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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善茶馆之应陌路-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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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稍稍打破这僵硬的氛围。
  
  风天憨笑着将水放到桌子上,抬起头,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站在一边的漠北,张着口,却不知道怎么称呼。
  
  漠北看着风天憨傻的样儿,有心逗逗他将这沉重的气氛再缓和一些,欺身上前,圈着风天,在风天的耳旁吐气开声:“本妖公子无价,卖身不卖艺,小哥儿可愿送上无价之物与无价……”
  
  还没说完,便被风天推开,脸红耳赤,心跳“噗通”“噗通”跳个不停,说出的话也是结结巴巴,不知是害羞还是害怕,“妖……妖……妖孽,我……我……我祖上是除……除妖师……师……很厉害的……”
  
  漠北忍俊不禁,实在没想到这愣头青竟然回了这么一句,看着一直抖个不停的风天,走到夜韵身旁坐下:“你雇的人?”
  
  看着风天那憨傻的样儿,夜韵的表情也不禁变得柔和了些,浅笑摇头:“应陌路找来的。”
  
  “挺可爱的,可爱到傻了!”末了,漠北还加了句,“不愧是应陌路雇的,简直和应陌路一样傻。”说这话的时候,漠北还有意无意地看了眼屋顶。
  
  夜韵不置可否,顺着漠北的视线看去,带着些许感慨道:“世上活着的,有哪个不傻?”
  
  站在屋顶吹西北风、淋冷雨、偷窥的应陌路一个喷嚏,看到屋里俩人的视线都定在自己藏身的屋顶时,才灰溜溜地飞身下来,推开门后,佯装才从外面回来一样,“吃惊”地看着漠北:“你什么时候也来妙音阁了啊?”
  
  ☆。叁拾壹。苦
  
  漠北也不拆穿应陌路,顺着应陌路的话道:“妙音阁主是我师姐,离开茶馆后我无处可去,一直在这里呆着。”
  
  应陌路皱眉:“风萧萧不是男子么?怎么可能是你师姐,要说同门的话,也是师兄啊,这……”
  
  应陌路不清楚,夜韵却是明白的,看了一眼漠北,淡淡地解释:“风萧萧曾着过一次女装,那容貌只怕只有姹紫嫣红才能形容了,如少女般清丽,可水眸又像深闺里的少妇,让人过目难忘,偏偏那是漠北第一次见风萧萧的时候,是以,便一直‘师姐’‘师姐’地叫着。”
  
  应陌路想也没想的问:“那风阁主就这么依了他让他这么叫着?”
  
  被应陌路提到了这一茬,夜昀那淡然的表情有一丝松动,带着些微不可察的笑意:“自然是不让他这么白白的占了便宜去,是以,风阁主便称漠北‘师妹’。”
  
  漠北冷笑一声:“你倒是知无不答啊!”
  
  夜昀一愣,过了半响,才幽幽地道:“这事在云浮算不得秘密,我只不过……”
  
  看着瞬间变得严肃的夜昀,漠北轻笑:“我又没说什么,你那是什么表情啊?”
  
  “叩叩叩”,三声敲门声后,是一个甜美的女声:“阁主晚间在主厅设了宴,请几位公子一定赏光。”
  
  房中的四人向门外望去,是府里的丫鬟桃子,许是屋里气氛太过凝重,桃子并没有进屋,在门外交代了后,便浅笑告辞。
  
  夜昀看着远去的丫鬟背影,若有所思,连漠北什么时候走了都不知道。
  
  夜昀是被头上传来的触感惊回了神,疑惑地侧头,正对上应陌路复杂的眼神。
  
  应陌路看到夜昀正在看他,回以一个微笑,继续着手上的动作——以指为梳,一缕一缕地梳着夜昀披散下来的发。
  
  等把发都理顺了,应陌路拿过桌子上的发带,边系边用一种悠长的声音道:“我不用你希望什么,真的,不用……”
  
  夜昀呆了一呆,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应陌路说的是什么。
  
  “希望只是希望,况且,我从来没有希望过什么。”方才自己所说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夜昀半勾起嘴角,却略带了些苦涩。
  
  ☆。叁拾贰。醉
  
  没等到晚上,夜昀与应陌路便离开了妙音阁,与桃子打了声招呼,桃子也没有强留。
  
  雨虽然还在下,但小了很多了,夜昀掀开马车车帘,看着天上的云层,有些失神地问:“这雨明天也该停了,等雨停利落了再走也不迟,怎么突然这么急了?”
  
