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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争的江湖奋斗记事作者:纪妈-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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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少年从怀里掏出一把短剑递给纪争,道:“这是我自己做的,就送给你防身吧。”
说着顺手揉了一把小孩的脑袋,温声道:“往后打架悠着点,别跟人硬拼,要打不过就用这剑划,比你的拳头管用。”
纪争拿着那把短剑颠过来倒过去看,铿的一声,半截剑刃露了出来,一缕寒芒稍纵即逝。
是把好剑。
小孩看着挺喜欢,眉眼都弯了起来。
随手还剑入鞘,纪争将那短剑在手指上挽了个花,抬头望着贺瑜方,沉默一会儿,忽道:“你要成亲了?”
咳咳。
贺瑜方差点给自己口水给呛死,他原本还以为小孩是要跟他道谢呢,谁想竟然会冒出来这么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当然,他并不知道小孩原本是要跟他道谢的,可是那一句“谢谢”憋了好一会儿也说不出口,只好随口胡扯。
一巴掌呼上小孩后脑勺,贺瑜方没好气道:“谁说我要成亲了,你个小屁娃娃知道什么叫成亲么?”
“我当然知道,成亲有好看的新娘子!”纪争毫不含糊道。
“嘿,你个小不点还知道新娘子?”贺瑜方惊奇地看着小孩,瞧他那小模样又忍不住逗他:“那你除了知道新娘子还知道什么?”
纪争撇了撇嘴,翻了个白眼给他看:“我知道的可多了。”
说着不等少年再逗弄,又道:“你成亲的时候告诉我一声呗。”
贺瑜方噗地一声笑了出来,边笑边道:“怎么,你还想去喝喜酒不成?”
小孩认真道:“我去看新娘子,还可以去吃好吃的。”说着又补了一句,“不过你得先来告诉我,要不然我不知道。”
敢情这小兔崽子心里眼里就只有新娘子和好吃的?
贺瑜方哈哈笑着揉了一把小孩的脑袋:“行!我成亲了肯定来告诉你!到时候让你看新娘子,好吃的管够!”
021、死也要咬下一块肉
时光荏苒,转眼已经过去了四年。
当年的小孩如今已经脱离了孩童的行列,迈入少年时代。
“小争,过来过来。”
穿着灰衣的少年抬头望了一眼,一溜烟跑过去:“姐,什么事?”
连英儿将怀里抱着的包袱拿给他:“拿回去试试,看看合不合身,回头给我说哪里不合适我再给你改。”
又道:“行了没事了,我这忙着呢,回头再找你。”说着抬手揉了把少年的脑袋,转身风风火火地走了。
纪争望了望她的背影,抖开包袱一看,原来是一件新做的衣衫。料子不算好,难得是针脚细密,显然是用了很大的心的。
少年眉眼弯了起来,喜滋滋抱着包袱就回了自己屋子。
张阿福回去的时候就见少年穿着一件新衣,正这里扯扯那里摸摸,嘴巴都快咧到后脑勺去了,连他进来都没注意。
“哟,又是你姐给你做的?”张阿福话里话外都冒着酸气,“嘿,你小子也不知道哪辈子修来的福气,傍上这么个好姐姐。”
张阿福说这酸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纪争头也没抬:“你也说了这是福气了,你以为福气是谁都能有的?”
“嘿,你这小崽子!”
张阿福悻悻。这小子倒是不像刚来时那般,三棍子也打不出一个屁来,只会用阴沉沉的眼神看人,看着是比原先讨喜多了,可这一开口就能把人给噎死。
“哎,我说小子,”张阿福歪在床上看着纪争,故意用满不在乎的语气道:“你姐这么贤惠,有没有跟你说想找个什么婆家?”
婆家?
纪争斜了张阿福一眼,虽然对方努力想要做出云淡风轻的表情,可那一双耳朵都支楞起来了,当他看不出来他的心思?
