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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争的江湖奋斗记事作者:纪妈-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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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瞟了他一眼,慢慢地伸出手去。他的动作并不快,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缓慢,小孩一见那枯瘦的巴掌盖过来,机灵地往旁边侧了一下身子,然后就眼睁睁地看着那枯瘦的手掌拍上了自己的脑袋。
啪的一声,这声音极是清脆,仿佛老者拍的不是脑袋,而是个大西瓜一般。
小孩委屈地抱着脑袋,愤愤地叫了起来:“又打我,我哪里说错了!”
“你没有说错我就打不得你了?”老者端着茶碗慢条斯理地呷了一口茶,那情形仿佛并不是在喝一文钱一碗的粗茶,倒像是在品尝着顶尖的香茗,脸上还挂着慈蔼的微笑:“正因为你说对了我才打你呢。”
小孩委屈地直哼哼:“说错了要打,说对了还要打,合着我生来就是让您打着玩儿的。”
“你打不过我,难道不该被我打着玩儿?”老者斜了他一眼,轻飘飘道:“我比你厉害,那不是想把你怎么样,就把你怎么样,你还敢有意见不成?”
小孩不服气地回嘴:“要是我早生个几十年,还不定是谁打着谁玩儿呢!”
老者却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将目光投向了青石街的另一头。隐隐的,似乎有闷雷声滚过。这声音越来越大,也渐渐清晰起来,不多时,就见一行数骑从远处驰来,风驰电掣一般在城中席卷而过,而后在那宅子跟前遽然停止。
马上跳下来几个人,冲着门前的弟子说了几句话,跟着急匆匆的就进了门,好似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一般。这边茶摊上的老者看得清楚,那一行数人面上神情都不大好,不由眯了眯眼。
什么人敢捋试剑堂的虎须?
自然是比试剑堂更厉害的角色了。不厉害的角色可不是只能给厉害的人打着玩儿。
这武林又要起波澜了啊。
此刻,那看似不起眼的宅子里头,俞向白正用菜油仔仔细细地擦拭着自己向来不离身的宝剑。一泓寒光映着他刚肃的面容,显得格外冷肃凌厉。
与之冷肃的面容相对的,则是他手下温柔到近乎虔诚的动作。柔软的绢布缓缓地拭过剑身的每一寸,犹如爱/抚自己的情/人一般。随着他的动作,那一泓寒光更为冷冽,似乎只要看上一眼,就会被这口宝剑夺去性命一般。
俞向白放下手里的绢布,拔下一根头发,往剑身刃口上一放。那根乌黑的发丝飘飘荡荡的落下,遇着那一泓寒光时,悄然分作两截,似乎没遇上丝毫阻碍,继续悠悠荡荡的落下。
俞向白的神情依旧冷肃,只是眼中的寒冰稍稍融化了些许,若是熟知他性情的人便会知晓,这就表示着他现在极为满意。
试剑堂的人上至掌门下至普通弟子,无论是谁都会将自己的宝剑视之为性命。宝剑在手,他们才是试剑堂的弟子,剑在人在,剑无人亡。
“俞师叔!”
俞向白仿若未闻,将宝剑插/入平淡无奇的剑鞘,而后才抬眼看着匆匆忙忙闯进来的人。
“何事如此惊慌。”他喝了一声,声音虽然不大,然十足威严。
“师叔,大事不妙。”来人脸色难看,竟是连素日都有些发憷的俞师叔也不害怕了,急急道:“南庄何氏双雄也失踪了!”
“你说什么!”俞向白眼神蓦地一厉,眼中爆出一团精芒,逼得那弟子都不敢直视:“何氏兄弟也失踪了?何时的事?”
“就在前日。何氏双雄是在自己家中失踪的,南庄正组织人手四下搜寻,弟子等了一日不见消息,是以快马加鞭赶来同师叔禀报此事。”
俞向白的脸色沉了下来。
何氏双雄的失踪是这个月的第二起了。
这个月,第二起。而这个月已经是失踪案进入他们视线的第五个月。五个月来不停的有人失踪,算上何氏双雄已经有二十一例了,在此之前,还不知道有多少人遭了毒手。
究竟是什么人干的?
