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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樱-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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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文王算是彻底被折腾死了。啊啊啊啊啊——乱喊乱叫不顾形象地冲向了火光中威严耸立的大殿。
管事在后面喊,“昭文王您慢点啊,等等老夫——”
昭文王哪还管得了这些,一头冲破殿门,一个虎扑趴在迎上来的人身上。
那人瞅了瞅外面的天色,有气无力道:“瑶琳个死丫头!比火凤还无能!”说着,拍了拍身上人的肩,“兄弟,没事您要不先去一边坐坐,我去处理点家务事。”
昭文王猛然抬头,对上漓人泪泪珠般晶莹剔透的水眸子。
早有传闻,只道那漓火堂总堂主与当年名震北平的火家长子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光外形像,连凤眸流转时都带着一样的妖冶。
吞了口口水,昭文王拉开身。
漓人泪自是认识这人,也不敢怠慢,忙行礼道:“见过昭文王。”
昭文王似乎还没从刚刚的惊吓中回过神来,绕着大殿转了三转,才道:“跪安吧。”
漓人泪一起身就去拉大殿的门。
咳咳咳——后面,昭文王拿扇掩着嘴巴一阵咳嗽。
漓人泪关心道:“管事,请昭文王去古亭。”说着,一脚踢开了殿门。
呀呀呀呀——昭文王认命得闭上了眼睛,但如期的厮打声却未入耳,他好奇睁了半只眼睛偷看,只见殿堂外,阴雨连绵,残垣一地,一个粉衣女子蹲立在巨石上,两手耷拉着,转过了头。
唤了声,“堂主。”
漓人泪如梦初醒,一把抽出佩剑插入无形的空中。皎白的手钻出层层叠叠的宽袖,抚在白光光的剑刃上,轻轻划了下去。
鲜血如有生命般沿着剑身的沟壑,张牙舞爪地向空中延伸。
又是一声轰隆!所有事物都开始震动,接而是破裂的声音,然后大地摇晃,万物嘶鸣。
昭文王扶着大殿的顶梁柱稳住身子,抬头再看,哪还有粉衣女子的影子?而他刚刚经历过的地狱再次展现在他的眼前。
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赤佐吏的玄色大衣已经被鲜血染得深浅不一。就站在五六个人叠起的尸身旁,举刀直指殿门中间的人。
“漓人泪。”
其实,他更想狠狠地叫一声——火千君。
零四 漓赤事变(下)
更新时间2011…6…28 14:50:30 字数:2191
风云变幻,朝夕之间。
漓人泪淡蓝色的身影,淡得恍如碧空的云朵,随时都有可能消失。他慢慢收剑,一个美丽的剑花,剑已贴在后背。
道:“姓赤的,你是我见过最耿耿于怀的人了!”
玄衣男人迈开脚步,向大殿走来。一只染满鲜血伤痕累累的手抓住了他前进的脚,他低头,在漓人泪不断扩大的瞳孔中,一脚重重踩了下去。
骨骼的碎裂声是那般的响亮,和刺耳。
女子没有叫,也没有哭。只是抬起眸子,望了一眼她平日里最最敬爱却总不忘调戏的堂主。然后,再也没有闭上。
赤佐吏把手中的刀抛向空中,在众人匪夷所思的目光中,那把刀刚好落在了女子紧抓不放的手腕处。
