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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善茶馆之应陌路-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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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夜昀便当什么事儿也没有发生。
昨日,关了店门之后,漠北也没有说什么其他的话,抛下一句“短时间内不会走”,人便直奔后院。
夜昀没有问漠北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要在茶馆住下,唠叨成性,却从来也不是个多管闲事、喜欢追根究底的人。
与漠北一起晃悠着走到巷口的早点摊,两个煎饼,三个馒头,四碟子小菜,就着冰镇的豆浆,在大夏日的早晨里吃着,是极舒服的,可惜,夜昀着了凉,在漠北的斜眼下,冰镇的豆浆换成了滚烫的稀粥。
瞪着稀粥,夜昀恨不得将盛着稀粥的海碗瞪出个大窟窿,突然地,夜昀发现心里的某个洞因好友的到来,暂时填得满满的,抬眼看漠北,漠北正将眉毛拧成了个漂亮的结,略微不悦地看着手里被咬了一口的馒头。
“将就着吧,这边没有豆沙包。”夜昀轻笑。
漠北闷闷地喝了一口豆浆,许是豆浆还算入口,脸色稍稍好转,“竟然没有豆沙包,这么些年,你是怎么过活的啊?”
看着漠北心情不爽,夜昀突然觉着这滚烫的稀粥也变得顺眼多了,拿勺子勺了一勺,等粥凉了,送入口中,发现没有想象中的难吃后,心情便变得更加的愉悦了:“我又不是你,非豆沙包不可,这些年,当然是凑合着过来的咯!”
“没有追求!”漠北“哼”了一声。
夜昀笑笑,并不接话。
等到半饱,漠北随口问了一句:“你说,我开个包子铺怎么样?”
“专卖豆沙包么?”
“不,”上挑的眼线因为说到了自己喜欢的事儿而更加的飞扬,漠北嘴角半勾,“好看的包子,各种各样的。”
夜昀点头,“应陌路也曾说过类似的话,不过,他是想开个书铺,收集各类的书,他喜欢的,话说回来,当初我认识你的时候,还没有茶馆,我也曾说要开个书铺呢!”
听到夜昀的话后,漠北的笑便僵住了,定定地看着夜昀,眼神复杂。
夜昀看着漠北的表情,回想着自己所说的话,方才的好心情也荡然无存。
从何时起,会把那个人时不时地挂在嘴边了,细想下来,在漠北还没有来之前,与客人们闲聊的内容看似毫无交集,但都或多或少的与某个人有关,向子亦讨要致富的法门是看应陌路衣着华贵,自然非富即贵;问子亦要连枝酒,也是因为那人喜欢这酒;和有司上仙“探讨”炼丹画符,也是因为应陌路曾经说过想拜有司上仙为师,学些本事……他还记得应陌路当时的样子,一边偷偷地瞧着有司上仙,一边压低声音与他谈笑,说来,他要拜有司上仙为师的原因也怪,不是为了糊口,也不是为了救人,只是,单纯地羡慕有司上仙的天人之姿,想成为那样的一个人。
漠北看夜昀还在神游,轻叹一声,留下几个铜板,便头也不回地朝茶馆的方向走去。
夜昀怔怔地看着桌子上的几个铜板,铜板在太阳的照射下,发出刺眼的光芒,等夜昀反应过来的时候,漠北的身影已经变得淡了,一个闪身,人已进了茶馆。
☆。拾壹。异
自从发现应陌路在自己的心里占有了太多太多的分量后,夜昀就变得少言了,《九天》依旧没动笔,就连泡出来的“九天茶”也变了味儿,为此,不止一个人向夜昀说过这事,不是催着他尽快给《九天》一个结局,就是想着他出一款新的茶。
夏末,知了的鸣叫已没有那么声嘶力竭了,可,没有散去的暑气还是让人心情烦闷。
应陌路明明说过只是回家两三个月的,已经两个多月了,是不会回来了吧!
“怎么?是在想谁么?”漠北的声音里透着揶揄。
夜昀一手支着下颚,一手蘸着茶水在桌子上写写画画,“想你啊!”
“是么?”漠北不相信地笑笑,“我可不记得我有什么值得你想的,况且,我们不是天天见面么?”
