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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拥奸臣好辰景-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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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位的皇甫经纶,却丝毫不留恋权利,将整个家族的控制权力交由了自己的姐姐皇甫来仪,自己当了甩手掌柜,过着与之前别无一般的放浪生活。”
  “既然不是为了权力,为什么要夺得家主之位,还不惜杀害亲生父亲与兄弟呢?”飞扬眼中带着疑惑,沉入了自己的回忆,“他的眼睛里面,都是疯狂的血腥色彩。疯子是什么模样,那他便是什么模样。”
  “皇甫来仪不杀了这个杀父仇人?”宋璟感兴趣的抿了抿薄唇,世家里面,总是内幕重重,“飞扬,听你的口气,似乎是亲眼见到过那一场家变?”
  “怎么可能亲眼看见?”飞扬唇边苦涩,“要是我亲眼见了皇甫经纶噬父杀兄的模样,现在的少爷你,就见不到我这个人了。当年在场的人,可是一个不留的血染大厅,被那疯子杀得干干净净。我只是在后来跟随韩璋参加皇甫经纶的家主继承仪式的时候,远远的看了他一眼。当他的视线不经意间扫过我时,感觉像是被人择人而噬的凶兽盯住,那血腥残忍,毫无理智可言的眼神让我做了好几天的噩梦。”
  “至于皇甫来仪……”飞扬的目光悠悠的落到一旁,“世家之中的干系,我想少爷你要比我更清楚才是。我也是不明白,皇甫疯子怎么就和皇甫来仪默契的相安无事了这么多年。”
  “我也不是很明白呢,飞扬。”宋璟放下帘子,缩回了车厢内,“世家中的险恶,我知道,但是了解不深呢。”
  吴其寒淡然的瞥了他一眼,难得的主动开口说话:“在京城,必须了解。”
  宋璟抬手摸了摸鼻梁,在京城这个鱼龙混杂,暗线千丝万缕的地方,是该好生学习所谓的勾心斗角了。
  “吴管家,要不你教教我。”宋璟无所谓的笑着,眼底却一片冰寒,分外严酷。
  “自己学。”吴其寒拍了拍又要炸毛针对宋璟的澹台清砚,“不闹。”
  “坏人……”澹台清砚小声的呜咽了一声,头埋入吴其寒的颈窝,有些委屈。
  小狼无奈的轻叹,眼角却弥漫着笑意:“小璟哥哥,你就少跟吴管家说几句话嘛。小三对你跟吴管家,总是很敏感的。”
  宋璟在心中翻了个白眼,声音提的大了一些,让帘子外面的白离跟飞扬也可以听见:“那我们先分开走吧。”
  “分开?”梅姑娘拨弄着垂在身前的长发,眼中疑惑,“谁和谁分开?少爷,我们不是一起的么?”
  宋璟侧头看向帘子,像是透过帘子看见了一身素白的白离。
  “哥哥要去葬花町,申请加入葬花町。”他柔和下目光,这是哥哥的愿望,自己要支持着哥哥,看着哥哥在理想的路上,越走越远,最终到达目的的巅峰。
  “而你们。”宋璟的目光特指般的落在了吴其寒与澹台清砚身上,不出意外的得到了澹台清砚一个含泪的瞪视。他斜着歪了歪唇,“你们还是去寻一处宅子买下,我们会久居京城,不可能一直住在客栈。再说,我们住在客栈,一定格外的引人注目。一旦引人注目了,麻烦也就多了起来了。”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吴其寒:“吴管家,这可都是为了小三哦。买宅子的钱,你就出了吧。否则,天真的小三一直在外面住着,说不准哪一天你掉以轻心了,小三就被人拐走了。这样好看又好哄骗的男子,在京城似乎有许多达官贵人喜欢,大受欢迎的哦。”
  吴其寒目光漠然:“知道。”
  “梅姑娘与小狼都要跟着去。”宋璟一一分派,“我和哥哥会在中途下车,飞扬熟悉京城,让他带你们去找住处。买的时候,小狼做吉祥物,梅姑娘砍价,吴管家付账。最近几晚,我们就住……”
  他对京城不熟悉,顿了顿,听见吴其寒平直的说出四个字——“一品客栈”。
  “一品客栈就是皇甫家的产业,少爷。”帘外的飞扬补充道。
  略为惊讶的为一品这称号遍布范围之广挑了挑眉,宋璟接着道:“我们就住一品客栈。哥哥跟飞扬应该都知道地址吧。”
  帘子外面传来两声应诺。
  “那好,就这么定了。在哪儿下车,哥哥叫我一声就好。”宋璟看看车上众人,“你们还有什么不清楚的么?”
