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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解衣带不侍君-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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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四处巡视的护院眼观八方,却看到人从树上飞下来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非墨制住了,及其张扬的身影在每个人之间微微一闪,只是瞬间所有人都倒在了地上。
    凭着感觉,在一座稍大的假山旁边看了看,试探摸了摸石头,眼睛一眯,扭动了假山上一块不起眼的石块,果然一壁石壁自动打开。绿荫掩盖的石壁被缓缓打开,而其地上异常光滑,显然是经常有人往这里走。
    非墨一闪身就进去了,蹲在树上一直观察战况的李福莫名有些心惊胆战。
    脚步轻盈无声,才到地下,眼睛适应了黑暗空气中漂浮淡淡的血腥混合着铁锈的味道。非墨一点都没被影响到,面无表情径直望前走,只想着快点救出藤儿办完娘子交代的事,若不是娘子开口吩咐,别人生死与他何干?
    阴暗的牢房有些潮湿,虫蚁之类的昆虫躲在角落染血的湿草内不敢出来。
    转角进了囚室,空旷无一人,铁链上的血是藤儿的,摸了摸还是新的。身形随之一顿,非墨已经隐隐嗅到生人的味道,还有轻微的脚步声。
    看来他们这次是有意请君入瓮,屏住呼吸漆黑如墨的眸盯着原本锁人的铁链分毫不移,等待即将到来的人。
    脚步声渐渐清晰,听来人猖狂地吼道:“哼,原来又是一个不知死活的妖物,看老夫今天怎么收拾你。”
    来者身系道袍,头上隐隐还有些正义之气,非墨转身冷眼相对,“人,在哪儿!”语气冰冷、简短。
    嫉妖如仇,除了鼎鼎有名的庄生国师外他从未遇到过敌手,猖狂的妖不少,但敢在他面前如此猖狂的却寥寥无几,冷哼一声,心念一动,一条黄色的符咒脱掌而出。
    “妖孽,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拂尘一扬,符咒直奔非墨面门。
    阴暗的囚室霍然金光四溅,非墨回招之际,道人发出的符咒应声化为灰烬。几招来回,道人已经将有用的术用尽非墨却游刃有余,脸色一变,也知晓自己这次怕是遇到了高手。
    心里激动得直跳,没有半分害怕,反而露出一个堪称诡异的表情。没错,难逢敌手的日子已经过得太久了,自己是庄生的手下败将,他不接受失败者的挑战,寂寞了这么久,终于遇到了。
    绕是非墨再不屑这个比他道行浅很多的凡人也知道自己这次遇到了一个难缠的“嗜斗”之人,不耐烦地想出手了解了他的性命,刚想出手却又想起必先让他说出藤儿的下落,要不然怎么向娘子交差。
    心中一动,道人的拂尘被打落出去。抱着被打伤的手臂踉跄了几步,道人的老脸上露出一种堪称兴奋的表情,死死地盯着非墨,显然对他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念了个咒,一道三尺白绫从空中冒出缠了上去,原本就受了伤此刻更是不堪一击,非墨面无表情地俯视几乎仰躺在地的人,冷冷再道:“人,在哪儿?”
    苟延残喘抚着胸咳了几声,道人半带着笑瞅着高高俯视自己的男子,心中一动,眨眼间出其不意用尽平生的力量向他撞去。




☆、第五十二章:鲜血,染红后庭

被非墨弄昏过去的护院躺在地上至今未动,李福焦急地半蹲在树上目光紧紧地盯着假山,心里像有个毛爪子在挠一样。
    这么久了,非墨怎么还没出来,憨厚的古铜色脸色满是着急,耳中还能听见热闹的欢声笑语,思腹着:青曲都去拖住张霸天了,非墨还没把藤儿救出来,难道…
    心里一慌,使劲儿摇了摇头,绝对不会像自己想的那样。
    “轰!”树身一震,他赶紧抓住树桠才稳住身形,唏嘘不已,差点儿就摔下去了。
    一片废墟,原本立着假山的地方明显被什么炸没了,石头滚落在旁侧,几根生长在上面的粗大藤儿也被炸得惨不忍睹。
    李福基本上被吓傻了,目瞪口呆的不知该作何反应,人呢?非墨怎么没出来?
