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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路莫回-倾尽天下-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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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真只是行窃又怎麽会大老远地送到巡抚府上!?吴县莫非没有衙门!”陈诚看不惯萧泽平在自家主子头上强加罪名,一时气不过冲口便出。
  “啪。”力道十足的耳光甩在他脸上。陈诚不禁怔住,瞬然用甘毒的眼神欲把司马悦然盯出个洞来。
  司马悦然冷睥了他一眼:“主子说话哪有下人插嘴的份!冲撞大人可知是什麽後果?”他用余光瞥了一眼门外:“傻站著做什麽?还想挨教训麽!还不快把赔礼的东西呈上来!”
  颊上火辣辣的痛,却想起司马悦然调笑著说的话。
  “贿赂官员的事,想必你还没做过吧?”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领会了同僚意思的他低头战战兢兢地回了个“是”字,便飞奔出门。
  从马鞍的夹层中找到一副字画。
  凝眸一看竟是前朝极富盛名的《怨亭》。
  看来皇上早有准备。果然圣明!
  
  “小的给大人赔罪。方才是小人鲁莽了!”他毕恭毕敬地将字画呈上。
  萧泽平只看了一眼,目光便再也不能移开。
  好画!好字!千古难逢的好啊!
  知道字画对萧泽平的吸引力比银票大得多,司马悦然笑著不多言语。
  “还请大人笑纳。”陈诚又催了一句。
  萧泽平顿了顿,终还是敌不过对字画的狂热,伸手小心翼翼地接了来。
  “大人,我那两个不肖的随从,您看…。?”
  “哈哈,我萧泽平当官多年,自然不会不知道‘无功不受禄’这个道理,你放心,老夫这就亲自带你们去牢里接人!”
  “翰?”公输月将皇甫翰的头枕在腿上。试图缓解他的痛苦。
  紧闭双唇的皇甫翰,呼吸沈重,昏沈沈的头脑让他无力撑起千斤重的眼皮。热流像生了意识似得在他最敏感的地带横窜。蜷曲的手掌狠狠扯著衣服的下摆,最後一点力气也用在抑制上。
  双颊的颜色越发豔丽。
  公输月的心一动。他伸手点了皇甫翰的昏穴。
  
  “呜…”虽昏迷著可□传来的酥麻还是让他忍不住地喘出声。没了意识的皇帝顾不得矜持,无意识的攀上对面人的肩。惹得公输月下腹更是一紧。
  “啊…”手指轻柔地锁紧身下人蓄势待发的欲望。毫不克制的喘息顿时从那稍嫌豔丽的薄唇中迸发。
  望著一手混白的液体。公输月头脑一热,这才清醒过来。
  我在干什麽?望了望大口喘息的皇帝,他脸色一变。
  立刻撕了衣服的下摆。
  
  做好清理。
  皇帝的脸色好了许多,至少体温不再高得吓人。
  汗水让凌乱的发丝紧贴在额上。微微颤动的嘴唇,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轮廓。
  一切都让公输月的心跳快得不像样。
  抛起被撕碎又沾了秽物的下摆,平推出袖。皱缩著的布条燃起一团火,渐渐消失在闷热的空气里。
  “月…”
  什麽!?
  他惊异地转头,却见那人睡得不太踏实。