扑哧——血花四溅。
刚好溅了漓人泪满脸。
刹那间,天空失色,更加暗沉,乌云密布,雷光闪电在云朵间不断闪现。更可怕的是,一只两只的秃鹰开始在半空中盘旋,瞅准时间就会扑飞而下,又猛得直冲入天。
漓人泪白净的脸,如染了这个季节所有的色彩,闪电在他脸色不住闪动,怒火在他眼中熊熊燃烧。
赤佐吏仰头狂笑:“哈哈哈哈——”
漓人泪身影一闪,下一刻他的剑攀上了赤佐吏的脖颈,稍一用力,就有可能尸首分离。
昭文王啊得一声尖叫遮住了脸。
而玄衣男人却扶着雪白的剑光,另一只手在剑的另一面轻轻划动。
噗——
鲜血喷射而出,漓人泪的身子往后倒去。
眼见着赤佐吏举刀铺头盖脸就要往漓人泪的身上招呼,漓人泪的脚一个虚晃,人影涣散。
所有人的视线都被他抓住。
他却捂着下腹出现在赤佐吏的背后。
漓人泪挥剑,赤佐吏的刀越过肩膀往后顶住了他的剑。
叮——悦耳的兵器碰撞声。
漓人泪节节告退。
他气急,扬手扔了长剑。
残余漓火堂人氏惊呼。
漓人泪一手掐诀,一手绕着胸口划了一个圈。耀眼的金光沿着他的手指痕迹爆发出惊人的光芒。
顿时,破空之声,重重乌云中撕裂开一个口子,一道光芒直直射了下来。刚好撒在赤佐吏身上,照出了他浑身的艳红。
那是鲜血的颜色。
漓人泪闭起了眼睛,张嘴,啊啊啊啊……连绵不断此起彼伏的尖啸声瞬间席卷整个场地。
漓火堂的人慌了,管事在大殿里横冲直撞,那奄奄一息的瑶琳死命挣扎着想要阻止着些什么?但一切都晚了,万道光芒从漓人泪胸前的光圈里射了出来,不分敌我,不分物种,所及之处,残骸一片。
而万剑之中,赤佐吏笔直地站立着。
万千光芒穿过他强壮的身体,细密的血丝瞬时喷射而出,伴着嘶嘶得水流拉扯声,赤佐吏举刀一把插入了地面。
风萧萧,开天了。
北平城的人民望着西边的天,叫喊着——火烧云,是火烧云呢!
而坐落在帝都脚下,北平城西的漓火堂总部。
只是风一吹,那个名震大江南北,冠两军之首的赤家主子——赤佐吏,慢动作得,仰面倒了下去。
但这个消息仍然只被那个专卖消息的人掌握在手。
当天夜里,赌坊的门就被人敲开。
老徐抹着睡意没好气地吼,“大半夜的,哪个不长眼的混蛋啊?”
“徐东家。”
老徐睁眼看了看,啊——大叫着,一屁股坐在地上,七魂丢了六魄,“你你你你你——吓谁呢?”
那人蹲下身,撇着一抹诡异的笑,道:“我赢了,来拿钱的。”
同一时间,一青衣男子拉着一小童一少女不要命地往城东跑。
“阿叔阿叔,我们跑什么呀?”少女跑的气喘吁吁,问。
那青衣男子头也不回地道:“乌云笼罩,雷神发火,此乃大大不祥之兆啊!”
现火烧云天象的第二天,往往也会是个大晴天。
前天突如其来下了一场大雨,又莫名其妙出现了火烧云,雨过后的空气,总是特别清醒。
一粉衣女子挽着菜篮子高高兴兴哼着小调在街心溜达。
卖首饰的妇女认出了这名女子,就招着手拉开嗓门叫唤着,“这不是漓火堂的瑶琳姑娘嘛?瑶琳姑娘瑶琳姑娘!”
那粉衣女子走到近前。
妇女笑得鲜花绽放,“瑶琳姑娘好久没见你上街了,铺子里来了几样上等的首饰,我左看看右看看啊,还是瑶琳姑娘最合适了。”说着,拿起一只玉手镯抓了瑶琳的右手就要套。
可是套到一半的时候,妇女不动了。
瑶琳笑得甜甜的,问:“怎么了?”
“瑶琳,瑶琳姑娘,你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瑶琳举起没有手掌的右手,呵呵笑道:“就这样啊,怎么了?”