  “嗯,小璟哥哥。”小狼澄澈如小鹿般的眼中闪动着疑惑,“吉祥物是什么东西呢?”
  宋璟一口气差点呛在了气管里,嘴角抽了抽,淡然道:“小狼是可以给人带来吉祥幸运的人呢。梅姑姑该是知道的,所有人都会情不自禁的对小狼产生亲近之感,卖家也会凭着良心卖东西,适当的降低价格的,梅姑娘,是么?”
  “是哎。”梅姑娘双手合十放在腿上,笑盈盈的看着小狼,“小狼,这么说来,你真的是我们的吉祥物呢。”
  宋璟当做什么都没有听见,把注意力集中到车外的人声鼎沸中去。
  今后啊,就在这里安营扎寨,生根发芽了呢。
  在马车缓缓行进了不少时辰之后,日头已经当空,明晃晃的变成一块耀眼光斑在头顶上方晃荡,脚下的影子缩小成一小片,被踩在鞋底。
  晌午了。
  白离忽然出声:“小璟,我们该下车了。”
  “嗯。”宋璟起身,朝着车厢内的几人挥挥手,“那么我们晚上见。记得买一处幽寂一些的宅子。”
  他撩开帘子走了出去,晃眼的金色阳光让人几乎睁不开眼睛,非得眯缝起眸子,拿长长的睫毛遮住直射而下的阳光才好。
  白离已经下了马车,路边的屋檐阴影下等着他,身姿挺拔如翠竹,在火热的天气里面,依旧显得清幽而宁谧,带着晨露般的清新寒凉。
  “哥,这儿离葬花町还有多远?”宋璟跳下马车,走到白离身边,瞥过白离在阳光下显得更加白皙透明的皮肤,似乎能够令光芒完全穿透,带着浅浅的光晕,像是精贵而剔透的艺术品,观赏着,便觉得美好了。
  白离目光看向北边:“我们由西方城门进来。现在在城中心。葬花町在城北,离城中也没有多远。再走一会儿,便可以到了。”
  “那走吧。”宋璟在身上施加了无形的防护罩,再给白离也加上,“这样子,阳光便不会那样让人难受了。”
  《奇闻说》里在谈及天殃祭时,也提到了两大组织。
  一是南方京城中的葬花天气葬花町,一是北方重城的颜殃故世颜殃室,都是传承已久的舞者圣地。
  在苏彦宇率文武百官,前往落云山坠星崖为苍生社稷祈福之际,也就是天殃祭的起源之时,领舞的人是皇家王爷苏琉璃,无心政事的苏琉璃一心沉醉于舞,于是在祭天开场献舞,他便当之无愧登上了那坠星崖的高峰。在之后,在皇帝苏彦宇的支持下,苏琉璃建立了当时最为盛大的舞者组织“葬花颜殃”,现在流传下来的盛宴“天殃祭”,便是得名于这个组织“葬花天气,颜殃故世”。
  而在之后,葬花颜殃内部产生了分歧,一派主张在天殃祭上展现婉约柔和的清丽美,一派主张粗犷豪放的野性美。争端在时间洪流中不断扩大,终于分隔出两派。
  “葬花天气,颜殃故世”由中间断开,分别成就了南方的“葬花町”与北方的“颜殃室”。舞蹈分别以婉约与豪放闻名于惊尘大陆。每五十年举行一次的天殃祭,其中被选中的舞者,要么是来自葬花町,要么是来自颜殃室,完全是这两个地方之间的竞争,其余单独习舞的男女,没有任何机会的,这是实力的巨大差异,无关势力以及其他。因而所有舞者,都是希望加入两者之一,得到更好的习舞机会,然后万万人争夺一个名额,天殃祭上,凌众生一舞。
  所以可以说,葬花町与颜殃室中,集中了惊尘大陆,所有的天才舞者。
  宋璟瞥向孤傲有如翠竹的白离,虽然没有见过哥哥的舞蹈,但是想来,在修士界也是资质惊才绝艳的哥哥,就是换行了做舞者,也该是同样的天才灵性吧。单单是看走路的姿势,不经意间都带着贴近自然的气息,仿佛竹叶在风中“沙沙”响过。
  只是,宋璟微微缓了缓脚步,错身到白离身后,目光落在白离笔直的背上,记忆里面,背上的狰狞伤痕不知道消退了没有,否则,哥哥是没有机会进入葬花町的。
  “不用担心。”白离的声音带着从容,“小璟,就算是他们不要我,我也可以自己走出一条路来。天殃祭的舞者竞选,并不都是在葬花町和颜殃室里面选择。闲散的舞者也是可以参加的。”
  只是之前,那些闲散舞者都失败了而已。
  “哥哥去过颜殃室了?”
