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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蒙尘-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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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愣了愣,一时竟然想不起来了。
  阿七眸光一黯,转而却声音清亮,如一个孩子般,“刚来岛上的时候,我心中时时惊怕,梦中时而惊醒,师兄就为我雕了这许多玩偶,要它们伴我入眠,自从有了这些伴后,阿七晚上果然睡得安稳了。”
  听着阿七这些话,一些记忆才慢慢浮现心头,阿七刚来岛上,不过稚弱孩童,师父不甚关心俗事,岛上又冷冰冰的,少些生气,我听闻他一个幼童居住在一间独楼,晚上又常常被噩梦惊醒,便亲手雕了许多木雕玩偶,心中有些暖暖,又涌上来一些酸意,“这么多年前的事,你竟然还记得这般清楚。”
  “师兄为我刻的,我自然小心收藏,片刻不敢遗忘。”
  我哑然。我并非木讷之人,只是有些事情,却并不想明白,惟恐牵扰太多,不复逍遥。
  也许阿七只是久居岛上,过少接触外面的世界,少时我比他大了几岁,将他当成一个弟弟来关心呵护,而当时岛上除我之外没有一个可以交心的人,才对我产生依赖甚至一些执念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记旧尘

  【谁家稚子执彤管,囫囵小本记旧年。】
  “这几日怎么都不见白老?”只觉气氛尴尬,我连忙转移话题。岛上荒寂无聊,除了阿七,也只有白老像个活人、还可以说些话,只是自从登岛那日相对凝噎之外,就再也没见过他了,因为心中被解毒的事所困扰,便没有顾及其他,直到今日方才想起来问。
  空气仿佛有一瞬的凝滞,阿七目光凝注在我身上许久,那目光中甚至带着些从未见过的寒意,神情暗沉,“他登岸去购买一些物什。”像是看出我心中疑惑,阿七淡淡出声音,“下月便是师父的忌日了。” 
  “嗯。”我心中一窒,一阵酸痛,良久才从鼻子里哼出个字来。
  我抚着手边的三尺雪,觉得剑寒的刺骨,目光凝在那木马上,不敢承认我忘了。
  我忘了太多了。
  原来下个月的十五,是中秋团圆夜啊,月圆人圆,千里照婵娟,却不想成了师父的忌日‘‘‘‘‘‘原来师父生前最喜欢的烈云烧,只产在黄河岸的雍州酒家村,这一来一去,要费许多时日,提前一个月出岛,也是掐着时间了。
  一种酸楚之意从心间蔓延开来,恍惚间只觉得鼻尖发酸,我深吸一口气,不让自己落下泪来。
  只是我一直不明白,师父那么温润的一个人,为何喜欢那样烈得烧喉的酒。
  以前,无名岛的地窖里,总是藏着许多坛烈云烧,拿出一坛,拍开封泥,那馥郁醇厚的酒香也要醉人了,只是而今却不复见了吧。
  “阿七,这么多年来,师兄恣意任性,悠游江湖,却留你守着这岛,真是‘‘‘‘‘辛苦你了。”我的手轻轻握着失了了剑鞘的三尺雪,感受着如雪寒意。
  “师兄,”却见阿七起身离开我身边,走至窗前,背对着我,窗外照进来夏日的阳光,将他的轮廓镀上了一层浅浅的金色,我一时间有些恍惚,仿佛这沐浴在明净天光中的人,是师父‘‘‘‘‘
  水月阁离无名岛中心有些距离,又在一处高地上,仿佛间似乎可以听见拂岸阵阵涛声,那吹面而来的风中,似乎也有些咸湿之意,连阿七的声音,也好像因着这湿意而显得沉重,“有一天,你会忘记阿七吧。”
  语气竟是极淡极淡的,又好像只是风中夹着的一声叹息罢了,我一时忘记反驳,正欲要开口,却见阿七转过身来,眉眼弯弯,声音清澈,如琳琅珠玉,“师兄在想什么?”