“甭管是什么婆家,总之不会是你。”少年嗤了一声,将新衣服脱下来小心叠好。
张阿福登时如同被针扎了屁/股一般跳了起来,脸红脖子粗的嚷:“嘿,你小子怎么说话呢!我就是问一声,你好端端扯到我头上来做什么!你姐姐找什么婆家关我屁事!”
纪争瞟他一眼,哼声道:“是不关你什么事,你大可不必那么放在心上。”
想打他姐姐的主意?门都没有!
张阿福一时词穷。隔了半晌,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又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还想着攀什么高枝呢……”
纪争转过头来,认真地看着他:“你想打架么?”
张阿福顿时没话说了,讪讪地转过身装作收拾自己的东西。
别看他比少年大了六七岁,可真要打起来还真不是对手。
这小子也不知怎么长的,平时也没见吃什么东西,看着甚至还有点瘦弱,却长出了一身怪力,等闲四五个人都奈何不了他。
而且这小子打起架来特狠,张阿福以前就吃过他的亏,就因为背后说了连英儿一句不是就被少年扑上来一顿狠揍,揍得他差点爬不起来。
张阿福不知道的是,纪争六岁时就练了上古邪功血噬经,虽然自逃出五行门之后就没有了后续的心法口诀,但他体内确确实实是有着血噬经的真气的。
而且不知道什么缘故,纪争在流浪讨饭那段时间就发现自己的力气一直在长,血噬经的真气也在体内流转不休,这是从前在五行门就算整天都灌药汤也不曾出现过的事情。
不过因为没有后续的心法口诀,纪争的真气虽然在缓慢增长,但也就止步于血噬经的第二层了。
以他的那点稀薄得可怜的真气,眼下也就只能是欺负欺负像张阿福辜名这样不曾练过武的寻常人,要是对上会武功的人,稍微会些三脚猫的招式就能把他放倒了,毕竟纪争只是修炼过内力,却从来没有练过任何招式。
不过虽然打不过纪争,张阿福也不怕他。只要不扯到连英儿,其实少年还是很好说话的。
这天一回来,张阿福就看着纪争冷笑,笑得少年都忍不住皱眉:“你脸抽筋了?”
张阿福噎了一下,旋即又冷笑一声,阴阳怪气道:“怪道你家姐姐看不上我们这些下人,原来是攀上高枝儿了啊!”
纪争的脸色倏地就冷了下来,直直盯着张阿福,一字一顿:“我记得跟你说过,你再敢说我姐一句不是,我就活扒了你。”
张阿福叫少年话语里透出来的寒气刺得缩了一下,旋即又挺了挺胸,迎着少年冰冷的视线冷笑不止:“老子只是实话实说!怎么,你姐敢做还不许我说了?”
少年眯了眯眼:“我姐做什么了?”
张阿福冷笑一声,阴阳怪气道:“做什么了?不就是攀上了裴少爷的高枝了,老子亲眼看见的,真真的!要有半句假话你把我眼珠子抠下来!”
裴辽?
纪争对这位辜家庄的大师兄没什么了解,只是遇见过几次,看着相貌倒是生得不错,可他就是不喜欢,总觉得那人不像好人。
再说裴辽如今都及冠了,连英儿满打满算才只十五,一把年纪了也好意思来染指他姐姐?!
少年浑然没想到自己姐姐不过是个婢女,而裴辽却是辜家庄的大师兄,二者身份差别巨大,在世人看来裴辽便是看上了连英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少年霍然起身,冷着脸一言不发冲出了屋子。
张阿福望着他的背影冷笑了一声。
“怎么了这是?”连英儿走过来,不明所以地看着阴沉着脸的纪争,“谁又惹着你了?”