这样多的武林人失踪,从一文不名的小卒子,再到薄有威名的侠士,如今连武功高强的何氏双雄都遭了毒手,失踪的人武功越来越高强,难不成最后这人要将整个江湖的高手都一网打尽?!
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这么丧心病狂,难道他就不怕与整个武林为敌吗?!
“立刻飞书,将此事通禀掌门!”俞向白霍然起身,大步往外走,脸容越发刚硬冷肃。
这么多的人失踪,且都不拘于一州一县,这样大范围的失踪案,幕后定然有着绝大的势力在推动,指不定是哪个大魔头出世了。
天下将乱。
俞向白暗吸一口气。
不管怎么样,试剑堂都是武林正道中坚巨擘,维护武林正道义不容辞,身为试剑堂护法长老,他早在得知失踪案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追查了。虽然已经过去了两个月还没有查出来什么,但是何氏双雄是在自己家里出事,说不定会留下什么线索,他必须要走这一趟。
……
试剑堂。
小徒弟一走就是数月,至今竟然不曾有片言只语传回来,秦鹤每每念及都恨得咬牙。没良心的小兔崽子,就算老子身体硬朗无灾无病吃得好睡得香实在没什么可担心的,但身为晚辈出门在外时不常地写信问候一二难不成不是应该的?
不想这没良心的小兔崽子竟连个信都没有,更别说是问候了,枉费老子一把屎一把尿的将他养大,真是,真是……太没良心!
秦鹤吐出一口浊气,回头望了望小徒弟的屋子,恨恨甩袖,转身就走。小兔崽子,看你回来老子怎么收拾你!
“秦长老。”刚回到自己的院子,一名弟子就迎了上来,“贺师兄有信来。”
秦鹤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小兔崽子,可算是想起为师了,这个念头还未转过去,然后他就看到那弟子呈上来的细长竹筒。
飞书?
试剑堂在各地都有分堂,分堂都养着训好的信鸽,若有紧急事情便可以在最短的时间里飞书,将事情禀报上来。
但也只有紧急事情才会用到飞书,寻常事宜还是走的寻常法子通信。贺瑜方身为试剑堂弟子,不可能不知道门中规矩,此时竟然会用到飞书传信,可见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莫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秦鹤心中一紧,夺过竹筒取出其中的信笺。信不长,只有短短的两句话,秦鹤眼睛一扫就看清楚了写的是什么,脸色猛然大变。
上古邪功血噬经重现人间!
此事非同小可,秦鹤脸色阴沉,一言不发,足下一点,身形便就化作一道流光,向着剑庐的方向电射而去。
试剑堂既然以剑为名,其中最不缺少的自然就是剑了。
武林人皆知,要拜入试剑堂门下须得过那试剑三关。此三关分别为问剑、铸剑、试剑。问剑乃是要问心中之剑,铸剑则需自己亲手铸出一把利剑,铸剑之后则为试剑,所铸利剑能斩断精金者方能得入试剑堂。
试剑堂延续至今已经有数百年,这其中拜入门中的规矩从未变过,门中弟子所铸宝剑何止百千。照规矩,门中弟子死后,其所铸宝剑须得埋入剑冢,其中特别出色的则要迎入剑庐,享后辈弟子供奉景仰。
剑庐旁侧有一座不起眼的竹舍,此便是试剑堂历代掌门人的居所了。
此代掌门姓张,年已古稀,如今已不大理会门中事务,一干事情俱是交由大弟子林钦处理,自己则在堪称简陋的竹舍中参悟精妙剑法,修心养性。
平日的剑庐很是清净,少有人至,正合张掌门心意。不想这清净今日叫一道衣袂破空的声响打破了。
竹舍中盘膝而坐的老者缓缓睁开眼来,看着那道身影落在竹舍前,而后大踏步走了进来。
“师兄,出事了。”
057、开开眼界
血噬经重现人间。
这样的大事便是已经不理世事的张掌门也不得不凝重起来。
“此事确然属实?”他缓缓开口。
秦鹤的脸色不大好:“此信是瑜方亲笔所书,那孩子虽然有些疏懒,但分得清轻重,不会拿这样的事来开玩笑。”
张掌门微微点头:“他现在何处?”