  “在想,我虽是你师兄,却没好好担过这做师兄的责任,往日虽然是怀着一腔少年豪情,说是少年心事当挐云,但终是在未告知任何人的情况下弃岛而去了,你那时候,也只有七岁光景吧,那么小,这岛上又清寂得很,不知道是怎么过来,仿佛转瞬间就过了这许多年,只是其中辛苦,如鱼饮水,旁人无法体会,怪不得那次见面之时,你对我心怀怨愤,然而常常想起来,你少时”我眯了眯眼,心下澹澹回味方才一幕,如镜花水月,又听他语意不对,想必还是不能释怀往昔,便想和他说些小时候的事,见他一步一步慢慢走近,逆着光,仿佛从一个七岁稚童,到的如今翩翩,拂开隔岸桃花,寂寂走过了这许多年的岁月,一袭浅绿夏衫缓缓,如回风带雪,风姿卓然,鬼使神差般地又加了一句“真是、真是可怜、可爱。”
  “可怜、可爱。”阿七终于走近了,念叨着我方才说的话,像是自言自语,然而声音中含着讽意,冰凉刺骨,只是离得太近了,他伸过手来,指尖似欲要触到我面颊,我下意识微微挪动脚步,错身闪避,之后才有些错愕,又怕他心情反复而发怒。
  然而他淡淡收回手,却听他讲,“怜?爱?师兄倒是说的轻巧。”
  这一回,我喉中堵塞,却是不知说什么了。
  “阿七‘‘‘‘‘”我语含无奈,觉得他如此执拗,总是为往事束缚,有时又有些强人所难了。
  然而胸中刚有些不快,却觉得心中一痛,莫名有些酸软。
  惊讶。我这是怎么了?阿七这几日似乎温柔许多,虽然我也不知缘由,然而这终究是好事,或许与我相处这几月,心结已渐渐解开了吧,而我、却是突然犹如患了心疾般常常心中感到蓦然疼痛,这痛感深深浅浅,都找不到缘由,是从中了这莫名奇毒时候起,也许这真的是那毒的副作用?不‘‘‘‘‘仔细想想,这种奇怪的疼痛,好像是那日将碧丝蚕养入身体间起。
  想到此处,便想出声询问碧丝蚕之事,却听阿七出声。
  “哎‘‘‘‘你的功力只恢复了一二成,这几日来似乎进境十分缓慢滞塞,我想还得去药庐好好捉摸一番了,看看有无出现什么差错,我这便走,你、你请便吧。”说罢青衫一滞、转身抬腿便走。
  “阿七‘‘‘‘‘”我声音未落,已不见他身影了。
  我‘‘‘‘‘
  阿七这样记挂我身上之毒,是好事。
  只是心中空荡之感,在今日见到三尺雪之时,便从未消散过。
  我看那三尺雪,新雪似的剑身反光,凌凌如寒水,似乎染着秋意,只是剑身上斑驳,如明珠蒙尘,竟让人心下微感怆然。
  当年独步狐离世之前亲铸剑冢、驻剑而死;独步尘心为一生中唯一的对手折剑,之后退隐沧波,不问世事;独步烟,这名江湖上的奇女子,亲手用自己的佩剑刺死了负心人,将绿髓剑插在那人心窝上,弃剑而去,而后给自己的独子起名,独步勿念。
  如今,千锤百炼、削铁如泥的三尺雪,竟然锈蚀。
  子期身死,瑶琴便碎。
  独步一氏,人亡剑去,剑便是人。
  只是那完好的一处剑身上反射的阳光,太过凌厉,竟然让我睁不开眼。
  我长叹一声,转过脸去。
  水月楼一派清寒简素。
  我眸中恍惚,兀然站起来,却忘了手中还握着一只木马,那木马滚落到木制地面,发出一声响。
  这是?