她抬手想像以往那样摸摸少年的头,却被纪争歪头躲了过去,不由更加讶异了。
纪争瞪了她一会儿,忽的泄了气,耷拉着脑袋一声也不吭。
“哎,我说你今天这是怎么了,谁给你气受了还是怎的,一张脸拉得跟驴脸一样,丑死了。”
纪争还是不说话,好半晌,闷闷道:“姐——”
“怎么了?”连英儿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你……要成亲了么?”少年如同被霜打了的茄子,一点精气神都提不起来。
连英儿脸上的笑容没了,沉默了一会儿,道:“谁给你说的?”
纪争抬起头来,望着面容越显娇美的少女,闷闷道:“姐,你要嫁给裴辽么?”
连英儿的脸色沉了下来,半晌,她轻笑一声:“嫁?”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来一个讥诮的冷笑:“似我这般低贱的婢女,你觉得能够嫁给堂堂辜家庄庄主的大弟子,未来庄主的大师兄?”
纪争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连英儿,虽然少女的神情和语气都十分讥诮,他却觉得她此时分明透出来几分悲愤以及无奈。
“你知道裴辽有过多少个女人么?”连英儿脸上的讥诮愈发明显,“像他这样的男人,女人于他们而言不过是一件可有可无的玩意儿!高兴起来了就瞧瞧,不高兴了就弃如敝屣,偏还贪心不足,瞧见个有点姿色的便想着要占了去,呵!什么破烂东西!别说他还只是想收个通房,就是明媒正娶你看我会不会正眼看一下!”
少女显然是发了狠,咬着牙道:“就是死,我也不嫁!”
但是对方乃是辜家庄的大师兄,而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婢女,若要违抗对方的意愿,差不多也就只有一条死路可以走了。
想着裴辽跟她说“你是哪个屋子里的,不如来跟了我吧”时的一脸轻佻,羞辱伴随着巨大的愤怒蓦地涌上心头,要不是当时还有点理智,少女当时就要一巴掌扇上去了。
当谁都是那想尽办法往上爬的下贱人么?
他娘你摆个高傲的神情一脸的恩赐在老娘面前算个鸟!
纪争望着少女因为愤怒而显得有些狰狞扭曲的脸,无言地将手放在她肩头,感受着少女因为巨大的愤怒而微微颤抖的身体,忽道:“姐,不嫁就不嫁,有我呢,我不会让他欺负你的。”
少年的声音还带着些许童音,但是听上去却极为坚定,掷地有声。
连英儿勉强扯了扯嘴角,少年今年也不过只十一岁,还瘦小的很,这话也就是说说罢了。
不过弟弟的一番心意她还是感受到了,俯身将脸埋在少年瘦小的肩头,连英儿觉得眼睛酸涩莫名,许久,她闷闷的应了一声。
但是连英儿忽略了一件事情。
她只看到了她的弟弟才十一岁,只看到了少年那瘦弱的身形,却没有想到少年身上那股一直不曾褪去的狠劲。
而且,经历过被他视为亲人的老骗子的惨死,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像亲人一样照顾他的姐姐,少年怎么会允许任何能够威胁到他所珍视的人的存在!
看着别人为了保护自己而惨死的情形只要有一次就已经够了!
他绝对绝对,不会再允许自己珍视的人倒在自己的眼前,慢慢失去生机!
不管是谁,只要敢伤害他的亲人,就算那人是高高端坐云端的天帝,他也要把对方给掀下来踩进地狱!
裴辽是么?
纪争唇边勾出一丝冷笑。
敢染指我姐姐,我纪争就算是死也要在你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022、有些东西比生命重要
一个无权无势的人在面对位高权重的人的欺压时该怎么做?
一个没有丝毫武力的人在面对绝世高手的利剑时又该怎么办?
是卑微地匍匐在泥地里亲吻对方的脚趾表示臣服,还是跳起来狠狠地给对方一拳以示不屈?