  “嗯。”白离语气平静,“只是因为背上的疤痕,我被拒绝了。”
  宋璟不知道这句话里面包含了白离多少的艰难,他是那么的喜欢舞蹈,那么的为舞奉献了自己的一切,但是因为背上的伤痕,他必须付出比其余舞者更多的努力,才能有些许希望触摸到天殃祭的门槛。但就算拼了命的努力,或许还是无法达到理想,在万万人之间聪颖而出。身体的残缺,像是注定了,只能与天殃祭擦肩而过。
  因为美丽的身体,是进入天殃祭舞者选拔的第一个基本条件。
  “我相信哥哥。”宋璟轻轻的说着,“葬花町这儿,哥哥也只是来试试的吧?如果还是被……”
  “如果还是被拒绝,”白离侧头看着宋璟,狭长的眸子中一片震撼灵魂的坚定,“我依然会坚持自己的舞道。即使是一个慢慢的摸索,我也能够超越所有人,到达舞之极境。”
  宋璟怔怔的点了点头,这样坚定不移的目标,白离自十岁开始便为之付出和奋斗,即使最终会面临失败,但他的一生都会是有意义且不必后悔的。心弦在某一个地方被触动了,自己,或许也该有一个目标,并为之努力才对。
  迎着晃眼的阳光,他在心里细数,要在阴谋中活下来,要治好澹台春水,要跟夏雨和好,要照顾好小狼,要支持着哥哥达成理想,要保护好身边的人们,要让伤害他们的人付出代价。
  弯着薄唇笑了,宋璟现在才发现,他要做的事情还有好多。
  人生目标,让喜欢的人过得快乐,让讨厌的人活在地狱。
  首先,就让大家在京城安定下来,孙小五的分,也该慢慢谋划着,杀了韩璋那家伙了吧。
  细长的眸子,头一次变得清亮异常,宋璟苍白的脸上,浮现出白离一般坚定自信的神色。
  012 进入葬花町的考验
  葬花町位于京城城北。
  城北是京城之中最有文化风雅气息的地方,贯穿京城,由皇城之中流淌而出的优花河,便是流经了城北,成就了河流两岸白日诗词歌赋,夜晚歌舞升平的景象。
  所谓才子骚客,携友出游玩乐,大都会选择在城北。有清雅怡然的书墨环境,有才艺双绝的二八少女,有和诗而唱的萍水之交,即使是莫不相识,但兴致所致,所以游目骋怀,足以及视听之愉,言笑晏晏,杯酒言欢,不在话下。
  优花河所经之处,绵长河岸线之上,临水坐落着鳞次栉比的水榭,清幽雅致,中间一处便是闻名惊尘大陆的葬花町。
  宋璟跟着白离,穿过了繁华热闹的街道,越是往城北走,路上的嬉闹之声越是消减,直到完全进入了人称的墨香之地,听在耳中的便全是论及诗词,吟诵附和的小声谈话。偶尔会在路边的酒楼之上看见互相豪放对饮,洒脱作诗之人,但他们的做派却丝毫不与此处的清幽相违背,反而为红牙酒楼,诗词歌赋之中添加了英气的分量,令人心中豪迈开阔。
  “这里很适合你,小璟。”白离安静的走在街边,他的气质与这儿的清幽安危相得益彰,像是长久居住在此地,被墨香清歌历经岁月洗礼,熏陶出了青竹般的雅致清然。