  我捡起木马,快速移步到阳光下,凝眸细细看其身上刷着的彩漆许久,果然,有两层,虽然彩漆大多剥落,但还勉强看的出,刷的漆共有两层,一层稍旧,一层稍新。
  方才听见木马落地的声音,便感觉不同寻常,我记得为阿七雕刻的木偶,都是实心的木材,而木马落地撞击地面所发出声音,却仿佛其中木马肚中还有些许缝隙,而其中又并非中空,仿佛填充了一些什么东西,因此肚中的空隙并不大,我能听得出来微妙声音的变化,也实在是因为恢复两层功力的缘故。
  我将之举在阳光下,观察它的背部和腹部,见其上果然有一线痕迹,虽然被彩漆遮掩,但因为彩漆剥落的厉害,便看得见一丝线将木马分成左右两瓣。
  我双手分别捏住两边,使力往外掰开。
  木马纹丝不变,心下诧异。却不知两瓣木马如何粘连,如果只是普通方法,怎经得住我混合内力的力气。
  心思一动,转身拿起三尺雪,三尺雪剑薄如水,顺着那细如丝的一线缝隙小心按下,只听咔嚓一声,似乎其中机关被触,手中剑微微侧转,两瓣木马瞬间裂开来。
  不禁唏嘘,如果今日未曾带回三尺雪,恐怕也打不开这木马机关了,似乎冥冥中自有天意。而这世间比三尺雪还要薄的利器,据我所知,恐怕就只有失传的流霓叠烟罗和徐娘子的紫电丝了。
  我拿起一瓣,却是极为巧妙的楯接方法,似乎其中有九个关窍,环环相扣,我方才以强力破开,已经将之毁去,如此精妙,让我心中微微愕然,然而视线很快便被掉落出来的东西吸引。
  那东西看上去十分小却厚实,不知是何物。我心下好奇,弯腰将之拣起。
  是一个书页之间粘黏得很紧的小本子。
  小本子看上去明显是件旧物,不过孩童掌心大小,却异常厚实,制作也十分粗糙,用牛皮纸裁剪,再用粗线缝制,但是却非常坚韧耐用。
  只是那纸页都皱巴巴的,仿佛在水里泡过好些时候,我心中好奇,不禁翻开书页,“永安十年,某月初某。第一次来到岛上独步寻在岛上修炼十二式揽口摘星剑法口经练到口五式”字体十分纤小,如蜗角蝇头,笔迹也十分幼稚,歪歪扭扭,显然出自孩童之手,字迹有些地方看不清楚,墨色已经很淡薄了。
  我认真思索,发现阿七初来岛上那一年,确实是永安十年,心中了然,又浮现出重重疑惑。
  再下一行,字迹却有些逶迤,似乎写字之人有些犹豫,“独步口念好像十分在乎☆”,之后在末行写上:“以后独步寻用☆代替”,看到自己的名字在这本笔迹之上,看着这稚嫩笔体,有些柔柔笑意,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只是在笔迹中阿七直呼独步勿念名讳,却有不尊师重道之嫌,也许只是他初来岛上,那时是否已经拜入师门,我已经记不清楚了。
  便再往后翻数页。只是之后关于师父的记载却再也没有了,所记都是关乎我的一些事件。
  笔迹并非每日都记,都是间隔一月左右,记得也都是一些日常琐事,一连书页翻看下来,所记的事项也到了来年,笔迹也逐渐从幼稚转而渐渐成熟,隐隐有日后潇洒飘逸、疏旷宕荡之势,只是在有些地方,会下用横线下划,比如在记到“永安十三年某月某☆武功已炼至揽月摘星剑法第十二式天赋如此之高令人不可思议”不仅用横线下划,还加上了少有的评价。
  永安十三年,我皱眉回忆,那时我十四岁,阿七少我八岁,才六岁稚龄!不知他从三岁起就每月记录我的所作所为,又是如何想法,如果说无人授意,那真是,不可思议······
  心中疑惑难解,直觉要往下翻。只是不曾想之后还有厚厚一沓纸,竟然都是空白。
  虽然笔迹中不再有记录,脑中的记忆却循着本身的线路继续往后如同翻动书页。
  第二年我十有五,修习师父所授河洛剑,进步神速,竟然一年之内就领会其中精髓,将之稍加改动,融会为刀法,自恃学成理应出师,腊月寒冬偷偷逃出无名岛,往后许多年都不曾回岛过。
  心思又是一转,如果这个小本子是阿七的,那么木马上如此精巧的机窍,又是谁制作的呢?除了对机关术数传承百年的江家,还有谁?如果是阿七,那么他究竟是‘‘‘‘‘
  我摇摇头,不想再往下深究。
  前尘往事,只要不再与而今有所纠缠,又何必自寻烦恼。
  然而这木马中机窍被毁,却是再也拼不回去了,我索性将小本子揣进怀里,又随手拿起碎裂的木马玩偶。
作者有话要说:  

  ☆、暴雨夜

  【往事入喉烈云烧,海雨欲来风满楼。】
  转眼间,过几日便是八月十五了,也是师父的忌日,想来我入岛,已经过了这许多个月,不知岛外又是经了怎样一番变化。自春及夏,岛中桃树,也谢了繁花,犹如洗尽铅华,倒是枝叶葳蕤,一片碧色。
  今日白老也回岛了,我去见他,他看见我,却是欲言又止,我欲追问,白老却只是叹息一声,劝我最好早些出岛去。
  我心中疑惑,难道岛外又有什么风云变故了么?是不是江湖上在我留岛的这几月出了什么大事?