有人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也有人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我们当然可以选择屈服于强权,畏惧于武力,只为苟活性命。
我们也还可以选择忍一时之辱,卧薪尝胆,只为来日伺机报仇雪恨。
然而更多的时候,受于先天所限,蝼蚁永远也没有胜过大象的机会。
不过就算是一只蝼蚁,在大象的脚落下来之前,也可以选择是跳上去狠狠地咬一口,还是瑟瑟发抖的匍匐在地等着被碾压成泥。
以纪争的性格,当然不会选择后者。
也许在那个月圆的晚上,他像一头小豹子一样冲向苟屈时,还并不明白同强权相抗会有什么后果,也并不明白死亡意味着什么,只是出于一个孩童对于珍视的人被打伤的愤怒就冲了上去,那么如今的少年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懵懂无知的孩童,他知道同裴辽相抗会有下场。
然而他还是去了,而且义无返顾。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重要的东西,比如生命,比如那些他所珍视所亲爱的人们。
为了能够活下来,他可以努力,可以奋斗,甚至挣扎。但当那些亲爱的人受到威胁时,他可以去拼命。
人这一生,总有一些想要保护的东西,比生命更加重要。
“裴辽!”
练功场上,突然响起一声大吼,正在苦练武艺的一众弟子纷纷循声看去。
发声的是一个少年,身着仆役的灰衣,身形瘦小,看起来还像是一个孩子。
“裴辽,你给老子滚出来!”
少年完全无视众人精彩纷呈的脸色,以及如同潮水一般蔓延开来的窃窃私语,顾自朝着场中怒吼。
“哎,那小子是谁啊?”
“不知道,他不要命了,敢和大师兄叫板?”
“就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哎,你们看大师兄的脸色,黑得都快跟锅底一样了。”
“呵,这下有好戏看了。”
……
裴辽脸色铁青,心头勃然而发怒火在听到周围那些弟子们的窃窃私语时猛地往上窜了三尺。
裴辽?
在这辜家庄里,除了师父师娘,还有谁敢连名带姓的称呼他!
就是辜家的少庄主见了他也得乖乖叫他一声大师兄!
这个不知道打哪里冒出来的小子竟然敢叫他裴辽?!而且还是在众多师弟师妹下人仆役的面前大声吼出来?!
奇耻大辱!
他裴辽从小拜在辜家庄庄主辜良易的门下,不说在庄里,就是出门在外,别人在听到他辜家庄大弟子的名号时都要让他三分,他何曾受过此等耻辱!
眼中蓦地闪过一道杀机,裴辽冷笑一声,一撩衣襟,大步向着那个不知死活的小子走去。
小子,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看着越来越近的那少年瘦小的身形,裴辽眼中杀机愈发浓郁。
迎着裴辽几可以化作实质的杀气,纪争毫无畏惧,甚至还更加挺直了肩背,昂然而立。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大呼小叫!”
这时不远突然传来一道声音,却不是越走越近的裴辽所发。
那是辜良易的三弟子,季云。
季云一见裴辽眼中的杀机就知道不妙。
同门这么久,季云深知,以裴辽的秉性,倘当众折辱于他,这比杀了他还让他难以忍受,这少年所做的事足够引动他心里最深的杀机。
虽然这少年当众对着裴辽大呼小叫着实无礼至极,但也罪不至死,拖下去严厉处罚一顿赶出辜家庄也就是了。
裴辽微微偏头,看了一眼疾步走过来的季云,微微眯眼。
看来是不能干脆利落的将这小子给杀了。
但是少年显然并没有领会到季云的苦心,反而昂起了头,直直地盯着裴辽,冷冷道:“你就是裴辽?”
有趣!
裴辽清晰的瞧见少年眼中蕴含的怒火,视线稍向下移,还可以看见少年紧紧攥在一起的拳头,因为极度的愤怒甚至在微微发抖。
然后在下一瞬间他就明白了少年对他的怒气所为何来。
“就是你,想要染指我姐姐?!”
裴辽闻言一怔,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少年话里指的是谁,然后他脑子里闪过一张长开了之后越显娇美的面容。
哦,是她啊。
“连英儿?”裴辽嘴角勾起一个饶有兴味的笑,眼神却越发冷厉,“你是她弟弟?”