  应陌路倚着车厢闭目养着神,闻言也不睁眼:“不喜欢和半生不熟的人喝酒。”
  
  夜昀的眸子微微抖动了一下,放下车帘:“什么人都得从一个不熟到熟吧!当初,你我也不是不认识么?”
  
  应陌路依旧没有睁眼,可嘴角却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呢?”顿了一顿,应陌路才睁开眼睛,眼睛里漾着太多太多的情绪,让夜昀怎么看都看不懂,“可能就是所谓的缘分吧!说来奇怪,随处可家游了这么多个地方,性情自然变得有些……额……自来熟?但,却不大喜欢与人深交,更是别扭地不喜欢和陌生的路人有过多的接触,其中饮酒便算是这‘过多’了呵。人逢知己千杯少,可见饮酒必须和知己喝才能品味其中乐趣,与过路的路人共饮,多少觉得有些不遂心,况且酒后不说必失言,喝醉了总归是不好的,在陌路人面前露出醉态,自问还是觉得有伤颜面的。”
  
  夜昀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地,突然浅笑着发问:“那么茶呢?”
  
  “茶?”应陌路的神情变得恍惚起来,声音也跟着变得悠长,“茶如人生。你说呢?”
  
  夜昀心里一暖,可却不显现出来,话锋一转,带着三分笑意地戳破应陌路隐在心底的小心思:“怕我们与漠北再次见面又尴尬一遭就直说,说些这么个大道理,还真是……让我怎么说好呢?”
  
  应陌路被点破也不恼,伸了个懒腰:“不管怎么说,思乡心切还是不假的。”
  
  夜昀微愣,反应过来眼前这人已将疆池城上善茶馆当做自己的家了,惊喜之余是一种自己说不上来的欣慰。
  
  ☆。叁拾叁。歌
  
  马车还没行两日,夜昀便病了,起因竟然是着凉,偏偏这次真的是行到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虽说下一个城镇就是疆池,但,最快也得几日之后方可到达。
  
  不管夜昀还是应陌路武功都不差,可偏偏一个伤风却让两个武艺高超的人一个头两个大,前者是头晕,后者是着急。
  
  到了晚间,夜昀竟然还起了烧,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应陌路看着只能干着急,度了真气想逼出一身汗,却无济于事,只有把所有的被子拿来,将夜昀捂得严严实实,一边还不忘吩咐风天加快速度。
  
  九月初一就这么在日夜兼程和一片混乱中来临,应陌路看着抖着唇不断呓语的夜昀,从一边将藏在箱子底下的琴抱出,失神地摩挲着琴身,应陌路心脏微抽。
  
  打起精神,应陌路调好琴弦,便轻拨起琴弦来,琴声低缓,本就是伤感的曲子,此时此地,更带着些对一些事儿的无能为力,更添凄凉。
  
  【青丝白发映华年
  
  为谁惊动心弦
  
  辗转今生相见
  
  只疑相逢是梦
  
  初相遇
  
  繁华处
  
  过尽皆成空
  
  浮生前尘如梦
  
  回首不见归期
  
  几回笑语
  
  流连今朝
  
  何忍道别离
  
  不道五更寒
  
  不忍拂袖去
  
  纵然客居他乡
  
  今朝有酒今朝醉
  
  夜凉灯影迷离
  
  空阶敲窗细雨
  
  人不语
  
  随风万里
  
  笑看万千风起
  
  几度红尘来去
  
  淡看世事如许
  
  天下在握
  
  繁华万千
  
  不及倾城颜色
  
  回眸此去经年
  
  为谁翻覆江山
  
  长相思
  
  长相念
  
  不问何时是归期】
  
  歌是《今朝醉》,词是上次离开上善茶馆前为《九天》写的,这些天整日里在脑海里唱了一遍遍,就等着有一张好琴,妙音阁中无意得到这张上好的好琴,便打定主意将《今朝醉》唱出来当做为夜昀的贺生礼物,没曾想真到了九月初一这一天,夜昀却病得几乎不醒人世……
  