“此信从卜阳分堂发来,应是就在卜阳。”
卜阳地处西南,同位于东边的试剑堂相隔足有数千里之遥,便是有骏马良驹也必得十天半月才能到达。
“如此,”张掌门沉吟道,“想来瑜方也是在卜阳附近发现魔头行踪的。”
秦鹤点头,面显忧色:“我也是如此作想。只是血噬经已有数百年不曾现世,想必瑜方也是机缘巧合才得知此事,只是那孩子尚且年幼,且又不够沉稳,倘若发现魔头踪迹按捺不住,岂不是……”他吐出一口浊气,却是不愿意说出那个不吉利的字。
张掌门缓缓道:“此事事关重大,飞书虽然迅疾,三言两语终究不能将来龙去脉说清楚,如此,便劳烦师弟替我走这一遭——”
话还没有说完,他却转头看向门外,须臾,一道身影在门前立定,朗声道:“弟子林钦,有急事求见师尊。”
秦鹤见状起身:“师兄,我这就启程。”
张掌门摆摆手:“钦儿不会拿小事来烦我,必定是有大事才会来此,你是长老,也听一听。”
“师兄说的是。”秦鹤便依言坐下。
林钦果然面色凝重,进来见过礼,一句废话也不说直奔主题:“师尊,弟子适才收到俞师叔传来的飞书,事关重大,弟子不敢擅自做主,特地来请教师尊。”说着便将攥在手里的飞书呈于张掌门。
张掌门一眼就将那寥寥数语看个分明,面上古井无波,不辨喜怒。
“你来看看。”
秦鹤依言接过那纸短短的信笺。这一看,本来就不好的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
“数月前铁剑何进无故失踪,因此事实在蹊跷,当时得知此事的林师弟一时好奇便查探了一番,不想竟牵扯出更久以前的失踪案,林师弟发觉不对,立即报了上来,只是弟子当时以为此事无足轻重,是以只命几位师弟查探,不想这数月来,又有十几起失踪案发生,弟子便请俞师叔出山,意欲找出真相,只是歹人实在狡诈,数月来犯案不断,且范围极广,却始终不知行凶的究竟何人。”林钦道。
“传回来的消息道只是今年便已经不下二三十例,过去几年也有人消失的不明不白,只是都是些没有名气的,亦或是小门小派的弟子,并没有人放在心上,若不是歹人的目标越来越大,恐怕还没有人会注意到此事。”
“师兄,”秦鹤两条花白的眉皱了起来,半晌才道:“此事……不可轻忽。”
自然不能轻忽。不仅不能轻忽,而且还要慎之重之。
短短时日便已经发生了如许多的失踪案,且范围极广,一见便知不是三两个人所能为的。行此恶事的必然是一个势力,而且还是一个不小的势力。
世道不平,邪魔纷涌而出。前脚才得知数百年不见的上古邪功血噬经重现人间,后脚就传来了连环失踪案的消息,这世道果真不太平了。
张掌门默然不语。
“师弟。”他忽然道,“依你看,这两者可有关联?”