48

58 。。。 
 
 
  幻听吧。对自己的所为感到无奈,坐□,重新让皇甫翰的头枕在他膝上。
  好热。艰难地张开眼睛,隔著眼底氤氲的雾气,一张无伦的脸映入眼帘。
  月?
  “月。”哑著嗓子叫了一句。
  又是幻听麽?
  虽然这样想不过还是侧过脸去看皇甫翰。却意外地撞上已有些清明的眸子。
  “醒了?”
  发觉自己枕在月的膝上,便挣扎著坐起来。
  公输月伸手扶稳了他。
  “好些了麽?”
  “嗯。”他知道紫金散的药效发作起来多麽要命,却不知道自己在昏睡後到底做了些什麽。想问又实在问不出口,索性咬著下唇沈默。
  公输月亦有自己的心思。
  他不敢说对皇甫翰一点感觉也没有,却不能承认。
  就在这沈默的当儿,牢门前有了响动。
  对坐著的两人心里一凛,起身对望了一眼。公输月点了点头,将皇甫翰挡在身後。
  “怎麽个教训法?”
  是个陌生的男子,听声音大概已到了中年。
  不像是萧任侠。
  皇甫翰的手脚仍是软撑著墙站直了身子。
  “少爷说是给那小子点颜色瞧瞧。”是那个猴腮男人:“可不准让老爷晓得。”
  “小的明白。”
  谈话间,那两人已到了门口。
  猴腮男人见那两人竟关在同一间牢,甩手便给了穿著公服的衙役一记耳光:“混账!谁让你把他们关在一起的!”
  “小人不知!小人不知啊!”捂著被打疼的脸,惊恐地赔罪。
  上下打量了站著的两人,见衣衫整齐才呼出一口气:“算了,看在没出事的份上,就饶了你。”
  “谢…谢大人恩典!”那衙役狗腿地弯腰开了门,作出一个请的姿势。
  “怎麽样受了药的感觉不错吧!”以为公输月中了紫金散,那猴腮的男人伸手扣住他的下巴。
  公输月忍著气,装作脚下一软便跌在地上。
  皇甫翰一见,暗笑公输月演得好。
  可心下对那下药的萧任侠又恨了几分。想必方才他亦是这般脱力…丢脸至极。
  念此,双颊不禁泛红。
  “去,把那小子给我拉出来!”男人指了指倚墙站著的皇甫翰。
  衙役上前,一把拉过他。
  皇甫翰的武功底子不薄。可此刻,却是步子虚浮,被人这麽一拉更是站不稳。踉跄了一下,才倔强地挺直身子。
  “细看相貌倒也是英俊,卖到楼里兴许也讨人喜欢。”那中年男人哂笑著。
  假装没听懂男人嘴里说的话。
  皇甫翰侧脸瞥了瞥那衙役手里的鞭子,顿时明白了他的意图。
  这麽一想,倒有些愉悦了。
  这皮鞭只要对著他轻轻一抽,不用他再多费功夫,萧泽平也完了。
  他挣了衙役的脏手,对著猴腮男人激将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混蛋!”猴腮男人顿时气了:“还站著做什麽!给我教训他!”
  公输月眼神一紧,想要出手阻止,却被皇帝的眼神制止。
  那衙役得了令,出手就是狠狠的一鞭。
  皇甫翰不躲,只是从衣袖里露出半截手臂去挡。
  “啪”皮鞭狠狠地抽在腕上。
  至尊的臂上立刻浮现出一道深红。
  看了一眼手上的鞭痕。
  那始终紧抿的唇角顿时勾起一抹冷笑。
  猴腮的男人虽在官家当值,却无幸瞻仰圣容。一时间被那不可冒犯的凌厉气势所摄,竟说不出一句话。
  许久才转过神,大声喝道:“再打!”
  鞭子又被举起,狠狠落下。却再没落在皇甫翰身上。
  而是被公输月单手挡住。
  他见皇甫翰手臂上的鞭痕微微隆起,在平滑紧致的皮肤上显得尤为突兀。
  心猛得一阵刺痛。
  常含笑意的眼里顿写满了阴戾。
  “你…你想违抗官差麽!”虽被那欲将他生吞活剥的眼神吓了一跳。但仗著有官职撑腰,衙役虚张声势地叫嚷著。
  公输月不予他多言,一掌拍在他前胸,将那人震得飞出牢门,撞在墙上。一落地便呕出大口鲜血,不再动弹。
  “你!”猴腮男人见公输月满脸杀气,向後连退了几步:“你没中毒!”
  公输月一笑。流露出几多华豔:“那种药还害不到我!”说罢凌空一掌。
  猴腮男人抱著头蹲□子,狼狈躲过。却还是被掌风掀翻在地。
  “做什麽!”萧泽平快步走进来,身後跟著司马悦然一行人。
  牢门的围木被折断了数根,乱七八糟地散落在地。
  穿著红灰色官服的牢差伏在地上没有声响。儿子最得力的管家狼狈地坐在地上一脸惊恐。
  看这情景,萧泽平怒从中来:“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竟敢在牢里闹事,还打伤了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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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 
 