    前庭中青曲正和张霸天把酒言欢。一声巨响,两人皆变了脸色,心中却各思不同。
    “大人,在下后院儿有些事儿,还望不能再与大人把酒言欢了。”
    “无妨无妨,我便陪同员外一起去。”霍然打断了他的话看来势在必行,张霸天一甩袖,两人匆匆向后院赶去。
    他们到来的时候,放眼后院已是狼藉一片,到处断壁残垣不说,张家公子张成和非墨正在房顶打得难舍难分,虚晃一招,不断交手跃下房顶。
    也不知道这张成从何处学来的邪术,而今是半人半妖之态,非墨刚才有幸从囚室逃脱,可也伤得不轻。
    这下对付他这个半人半妖的怪物,虽杀其易如反掌,但心里顾及着娘子在树上看着,要是杀了生,说不定又要与自己闹脾气。
    顾虑重重之下,难免运起功来束手束脚。
    尘土飞扬,所出招式怪异至极,两人打得激烈,跟随而来的护院眼都晃花了,想为自己的主子帮忙又不知该从何插手,立在一旁不安地看着员外,等待指令。
    李福还蹲在树上,刚才非墨千叮咛万嘱咐,自己这般下去只会拖他的后腿。
    张成已经渐渐落了下风,体力随着时间的增加越来越不支。
    张霸天眸中一狠,毫不顾及旁边站着的青曲,使了个眼色,领头护院会意立即悄悄退了下去。
    “砰。”
    一掌正中了张成的胸口,趁张成中伤之际,几个护院立即前赴后继冲了上去,手拿剑器将他团团围住。
    青曲原本不想把事情闹大,但如今都这番情景了,不闹大也不行了。心里焦急万分,站在张霸天旁边有所顾虑面上不敢表露得太过明显,毕竟张霸天就算心里知道他们是一伙儿的,表面上却不敢动他这个县令半分。
    这些个小虾米根本不堪一击,没有过于华丽的招式,只是弹指一扬,几拨护院就皆躺在地上呻吟了。冷着脸移步接近脸上充满恐惧的张成。
    “慢着!”火烧眉毛之际,领头护院终于把人带来了。
    一把抢过,张霸天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对着非墨吼道。
    盛怒之下扼住藤儿的喉咙,要挟道:“你若再敢伤害我成儿半分,我立即就杀了他。”话罢手掌一用力,明显看到藤儿嘴角溢出了血丝。
    非墨脚步真的停了下来,青曲嘴唇颤抖,藤儿身上的伤痕布满了全身,脸上还有一条又长又粗的鞭印,血淋淋占据了半张脸。身上的有些血已经凝固,雪白的亵衣被染红了大半。他还记得,这件亵衣是他为藤儿亲自挑的,当时藤儿为了这件亵衣整整高兴了几天。
    沉重的血腥味从藤儿被带来时就蔓延开来,味道让人…几欲作呕。藤儿才八岁呀,那人怎么下得了手,心中一痛,再看向张霸天狰狞的脸时,眼里满是憎恶和杀意。
    细小的脖子被他的大掌掐住,微薄的呼吸仿佛下一秒就会停止。
    李福屏住呼吸,观着下面局势,心里直想急着对非墨道:非墨你这次怎么杀生我都不怪你了。才七八岁的孩子,他居然下此毒手,简直就是天理不容。
    “放开他。”
    “放开可以,先把我儿子交过来。”
    爱子心切莫过于此,不知不觉手上加紧了力道,藤儿脸泛了青。
    一个弹弓,身上有一个弹弓,李福惊喜之余立刻摸出了腰上的弹弓,要知道他小时候玩儿弹弓可是个好手呀。尽量不让树身动一下,免让下面的人察觉,找了个姿势坐好。放眼四周,树上自然没有石子,观察了一下,双手颤颤地摘下一颗坚硬的浆果,掂量掂量,刚好合适。
    拉开弹弓,眯着一只眼,瞄准!呼啸着风声,“啪!”