秦鹤一惊,脸色一变:“师兄的意思是——”
张掌门颔首,缓缓开口:“门中典籍中有过记载,修习血噬经的魔头可借由吸食人的鲜血来增长功力,是以才会有‘血噬’之名。数百年前群英凋零,正道艰难,非独是那魔头武功高强,我正道豪杰奈之无何,也是魔头狡诈,暗处噬人以增长功力,到发现之时魔头已然成了气候,是以才会有那数百年难遇的劫难,如今……”
莫要旧事重演才好啊。
张掌门叹了口气。
秦鹤脸色变了数变,他自幼沉浸剑法,并不熟知典籍,近年的旧闻故事还知晓一二,年岁稍久远一些的就不知道了,更何况这还是数百年前的旧事。但若真是像掌门师兄说的这样,只怕又是一个大劫难。
“也许……”秦鹤顿了一下,言语间有些踌躇:“并不是如此凶险,或者这两者并没有什么关联……”
“师弟!”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叫师兄打断了。
张掌门的声音少见的严厉起来,那一张苍老的面容顿时多了几分威严,少了几分慈和,“灾就是灾,难就是难,为人怎可心存侥幸!更何况此事关乎我正道气数,武林数百年难遇的大劫难,便是有万分之一的可能都要仔细查探,怎可因为畏惧灾难便要拒绝承认,以为灾难永远不会发生!我试剑堂弟子行事一往无前,以匡扶正道为宗旨,但有任何邪魔外道,只管一剑劈去!你练剑几十载,岂能还有这畏难惧难之心!”
秦鹤肃容正色:“师兄说的是,是我畏难了。”
张掌门神色稍缓:“瑜方既然得知血噬经的存在,那便是魔头现了踪迹了,他毕竟年少,遇事经验不足,你这便启程,尽快赶到卜阳,一来查探魔头踪迹,二来也是护得弟子周全。”
张掌门说着又转向林钦,沉声道:“你速去将魔头出世一事告知各大门派,发出金剑令,将在外游历的弟子全都召集回来,各分堂有数人照看即可。”
……
贺瑜方在卜阳分堂发出飞书之后,又同纪争傅容二人踏上了路途。
此地乃是西南,鬼医所说的那紫芝果却是生在北边的一个无名山谷中,此行便要往北边去。
卜阳有一条大河,自南向北而行,至灵州方转而向东南,此行往北去正好借水流便利,也省了奔驰之苦。
贺瑜方立在船头,负手看着脚下流水,只是面容却不像平常一样眉目张扬,反是沉敛下来,看上去倒多了几分稳重。
有鬼医出手,纪争的性命暂且无虞,只是鬼医也说了他只有一年的时间来寻找紫芝果以及血蛇花两样灵药。
一年的时间。
紫芝果虽然有鬼医给出的大致方位,但其所生长的地方乃是一个无名山谷,想要顺利找到只怕要耗费许多时日。
只是,他又哪里来时间去慢慢寻找?
血噬经已然现世,熟读门中典籍的他自然晓得这意味着什么。一俟师门查明那魔头的踪迹,便会召集正道武林,共商诛魔之事。身为试剑堂弟子,他不可嫩置身事外。
但是在这之前还有一段时间,他想要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救一救纪争,那个遭受了诸多磨难的少年,那个他视之为亲弟的少年。
只是,留给他的时间真的不多。贺瑜方不由叹了口气,时间啊,他如今最少的就是时间了。
贺瑜方不由叹了口气,时间啊,他如今最少的就是时间了。
若是赶不及可怎么办,难道要眼睁睁看着纪争惨死么?
他还那么小啊,今年也不过才十四岁,怎么就要面对这许多劫难,而今更是连性命都要保不住了。
贺瑜方吐出一口郁气,心头闷闷的,似乎塞满了沉甸甸的石头。
“哈哈,你输了!”少年张扬肆意的笑声在一边响起来。
贺瑜方闻声看过去,只见纪争正指着傅容哈哈大笑,脚边放着一个木桶,一手抓着鱼竿,另一只手则抓着一条鱼,不由一笑,这两人又开始了。
自从从人熊嘴边救下傅容后,两个少年的关系因此改善了不少,如今这一路行来,倒生出些感情来,相处的颇为融洽。
只是少年人免不了争强斗胜,且又是爱玩爱闹的年纪,路途漫漫,行船无聊,两人便每日比着赛钓鱼,谁若输了谁就去给船家娘子打下手做饭。
这一路行来都是顺风顺水,船行极速,哪里能有安静的时候来钓鱼,是以大多数时候两人都是平手,一条鱼也钓不上来。偶尔有瞎猫碰着死老鼠的时候,或者就能钓上来一两条鱼,为这枯燥无聊的比赛添了几分乐趣,两人便就乐此不疲。
“嗤。”傅容撇嘴,“有什么了不起,上次还是我赢了呢。”
纪争斜了他一眼,眉眼间带着点小得意:“上次赢了怎么,算起来还是我赢的多!”