那妇女再也忍受不住,哇!尖叫着推翻了首饰摊,手舞足蹈地跑了开去。
而瑶琳依旧站在首饰摊前,举着右手,喃喃自语,“就这样啊,还能怎样的?真是!呵呵呵——”
不出多日,关于赤家主子帝御军皆赤家军上将失踪的传闻,开始以极度迅速的速度在北平城传开。终于,传到了帝君耳里。
早朝上,永乐帝掏着耳朵,兴趣缺缺地问:“昭文王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昭文王暗中不断擦汗,道:“帝君圣明,民间传言,不可轻信。”
“那行。”大手一挥,道,“此事就交给你了,要调兵还是调钱,你自己看着办吧。退朝。”
这事,又传到了北平城外周边几个城镇。
岚山城内,漓火堂分舵。
分舵舵主火凰挣着抢着要破门而出。
“算老奴求求您了,您金贵的身子怎好一个人去北平呢?”一老妇人拉着一劲装打扮的男子,哦,不!是个女子,拉着一劲装打扮但仍然掩盖不了身份的女子哭喊。
火凰不放弃,“哭什么哭叫什么叫?堂主有难,你说我还能待得住吗?”
一人半倚着门栏,不痛不痒道:“舵主没听明白吗?是那赤家主子出事了,咱家堂主大人可还好好着呢。”
火凰一个潇洒回眸,袖中的弯刀也飞了出来。嗖嗖嗖——三声过后,三把珍袖型弯刀,把把插入门栏,只露了刀柄在外。
那男子扶胸大叹天不亡我。
“舵主您真的……真的就非得去北平不可吗?”
火凰坚定道:“堂主生我才生,堂主死我先死。”
好了,这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漓火堂岚山城分舵,立马敲锣打鼓送走了他们男女难辨的舵主大人。
与此同时,北岛国其他几个大小药堂也借此锲机展开了不同的方针措施,试图重新瓜分北岛国势力。
零五 往事不堪回首(上)
更新时间2011…6…29 9:12:13 字数:2608
漓人泪多次问过瑶琳,“瑶琳,痛不痛的?”
瑶琳都媚笑着躲避了过去,还不忘从漓人泪那里讨点便宜过来。
这日也是,瑶琳扭着腰进了漓火堂。
漓人泪正接受药师的包扎,他的腹部还留有一道血盆大口,血是止住了,可伤口还没结痂,随时有可能再次裂开,那到时就难打理了。
北岛国的药师是种特殊的群体,到一定程度的药师,除了行医治病炼制各种毒药解药,还可制作药人使唤药人。但药师是种高危职业,有资格从事的人实在寥寥。
给漓人泪治疗的药师,也只是个初级药师。
打发了旁人下去,漓人泪靠着床头,再次问瑶琳,“瑶琳,你手还痛吗?”
瑶琳手臂间的菜篮子扑通掉到了地上,她用左手掩着嘴巴娇笑不止,“那堂主,您的肚子痛不痛的?”
漓人泪皱眉,似乎经过一番曲折,才道:“你的手不痛了,我的肚子也就自然不痛了。”
瑶琳跑上去一把扑抱住了漓人泪。
“那堂主,瑶琳的手根本一点儿都不痛的!”
漓人泪的伤开始结痂,不再有爆裂的危险后,便打算接被送往岚山城的火凤回来的事宜。
那天,漓人泪坐在大殿上处理堂里的要事。
瑶琳晃着两臂跑进大殿。
漓人泪放下手里的文书,问:“何事高兴成这样?”
瑶琳指着殿门道:“堂主,岚山分舵舵主火凰来了。”
“火凰?”
“嗯嗯,火凰。”说着打发侍从们去正门迎接来者。
漓火堂分舵遍布全国,岚山城乃百年老城,这任的舵主更是前任总堂主,也就是漓人泪的娘亲点任命。
只见得一阵狂风过境,大殿内突然刮起了带着火焰的飓风。些没啥能耐的侍从们被卷着飘在半空中,直到一性别模糊的人四肢趴地大声呼喊着:“漓火堂岚山分舵舵主火凰求见堂主大人!”,那要命的飓风才骤然消停。
周围一阵噼里啪啦的砸地声。
火凰偷偷抬起头,眼里都是欣喜若狂。
漓人泪无语,扶着额头,问:“没召唤就来了?”
那火凰还不知大难临头,道:“听闻堂主有难,火凰待不得一分一刻。”
瑶琳拿着一把圆扇挑起火凰的脸,转头对漓人泪道:“啊呀——堂主好福气,是个美人呢!”
漓人泪又问:“火凤人呢?”
