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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孕夫录-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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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主是这么说过,只可惜,将在外……”
  
  只可惜,那句“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还未说完,众人就目瞪口呆地看着袁玖手腕一转,抓住孟散的腰带,脚下向后一退,两人一同跌下悬崖。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一直头晕恶心,所以木有更新,不好意思哈~
俺一定要调整状态努力码字吼吼!




37

37、崖下的答案 。。。 
 
 
  从高处坠入海中,过大的冲击力令孟散差点儿昏过去,幸好袁玖仍然拉着他的腰带。他眼前一暗一亮,身体随着大浪猛烈地摇晃几下,紧接着有规律地上下浮沉,终于稍微缓过劲来。
  头巾面罩早已在坠崖过程中被风刮落,袁玖回头眯着眼扫了他一阵,随后松开腰带,身子一矮,没入水中径自游走。孟散未及思考,连忙追上去。
  
  在崖顶,他怕水寒衣对袁玖不利便找机会假意偷袭,实则将袁玖安在他身边,却万万没想到袁玖会毅然决然地拉着他一起跳崖。他不是怕死,甚至是希望能和袁玖一起死,只是事情明明没坏到玉石俱焚的地步,这么做实在太草率了。
  坠落途中,耳畔是嗡嗡的风声,他张不开眼,看不到背后那人的模样,可心跳的触感却清晰而强烈。他忍不住将身体向后靠了靠,然后释然了。
  
  至少这次,袁玖没有抛开他一个人跑掉。
  
  袁玖游水的速度很快,孟散跟得有些吃力,原本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一尺,现在都能放下一个人了。看袁玖似乎对这片海域十分熟悉,孟散脑中突然一亮,难道跳崖是有意为之?
  以他的性格,如若只为逃生,确实没必要带上自己……
  
  天色暗了下来,海水开始变得冰冷。孟散强打精神,努力跟上袁玖的节奏,可心口的憋闷感却逐渐加重,有限的呼吸已没办法满足他的需求。
  身后水花的拍打声出现异常,袁玖一回头,果然见孟散一脸焦急地在那儿折腾。他皱皱眉转身游回去,用胳膊夹住那家伙的脖子,略微放缓了行进的速度。
  
  “真是麻烦……”此处离目的地并不近,孟散竟然中途掉链子,袁玖看看那人满头虚弱的汗水,心情很差。虽然跳崖是早有预谋,可一时冲动把这个人也拽了下来,又怎么解释?
  孟散听到尽在耳边的抱怨,甚感自责,想要道歉,却觉得不仅无济于事,反而错上加错。
  
  让袁玖带着游了段路程,孟散推推他示意自己可以了。袁玖却沉着脸盯着他,让孟散一阵心虚。就在他想再坚持一下时,却听袁玖冷冷说道:“就快到了,别再给我添麻烦。”
  孟散郁闷地沉下脸色,再不言语。
  
  上岸的浅滩连着一个山坳,还好今夜有月色,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
  长时间游水使孟散脚步虚浮,头也发昏。他砸了砸憋闷的胸口快步追上前面看似一身轻松的人,以他的意思是该找个地方生火烘衣服,再找点儿吃的,但见袁玖的模样,分明就是另有打算。他便安安分分地不插嘴,省得又被说是麻烦。
  
  孟散打量着这个地方,渺无人烟一片荒芜,印象中从没来过,不免心中生疑。谁料翻过险阻的山坳,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眼前一派开阔,远处大片灯火生机勃勃,俨然是个不小的村落。
  他正高兴,突然见有人急匆匆地向他们跑来,待看清那人的面孔,心中所有的喜悦一扫而空。
  
  “教主!属下已久候多时!”莫竹青手忙脚乱地将干衣服往袁玖身上套,话说到一半,发现旁边还有个不速之客,焦急的神情立马换做冰冷和厌恶,“呦,是你啊。”
  孟散朝他一抱拳,莫竹青皮笑肉不笑地挑起眉毛,“我早说过,教主遇上你就不会有好事。”
  孟散脸色一变正要说话,却被袁玖伸手拦住。
  “竹青,带路。有话回去再说。”
  
  这是一个繁荣而安逸的村落,途中孟散仔细观察,虽没找出什么特别的地方,但他知道一定不简单,至少莫竹青在这出现,又带他们在这落脚,就足以说明一切。
  看看身边的袁玖,三年了,他一定不会打没准备的仗。
  
