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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争的江湖奋斗记事作者:纪妈-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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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瑜方瞧着他,目光柔和,微微笑道:“有了这三个特征,咱们便是想打听那人,也容易许多了。”
  两人说着,一时又洗漱干净,方下楼去用早饭,不想早饭还没用罢,却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秦师弟,你怎会在此?”贺瑜方看着来人径自来到桌前,毫不客气地坐下,拿过桌上的馒头咬了一口,又伸手拿过贺瑜方面前的粥碗,西里呼噜就喝了个干干净净,不由诧异问道。
  秦宣打了个嗝,拿着馒头咬了一口,大大咧咧道:“那不是因为师兄你在这里嘛。”
  贺瑜方接过纪争默不作声递过来的粥碗,笑道:“你来找我又有什么事,莫不是又干了什么缺德的事要我去给你擦屁/股?”
  “师弟我像是那种缺德的人么?”秦宣的脸色立即就严肃起来,一本正经道,“子虚乌有的事,师兄还是不要乱说为好,以免败坏了师弟的清誉。”
  “清誉?”贺瑜方嗤笑一声,“你还是莫要提这两字为好,免得玷/污了这样好的两个字。”说着收了脸上的玩笑之色,正色问道:“你如何知晓我在此处,莫不是师叔有什么吩咐?”
  秦宣嬉皮笑脸:“这许久不见,难道就不许师弟太想你,特意跑过来找你?”
  “你是来找我替你顶黑锅吧。”贺瑜方笑斥一声:“行了行了,别只顾着耍嘴皮子,有话就快说,耽误了师叔的要紧事你可小心回去又要被罚练剑。”
  秦宣悻悻,摸了摸鼻子:“俞师叔说了,你一个人在外头不放心,让我来将你带回去。”
  贺瑜方一愣:“师叔昨日不是还说让我回返山门么?”
  秦宣扑哧一声乐了:“是啊,师弟我也想问问来着,昨日俞师叔就让你回去了,师兄你怎么还在此处滞留不去?”
  贺瑜方一时为之结舌,半晌悻悻道:“大人的事情你小孩子家家的不要乱打听。”
  秦宣拍桌大乐,却听纪争忽然插口道:“大哥,你师叔昨日让你回返山门?”
  

082、争命的争


 贺瑜方看他一眼,拿不准他为什么要这么问,便点点头。
  纪争也点点头,不再说话了。
  秦宣看得有些莫名其妙,他又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想也不想张口就说:“你们两个这是在打什么哑谜呢?”
  纪争瞥他一眼,唇角微翘。他不会说就是看着这师兄弟俩一问一答一来一往颇是亲密默契的模样,心里微有些不舒服,所以才突兀的问了这么一句。
  贺瑜方有些犹豫。
  明日就是诛魔大会了,他其实也很想同师门站在一起,共同为诛除血魔竭心尽力。但是另一方面,他也放不下纪争。
  想要彻底疗治纪争的内伤,还需要找到血蛇花才行。即便鬼医施展神妙医术为纪争延了一年性命,但如今算来也不剩几个月了,怎不叫贺瑜方内心忧急如焚?