    张霸天扼住脖子的手尖锐痛了一下,突发状况条件反射地收回了手,恍然反应过来欲夺回人质。
    青曲在第一时间就扶住了快倒下的藤儿,戒备盯着他的动作退了几步。非墨应急地一掌拍在了张霸天的背上,一个踉跄口中喷出了鲜血,剩余几个护院不得已上前帮忙,场面顿时混乱起来。
    一颗两颗三颗,浆果不断从树中飞射出来,打在护院的头上、眼上,应接不暇。
    青曲不会武功但好歹是个男儿,横抱藤儿左躲右躲勉勉强强躲闪得急,几个会合,身上添了一道伤,但都是无关紧要没有生命危险的。
    刀剑无眼,非墨正在对付林霸天,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半抱昏过去的藤儿,不多时背上冷汗湿了衣裳。
    落叶飘,刀光露,一刹那。
    “啊……”
    悲怆的声音响彻云霄。
    掌一收张霸天的性命已取矣,一双瞪大的眼珠不甘心地睁着。
    一柄光亮修长的剑深深地插在青曲的膝盖内,伤他的护院被赶忙跳下来的李福一拳打飞。
    明晃晃的剑在阳光下闪着讽刺的光芒,剑穿透了膝盖骨,血如泉涌汇聚到穿透膝盖的剑尖上,大滴大滴接连落下,唯恐不及。
    血染红了白色的下裳,就象雪地里开得妖艳的红莲花。
    青曲的脸色苍白得失去了所有血色,下唇被雪白的贝齿狠狠咬破,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膝盖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额头上的豆大冷汗只往外冒,腿已经痛得麻木。
    风慢慢停了。
    李福哆嗦着手看着青曲膝上的剑和不断从膝后涌出的血,瞪大眼睛却不知该从何下手,“怎么办?”
    堂堂男儿面对这种情景却慌乱不已,无助地向非墨求助,拉了拉他的衣角惶恐地看向非墨,希望他能替他想个办法。
    这几个月他已经视青曲为自己的亲弟弟了,他的李贵已经死了,他不能再失去青曲。
    非墨皱眉思索,疾步上前在他颈后快速手起手落,双眼疼得充血的青曲立即晕了过去,免受接下来的错骨之痛。
    非墨转身一手固定住他的腿,一手握住膝上的剑柄毫不手软霍然抽出,鲜血立即喷了出来,肉合着染湿的下裳亵裤明显外翻。
    眼睛都不眨一下,非墨认准了几个穴道快速点了几下,又将自己的裙摆撕出长长一条,紧紧缠住伤口,绕一圈又一圈,其动作利落迅速得让李福实在心生不忍,好几次都想让他停下来。
    弄好后,一把将人抱起,和同样抱着藤儿的李福,夺门而去。
    出张府大门,众人脸上的笑意还没落实皆变成了震惊。
    他们都看到青曲大人是好好地进的张府,而今出来却是这番惨象,被一个下人抱在怀里双眼紧闭,鲜血染红了下半身,也不知道是生是死,性命无忧否?
    还有往日那个活泼可爱乐于助人的孩童藤儿浑身上下到处都是鞭伤。到底是谁?会对这么个孩童下此毒手。
    即日,张府传出消息,张霸天和其子张成毙死在自己家中,所有财产皆被奴仆一扫而空。
    当日青曲大人负伤而归,众人皆猜测是张府来了贼人,青曲大人不顾生死为保护张府而受的伤,可奈何人单力薄,最终还是没保护得了张府。
    这一谣言传出,刹时间青曲的名望和在百姓中的地位又上了一层楼。




☆、第五十三章:为他,遮挡风雨

青曲的膝盖骨受到了重创,且失血过多。丽县最有名的大夫都请来了,他还是昏迷不醒,毫无生躺在床上,若不是鼻下微弱的呼吸,真正象没了生命迹象一般。
    藤儿已经醒了,但还是没办法下床,大夫开了药,鞭伤留下的疤痕勉勉强强能消去一些。