  隐约地,夜昀听到有谁人在唱“青丝白发映华年”,睁开有些散乱的眼,只模糊地看到应陌路靠着车厢盘膝而坐的身影,低头看着琴弦的应陌路脸上不知道为什么,写满了伤感,唱出的词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赫然是《今朝醉》,待听到“不问何时是归期”时,夜昀满足地闭上了眼。
  
  “只疑相逢是梦”,我们的相遇何曾不像是梦一般?
  
  ☆。叁拾肆。许
  
  九月初二凌晨,离疆池还有十五里路,睡得不是很安稳的应陌路被夜昀的咳嗽声惊醒,探身去看夜昀的病情是不是加重了,却见前两日还红得滴血的脸变得稍稍白了些,额上还有细密的汗,应陌路大喜,这,可是退烧的症状啊!
  
  伸出手来,应陌路以手背抵着夜昀的额试了试温度,发现果然没有前几日那般烧得厉害了,连日来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半。
  
  感受着从额上传来的冰凉,夜昀又一次睁开了带着些迷蒙的双眼,强拉出一个安慰的笑,方一开声,才发现喉咙刺痛得难受,“嗯哼”着润了润嗓子,夜昀才开口问:“是快到家了吧!”
  
  声音沙哑,不算好听,甚至能够说得上难听,可对于应陌路来说,却是最宝贵的天籁。
  
  还会动,还能说话,说的也不是胡话,那便是最好的结果了。
  
  “是啊,快回家了。”应陌路将车帘掀开一角,看着外边朦朦胧胧却越来越熟悉的景致,安慰着夜昀:“你再睡一会儿,等你醒了就能到茶馆了,到时候再请香兰笑帮你瞧瞧,一定会好的。”
  
  夜昀好笑地看着应陌路:“一个伤风感冒也要劳烦笑神医,传了出去,别人还要说你多金贵呢!”
  
  应陌路脸微红,梗着脖子辩解:“伤风感冒是没什么大事,但起了烧烧坏了脑子、甚至丢了命的都有,你怎么就那么不把自个的身子当回事呢?”
  
  虽然病在好转,但夜昀还是极难受的,不愿在这件事上与应陌路起争执,闭上眼说:“随你吧!”
  
  应陌路看夜昀闭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心疼之余,便还是浓浓的无奈,语气也不禁带着些疲惫:“知道么?这些日子,我担心透了,生怕……”
  
  “嗯。”夜昀闭着眼,听不出情绪地应着。
  
  也不管夜昀是真在听还是假在听,应陌路自顾自地说:“生命真的很脆弱,我怕……”
  
  夜昀从被子里伸出手,尚在高烧的手是冰凉的,负在应陌路手背的时候让应陌路一惊,还来不及说什么的时候,夜昀勾起嘴角,用沙哑的声音道:“生离死别,我见得也不少。命啊,缘啊,我是信的,哪一天,我们真的分开了,也算是命呵,与我们会遇上一样。”
  
  应陌路身子一抖,但也明白夜昀所说的都是事实,微微点头:“我知道。”
  
  夜昀满足的笑了笑,眼角处却蕴着一抹忧伤:“满打满算,我好像在昨天才刚过了二十呵,怎么感觉已经过了两百岁一样,真是……”
  
  应陌路没有继续伤感下去,听到这话后,自然而然地接着的却是:“这样说的话,我倒是要比你大上几岁。”
  