  随莫竹青来到一处宽敞的宅子,沐浴更衣后,堂屋里已摆上酒菜。
  袁玖和孟散都饿了,席间三人径自吃喝,没甚交谈,更不会客气。饥饿感逐渐消失后,孟散开始细想今日发生的一切,关于袁玖这么做的真正目的,实在百思不得其解。
  
  正欲开口问,就见袁玖放下碗筷,用手帕擦擦嘴,“竹青,饭后来我房里,跟我说说你的布置。”言罢,他起身走进内堂,连一点余光都没施舍给孟散。
  莫竹青忙给嘴里塞了个鸡腿,站起来含混不清地说道:“吃好了吃好了,我这就来!”
  说话间堂屋里只剩下孟散一人,他环视空荡荡的屋子,看看桌上风卷残云后的景象,又想起方才像是为了作弄他而先后离开的两人,抿了抿唇,手上一用力便将筷子折成两半。
  
  他真的很生气。
  无视,不信任,既然如此,干嘛要拉着他一起跳崖?!
  
  他应该直接回房睡大觉的,但到底管不住自己的腿,仍是走去袁玖的卧室。想也不想就将房门推开,见袁玖和莫竹青两人坐在桌前,挨得很近,灯光映着两张漂亮的脸,十分赏心悦目。
  床上是他们两人的外袍扭打在一起。虽然明知道什么都没发生,但这副景象却不由得让人怒火中烧,醋坛子早打翻了无数个。
  
  袁玖一脸无所谓,只对莫竹青道:“安排得不错,只是细节上还需再谋划。”他边说边将手中的写着什么的白纸放在灯上点燃,门口那已有些急红眼的孟散在他看来倒是连空气都不如。
  莫竹青道:“属下明白,不如就趁这几日将所有的事都定了吧。”
  袁玖点点头,“好。”
  
  沉默片刻,孟散终于忍不住了,但他仍旧压抑着心中的不快,勉强道:“不知教主在为何事打算?其实属下手中握有不少古门内部的势力,教主不妨说出来,让属下为您分忧。”
  袁玖还未答话,莫竹青便投来一个不屑的笑容,“你可是有前科的,如今又是深受凌中南重用的马浅夕马堂主,我们哪儿敢对你推心置腹?教主受过一次伤又跳过一次崖,你还嫌不够?”
  
  孟散不搭理他,只一心挽回袁玖,“教主,此事的原委属下一定据实相告,属下这三年来所做的一切都只为将功赎罪,求教主再相信属下一次!”
  袁玖一手摆弄着桌上小巧精致的酒杯,好像什么都没听见。灯光在他的侧脸投下阴影,显得黑眸更黑,长睫更长,浅浅的笑容也愈发有深意。
  
  孟散正有些恍惚,就见莫竹青一步跨到他面前,“没看到教主根本不想理会你么?还不快走!”
  冷漠和讥讽彻底将孟散惹毛了,他瞪着通红的眼,愤怒的火焰几乎能立刻从那里冒出来。猛推莫竹青一把,他跨进房里,怒道:“仗着曾经爬上教主的床便为所欲为,你太自不量力了!我告诉你,教主是我儿子的爹,这是我们的私事,根本没有你插嘴的份,要出去也该是你出去!”
  
  袁玖和莫竹青都怔了一下,毕竟孟散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实在出人意料。
  然而更出人意料的还在后面,孟散直接向袁玖扑来,抓住他便要强吻。
  
  第一次袁玖没防备,嘴上被他重重地吻个正着。而他只是惊异了片刻,便回复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无论孟散怎么努力主动,他只是眼角略带厌恶地偏过头,不迎合,更没有激烈的反抗。
  孟散既然来强的,就不怕他反抗,所以此时强忍着的厌烦才是致命一击。
  袁玖最是了解他,很轻易便扼住了他的软肋。
  
  果然,孟散抱着袁玖的双肩,两张脸挨得极近,那双空洞的眼仿佛已直接刺穿内心,不停地提示着,他讨厌你,他讨厌你……
  孟散的手不禁颤抖起来,是的,自己做了那么多错事,他怎么可能不讨厌自己?
  灯罩里烛火时亮时暗,孟散弯腰倾身一脸渴求和痛苦,袁玖却是死气沉沉。莫竹青心内不禁摇头叹气,这孟散,也挺不容易的……不,确切说,他们都不容易。
  
  半晌,袁玖推开笼罩着自己的人,正了正衣服,道:“时候不早了,竹青,服侍我歇息。”
  这里的“服侍”是什么意思,他们自然都懂。
  
  孟散不知自己是怎么出去,怎么回房的,浑身的压抑让他喘不过气,仿佛河水干涸后的鱼,无济于事地努力张嘴,结果只是更加接近死亡。窒息和猛然袭来的锐痛萦绕着他,身体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就连一剑了结性命的能力都已被剥夺。
  
