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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善茶馆之应陌路-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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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陌路愣住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手已平摊开来,接住那根木簪,再抬头,那青绿人影已转过了后院,庭院之中,只剩偶尔吹来的春风。
  
  也不管草叶还听不听得到,应陌路大喊了一声:“得空一定去草屋,看你写的《花容十里》的结局……”

☆。伍拾。团

  又到一年三月十五,一年了呢……
  
  夜昀的叹息声一落,便被身旁的人取笑。
  
  “又在想那应陌路么?”说话的人一身青灰色的衣裳,浓眉星目,好一个浊世佳公子,只是这浊世佳公子却不如他外表的那般慈善。
  
  或许心底是善的,能进到“公子去死去死团”的谁不是拥有一颗“善”的心。
  
  善心为善事,却用的是最恶的手段,其冷血的程度也自不如小觑。
  
  本名凌破,不为多少人知,但要说起“公子无良”,却是谁人不晓?
  
  上月初二,龙抬头,公子去死去死团血洗龙家一事又被添油加醋地传了出去:传言龙家家主被人震碎了经脉后,再被人用小刀将身子一片一片的片了下来,只留了一个完好的头,使刀之人技巧极高,让龙家家主受尽了苦楚,却死不得,连昏过去都不能。
  
  这传言自然不可尽信,那家主并不是没晕过,只是晕了再醒、醒了再晕罢了。而他们攻下龙家也不如外面传言的那般轻松,杀进后院的时候,一行几人都受了些伤,或轻或重,擒下龙家家主,又废了些心力,到后来,就连吊着那人的性命亦费了不少神。
  
  整个传言中,最最真实的部分莫过于那使刀之人技巧极高了,而这使刀之人便是公子无良了。
  
  “同无价说一声,他也不是不近人情的头儿,虽然……的确冷血了些。”凌破说这话的时候,虽是带笑,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得有些勉强。
  
  夜昀看凌破的神色,也想到了那人上会所做的事儿。
  
  公子无价……呵……谁能知道公子无价便是漠北?不过话说回来,谁又知道上善茶馆的老板会是……公子无钱呢?
  
  公子无钱用的是笔,公子无良用的是刀,公子无忧用的是丝线,公子无聊用的是扇,可公子无价却什么都不用,却也什么都用。
  
  没了妖力的妖好歹还是妖,上回,漠北就用一片绿叶,只一眨眼的功夫,便在一人的身上留下一千零八道小伤口,最恐怖的是那人并没有立即死去,而是慢慢地流出鲜红的鲜血,直到血流殆尽才气绝,想起那人的惨状,夜昀也不禁有些反胃,血漫了一身,却在漠北强大的气势之下动弹不了分毫,就连喊叫都不能,睁大着瞳孔受着铺天盖地的疼痛。
  
  “咱们这里并无大小,就是无价也只是名义上的头儿而已,都是兄弟,和咱们打声招呼说明了去哪里就好。”说话的是公子无聊——说话还带着些奶味儿的彭彭。
  
  彭彭会加入他们倒是让夜昀震惊了很久,这个组织是漠北发起的,最开始的时候只有他们两人,后来,凌破来了,便有了无良。
  
  那日,凌破出去办事去了,他和漠北趁着难得的清闲切磋着棋艺,听到脚步声,夜昀抬头,见来的是熟人,夜昀还笑着说“吹得是哪阵风啊”,却在彭彭说第一句话时震住了:“因为太无聊了,所以想加入你们。公子无聊,这个名字,你们看行么?”
  
  既然知道了自己的老底,夜昀也不好再装腔作势,将彭彭引荐给漠北,便乐得作壁上观。
  
  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入公子去死去死团的,漠北自然是会布置些难以完成的难题,等彭彭知难而退后,漠北自有方法让彭彭忘记这一段不大美好的记忆,然后他们三人再转移据点。
  
  没曾想,彭彭通过了考验,还留了下来。
  
  “来得虽晚,却看得比无良透彻。”夜昀笑笑。
  
  “因为我比他早认识你。”彭彭自来熟地拈起桌上的一块桂花酥,吃得津津有味,边吃边感慨,“亏你好意思,取个名字叫‘无钱’,这糕点一看便是上品,说,花了多少银子?”
  