  没有理会应陌路,夜昀像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似的,过了半响,夜昀才低低的说着:“这十年,算是经历了蛮多的,分分合合,呵呵……不知道下个十年,会是什么样子。”说到这里的时候,夜昀放空的眼神才有了焦距,看着应陌路的脸:“那个时候,可能你我估计已分离许久、形同陌路了呵,不仅是你,漠北、子亦、坟狼、有司……这些人可还会记得彼此?虽然说,我是信命的,可,还是有着执念,希望大家一直留在云浮,一直留在疆池,喝喝茶,聊聊天,但终究是不可能的呵……希望永远只是希望罢了。云浮毕竟只是一个避风的地方,大伙儿都有着自己的事儿,十年之后,这里……早换了又一批人吧!那个时候,我都不见得在何处呵,也不见得记得大伙儿,竟然还奢望有人能记得自己,或是能在疆池的大街上和自己道一声‘安好’,呵呵……”
  
  应陌路心脏一缩,如小蚂蚁啃噬一般,疼得不锐利,却让呼吸困难。翻过手,将夜昀的手握在手心,应陌路认真地道:“不管未来如何,十年之后,我一定会在你的身边。”顿了顿,应陌路将夜昀的手握得更紧:“我许你,十年。”
  
  ☆。叁拾伍。转
  
  回到茶馆,夜昀喝了几服药,病便好得七七八八了,应陌路怕夜昀病没好全,看着夜昀多穿了好几件衣裳才让夜昀去前厅茶馆。
  
  昨夜听掌柜的和账房说了才知道,近来茶馆的生意萧条了不少,很多以前的常客都不来了,夜昀想大伙儿许是要忙重要的事儿便也没放在心上,等真的身临茶馆,亲身感受着这份清冷,夜昀才觉得感慨万千。
  
  应陌路看着夜昀的神情,不敢多说什么,拉着夜昀的手往平日里常坐的角落一坐,便安安静静地打量起这座茶馆来。
  
  “公子,茶。”
  
  风天依旧是笨手笨脚的,端着茶过来,却不知道该怎么摆放,应陌路指了指桌子,风天将茶放下了,便不知道该干什么,手足无措地看看夜昀又看看应陌路。
  
  回了疆池,应陌路给了风天一笔银子,接了银子,风天欢欢喜喜地便要回家,没想夜昀说若风天没有其他的去处便留在身边做个长工,工钱是一定不会少了的。
  
  风天自然是没有异议的,应陌路却是有些不悦,可看夜昀心喜,便也没有阻拦,只是依然板着一张臭脸,指挥着风天干这做那。
  
  要是平时,看着风天这呆傻样儿,应陌路定是会气得骂上一通,可这会儿,许是受了夜昀的感染,应陌路却是没有半点心情,摆了摆手,让风天下去。
  
  风天疑惑地看了一眼应陌路,许是不相信应陌路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他,再看了看夜昀,硬着头皮说:“您真没什么可说的?”
  
  “让你下去就下去,你怎么这么多话?”应陌路语气不悦。
  
  “哦……我……”风天看了看应陌路,又看了看夜昀,突然想起什么似地,大呼小叫道:“我想起来一件事儿,应公子的院子……”
  
  一听风天提起那“院子”,应陌路立时喝了句“住口”,生怕夜昀想起他也是有屋子的人,赶他离开。
  
  夜昀收回放空了的视线,定定地看着风天,等着风天的话。
  
  风天沉吟了片刻,想不通应陌路让他住口的原因,明明是好事儿啊,便理直气壮的接着道:“子亦公子让人送了块牌匾过来,可是应公子一直没回去,送匾的人空跑了好几趟,今早被我遇见了,那些人才知道应公子一直住在茶馆里。”
  
  “牌匾?”夜昀若有所思地重复着这两个字,“那牌匾现在放在了哪里?”
  
  “说是搬来搬去麻烦,第二次来寻没看见人后就说等确定有人了再搬过来。”
  
  “哦,那你和他们说让他们什么时候过来?”
  
