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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乱-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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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畋

  在东齐,每年国君都会命令太卜在初冬之时选出一个时间,作为田猎时间。田猎一般进行三天,举国上下但凡少壮男子都要参与。有一些身体健朗的老人也一样会去凑凑热闹,因这是一国之大事。
  而在京城,则由国君带领朝中臣子一同前往京畿围场狩猎三天。擅武的官员不论品级都要前往,而对文臣的要求则相对宽松一些。一般可由他们自己决定是否前往观看,不过若是像丞相这类官职则是必须去的。
  京畿围场距离京城有段距离,大队人马前行大约要一天才能够到达,再加上之后的准备,便要提前两日出发,回来时带着猎物,速度更要慢上许多,如此来回,没有个六、七天是万万回不来的。
  我从前都是跟随国君车驾前去围场,且去了也极少露面,往往扮作小太监模样,跟在荣公公后头,或是与国君的侍卫混作一处,也好过一把狩猎的瘾。
  这是第一次只身前往围场,不过出发的时候讨巧,说不准能在路上遇到国君。
  我们一路按鞯疾驰,路上还真看到了国君的仪仗队伍。队伍行进缓慢,不比单人纵马。我们很快超过了这大队人马,先赶到了围场。
  围场的门有人守着,看样子已经做好迎接国君的准备了。这时候围场戒备加严,想进去是不太可能。然而我翻遍全身,却没有发现国君赐给我的金牌,一想似乎是早便落在宫中了。只好等国君仪仗过来了,再想办法混进去了。
  我与汐躲在围场外的林子中等了许久,直到入夜,才见到一队先遣绝尘而至。
  这队先遣是提前过来安排的,嘈嘈杂杂了许久,后队才到。这时已晚,不适合再说些什么激励人心的话。一干大臣同国君问过安之后,便各自去歇息了。
  我与汐在这个时候偷偷进了围场,找到国君的帐子,用了个声东击西的法子将门口的守卫引开,溜了进去。
  汐在帐中备着的案几上坐下,拿脚在地上的兽皮上戳来戳去,小声道:“我总算功德圆满了。”
  我不置可否。总觉得自己会跑来围场是个愚蠢的行为。太史季已经知道了我,我就不能再在他面前露面。何况我从相府里溜出来,又在围场上出现的话,不知道太史季会不会气死。我虽然不想理会国君与太史季之间的事情,但是也不想给国君带来太多麻烦。如此一来,我也只能一直藏在这帐中,或者可以等人们都去打猎的时候再跑掉?那我来这儿是来做什么的?
  “王上早些歇息罢,这帐子是微臣照往年习惯布置的,该合王上喜好。”
  “爱卿有心了。”
  那外头邀功的,听声音我分辨不出,但是国君的声音我还是识得的。
  他两人说完,那人还问国君是否要人伺候,国君应该是带了人,拒绝了。
  帘子掀开,国君低头走了进来。那帘子很快放下,跟进来的果然是荣公公。
  荣公公看见我和汐,吓了一跳,站在国君身后,伸出一只手来指着我们抖个不停。直到国君叫他下去,他才回过神来,唱个喏,出去了。
  “怎么样?”汐扬起脑袋看着国君。
  “不错,有赏。”国君随口应道,“要什么只管说。”
  “真的?那我也要皇甫泽,你赏不赏?”
  国君脸色一寒。
  “嘿嘿……”汐干笑几声,“我只是说笑而已,说笑而已……”
  “行了,你可以出去了。”
  “是是,我马上就走。”汐轻巧跳下案几,几步跑出去。我猜外面守卫一定吓了一跳,不过他们也不敢同外人说就是了。
  汐才出去,国君便过来捉住我的手,对着我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忽然道:“瘦了。”
  “没吧……”我有些不确定的反驳他的话。相府的饭菜总不合胃口,出来这几天也没怎么好好吃过饭,瘦了也有可能。
  “嗯。”国君很笃定的点点头,回头冲着帐外道,“寡人有些饿了,备些夜宵来。”
  荣公公在外应了一声,然后便是匆忙而去的脚步声。
  “这些天在相府可好?太史季可有欺负你?”
  我摇头,“没有。王上近来可好?”