  “无价送来的。”夜昀看彭彭吃得倍儿香,也拈了一块放到嘴里,“平素不惯吃甜食,也偿不出是不是上品。”
  
  “既然这样,明个无价送你,你便送到我这儿来,我定能分出个三六九等。”

☆。伍拾壹。生

  三月十四深夜,当夜昀看到远处的茶馆那一点亮光时,说不感动是假的。
  
  他难道就这样夜夜掌灯到天亮等着自己回来么?
  
  应陌路耳尖,听到脚步声,人便从凳子上弹跳起来,奔向门外,看到朦胧的月光下那抹熟悉的身影,纵是前几日还有万语千言在心里兜兜转转,到如今,却是不知该说哪一句先。
  
  “回来了?”
  
  “嗯。”夜昀走近,借着茶馆里的灯火看着应陌路,半响,才悠悠地问出:“怎么还不打烊?”
  
  “早打烊了,不过是我一个人干坐在大厅里等着罢了!算准了这几日你便会回来,果真回来了,我这个神算子倒是越来越名不虚传了。”应陌路笑嘻嘻地伸手揽住夜昀的肩,眉毛便打了个结,“怎么回事?瘦了这么多?”
  
  天天风里来、雨里去,谋划、杀戮,怎么能不瘦下去,夜昀心里明白,却不想解释太多:“大概是春日里没什么胃口,吃得少了,便瘦了。”
  
  夜昀回话的时候顿了一下,不用说,这话是在心里转了好几圈才说出的,以前的夜昀有这么吞吞吐吐过么?
  
  心底有事呢!应陌路心里叹息,才多久不见,就生分到如此境地?
  
  虽然明白,但应陌路聪明地避过了这个话题,揽着夜昀往茶馆里走,边走边向夜昀说着他不在茶馆时发生的事儿:“草叶走了,走之前,她还让我向你道谢呢!笔墨春秋那边,我招了个会做事的小伙子看着,自动乖乖地帮你看着这茶馆。对了,子亦来过几次,一次比一次看着气色差,眼睛通红的,行色匆匆,不来喝茶,倒像是来寻人的,只是不知道是要寻哪个,我去搭过话,他嘴巴紧得很,问不出什么,也不知道是谁有这么大的魅力让咱们云浮的护主大人变成这样,在我的印象里,他可都是很注意自己的外形的。还有,前几日,我终于寻了个机会拜有司为师了,师父人很好,不像表面那般正经,疯癫得紧,不过却更合我的脾胃了。还有一件事我想你可能也听说了,最近云浮里传得可疯狂了,就是那什么‘公子去死去死团’,你这次回来便不要离开了吧,咱们合计合计看看这个神秘的组织在哪里,我觉得那群人蛮有意思的,我们也加入他们得了,到时候我们两人并肩作战,呵呵,你说我要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应陌路一句句地说着,夜昀看似漫不经心,心里却是一一地记在了心里,当应陌路说起“公子去死去死团”的时候,夜昀的脚步微顿了会儿,才继续若无其事地走着。只是,这一个小动作,怎么能逃得过应陌路的眼睛?
  
  进了茶馆,应陌路挑了最近的桌椅让夜昀坐下,反身将门阖上,落好门闩,应陌路回头,竟一改方才笑嘻嘻的脸, 神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夜昀的心里“咯噔”了一下,直觉觉得不妙,才要站起身来,却被应陌路按住肩膀。
  
  应陌路坐下之后,才将手松开,十指交叉地放在桌上,深吸了一口气,应陌路才问:“告诉我,你和‘公子去死去死团’没有关系。”

☆。伍拾贰。晕

  “怎么会这么问?你哪儿听到的闲言碎语?“夜昀微顿,目光闪烁。
  
  应陌路一把握住夜昀不知道放到哪里去的手:“别转移话题,告诉我!”
  
  “陌路……”夜昀别过眼,不去看他。不会撒谎,也是他夜昀最大的毛病之一呢。
  
  握着夜昀的手紧了紧,过了半响,应陌路竟松开了夜昀的手,站起身来道:“路途劳顿,你先去睡吧,厨房里还热着水,洗个澡再睡,我……就先回去了。”
  
  看着应陌路转身离开,夜昀也跟着站了起来,张开嘴,欲说什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有什么事儿,明儿再说,我先走了。”
  