  “我……我给忘了。”风天挠了挠后脑勺。
  
  “哼!”应陌路“哼”了一声,以表示对某只废物的不满。
  
  夜昀笑着温言问到:“那你记得是哪个铺子制得牌匾么?我们让人去取也一样。”
  
  风天继续挠了挠脑袋,摇了摇头。
  
  ☆。叁拾陆。匾
  
  看着挂着的“笔墨春秋”的匾额,夜昀发自心底地笑着,眉眼弯弯,一扫方才的失落。
  
  虽然风天呆傻,既没有通知人家何时将牌匾送到茶馆,又没问清人家将牌匾放在哪里,但人家却不傻,听了风天的话儿,自然不多时便抬着牌匾到茶馆。
  
  送牌匾的少年问了伙计茶馆里可有一位应姓公子,茶馆里的伙计谁不知道那个叫应陌路的公子哥儿,那公子哥儿似乎没什么正经事要做,整日里几乎寸步不离自家老板,方才两人还在厅里坐着,此时当是去后院了,立时引着那送牌匾的少年去后院寻应陌路。
  
  彼时,应陌路正席地坐在后院的大树下拨着琴弦,想着新曲。而夜昀,正坐在他旁边的石桌旁,笔墨纸砚铺了大半张桌子,另外小半张桌子却是放了个小炉,边煮着茶边时不时在画了一半的画作上添上一笔。
  
  送牌匾的少年姓彭名彭,不多见的名字,唤出来别人还当你与那彭彭很熟呢!
  
  只见彭彭客客气气地抱拳问了声好,才用略带着些奶味儿的声音道:“不知哪位是应公子?”
  
  停了拨弦的手,应陌路疑惑地看着那彭彭,夜昀也好奇地看着那少年。
  
  彭彭将事情的始末一说,二人才想到云海浮琼中子亦亲赠玉佩之事。
  
  当日夜昀说过有了那玉佩便能开铺摆摊,也不知道子亦从何处得知应陌路想开的是书铺,一回到疆池便让人将云浮最大的书铺——“笔墨春秋”过继到应陌路名下,还一边让人连夜赶工制了一块新匾。
  
  “笔墨春秋”在云浮由来已久,夜昀看得出子亦很欣赏应陌路,却没想到子亦竟然能放手让应陌路去打理笔墨春秋,惊讶之余,更多的却是欣喜。
  
  相对于夜昀的情绪波动,应陌路便显得稍微淡然了,挂匾和恭贺的人只道这笔墨春秋的新主人不愧是子亦看中的,气定神闲,颇有大家风范,定能将笔墨春秋打理得妥妥当当。而事实上,只不过是应陌路不是非常了解这“笔墨春秋”四字所代表的意义,只把这笔墨春秋当做平常的书铺对待。
  
  ☆。叁拾柒。气
  
  因为要打理书铺,应陌路并不能如以前那么悠闲了。
  
  应家,不,应该说花家是有名的商贾之家,经营一家书铺对于应陌路而言并不难,自小耳濡目染得多了,当然不会有什么问题,可大事上能把好关,小事上却是经常出些小错,尤其是应陌路于书之一事上有着过分的执着,才接手不久,硬是让他翻出不少烂账来,偏偏不像已步入正轨的茶馆有伙计也有账房掌柜之类能分担一二,所有的事儿必须应陌路亲力亲为,一时忙得焦头烂额,就连气色也要比以前差上不少。
  
  近来来茶馆喝茶的人少,茶馆收益不多,连带着夜昀也清闲多了,想着好几日没有见到应陌路了,便想去瞧瞧。
  
  上善茶馆与笔墨春秋只隔着一条过道,后院的门一开,便是笔墨春秋的正门,想给应陌路一个惊喜,夜昀便没有敲门,脚尖在地上一点,飞跃而起,几个起落便到了已到了变作书库的屋子外了。
  