  只不过没想到用了一个多月的光景,从东海无名岛至黄河边雍州一个小小酒家村,一路上陆路水路交替不断,过了长江又过黄河,这样大费周章,却只从雍州带回了两坛烈云烧。
  只是临别时他从怀中掏出一份桂花糕。我接下了,却是哑然失笑,这白老,难道还当我是个孩子吗?
  八月十五月圆夜,若是晴夜明月朗照,月上中天那一刻,霁月清光,无名岛外所缭绕的烟障便会消散,外人欲入岛,挑那一个时辰便是最好。
  迷雾散,海岛现,与其遮掩,不如敞亮。
  于是八月十五的晴夜,岛上灯火通明,一夜不绝,是为迎敌友。
  因而岛上时有在团圆夜还出海捕鱼的渔人,相互传说海上有琉璃仙山,八月十五设仙筵,远远只见灯火玲珑剔透,五光十色,与天上皎月交相辉映,犹如神仙化境,而船只又近不得。
  只是今夜,海雨欲来风满楼。
  乌压压一片重重叠叠厚重的云,像连绵一片的乌甲军来势汹汹,夏天的暴雨,犹如将天空撕裂开了一个巨大口子,雨水滂沱,如同倾盆。
  不止暴雨,海上还有狂风,卷起一排排巨浪,如即将脱笼的凶猛巨兽,冲撞着无名岛,一座孤岛,茕茕漂浮在海面之上,在似乎毁天灭地的暴雨之中如同一截海上浮木,岌岌可危,任雨打飘萍。
  虽然这幅天气看上去十分可怕,但岛上一到夏天暴雨之日,便会如此,岛上之人,早已习以为常。此刻都门窗紧闭,熄了灯火,只等雨夜过去,明日曙光再临。
  只是不知为何,眼皮跳得厉害,心中隐隐有一丝不安,便点了蜡烛,盘腿坐在床上,索性将那月前发现的牛皮纸缝制的小本,翻出来看看,窗外暴雨倾盆,雨声哗啦啦作响。
  然而此刻,千寻楼的木梯上却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即使在电闪雷鸣的轰隆闷响中也让人惊心,我心中一惊、手一抖,那小本子就掉到了床上。
  “独步寻!”门重重地被推开,卷起一阵风将桌上的烛火吹熄,却见昏昧的室外阿七孑立的单薄身影。
  “阿七,快进来,怎么如此惊慌?”心中讶异,这月余里在阿七的施针用药调理下,我身上功力稳定在了二成,虽然实在有些缓慢,但心中安慰、离自己出岛手刃叛徒的目标已经不远了,而自上次碧丝蚕之后,阿七若不是心情不怿,与我言语龃龉,已经不再直呼我名字了,虽然费了我好些时间适应,只是今日急忙走到他的身边,关上门,又将烛火重新点燃。见他只是伫立在门边,却是一动不动。
  天边一道闪电劈将下来,照映出被我挂在墙上的三尺雪一片铮然雪亮,一瞬间恍花了我的眼,又照见阿七被雨水淋得湿透的身子带着青光,犹如刚从水中爬出来的水鬼,“阿七!”我心中砰砰直跳,不知何故竟然有些害怕,上前一把抱住他,见他头上的湿发一缕一缕在粘在额头、脸颊,浑身上下无不在滴水。
  然而他的身上,却是一股子扑鼻酒味。
  这味道,似乎是‘‘‘‘‘烈云烧!?