  应陌路走后,满室暖光的茶馆都暗淡、冷清了下来。
  
  次日清早,掌柜的和伙计来到茶馆,看到的就是他们失踪许久的老板呆呆地坐在茶馆大厅的一角,双目无神,神情呆滞。
  
  直到第一个客人上门,他们的老板也没有换过一个动作。
  
  众人不管是茶馆的掌柜、伙计,还是往来的客人,都识趣地没有上前打扰,直到不会看人眼色的风天咋咋呼呼地从后院跑了过来。
  
  一眼看到夜昀,风天的咋呼声便越大了:“公子啥时候回来的?怎么也没个报信的?你坐这多久了?找过应公子了么?应公子这几夜都在这等你,怎么今个这么关键的时刻竟然不在了?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公子……吱一声啊,别让俺的心悬着,行么?公子,算俺求你了,公子……”
  
  实在太吵闹了,夜昀才微皱着眉转过脸来,神情淡淡的,目光呆呆的,就像要飘走似的,看得风天更是慌乱、紧张。
  
  发了一夜的呆,夜昀有些不明白风天的脸色怎么那么差,他更不明白风天在慌乱什么。他不过是在回忆着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儿,可忆着忆着就脑袋放空了,后来发现脑袋放空、什么都不想很舒服,于是就干脆这样坐着。掌柜的和伙计故意在他身边走来走去他知道,客人用怪异的眼神偷偷地打量他他也清楚,只是不想去管,不想去问……
  
  风天还待说什么,被一个有力的手按住肩膀,是隔壁那条街卖丝绸的老板紫心紫大爷。
  
  “小风儿别再乱喊了,没见你家公子不想搭理你么?”
  
  “可是……”
  
  风天的“可是”还在嘴里,便被紫心打断:“走吧,让你家公子静静,你这个样子,是要让全城的人都知道你家公子傻了么?”
  
  “我家公子才不傻!”话音却是越来越远了,原来是紫心强行地攀肩揽腰地将风傻人拖走了,偶尔还有渐行渐远的争吵声音传来。
  
  “是是是,你家公子是不傻,傻的是你,成不?”
  
  “你才傻!你全家都傻!你方圆五百里都傻!”
  
  “那是,我方圆一尺之内就有一个傻得不能再傻的傻子。话说,小风儿,你昨儿可是答应我的,今日要陪本大爷一天的……”
  
  风天一走,周围便又清静下来,夜昀叹息,终于决定换个地方发呆去。
  
  夜昀站起身来,却发现坐了一夜外加一个上午的身子麻了一半,好不容易迈出一步,却天旋地转起来。
  
  自边荒快马加鞭回来,舟车劳顿的身子本就到了极限,再硬生生地熬了一夜,铁打的人也该倒了。
  
  在身体着地之前,意识已渐入模糊,而在那半模糊半清醒之间,一股掉入无底深渊的感觉越来越浓烈,让从不惊慌的他惊慌起来,硬提一口气想抑制住这无力的晕眩感,却是徒劳,好在这种下落的感觉没持续多久他便觉得着了地,躺在严实的“厚絮”中,夜昀安心地任自己沉睡下去。
  
  接住夜昀的应陌路神情复杂,看了怀里的人一眼后,便扫视着周围看热闹的人们,众人自觉地乖乖收回目光,看天的看天、看地的看地、看桌子板凳的看桌子板凳。
  
  不管那些不用在意的外人,应陌路横抱起夜昀,转身入了后院。

☆。伍拾叁。滚

  “……就是这样了。”
  
  醒来之后,应陌路便送来了粥,夜昀没什么胃口,却还是喝了点。
  
  等喝完了粥,夜昀便靠坐在床上,看应陌路欲言又止的样子,还是自觉地解释着去年不告而别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无非是一段公子去死去死团的发展史,夜昀用平静的语气将那些事儿一一叙来,多是说他们一行人如何破敌,受的伤、遇的险却是只字不提,只偶尔谈到一些惊险之处会神情恍惚个一小会儿。
  
  “这半年来,你就这么与他……就这么生死一线地过着?”话到嘴边,却还是转了一个弯儿。
  
  夜昀垂着眼,沉默不语。
  
  “为什么不拉上我一起?”应陌路的话里责怪的意味分明,“我在听到你们的传说的时候,还在想着等你回来定要与你同生共死、并肩作战,可……你在干什么,你做了什么,你……你硬撑着把什么都藏在心里就算了,我不说你什么,可你能找漠北分担你的那些担子,怎么就不会想到你身边还有个我?”
  