 
  司马悦然看了原诚一眼,从萧泽平身後走出来:“大人,这两位便是我们要找的人。”
  脸色一下子僵了。
  “那,也太不懂事了!”干咳了一声:“在牢里闹事,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司马悦然的眉皱了皱,有些责备地看了一眼公输月。
  公输月敛了些许杀气,却仍有余怒:“他…”指了指跌在地上男人:“命人打伤了白王。”
  什麽!
  司马悦然、原诚、陈诚的眼神同时一变。
  皆急切地转脸望向皇甫翰。
  那半截胳膊露在外面,已有些肿了。
  陈诚最耐不住气,大步走向主子,揪心地看著那伤口。
  原诚也忍不住了,绕过地上坐著的人连正眼也不瞧他。
  “有大碍麽?”
  皇帝噙著浅笑,轻轻摇了摇头。
  “让你护著…他。你做什麽了!”陈诚大声地责怪著公输月。却被皇甫翰制止:“那位大人,说要教训我,是我让公输别插手的。”他抬眼看了一眼坐著的男人。字句中倒有几分玩笑的口气。
  这情景哪像是救随从,竟比对主子还要恭敬几分。
  萧泽平心里一凉。转脸去看司马悦然,却见他惋惜地看著自己。
  前阵子,伯父说有人弹劾他,眼前这人该不会是朝廷派来的吧!
  他惊恐地打量皇甫翰,见那眉目间皆是贵气。
  暗自大呼得罪了贵人。
  “快去!”他一脚踹在猴腮男人的腿上:“快去把杜大人请来!就说你得罪了贵人!”
  他区区一个巡抚,岂能与京官相比。
  想那杜子监,好歹也是曾经的礼部尚书,对朝里也熟悉。又是三朝老臣,面子总比他大些。说不定还能担待些,将此事压下来。再加上他伯父的势力,定能保他无虞。
  
  “这里说话不方便,还请去後堂。”揣测著对方的身份,收了气焰。
  公输月知道皇甫翰尚有些气虚,询问地看了他一眼。
  得了应允,便扶著他。出了牢。
  
  到了後堂,皇甫翰也不坐。他不坐下,其余人自然不敢造次,都随他站著。
  萧泽平没弄清楚状况,自然也不敢坐,在屋内踱著步,等著救星。
  “是哪位贵人啊!?”杜子监的声音出现在门口。他身後还跟著几个丽质的丫鬟。
  几月没见,那臃肿的身体竟又胖了一圈,可见闲居江南日子过得倒也很舒坦。
  “是哪位贵人来了?竟把我都请出来了!”
  听了管家的一段陈说,猜是有京官查上门来了。不过他杜子监纵横官场几十年,还怕那些毛小子不成?
  这样想语气不禁又傲慢了几分。
  “杜大人好大的官威啊!”皇帝冷哼一声。众人避让著给他让出一条道来。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杜子监顿时脊梁都凉了。定睛一看,可不是!那朝堂上的小祖宗,此刻英气勃发地站在人群之前。身後随著的是平远将军、兵部尚书、禁卫军正副首领!这哪是一位贵人!是一屋子的贵人!
  一阵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
  那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伤的该不会是圣上吧!
  张了张嘴,吓得说不出一句话,只有冷汗横流。“扑通”跪下。
  萧泽平见状,三魂丢了七魄。也跟著他折□子。
  “江南让你们折腾得好啊!”皇帝站稳,嘴角噙著戏谑的笑意:“上街逛逛也能撞上萧家人,得罪了萧家,自然没有好果子吃。这不,我竟也有幸受了‘牢狱之灾’。”斜眼睥著昔日的礼部尚书、现任的江南巡抚。皇帝的口气十分清淡。却听得堂上之人一阵恶寒。
  “怎麽,见了故人,反倒没话说了。贵人?有你这个大贵人在这,我又怎敢造次!”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
  看著方才傲慢之人磕头如捣蒜,皇帝也不去扶,继续调笑著:“‘下官?’大宓可没这个福分。有你这麽个官。”
  杜子监的心全凉了。惶恐地抬头仰望万金之人:“不知那混帐东西把哪位大人伤了?”
  皇帝不回答只是一笑,掀了袖子露出一段受伤的胳膊来。
  红痕入眼,杜子监头脑一昏,膝行数步,到皇甫翰面前惨叫著:“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萧泽平见他如此对眼前人的身份已是多有猜忌,听那一句“皇上”更是抖如筛糠,也爬到皇甫翰面前磕著头大喊饶命。
  “不知者不罪。”皇甫翰冷著嗓子,终於拉下脸来:“伤朕的死。唆使人伤朕的,手剁下来喂狗。”想那一双手竟扣上月的下颚,剁了喂狗也算是便宜他了。
  “谢皇上恩典!”萧泽平见自己还有希望,欢喜地磕头谢恩。对侍从使了个眼色。
  管家便立刻被拖下去。不出一会儿,堂外便传出一阵惨叫。
  一双鲜血淋漓的手,被呈上来。
  那血肉模糊的场面,就是久经沙场的司马悦然也侧了身子不愿多瞅。
  皇帝看了,连眼睛都没眨,反倒是一笑,看得人发冷:“丢去喂狗。”
  那侍从知道眼前人身份高贵,不敢忤逆,立刻命人牵了条体壮的大黑狗。