  这就使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倘若眼看着师门长辈和熟悉的师兄弟们为了维护武林正道先后赴死,他却躲在一旁,往后的岁月定然痛悔自责不已。倘若将纪争置之一旁,不管他的生死,即便是死了他也不会安心。不管自己的生死如何,私心里,他仍然希望纪争能够好好的活下去。
  一边是养育他、授他艺业的师门,一边是无论生死都想要护着的人,究竟该何去何从,贺瑜方越是想要理清楚,心中念头思绪越是纷杂,一时越理越乱,头都痛了起来。
  这其实并不是他第一次思考这个问题。
  第一次得知有人修炼血噬经时,他便意识到武林中会有大事发生,倘若如数百年前那般,血魔出世,试剑堂定然会当仁不让成为诛除血魔的中坚,身为试剑堂弟子,他理应在那时就回到师门。
  说起来,如果她那时候就回去了试剑堂的话,必然就不会有如今的为难了。且那时他除了怜惜少年身世凄苦之外,并没有产生兄弟以外不该有的心思与情感,也就不会有后来的种种纠结与烦忧。
  但正是有这一点怜惜,便让他决定了不论怎样也要为少年寻找到能够延续生命的灵药,令对方不至少年夭折。
  其时并没有确定血魔出世的消息,是以贺瑜方也并没有过多纠结,只稍一思量便做出了决定。
  待采了紫芝果之后,从那人迹罕至的深山中出来,重新打听到江湖上的消息时,贺瑜方便隐隐开始担忧这样的境况会出现。
  只是那时他正陷入对自己感情的无限困惑与烦恼间,整日多是烦恼于怎样斩断那不该有的情思,一边为纪争不明白这样的感情而庆幸,一边却又发自内心的企盼自己的感情能够得到回应,纠结烦闷,不一而足,哪里还有其他的时间来想这许多问题。
  本来昨日俞向白严令他即刻返回山门时,他心底也闪过这个念头,只是后来发生的一连串事情又让他将这个问题抛诸脑后,直到秦宣的到来,将这个两难的问题重新摆在了他的面前,贺瑜方才突然发现,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预估,此时不论怎么选都会令他心生痛悔难过。
  贺瑜方沉默许久,面色变幻不定,心神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连秦宣的叫声都没有听见。
  “师兄!”
  秦宣恶作剧的凑近贺瑜方耳边猛地大叫一声,跟着机灵地一缩脖子想要逃走,不防贺瑜方闪电般伸手,他还来不及躲开就叫贺瑜方一伸手扭住了臂膀,随手一扔就飞了出去,差点撞到另外一桌人。
  秦宣讪讪爬起来,向那桌人赔了个不是,灰溜溜的回来了,还没坐下就抱怨道:“师兄,你下手就不能轻点么,师弟我皮糙肉厚经打耐摔,摔摔打打也不要紧,可万一吓到了别人怎么办?”他说着转向纪争寻求支持,“小兄弟你说是不是?”
  纪争嘿嘿一笑:“不要紧,你们尽管随意,我这人生来没什么优点,偏巧胆子还算大,等闲吓不倒的。”
  贺瑜方闻言大笑,秦宣瞪着眼睛,抖着手指着他们两个:“一丘之貉!狼狈为奸!”
  纪争大乐,突然觉得贺瑜方的这个师弟还真是有趣。
  秦宣悻悻,摸摸鼻子转移话题:“师兄,咱们这就回去吧,若是师伯师叔有个什么吩咐咱们也好跑个腿帮个忙什么的。”
  贺瑜方面显难色,半晌,艰难的开口:“师弟,我……”
  “等等。”纪争冷不防打断他的话,对着秦宣笑道:“小弟突然想起一些事,需要同大哥分说,且请师兄少待,我们去去便回。”
  说着不由分说拉着贺瑜方离开了,留下秦宣一脸不明所以。
  纪争将贺瑜方拉到僻静处,单刀直入就问:“大哥,你是因为我在为难么?”
  贺瑜方惊讶的看他一眼:“你怎么……”
  纪争打断他:“是么?”