“你是为你姐姐打抱不平而来?”
季云在几步之外站住了脚,微带怜悯地看着少年。
裴辽的**她自然是知道的,对于对方这样的习性她也十分不齿,但身为师妹的她就算是不满也不能将对方怎么样,以裴辽的秉性她甚至连劝诫都做不到。
“这么说连英儿是不愿意跟着我过好日子了。”
裴辽面带微笑,甚至还有心理了理自己的衣襟,然后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一脸惋惜:“真是可惜。”
纪争怒瞪着他。眼前的这个人即便是面带微笑也给他十分不好的感觉。他直觉对方接下来的话不会好。
“本来我是想给她一个名分的。”裴辽居高临下,斜睇着少年,唇角噙着一丝冷笑,“既然她不愿意,那么我也不会强求。”
“我会让她跪在地上来求我,求着来当我的小妾,不过你以为,那时候我还愿不愿意呢?”
他忽而俯身,对上纪争的眼睛,脸上带着阴冷的笑意,轻声道:“你姐姐就是个婊/子,千人骑万人摸的妓/女,你……”
“大师兄……”季云耳听裴辽越说越不堪入耳,忍不住出声阻止。
但是纪争的动作比她的声音更快!
少年怒气勃发,眼睛霎时血红,眼前什么也看不到了,只有那一张阴冷的嘴唇还在开合着吐出恶毒字眼的面容。
去死吧!
他跳了起来,猛地朝裴辽扑去!
裴辽冷笑。
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如果是他先出手,还有仗势欺人之嫌,若是传到师父耳中定然没有他的好果子吃。
但如今是这小子自己按捺不住先动的手,他只不过是迫于无奈才出手反击,却不小心出手过重,再然后——
再然后当然是少年身死,他也被师父训斥,而那不过是因为自己出手不知轻重罢了,除此之外任谁也挑不出错来。
少年速度很快,只一瞬间便扑到了裴辽的身前。
但裴辽身为辜家庄的大弟子,岂会这么容易让他得手。
只不过轻轻一抬手,裴辽便将少年的拳头挡了下来,他甚至还有闲心偏头欣赏一下少年因为愤怒而狰狞扭曲的面容。
拳头被攥在裴辽的手中,对方只是稍一用力,纪争便听到了咯吱咯吱的声响,那是骨头被巨大的力道挤压碎裂的声响。
剧烈的痛楚很快传到脑海,少年的眼睛血红稍褪,脸色蓦然惨白。
“呵——”裴辽轻笑一声,赶在季云出声阻止之前,体内的真气沿着经脉汹涌的向着右手涌去,只要一击,这小子就能命丧当场!
眼中厉芒一闪,裴辽右掌一动,正要给予这不知死活的小子最后一击,却没有发现,那被他废了右手的少年眼中泛出来的一丝凶狠劲儿。
就是死,我也要在你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纪争猛地探出脑袋,张大了嘴,向着近在咫尺的裴辽的脖颈咬去!
正如每一次打架那样,纪争从来都是舍去性命也要将对方揍趴下,这一次面对几无胜算的裴辽更是以命相搏。
他的这一口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因而这威力也就特别的大,几乎在瞬间,他的牙齿已经狠狠的扎进了裴辽脖颈间的细肉里,鲜血立时便涌了出来,顺着裴辽的脖颈往下淌,更多的则是被少年吞咽下肚。
生啖其肉,生饮其血!
就在熟悉的腥气充溢口鼻的同时,一股来自身体最深处的渴望叫嚣着从深渊爬了出来,莫名的躁动指使着纪争将更多的鲜血吞咽下肚,多年前修习的血噬经真气自发在体内流转不休,将那一股一股鲜血化作一团团蕴含着燥热的真气,而后涌入经脉中,与原本的真气混合。
只不过是一个瞬间,那一股一股的鲜血已然化作一缕细细的真气,融入了纪争的经脉中。
血噬经既然敢号称是上古邪功,又怎么会只能吸食童男童女的鲜血才能增长功力?