50

60 。。。 
 
 
  皇帝眼看著那双手被啃得骨头都不剩,才面不改色地转过脸,笑吟吟地对著萧泽平道:“萧大人今个儿怎麽会想起去狱里?”
  字画!
  那副梦寐以求的《怨亭》一下子出现在眼前。明晃晃地让他喘不过气。
  大宓律法明指,收人贿赂、字画、古玩折合超过一千两的革职查办,若超过万两则抄家问斩…
  冷汗从宽广的额头上渗出。
  前朝时的名画,起码值十万两以上…
  求救似地望向司马悦然,却见那人青衫飘然却不愿再看他。
  萧泽平心里还盘算著如何开罪。他不知道,那盛名远播的司马将军有句话常挂在口上:“对将死之人,不浪费眼神。”
  “下官…下官听这几位大人说犬子扣了无辜,这才急忙亲自去放。”
  “哦?朝中皆说萧丞相铁面无私。现在看来,萧大人倒也是通情达理,丝毫不徇私啊。不愧都是萧家人,一样的执法从严。”皇帝眼里含著笑,闲谈之中却说出一把刀来。
  “下官不敢当。”他一心想著脱罪,加之对朝政虽有耳闻却实不熟悉。自然不知道皇帝所谓的“执法从严”是暗讽先帝时萧鸿章为了争权陷害公输家一事。
  公输月只知是先帝下令抄的家,却不知先帝此举是为了置之死地而後生。因此对这话也是一知半解。
  倒是皇帝散发著凌厉的俊颜,让他忍不住将之与余韵未退的潮红相比,一时间神游万里。
  