傅容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不就是瞎猫碰着死耗子么,得意个什么劲。”
纪争还没来得及说话,只听那边贺瑜方笑道:“有钓鱼竿谁都能钓上鱼来,这有什么好争的,有本事的,不用钓鱼竿也能钓上鱼来。”
“不用鱼竿怎么钓鱼?”
傅容问了一句,那边厢纪争已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贺大哥,你说的是你拿柳树枝钓鱼的事么?”
“柳树枝也能钓上鱼来?”傅容奇道,又追问了一句:“那钓上来的鱼多么?”
纪争哈哈大笑,伸出一个拳头在傅容面前晃了晃。
傅容眨了眨眼,有些迷惑,也伸出自己的拳头看了看,这是多少?
贺瑜方咳了一声,将手负在身后,抬头看天,摆出一副莫测高深的模样来:“小儿无知,非不能也,实不为也。”
纪争喷笑出声,扬手将手里抓着的鱼向他扔来:“钓不上来就钓不上来,还吹个什么劲。”
贺瑜方伸手接住兀自甩尾活蹦乱跳的鱼,哈哈一笑:“书上既说了这个法子,那便是确有其事的,怎算的是我在吹牛。回头等我去找几个功夫厉害的,让你好好开开眼界。”
058、共诛邪魔
愿赌服输,眼看就到了晌午,傅容便去前舱,帮着船家娘子打下手,船头由是只剩了贺瑜方同纪争两人。
纪争走过去,站到贺瑜方旁边,微微侧头看他一眼:“怎么了,从鬼谷出来你就一直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是有什么事么?”
贺瑜方也不瞒他,点了点头:“你知道血噬经是什么功夫么?”
“邪功。”纪争道,又问了一句:“你担心的与此事有关?”
贺瑜方转头看着他,慢慢道:“血噬经乃是上古邪功,修习者能够通过吸食他人鲜血增长功力,被视为天下第一邪功。师门典籍上记载,倘有修习血噬经的魔头出世,必然会搅得整个江湖血雨腥风,万人伏尸。”
纪争顿了一下,转头看着他:“你说……魔头?”修习了血噬经的,都是魔头吗?那么他呢,在不知道的情形下练了这等邪功的他呢,在对方的眼里,也是魔头吗?
贺瑜方面色凝重:“你小时候就被掳去了,可见魔头那时已然开始作恶,这么多年过去,想必那魔头更加厉害,我虽然将这个消息传回去了,只是心中还有些不安,总觉得这魔头不好对付。”
纪争听他如此说不由松了口气。原来说的不是他。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方才有些莫名其妙,怎么就突然生出了他憎恶嫌弃自己的念头,若是他真的觉得自己是个魔头,又哪里会这么不辞辛苦千里迢迢去给自己寻医找药?可真是想糊涂了。
大约是许久没有人对他这么好过了,乍一想到贺瑜方憎恶嫌弃自己,纪争便觉得心里像是塞满了石头,闷闷的,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如今也只盼正道依旧昌盛,不给那邪魔外道以可乘之机吧。”贺瑜方叹了口气,旋即转念想起了什么,又笑了起来,道:“不过这倒有个好处,你当初不是在那邪恶门派附近遇上那血蛇花的么?只要找到了那门派所在之处,就不愁找不到鬼医要的血蛇花了,幸而我后来想起来将那门派的大致方位传回了师门,否则不仅耽误了大事,也耽误了给你医治的时间,那可真是罪过大了。”
纪争闻言也笑了起来,瞅着贺瑜方笑道:“耽误我倒没什么,耽误了你师门大事那就了不得了。当初还在辜家庄时,我听说你师父对你可是严格得很,若是知道了你耽误事情,等你回去怕不是要扒了你的皮?”