  “我不好。”
  这三个字让我有些惊讶,在宫中时,或是各宫娘娘,或是下臣宦官,来请安时,国君都不曾说过自己不好。
  “自从你走了之后我就很不好。”国君继续道,他拉着我在榻上坐下,“我担心太史季对你不好,欺辱你。你果然瘦了,似乎还黑了。个子也没长。”
  国君话说的不连贯,我以为他累了,便道:“王上奔波一天,若是觉得累了,便歇息罢。”
  “我不累。”
  “这么晚了,即便不累也合该歇息了。况且王上明日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如果今晚休息不好,那些大臣心里恐怕要偷偷笑话。”
  “王上,夜宵。”荣公公在外面道。
  “进来。”
  荣公公低头进来,将一个小盘放在案几上便下去了。那盘上放着一只盅一只汤匙,里面想来是汤羹一类。
  国君将那盅东西端起,掀开上面的盖子,一股淡淡的香味慢慢飘散出来。我向那盅里看去,没想到是一盅海参粥,粥中浮着青菜萝卜,上面还撒了蛋丝。看起来很好看,闻起来也不错,只是我实在不喜欢这东西的味道。我曾吃过一次,当时国君问我味道如何,我说好吃,后来他就往青芜殿赐了许多海参。可惜我并不爱吃,最后都送人了。
  没想到今晚竟然又是这东西,早知道最初我就不该说假话。要不是那天国君心情太差,我不敢说不喜欢,也就轮不到我今天要面对这一盅海参粥了。
  国君盛起半匙,吹了吹,递到我嘴边。
  “不劳王上,泽自己也可。”
  “你刚到太子府时不肯吃饭,都是我这么一点点喂进去的。你还总是挣扎,经常弄得我一身油水汤汁。”
  “小时候的事情提它做什么。泽已经不记得了。”我的确已经不记得了,国君这样一说,也只是勾起我脑海中的一点点印象罢了,再多的,就没有了。
  “泽。”他执意将汤匙送到我唇边,我勉为其难的张开口,却迟迟不见那粥流入口中。拿眼看去,国君神情莫测的看着我,直看得我都怀疑自己脸上有东西的时候,突然道:
  “泽不喜欢这海参粥,怎么不早说?”
  既然他发现了,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泽不想王上心情不好。”
  “你那时说喜欢,也是因为我心情不好?”
  我点头。
  国君来了兴致,他将手中的小盅放回案几上,道:“那将我拒之门外时,就不在乎我心情了?”
  “因为那时泽心情不好。”我说罢,想了想,继续,“而且那时王上的心情很好。”
  “现在呢?现在你的心情可好?”
  “泽心情很好。不过王上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泽是因为什么,心情如此好?”
  我看国君眼神中似乎透出一种奇异的热切来,忽然想起汐说国君早想见我,便道:“自然是因为见到了王上。”
  我才说完,国君突然反身将我压在榻上。我微微挣动了几下,忽然发现身下有个什么东西顶在腰上,身子不由僵硬,捉住国君的手不敢再动。
  他却看准我不敢动似的,反手捏住我的手腕,一只手便握住我两只手腕,一直压到我的头顶上去。
  “王上……”我试图制止他的动作,但他并不理会。
  皇甫泓低下头,用唇在我的耳畔摩、擦着。一种温、热、湿、润的感觉从耳朵袭来。他的舌头在我的耳蜗中舔舐着,酥、麻的感觉渐渐麻痹了我的全身。
  ————
  拉灯
  ————
  这一次做完,我浑身脱力,倒在他怀中便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修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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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狩

  “瞧这模样,我还以为你能多有节操呢!”