  “皇上恕罪。”
  就在萧泽平将将松一口气之时。
  司马悦然突然折□子。
  “哦?爱卿救驾有功,何罪之有?”
  “臣…”司马悦然一副为难的样子,许久才望了一眼萧泽平道:“臣救主心切,一时间竟忘了礼法…将…将珍藏的《怨亭》给了萧大人。”
  “你…”萧泽平见此刻司马悦然将他贡了出来,胸口一阵闷,伸手指著对方。
  却想人家证据确凿,一下词穷无法推卸。
  “哦?有这事?”
  “陈大人,原大人皆在场,皇上若不信,大可问他们。”
  行贿之人也要受牵连。司马悦然不是不知道。
  送礼的陈诚有些意外对方会替他担下这样的罪罚来,见皇帝看他;不敢坏事,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头。
  “那萧大人可收了?”
  “臣一时糊涂,皇上饶命啊!饶命啊!”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萧“泽平”这个名字,眼下也成了一种讽刺。
  “我大宓不要糊涂的臣子,这一点杜大人是最清楚不过了。”皇帝的目光向著杜子监去了:“杜大人,你说是麽?”
  那已寒凉的脊梁顿时又冷了几分。颤巍巍地低下头应了一句:“皇上英明。”喉头便像被什麽鲠住一般再也发不出一个字。
  “来人!把萧泽平押下去!”
  皇帝下了令,先前的主子便不再是主子了。几个衙役立马上来押了萧泽平。
  “皇上,罪臣一时糊涂死不足惜。只是恳请皇上,看在臣为大宓办事多年的份上,饶了臣的家眷吧!”望了望身子几乎贴到地上的杜子监,自知无望。萧泽平挣扎著又磕了几个头。
  血脉相连,相护是天性,既然祸患难免,怎麽也要竭力为家人讨个平安。
  皇甫翰望著萧泽平。恍惚间,竟像是见到了亲叔的影子。
  当年,他心软,对几欲造反的亲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结果,被那人围以千军,剑指眉心。
  他的亲叔叔对他,只要有眼前人对家眷的千万分之一那样,也不至於落个血溅五步的下场。
  皇家的温情,真的比不上寻常人家麽?
  “皇上!”萧泽平凄然地喊他。
  皇甫翰的心蓦得一疼,撇过脸,看不得那为家人请愿的样子:“准了。”
  “谢皇上恩典!”萧泽平的发冠拉扯之间落了地,披头散发,稳稳磕了个头,不再顾虑,顺从地随著衙役走了。
  杜子监见萧泽平走了,忖著主子不知会如何处置自己,垂著头不敢言语。
  “杜大人。”
  “臣在。”
  皇帝的脊梁挺得笔直,声音也依旧沈稳。谁都看不出,方才他心中掀起的波澜。
  “吴县的‘悦上楼’做的是什麽生意,朕和你一样清楚,幕後有哪些人,朕也清楚。别以为退居江南,就能雄踞一方,搜刮朕的子民。朕不糊涂,知道麽?”
  “皇上圣明。”
  皇帝若没查个一清二楚也不会亲自来办他和萧泽平。杜子监不再推诿老实地应著。
  “朕此次,不想办你。但你若再任性妄为,一意孤行,也别怪朕不念旧情,委屈了老臣。”
  “臣不敢。”
  皇帝像是乏了,轻轻叹出一口气来:“朕来江南的消息,江湖庙堂不会有人从你这里知道,若朕听到半点风声,江南你也不能呆了,懂麽?”
  “臣不敢。”
  杜子监见主子顾念旧情,不与他计较,当下又诚心地磕了数了头。
  皇甫翰挥了挥手让他起来。
  “司马悦然。”
  “臣在。”
  “你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念你是为了救朕,杖责二十。你可有异?”
  “谢皇上恩典。”
  “立刻办了。”
  周围的差役拿了棍子。
  一下、两下、三下……
  陈诚眼看著司马悦然挨罚,却说不出一句解围的话,只能紧咬著下唇,盼著二十下快些打完。
  等到挨了二十下结结实实的棍子,司马悦然的脸已然如纸。
  陈诚过去搀他,他只是淡淡望著他,不著痕迹地躲过。




51

第 51 章 。。。 
 
 
  好在皇甫翰体恤他,以后便买了马车不再让他骑马。
  
  “好些了么?”执着水袋喂了趴着的司马悦然一口。
  司马悦然像是呕着气,咽下水便撇过脸不再搭理他。陈诚也不恼,继续与他逗笑。
  一次责罚,倒把这两个冤家凑在了一起,也不知到底是福是祸。
  “翰,想什么?”
  听惯了公输月这“犯上”的称呼,众人不以为意依旧谈笑自如。
  “没。”皇帝撑着下巴看窗外。
  自从办了萧泽平,他们便日夜兼程地赶回京城。
  眼下离京已经不远,片刻便能进城了。
  
  京都繁华,却远不及江南水乡的秀雅。
  想那一池碧色通透的池水,简直把人的骨头浸软了。
  也不知,当年那个颜容半掩的不归究竟是怎样在江南的连绵细雨中浸出一身的风骨。
  还有,躲在他身后,眼睛忽闪、问着他名字的小娃娃。
  
  皇帝不甘心就这样离开。他又转头望,却仍是望不尽。当真就这么远?
  