贺瑜方哈哈大笑,伸手过来揉了一把纪争的脑袋:“就你知道。”
扒不扒皮不知道,但秦鹤想把那小兔崽子抓过来骂个狗血淋头倒是真的。
这么重要的事情不一口气全说完,非得分两次才把消息传回来,他都已经朝着卜阳跑了一天了好么!秦鹤恨得直牙痒,却也无可奈何,谁叫那小子不在跟前呢?也只能掉头,往辜家庄而去。
……
贺瑜方摊开手中的图纸,仔仔细细地跟眼前的山谷比对,片刻之后,眼中爆出一团精芒:“就是这里了!”
与此同时。
试剑堂分堂中,秦鹤亲手放飞了一只信鸽。他脸色阴沉,望着化作天际一个小黑点的信鸽,久久不语。
血魔现世,这武林,又要流血成河了。
一座建于高山之巅的屋舍中,一名老者接到一封飞书,那昏花的老眼在看清楚信笺上的字迹时蓦地瞪大,惊怒交集,声如雷霆在屋中滚过:“血魔现世?!”
血魔现世!
数百年前的劫难又要再一次来临!
老者长身而起,脸色阴沉似水:“传令,门中高手俱出。”他深吸了口气,吐气开声:“随我,共诛邪魔!”
共诛邪魔!
同样的声音在殿宇中,在寺庙道观中,在茅草屋前,在高门大户里,在所有接到试剑堂飞书的门派中纷纷响起。
这不是一家兴亡,这是整个正道武林的盛衰,这不是一家大敌,这是整个江湖的公敌。共诛邪魔!
入冬时节,草木凋零,失去了当家人的南庄更显得凋敝冷寂。
“大嫂,我也要去!”一道因为激动而略显尖利的女声在空荡荡的宅院中响起来。
一身素服的女子扎裹停当,取下成亲后已经许久没用过的峨眉刺挂在腰间,冷静道:“你不能去,爹如今卧病在床需要人照看,大郎二郎也要有人好好抚养长大。”
她说着已经跨出了屋子,身后传来女子的尖声嘶喊:“你放开我,我要去给夫君报仇!何家的血仇不是只有你一个能报的,你放开我!”
女子仿若未闻,大步跨出了院子,利落地翻身上马,清丽的面容上一片冷肃:“走!”说着一鞭狠狠抽在马身上,当先一骑驰出,身后蹄声如雷,紧紧跟随,只留下深宅大院中被死死绑缚在床上的年轻妇人。
梵音阵阵,普济寺门前乌压压的立着一大群人。
“师父!”年轻的面容上泪光隐现,却又生生按捺下去。
“玄义,此次寺中高手尽出,门派传承与安危,就尽托于你手了。”老和尚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转身便走,一群数十人紧紧跟着。
“师父!”刚刚才担上掌门重责的年轻人忍不住叫了一声,眼眶中生生逼回去的热泪倏然落下,砸在地面上。
这是去送死啊,这是去送死啊!门中典籍记载的清清楚楚,昔年血魔肆虐时,江湖门派也是高手倾巢而出,结果在血魔身死后正道高手十不存一!
十不存一!
多么惨烈恐怖!
如今劫难再起,这些二话不说便踏上诛杀血魔的人,最后又能回来几个?!
但是,明知是必死之局,依然没有人回头。
年轻的僧人低下头,双手合十,低声诵着佛号:“阿弥陀佛。”
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为了苍生正道,便是身死道消又如何。
……
“血魔现世?”形容雌雄莫辩的少女负手而立。
她面前的男子恭谨道:“是,试剑堂掌门亲自发下英雄令,召集武林正道高手在青阳山共商诛杀血魔之事。”
少女皱了皱眉,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偌大的中原灵州,莫非杀个人也要召集这许多高手助阵?真是可笑!