五行门历代门主之所以未能将血噬经修炼到至高巅峰,只是因为他们不曾知晓血噬经的真正的修炼之法。
而如今,就在这辜家庄里,就在纪争这么一个区区扫地的仆童身上,血噬经这有着上古邪功的功法,终于展露出了它狰狞的面容。
剧痛来得突然,裴辽此时尚不知道自身所面临的危机,神情蓦地一厉,眼中杀机陡盛——
这小崽子竟然敢咬伤他?!
该死!
早已蓄足真气的右掌猛然一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重拍在纪争的左肩,一股雄浑的真气蓦然冲入他的体内。
咔嚓!
清晰的骨裂声传来。
023、还活着
咔嚓!
清晰的骨裂声响起。
纪争的肩骨断裂开来,断了的肩骨冲破肌肉的束缚支棱出来,白森森的,看着煞是恐怖。
少年的身形一顿,内腑在裴辽的真气冲入体内之时便受到巨创,而后一口鲜血顺着喉头直往上涌,和着已经吞咽下肚的鲜血在少年嘴里鼓嚅了几鼓嚅,而后顺着少年紧咬的牙关往外倒涌而出。
深入骨髓的痛楚霎时让纪争绷直了身体,眼神有了瞬时的茫然,牙关也松了少许,瘦小的身体也因为剧痛而剧烈颤抖。
但是他还没有死,他还很清醒。仅仅是一瞬,少年的眼神便由茫然转为清明。
只要还有一口气,他就决不放弃给敌人造成更大伤害!
一直藏在体内从未消退过的凶狠劲头被激发了出来,少年的眼睛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里头闪烁着的凶光看得想要上前阻止的季云都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已经抬起的脚硬生生被钉在了原地。
那是人所能拥有的眼神么?
那样的眼神,仿佛是饿了一冬的狼终于看到了食物,也仿佛蛰伏已久的洪荒凶兽,凶狠,以及残忍。
奋力将涌到嘴里的鲜血咽下去,少年目光凶狠,牙齿深深的扎进裴辽的血管,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大口大口的吸吮,将大股大股的鲜血吞咽入腹。
血噬经在没有心法口诀也没有入定的情况下自发的运转,体内的真气在经脉中奔行,速度越来越快,而从鲜血中转化而来的真气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快。
还没来得及发出第二掌的裴辽正要提起真气再给这小子一击,顺利送他下到黄泉,陡然觉得体内真气有些虚弱,竟然有些提不上来。
虚弱的感觉从被纪争狠狠咬住的脖颈处传来,而后不过是一瞬,便往下向着全身蔓延。
这是……怎么……
一种极其不妙的感觉在心头浮现,紧跟而来的是巨大的恐慌,他的眼神中第一次出现惊恐的神色。
就在这时。
“不要——”
一声凄厉绝望的叫声陡然响起,连英儿跌跌撞撞扑了过来。
看到纪争一言不发转身就走时她心中就突然生出不妙的预感,连忙追上来想要拉住少年。
但少年跑得极快,就像一阵风一样,只不过是短短的时间就拉开了与她的距离,而后转了个弯,少年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连英儿并没有武功傍身,如何追得上他,一路紧赶慢赶,少女只觉得这一辈子都没有跑这么快过。
但是她还是来晚了。
远远的,她只模糊看到裴辽一掌击在少年肩上。
巨大的恐慌绝望陡然攫住她的心脏,那一瞬间她甚至都不能呼吸,所有的一切似乎都静止了一瞬,少年口中喷涌而出的鲜血沾满了裴辽的头脸和衣裳,在阳光下是如此的刺目,烧灼得她的眼睛都在发痛。
她扑了过来,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如龙卷风一般,瞬间便卷过这一段不短的路程。
“不要……”
连英儿凄厉的嘶喊着,一头向着裴辽撞去。
我身份卑微,没有显赫的家世,没有万贯家资,没有高绝的武功,也没有近妖的智慧,甚至手边也没有趁手的利器,我所有的,只不过是这一条命,以及这一颗有着刻骨铭心仇恨的心脏。