  “师兄‘‘‘‘‘”阿七声音有一些颤抖,似乎十分努力才将这句话说出了口,又带着隐隐希冀,不知为何让人觉得这是一个即将溺死之人伸手欲要抓住唯一的浮木。
  我心中一悸。
  “阿七,阿七,有师兄在此,你莫要惊慌。”我不知他怎么了,像哄一个孩子般,一面拍着他的背,一面出言安慰。心间五味杂陈,一些以往被埋没的记忆慢慢涌上脑海。
  原来阿七从小就十分惧怕雷电,常常在夏天暴风雨夜抱着枕头一脸惊恐地拍开我卧室的门。只是他那时年少,我以为只是小孩子胆子小,没想到如今成了翩翩少年,对暴雨闪电还是如此恐慌。
  记得有一次雨夜他扑到我怀里,大哭着问我是不是他的哥哥?又告诉我他的娘亲逝世了,不让我告诉师父,当时他哭得声嘶力竭,我怎么哄也哄不住,后来竟然昏厥过去,当时我以为他被雷电惊得说了胡话,毕竟那时好像只有六七岁。
  “师兄、我、我‘‘‘‘‘‘”却听在我怀中的阿七突然哽咽,极力想说什么,然而就像被扼住咽喉般,不能言语。
  “阿七,别急,你可是遇上了什么事?你有什么话,慢慢说。”阿七似乎喝得不少,烈云烧入口温绵,后劲却是极足的,我一手顺着他的背,心中有些疼惜。想来自己对这个师弟,果然是十分不同的。
  “师兄‘‘‘‘‘”然而阿七却是将脸埋在我肩头,那声音如泣如诉,隐隐一声抽噎,之后便不再说话,我竟是手一抖。
  那留在心中关于那本厚厚的牛皮小记的事,怀揣在心里月余了也没有找阿七问个明白,此刻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我伸手攥住他的一只手,凉得怕人,心中一T倜常痪醯么ナ忠徽蟊埂
  “快换衣服,免得染上风寒,这么大的人了,又喝酒、又淋雨,不懂得照顾自己么!”我有些着急,想要将他从自己怀里扯出来,帮他找一套干燥的衣服。
  我想将阿七扯开,却只感到阿七双手死死抱着我,怎么扯也扯不开,于是一边试图拉着他往床边走去,一边好言相劝,想让他换了湿衣裳。
  却不料他任凭我怎么劝说安慰,依旧一动也不动。
  “呼啦啦”一阵狂风吹过,我心中漏跳一拍,原来竟是狂风将锁紧的窗户吹开了,木窗在暴雨中,被吹得东倒西歪,“嘎吱嘎吱”,连声作响,桌上的蜡烛,只来得及腾出一缕青烟,便被吹灭了,好像一缕残魂,暴雨猛然从窗外泼洒进来,突然间一道闪电劈过天际,瞬间照得暗夜恍如白昼,照得阿七披头散发,浑身湿透。
  “阿七?”我心间疑虑重重,正想出身询问,一阵闷雷在耳边炸响,我心中蓦然惊惧。不想正在此时,阿七竟然突然反手抓住我,猛地将我扯到了床边,又将我一把推到了床上。
  “阿七!你这是做什么!”阿七动作粗暴,犹入魔怔,我心中惊怒,大吼,眼见他浑身湿淋淋的,一身酒气,一张脸又被乱发遮着,晦暗不明,犹如一只魑魅,一副冰凉滑腻的身躯就要压到我身上来。
  “你这是发什么疯!”我急忙伸手推他的肩膀,却犹如蜉蝣撼大树一般,毫无效果,心中涌上来一阵悲愤,原来一直想要恢复的武功,也只是如镜花水月一般。却只在这一恍神的功夫,双手即却被阿七抓住了,他只用一只手,就将我的挣扎束缚住,抽下我的发带,竟是微颤着、动作粗鲁地将我的双手一圈一圈绑了起来。
  我心底十分愤懑,惊怒万分,口中连骂数声,腿上的挣扎越发剧烈,却被他压在床上,任由他的身体挤进我的双腿之间。
  我惊怒交加,怒意像熊熊烈火,积攒起十二分力气,右腿屈起欲要回旋猛踢他的脖颈,却被他半路截住,用一手抓着,往外掰开,搭到自己肩上,一手胡乱扯着我身上衣物,只听“撕啦”数声,身上长衫尽数碎裂成条状,如同只余数条破布,挂在我手肘上。
  眼下全身上下几乎毫无遮掩,一片空荡,凉风嗖嗖,加之一具冰凉湿透的身体贴在身上,即使闷燥夏夜,也觉浑身寒意浸人!
