瘴到底是什么东西?
宋璟眯缝着眼睛,想起一个小法术——“灵睛”,将灵气聚集在眼睛上,可观察入微。
于是这样做了,再看向那团蓝金色的烟瘴之时,宋璟才大吃一惊——
哪里是什么烟瘴!分明就是数不清的庞大飞虫群,细小犹如发尖,密密麻麻,簇拥着将春水包裹了起来。小虫背后生有两翼,很薄却有着金属般的质感,在阳光下反射出蓝金色的光芒。光芒汇聚在一起,美好的令人心驰神曳。
小虫前赴后继的扑向春水,却在未靠近春水一指间的地方被春衫张开的素白扇锋阻拦。
那一把折扇,此刻发出玉质般的光芒,在小小的空间中化作一道流影,上下翻飞。玉色光束飞快的来回穿插,在蓝金色虫群中碎成细小犹如沙粒的冰晶,梦幻般的折射出剔透的光,洒向密密的飞虫。
玉般飞溅的碎片一遇上蓝金色的小虫子,便如冰雪般消融,而小虫子则是化作光点进入自己的同伴身体中。
“咿,你练到这境界了哇。”舒锦绣浮在空中,事不关己般的轻笑,“可是你的假花打不死我的虫儿哇。虫儿们,努力吃掉澹台家的北花哇。”
密集的飞虫仿佛听懂了舒锦绣的话,高竖起翅膀,越加凶猛的围困住春水,悍然冲击。
春水明显不及,守护范围顿时缩小了一半,蓝汪汪的虫海似乎就贴着他苍白的面容,翅膀扇动的嗡嗡声就在耳畔震动,他没有血色的唇用力抿在一起,狠狠的,几乎变得透明。
要支持不住了么?两人差距很大么?
宋璟看得分明,已经有漏网的虫子扑向了春水,咬向春水今日身上的白衫。
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件白的耀眼的衣衫已经变成了蓝汪汪的色彩,飞虫在上面密密麻麻的覆盖着。
白衫上的衣料被虫子撕裂吃掉,露出春水柔软的内衬。
“你……”春水感受到内衬继续被撕咬,曝露出的皮肤在空气中微凉,不禁羞愤,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再加把劲儿哇,虫儿们。”舒锦绣不紧不慢的命令,看着春水胸口苍白的皮肤戏谑道,“咿,很白哇。”。
春水眼中绝望,西醉花一阵颤抖,像是兴奋的期待,花瓣妖异的招摇。
飞虫铺天盖地而来,春水握住扇柄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他脚下一个踉跄,终于不支倒地。漫天的飞虫覆盖了他。
“匡”的一声,结界破碎。
宋璟心下顿急,上前一步:“舒锦绣,你停手。”
舒锦绣偏过头,重新变回酒红色的眼睛眨了眨:“咿,说了不要叫俺舒锦绣的哇,你怎么记不住哇?”
他朝着虫儿们叫道:“快回来哇,吃人很恶心的哇。”
蓝金色的虫子微微一顿,立即离开倒地的春水,扇动翅膀回到舒锦绣两臂间,钻进下垂的衣袖,凝固成手臂的形状,微微一闪,便恢复成白皙的手臂。
舒锦绣落到地上,朝着宋璟露齿一笑:“咿,俺该走了哇,不然俺的追求者们来了,这里就会变得不好玩了哇。”
他不给宋璟说话的时间,身体往旁边倒去,只是还没有落到地上,整个人已经模糊成烟岚,顺着吹拂过来的风消散了。
宋璟怔了一下,舒锦绣,突兀出现,莫名其妙消失。
这个家伙,可以率性而为不顾忌别人到了这种地步么?
还留下了这样一个烂摊子。
他看向澹台春水,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此时的春水蜷曲着身体躺在地上,衣服被剥离的干干净净,束得整齐的黑发凌乱散落在背后胸前,遮不住赤裸的身体。背对着他,瘦弱的背脊不见阳光的苍白,两块突出的肩胛骨犹如蝶翼张开,微微颤抖着。修长的双腿蜷缩在腹前,显得无助而脆弱。
宋璟缓缓的走过去,在他的身旁蹲下,有些迟疑:“春水,到我房间去换身衣服怎样?”
他这才由上看见,澹台春水紧闭的双眼上源源不断落下的晶莹液体,流过妖异沉郁的西醉花,横过耳鬓,落在干燥的地面之上。
五瓣绽放的西醉花,越发的色沉如墨。
下唇被牙齿死死的咬着,春水拼命的不发出一点声音,因为太过用力而不禁战栗着,一丝血痕从咬破的嘴唇上蜿蜒而下,细细的,静静的流淌,却像刀锋流过了宋璟的心间。
他有些揪心的看着春水不愿面对现实的脸庞,明白这是怎样的一种侮辱。
羸弱的身体,苍白的少爷,敏感多愁的心灵。
这样的创伤是春水很难接受的了的。宋璟飞快的退下自己的外衫,盖在春水身上:“你……”
他张了张口,却发现不善与人交际的自己根本说不出什么实质性的话来。
莫非让他说“你没事吧?”
见鬼的没事,怎么可能没事?
或者“赤裸就赤裸了,除了我,又没人看到。要不我也给你看一次。”这种话?