    他醒后就深知爹爹是为了他而受得那么重的伤,内疚得每天不断向李福嚷嚷着要下床照顾爹爹。
    两边兼顾李福真的是筋疲力尽,借别人之手照顾他又实在不放心。不过幸好有小乔和非墨在旁边打打下手。
    三日后,人…终于醒了。
    流光飞逝,夏去秋至。
    不知为什么,青曲的伤口愈合得很快,陈大夫每天给他换药的时候也感到很奇怪。按理说这种伤没有一年也要半载才能下床,可是他的膝盖却奇迹般未到一月就好得差不多了。陈大夫默默思腹:莫非有什么良药不成,可是自己每隔一段时间就来看他,也没见其用什么良药,而且他的朋友李福也对此绝口否认。
    蝴蝶回来的那日,还带来了全祥都最有名的大夫。
    听蝴蝶提到,那日他夜闯张府,却被一个道士暗算,逃出来的时候已经身负重伤,勉勉强强用尽法力捎了个信回去,就昏倒了。是路过的林碧救了他,并把他带回了祥都,那段时间里一直在祥都疗伤,也是近日才知道“哥哥”的情况。林碧带来了自己珍藏多年的名贵药材,疗养了将近两个月,才勉勉强强可以下床走路,但由于伤得很深,右脚始终有些跛,且不能长久走路。
    就在这疗养的两个月中,鹿野已经和立国的圣女立姜喜结连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青曲正坐在床上喝着苦涩的草药,一条厚实的毯子半搭在腿上,手一抖碗里的中药泛起层层涟漪。随后李福见他半敛睫毛,投下的阴影盖住了眼中的色彩,不过脸上并没有露出震惊或伤心的表情,才松了口气。
    金秋时节,瓜果飘香。
    青曲对自己跛了的事儿没有过多的消极,镇定得有些不对头,可能是已经看淡了吧!人活着就算好了,现在只是跛了而已,不是还能走路吗?世事无常,又何必去计较那么多。
    每天的生活过得很安闲,看着藤儿上学堂,听小乔弹奏各大名曲和偶尔对楼里的抱怨,和李福哥讨论衙门有时出现的麻烦事儿,有事还会和蝴蝶去郊外踏青。
    一晃虚年,冬去冬来。只有在午夜梦回,才会想起那个曾经爱过的人,心隐隐作痛。
    这段情,姑且就叫做有缘无份吧!
    雪花如柳絮扬扬飞舞,伸出手洁白的指托起晶莹的雪花,冰凉的刺痛仿佛融入血肉。青曲一身白衣,久久伫立在梅花树旁,几乎要与漫天雪色化为一体,随风飘去。扬起的下巴尖而小,这一年,消瘦了不少。
    单薄清瘦的身影临风孤独久立于雪地。
    蝴蝶隐在门后远远观望那个瘦弱的背影,多动的眸子难得安静下来,多愁善感思量:又有谁,会为这个男子遮挡一切风雨?




☆、第五十四章:花灯,大胆问爱

爆竹声声除旧岁,欢欢喜喜迎新年。
    饮了椒柏酒,在院内将芝麻秸粘上用黄纸卷成的元宝形,攒成一捆。邻家的孩子也跑来一起“踩岁”,寓意:芝麻开花节节高,这是对新的一年的期盼和美好祝愿。
    “轰…噼里啪啦。”
    黑夜中最大的烟花跃起,新年到了。
    整个夜空都被焰火照亮,开了的花瓣绚烂如雨,纷纷飘落,姹紫嫣红,转瞬即逝犹如昙花一现。
    这是全丽县最大最美的烟花,青曲穿着红红的冬衣,仰望如灿的一幕,新年的热闹喜庆染上了眉梢眼角。
    紧接着,稍小的烟花也密密麻麻冲上了天理,谁也不甘落后。孩子们的笑声笑语热闹不凡,即使现在飞舞着漫天大雪,都不会觉得冷,只是多添了一道景色而已。
    “来来来,青曲哥哥、蝴蝶、藤儿吃饭了。”
    “吃完饭我们可以出去玩儿吗?”藤儿亮晶晶的眼睛羡慕地盯着墙外的烟花,拉了了青曲的袖子。
    “藤儿快来吃饭吧,吃完饭我们就出去玩。”