  莫竹青沉默许久,才露出个轻松的笑容,“孟散如此主动,教主心中该是高兴的吧?”
  袁玖目光闪了闪,却没理他。
  “明知这是古门的阴谋,却义无反顾地往坑里跳,说是想让水寒衣尝点儿甜头放松警惕确实不错,但最真实的原因,还是因为执行任务的人是孟散吧?嘴硬心软,教主你对他的感情,还真是让人震撼。不过属下要提醒您,以这样的状态跟水寒衣斗,是绝对不行的。”
  
  袁玖猛地转头看着他,眼神犀利。
  “我应该早就告诫过你,我最讨厌的,就是身边的人太多话吧。”
  莫竹青面无惧色,“属下只是不希望三年来的努力毁于一旦。”
  
  袁玖站起来走到莫竹青面前,轻轻捏起他的下巴,双眼微眯,“那你就耐心等着最终的结果吧。越来越嘴刁的家伙……都说了让你服侍我歇息,还愣着干什么?”
  莫竹青脸色微变,随即笑起来,“不想教主竟是念旧之人,孟散知道了,会伤心的。”
  
  袁玖冷哼一声,“他刚刚还不够伤心么?况且你如此善解人意,不知比他好多少倍!我们已有五六年没在过一起了吧?今夜就让你重温旧梦……”
  说着,袁玖轻轻吻上莫竹青的唇,手也伸进他衣内,挑/逗着记忆中的敏感之处。莫竹青低低地呻/吟几声,身体软了下来,倒在袁玖怀里。
  
  袁玖将他抱上床压在身下,一点点找回当年的默契。然而到了紧要关头,莫竹青却推拒起来,不停地往后缩。袁玖一怔,看了看他的脸才知道他是真不肯。那双眼中满载着犹豫和无奈,甚至有些自暴自弃和不甘心,好像自己真要做些什么,就成了十恶不赦的色狼。
  
  袁玖撑起身子叹了口气,话语却是很善解人意,“是了,你如今已有了心上人……”
  莫竹青嘴一撇,“什么心上人,有心上人的是教主才对!”
  袁玖心知肚明地笑着,伸手揉揉他的脑顶,再这样说下去,这家伙恐怕就要哭出来了。
  “情之一字,的确勉强不来,身体往往比心要诚实许多啊!”
  
  莫竹青一愣,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又像是不想认输,猛地冲过来抱着袁玖的脖子撕咬起来,双手也毫无章法地乱摸。袁玖连忙抓住他的手,温柔地笑着,温柔地在他额头上亲吻,想要他冷静下来。心中却不免责怪起那个人,怎么能把他曾经心爱的竹青折磨到痛苦成这个样子……
  莫竹青低着头撇着嘴,浑身都在颤抖。袁玖用亲吻抚慰着他,却避开了嘴唇。他将这受伤的人抱在怀中,趴在他耳畔低语,“好了好了,就算我的,就算是我有心上人。”
  
  若说伤害,他们俩怕是不相上下,又一直积郁在心,怎么可能不苦?
  孟散……应该也是一样吧。
  
  第二日一早袁玖还未醒,就被冲进房间的莫竹青给拉了起来,“教主快来!不好了!孟散在房中昏迷不醒,我简单看过,起码已经昏了三四个时辰!”
   

作者有话要说:哎,可怜的莫莫,虽然整天折腾丁丁,但是自己也很痛苦!




38

38、心疾和包子 。。。 
 
 
  昏迷中的孟散脸色腊黄,据莫竹青说,他进屋时孟散是趴着的,而且整个人挂在床上,半个身子跌落床外,看样子昏迷时必定有一番痛苦挣扎。
  他这一解释,袁玖本就吊着的心更紧了几分,还有些不好的预感。
  
  莫竹青看了五官、诊了脉,又在孟散胸口折腾了一番,扭身向袁玖下了诊断,“教主,他这是心疾突发导致昏迷不醒,而且是天生的心疾。”
  “什么?!”袁玖本能地向前跨了一步,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他怎么会有心疾?为何从没人告诉过我?!”和孟散相处至今,他的身体一直很好,如今竟突然说是天生心疾?
  恍然想起昨夜游水时他就曾体力不支,如今看来,恐怕也是心疾所致。
  
  “教主自己都不知道,属下又怎能知道。”莫竹青低声嘟囔起来,语带埋怨。
  袁玖口中泛出些许苦涩,看着孟散紧闭的双眼和微抿的唇角,发觉自己似乎真是愧对他了。
  回过神来,见莫竹青在床边垂手站着,不由地发火,“你愣着作甚?还不快救他!”
  
