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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爱:冷王贵婿-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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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宮无暇出了太书院,马车已经备好,宮无暇迈步登上马车,黎德亲自驾车,马车出了道口,正在这时,从另一条道上飞跑来一辆浅灰色马车,黎德眼露精光,扬鞭狠狠抽打在马屁股上,骏马嘶鸣一声,四蹄腾空跑得更快了。
宮无暇即使坐在车内,也不得不扶住车壁,就这样,马车疾驰一路颠簸,不多时,来到皇宫门前,黎德照例出示手中令牌,侍卫放行,马车在皇宫里畅行无阻,最后按照宮无暇的吩咐,停在正德宫宫门前,宮无暇知道,皇宫里但凡饮宴皆在这里举行。
走下马车,看一眼殿门前,稀疏立着几名宫人,周围看不出任何热闹的氛围,宫无暇微微一愣,快步走过去,问其中一名太监:“陛下是在这里宴请肃王爷?”
太监愣愣地看着宮无暇,嘴巴张大,这就是传说中的皇太弟?“殿,殿下?这个,前日已经在这里饮宴过肃王爷了。”
宮无暇眉心蹙起,暗忖,既是宫微瑕临时做的决定,下面的大臣也许并未通知,若只想简单办一下,没必要在正德宫里,于是又问:“不在正德宫,那么是在内廷?”
太监有些蒙了,同旁边的几个宫人交换眼神,才谨慎作答:“奴才没听说今日宫里有筵席,不过,许是奴才孤陋寡闻,不如殿下去问问陛下?”
宮无暇眉头紧蹙,心中升起一股忧虑,离开正德宫,徒步走进内廷,由黎德引着,来到宫微瑕的寝宫前。
宫女进去禀告,很快出来,福礼道:“陛下请殿下进去。”
宮无暇迈步走进宫门,这是他第一次来这里,宫殿里一色是彤柱皓壁,雕梁彩画,寝殿门前隐隐飘散出一股浅淡的檀香,进入寝殿,随处可见深杏色的厚重帘幕,大殿看起来肃穆,却也沉闷。
这时,大殿里传来奶声奶气的童音,大殿不再显得沉闷压抑。
“父皇,宝儿还会背诗呢,宝儿背给父皇听!”
宮无暇脚步放缓,顺着声音看去,只见宫微瑕坐在推车里,在他膝上坐着一个三、四岁大的孩童,此时着歪着一个小脑袋,仰起小脸望着宫微瑕。
“宝儿乖,你父皇累了。”玉立在推车旁的美艳宫妃,语声温柔。
宮无暇眸珠转动,看她年纪在二十岁上下,想来她就是为宫微瑕诞下唯一龙子的宠妃菱妃,看来自己来得很不是时候,眼前的情景很温馨,宫微瑕抱着孩童一脸宠溺,看不出宫微瑕这个邪恶透顶的大恶人也有为人父时慈爱的一面,宮无暇心中微微动容。
本以为宫微瑕会让宝儿背诗,没想到宫微瑕瞥向自己一眼,然后,看着宝儿脸上和蔼带笑:“父皇还有政务处理,宝儿先随母妃回宫吧。”说完,把宝儿放到地上。
宝儿嘟起嘴唇,却没有哭闹,不情不愿,却也毕恭毕敬说了一声“是。”转过头去拉菱妃的手。
菱妃领着宝儿告退,向外走了两步,宝儿还不时转过头望向宫微瑕,恋恋不舍地说,“父皇一定记得来找宝儿哦!”
宫微瑕蔼然应着。
菱妃带着宝儿从宮无暇身旁经过时,美目快速打量一眼宮无暇,朝宮无暇略一福礼,宝儿则瞪起一双泾渭分明的大眼,看向宮无暇的眼神充满敌意,宮无暇哑然失笑,在这小孩心目中,自己一定成了抢走他父皇的大恶人。
宮无暇走到推车前,脸上尤带着轻浅的笑意,不过他的笑意没有维持多久。
此时,宫微瑕脸上蔼然的微笑已经荡然无存,面无表情看着宮无暇,声音透出不悦:“你不好好呆在太书院,进宫来找寡人何事?”