欺辱,折侮,轻蔑,不屑,如此种种,也许我会为了苟全性命不得不忍下来,那是因为我想活着。
但是,总有那么一些东西,比活着更加重要。
比如,那些我所珍视所亲爱的人。他们是我生命中的珍宝,如果有任何人胆敢染指,那么我也只好舍却性命。
即便是死,我也不会让我的亲人受到哪怕一丝伤害。
一声闷响。
巨大的冲撞力使得全身气力都在流失的裴辽脚下不稳,蹬蹬蹬退了好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而连英儿也因为这一撞头晕脑转,脚下一个不稳直接跌坐在地上。
这一声闷响也仿佛天外陨石重重砸落山巅,将被纪争凶狠的眼神所震惊的季云惊醒过来。
她站在裴辽的身后,看不到对方脸上惊恐的神色,只看到对方的手一动,运起真气想要给少年最后一击。
“够了!”
她终于忍不住站了出来,抬手骈指如风制住裴辽的穴道。
但就在她想要将满脸鲜血的纪争从裴辽身上扶下来时,她才发现,少年的身形一动也不动,仿佛长在了裴辽身上一般。
她甚至暗中运起了真气,然而少年只是死死地咬着裴辽脖颈,目光凶狠,神情狰狞。
季云果断出手制住少年的穴道,这才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少年“撕”下来。而此时,少年的牙齿中间,赫然正叼着一块肉。
那块肉是怎么来的不言而喻。
裴辽的脖颈蓦地喷出一股鲜血,叫季云手疾眼快点穴止住了。
“放开我!”裴辽低喝一声,声音冷得要掉出冰碴子来。
但季云却从中听出来他的虚弱,不由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师兄……”
“我让你放开我!”
裴辽怒吼,脸上的肌肉在抽搐抖动,他的眼中凶芒毕现,身体也因巨大的愤怒微微发着抖。
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被伤到,竟然会被这么一个低贱的仆役给伤到!
身体诡异的虚弱让他惊恐,而在过后这惊恐则让他感到耻辱——什么时候,在面对一个下贱的仆役时,他堂堂辜家庄弟子竟然也会生出恐慌来了?!
平生大耻!
他现在就要将这小子给撕成碎片,否则不足以平息他心中彻骨的仇恨!
“季云!你要是不想死就马上放开我!”
……
季云沉默了一会儿,淡淡道:“师兄,小妹觉得你如今还是冷静一下为好。”
“好!好好!”裴辽气得浑身都在颤抖,厉声喝道:“季云!你真敢同我做对!你可不要后悔!”
季云没有理会他,她望着已经陷入昏迷的少年,按住了缓过气来就要爬起来同裴辽拼命的连英儿,冷声道:“如果不想死就赶紧带着你弟弟离开。”
连英儿被她单手制住动弹不得,她死死咬着嘴唇,发红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眶蓄满了泪水,却仍然掩盖不住她心中刻骨的仇恨。
闻听季云此言,她惨然一笑,面上涌动着绝望和疯狂,咬着牙狠狠道:“小争死了,我就是死,也要拉着他一起陪葬!”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从她的齿缝间被逼出来的。她现在恨不得像小争一样,扑上去生啖其肉,生饮其血!
“你弟弟并没有死。”季云冷冷道,“但你再不想法子救他的话,他很快就要死了。”
连英儿挣扎的动作猛然顿住,眼睛倏地瞪圆,秀美的脸上显出呆滞的神色。然后很快,那呆滞就被转换成了巨大的惊喜,混着她脸上还在滚滚而下的眼泪,显得尤为滑稽。
“你、你说什么?”
她的声音颤抖着,似乎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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