  白离说的是书画,宋璟修习萧家禁术“书画入道”,如今仍在初级阶段徘徊。之前是因为修习时间不足,在澹台家也不能一心沉浸入修炼中去,所以进展不算是很大。城北这墨香之地,喜好若是能有人相互交流,那么对宋璟的修行也是极其有帮助的。
  毕竟,宋璟在书画方面确实有着无与伦比的天才感应,但是惊尘之大,也不一定没有其他的天才了。每个人对于书画的见解,对于宋璟来说,都有可能是极大的收获,可以提高自身在书画上的心境。
  宋璟弯起薄唇:“我知道,哥。以后我会常来这。不过,我倒是觉得,哥哥你最适合这个地方了。”
  没有勾心斗角,没有贪婪罪恶,一切洒脱随性,悠然自得。
  真好啊。宋璟望望四周或是放荡不羁,或是斯文睿智的人们,都带着一股文人的风流气度。墨香之地,像是一片净土,能够安抚人的心灵,陶冶自身的情操。
  “我会不会留在这儿,进去了就知道了。”白离抬头,一面巨幅的白底蓝字布幅放肆张扬的被高高挂起,飘扬在头顶上方,在细风中翻卷出层层波浪,轻悠而不被束缚的洒然。
  三个大字带着缱绻悠然的圆润,像是水润出的字体——“葬花町”,笔迹柔柔的,看着便感觉看见了一汪月夜下轻柔流淌的泉水,细细无声,不去品尝就觉得带着甘甜。
  他抬脚迈了进去:“小璟,你在外面等我。”
  这里是舞者的圣殿,白离心中有着莫名的坚持,不只是他,所有的舞者都是这么想的,只有真正的舞者才能踏足葬花町内,即使最后不能加入,但对物舞蹈,必须是精深且热爱的。而对于舞认知浅薄的人,在葬花町,是被拒绝入内的。
  宋璟在《奇闻说》里也是见过这样的说法,眯缝着细长的眸子,挥了挥手:“嗯,我知道,哥,你就自己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自己确实是舞蹈白痴吧,宋璟望天,对于舞,他有时候也是想不通,有什么好修炼的, 跳跳就是了,天殃祭要在万万人中选拔舞者的行为,听着就觉得华而不实,舞蹈的评判,哪能分等级分到那样极端。跳得极好的人,区别自然细微,万万人之中,从哪里去找实力远超他人的舞者?全凭主观判断,那么白离他,十岁离家,四处游历,又是为了什么呢?
  他看着白离挺着背脊走入了葬花町内,没有想到,在几年之后,当舞者选拔的重头戏开始的时候,他会被那样不亚于修士操纵天地的壮观场面所震撼。
  现在的他,是想不到舞者的极致,并不是简单的身体动作而已,是想不到,舞者选拔之时的层层关卡的艰难的。
  白离走进了层内,穿过木质门帘,进入了长长和狭窄甬道内。
  甬道的顶是圆弧形,旁边是层层细纱白幔垂下,有风从甬道内悠悠吹过,撩起纱幔撩人的轻动,像是水的涟漪。纱幔背后隐隐约约遮住的,似乎是空旷的静室,可以回荡出风的声音。
  目光落到极远处的朦胧光亮之上,这条甬道还真是遥远呢。
  他眼中有些了然,这该是一个考验罢。只是不知道,是怎样来考验自己?
  眼中闪过不在意的笑意,考验什么的,完全不用担心呢。他清冷的面庞上全然的自信,踏出右脚踩入了甬道内。
  这是?