  要是现在还不明白他要干什么,那我他娘的就是个傻子!心中霎时间涌上来强烈的悲愤屈辱之意,我一身武功尽丧,不知何年才能恢复,甚至也许今生至死也是一介废人,大仇未报,叛徒仍逍遥,现在还要被自己信任的师弟这样折辱吗!老天!我自认不是什么善人,但也一生坦荡磊落,闯荡江湖的几年里,虽未抱有行侠仗义的心怀,却也是斩杀了不少奸恶之人,后来纠合了几个败落门派的残余势力,成立了一个破落的火莲教,行事稍显乖戾,虽然被江湖所谓正道名门有所不喜,行事也向来留有余地、并未处处赶尽杀绝,究竟做错了什么,让顾飞白如此恨我,如今连阿七竟然也要这样对我吗!
  想到此处,我胸中涌上来腾腾怒火,头脑一阵发黑,竟然有顷刻就要昏厥之感。
  “阿七!阿七!你住手!他娘的你给我住手!”现在四肢都受制,我连声大呼,狂乱地扭动身体,挣动还能动的那条腿,被发带勒得死紧的双手也不断挣扎,即使那玩意儿已经卡到我手腕的血肉里了。
  然而阿七现在哪里还能听进我的话,胡乱扯下自己身上衣衫,就要行那苟且之事!
  我咬紧牙关,忍着锐痛,最后一用力,裂帛一声,手腕上鲜血淋漓,数层绸带齐齐断裂!来不及多想,一手摸到一个厚厚的物什,一把抓起,心中发狠,将其猛地砸到阿七头上!                        
作者有话要说:  

  ☆、双泪垂

  【红冰息尽肝肠断,春心不绝如丝缕。】
  阿七被我砸的停下了动作,借着天边一道闪电,我看见他的额头上被砸得淌下一缕血痕,顺着青白的脸蜿蜒而下,显得分外狰狞可怖,随即却是一把捏住我的手。我手上一痛,所拿的东西就抓不稳掉落了下来,原来正是那本牛皮纸缝制的小记。
  阿七却是眼疾手快,一把将那本本子抓在手上,只是刚拿到,一停顿,却随即随即犹如烫到手一般将那本小记远远扔在一边。原本在他分神的刹那好不容易挣脱的双手又被他仅用一只手便死死按住。
  “你都知道了。”此刻阿七半面脸都是鲜血,一头湿透的长发尽皆缭乱披散,更衬得一身狼狈如同鬼物,一双眼睛却是死死地盯着我,明亮如同闪着幽幽鬼火,言语却是清明,我心中发寒,竟然分不清,他到底是醉了还是醒着。
  “不,不······我没有‘‘‘‘‘”阿七现在的语气,说不出的耍故俏掖游刺焦模也幻靼姿档氖鞘裁矗粗本醯靡袢稀
  “你都知道了!”阿七却像听不见我在说什么,突然恍若疯癫,犹如绝望,嘶声大喊,紧接着竟是大笑起来,一声一声,仿若泣血,“你什么都知道了!哈哈哈!独步寻,独步勿念留不住你,却原来我也留不住你!”