宮无暇面容僵住,心底里的火气噌地窜出来,反问道:“陛下出尔反尔又是何意?”
宫微瑕挑了挑眉毛,脸上终于露出惯常的邪邪的浅笑,嘲弄道:“所以皇弟就来兴师问罪?”
宮无暇紧抿着唇,冷飕飕的目光在宫微瑕秀美的脸上逡巡,冷哼道:“既然宫里有酒宴吃,有昙花看,本殿下也要凑一凑这个热闹!”
宫微瑕眸光闪动,一瞬不瞬注视着宮无暇恼怒的模样,片刻后,忽然仰头大笑。
宮无暇被他笑得摸不着头脑,断喝一声:“行了!别笑了,司空玥呢?他现在在哪儿?”
宫微瑕止住笑声,清泠泠的眸子逼视着宮无暇,一字一句道:“计算时间,他现在应该到太书院了。”
“你说什么!?”宫微瑕震惊道,心中隐隐窜出来一股凉意。
宫微瑕唇边勾着笑,手肘拄着推车扶手,换了一个舒适的坐姿,饱含讽刺道:“我只是稍加试探,你就这般没头没脑地跑过来,你说,寡人怎么放心将偌大的南疆交给你?”
声音是含笑的,不过任谁都能听出话音里的严肃意味。
宮无暇的双手在袖子里紧攥成拳,想到自己浪费了这样一个难得的机会,与司空玥失之交臂,宮无暇恨不得把眼前的人给撕了,咬着牙道:“原来你在耍弄我!你这无耻的小人!”瞪着宫微瑕,眼中窜出两簇火苗。
宫微瑕满不在乎地呵呵一笑:“既然你冥顽不灵,寡人也只能委屈你一下,今晚你留在这里!”
宮无暇冷笑一声:“宫微瑕!冥顽不灵的是你!你以为我会稀罕你这块弹丸小国,做你手中莫名其妙的傀儡?”
宫微瑕脸上的笑意已然褪尽,眸底沉肃道:“竟敢用这样的口气!弹丸小国又如何,这也是你的国家!”说话间手腕一扬,手中丝线无声抛向宮无暇。
宮无暇早有防范,足尖点地,本是要提气闪身,然而运气时才发现,体内真气散乱,头感觉一阵阵晕沉,脑中电光火石般闪过,方才嗅到的檀香有问题!索性也不躲闪,任由丝线缠住腰身,冷冷地道:“陛下的手段果然卑劣,陛下这样煞费苦心,不会是想留我观赏昙花吧?”
宫微瑕勾了勾唇,脸上的表情显得邪气十足:“呵呵,昙花有什么好看?无暇,还记得寡人对你提到的地下宫殿吗?”
直到此时,宮无暇仍然没有将宫微瑕的话当真,他若是还有蛊虫,早就植入自己体内,根本不会等到现在,轻蔑道:“我倒是对陛下的地下宫殿充满好奇,不知能否如陛下所说,被你的宝物吓得半死。”
宫微瑕又是邪邪的一笑:“好,寡人就带你进去见识见识,你来为寡人推车。”说完收回手中丝线。
宮无暇看着宫微瑕的脸上扬起得意的邪笑,心知方才自己不过是一时之气,即使他现在有武功,也离不开高手如云的皇宫,索性推起推车,打算看一看,宫微瑕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按照宫微瑕的指示,按动龙床上的机关,龙床旁边的帷幕里传来吱呀呀的响声,宮无暇推着推车,来到帷幕前,打开帷幕,帷幕后面的墙壁上现出一个半人高的洞口,洞口黑黝黝的透着阴森,宮无暇皱起眉头。
耳边响起宫微瑕嘲弄的声音:“怎么?没等进去就怕了?”
宮无暇剜了他一眼,推起推车走进洞口,这是一个狭窄的斜坡,斜坡一直向下延伸,走出去十几丈远,前面豁然通透,一股浓郁的香气直扑口鼻,这是一座四四方方的大厅,四壁点亮着长明灯,大厅正中的一大片地方,用及腰高的青石围砌起来,香气就是从那里飘散出来的。
宮无暇心中好奇,推着推车快步走到青石围栏前,低头看去,只见围栏圈起来的大片土地里,培植了各式各样的奇花异草,看得人眼前不禁一亮,不过细细观察,就会发现,在一朵朵花心里,一片片草叶上,停留着许多暗红色的蠕虫,有的甚至比拇指还大,显然已经长成。
看得宮无暇毛骨悚然,宫微瑕说的竟然是真的!忽觉手腕一紧,低头看去,只见宫微瑕的手抓住了自己,往怀里一拽,自己转眼落入推车里!