    蝴蝶自小乔把饭菜端出来之际就忙得不亦乐乎,不断往嘴巴里塞菜,还不忘嚷嚷着夸奖:“小乔姐姐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那馋样儿把青曲和小乔逗得一笑,摸了摸藤儿的脑袋,笑道:“吃完饭我们就出去玩。”
    “好耶!”一声惊喜的欢呼,藤儿屁颠屁颠坐上了自己专属位子,看着满桌美食,又是一阵欢呼。
    清蒸桂鱼、麻婆豆腐、四喜丸子、豆香芙蓉糕、清炖老鸭汤等等一系列的美食看得人眼花缭乱。
    精致得都让人不忍下筷,怕破坏这餐桌上的美景。
    藤儿夹起一块鱼肉,入口顺滑无腥,唇齿流连萦绕香味。差点儿没把自己的舌头咬下去,这…这也太好吃了吧,难怪死蝴蝶象饿鬼投胎一样。
    来不及对小乔竖起大拇指,就加入了与蝴蝶抢饭斗争中。
    筷子和筷子同时落在一处,接着两人不甘示弱地互瞪。
    “这是我的。”
    “这是我的。”
    “明明是我先夹到的。”
    “是我。”
    青曲笑着摇了摇头纵容地看着蝴蝶和藤儿又吵闹起来。一块豆腐喂到口中,真的是好吃得不知该怎么形容,眯着眼享受笑道:“李福哥还真是无福,这么好吃的饭菜白白错过了。”
    小乔被青曲夸得红了脸,夹起一块豆香芙蓉糕放在他碗里,“来,尝尝这个怎么样?”
    另一处农舍,李福耳根子一热,正在给老母揉肩的手一顿,难道有人在说他的坏话?
    俏愣愣的各色梅花孤傲冷清立在雪地里。
    今夜青曲给藤儿换了一件火红喜庆的滚衣,理了理毛绒绒的衣襟,果真霎时好看!
    满意地调戏一把他白嫩嫩的脸蛋,直把他逗得红了脸。
    “这是给我的吗?”
    青曲拿出了一个精致的花灯,递到藤儿的手里。“你不是上次就向我唠叨说想要一个吗?”温柔的声音就像手中花灯淡淡的光晕一样,让人觉得倍感温暖,激动得忍不住踮起脚尖,在他脸上狠狠“啵”了一下。
    青曲被藤儿突然的动作弄得一愣,柔软的余温在脸上还未散去,随后又释然宠溺地摸了摸他的头,眼里满满的暖意。
    新年舞龙舞狮,烟花爆竹应有尽有。街上人潮拥挤,满目的美酒玩物应接不暇让人眼花燎乱。
    小乔和青曲走在一旁,慢慢走着。
    蝴蝶和藤儿在前面吵吵闹闹望东望西玩得不亦乐乎。
    俊男美女走在一起难免让人想入非非。女的素雅恬淡、淡妆无媚、吐气入兰、举止优雅,一看就知道是好妻子的人选,男的面孔柔和、双眸似水、文香四溢,这不但是个有学识的人,看起来还是个疼女人的主儿。
    “青曲哥哥,你看那儿!”
    旁人的指指点点异样的眼神,小乔脸稍红,拉着青曲欲转移视线。
    样式繁多的花灯呈现在眼前,造型美观大方,新颖别致精巧,有玲珑剔透的宫灯,清秀素雅的荷花灯,色彩鲜艳的孔雀灯。
    青曲取下那盏别致的荷花灯,看了一下,果真做工精致,问道:“老板,这个怎么卖?”
    “哟,公子,这可不是用来卖的。”
    老年人看了看眼前这对小情侣,揶揄地笑了笑,“这是灯迷,是要用猜的,猜中了就免费送。”
    “免费送!!”
    在江南时,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习俗。青曲惊讶出声,心里也是疑惑,这免费送花灯不会太亏本儿了吗?
    “青曲哥哥,免费送的花灯只是卖主为了在过年的时候讨个喜庆,据说干他们这一行的,今晚谁送出去的花灯越多,来年必定会财源广进、大吉大利。”
    巧笑倩兮,素指轻按灯底的一个小巧暗格。一张纸条抽了出来,递到青曲的手里,看着他的脸秋波微转,“青曲哥哥还是你来猜吧!”
    怀着三分疑惑三分好奇,青曲缓缓展开纸条。
    火红色的纸条上面用木碳着“‘又变心了’,猜一个字?”