  书库的门半阖着,透过缝隙,夜昀看着脸色稍差的应陌路认认真真理着书的模样,有阳光从门缝里流泻进来,打在应陌路的侧脸上,让应陌路整个人都柔和与不真实起来,那样的应陌路,是夜昀所不熟悉的应陌路,看着看着,夜昀竟失了神。
  
  也不见应陌路抬头,就听见应陌路带着些笑意地道:“再看,我便当你要以身相许了。”
  
  夜昀双颊竟生起了红云,也不知是因为应陌路的话还是因为技不如人被应陌路当场捉到。
  
  应陌路转身,透着半开的门,看到的便是面色微红的夜昀,嘴角一勾,笑得好不欠揍。
  
  “今个终于得空来看我了,”应陌路将门打开,嘴角那欠揍的笑意更深,“我还道你不会进我这院子呢!”
  
  夜昀探头看了一眼满屋子的书,再看应陌路憔悴的神色,不无担心地道:“也不是一两天能整得出来的,你也不知道惜着点自个儿。”
  
  “理完了便好,也就这一次,等步入了正轨,可是要比你那茶馆还清闲。”
  
  夜昀自然是明白这个理,可还是忍不住道:“反正我那边也不忙,不如让风天过来帮把手,那孩子虽笨傻了些,但你好好教了,也算个助手。”
  
  “得,”应陌路一脸嫌弃地“哼”了一声,“有教会他的功夫,不如我自个来理。”
  
  夜昀沉吟了半响,才缓缓道:“那我来帮忙吧!”
  
  本以为应陌路会一口答应,没想到应陌路却是笑着拒绝了夜昀的好意:“不用了,你不知道我是怎么分类的,到时候乱了,反倒更忙了。一个人虽然累些,但却好在一个清静,若你来了,我便做不了正事了。”
  
  夜昀心底清楚应陌路所言不虚,却有意戏弄,佯作嗔怪地道:“原来是嫌我碍手碍脚啊!”
  
  应陌路听得夜昀如此说他,却没当真,知道夜昀是故意这般说的,当下既不反驳也不解释,接着话头用阴阳怪气的声音道:“是啊,就是看你碍手碍脚怕你坏了爷的正事儿。”
  
  似乎是很好玩,夜昀心里都笑开了花,面上却是一本正经地接话:“既是这样,那我便走了,省得污了爷的眼,让爷难做。”
  
  “莫莫莫,现在爷正好歇着呢,美人还是留下来陪陪爷,等爷办正事了美人再走也不迟。”应陌路竟也跟着玩上了瘾。
  
  没料夜昀对于“美人”二字却是分外敏感,当下便是怒火中烧:“你说谁美人呢?”声音竟然跟着拔高了不少。
  
  应陌路不假思索,立即接话:“当然是夜……”,可瞥到夜昀的面色,那个“昀”字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结果,好好的一场玩闹,以夜昀甩袖离去结束,应陌路看着远去的背影,只觉得深秋暖人的太阳竟分外的毒辣。
  
  “开个玩笑嘛!唉!”应陌路转身走回书库,边走便低声的自言自语着,“这回可真算是清静了,何苦,这么久没见,一来还可着劲儿刺激人家,也不知道下次夜昀会什么时候过来。”
  
  把“美人”想成“受”就能明白夜昀为啥这么炸毛了!嗯!
  
  ☆。叁拾捌。空
  
  当应陌路从书堆里爬出来的时候,才蓦然发现已经有几个月没有见到夜昀了,彼时已近年关。
  
  都这么久了,自己不去寻他,他就不知道过来找自己么?还在为了当初那一句“美人”而生气?
  
  那个别扭的人,还真能生气!
  
  算了!这边总算是搞定了,他既不来找自己,那自己便去寻他吧,总不能就此因为“美人”这件小事而恩断义绝?
  
  因为笔墨春秋的正门对面便是上善茶馆的后门,应陌路就想着打后门进去,敲着后门,应陌路苦笑着边想:这便是传说中的走后门罢!
  