  贺瑜方直觉想要否认,但在对上纪争的双眼时,突然醒悟面前的少年就算不明白他内心全部的纠结,但他的为难之处应该是瞒不过对方的,再要否认,反倒是自己矫情了,沉默片刻,微微点头。
  纪争笑了起来,带着点小得意道:“大哥你总是把我当做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什么事都不告诉我,什么事都想着自己一个人解决就好,但是在遇上你之前我也是一个人摸爬滚打过来的,又怎么会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察觉不了。不说别的,论到察言观色,或者你还比不上我呢。”
  贺瑜方看着他得意的小模样,忍不住微微笑起来,点头道:“你说的是,是我小看你了。”说着叹了口气,“我从来自诩聪明,其实也不过是自作聪明罢了,叫你看笑话了。”
  “大哥说的这是哪里话。”纪争轻快道,“你知道的,我自小就被迫离家,在这江湖上跌跌撞撞前行,侥幸遇上几个不计回报的对我好的人,也总因为这样那样的的原因离开了。”
  他稍稍一顿,望着贺瑜方的眼睛,认真道:“大哥,你也是不计回报对我好的人,我纪争此生何幸,能够遇上你们。这世上对我好的人不多,拢共也不过寥寥几人,正因为如此,我才不愿意让自己的幸运,成为你们的不幸。”
  贺瑜方张口欲言,却被纪争摆手止住了:“我其实早就知道你在为难了。还记得么,我们从鬼医那里出来后,你有一段时间老是神思不属的,直到到了卜阳你传了飞书之后才好一点。那时我还不能确定你是在为我为难,直到我们采了紫芝果回来后,一听到江湖上传的纷纷扬扬的血魔的消息,你又开始心事重重了,我便知道,你一定是在救我还是除魔之间为难了。”
  “大哥。”纪争望着他道,“我不愿意成为你的负累。”
  “你不是负累!”贺瑜方急切道,他已经猜到少年接下来要说什么,他也知道少年是为了不让他为难所以才这么说的。这让他心底更是不安,总觉得自己干了一件很不道德、很没有良心的坏事,所以他急切地想要阻止纪争接下来要说的话,“你不是我的负累,我也不会让你成为负累,会有办法的,你相信我——”
  纪争摆摆手:“我是,我知道,你也知道。”
  他的唇角微微翘起来,不理会贺瑜方急切的辩白,只道:“一边是孝悌恩情,一边是信义,换做是谁都会难以抉择吧。我那时明明知道你已经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但是仍然为了心底的贪婪,看着你煎熬,只是假作不知,如今想来,也实在是太过自私了些。”
  纪争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看着贺瑜方笑道:“我是个自私的人,从来只想着自己心里头痛快舒畅,却不管别人是如何煎熬痛苦。大哥,我知道你对我好,所以,你就让我再自私一回吧。”
  贺瑜方看着他,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神色变幻不定,好半晌,才咬着牙慢慢道:“不……”
  纪争笑了起来:“大哥,你莫不是以为我在自寻死路?”
  贺瑜方不说话,只是他的神色明明白白写着,这不是在自寻死路是什么?
  纪争哈哈大笑:“大哥啊大哥,亏你聪明一世,却是糊涂一时啊。我今年将将束发,还有大仇尚未得报,尚未娶妻生子,大好的人生尚未挥霍,如今只不过是独自一个去寻那能解救我性命的灵药,又不是去闯刀山火海,怎生就是自寻死路了?”
  他噙着一抹微笑道:“我当年什么武功都不会,独自一个在山里转悠了好久才走出来,就这样也没有被山里的蛇虫虎豹给吃了,反倒因缘际遇进了辜家庄,如今我有一身的艺业,难不成采药这样的区区小事反而做不到了么?大哥,你也未免太过小看我了,我纪争的争,乃是争命的争,便是再艰险困苦的境地我也要生生挣出一条生路来,怎么会就此埋没在此时此地?!”
  

083、情哥哥


 纪争眨了眨眼,眼底闪着慧黠,轻快道:“只是大哥,小弟对这条命珍惜得很,什么诛灭邪道匡扶正义我是不理会的,此番却是不能同你一道赴死了,想来实在愧疚的很。”
  贺瑜方定定地望着他,嘴唇动了一下,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纪争嘿嘿一笑,伸出双手将贺瑜方抱住了,脑袋在对方宽厚的胸膛里蹭了蹭,似乎是在留恋。
  贺瑜方感受着怀里的动静,不由自主伸手将纪争抱住了,双臂不断收紧,似乎要生生将怀里的少年箍进自己的血肉里。
  纪争的双臂在他宽厚的背后收紧,脑袋埋在他的怀里,许久,轻声道:“大哥,保重。”
  贺瑜方听得那闷闷的声音,心底不由一酸,正要开口说话,身子陡然一僵,眼睛蓦地瞪大了。
  纪争有一会儿没有动静,半晌,心知再拖下去贺瑜方的穴道就要被冲开了,一咬牙,扭身从那两条铁臂中钻出来,站在贺瑜方面前伸出两根手指摆了摆,狡黠的眨眨眼:“大哥,这是第二回了,下回你可不要这么轻易就被人制住了啊。”
  再看了恼怒交加的青年一样,纪争冲着贺瑜方挥了挥手,足下一点,腾身而起,在院墙上借力一点,身形便如鹞鹰一般,飞快的向远处掠去,转瞬不见。
  秦宣等了许久也不见两人回来,桌上的馒头都被啃光了,终于坐不住,循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找过去,但是找遍了客栈的角角落落也不见那两人的踪影。
  “糟了,这不会是师兄不愿意回去特意使出的金蝉脱壳之计吧?”秦宣猛地一拍脑袋,懊恼地自言自语。
  既然师兄存心躲着他,这会人都不见了,他也没辙了,只得回去。走出客栈大门,忽见前面一人迎面而来,却不是贺瑜方又是谁?