  夜昀依旧垂着眼,见应陌路并不接话,才道:“不是我去找他的,是他来找我的。”
  
  “有分别么?”
  
  夜昀抬头,与应陌路眼对着眼,却半点也不退缩:“有。”顿了一会儿,夜昀收回看着应陌路的视线,双目虽盯着被子,却又变得呆滞无光起来,“我这个人懒,懒得猜心,也懒得去找别人,一般都是人来找我,没人找的话,我估计我能在一个地方呆上一辈子。”
  
  “原来我也不过是别人。”
  
  “你是,漠北是,草叶是,所有的人都是别人。有的时候觉得其实我自己也能算我口中的‘别人’。”夜昀终于恢复了些儿人气,可脸上却爬满了苦涩,“我这样的人自私又别扭,所以……你走吧!当初与漠北分开之后,有些……有些昏头,明明知道你与漠北一样是个骄傲的人,还……只怪当时,幻境太美,蒙了眼。”
  
  “走?”应陌路心中一恸,胸膛起伏,有些喘不过气来,等胸中之气稍平,应陌路却自嘲地狂笑着,“昏头,幻境……夜昀,你这人还真是搞笑,还蒙了眼,我看是你的心从来都没为人打开过是真。”深吸了口气,应陌路才续道,“你方才所说的全都是狗屁!不过倒有句话是真,自私,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啊!”
  
  夜昀又一次抬眼,还没反应过来,便觉有阴影压下,双唇被覆盖,本能地闭合起牙关,却在应陌路细细啃噬、吮吸下放软了身体,身体一软,牙关便松了,那吻便更加地绵密起来,有舌头探进口腔,舔过每一个牙齿与齿缝后将他的舌头卷起,脸红心跳之时,早忘了如何呼吸,胸腔里没有空气,缺氧的窒息感让他的脸更红,而心自然也跳得更快。
  
  应陌路放开夜昀,他才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脸上的“红”已不是羞涩和缺氧的“红”,愤怒着将应陌路推开,夜昀暴喝出一个 “滚”字。
  
  “滚?”应陌路冷笑,“‘滚’字都说出来了,我再不滚可真对不起你这么大声了!”
  
  等应陌路真地走了,夜昀紧绷的身体才放松下来,方才被吻得七荤八素时他真地怕了,怕应陌路会不管不顾地做出什么,可最怕地是自己……竟然会对应陌路的吻有反应。
  
  那是陌生的自己,一贯冷静、一贯以为能完全掌控自己的夜昀不想成为的自己,所幸,走了,都走了……那么,就可以不用再去深思了,不管是应陌路以后会去哪里还是自己那不正常的反应。

☆。伍拾肆。婚

  再一次收到应陌路的消息,竟然是从漠北的口里传出来的。
  
  因为夜昀一直没有回去,漠北才亲自来找他,找到他的时候,夜昀又恢复成最开始的模样,窝在他那小小的书房中,疯狂地画着画,不问世事。
  
  “你那心上人都要结婚了,你还有心情在这里画画?”漠北翻看着夜昀新画的画,不得不承认,夜昀的画技比之当年,精进了不止一两倍。
  
  “别乱摸!”夜昀将漠北的手打开,怒瞪了漠北一眼,“我哪来的心上人?”口里这样说着,心里却是雪亮的,漠北口里的“心上人”定是说应陌路。
  
  漠北冷笑:“你这样疯狂地画画难道不是为情所伤、寻求慰籍?”
  
  “我画我的画,和别人没什么关系。”夜昀将漠北方才翻看过的画收捡起来,“你亲自来,是有什么新任务么?”
  
  “任务倒没有,我只是恶趣味发作,专程来看你笑话的。”漠北笑笑,将话题拉扯回来,“怎么,想不想知道你心上人的未婚妻是谁?”
  
  夜昀没回话,收拾东西的手却顿了顿,只是一瞬,又若无其事地继续收拾着画稿,可漠北分明是看到夜昀的耳朵都竖了起来。
  
  “草叶。”
  
  这两个字一出,夜昀的镇定是再也维持不住了:“什么?”
  
  “怎么,很吃惊?”
  