  白离了然的轻哼一声,原来是这样子。
  右脚虽然穿着舞者修行用的布鞋,但是透过鞋底,透过脚下的木板,脚掌清晰感受到微微荡漾的水波,柔柔的上下起伏着,托起了这一层浮在水面上的木板。水的起伏不大,可以说是暗流静水,但是水不可能完全的平静,水面不会真的像镜子一般平坦,木板在水的作用下,以肉眼不可察觉的幅度微微荡漾着。
  真正沉醉于舞的人,像是白离这般,舞蹈的身姿都融入了日常的生活行动之中。比如走路的时候,提气稳定,使身子处于轻盈的状态,脚下虽然走在地上,但讲究的沾地而不落地,需要长时间的苦功积累,才能做到这一点。正是因为这样,在白离落下右脚在木板上的时候,木板才如同踩上之前那样,安稳如初。没有因为右脚的力量踩下,而使木板漂移或者翻转。
  再来,白离将左脚也踏上了木板,木板纹丝不动。
  还考验了对身体周围的感知与掌控力。比如空气,风,水流,阳光等的细微变化。舞者需要对外界敏锐的三角,从直观的眼耳口鼻到隐晦感知的皮肤,都要有着足够的探查力。
  比如之前踩在木板上,便可以感受到水流轻微的波动。这便是白离修行的结果。
  “当左脚也踏上去的瞬间,即使是舞者身体时刻保持着轻盈的状态,若是没有察觉木板下方的水,木板也会出现细微的偏差。”纱幔之后,一位相貌端丽的女人,大约三十来岁,身材显矮,但是比例完美,她撑着圆润下巴,目光透过层层缝隙,专注的盯着白离脚下的木板,一边带着轻微的赞赏,“不错,他是察觉了水的波动,木板很是平衡。卡西犹旒,你们竹马队伍又要增添一名实力强劲的人了呢。不过……”她有些苦恼的看了看白离:“卡西犹旒,你说他会不会年龄大了一点呢?七年后,不对,是六年后了。六年后才是天殃祭,还是该十二三岁左右比较好啊。”
  “卡西犹旒……”她见旁边没有人回应,嘴角抽搐,这家伙该不会又是……
  她侧头一看,果然,永远懒得要死的家伙已经靠在墙角坐着,闭上了眼睛,悠闲的睡着。
  “卡,西,犹,旒。”她眼中冒起一束火苗,这么重要的新人考验,他居然还敢这么懒散悠哉的睡觉,就没有一点干劲么?男性舞者,可都是要进他的竹马小队的,居然现在是青梅队伍的自己在为新人考验。
  “小声些哦。”她的嘴巴被一只干净修长的手捂住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带着笑意,“蝶源啊,你不要让他发现了我们的存在哦。要知道这个舞者,似乎感应特别敏锐呢。”
  “去死的被听见。”蝶源恨恨的抓住那只手甩开,回身瞪了眨眼间便到了她身边的卡西犹旒,惊叹着这人的身法越来越如风般自由,但是更不甘心,明明比他还努力的自己,却在舞的修行上远远赶不上这个懒惰的家伙。真的是有天生为舞而生的天才么?
  “纱幔上被修饰加了结界的,卡西犹旒,你别说不知道。”蝶源忍下火气,继续观察行进的白离、这段路程很关键,她不能因为卡西犹旒这个家伙,忽视了在一些细微之处的考察。
  “拜托你有干劲一点,卡西犹旒。”蝶源目光集中在木板上,嘴上却依旧喋喋不休,“他是可能进竹马的人,你给我注意一些。真是的,我怎么跟你这家伙分在一组轮值呢?”