“你要干什么?!”宮无暇惊声叫道,同时下意识运起真气,然而吸入的毒气在血液里加速流转,感觉身上的骨头如同散了一般,不受控制。
宫微瑕一只手环住宮无暇的腰身,另一只手揽住宮无暇的肩膀,紧紧抱住怀中动弹不得的人,眼中闪过浓浓笑意:“无暇,你太瘦了,咯得寡人肉疼。”
宮无暇却一点不感觉可笑,想到即将发生的事,宮无暇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若是能够选择,他此刻宁肯死掉,也不要做一具行尸走肉。
宫微瑕低头看着宮无暇,邪邪一笑:“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你若求求我,我或许考虑——”
没等宫微瑕说完,宮无暇快速说:“我求你,放过我,只要不用那些蛊虫让我做什么都行!”宮无暇毫无骨气的哀求。
宫微瑕的眉头高高挑起来,颇显为难道:“额,无暇啊,我的话没说完,我是说你若肯求我,我或许考虑只对你用一只蛊虫。”见宮无暇面露不解,宫微瑕好心解释,“这些蛊虫,寡人养的时间都不长,最长的那只也只有四年,寡人担心到时候无法完全操控你的思想,那样一来,你脑中残余了自己意识,又不得不服从寡人的意志,感觉会很痛苦。”
宮无暇有些傻眼,就在此时,宫微瑕一甩手中丝线,缠住一片草叶,收回丝线,草叶连同蛊虫一并落在掌心,宫微瑕端详着手中的蛊虫,满含欣慰道:“这一只寡人养了四年,先给你涌上。”说完,手中多了一枚银针。
宮无暇只觉得眼前银光一晃,脖颈上传来一阵刺痛,周身僵冷,眼见着宫微瑕拈起蛊虫,宮无暇吓得魂飞魄散,声音仿佛浸过冰水一般:“宫微瑕!不要——”
“没事的,很快就好。”
宫微瑕无动于衷地安慰道,他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手中的蛊虫眼看接触上颈上的伤痕,忽然,感觉手背上一凉,目光转向宮无暇,只见大滴大滴的泪珠顺着他的面颊,流淌下来,他的眼中盛满了恐惧。
宫微瑕拈着蛊虫的手微微一抖,强令自己集中精力,目光重新转向宮无暇颈上,然而心却再也无法平静,脑海里晃过一个小孩抱着正在啼哭的幼童百般安抚的画面,若干年前,他也是这般抱着幼时的他,手上的动作变得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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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 他走了?
宮无暇将他犹豫不决的表情看在眼中,方才他只是佯装哭泣,宫微瑕在自己的眼泪攻势前,也是同上次一般失神,他可以感受到他内心的犹豫,难道自己果然如他所说是南疆皇子,不过,他也不该将皇位传给自己,毕竟他是有子嗣的,心中着实不解。
却见宫微瑕抬手轻擦自己的面颊,若有若无的目光望着自己,声音飘渺:“我该拿你怎么办?”
宮无暇心中微微一动,他的动作很是温柔,让他不禁生出错觉,他即便为自己植入蛊虫,也是为了自己着想,这个怪异的感觉刚刚自心底生出,便被宮无暇否决,他怎么会认同这样一个阴邪小人?
心中虽然这样想,嘴上却不能说出来,只有趁他此时正动摇,先将他稳住,这样想着,宮无暇眸珠转动。
“宫微瑕,我听说但凡蛊虫都要以主人的血液喂养七年以上,植入受控者体内才会发挥效力,你这只蛊虫只养了四年,显然不会完全听从你的指挥,无用的东西即使植入再多,也是无用的。方才我只是一时之气,南疆是我的国家,我的心自然是向着它的,如果你担心的是这个,完全没有必要。”
宫微瑕似乎回过神来,眼睛恢复焦距,一瞬不瞬注视着宮无暇闪烁的双瞳,唇畔缓缓勾起来:“你说,寡人还会相信你吗?”