火凰恍然大悟,大手一拍,道:“放马车内了,想着堂主您一定会想见她的。”
其实,对火凤,漓火堂内知道点根系的人,对火凤的存在大都不待见,更不用说好生服侍什么的,那简直就是侮辱!
竹林青青,溪流潺潺。
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道,道旁柳风习习而过,再过去是茂密的后花园,花园中央有一座两层楼的阁楼,木质的阁楼,雕纹精致,阁楼旁还有一座凉亭,亭名古亭,简单而不平淡。
火凰和瑶琳站在小道上,听古亭里的侍女们琴声悠悠。
“堂主真是好心啊——”火凰感叹。
瑶琳一脸好笑地瞅着她,“嫉妒了?”
火凰哼——扭过头。
乐得瑶琳捧腹大笑,犹不过瘾。
又火上浇油,“舵主啊,你可知堂主一直不把咱护卫长大人送回赤家的原因?”
火凰眼皮子猛得一颤。
瑶琳半掩了嘴唇奸笑,“火凰啊火凰,堂主大人的心思你我还是别猜为妙,不然……”她照着自己的脖子抹了把,笑得人仰马翻。
果然,火凰不死心,自从来了漓火堂总堂,她就三不五时地探漓人泪的口风。
一日,火凤的病情稍见好转,漓人泪的心情自然不错。他处理完堂中要事,闲着无聊在古亭里听曲儿。
火凰陪同在侧,见漓人泪满脸红光,淡淡的笑意一直挂在嘴边。终于问出了多日来的疑惑:“堂主大人,可想过将赤家主子的妹妹送还回去?”
琴音戛然而止,漓人泪似乎是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火凰立马跪下,头抵着地面道:“护卫长于漓火堂有功,可危险总归是危险,不会因为他改名换姓就不是危险了。”
轰隆——四面透风,四根粗壮的亭柱子化为灰烬。那些个弹琴唱歌跳舞的侍从早一哄而散逃得比任何人都要来的快和及时。
他们比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堂主发火的危害程度!
“堂主!!!”火凰不死心地叫。
漓人泪早扫袖离席了。
火凰在后头追了半天,气得直跺脚。
药师来报,火凤可下床活动,身体无恙。正好是赤家主子失踪第十日。
昭文王府,流水理石外,一只模样奇特的飞禽落在紫袍男子的肩头。那男子顺势侧过头。
一家丁来报,说茶色山庄庄主求见。
昭文王潇洒一摆手,“不见。”
一声低沉温厚,悠然飘了进来,“便是他人也罢,我,你还不见不成?”
那飞禽嘴里好像叼了个什么,拿喙不断摩擦紫袍男子的脸颊。昭文王学着飞禽咕咕叫着取下一张纸条。
展开来一看,是帝夜军四使之雪使探查得来的消息。
他秀眉一凝,大步流星往外走。
正好和进门的人撞了满怀。
“急什么?”
昭文王没理会,只管蒙着头往外走。
茶色山庄的庄主是个灰发紫眸,颜色冷漠的男人,一把拦了昭文王,道:“想救人也得有个万全的法子。”
此时此刻,漓火堂总堂,护卫长火凤的卧榻前。
身体好转的火凤不顾他人阻止跪在漓人泪跟前,求,“堂主开恩,饶他一死,火凤定以后生伺候。”
漓人泪挑眉,不动声色。
他身边的火凰冷哼,瑶琳咬着手指咯咯咯咯地笑。
“堂主?”火凤抬起头,两眼汪汪,满是乞求之色。
气得漓人泪一脚踩住了火凤的肩,暗了脸色,道:“我是你的谁?”
“堂主。”
漓人泪撇了嘴,又道:“他是你的谁?”
火凤瞪圆了眼睛,张嘴欲吐的两个字又被她生生咽了回去。
砰——漓人泪使力,一脚将火凤踢飞。
“火凤!”