  “因为蝶舞的目光总是最敏锐的啊,刚好我看不见,扬长避短嘛。”
  卡西犹旒有着柔顺的细碎栗色长发,在脖劲处分成两股,月白色发带分别在两边系了,搭过肩膀垂在胸前。额前留着密密长长的刘海,笔直的垂下,正好遮住了眉眼,只能看见他白瓷般的下半脸庞瘦削,下巴尖尖,嘴唇是淡淡的粉色,能够弯成长长的弧线。
  额前的刘海之下,是紧闭的双眼,葬花町内没有谁是见过他睁开的眼睛。
  不知道真的是看不见,还是不愿意睁眼。蝶源虽然跟他搭档的久了,但还是摸不清楚这个懒洋洋的家伙的底细。
  大概只是知道,他是蛮族与夏至人的混血,继承了夏至人精致细腻的五官与蛮族人象牙白般的皮肤,在葬花町,凭借着一身令人惊艳的舞艺赢得了众多美丽女子的喜欢,比如说她的青梅小队中的几个少女,都是对这位竹马小队队长爱慕颇深啊。
  蝶源有些怨念的想,明明这家伙很懒的啊,修行不够认真,教授不够仔细,偏偏他的舞艺总是压着自己一头,连竹马小队都比自己苦心教导的青梅小队强,真是让人心里不甘呢。
  咬了咬牙,现在也是这样,是关于他的竹马小队的事,偏偏让自己代为效劳考验。她看看这么长时间也是纹丝不动的木板,眼中闪过惊叹,又是一个厉害的角色,竹马小队的实力,又要高出不少了。
  能在木板上如履平地的走,不代表不会令木板漂移。有些许实力的舞者,能够稳步的向前走着,走的过程中,总是有力的作用,木板因为力的作用,就会出现细微的移动。当移动累积到一定量的时候,肉眼也是可以观察出来的。木板两侧垂下的白色纱幔是边界,而现在,木板的边缘与纱幔,还是整整齐齐的对应着,没有丝毫的偏差。
  “你光是用耳朵听,便比我看的还要清晰了吧。”蝶源酸溜溜的哼了一声,还是专注于自己的职责,“我先恭喜你的竹马小队再添一名优秀舞者了。”
  “呵呵,蝶源还是这么认真啊。有认真的蝶源就好了,我听着也是那样了嘛。”卡西犹旒笑嘻嘻的道,“再说,就这样的水平,我懒得听呢。之后的路,他走了再做评价。空欢喜不好呢。”
  卡西犹旒大大的笑容意味不明,他的心中不在意的喃喃,这个舞者,走得不疾不徐,从容不迫,实力不错呢。不知道,后面的路程他是否还能够这样完美的走过。
  013 没大脑的楼兰次
  宋璟在葬花町外等待着,站在阴影中,几步外是亮得灼眼的阳光,炙热的烤炽着地面。这种天气,还是该在阴凉的屋子里,喝上一碗施加了冰冻术的绿豆汤的好啊。
  他拿余光瞥了一眼悄无声息的房间内,白离走到哪里了呢?他能不能进入葬花町,为了六年后的天殃祭而努力呢?
  空气卷着热浪,让他仰昏沉沉的胡思乱想,目光无意识的在四下逡巡,忽然落在不远处的酒肆上。
  葬花町依水而建,挨着葬花町的大小酒肆茶楼,也都是建在水面之上的水榭楼阁,小巧别致,看上去似乎比自己站得地方清凉许多。宋璟抬手摸了摸鼻梁,进入葬花町的考验一定复杂良多,既然如此,自己还是找一个休息的地方,慢慢等待白离出来好了。
  为自己的想法弯了弯唇,宋璟轻挑着眉尖,啊啊,宋璟,原来你是这么的聪明呢。
  迫不及待的一般,他抬脚走向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家酒肆。
  不去茶楼自然是因为,他品不来茶,姿势动作茶文化,他是一丁点也不懂。到了茶楼,只能白白惹旁人白眼笑话。虽说是不介意,但有酒楼可去,又何必自找没趣的去茶楼呢,图做他人笑料?
  他在乾坤戒中取出一些银两,都是从吴其寒那儿拿来的,以备不时之需。
  快步走过火辣辣的阳光曝晒地段,他一个大步跨上了连接酒楼水榭的木桥,感觉四周温度骤然降了下来。
  木板下是优花河,浅碧色河水安静的流淌着,平缓无波,不仔细观察,是很难发现水面的流动的。宋璟眯缝着眼侧头打量这水,头上的太阳还是肆无忌惮的照耀着,但是一到这水面上来,温度徒然降低了许多,人明星的凉快起来。
  这河水,有些不同寻常呢。
  他若有所思的抿着薄唇,放缓了脚步朝着酒楼中走去。
  “嘿,你是第一次来优花河吧。”他身后传来一个爽快而大大咧咧的声音,“知道优花河的传说么?”