声音里透出些微凉意,宮无暇的心也随之一凉,垂帘瞟一眼近在眼前的狰狞蛊虫,勉强镇定:“既然不肯相信我,为何还要费尽心机带我回南疆,等你的皇子长大之后,将皇位传给他不是更好?”
宫微瑕幽幽地望着怀中的人,缓缓启唇:“如果我告诉你,我命不久矣,你相信吗?”
宮无暇愣住,打量宫微瑕,双目有神,面颊红润,根本不像不久于人世的样子,心中冷笑,他又在耍诡计!那么自己也只好来一个将计就计!
语气认真道:“真如你所说,陛下更加不该用蛊虫控制我,蛊虫控制得了我一时,却控制不了一世,陛下还不如用剩下不多的时间感化我,这才是长久之计。”
宫微瑕似乎听到好笑的事情,不禁笑出了声:“感化你?”不住摇首,收住笑,又道,“你不会以为这些蛊虫只能用来控制人的精神吧?呵呵,寡人告诉你,它还可以令你的遗忘某些人,或者某些事。”
宮无暇眉心紧蹙,此时他才真正意识到蛊虫的可怕,若是让他忘记司空玥,想一想他都觉得痛苦,对宫微瑕的恨意又加深了一层。
宫微瑕见宮无暇凝眉不语,语声略显缓和:“不过,不到最后,我不忍用在你的身上,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是到时候你的心依然不在南疆,还想要逃回离朝,那就别怪皇兄不讲情面了。”
说完,抬指点下宮无暇的昏睡穴,眼看着怀中的人阖上双眼,宫微瑕叹息一声,抬起掌心,抚平紧皱的眉头,这样优柔寡断倒不像自己了,这是最后一次!
再睁开眼睛时,已是日上三竿。
宮无暇平躺在床上,打量一眼宫室里的摆设,这里是长清宫,他暂时的寝宫。
想起昨晚的事,宮无暇的心不禁紧绷起来,他的时间不多了,一定要抢在宫微瑕对自己下手之前,逃离南疆!阖上凝神,运行体内真气,真气畅行无阻,感觉身体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心放下来,看来毒香的药力只是一时。不过,宮无暇心中又同时渗出凉意,宫微瑕是胸有成竹自己逃不出去?
这时候,黎德上前禀告:“殿下,陛下吩咐,待您起身后还要去太学院。”
宮无暇瞥了黎德一眼,冷冷地道:“知道了,退下——”昨日从太学院出来后,他在马车里听到附近传来车辙声,黎德随即加快车速,那辆马车上坐的就是司空玥吧,宫微瑕果然事先同黎德通好了气儿。
黎德毕恭毕敬退出寝殿,宮无暇这才绷着脸坐起身,想到司空玥即将离去,自己此生恐怕都要在这陌生的地方度过,将来再难与他相见,心情沉郁黯然,不行!他不能就这样认命,他要和司空玥一同回国!
这样想着,宮无暇似乎看到了一线希望,重新振作起来,下床后很快穿戴整齐,用过早膳,出了长清宫,登上马车,依然由黎德驾车,开往太学院。
太学院
宮无暇一走进太学院正堂,就看见十余名阅卷官围在桌前埋头判卷,时而交换意见,桌子上堆着大量试卷,正中央一道挺拔的身姿尤为引人注目,吴曦临也在低头翻阅试卷,从门外映射进来的阳光,让他脸上的皮肤看起来格外光洁,专注的模样给人的感觉肃穆庄严。
此时,吴曦临感觉到门口有人进来,蓦然抬头,只见逆光走进来一道轻盈翩跹的熟悉身影,宽大的袖子随着他舒缓的脚步,展荡,扬起,步态优美得令人移不开视线。
颀丽的身影在十余道目光的聚焦下,很快走到桌前,宮无暇扫一眼站起身向自己行礼的众人,目光触上一双深沉明亮的瞳眸,心神微微恍惚,一种用语言难以描述的奇异感觉油然而生,宮无暇心中暗暗诧异,今日的吴曦临似乎不同寻常,强令自己移开视线。
“殿下的病康复了吗?”对面传来沙哑的声音。
宮无暇看一眼吴曦临,他的声音几乎是从鼻子里传出来的,看样子是染上了风寒,听他这话的意思是自己病了?宫微瑕放出的消息?