  “不、阿七!你听我说!”我心中惊怒交加,听见他直呼师父名讳,心中突突地跳得厉害,又有些凄苦之意,怒骂夹着隐隐恳求,希望他能恢复神智,声音已是嘶哑错乱。只是阿七又哪里肯听我的话,骤然出手如电,竟然生生卸了我依旧努力挣扎的一条腿的关节,一阵剧烈的疼痛猛地袭来,我只觉得脑中一黑,极力忍着不痛呼出声,哆嗦着嘴唇,却是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又一道闪电斜斜地劈下来,撕裂夜色,阿七的脸色,苍白如鬼,那表情却是我前所未见的狰狞。
  心中犹如被雷电击中,我仿佛突然间失去了言语的力气,卸去了全身的力量,睁着眼,像一具毫无所觉的尸体,任阿七犹如疯狂。
  生涩而强硬的贯穿和碾压。
  一只苍白而狰狞的鬼,和一具了无生趣的尸体。
  八月的天,冰凉透骨。
  一场性事和瓢泼大雨,持续了整整一夜,我已不知昏迷又清醒了多少回。
  期间,是谁?那压抑着的抽噎,接着一声、一声、又是一声,也如鼓点似的,敲在人的心里,是谁?像是终于忍不住般的,嚎啕大哭,犹如将心底掩藏着的所有无奈怨愤悲戚都统统倒出来。
  在如此狂风大作的雨夜里也显得凄苦悲怆,令人万分心悸。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是什么时辰,只觉得满目天光刺眼。挪动身子,直觉身上各处都十分酸痛,左腿不能移动,已经痛得失去知觉,想必现在臃肿得十分厉害,略扫了扫,满目皆是历历青紫痕迹,尤其身下难以启齿之处,更是一阵被撕裂的尖锐痛楚,略一挣动,甚至从那处流下许多滑腻液体。
  我当然知道那是什么‘‘‘‘心下一阵黯然疲惫。
  再尝试着动一下身子,手肘却碰到一具身体。
  心头重重一跳,猛地转头,果然是阿七,此刻薄被早已滑落在地,他与我一般,浑身和谐赤裸,入目一具腻白身躯,竟好似上等美玉精心雕琢而成,却是死死地抱住我的腰,侧着一张脸,眼睛紧闭,显然十分痛苦,长发凌乱不堪,半面脸上是凝固的血污,面上却是一片嫣红,尤其是眼角,犹如染了桃花汁。
  用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果然热的烫手,想到昨日之事,心中却是愤然难言。
  “阿七,你该死!”我暗骂一声,发现自己声音喑哑难听,口中干涩犹如冒火,胸中塞着一团熊熊怒火,双手下移,猛地掐住他的脖子,脑中乱糟糟的一片,许多画面争相涌入脑海,从小到大,全是一些琐碎的情景,一会儿想我对阿七那么好,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一会儿想到阿七小时候和我一起在岛上,想起阿七青稚脸面羞赧笑颜,千树桃花乱落如红雨,猛然间昨晚阿七那凄苦而绝望,如鬼魅般的脸猛然浮现在我的脑海,然而这些念头惶惶然突然都被一棒打散,只有一个想法越加尖锐明彻,像一把匕首,刺开重重迷障,那就是,昨日之辱,唯有阿七死了方能解心中之恨。
  “阿七,你死吧。”我念叨,声音嘶哑,此刻脑中一片空白,手下却是毫不留情。阿七被我掐得,呼吸越来越困难,却没有一点挣动。
  却是一颗滚烫的液体,滚落在了我的手背上。我的心中猛地一阵抽痛,就好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手上也兀地松了力道。抬头,却见阿七紧闭着的眼,眼睫微颤,眼角滑下大颗的泪水,我的手一抖,好像被烫到了一般。
  接着,一颗,又是一颗,滚烫的泪,如珠如玉,却像带着火星,都打在了我掐着阿七的手上,我的心猛地一颤。
  我叹息一声,终于收回自己的手,此刻不杀他,恐怕以后便再也不能杀了他了,心中有些凄苦,有些心酸,也有些悲愤,却是忿忿然:“你哭什么!我都没哭,你哭什么?”声音嘶哑难听,喉咙疼痛。
  “师兄······”一声低语,喑哑难辨。
  “谁是你师兄!”我冷笑一声,语出不善,“你怎么不去死?”我想要起身,支起身子,却觉得精疲力尽。
  “师兄‘‘‘‘‘‘师兄不要离开我。”阿七却好像没听见我对他的厌恨,依旧小声说道。
  “你怎么不去死。”我心下百味俱陈,见阿七睁开了一双眼,看着我,带着丝小心翼翼,眸中含泪,却是十二分的凄婉哀绝。
  “师兄不要离开我······”阿七却是一直盯着我,连眼都不眨一下,那眸中泪越聚越多,冲开昨日凝固的血迹,污得满脸是血,衬得浅红眼角,桃花瓣似的眉眼,竟然凄美绝伦。
  “我说了,我不是你师兄!”看他这幅样子,我心中涌上悲意,那如火汹涌的怒意竟也被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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