  “怎么了?”公输月又抬头看他。
  皇甫翰笑着摇了摇头。
  马车入了城门。
  掀起帘子,再怎么看,江南的烟雨也已经遥不可及。
  眼前只有巍然伫立的森严宫殿,和不知还能稳定多久的局面。
  
  “怎么,北狄来了人?”
  刚回宫,没来得及休息,和亲王爷便在门外求见。看样子是等了多时了。
  “没来人,只是来了信。”皇甫訾关了门,接了小卓子端上来的一杯龙井,抿了一口:“朝龙国的王指责我们亲疏有别,冷落了淑妃,只因她非我族类。”朝龙国是北狄最大的政权,那个被封为淑妃的盈盈公主正是朝龙国王的胞妹。
  “笑话。”皇帝执起杯子,刚想喝一口,闻言却立刻放下:“你可回信了?朕至今只立了一个妃,这对他这么个战败之国已是莫大的抬举。何来疏远?”
  “皇兄息怒。”他还想往下说,见小卓子垂手站在一旁,立马打住:“这不用你伺候了,下去吧。”
  皇甫翰知道他是有私话说,便挥了挥手让小卓子退下。
  “这倒也不能怪他们,自你出宫以后,淑妃几次来殿里找你,都被我遣人挡了回去。心里不平自是要向娘家诉苦的。北狄的信我也回了,只是周旋了几句。战败之国,用不着放在眼里。倒是萧鸿章…”
  “哦?他知道消息了么?”皇帝的眼里凝霜,嘴角却噙着胜利者的笑。
  “嗯,行刑当天就知道了。闯了几次内宫说要见你,看来也只知道是钦差办了萧泽平,不知是你亲自出的手,还真以为真龙天子在病榻上呆着…”
  “你让他进宫了?”
  “皇兄不在,訾不敢放谁进来。”
  兄长从江南回来,眉目之间又多了几分说不上来的戾气。这让他这个做弟弟的一时间不太懂,更不敢触犯。
  “这就好。”他沉吟了一下:“看来明个儿朝上也不会安宁了,于此朕不想和他多纠缠。不如明天就宣布要立他的女儿做皇后。”
  “皇兄!”皇甫訾被这决定吓得不轻:“皇后贵为国母,母仪天下,此举事关国本,可轻率不得啊!”
  “朕早有打算,你不必劝了。”皇帝起身,挥了挥衣袖。
  和亲王爷也跟着站起来,半响无语,许久才支吾着开口:“皇兄此行带了公输,可是出了什么事?”
  知道皇帝对公输月的感情非同一般,对他幼年江南拜师一事也早有耳闻。皇甫訾猜皇兄这异常的决定,定是和这次的故地重游有关。
  “什么事?能有什么事?”皇帝转过眼看他,如墨的瞳孔,深不见底:“朕只是觉得,此去才了解先皇常说的‘皇帝无家’真是一点没错。”
  萧泽平这等人,尚且知道保家。而他的亲叔为了皇位,却要杀他。
  皇甫訾沉默着,等着兄长的下文。
  “如今我坐着这张位置,为了治国平天下,又有什么放不下?”何况,只是一段遥不可及的过往?
  暖暖。
  这么干净的词,拿出来也只能被糟蹋。如今的自己冷睥天下,又怎么配得起它。
  他终是这尘世里的人,再怎么追忆也回不到当年那个与世隔绝的山庄。
  “皇兄。”和亲王爷忽地跪下去,皇帝来不及扶。
  “臣弟愿意娶萧蔷。”
  皇甫翰像是听到了极为震撼的话,要去扶他的手也僵在半空中,满脸的震惊:“你说什么!”
  “臣弟愿意娶萧蔷。”一字一顿,清晰万分。
  “胡闹!你还年轻,犯不着…平定局势的事…由我来做。你…你凑什么热闹!”
  皇甫訾跪着执意不肯起来,跪着向前几步,扯住皇甫翰的袖子:“訾知道皇兄疼我,不愿看我娶自己不爱的女人,可能为皇兄分担,是訾儿的福气。”
  皇帝一点也听不进他的话,狠下心掸开袖子上的手:“不行就是不行。朕累了,你退下!”
  “皇兄若不答应,訾不起来!”
  “你!”他气急,随手拿了那价值连城的紫砂茶壶,想要砸醒跪着的弟弟。
  手举在半空中。
  却见满脸坚定的皇甫訾,又瞥了一眼手中江南特制的茶壶。
  终“啪”得将壶砸在自己面前。
  几块碎了的陶片,一壶上等的香茶。溅在明黄的龙袍之上,浅绿色的茶水渗进袍子里,留下一块浅浅的水印。
  江南的茶香,弥漫在室内,那清新的香气让他不由想起,雨过天晴的江南山里,也是这样的味道。
  “起来!”皇帝的脸色发青。
  “不!”从未见皇甫翰发这么大的火,皇甫訾白着一张脸,身形却稳得很,一点起身的意思都没有。
  “好!好!你要跟朕耗,朕也不拦着,朕就陪着你,看你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皇兄!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你若真疼訾就答应了吧!以后我若真有心仪之人,一样娶回来就是了!不过是多了一房王妃,有什么了不起的!”
  望着皇甫訾紧咬下唇的模样。皇甫翰一时气结,却无以回对。
  半晌竟笑出声来:“这话倒是有几分道理。”
  皇甫訾见皇帝不怒反笑,疑他说的是反话,小心翼翼地问:“那皇兄可是答应了?” 
  皇甫翰低头横了他一眼:“以后再敢跪着威胁朕,朕就遣你去守皇陵尽孝,永世不准回京,听到没有!”
  “皇兄你舍得?”皇甫訾见他答应了,得意地一笑,起身便扑上去,抱住了高他半头的兄长撒娇。
  许久没和皇甫訾这般亲近,皇甫翰反手抱住仍像个孩子似得的弟弟,佯怒道:“怎么舍不得?你不在身边我也落个清静!”
  