  才刚醒来就听见汐那阴阳怪气的调调,我从榻上爬起来,里衣已经被穿好了,我拿起枕边叠的整齐的外套穿好。
  坐在榻上就觉得腰上臀间都酸痛难忍,我双脚从榻上移落地面,试着站起来,然而才刚刚用力,腿上一阵打颤,险些跌倒,还好汐在一旁扶了我一下。
  “别逞强了,你现在这样,最好乖乖在床上趴着,过个两三天差不多就好了。”汐将我按在榻上,不准我起来,“想吃什么?我好叫人去准备。”
  “先要酥姜皮蛋,再来二龙戏珠,一份什香……”
  “你不能吃这些。”汐打断我的话,他意有所指地看向我下、身,“你现在只能吃些粥食羹点,要求别太高,这里做的肯定没有宫里好,而且说不定食材还不够呢!挑简单的说。”
  “莲子粥,芥皮,镜面糕。”
  “没了?”汐怀疑地看着我。
  我挑眉斜了他一眼,“葡萄。”
  “知道了。你在这里别乱跑,我可不想你家国君回来找不见人就来找我麻烦。”
  我随便应了声,等他出去了,又从榻上爬了起来。
  我也想好好休养几天,但是要我同国君这个造成我现状的罪魁祸首再同榻而卧,我可不敢确定我是否真的能“好好休养”。鉴于此,我还是现在溜掉比较好。而且最好回去相府,虽然据说那太史季爱慕于我,但他总还是不会对我做这种事。
  我拿起靴子穿上,撑着床榻躬身站起,站了一会儿,觉得可以适应了,便移到帐篷边缘去,小心扶着帐篷一步步挪动。
  挪至门口,那帘子忽然一掀,一袭明黄晃得我有些眼花,却是国君进来。荣公公没有很在他后面,想是留在了帐外。
  我微微一笑,“王上。”
  国君心情应是极好,道:“怎么下床了?你现在身子不利索,还是回去歇着罢。”他说罢伸手要抱我,我来不及躲开,被他抱起,几步来到床边,又将我放下。
  我扭头道:“泽听闻汐说,王上想要见泽一面,故而泽同汐前来。如今面也见过,且又行了这事,泽应当回去了。”
  “泽,你是在怪我吗?怪我强迫你?”
  “泽怎敢怪罪于王上。”我垂下眼睑,盖住自己眼中的情绪,“只是泽现在身份不同以往,待在此地多有不妥。”
  “泽,你看着我。”国君伸手要扳过我的脸,我哪里肯,自然用力挣开。
  “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国君道,“那日,太史季提出要赏时,我多希望他要的人不是你。我以为没人会知道你,结果还是让人知晓了。是我没有能力,不然怎会让那太史季得逞。泽,你若是愿意,就等我,等我将太史季的罪名坐实,好叫他连坐九族。”
  “不可。”
  “泽?”
  “此非仁君所为。”我换了个姿势,趴在榻上,闭起眼睛,“或许太史季该死,但是太史家为我东齐付出许多,当得忠心,怎能因一个太史季便株连九族?”
  “依泽的意思是——?”
  眼见这话题就要转向朝堂,我忙道:“不急。在谈论此事之前,泽想请教王上一个问题。”
  “泽有什么问题,只管问便是。我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见他信誓旦旦,说的轻松,不由想笑,“泽同汐第一次见面起,汐便说,王上有一事相瞒。泽今日想请教王上,汐所言可真?”
  国君很明显愣了一下,半晌才道:“不假。”
  “既如此,王上可介意告诉泽是何事值得王上对泽如此相瞒?”我问出这句话,心中也有些忐忑。那答案我隐约猜出,然而却不敢肯定。
  “这……泽,此事我们押后再论可好?”
  “不好。”
  国君犹豫了许久,道:“其实我昨晚已经告诉你了,只不过你睡着了。”
  “泽现在还想听一遍。”
  “你真的想知道?”
  “泽虽非佛门中人,但也从来不说谎话。泽说了泽想知道,自然就是真的,又怎会是虚言?”
  “……还是算了罢,这并非何等大事,日后再论也无不可。”
  “王上不肯言明,泽也只好乘早离去。”我作势欲起,国君连忙制止。
  “也罢,我告诉你便是。”国君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我等着他接下来的话,只听他支吾半晌,却没有说出什么。
  我有意激他一激,便佯装愠怒,“王上若不肯说,又何必欺骗于泽?”
  “我没有骗你……唉……我说便是……我喜欢你。”
  答案意料之中,又有些出乎意料,我讶异望去,国君的脸可疑的红了一下,然而也只有一瞬,他的脸色便恢复了正常。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他尴尬笑笑,道:“我已经说了,你可还要走?”
  “怎会?泽乃守信之人。关于太史季一事,泽以为,太史家族只有太史季一人在朝中结党营私,收取贿赂,其他人,虽说小错也有,但那是寻常官员也会犯得,姑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好,若要连根拔起,难免伤及根本。王上大可不必大操干戈,只需将太史季罪名坐实,再将太史家族的功与他的过相抵,若是王上觉得胸中愤恨难消,株其三族便可。一者可解王上心腹大患,二者可以杀鸡儆猴,也好叫东齐其他大族见了消消气焰,三者立了仁君之名,不怕其他国家的人民不到我东齐来。这样一来,东齐昌盛,也是指日可待了。”
  “好个一石三鸟。”国君称赞道,“然而此事说来容易,想坐实太史季罪名却是最难,我日夜部署,却总是缺少确凿证据,该当如何?”