尤其让她烦躁的是,本来都已经打听到傅容的踪迹了,被这事一闹,整个江湖都在说血魔现世之事,害她一点消息都打听不到了,真是可恨。
一念及此,傅越的脸色越加阴沉,周身气势凌人。
男子感受到了那无形压迫的气势,身子更下弯了几分,姿态愈加恭谨:“公子有所不知,这血魔数百年前曾经出现过,血魔现世便有大劫难发生,说是血流漂杵也不为过,当时也如此时一般,正道高手尽出,费尽了力气才将那血魔诛杀,便是如此,回来的人也没有几个,好几家门派就此断了传承,正道一时衰败凋敝,过了百十年才渐渐缓过来。”
傅越冷哼一声:“自古邪不胜正,连个魔头都胜不了,中原武林还好意思自称地大物博人才辈出?真是可笑之极!”
男子笑了笑,看他姿态恭谨,却并不赞同傅越的话:“中原灵州确然人才辈出,公子此言,是偏狭之见了。”
傅越闻言冷笑一声,只听男子又道:“唇亡齿寒,血魔现世非是一家一派之事,倘若中原武林不存,便是我阴阳岛处于海外恐怕也难免遭池鱼之殃,属下以为,公子莫不如尽快传书岛主,与中原武林共商诛魔大事。”
傅越嗤笑一声,眯着眼瞧着面前这个形容恭谨的男人,慢慢道:“顾一,你果真,是我阴阳岛的人?”
顾一抬眼对上傅越不善的目光,沉默一会儿:“阴阳岛虽地处海外,却仍然是武林正道,属下是为正道中人,不敢视而不见。”
傅越盯了他一会儿,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
高山峻岭中藏着世外桃源。
年迈的老妇坐了有一会儿了,也沉默了好一会儿了。手边一盏茶只剩余温,茶盏边有一张只有寻常信纸的一半大小的纸张,纸上寥寥数语,却让老妇人久坐沉默不语。
“师父。”俏丽的女子未曾叩门就走了进来,莲步轻移,来到老妇人跟前。
看到徒儿,老妇人耷拉着的嘴角微微放缓。
“你来的正好。”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语气没有丝毫波动,“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九幽门的门主了。”
女子正要执壶倒茶,闻言一惊,猛地抬头看着老妇人:“师父,您——”一语未竟,她的目光瞥到了那一张纸上写着的话,猛然将剩下的话噎了回去,一脸震惊,“这是——”
身为九幽门的圣女,她自然熟知门中典籍,便是数百年前的旧闻故事也能信手拈来,看到那两个字时哪里还能不明白师父为什么要传位于她。
“师父!”她叫了起来,“您不能去!世人谁人不知我九幽门避世而居,多少年不曾现身江湖了!那血魔再厉害又如何,总不能无缘无故得寻上门来大开杀戒!此事与我们无干,您不能去!”
“痴儿,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老妇人语气淡淡,全然看不出当日挥手间将辜家庄灭门的凌厉狠辣。
单看她能收到这封飞书就知道,避入深山峻岭中也不能将所有江湖事都置之度外。
一入江湖,终生江湖。
不外如是。
059、畜生都比人厉害
五行门。
自七年前苟屈无故身亡之后,五行门门主之位便已易主。
这本来没什么好惊讶的,即便苟屈死的不明不白。
所谓邪道,本就没有什么道义可言,谁的武功更高,谁更聪明,谁更狠辣,谁的地位就高。在这里,软弱只能被人欺压甚而生不如死,有能力的人才能活下去,才能活得好,实力为尊四个字被体现的淋漓尽致。
但令人惊讶的是,接任门主之位的并不是被弟子们熟知的诸位长老,而是一个他们料想不到的人。
魏海明。
此人原先不过是苟屈身边的一条狗,不仅会在苟屈需要的时候吠叫,也能在苟屈需要的时候闷声不响的将人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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