指尖的水干了,再去蘸水,蓦然看向自己无意识时写的字,夜昀便呆住了,短短的时间,只写了两个字,一个“陌”字,另一个是“漠”字,同样的读音,却是不同的两个人……
苦笑一声,夜昀用袖子将桌子上的水迹擦干,“猛然想起你我曾经的糊涂事儿了。”
漠北脸色一僵,转瞬即逝,“怎么?想通了么?”
微微摇头,夜昀看着窗外,傍晚西下的夕阳将天边染成一片橙红,“其实早就说过了的啊,只娶不嫁!”
“换成应陌路呢?”
夜昀苦笑,“依旧如此!”
“你啊!就是固执!”漠北顺着夜昀的目光望着远方的晚霞,“不过,也好……也好!”
“若非我固执,”夜昀的眼神变得悠远起来,“我们早就在一起了呵,可惜,谁都不愿退一步。娶与嫁,虽然结果都是在一起,但是……不一样……很不一样……”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几不可闻。
☆。拾贰。信
当上善茶馆外响起了一个陌生的声音问“夜昀老板在么”的时候,夜昀正坐在茶馆最角落的位置三心二意地研究着新茶,略略抬头,漠北已经走到了门边招呼那人了。
那人没有进来,夜昀只是隐约地听到漠北与那人在说什么“信”与“花公子”之类,声音太小,听不真切,过了一会儿,漠北回来了,手负在身后,带着似笑非笑的淡笑。
“谁找我?怎么不进来说话?”夜昀依旧埋首手里的工作。
“因为我和他说我就是夜昀。”
“哦!”淡淡地应了,夜昀依旧没有抬头的意思。
“不想知道谁找你么?”
夜昀笑了笑,抬头,对上漠北的眼睛,“他找的不是你么?”
“也是,我都和人家说了‘我是夜昀’,那么,”漠北将负在身后的手抬了起来,扬了扬手里的东西,“作为‘夜昀’的我是不是有权利看本属于夜昀的信呢?”说着,竟开始去拆手里的信。
夜昀探手去抢,漠北一个侧身,轻巧地躲过了夜昀的偷袭,笑嘻嘻地问,“怎么?不给看?”
“谁送来的信?”
“不认识!”漠北装模作样地看着信封上的字迹,“花樱远……花樱远是谁?”
初听“花樱远”,夜昀也是疑惑的,他的印象里,从来不认识这么一个人。
这个叫“花樱远”的人到底是谁?怎么会平白给他写信?
看到夜昀眼里的疑惑,漠北的笑便变得意味深长起来,口里依旧带着玩笑意味地说着:“既然你都不认识,那么,我撕了好了。”
“到底是谁?”夜昀看着漠北的表情,总觉得漠北有什么瞒着他。
“要不?”漠北灵动的眼睛都眯成了缝儿了,“我给你念出来?”
夜昀皱着眉头,想抢,却又深知自己不是漠北的对手,最后,只有干瞪着漠北。
将信纸从信封里抽出,漠北瞥了一眼还云里雾里的夜昀,一本正经地咳了声后才用缓慢的声音念道:“一别数日,甚是想念,一切安好,不知……”
“唰”的一声,夜昀趁着漠北不注意,将信抢了过去。
打从漠北念第一句话时,夜昀便猜出来“花樱远”是谁了,一抢到那薄薄的信纸,看着那熟悉的字迹,便更加地确定了。
漠北看着夜昀那紧张的样子,笑着寻了个凳子坐了下去。
“写了什么呢!”漠北一脸的奸计得逞。
信上根本没有“一别数日,甚是想念……”的字样,只有四个字——“不日归来”,倒的确是应陌路的风格,简简单单,毫无赘述,更别扭得没有任何表达想念的字眼。
看着那简短的四个字,夜昀无声地笑了。
漠北看着夜昀眼角的笑意,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浅浅的,让人看不出其中的意味。
☆。拾叁。归
因为简单的四个字,夜昀整个人又变得有精神了。
想起许久没有画的《九天》,夜昀便变得不自然起来,应陌路知道他这么长的时间里竟然都没有画出一张像样的画来,该如何作想。不,应该问自己该如何面对他。
扯开嗓子来骂,最后再说些“恩断义绝”的话?还是干脆把他关进书房,声色俱厉地与他说“不画出点什么来就别想吃饭”之类?