那自己可真是白痴了。
想不到什么话来安慰,宋璟心知此刻的春水必定不希望有人还在他身旁看着他狼狈的模样,只能一声轻叹,转身离开了春水身边,走回屋子在桌前坐下。细细在脑子中寻找西醉花的资料。
只剩院中黑发与苍白的身体交织在一起,衣衫下的身体瘦弱的似乎没有轮廓的影子。
孤寂而悲凄。
一动不动。
08 耳光冷战
更新时间2010…3…21 14:49:07 字数:3011
西醉花,谐音洗罪花。
顾名思义,乃是一种洗去罪孽的花朵。
惊尘世界之中,凡人凡事都有所谓的命数规定。一个人生来命不好,怎样努力也会不停的倒霉失败,一事无成。一个人若天生大富大贵,就算他每天呆在屋中睡懒觉,也会有财富名利从天而降。
通俗一点来说,这就是命,是虚无缥缈的命数注定的。在人出生的时候便注定的。
而对某些行为,比如杀孽滔天,谋朝篡位,颠覆纲常,弑亲之行为,命数会给与严重的惩罚,小则减短寿命,大则天降神雷,活活劈死人来。
西醉花的存在,就是消减这些罪孽的最好办法。
西醉花不开在泥土上,而是种植在人身体中。被种植的人会终生忧郁,用来自内心最忧愁,最悔恨,最激烈的泪水灌溉,逐渐由花骨朵花开五瓣,由白色转为墨色,就此成熟脱落。
服下此花的人,会将己身的罪孽抵消,不受命数谴责。
被种植此花的炉鼎,在花离开身体的刹那,便会五感尽失,七情六欲尽褪。
宋璟坐在桌前,等待关于西醉花的记忆慢慢复苏,了解的越清晰,就越觉得心底一阵彻寒。
五感尽失,七情六欲皆褪,那还是人么?
或者说,只是没有知觉的一块石头?
无法感知周围,没有喜怒哀乐,连自杀的情绪都不会产生。
宋璟狠狠的握住手掌,澹台春水,你怎么会自愿种植这样歹毒的东西。
西醉花,如非被种植者自愿,则会自行凋谢枯萎。这也就是西醉花稀少的原因,不会有谁那样大度宽容的为他人做嫁衣,把自己弄得惨不忍睹。
他站起来,冲到屋外,发现澹台春水缓缓立起,手指牢牢的握住衣襟,将自己那套衣服紧紧的裹在身上。站在空荡荡的院子里,无依的就像风中无根的飘蓬。
“澹台春水。”宋璟几步迈了过去,拉住那人干瘦的胳膊,“跟我过来。”
宋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脾气,心里的火不受控制的跳动,这家伙怎么就不知道爱惜自己呢?
他把春水当做了朋友。
在药圃崖上擦肩而过时,那哀愁少年一声压抑的委屈停住自己的脚步。
在宁静平和的书房中,安置下一张突兀的桌子,摆放上品质上好的笔墨。
安静的在桌上放下黄橙橙的芒青果。
偶尔气愤的转身而去。却也气不了多长时间,依旧为自己想着。
时间很短,但足以接纳他成为自己的朋友。
春水像没有知觉的木偶,被宋璟拉回屋中。
在衣柜里随便翻了一件青蓝色衣衫与白色内衬扔给春水:“穿上。”
他自己这才另拿了一件外衫,背对着春水慢慢穿上,再转过身来,发现春水已经换好了衣服,寂寂的站在那儿,低着头,眉目忧愁宛如一池古莲深锁庭院,寂寥的盛开寂寥的凋谢,期间千年的美好无人能赏,世界只介乎自己一人,一个人一个人的,也就习惯一个人了。
“为什么要种植西醉花?”
春水没有抬头,睫毛遮住那双总是大雾弥漫的眼睛,低低声音一如既往的缓慢:“你管这么多做什么?”
“为什么要种植西醉花?”
春水抬起了头,哀愁的眸子阴暗挑衅:“你管这么多干什么?我乐意这样做,你还能把我怎样不成?”
宋璟明白春水还在介意之前的事情,不可能不介意的,但是这与西醉花无关。
他试图解释:“我和妖孽没有关系,只是他一直赖在这里。今日的事,我知道很伤害人,但是现在请你正视自己的现状,你到底认识到西醉花会带给你什么吗?”
春水斜弯起唇角,侧头瞥向宋璟:“长在我身上的东西,我怎么会不知道?你看,花瓣已经是蓝墨色了,再几年就可以完全盛开为墨色的,很不错是吗?我现在已经感受到各种感觉的衰弱,但我不介意。”
是的,不介意。没有什么舍不得的,没有什么留恋的。最想的就是彻底放逐自己到一片无声息的黑暗之中,到时候或许就会有所追求了罢。
宋璟彻底火了,他的性子是冰原下的火山,平素严寒一片,严酷的寒冷下面始终是决绝的侵略色彩。
他很少爆发出来,记忆中也没有现在吼得这样大声——
“澹台春水,你当我是朋友,你立即把这花凋谢了。不就是被妖孽羞辱了么?这有什么?是男人就以后把场子找回来。我陪你。大不了拼了命了一死,总比以后像石头一样活着的好。”
春水不清楚什么是“场子”,但他的眉微微动了动,“朋友”两个字,“我陪你”三个字,让他又体会到了四年前见到萧青离笑容时的温暖感觉,忽然心中一阵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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