  夜昀慢慢将诧异的神色收敛,恢复平静:“有一点。不过,也算情理之中。”
  
  “路上遇见了他派来的送请柬的人,我帮你接下了,顺便再说一句,早在半个月前,他和我说要加入咱们,我答应了。”
  
  “嗯?”夜昀的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按照惯例,他也要有个四字名字。公子无心……”漠北仔细地看着夜昀的神情变化,“而他的未婚妻叫公子无情。无心无情,还真是名字都要取个登对的深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夫妻呢?”
  
  夜昀不置一言,脑子里却不自觉地想起应陌路离去前说的话:
  
  “我在听到你们的传说的时候,还在想着等你回来定要与你同生共死、并肩作战,可……你在干什么,你做了什么,你……你硬撑着把什么都藏在心里就算了,我不说你什么,可你能找漠北分担你的那些担子,怎么就不会想到你身边还有个我?”
  
  无心无情……呵呵……他在乎的原来还有这个,只是,漠北的无价与自己的无钱,真的只能算是个巧合啊!
  
  打住思绪,夜昀有些怨恨这样的自己,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夜昀?”
  
  “嗯?”夜昀回过神来,看到漠北似笑非笑的眼,有些无奈,“你刚才说什么了?”
  
  漠北冷笑的意味更深:“没什么。”
  
  想着漠北是来看笑话的,夜昀无奈地撇了一下嘴角:“今天你倒是圆满了,怎么,这笑话好看么?”
  
  “马马虎虎。”说完这句话,漠北便识趣地说:“先走一步。”
  
  玩笑点到即止,看笑话也是一样,太过就不好了。

☆。伍拾伍。怅

  云浮,是男女平等的国家,没有那些个女子不能上席抛头露面的规矩,草叶一袭大红的喜袍,被应陌路牵着一桌一桌地敬酒。
  
  俊男美女,自然又是一道亮眼的风景。
  
  远远看着那一对天作之合,夜昀胸口还是会轻微地窒闷发疼,虽然明知道时间久了,当一切都淡了的时候,老来相忆,只会空作笑谈,这个时候还是会……心痛?
  
  不久,应陌路便走到了他们这桌,看到夜昀的时候,应陌路也只是浅浅一笑。
  
  新人过来敬酒,他这一桌的宾客全都站了起来,夜昀也不例外,在新郎与宾客逐一碰杯的时候,夜昀的手轻微地抖动着,那抖动的程度不要说应陌路,就连夜昀自己都没有发现,只有坐在夜昀身旁的漠北眼尖,看得分明,心情复杂。
  
  “祝永结同心,白头偕老。”夜昀尽量让自己的笑不那么牵强。
  
  应陌路含笑收下祝福,一手执杯,一手拉过草叶,笑问:“不祝福我早生贵子?”
  
  “怎么不?”夜昀依旧在笑,脸部表情完美得没有半丝破绽,“方才忘了,现在补上也不迟。”
  
  “哥,别再取笑我们了。倒是哥,你什么时候成亲,到时候我们一定回你一份更大的礼。”
  
  “更大的礼?”应陌路露出苦恼的神情,“还真会出难题。夜昀画的那一套画,我想已经没什么能比这更值钱的了。”
  
  草叶嗔怪地瞪着应陌路:“没用心当然拿不出咯。”
  
  “娘子不要这样嘛,在外人面前,好歹得顺着为夫不是?”
  
  夜昀的表情一点一点龟裂,好在这一对新人已走向了下一桌,否则,还真是一场折磨。
  
  以为……可以不用在意,没想到,还是要比自己以为的更在意一些。
  
  ======回忆分割线======
  
  收回所有的思绪,夜昀发现自己又枯坐了一天。
  
  手里的画是那日参加完应陌路的婚礼后画的,不过一幅小画,却画了十多天,用了十二万分的心,每一处、每一点,最后画完了,拿到惯去的铺子装裱,装裱师父都感叹夜昀是越来越有大家风范了。
  
  呵……大家风范?栩栩如生的背后是每天每夜地把某个人在心底临摹了一遍又一遍,不是功底有多深,而是感情有多浓。
  
  一副作品,只有融入了浓浓的感情才会“活”过来,否则再精致,也是死物。
  
  只是此份感情,浓是浓,却包含着太多的色彩。
  
  等如今,都淡了,还是让人觉得怅。

☆。伍拾陆。合

  “早,夜昀老板,今个茶馆又不营业?”迎面打招呼地是辰极主人、幽花馆主——琉轩。
  
  看到琉轩,夜昀总会有些不好意思,当初琉轩邀他比斗,他应下了,最后却因为各种原因没有比成。
  
  抿嘴轻笑,夜昀开口到:“开了也没什么人,我还是去漠北那边坐坐好了。”
  
  “漠北?你说的是那个公子么?”
  