摇头苦笑,夜昀将信纸小心地收到袖中,一个转身,丢下其掌柜伙计,向着后院书房走去。
推开许久没有踏入的书房,夜昀不禁皱眉,桌子上还是铺满了乱七八糟的残稿,保持着他离去时的样子,因为太久没有人进来,已落了浅浅的一层灰。
用袖子将那浅浅的灰拂落,夜昀细细地整理着书桌,时隔多日,现在看着《九天》,夜昀的心境又与当初的心境有所不同了,将残稿放到一边,夜昀打开《九天》的第一幅画,看着那些现在看来略显不成熟的画作,夜昀的嘴角便勾起一个淡淡的弧度。
犹记得初遇应陌路的情景,一叶小舟,夜幕太沉,远处是繁华热闹的景象,而那河边,只有一个衣着华贵的寂寥公子哥,当时也没在意。其实应陌路不是个吸引人的人,后来是因为应陌路驻足在他新画的《九天》画卷之前,出于礼貌,夜昀随口的邀请他进来喝杯茶,却没想那人竟真的赏了脸,然后,还提出要住下来。
说来,自己当初怎么就答应让他住下来呢?低笑,夜昀将新的画纸铺好,毛笔一挥,便任意地画了起来。
天渐渐地变暗了,不知不觉,夜幕竟悄悄地降临了,活动了下手臂,夜昀用手捶打着颈椎,低着头久了,这颈椎便开始叫嚣起来,正轻轻地敲打着颈椎,“吱呀”一声,让夜昀的动作都僵硬了一下。
应是漠北呵,想着,夜昀也没多想,继续一边活动着脖子一边揉捏着颈椎,却在看到门边的人的时候彻底僵住了。
应陌路看到疲态尽显的夜昀,眼里自然而然地升起了一丝担忧,重逢的喜悦因为那一缕担忧而变得有些淡了,但其中的情谊却更是不需言语来解释了。
走到夜昀身后,应陌路的手便覆在了夜昀的手背上,夜昀手一缩,应陌路轻笑,也没有去追,顺其自然地帮夜昀揉捏着颈椎,“这么用功?”
被应陌路的动作吓了一跳,夜昀瞬间转过头来,对着身后人的眼睛,看着对方没事人一样的神情,夜昀反倒觉得是自己太小题大做了,将头转了回来,夜昀苦笑着说,“还不是平时没用功,临时抱抱佛脚,看看那尊大佛能不能原谅我!”
“哪尊大佛啊?让你这么在意?”应陌路不确定夜昀所说的是不是自己,为了那个肯定的答案,自然而然地顺着话头问了出来。
“明知故问么?”夜昀微闭着眼睛,享受着应陌路的免费按摩。
应陌路轻笑:“什么明知故问啊?不明白……”
☆。拾肆。谢
两人在书房里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在应陌路以为夜昀在自己的按摩下已睡熟了的时候,夜昀长吐出一口气,“不是说‘不日归来’么?怎么信才到,你就回来了,我还以为还要再等上一段日子呢?”
“快马加鞭,路上不知道累死了多少匹马。”
很无所谓的语气,带着浅浅的轻笑,却让夜昀心惊,猝然回头,夜昀才发现,应陌路的脸色确实有些不对,虽然被隐藏得很好,但近里看,还是能看到其中的疲态。
抬手按住应陌路的手,夜昀起身,转过身子来,与应陌路四目相对,眼里是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关心,“先去睡一会儿,我去厨房给你熬一锅粥,用细火慢慢地煮着,等你醒来,大概就好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进城的时候还困得差点从马上摔下来,这会儿,却是半点睡意也没有了。”
“就算没有睡意也去躺一会儿,你的屋子给你留着,还是你离去时的样子,定期有让人打扫过,不脏,没落下灰尘。”
明明是很随意的话语,字里行间透漏出来的信息却让应陌路心生温暖,瞬间便觉得这么多日的连夜赶路没有白费。
嘴角微勾,应陌路点了点头,走向门口,却在门口的时候停下了脚步,手扶着门框,侧着头笑意盈盈地看着夜昀:“突然发现,我不认识回屋的路了。”
夜昀眉头一皱,这应陌路,是故意的啊!
摇头苦笑,夜昀走向应陌路,走到他身旁,也不急着带路,只是扬手一指,“那间屋子就是了。”
“不带路么?”顿了顿,应陌路嘴角勾得越深,“夜昀老板就是这么待客的?”
夜昀想都没有想地接话道:“你,是客么?”