  秦宣心中一喜,连忙迎上去:“哎哎,师兄,你这事可做的不地道啊,就算你真的不想回去也不能——哎,师兄,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贺瑜方脸色阴沉,瞥他一眼,惜字如金的吐出一个字:“走。”
  走?走去哪儿?
  秦宣还没琢磨明白他是个什么意思,眼前一花,便见贺瑜方已经大步往前走去,连忙追上去:“哎哎哎,师兄,那个小兄弟呢,师叔说了,那个小兄弟也跟咱们一起……哎,师兄?哎哎哎,你等等我啊!”
  贺瑜方不理他的呼喊,干脆纵起身形,脚下连连腾跃,不一时便消失在街道中。
  ……
  纪争正要跃下屋檐,不防身侧突兀传来一道声音,“不错嘛,有长进了啊。”当下吃了一惊,想也没想,掌化利刀猛地劈了出去,带起一道凌厉掌风,倘被他劈中了,即便不重伤也要吃好大一番苦头。
  纪争只听得一声轻笑仿佛在耳边响起,跟着眼前一花,一溜轻风拂过面颊,右掌已然劈空。他猛地转身,果然见得一道身影就落在身后不远处。
  那人个子有些瘦小,看起来也就比纪争高了一点,身上一袭破旧棉衣,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了,也大了许多,晃晃荡荡的挂在身上,嘴里叼着一根枯草茎,一双眼睛滴溜溜的打着转,一看就知道是个奸猾的。
  纪争咧开了嘴笑,又问:“你怎会在此处?”
  浑三斤瞅他一眼,矮身屈腿在高高的院墙上坐了下来,苦着一张脸唉声叹气:“还不是这劳什子诛魔大会闹的。”
  纪争不由觉得好笑,学着他的样子也在院墙上坐下来,笑道:“你竟然也有闲心来参加这什么诛魔大会?我还以为你闲云野鹤,在这世上逍遥自在呢。”
  浑三斤的模样显得十分愁苦,听他这么一说连眉眼都耷拉下来了,苦道:“老子也想闲云野鹤来着,奈何师父有命,做弟子的哪敢不遵从,有道是师父动动嘴,徒弟跑断腿,哎,总是一言难尽。”
  纪争讶道:“你竟然还有师父?不知贵门派是——”
  浑三斤微哂:“没有师父老子这一身功夫莫不是梦里学来的?咳,什么贵不贵的,小门小户的,也就是小猫三两只,比不得人家试剑堂家大势大。”
  纪争闻言,便知道方才自己和大哥的话都叫他听去了,脸上不由微微一红,问道:“你几时来的,我一点声息都不曾听见。”
  浑三斤斜睇他一眼,哼了一声:“笑话,老子堂堂空空门下任门主,吃饭靠的就是这门的本事,若是这么轻易便叫你发觉了,岂不是早早就要饿死了?”
  纪争笑道:“既是空空门,为何还要来参加这诛魔大会,难不成这世道都反了过来,连小偷都从良了,开始维护武林正道了?”
  “你小子知道个屁!”浑三斤吊着眼睛骂道,“盗亦有道听说过么?没听过给老子滚去好好念书去,瞧你那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熊包孬种样,好容易给你喂进去几两墨全都叫你喂狗去了!”
  纪争一脸愕然,浑三斤这发的是什么疯?