  “这也容易。太史季在民间,其实名声极好。但是三人成虎,只消找些人在那市井之间散布流言,时间久了,说得多了,百姓自然也就信了。如此一来,首先有了民间基础。王上可以设一府,供百姓申诉。再于三公之外特设一官职,命其掌管百姓之言。待到申诉的百姓多起来时,王上便可将此事呈于朝堂,并派人查明。若是找不出证据,也可搜府。只消将那‘证据’提前带入相府,再搜查出来,任凭他有百张口舌,又能如何?”
  “不知谣言内容如何编造?若不符实,想来也不会有人相信。”
  “泽在相府居住几日,也约略知晓些相府之事。王上只需将这些事情稍加改编,夸大其词,就能取到成效。不过,若是想要达到最好,还需王上做些其他部署。”
  我将心中所想,同王上一一道来。其实相府之中,高墙之内,可说之事,又怎会只有一件两件?不过是相府下人嘴上牢实,不曾说出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修文


☆、第九章 归

  自那日之后,国君没有再同我做那事。我休养了两天,待自己能自如走动了,不等田猎结束,就向国君告辞离开了。
  我原本以为太史季会如同往年一样随百官来参加田猎,谁知我从汐那里得知太史季称病在家,根本没有来参加围猎。
  那日因为国君的缘故,我并没有详细询问汐关于此事的前因后果。如今我离开了围场,一路快马加鞭往京城赶去的时候,忽然又想起了这件事,为了方便说话,便放缓了速度,好与汐并驾。
  我问出心中疑惑,汐看我一眼,道:“皇甫泽,我才发现,你害人的时候蛮聪明的,怎么什么事情一轮到你自己,就变笨了呢?”
  这家伙每次都要先讽刺我几句才肯好好说话,我无法,只得说道:“在下愚钝,还望指教。”
  “嘁!谁稀罕指教你?还不是我大人大量,我告诉你,那太史季其实根本不在相府,他说自己生病了,只不过是为了能得个空闲亲自带人出去找你。”
  “堂堂丞相竟有此等举动,我东齐内患堪忧啊。”
  我只是感概一句,汐却道:“内患倒是有,可是不是太史季,却是你个皇甫泽。”
  我听汐的话,似乎有指责的意思,问道:“此话怎讲?”
  “怎么讲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可不负责任。”汐突然勒住马屁,“你说,你是准备被太史季找到,还是自己回府?”
  我心思本来都在与汐的谈话上,汐这么一说,我还愣了一下,但我马上反应过来,拿耳朵去听,却听见前方似乎有十数人马向这边赶来。我略作思索,拨转马头,狠狠抽了一鞭,沿着来路跑了回去。
  汐很快跟了上来,“这是准备好了被人捉回去?”
  “我既然是偷溜出去的,就绝没有理由再回去。何况,相府已经来寻了,我自然要配合一下。”
  这条路旁有一个茶水摊,我与汐跑回去,在那茶水摊前停下,下马进去那棚里,问老板要了一壶茶水。
  我们刚刚才从这里离开,想来那老板也觉得奇怪得很,因为他提着壶走过来的时候已经问了出来。
  我笑笑没有说话,这叫人怎么解释?反倒是汐冷了张脸,“少管闲事!”
  那老头应该是见惯了汐这种态度,也不生气,拎着茶壶去招待其他过路的客人,只是边走嘴里还念叨着:“现在这年轻人啊……”
  我看向汐,“现在这年轻人啊……”
  “闭嘴!”