“你,是客么?”轻轻的四个字,却让应陌路完全地怔住了,是惊,是喜,亦或仅仅只是懵了,脑袋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做什么,更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许久、许久,才听应陌路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了一句“谢谢”,声音太小,听不真切,蓦地看向应陌路,夜昀才发现应陌路已离开了他方才所站的位子,转过头,只捕捉到应陌路关门的残影。
谢谢?夜昀浅笑,他竟然谢自己,因为自己留他住在茶馆么?那个傻子呵,早忘了自己留了一笔不少的银子在自己手里吧!
☆。拾伍。笑
“很久没有看到你这样笑了。”
突然的声音吓了夜昀一跳,收起脸上的表情,夜昀干咳一声,才没好气地抱怨:“这么无声无息地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是想吓死我呢还是想吓死我呢?”
漠北面无表情地看着夜昀,看得夜昀的“怨气”全无,最后夜昀被看得全身都不舒服起来,狠狠地瞪了漠北一眼,“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话就直说!”
漠北依旧板着一张脸,过了半饷,才轻声地提醒,“你不是要去熬粥么?”
经漠北提醒,夜昀才想起确有此事,深吸了一口气,一句“谢”字快到了嘴边,夜昀的脸色猝然一变,“你偷听我们说话?”
“用得着偷听么?”漠北白眼一翻,“想着你心心念念的人终于回来了,你也没有心思再看着茶馆了,我便让掌柜的和账房都回去了,关了门,正准备回屋,便听见你们俩你侬我侬地好不亲热,自然不好煞风景地打扰你们……”
“你……”
夜昀的脸一阵青一阵红,看起来很有意思,漠北看着夜昀的脸色,火上浇油地笑出了声,不是轻笑,是狂笑,笑弯了腰,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看着半弓着身子的漠北,夜昀有些不知所措,“漠北,你……不要紧吧?”
“太好笑了!呵呵……哈哈哈哈……”漠北捂着肚子,深吸了一口气,“不行……不行了……先让我喘口气,实在是……实在是你的脸色变化得相当有艺术感……”直起身子,漠北眼里的笑意不减反增,“知道么?这可是我第一次看见真正的活人变脸……真是……太有意思了……”
夜昀看不见那笑,听不见那语无伦次的话语,他的眼里只看见漠北眼角的眼泪,笑出来的泪水,花了漠北的浓妆,红红黑黑的颜料模糊了漠北的眼眶。
夜昀不确定地抬起手,用指腹摩挲着漠北的脸颊,感受着漠北脸颊上的冰凉,许是惊呆了,漠北并没有立时将夜昀的手挥开。
夜昀刚想说什么,漠北已将他的手挥开,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他离开的方向,是茶馆的大门。
想到了什么,夜昀大喊了一句“漠北“,可,没有回应。
追到茶馆大厅,大厅里没有半个人影,茶馆的门半开着,喧嚣的叫卖声和浓浓的暑气从那半开的门扑了进来,让整个茶馆显得特别的安静、清冷。
慌张地走到门外,街上是熙熙攘攘的人群,踮起脚尖,望穿了人海,夜昀也找寻不到那一抹赤红。
失神地回到茶馆,夜昀木然地将门阖上,回过头,竟看到后院与茶馆大厅相接的小门立着一个人,正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
☆。拾陆。画
漠北走后,才因为应陌路归来变得精神的夜昀又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茶馆是彻底交给了掌柜的和账房打理了。
整日里,夜昀足不出户地窝在房间里,应陌路来敲门,也不应,最后,应陌路无法,隔着门将门闩震碎,风风火火地走了进去,却看到夜昀正神情平静地画着画。
不是《九天》,是陌生的故事,可每幅画上的景色却是那样的熟悉。上善茶馆自不必说,每个角落应陌路都很熟悉,只要随意的瞥一眼,也能看出来画的场景是茶馆的哪个地方,有间客栈,去的虽然不多,但应陌路还是第一眼便认了出来……还有城外的若水河畔、朱砂馆……
应陌路不知道夜昀画这些做什么,徒有景物,没有人影,便也读不出其中的意思,只是隐隐地能从其中看出些伤怀,是的,伤怀,伤感地怀念着某些逝去的东西,时光亦或是感情。
应陌路没有猜测,也不敢去猜测,只是静静地看着仿若察觉不到他存在的某个人,那个人完全地沉溺在他的画作中了,就这样的生生地将自己与外面的世界隔绝开来。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等夜昀抬头,应陌路还站在他的身侧,一如当初他没有回家之前的那段时光,安安静静地看着他,等砚台里的墨快没了,便为他研磨。
呆愣地看了应陌路足足一炷香的时间,夜昀才像是回过魂来似的,张了张口,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咳嗽了几声后,才用沙哑的声音问,“这些……叫《心生境》怎么样?”