    不知看到这四个字又想到了什么,青曲的脸色霍然一僵,小乔光顾着高兴也没注意到这转瞬即逝的异样表情。
    老年人拨开满目的花灯,探头和蔼问道:“公子,可猜到什么?”
    恢复如常,情绪被很好地掩藏住,纸条递过去,对上老年人期盼的目光扬笑道:“恋。”
    “没错,就是‘恋’,没想到公子你这么快就猜出来了。”老年人笑容满面,暗喜又多送出一个灯笼,加上刚才的,回去可得好好向他们炫耀炫耀。
    “来,这是你的了。”
    结果花灯,青曲又转送到小乔手中。
    “谢谢青曲哥哥,”小乔爱不释手地瞅着手中的花灯,心里像涂了蜜一样,蛾眉弯弯,脸上喜得出现了两个浅浅的梨窝。
    “好了,我们去寻藤儿吧!”
    小乔的欢喜把他也感染了,回应一笑,才想起藤儿这孩子又不知跑哪儿去玩闹了。
    拥挤的人群中,青曲尽量护着小乔在自己的怀里,不让娇弱的她被别人撞到。
    “青曲哥哥,你…你觉得我怎么…怎么样?”
    小心翼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就恍然没有说过,青曲有了片刻的呆愣,后展颜看着胸前小鸟依人的小乔,应而答到:“我们家小乔当然是这世上最好的姑娘。”
    男子的爽朗笑声,直把小乔看得心如小鹿乱撞,仰头是正在竭力护着她的他,一颗芳心彻底沦陷在他温柔的眼眸中。




☆、第五十五章;忧伤,一夜温情

月微凉,夜微寒。
    窗外的爆竹声、欢笑声渐渐小了,暗思:人也应该散得差不多了吧!
    窗外半黄半卷的柳条轻摇轻摆,像是渴睡的眼,逗着晚归哒人引开一阵阵睡意。
    青曲脱下哒火红喜庆的滚边大衣,嬉戏来一夜只感到浑身的疲惫,直到风吹来的寒气侵袭了薄薄的亵衣,才恍然回神关上雕画的窗。
    屋内放置哒小火炉暖烘烘的,自从他的腿受伤后,冬天寒冷总会一阵阵隐隐作痛,不时需要按摩,否则就会行动不便。
    坐在软榻上,青曲掀开亵裤,膝上一道深深的丑陋大疤在烛火摇曳下有些狰狞。指腹在关节处轻轻地揉着,疼痛勉强减轻了些。纵然看了这疤不下百次,但每次看到的时候他的腿都忍不住微微颤抖,那日的场景,怕是这辈子都忘不了了。
    青曲低低叹息一声,只是希望他这腿别太早就废了,他还想在这世上多走几年。
    眉间的颓废之色使他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好几岁。
    藤儿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场景,脚步一顿,内疚充满心胸,后强颜笑道:“爹爹。”
    “藤儿,你…”
    青曲赶忙拉下亵裤,面上一阵尴尬,藤儿还小,他不希望自己的伤让他产生内疚的情绪,小孩子就是应该快快乐乐的。
    “爹爹。”
    他的掩饰,藤儿假装没有看见,心里却更苦涩了,端着铜盆的手紧了紧,上前去,“爹爹,来,藤儿给你洗脚。”
    青曲一愣,藤儿已经动手给他脱鞋了。
    小小的手托起他的脚,把衣袜轻柔褪去,然后放在热水里。
    青曲的脚上没有什么茧子,很白,病态的那种
    。藤儿的手在上面摩擦,洗得很仔细,看着几乎靠在膝上的孩子,青曲的心里却
    泛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有些感动…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眼睛也酸酸涩涩。
    当藤儿撩起雪白的亵裤,青曲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霎时暴露在空气中的伤疤刺痛了两人的眼。
    “藤儿,我…”
    “爹爹,藤儿帮你揉揉。”
    小小肉肉的拇指很有技巧上下按摩,寂静的房间里两人的心思各不一样,却又所为同一事。
    无力任藤儿服侍自己睡好,也不想去阻止了,因为他知道藤儿有时候也很固执。躺在床上,藤儿手伸进被窝,还柔柔地绕着膝盖周围时轻时重地按摩,装满洗脚水的铜盆孤零零被冷落在一旁。
    安静的气氛,朦朦胧胧困意袭上眼皮。轻轻地呼吸,人,已经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清秀俊雅的脸在此刻看来格外安静腼腆,藤儿忍不住将手轻轻在他眼角眉廓处划过,轻柔得像羽毛扫过一般。带着怜惜和愧疚头凑了上去,浅浅的吻落在他的唇上,温柔的触感几乎让他欲罢不能,可是…。停了片刻,还是离开了那温热的源泉。
    “对不起”
    叹息声遥远渺茫,就象从未说过一般,消失在空气中。




☆、第五十六章:突变,再回京都

“奉天承运,吾王召曰:青榜眼在丽县任职一年,功绩可人,即日进京委以重任,钦此。”
    千里马蹄,周车劳顿到来的公公终于喘了口气儿宣读完圣旨。
    “还不接旨!”尖锐的声音猛然响起,青曲忙不迭举起手接过圣旨,跪在地上久久没回过神。
    “爹爹,怎么会?”