  这个念头还没转过去,却见浑三斤脸色又是一变,笑嘻嘻道:“如何,这一通骂听得可还爽快?”
  纪争不由瞪眼,却见浑三斤瞅了他一眼,唉声叹气:“老子也是你这样说,叫老头子听见了就是这么骂的,跟着就被赶过来了。”
  纪争张了张嘴,一脸怪异:“贵派门风可真是……”他琢磨一会儿,诚心实意吐出两个字,“厉害。”
  浑三斤嗤了一声:“什么厉害不厉害的,老子都快被坑死了,倒八辈子血霉了……”他倏地住口,像是醒觉自己失言一般,扭头警惕地四下望望,确定周遭并没有人才松了口气,却不再继续刚刚那个话题,转而似笑非笑看着纪争:“哎小子,你真的快死啦?”
  纪争撇撇嘴:“你不是都听到了么。”
  浑三斤嘻嘻笑道:“老子只是好奇,你为什么不让你的情/哥哥陪你一道去找药,难道你不想活了?”
  纪争皱眉:“什么情/哥哥,你说话都不过脑子的么,那是我义兄!”说着叹了口气,“他也有他的责任要背负,相比起武林大义,天下安危,一个人的生死又算得什么。”
  【这章是补的2号欠的,字数少点,明天四千……已经到收尾阶段了,算算还有几万字就要结局了,虽然写的不好,也没什么人看,收藏少得可怜,扑到这个程度我也没脸申请上架了……不过还是会坚持写完的,就当锻炼一下自己写作的能力,下本书争取写的好看一点=w=~】
  

084、是我


 浑三斤嗤笑一声:“口不对心说的就是你这样的人。难道他抛下你选择跟师门共进退你心中就没有一丝半点的怨言?明明心里不痛快却还不忘说些场面话撑撑场子,啧啧,也不嫌憋闷的慌,老子在一边看着都觉得难受。”
  纪争的眉头皱了起来,诚然他心中确然有些失落,但哪里有浑三斤说的这么不堪。转念一想,眉毛一扬,笑了起来:“有怨言又如何,小爷的命是自己的,同他可有半分干系?人活一世,哪个没有自己必须要去做的事,便是上刀山下火海,好汉子又何曾皱过眉头来?我大哥身为试剑堂弟子,本就该铲除邪魔,匡扶正道,如今武林中有大劫难,挺身而出诛除邪魔乃是应有之义,我身为大哥义弟,只恨自身武功稀疏,不能与他同进退,唯一能做到的,不过是不拖后腿罢了。”
  浑三斤撇嘴,不屑道:“说的也忒酸了些,你们这些人,总是说着为这个为那个,其实都不过是搜肠刮肚找出来的借口罢了!做人就该痛痛快快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愿意干那就去他娘的!似你们这般磨磨唧唧缠磨不清的,真是活该到死都受罪!”
  纪争没料到自己一番慷慨激昂的话竟然招来浑三斤这样的讥刺,眨了眨眼,有些反应不过来。
  浑三斤瞧他这一脸不知所以的模样,忽的叹了一声,摇了摇头:“老子真是想不通,像你们这样蠢到无药可救的人,究竟是怎么活到今天的。”叹罢冷笑一声:“你活不长了,难道你以为你那情哥哥的性命就很长久了不成?到了这样的时候,还假惺惺的为了谁谁谁要死要活的,把自己弄得像是天下间最悲惨的人一样,啧,也不瞧瞧天下最最悲惨的人过的是什么日子,亏得你们也有脸说出来,老子在边上听着就觉得牙疼!”
  纪争却不理会浑三斤的冷嘲热讽,他的心神全部都被对方说的一句话吸引住了,也不管此时身在高墙之上,猛地一下就窜了过去,揪着浑三斤的衣领,眼中杀机毕露:“你怎么知道我大哥性命不长久?!”
  龙有逆鳞,触者杀之。纪争没有神龙那样动辄翻江倒海的威势,但也不容人轻易触犯心头逆鳞,任何人胆敢伤害他所看重的人,都必然要面临他舍生忘死的追杀,当初的连英儿如此,如今的贺瑜方亦是如此。
  浑三斤被揪住了衣领,却浑不在意,瞧着纪争冷笑一声:“你以为那血魔是什么阿猫阿狗,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够将他宰了?若真是如此,那武林中各门各派跑到这青阳山是来做什么,喝茶打屁散心么?连天星派都折进去了,你还以为这是在玩泥巴都不会死人的么?”