含糊地点点头,“好多了,左相也病了?”
吴曦临闻言,忍不住咳了两声,回答:“前日接待肃王,有些熬夜,因而感染了风寒。”
宮无暇愣住,“前日?”
吴曦临浓黑的瞳眸注视着宮无暇,唇边勾起一抹笑意:“是呀,那日殿下前脚刚离开太学院,肃王后脚就到了,肃王听闻南疆举办科考,很感兴趣,同下官攀谈至深夜,四更天才离开,昨日清晨又启程归国,着实是辛苦。”
听了吴曦临一番话,宮无暇感觉周身血液几乎凝固,司空玥昨日便走了?!这么说他一连睡了两个晚上?算时间,这个时候大概到了碧澜江,可能已经登船,他不但不可能同他归国,甚至还没来得及看他一眼!
宮无暇的身体晃了一下,连忙扶住桌沿,宫微瑕好险恶的用心!此仇不报非君子!余光见众人面露诧异,神情里显出关切,宮无迅速调整心绪,站直身形,语气淡淡道:“本殿下刚刚复原,站久了会头晕,各位大人继续吧。”宮无暇面无表情地说完,不愿多话,走到桌前的一把空椅子上坐下。
众人自然不知其中缘故,信以为真,看来皇太弟的病情还不稳定,能不能坐稳储君的宝座还有待商量,说了几句客气话,重新坐下来,恢复埋头阅卷状态。
吴曦临也低头看起卷子来,只是目光时不时瞟向宮无暇,只见宮无暇拿过一张试卷垂帘看着,神情看似认真,不过,却半天没有翻动,吴曦临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直到夕阳西下,正堂里的光线在一寸一寸减少,两名官员起身掌灯,吴曦临一摆手:“不必了,今日就到这里,诸位散了吧。”
众人闻言皆是面面相觑,照这个进度,很难在中榜名单公布前批阅完毕,不过既然左相发话,大家还是没有异议的起身离座,坐了一天,早已是腰酸腿痛,巴不得可以早点回去休息。
不约而同站起身,目光齐刷刷看向稳坐如钟的明黄色身形,殿下似乎还在凝神阅卷,吴曦临朝众人挥一挥手,众人会意,依序无声退出正堂,转眼间人便走净,正堂里只剩下宮无暇和吴曦临两个人。
吴曦临看着地埋着头的宮无暇,微微摇首,迈步走到宮无暇近前,弯下腰,嘴唇贴近宮无暇耳畔,声音低哑道:“殿下,时辰不早,该用晚膳了。”
宮无暇正魂游天外,盘算离开南疆的种种方案,忽然闻言不禁心头一跳,感觉温热的气息传入耳蜗深处,快速抬起头来,正对上吴曦临深沉的眸光,宮无暇怔了怔,这才察觉房间里的光线已然暗下来,暗忖,时间竟过得这样快,他大概靠岸了吧?不由叹息一声。
吴曦临眸光深邃,道:“下官这就叫人传膳。”
宮无暇看着吴曦临,心底再次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恍惚间点点头,见吴曦临眼眸一亮,这才意识到自己答应与他一起用膳,不禁有些懊悔,现在他根本吃不下饭,眼见着吴曦临出去吩咐人准备晚膳,宮无暇叹息一声,目光落在桌案上。
之前还杂乱无章堆积着的卷册,现在已经整整齐齐摞放在一起,窗外徐徐吹进来的晚风,将页脚时不时翻卷,低头看一眼被自己捏得褶皱的试卷,抬手熨帖平整,然后站起身,感觉双腿酸痛,手扶着桌角,将卷子轻轻放在码好的试卷上。