心生境?应陌路先是迷惑,再随意地再翻了翻桌上的画稿,眼睛一亮。
就因为这点题的名字,应陌路却仿佛看到了什么似的,可又看不明白,等再看,方才脑海中的景象又变了。
景物一直没有变,变的是人心!
随着心情的变化,这些看起来寻常的景物在不断的变化着,时而明媚,时而忧伤,场景中本没有人,但,到了脑海中,就会不由自主地添些自己的情绪、填些自己觉得应该在那里的人物……
应陌路再看了一眼夜昀,却发现他正痴痴地看着画着“有间客栈”的画稿,仿佛在回忆着什么似的,透过夜昀所看的画稿,应陌路仿佛看到了与他所认识的完全不一样的夜昀,高举着酒杯,意气风发,爽朗地笑着,与一个火红的人儿说着不醉不归的醉话。
失神地抬起手,等发现自己的动作的时候,应陌路已将那副画稿拿到了手中,嘴角勾起一个轻微的弧度,不是笑,只是不自觉的一个习惯,紧抿着唇,胸腔里不自觉地生出了些许酸涩。
☆。拾柒。走
怕夜昀再这么呆在房间里会变得更加地消沉,没几日后,应陌路就先斩后奏地雇了车夫、备了马车准备强拉着夜昀四处走走。
干粮准备好了,衣物也收拾妥当了,一应的路上需要的其他东西诸如帐篷、毛毯也没有落下,等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安排好后,平静下来的应陌路的心里反倒是打起了退堂鼓。
“爷,是今个就走还是明日再走?”赶车的马夫用手背擦了擦额上的汗,忙活了一天了,又累又饿,他不过是个马夫,现在却在做些跟班小厮做的活计,好在这位爷出手阔绰,就算累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跟着走了这么一遭,回来就能够在乡下买块地儿了,再讨个媳妇,耕田织布的,就不用再风里来雨里去的,只是这天,快黑了,这会儿赶路,不说自己累了一天的身体吃不消,到了城外荒郊野外的,就怕这些个公子哥儿受不了,是以,马夫只有小心翼翼地问着应陌路。
应陌路看着日暮西山的天色,烦躁地回了句,“再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忘了的。”
没有一个确切的回答,马夫还想再问什么,却看到应陌路黑着的一张脸,不敢再问。
等了不知道多少时间,应陌路背负双手,“明天就明天吧,今晚你就住在这里好了,这里有些碎银,你去买些被褥,这个院子里的屋子除了主屋,随便你住,好多年没人打扫了,你自己将就将就。”
为了怕“打草惊蛇”,应陌路将马车停在了茶馆后门对面的宅院里,那个院子荒废了好多年了,一直没人住,应陌路花了些功夫才找到了房主,用了些银子,将那院子买了下来,也就这两天的事儿,本来是打算以后夜昀要是把他赶出茶馆自己也有个去处,没想到这会儿却派上了大用场。在还没将夜昀坑蒙拐骗出来之前,马车停在那里是最适合不过的了。
等了半天,看那马夫愣在原地,应陌路皱着眉头问,“听不懂人话?”因为心里烦闷,所以语气难免有些冲,好在这次雇的马夫的脾气还算好,没有不满,唯唯诺诺地点头哈腰。
应陌路看着马夫,觉得自己说得太过,想要说什么安慰人心的话,到了嘴边却是说不出来,最后,只用了平平淡淡的声音问了句,“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风天。”车夫立即回到,怕应陌路嫌他碍眼,说了这两个字后,就撒腿跑了出去。
应陌路看着风天消失的方向,回头,是一辆装满行礼的马车,便不住地摇头,带上院门,头也不回地往茶馆方向走去。
夜昀的门闩被应陌路震碎后就一直没有找人修过,门虚虚的掩着,应陌路敲了敲门,里面如前几天一样没有人应,叹息着将门推开,却发现里面半个人影也没有。
蹙着眉头,应陌路向书房走去,推开书房的房门,里面依旧空空如也。
急得团团转的时候,风天抱着被褥慌慌张张地从茶馆的后门跑了进来,“爷,不好了,爷……”
“好好说话,”应陌路有些后悔今次所雇的人竟然是个这么个性子的人,“爷好得很呢,哪里不好了?”