  又是一个活泼耀眼的家伙,宋璟眼前下意识的闪过孙小五灿烂反光的整齐白牙,不禁哑然失笑,转过身去看是谁这样的自来熟。
  目光才刚刚落到那人脸上,便被白牙反射的阳光晃花了眼,不由的闭上眼睛,只留下一条缝隙来上下打量。
  一道缝隙的视野,全是灿烂张扬的笑容。
  笑得灿烂的人,往往都是容易冲动,鲁莽做事,没有大脑的笨蛋呢。宋璟心中先为自己再一次遇上笨蛋哀叹一声,眼睛逐渐适应了反射的光芒,缓缓睁开。
  看清楚的第一眼,随即嘴角抽了抽,或许该直接把这个家伙列入拒绝往来户?
  这个少年应该和白离差不多大小,十七八岁左右,高高挺拔的个子,健康的麦色皮肤,俊郎的面庞笑得招人注目,带着阳光般活跃的光芒。然而,令宋璟无语的是,他的身上穿着风流盅惑的大红色衣衫,胸前的衣襟大大的敞开,露出结实紧致的密色胸膛,锁骨微微凸起,在脖颈下勾勒出性感的孤度。
  舒锦绣红衫张扬的绝美形象衣襟深入人心,再看见另一个将红衣穿的如此风骚性感的男人,心里总觉得哪儿有些不适应。
  宋璟苍白的面容带着几分诡异的扭曲表情,迅速的转身要离开,和这样活泼外向的人相处,那真是比噬内针还令人痛苦。自己现在最明智的选择,是离这个人形危险品远远的,用最快的速度。
  他才迈出了一步,身子便僵硬住了。
  一只长手由旁边揽住了他的肩膀:“嘿。我看你顺眼,你叫什么名字?第一次来优花河,我带你四处逛逛好了。”说完,这人手上一用力,两个人的身体便狠狠的碰撞了一次,宛如哥俩好的样子。
  宋璟脑中恍惚掠过孙小五哀怨的眼神,拍着胸脯说着——“你很对我胃口啊,兄弟。”
  他心中其名的一软,没有打下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恍惚间随着身边的朝桥下走去,直到皮肤重新感应到了阳光的火热,他才骤然回神,身子微侧,甩下这人的手臂。
  “我是楼家大少楼兰次,你……”楼兰次看看自己被甩掉的手,看着宋璟的眼睛瞪圆了,大声指责,“你怎么这么不讲礼貌?”
  “哼。”宋璟睨了他一眼,回身又上了桥,谁不经允许把手搭上自己肩膀的,谁先无礼了。这样大大咧咧的家伙,犯了错误,也总觉得自己是对一方,把错误推给别人。所以说,最不喜欢跟这样的人相处了。
  “我带你去看好玩的东西啊。”楼兰次急急忙忙的拽住宋璟的手,又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我难得看人顺眼,你怎么不理我?还有,你叫什么名字呢?”他说完,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眼中带着神秘兮兮的雀跃:“优花河的传言,你想不想听?”
  宋璟挑了挑眉,楼家大少爷,之前听说蛇蝎队的创立者之一是二少楼铭,或许可以勉为其难的认识一下。毕竟是京城的大势力了。
  “我叫宋璟。”他用力甩开手腕上的手,但甩了几次也没有成功,那只手很有韧性的黏在了自己的手腕上,似乎就那样不放开了。
  “要说什么,去酒楼上说。”宋璟在阳光下站得久了,感觉发顶面庞都开始发烫,“这么大的太阳,谁要跟你到处跑?还有,把手放开。”
  楼兰次精神十足的扬了扬头:“小璟啊,我们就去酒楼吧。”他理所当然的无视了宋璟的最后一句话,握着宋璟的手腕回到桥上,大步朝着酒楼中走去。
  “本来我也是要来酒楼的嘛。”他喋喋不休的说着,目光中带着等待表扬的意味,“还不是因为小璟你初来乍到,我想带着你四处熟悉熟悉才往外走的。”
  宋璟淡淡的横了他一眼,也不搭话。
  “你还真是娇气,连这么弱的太阳都不敢晒晒。那再往后的盛夏,你干脆躲在冰窖里面别出门算了。”楼兰次见宋璟不理会他,兴致反而越来越高,似乎要把引出宋璟的话来为最高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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