  我好笑地看了汐一眼,不再理会他。
  我们所以要在这里停下,是为了等相府的人追上来。要我们放慢速度等他们追来这不太可能,倒相迎上,那更不可能,索性装作是在这里被他们碰见了好一点。至于跑了这么多天,怎么才走了这么远的路,这个问题可以忽视。
  茶摊那破烂的旗招在风中翻动着。仲秋的风已带了丝寒意,这茶摊想来过不了几日也要收了,等到来年开春的时候,天气渐渐回暖时,倘若可能,故地重游,兴许还能见到这茶摊。
  “哒哒——”
  马蹄声渐近。
  “吁——”为首的人滚鞍下马,走进茶摊。他身后缀着十来人,见他停下,便也停了。
  这里距离围场并不远,但是若是从京城出来,一路追来这里,不仅马累,人也累。所以,见到这个茶摊,这伙人肯定要停下来稍事歇息。
  我听他们说话,无非就是谈论我这个从相府跑出去的男宠,如何令丞相大人神魂颠倒云云。那传说出府来寻我的太史季,却不在这队人中。
  我坐在这茶棚最里面,正面对着那伙人,我以为他们之中定然要有那么一个人突然发现我,然后我就可以被他们找到,带回相府去。然而等了半晌,那几桌人也有往我这边看了几眼的,却都好似根本不认得我一般,看罢又低头喝茶了。
  “他们似乎都不认得我。”我对汐道,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
  “怎么会?”汐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你看你头领——”
  我顺他目光看去,那头领身上却有一处刺绣,正是太史家的纹章,应是太史季派出的人没错,但是这对面相见尚且不识,又怎么能找得到人?
  “可能是你变丑了吧?”汐在我身上打量了几遍,“再说这衣服,也不是出来时穿得那件。”
  我就知道汐是狗嘴里吐不出来象牙,也懒得理他。正低下头时,余光瞥见一人对我指指点点说着什么,他旁边那人立刻从身后的箭囊中抽出一卷画轴,打开来,两相比较之后,又拿着那画去那头领身边附耳说着。
  我无意偷听,虽收敛了功力,但是就这么明显的动作,我便是猜都猜得出他们说话的内容了。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那头领走了过来,冲我一抱拳,道:“这位少侠……”
  “我不是少侠。”我连忙打断他的话。少侠这个称呼真不适合我,我也并不想接受。
  “……”他微微怔了一怔,马上改口道,“这位公子,我见你同我一位故人有些相像,不知公子可与我那位故人有什么关系?”
  这话倒是奇了,感情这头领根本没认出我是哪个,只凭着所谓的“相像”,便来问我是不是认得我自己。我当然认得我自己,可人家这话已问出,叫我怎么回答?
  我想了想,道:“在下只身在外,并无什么亲戚,只有这一小童常随左右。阁下所说之人,怕是与在下无甚关系。不过,阁下若不介意,可否将那画像借在下一看?兴许,在下见过此人。”
  那头领听我说罢,转身招呼人将画像拿来。我接过一看,心中暗暗发笑。汐察觉我表情不对,也凑过来看了一眼,他倒是不掩饰,直接笑出声来。
  “这画可是你家相爷画的?”汐道。
  “正是……你怎知……”
  “这不重要。”汐从我手中抢过画去,上上下下又看了许久,才道,“这画中人虽然也是个天仙似的人物,但同你们所寻的那泽公子,却是相距甚远。”
  “这……”
  “这正主就在你们面前都不认得,你们这是准备要找到猴年马月去?”
  “难道……”
  汐很得意的点点头。
  “来人!将他拿下!”那头领忽然高声喝道,随行的十来人立刻大步上前,看那目标竟是直向汐去。
  汐一时不备,被众人围攻,左右支绌,不多时便被人制住,那头领从腰上解下一串绳子,将汐绑了就要走。
  “大哥,这人怎么办?”一个人指着我问道。
  那头领看都没看我一眼,“不必理会。相爷只要这个,至于那个,相爷说了,随他去罢。”
  “蠢货!”汐被那人拽的踉踉跄跄,“我才不是你要找的那什么公子,他才是!”