火凤咳咳咳嗽着挣扎起身,方抬眼,漓人泪已经冲了到了她的面前。一把揪起她的衣领,一手扯着他身上的湖蓝色短袍,扬手一挥。
充眼的,都是蔚蓝色的天空。
漓人泪扯下了靛蓝色的里衣,指着横了大半个肚子的伤口,怒吼。
“火凤你给我睁眼看看!到底是谁要谁命?谁日日夜夜纠缠不清?!”
火凤的泪,无法控制,奔涌而下。她诺诺地唤了声,“堂主?”
漓人泪拖着火凤往外走,马靴踩在木质的廊道上,发出腾腾腾地重响。
眼瞧着漓人泪的方向直指前院,瑶琳和火凰对望一眼,顿觉不妙!
瑶琳攥着纱裙追在漓人泪后头,“堂主堂主,您伤口未好,不宜动怒啊。”其实,她更想说——堂主堂主,让那赤家兄妹去死好了!你不要再管了!
前院正在整顿,因为赤佐吏的失踪,赤家三不五时的袭击自然也暂告段落,因此整顿工作进入前所未有的发展期。
殿侧两翼长廊,娓娓入林。
而今,林木俱毁,长廊也只剩了个破烂架子。
在一人高的尸身上,一赤发男人残喘苟活着。满身的血窟窿,只有那张脸还撑着一口气,不愿妥协,不愿放弃。
一蓬头垢面,满身尸臭的中年人跑到漓人泪跟前,“堂主,此地阴气重,您有病在身不宜久留。”
漓人泪嗯得点了点头。一把将手里的人抛到赤发男人的身边,冷言道:“而今我留他一命,明日他便要我去死。”
火凤四肢挪动,爬靠上赤佐吏,早已决堤的泪却反而哭不出来了。
管事的来汇报,脸色慌张。
漓人泪正在气头上,语气不善,道:“慌个什么劲?”
管事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却有熟悉的一声传来,“漓堂主,本王找你要个人。”
零六 往事不堪回首(中)
更新时间2011…6…29 15:41:30 字数:3536
在北岛国,三大药堂的势力不输帝君旗下的三军。就算是面对历代得到帝君赏识的昭文王,漓人泪也可淡淡应付,亦不会有人敢说失礼什么的闲话。
漓人泪叉腰迎上昭文王惊讶的眸子,紧身的马裤将他勾勒得修长有形,他道:“昭文王,要想从漓火堂要人,得凭真本事。”说话间,一团水泉从他的脚底冒出,渐渐汇聚成水注,将他托至半人身的高度。
昭文王脸色灰败,显然是想起了那日的惊悚画面,连忙摇手,“漓堂主多想了多想了,本王只是……”
水泉送着漓人泪飞上了大殿的阁楼。
阁楼前是一片连绵起伏的红色砖瓦。
漓人泪站在屋檐上,身边的一排砖瓦齐齐飞离了房梁,足有五十把之多的雪剑,一字排开,定在漓人泪的身侧。
“漓堂主!本王真的只是……”昭文王不死心地在下方扯着嗓子喊。
漓人泪已然是听不得一句劝说,他仰天长啸,雪剑兴奋颤抖,铮铮之声,震耳欲聋。
原以为又是一场不分敌我的屠杀。
却见那随昭文王一道进来的灰发男人缓慢张开了双臂。
“喂!欧阳,千万别乱来啊!”昭文王大喊。
砰,砰,砰,砰砰——一连串的破土之声。
原本化为灰烬的草木,如得了神仙水般,争相冲破了土壤。
众人掩嘴,一阵抽气声。
东武国的巫师一族,因天生怀有巫力,寿命异于常人,更身怀异术。在其他国家,被极力排斥,更称其为巫术。
北岛国的药堂人限于药师的修炼难度,一群人利用炼制药人的方法研究出了异与巫术的异术,他们将它称为术法,将修炼此道之人称为术士。
可即便是高级术士,也只具备了呼唤五行的能力。就如那个召唤火元素摆出火焰魔阵的赤家人,阵法等级极高,可设阵者却不堪一击。
由此可想,要使唤生灵,那得需要怎样的巫力?被昭文王唤作欧阳的灰发男人却能召唤自然之力。
绝非北岛国人!