转回身,宮无暇忽然感觉一道深沉的目光正注视着自己,不用看也知是吴曦临,就听沙哑的声音说道:“夜晚风凉,殿下大病初愈不宜吹风,不如到下官房里用膳。”
073 暂不出兵
宮无暇微微一怔,抬目看向吴曦临,只见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身上,为他增添一抹神秘的色彩。压下心中怪异的感觉,宮无暇移开视线扫一眼正堂,东西两侧墙壁,大开着八个窗扇,微凉的风徐徐吹进来。
考虑到吴曦临染了风寒,宮无暇颌首:“也好,那就叨扰左相了。”
吴曦临注视着宮无暇普通平淡的面庞,唇边隐隐浮现笑意,欠身让宮无暇走出正堂。
吴曦临在太学院是有临时住处的,同样在太学院后院,宮无暇来过一次,和他住的房间没什么两样,四四方方摆设简洁,只有床,桌椅,躺柜等必备的家具,唯一不同的是,自己住的是正房,而吴曦临住的是西厢房。
桌上亮着灯盏,此时,侍从端上来饭菜,吴曦临请宮无暇坐在上位,自己则在对面坐下,垂帘看一眼侍从刚刚端上来的酒壶,伸手提起来,先为宮无暇的酒杯满上,然后再为自己满上。
抬手举起酒杯,眼中含笑注视着宮无暇:“殿下执事严明,待人谦和,曦临每在殿下身边都觉得如沐春风,生出相见恨晚之憾,这杯酒不成敬意,曦临先干为敬。”吴曦临说完,以袖掩面,饮下。
宮无暇微微蹙眉,看吴曦临的模样,此番话似乎出自肺腑,然而宮无暇内心却不以为然,通过那日言谈,他看得出吴曦临对自己显出怀疑,低头端起酒杯,置于唇边,只抿了一口。
吴曦临将空酒杯放下,深眸看向宮无暇,只见宮无暇刚刚将酒杯从唇边移开,放在桌上,杯中的酒并不见少,眸光闪动一下。
宮无暇瞥一眼吴曦临,微微一笑:“抱歉,本殿下不擅饮酒,每次饮得都不多,希望左相不要介意。”
吴曦临勾唇一笑:“曦临怎会介意?殿下随意就好,殿下吃菜。”说着,将几样清淡小菜推到宮无暇面前。
宮无暇不禁挑眉,这几样菜都是他平素爱吃的,看来吴曦临年纪轻轻就位居左相,是有真功夫的。吃了一会儿,见吴曦临面露思索还未动筷,宮无暇眸珠微转,他不会又发现了什么破绽吧?不动声色地一笑:“左相怎么不吃?这些菜不合左相的胃口?”
吴曦临闻言看向宮无暇,眸光变得深邃,“曦临回忆起那日接待肃王的情景,所以出神了。”
宮无暇心底一震,那天他虽然没能看到司空玥,不过今日听他说说也是好的,明亮的瞳眸看向吴曦临:“本殿下虽然深居后宫,但对肃王也是早有耳闻,不知是否如同传言一般神乎其神?”
吴曦临一瞬不瞬注视着宮无暇,脸上缓缓露出一个笑容:“殿下叫下官的官职显得生分,可否称呼下官的名字?”
宮无暇眨了眨眼睛,不知为什么,此时的吴曦临让他倍感亲切,甚至在他的笑容里,自己的心跳突然快了那么几下,想到若非他对自己有试探之嫌,自己对此人还是很有好感的。而且吴曦临的经历很是奇特,他总觉得此人并不简单,他既然能够试探自己,自己为何不能试探他?