  时至今日,公子去死去死团成员名单已不是秘密,有来寻仇的,不过随着名单的曝光,“幕后人”的身份也自然而然公诸于众了,也不知道漠北是怎么做到的,竟然让云浮神兽辟邪站在他们这一边。
  
  辟邪一出面,子亦也跟着表态,只是不知道他是因为惜才还是因为某个人?而这某个人到底是神兽辟邪呢,还是公子去死去死团的公子无聊呢,无人知晓。
  
  那些,都随着过往,埋藏在岁月里。
  
  公子去死去死团搬到台前后,慕名参加的多了,人却也杂了,“正式”的活动却跟着少了,他们这些元老级人物乏了,只任那些后来加入的人折腾。
  
  夜昀回到茶馆,有一天没一天地经营着茶馆,而漠北却是在茶馆隔壁买了一个小院。
  
  起初说要开个专卖豆沙包的包子铺,被街头卖早点的大婶三天两头找上门来:什么“你开了包子铺我便没生意了,一家大小怎么活哦”;什么“你要吃豆沙包也行,虽然工序复杂了些,我做就是,只卖给你一人”;什么“人不能这么缺德,一条街有人做了这营生,你就不能做了,坏了规矩我去子亦大人那儿告你”。
  
  漠北被闹得烦了,便打消了开包子铺的念头,开了一家“小猫小狗洗浴中心”,当时话一出口,被夜昀嘲笑了一段时日,漠北也没放弃,最后还经营得有模有样。
  
  “嗯。那些个小猫小狗挺有意思的。”想起那些小动物们,夜昀的心情才好转了些。
  
  “改天也去瞅瞅,还有事儿,我先走了。”
  
  目送着琉轩离开,夜昀转过身来,没想到竟能与他遇上。
  
  看着应陌路牵着的男孩,夜昀浅笑:“令公子?”
  
  应陌路点头:“嗯。来,钟儿,叫叔叔。”
  
  小孩儿瑟缩着往应陌路身后退,夜昀看着有趣,蹲下身来:“你这样会吓着孩子的。叫钟儿是吧?叫声‘爷爷’,爷爷带你去买冰糖葫芦。”
  
  应陌路没料夜昀一出口便是占他便宜,用警告的眼神瞪着小孩儿,小孩儿不理,冲着那甜甜的冰糖葫芦大叔喊了声“爷爷”。
  
  夜昀笑嘻嘻地摸了摸钟儿的头:“乖孩子。”
  
  应陌路瞪了一眼钟儿,小孩儿又缩了缩。
  
  最终,应陌路无奈地摇了摇头,放了孩子,让孩子自个儿玩儿去了。
  
  等钟儿一走,两人的气氛便凝重起来。
  
  “这么对你儿子,不会不是亲生的吧?”夜昀半开玩笑地问。
  
  应陌路惊讶地看向夜昀,看得夜昀一阵好笑:“不会被我说中了吧。”
  
  说来奇怪,方才还觉得郁结于心呢,此刻看到人了,反倒还能笑出声来。
  
  “这些年……还好吧?”应陌路的声音听在耳里,竟有些飘渺。
  
  “还好啊,你呢?”
  
  应陌路没搭话,换了个话题继续问到:“去哪里?”
  
  “就这儿啊!”夜昀指着漠北的“小猫小狗洗浴中心”,笑意不减。
  
  应陌路看了眼牌匾,收回目光的时候,才看到“小猫小狗洗浴中心”的院子里,小钟儿正抱着一只纯白色的狗狗蹂躏,旁边一个红衣男人摆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笑眯眯地蹂躏着小钟儿粉嘟嘟的脸。
  
  “你还是和他在一起么?”应陌路半抬着头,用下巴指了指漠北。
  
  “算不上在一起,不过也能算在一起。”这么些年了,也确实没分开。
  
  “十年了呢……”应陌路突然开口,“当初许的诺……”
  
  夜昀看着漠北与钟儿,半响,才缓缓地开口:“你兑现了啊!”
  
  “嗯?”
  
  “你当初说的是‘不管未来如何,十年之后,我一定会在你的身边’。而今日,正好三月十五。”
  
  应陌路张口,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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