  那头领大概是以为自己合该回去受赏了,哪知自己认错了人?何况汐长得与画中人着实是半分不似,他略一犹豫,也没放开汐,竟是叫人也将我一并捉住。
  我连忙求饶,“不必如此,我随你们回去便是。”                    
  作者有话要说:  修文~


☆、第十章 相

  我们一路回去,已是晚间,我倒没有什么。汐却是倒霉,被那头领绑着不说,又给扔到马上,颠簸了一路,到相府时脸色青白,一下马扒着旁边的柳树就开始呕吐。直吐到什么都吐不出来为止,才浑身脱力的被两个下人半扶半拖地弄了回去。
  那头领与我们从一偏门进去相府,自己便从另外一条路往前堂去了,说是去讨赏。我同扶着汐的两名下人一路到了后院,这院门处竟然是没人守着的。只是尽管如此,那两名下人也不敢再进一步,我只好负责起拖着汐的任务,回去冬澜阁。
  我还没到锦冬楼的时候,就看见道路两旁跪了一地的丫鬟小厮。
  我一直向前走,跪着的人也便越多。直到锦冬楼时,两侧几乎跪满了人,中间留出来的通道只够两三人并行而过。
  然而当我穿过锦冬楼,进到冬澜阁的内院时,周围却清清静静的,别说人,就连鸟都看不见一只。那晚秋时该有的稀落的虫鸣,也似乎全都消失了。
  我抬头往那澜笑楼的主卧望去,门窗紧闭,然而透过窗纸泄露出来的一豆烛火,却像是等待着什么。
  “泽公子,相爷在等你。”我正出神,冷不防有人对我说话。这声音有些耳熟,我却想不起来,循声望去,看见玉彦俯首立于澜笑楼外,想是他说的了,怪不得如此熟悉。
  我将汐交给玉彦,独自往那澜笑楼中走去。
  脚下踏过许多青砖,沿着那满地花鸟图腾,扶梯拾级,缓步而上。
  不知道这位丞相大人,见到我会是个什么模样?外头跪着那许多人,合该是这澜笑楼的下人了。刚刚我没有仔细去看,想来许多应是有些印象的。
  我抬手叩门。
  等了许久,却没有应答。
  我推门走进去,穿过那许多隔间,一直走到里间去,这才见着太史季,旁边还跪着个小荷。
  他手中握着本书,斜倚在床上,听见我进来,将那书随手放在床头:“外面可好?”
  我屈膝跪下,俯首低眉,并不去看那太史季,“回相爷,外面并不好。”
  “既然不好,为何离开?”
  “只是泽一时糊涂。有人同泽说,外头天地大得很,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比起相府不知自由多少……”
  “谁同你说的?”
  “文姬。”文姬是端木家族长女,那端木家族是东齐四大家族之一,但是整体实力并比不得为首的太史家,故而送来女儿联姻也是正常。
  文姬此人,我并未曾与她交谈过,只不过有一次她路过冬澜阁,似乎是要进来,在锦冬楼那里就被人拦下了,争执了许久,恰巧被我从楼里看见,随口问了小荷一句,才知道这人是谁。
  而今却是不得不拿这素未相交的人做那挡箭牌,替罪羊了。
  我并不敢确定太史季是否会相信我的话,但是我就要赌一赌他对我是否真的喜爱如斯,若是,他便是不信也要处置那文姬,若不是,那我自认倒霉,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罢了。
  “泽。”
  “相爷吩咐。”
  “你到我相府不过十余日,这期间未曾出过这阁子,也没人进过这阁子。如今你却说是文姬怂恿你出府,这栽赃嫁祸,也未免太不高明。”
  太史季的声音一如当日在殿上那般平淡,只是让人听着从心底泛出一股森森的寒意来。
  这时候若是就这么承认自己是在栽赃,那我也未免太蠢。太史季就算是生气,我也只当没有察觉到,“泽句句属实,问心无愧。相爷信也罢,不信也罢。泽是否栽赃,自有天地为证。”
  “好,好,好!”太史季一连说了三个“好”,我正不解,他忽然伸出一只手钳住我的下巴,逼迫我抬头直视他。
  我顺从着他手上的力道抬起头来,不偏不倚地同他对视。太史季的表情还是很温吞,但是他的眼神却始终是喜怒无波的样子,看不透,猜不出。
  “我真是不够了解你。”太史季语气凉凉的,“我对你可是不好?”
  “相爷真心,天地可鉴。”我面无表情地说出这番话。
  “天地?我且问你,你可见?”
  “相爷,泽……”我避开他的目光,双手移上轻轻握住太史季的手,稍稍使了些力气。太史季也并不执意,手上的力道很快放松,被我拿开。
  我一手仍旧握着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撑在地面上,跪直身子倾向前方,闭上眼睛凭借记忆寻到太史季的唇,轻轻吻了一下。这或许还算不上是一个吻,因我也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很快又缩回身子,并放开了手,低头不去看他。
  房间里一时沉静的令人心慌,烛火跳动着,发出细微的“噼啪”声。我低头看着自己在地面上摇摆不定的影子,等待着太史季的反应。
  许久,我仿佛听到他的叹息,“罢了,过来歇息罢。”
  我见他似乎是要在这里留宿,便道:“泽还没有洗沐。”
  “还不快去准备!”
  “是,相爷。”一直被忽略的小荷这才起身,匆匆出去。不多时,外面传来一些杂乱声响,待安静后,小荷进来对我道,“公子,都已经备好了。请公子沐浴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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