一笑:“好,曦临,我称呼你的名字便是。”低头看一眼吴曦临手边的空酒杯,又是一笑,“我来为你满上。”说着执壶为吴曦临满酒。
吴曦临脸上的笑容不断加深,端起酒杯饮了一口,看着宮无暇含笑说道:“那日肃王来到太学院,曦临负责接待,肃王果然是气度不凡,恍然一见犹如天神下凡,只不过美中不足的是——人显得瘦了些。”说到这里,吴曦临语音顿住,打量一眼宮无暇。
宮无暇心中微颤,他瘦了?是因为自己吗?脸上不禁黯淡了几分。
吴曦临将宮无暇黯然的模样收在眼中,接着说:“肃王先是询问了此次科举的具体安排,然后在曦临的陪同下参观一遍书院,还是觉得意犹未尽,便同曦临秉烛夜谈,开始是谈论选拔人才,后来拓展到整顿吏治朝堂变法。再后来,夜色渐深,曦临留肃王在曦临房中用夜宵。对了,当时,肃王就坐在殿下的位置上。”
宮无暇心跳加快,低头看一眼座椅,这是司空玥坐过的地方?感觉一股暖流直达四肢百骸,脸上微热。
吴曦临紧紧注视着宮无暇,继续说:“喝了两杯,曦临见肃王颇显得郁郁不乐,于是斗胆问起,肃王一再沉默,曦临深感好奇,于是执壶劝酒,肃王几杯酒下肚,说起为人挡箭不慎中毒,醒来后才知遭人背弃之事。”
宮无暇面露诧异,怔怔然重复:“遭人背弃?”
吴曦临眸光闪亮,叹息着道:“是呀,是背弃。曦临虽然身在南疆,却也听闻,一个月前,肃王为了救小侯爷,在蔚水上奋不顾身为他挡箭,而后昏迷了十日,在肃王昏迷的那十日里,小侯爷不但不守在肃王身边,还陪着皇帝夜夜笙歌,更在肃王醒来的前一夜不知所踪。原本曦临还以为此事只是别有用心之人在以讹传讹,如今听到肃王亲口说起,总算相信了。”
宮无暇身体僵住,手中的筷子仿佛重达千斤,“吧嗒”一声掉在桌上,万万没想到,司空玥竟会这样想自己,自己明明是受司空灏胁迫,传出来却变得面目全非,可是别人不知道,司空玥怎么也不明白他!
低低的声音似乎在自言自语:“那个小侯爷只是暂时失踪,他怎会当作背弃!”
吴曦临深深注视着宮无暇,闪动着眸光说道:“小侯爷早不失踪晚不失踪,偏偏是在肃王醒来的前一夜,而且离朝的皇帝亲口告诉肃王,小侯爷是因为心中另有所属,所以才会觉得无颜面对肃王,选择趁夜离京。”
宮无暇闻言不禁眉毛立起来,拍桌而起:“一派胡言!”想到司空灏哄骗强迫自己在先,事后不但不思悔改,还在司空玥面前颠倒是非,心中燃起怒火。
吴曦临的眸光更加深邃,眼中闪动着灼灼光亮,无言注视着宮无暇。
宮无暇感觉对面的目光停驻在自己身上,知道失态,勉强压住胸中的怒火,手扶着桌沿缓缓坐下,瞥一眼神色不明的吴曦临,缓缓出唇的声音显得平直无波:“我倒觉得此事或许另有隐情,离朝皇帝之言不足为信。”
吴曦临的唇角微微扬:“曦临愿闻其详。”
宮无暇微垂着眼睑,解释道:“我虽深居后宫也听闻了此事,据说离朝皇帝深通医理,在肃王昏迷期间每日过府为肃王疗毒,小侯爷陪伴皇帝或许是被情势所迫,事后又觉得羞于面对肃王,才选择趁夜遁走。”
吴曦临闻言,脸上露出恍然所悟的表情,注视着宮无暇深沉说道:“听了殿下一番话,曦临觉得心中豁然开朗,只可惜那日殿下不在场,否则一定可以解开肃王的心结。”
宮无暇的眼帘垂得更低,一想到司空玥误会了自己,心头就感到一阵绞痛,现在自己与他天各一方,他该如何向他解释?余光见一截朱红色的袍袖探过来,吴曦临为自己夹来一只鸡翅。
“只顾了谈话,殿下请用膳。”吴曦临深沉含笑道。
此时,宮无暇哪有心情吃饭,抬头看一眼吴曦临,“我吃好了先行一步,曦临慢用。”说话间,手支着桌子想要站起身,眼前袍袖一晃,只见吴曦临隔着桌子,握住了自己的手腕。
宮无暇愣住,灼热的掌温穿透皮肤传导进体内,心神一阵恍惚,恍然抬眸看向吴曦临。
吴曦临心中快跳,收回手,看着宮无暇笑了笑,劝道:“殿下身体瘦弱,曦临觉得,殿下平时应该多吃一些。”
宮无暇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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