雪剑尖利地嘶鸣,在漓人泪一句起字中,同时,以肉眼无法辨识的速度冲向下发的紫袍男子。
昭文王已经吓得不敢动了。
而那些藤蔓却吱嘎吱嘎相互纠缠,结出一张弥天大网,正正拦截住了这些无情无泪的利剑。
剑入枝条,速度略有缓冲,可仍有不少剑挣破藤蔓,冒出锋利的剑光。
一把剑尖刚好刺入昭文王的眉心,他抖着手推了把藤蔓,人往后仰,一丝血蜿蜒流下。昭文王抽着嘴角,笑得万分勉强。
“漓,漓堂主,好术法!好本领!好,好——”
噗通——
昭文王一屁股坐在残屑飞舞的地上,大口大口的吸气。
似乎刚刚经过生死之战。
灰发男人伸出手要去扶他,他一手拍开,扬首,正对漓人泪刺过来的视线。
“他无情,你若真无心?”
漓人泪不语,转身,风飘飘,扬起他隽长的乌发,盖住了整片天空。
这一切,赤佐吏躺在那里,似乎一切未入他眼,又似乎他将所有刻在了心里。即便如今,他苟延残喘,只剩最后一口气了。
昭文王想去扶赤佐吏,可看着赤佐吏一身的血水和肉窟窿,反而不知如何是好。
瑶琳见此,宛然一笑。
“昭文王若是不介意,漓火堂不失为养生吉地。”
怕是拒绝,他昭文王也想不出该如何处理赤佐吏一身的伤。而瑶琳所谓的养生吉地,却是漓火堂总堂主,漓人泪的住所外小道后方隐在茂密花丛林木中的小阁楼。
阁楼共两层。楼前一座亭,名古亭。
漓火堂堂主偶然会去古亭小憩,听听歌女婉转,看看舞女曼妙。
古亭外是蜿蜒而下的曲水小溪,溪水所过之处,花枝茂密,林木青葱。
时日久了,连漓火堂的人都忘了这座阁楼以前居住过谁?发生过什么故事?故事里的主人而今去了哪里?
只是这一世,有一人永生都不能忘。
多日后,漓人泪漫步在曲水旁,亭里的歌舞永远不知停歇。他没有停留,径自上了鹅卵石小道,两旁竹枝侧影,风萧兮兮。
已是月过半山,影无踪。
漓人泪有些却步。
但白日里,瑶琳不怕死地告诉了漓人泪一个消息。
“堂主,古亭边的阁楼,瑶琳让赤家主子养生,可妥?”
漓人泪蹙眉,嘴还保持着笑意。
“呵呵——”瑶琳跪地,头却抬得很高,“堂主,瑶琳一直很是好奇,那楼里有什么,让堂主怕成这样?”
等日落西山,漓人泪还是踏上了这条道。
只是,他自嘲笑道:“瑶琳啊瑶琳,你又是企图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越是靠近,心里越是挣扎。他闭眼,又睁眼,踌躇不前,完全不像他平日的作风。漓人泪叹气,握住的拳头又松开,才拾步上前。
这么一番折腾,天际暗沉沉一片。
漓人泪的手终于在多年后扶上了这,他的心咯噔,漏了一拍,下一拍,无法控制得快速勃发跳动。
一如十多年前他拖着那人洁白的衣角,苦苦哀求,得到的仍然是一顿毒打。
那个人,那个他该称为父亲的男人。
他不敢继续往下想,更不用说去回忆,只庆幸那人天妒人怨,早早归西。
阁楼的木质移门开着,里面透出微弱的烛光。
漓人泪看了眼天色,便笑姓赤的好生矫情,这天还没黑呢!
“谁?”是女子清甜的声音。
漓人泪怔了怔,才后知后觉,笑道:“火凤不认识我了不成?”
里头的人一听,忙不迭跑了出来,一头跪在地上,慌了声音道:“堂,堂主您怎么会来这里的?”
漓人泪往里头探了探,只见着一豆烛火映着一头赤色的短发,心下更是好笑。
道:“火凤啊火凤,我就那么可怕?”