    藤儿才问出口就被沉思中的蝴蝶狠狠一瞪,乖乖噤了声。
    青曲嗑下眼帘,似乎没有听到藤儿的话。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平复心里掀起的波涛,他又怎会知道王会下这样的圣旨,按理说王上应该让他这个情敌离京城远远的,怎么会?难道是因为自己已经不构成威胁了吗?所以才召自己回京炫耀一番。若回京一定会见到那个男人,自己到时候又该怎么面对?
    “没事儿吧?”打赏完公公并安排好他的临时住处,李福一脸担心向青曲问道。
    深深呼出一口气,拿着圣旨的手紧了紧,笑着转头朝李福哥安慰道:“放心吧,我没事。”
    隔日。
    收拾好家当,遣散一些奴才才在公公焦急的催促下出发,听说丽县将有新的县令来上任。
    马蹄答答,掀开马车的竹帘,路旁拥挤着前来送行的百姓,青曲面对此情此景,感慨:不管谁负了他,这丽县的百姓都定不会负他。
    “青曲大人,一路走好。”
    “我们永远不会忘记您的大恩大德的。”
    人群渐远,回到车内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大雪纷扬,如杨花柳絮般飘落。京城的热闹,即使在飘雪冬天也掩盖不了那份热闹和繁华。
    曾经熟悉的大道,如今回来心里却多了份惆怅。
    青曲叹了口气,拨下卷起的竹帘,杜绝与外界的联系。
    这次李福哥并没有同他来京城,而是就在家乡照顾老母,当然非墨也是跟在李福身边。想起他们俩如胶似漆的样儿,青曲又忍不住一阵羡慕。
    回来,还是住在当初中榜眼时王上所赠的宅第,一切恍然如原来模样。
    “小乔,你先去休息吧,赶了这么多天的路你也累了。”
    青曲实在不忍小乔再帮他打扫屋子了,本来她就晕车,一回来还跑来帮忙打扫房间。
    刚回到京城仆人没来得及雇,也只好自己动手,经过两年的东奔西跑,青曲也没有了当初书院时那般不懂事故了。如今,明白什么事都要自己动手才能丰衣足食。
    “青曲哥哥,你就让我帮忙吧!你一个人弄不知道要弄到什么时候。”
    “好好好,我说不过你,都听你的。”
    两人谈话间,蝴蝶垂着头很没精神默默地走了过来。
    “蝴蝶不是叫你去睡会儿吗?你看你脸这么苍白。”
    “不要,才不要睡,我也要来帮忙。”
    赌气抢过青曲手中的活儿,怪他打扫屋子的时候也不叫上他,怪他什么事都喜欢扛在自己身上。
    青曲无奈一笑,继而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吧,你们先打扫好了,我去市集买些菜回来,晚上给你们做好吃的。”
    “早去早回。”
    “知道了。”
    再回到京都的集市,喧闹的声音听着却及其悦耳,恍如分别多年,又恍如从未离去过。
    青曲不是一个财大气粗的人,和卖菜的老板讨价还价多次,终于心满意足买到了既便宜又新鲜的菜肉。淡定一笑又转向另一个目标,后面卖萝卜卖亏了的老大娘叹着气直摇头,现在的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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