  




52

第 52 章 。。。 
 
 
  大宓一百零四年,景帝立丞相长女萧氏为后,和亲王爷册丞相次女为晴王妃。
  
  “皇上,二更天了。”小卓子低声提醒了一句。皇帝已对着手里的东西发呆了半天,看这架势是预备到天亮也不睡了。他心疼主子不爱惜自己的身子,见皇甫翰迟迟没有反应,大着胆子又提醒了一句:“皇上,二更天了。”
  皇甫翰听到了,却并没有放下手里握着的东西,头也没回:“知道了。这不用你伺候,去歇着吧。”
  小卓子心里一热:“皇上要爱惜龙体,不睡觉可不行。”
  “哪来这么多话,让你退下就退下。”声音凌厉起来。
  主子的吩咐不容他反抗,低着头,轻轻应了一声。便倒步退出去。
  又在窗口偷偷看了几眼皇帝,才真正回自己屋里。
  这回看清楚了,皇帝手里拿着的不过是两个眉目相似的面娃娃。
  
  有些渴了,便叫人倒杯茶水,却陡觉身边最后一个太监也被他喝退。觉得自己有些痴。苦笑一声,将两个面娃娃重新放回檀木制的盒子里。起身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
  抿了没两口,便听到门口有响动。
  警觉地回头。
  竟是入宫不久的皇后。
  新立的萧皇后原名萧子瑕,从小就被中年得女的萧鸿章当宝贝一样宠着,像儿子一样栽培。因而不仅出落得楚楚动人,知礼得体,还精通琴棋,写了一手好字。
  皇甫翰对她还算怜惜。
  此次见她闯了盘龙殿也不指责反倒是柔下声音,笑着道:“夜里凉,怎么没多加几件衣服?”
  “臣妾不冷,倒是皇上一个人在殿里也不要人伺候。”她向前迈了几步,走到皇甫翰跟前。
  皇帝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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