火凤诧异抬头。
漓人泪已经越过她进了屋。
急的火凤站都没站稳,就爬着冲进了屋。而屋里,二人默默相对。
火凤傻眼。
漓人泪走上去,撩起就一巴掌。
啪——清亮的击打声。
赤佐吏哪是好欺负的主,抄起手边的烛台就往漓人泪身上招呼。
眼见着就要砸上漓人泪了,火凤扑过去要抢,而赤佐吏高举的手却定在了漓人泪的额头。
漓人泪没有动,也不慌,反问:“赤家主子也会有软手的时候?”
漓人泪杀赤佐吏,用得是最厉害的光焰圈,那就是一个真正的巫师用上所有的巫力,也不定能全身而退的一招。而漓人泪够狠,宁愿拼了自身性命也绝不愿放过眼前这个男人。
因为他知道,这世上没有永远的赢家。
赤佐吏冷着眼,却问了句,“漓人泪,这屋子你敢进,你真有胆。”
漓人泪听了,仰头哈哈大笑,大袖一挥,负背而去。
那声音幽幽缠缠,绕在心头。
只是等漓人泪走出屋子,天已经黑了。
月半斜,影错错。
不觉往后退了一步。
那些个往事记忆一股脑地涌进了他的心头。
那人轻蔑得抬起他的脸,嗤之以鼻:造孽的东西,谁生你谁晦气。
那人一脚踢飞了三岁的他,指着古亭里的女子道:你看看,那所谓疼你爱你的娘亲可会帮你?是不是想死了?
那人一把卸了他的下巴,痛得他泪水大颗大颗得往下落,可那人根本是铁石心肠,一下一下戳着他的胸口,骂:我多恨你!你是我身上的血和肉,可我宁可刮肉抽血,也不要生下你这孽子!
……
他一把捂住了胸口,靠着门扉,委顿而下。
漓人泪唯一一次见到火千君哭,那也是他唯一想要忘记的往事。
火千君站在高高的廊台上,下面的人扭打成了一堆,刀光剑影,敌我不分。火千君的泪默默沿着脸庞而下。
他才知道那人也有心软心痛的一天,可是不是因为自己,永远都不会因为自己而哭……
他只想记得他的坏,他的变态,他扭曲的个性和作为,日日夜夜鞭策着自己,不敢忘,也不能忘。
因为,他是他的骨肉。
骨子里,他也一样冷血无情。
然后……
漓人泪望着那高高而起的廊台,无可奈何地笑了。
一只手突然搭上了他的肩膀。
惊得漓人泪往前扑倒,爬了几步,才惊觉自己的失态。他转过头想骂声你脑子坏了吗?视线却定在赤佐吏手中的外袍,动惮不得。
“这是什么?”赤佐吏一身的伤,不能太大动作。手里握着墨蓝的外袍,眼睛却盯着漓人泪的背。
漓人泪反手摸了摸裸露在外的背,又摸上了自己的脸。
“姓赤的,你是在关心我吗?”
赤佐吏一脸的厌恶。
骇得漓人泪一退再退,靠上了廊柱。
从背部传来一波一波阴凉。
他忘了自己的高贵身份,竟冲着大殿的方向,扯了嗓子大喊大叫。
“人呢!?人都给我死哪去了!!!”
是火凰抱着他离开了这座古里古怪的楼,瑶琳在后面追着气呼大呼,心里不禁微微痛了起来。
火凰问:“堂主这是怎么了?”跟着魔似的方寸大失。
漓人泪一滩上床,就昏睡了过去。
瑶琳数着脚下的石子,话不挑重点说,“啊呀——那地儿真真不吉利,要不明儿个就炸了吧——”
然那夜,漓火堂的人离开后,赤佐吏兀自对着自己的手发呆。
北岛国高山气候,早晚温差大,就是仲夏之夜,这风刮起来也带着冷意。
这座阁楼更是阴气森森。
火凤拿了披风过来,“你不要再跟堂主作对了,他和火千君不一样,堂主他……”
“我是你兄长。”赤佐吏打断火凤的话。
火凤低下头为他披上披风,道:“入夜了,你早点睡,对伤口好。”
接下来的两夜,赤佐吏都被噩梦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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