  应门的是风天,几个月不见,风天比之当初似乎要伶俐了些,至少看起来不再憨傻了。想着这风天当初还是自己雇来的,如今却成了茶馆里的忠仆,直叹人生奇妙,这么感叹着,便不自觉地觉得有些倦。
  
  “夜昀呢?”过了小半响,应陌路才出声询问。
  
  “公子不在。”风天站在门里回着话,没有让应陌路进门的意思。
  
  “嗯?”
  
  对于这位老东家,风天并没有什么好感,相比于应陌路,风天更喜欢夜韵一些,见应陌路皱眉,风天略带了些不耐道:“这些日来茶馆萧条了很多,公子便不常在茶馆呆着。”
  
  想着夜韵手头上还要打理虚皇居,应陌路稍稍释然,沉吟了片刻,应陌路才不死心地问:“你知道他去哪儿么?”
  
  “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
  
  应陌路皱眉,几乎是立即脱口而出地问:“虚皇那边,是不是去了虚皇?”
  
  风天摇头,不知道是不知道还是说夜韵不在虚皇居。
  
  “那你知道虚皇居怎么走么?”
  
  不出应陌路所料,风天果然还是摇头。一边懊恼当初怎么不问问夜韵虚皇居在何处,一边后悔着当初明明知道夜韵反感“美人”二字,惹怒了人家次日也不去道歉。
  
  看着应陌路颓然的背影,风天终是不忍,在关上院门之前,说:“应公子许是有事儿忙,他若回来,我一定会通知你的。”
  
  应陌路脚步一顿,侧身回头,平静的表情看不出他在想着什么,半响,他才缓缓地吐出两个字:“不用。”
  
  ☆。叁拾玖。等
  
  确实不用,应陌路回去随便收拾了便又搬回茶馆来住了。
  
  当日他暂住的屋子还保持着原样,桌上床上都没落灰,显然夜昀有安排人定时打扫。
  
  那家伙……呵……难不成还算准了自己会回来住么?
  
  应陌路在茶馆也无事,便坐在书房里,支着下巴,一手提着毛笔,想着新词,可思绪却始终不能安定下来。
  
  往日里的回忆纷至沓来,一会儿想着两人于若水河畔初遇,一会儿想着两人携手同游,最后,却是想到了夜昀似乎也曾坐在这书案之前描描画画等着远方的自己回来。
  
  自己此番这般,岂不同当初的夜昀等自己一般无二。
  
  想着,应陌路便浅浅地笑了,脑海里便在这一刻闪过当日在马车里所许下的十年之诺,这笔就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在应陌路的指尖舞动着。
  
  ☆。肆拾。弃
  
  身穿黑色裘衣的夜昀携着寒冬的风雪推开书房的门,一眼望见的便是心心念念着的人趴伏在桌上小憩,书房内燃着温暖的炭火,将那人的脸烘得红红的,快要滴出血似的。
  
  许是外面的寒风惊醒了小憩的人,那人抬起头,迷蒙的睡眼朦朦胧胧,一边揉着眉心一边不满地嘟囔:“风天,你若再这么咋咋呼呼的,我让夜昀辞了你,也不知道……”
  
  随意地瞥向门口,应陌路的瞌睡才似完全醒了,看着门外的男子,剩下的话儿是再也接不下去了。
  
  “回……回来了?”过了半响,应陌路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夜昀怕应陌路凉着,进了屋子,便将寒凉的风雪关在门外,一边将外面的裘衣脱了一边向应陌路走来,瞥到压在应陌路双臂下的纸张,夜昀随口问了句:“写什么呢?”不管是神态还是语句,都如两人没有分别几个月一般,自然得就像是天天腻在一块儿。
  
  应陌路的词只写了一半,看夜昀要来看,连忙将双臂下的纸压得更加地严实,嘴里慌慌张张地回了句:“没什么,没什么……”
  
  夜昀看应陌路的样儿,嘴角一勾,知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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