  纪争僵住了。
  浑三斤继续冷笑:“既是两个都活不成了,还不如就死在一块儿,走在黄泉路上好歹还有个伴,说不准老天看你们可怜,准你们来世做对好命鸳鸯。”稍一停顿,略带讥讽道,“当然了,若是你想要独自偷生,下半辈子都活在无尽痛悔之中,全当老子没跟你说过这些话。”
  纪争怔怔地看着他。
  还可以这样?
  竟然还可以这样?
  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为什么他没有想到?
  纪争忽然之间很想畅快的大笑一场。先前只顾着想如何不让大哥为难,竟然把这样明显的事都漏过去了,怪不得连浑三斤都看不下去了,真是蠢透了!
  心中的一块大石就这么消散于无形,纪争只觉得从头发丝儿到脚趾尖,身上每一寸每一毫都透着说不出的舒爽痛快,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仿佛在欢呼啸叫,就像是大热天里甩开膀子连喝数碗冰凉沁骨的酸梅汤,怎一个畅快二字了得!
  生不同衾死同穴!
  纪争脑子里蓦然闪过这样一句话,只觉心头万丈豪情陡然升起,禁不住仰头大笑,笑罢松开浑三斤,对他略一拱手,朗声笑道:“多承指点,不胜感激,来日若是能活下来,我请你喝酒,咱们不醉不归!”
  浑三斤看着少年轻捷的跳下去,身影转瞬没入重重高墙之后,曲起一条腿,挠了挠头,自言自语道:“这小子怎么知道老子爱喝酒?”转瞬脸上又露出一丝笑意,“小子,要是没有三斤美酒款待老子,休怪老子同你翻脸。”
  “变一只绣鞋儿在你金莲上套,变一领汗衫儿与你贴肉相交,变一个竹夫人在你怀儿里抱,变一个主腰儿拘束着你,变一管玉箫儿在你指上调,再变上一块香茶也,不离你樱桃小……”'1'
  嘴里哼着无名的淫/词小调,浑三斤伸了个懒腰,爬起来站在高墙之上,手往腰里束着的裤带摸去,跟着就松开了裤带,掏出那祸害家伙,不一时便听得淅淅沥沥的声音响起。
  正自舒爽畅快,浑三斤陡然察觉不对,一道似有若无的杀机紧紧锁住他,一道仿若实质的目光冰寒透骨,如针刺骨般钉在后背,让他想不察觉都不行。
  浑三斤的身体僵住了,背上汗毛倒竖,本来无根之水在畅快无比的奔涌而出,吃这一吓全都猛地缩了回去,小腹一阵涨疼,好不难受。
  值此性命攸关之际,浑三斤无暇细顾,心念电转,双足猛地在墙顶一蹬,身形如电猛地朝前扑出,其势如雷霆万钧,转瞬间身形连换八个方位,幻出蒙蒙青影,与本尊相应相和,使人难辨真假,敌人仓促间绝难发现本尊身在何处。
  空空门的弟子俱都手脚轻便灵活,只这一会儿的功夫,浑三斤已经拉上了裤子系好了裤带,重又恢复了楚楚衣冠,没有了有伤风化的嫌疑,他的胆气也壮了三分,心中暗自得意:老子轻功天下第二,除了老不死的这天下谁也别想追上老子,敢刺杀老子,等着跟在老子屁/股后头吃屁吧哈哈哈!
  这个念头还未转过去,陡然背后一寒,浑三斤心中大惊,双足连踢,去势更疾,本来已经是常人难以企及的速度硬生生的又提高了三分,那身后幻出的蒙蒙青影轻淡至几乎虚无难见。
  便在此时,一道尖锐的利啸声陡然划破耳膜,挟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眨眼间便到了浑三斤背后。
  凌厉的劲风透过厚重的棉衣,针刺入骨,浑三斤吓得亡魂皆冒,没有想到自己仗着高绝的轻功逍遥了一世,到头来竟要折在这里,而且连行凶之人的面目都没能看清楚,实在是——
  憋屈啊!