风天停在了应陌路的面前,等平复了喘息后说话还是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但已比方才好多了,“俺买了被褥回到那个院子就看到马车有被人动过的迹象,不知道是飞贼还是大盗,好像还在马车里,俺怕他杀人灭口,就轻手轻脚地退了出来,想到爷和俺说的茶馆,见后门没有合上,就寻了进来,没想,真让俺见着爷了……”
“你就没有掀开车帘看看?”应陌路皱着眉头打断风天的话,这风天,做体力活倒是个好帮手,可一要用到脑子,怎么就……
“俺……俺……”
“别俺俺俺的,以后要用‘我’。”白眼一翻,应陌路吐出一口浊气,向马车停放的院子行去,脚下生风,竟用上了轻功。
如果猜想得没有错,还是惊动了夜昀了,而此时,马车里坐着的八成就是夜昀了,夜昀在马车里做什么,难道因为不想和他一起出游要把马车给毁了?
☆。拾捌。夜
放轻了脚步,应陌路接近马车,屏息凝神地想听听车里的动静,却什么也听不到。
“再不出发,天都要黑了。”里面的声音和缓,但却淡淡地,听不出情绪。
应陌路泄了气一样“哼”了一声,大摇大摆地走到了马车旁,抬起手来正要掀开车帘,车帘便被人从里面掀了开来。
“很久没出去了,散散心,挺好!”眼睛弯弯,嘴巴弯弯,夜昀笑得人畜无害。
看着这样的夜昀,应陌路的脸上飞过了两抹可疑的红云,别过脸去,对着终于跑到院子门口的风天吼到,“怎么那么慢?”
夜昀看着应陌路的神情,眼睛里掠过复杂的情绪。
应陌路没有坐到车厢里,以车厢里空气闷为由,与风天两个人坐在马车的车辕上,一辆不大不小的马车就这样趁着落日的余晖行出了疆池城。
“要去哪儿?”应陌路怕夜昀坐在车厢里听不到声音,声音拔高了不少,听得风天都皱起了眉头。
“你想去哪儿,便去哪儿!”给出的答案就像没给一样。
“说了与没说有什么区别?”
“你以前是怎么过的呢?一叶小舟顺水而下?或者是任由马儿自己择路?不都很好么?”
被夜昀提起那些个“以前”,应陌路整个人都安静了下来,是啊,才不过多久的时光,以前自己的潇洒、洒脱,都不见了呵!
感应到马车外的人突然的沉默,夜昀掀开车帘,一手搭在应陌路的肩上,认真地与应陌路对视着,“以前,我也是如你那样四处漂泊的呵,我记得我有说过的。如今,两人同游,有什么不好?”顿了顿,夜昀看着将擦黑的天色,“所有的人的前路都是黑的,不是么?幸运的是在黑暗的旅途中能碰见几个与自己一样手里拿着灯笼的人,不一定走一生,能走多久便多久,不仅自己不孤单,脚下的路也因为灯笼的变多而更加地明亮了,这就是人多而生出来的勇气吧!当然,不断的有新的灯笼与你相聚,自然就有人离开,离开之后,是永远的离别还是下一次相聚的开始,谁也不知道,呵……早该明白的啊,既然答应与你一同出来散心,自然是想通了……我比较好奇的是,你知道我是抱着如此想法后,是否还会邀我与你共游山水?”
应陌路挥着马鞭的手早在夜昀说第一个字的时候便顿住了,这时夜昀话毕,应陌路轻松一笑,手覆在夜昀的手背上,“为什么不?”心里面,应陌路不无感慨地接着道:“因为,我也是这样想的呵……”
再赶了一会儿路,天便全黑了下来,既然事情想通了,自然便也不急着赶路了。
夜昀架起了火堆,风天将马车拴好,便拿着一个火把去溪边打水去了,应陌路则搭起帐篷来,三人并不多话,默契地做着自己手上的事儿。
不久后,风天不仅装了满满的一桶水回来,还抓了两尾鱼,用草绳穿着,已经简单地处理了内脏,只要用火烤一烤便能吃了。
马车里的食盒有不少各式各样的糕点,牛肉干也带了不少,还没忘了连枝酒,虽然东西不少,可毕竟是冷的,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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