  就这么死了怕是到了地府老头也不会放过自己吧?
  浑三斤想着,腰身陡然诡异的一摆,像是清风撩起杨柳一般,整个身子就势都摆了过去,那柄让他亡魂皆冒的利器便就擦着他的腰身射/了过去,铮的一声钉在墙上。
  浑三斤也就比那利器稍慢一线,紧跟着也冲到了那堵墙跟前,这才瞧见那柄利器原是一柄利剑,他想也没想,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搭上那剑柄,足尖就势在地上一点,拔身而起,正要跃上高墙,不防手下一空,一大蓬碎石砖头挟着无尽的泥土劈头盖脸朝着他当头倾泻而下。
  “你娘……”浑三斤只来得及吐出两个字,就被毫不讲理的泥土砂石埋了个严严实实。
  那一堵被剑钉着的墙毫无预兆的倒塌下来,泥土在寒风中飞扬得满天都是,让附近都变成了灰蒙蒙的一片。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出现在埋着浑三斤的泥土堆边上,弯身从砖土砂石中拎出一柄犹自寒光闪闪的利剑。
  主人家闻得后院墙倒时巨大的声响,慌忙跑出来,遥遥对上黑影冰寒彻骨的目光,吓得一屁股瘫倒在地上,连滚带爬爬回屋子里去了。
  一只手从泥土堆中探出来,而后一个身影慢慢从砖土砂石中爬起来,虽然满身满脸都是泥土灰尘难以辨认,却正是浑三斤无疑。
  “呸,呸呸呸!”浑三斤使劲吐掉嘴里的泥沙,刚才他都被兜头而下的砖土砸懵了,没少吃泥土。
  一柄闪着寒芒的利剑悄无声息的递到他的胸前,只要再往前一分,浑三斤毫不怀疑自己那老不死的师父就要一边跳着脚骂娘一边给自己烧纸钱了。
  浑三斤抬眼看着眼前的黑衣人,苦笑道:“我说大侠,您老人家要杀要剐我浑三斤要是皱一下眉头那就是小娘养的,可您好歹也得让我死个明白,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究竟是为什么您老人家要置我于死地?”
  黑衣人沉默片刻,苍白的唇一张一合,吐出来的字句却是杀机无限:“再敢蛊惑他去送命,我就杀了你!”
  留下一声似有若无的冷哼,黑衣人转身,宽大的黑袍在寒风中飞扬飘荡,衣袂声响,身影旋即不见。
  浑三斤额上的冷汗这时才掉落下来,在满是灰尘的脸上冲出道道沟壑,他也顾不上去擦一擦,顾自喃喃自语:“他?说的不会是那个小子吧?可那小子要是有这么硬的靠山,要什么灵药找不到,还非得在哪里要死要活的?真是怪哉怪哉……话又说回来,这人的声音也未免太难听了吧,听得老子生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啧,听声音就知道一定长得惨绝人寰,亏得还知道带个面具遮遮丑,要不然大白天的就要吓死好多人……”
  不提浑三斤在那里嘀嘀咕咕,那边纪争叫浑三斤一通连嘲讽带讥刺的说下来心头豁然开朗,心头郁积已久的闷气陡然烟消云散,叫他从身到心俱都轻快无比,连脚步都松快不少。
  “大哥定然想不到我会去而复返,”纪争想着,唇角微微翘了起来,“他必定是想让我活下去的,要不然也不会这么为难,只恨我当时猪油蒙了心,竟一心只想着不让他为难,远远避开却没有想过与他同生死共进退,实在蠢笨得无药可救了。”
  “可笑我那时还说出不能同他一道赴死这样的话,脑子竟然都转不过弯来,”纪争转念又想到,“大哥听了我的那些话,想必心里也是难过得很,会不会觉得我这个义弟太没有良心了,后悔当初对我百般呵护照顾呢?不,不会的,大哥豁达开阔,绝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小人心胸,即便我真的对他不住,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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