  “教主恕罪,属下无能为力。”
  “你说什么?!”袁玖一把抓住莫竹青的肩,力道之大,竟将他拎起了些许,“连个心疾都治不了,你还有何脸面做教中的大夫?”
  
  莫竹青面色如水,不急不慢地答道:“教主息怒。治这样的心疾,必须施以金针之术。如今属下随身未带金针,况且属下的金针之术只是一般,勉强施针,救得了一时,救不了长远。眼下最好的办法,是带他去寻一个擅长施针的人。”
  袁玖略有怀疑,眼珠转了转,松开他的肩膀,沉声问道:“谁?”
  “郁景兮。”
  
  袁玖心中一滞,背过身去,沉默不语,半晌才道:“现在去找,不会耽误病情么?”
  “症状看似凶险,好在并非急性,一会儿功夫并不耽误。”莫竹青瞄了眼袁玖的神情,故作轻松地一笑,“教主放心,属下与他无冤无仇,怎会害他?属下会用药做些缓解,一定保他无生命危险。”
  袁玖回头看看床上的人,表面上冷静自持,心中却早已炸开了锅。莫竹青说的对,如若心疾是急性的,那他今早看到的岂不就是一具死尸?当真令他后怕……
  
  想到这里,他摆开纸笔,边写边道:“你去开方子,告诉我如何服用,然后立刻启程去这个地方,沿途打点一切,到了那里将事情简单说说,我与他随后便到。”
  莫竹青接过纸来一看,这就是郁景兮的住处?看来他料得不错,三年来袁玖一直同他们有联系。
  “快去办吧,路上千万小心,莫要让人发现了行踪。”
  “属下遵命。”
  
  莫竹青前去准备一切,心中不免念叨起来。无论袁玖嘴上承不承认,心里面绝对是将孟散放到了第一位。看他有病,也不管妥不妥,便将所有事情都放在一边亲自护送。只可惜有人身在福中不知福,或是说当局者迷,竟一直都没发现,说起来,也确实挺可怜。
  
  上路前袁玖换做尚三平的打扮,好在孟散此时只会睡觉,什么都看不到。他也知道,一旦去找郁景兮,他身份的事就瞒不住了,只是因为尚未做好心理准备,就能拖一时是一时吧。
  
  吃药时若喝不进去,袁玖也会直接用嘴喂,那家伙任由自己摆弄对待的感觉倒是很不错。不过这样的小秘密只能自己享用,他是永远也不会让孟散知道。
  恍惚间袁玖发觉,自己似乎只有在一个非清醒状态的孟散面前才能放下一切伪装,真真讽刺。
  
  好在路途不远,路上也顺利,莫竹青前脚刚跟郁景兮研究完病情统一了疗法,两人便上门了。
  
  此时袁玖也顾不上已有两月未见的女儿,直接将孟散塞给郁景兮,自己往跟前一站,大有告诫他“务必立刻将此人治好”的架势。郁景兮在袁玖看不见的地方笑了笑,心想此人的别扭程度跟他家的某人的确有得一拼。紧接着便给孟散做了检查,然后与莫竹青一同按照商量的方法救治。
  原本想叫袁玖出去等,可最终还是作罢,毕竟,他们俩能这样相互守候的机会也不多。
  
  郁景兮的金针之术是一绝,长长短短的金针看来可怕,在他手中却是活命的保障。袁玖站在稍远的地方,早就知道这将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但却根本没坐下的意思,双眼也几乎一动不动,就那么盯着床上的人,看着一根根细长的金针深深没入他体内。
  虽说施针技术高超者绝不会让患者感到痛苦,可袁玖却觉得,孟散虽然昏迷,实则心中都明白。
  
  从午时进行到黄昏,对施针者也是个考验,郁景兮的身体本就不如莫竹青,施针完毕时早已汗如雨下。他拿帕子抹了抹头上的汗,长出一口气,紧接着又坐下写药方,莫竹青做些后续工作。
  一路奔波,又心焦地等待了一下午,袁玖的脸色也不十分好,但见郁景兮有了空闲,便迎上去道:“辛苦你了,他这样是没事了么?”
  郁景兮停下笔,抬头道:“袁教主,你该知道,心疾无法除根,更何况他这是天生的。”
  
  袁玖脸色愈发差了,“我不明白,他跟着我的这些年从没发过病,怎么突然就……”
  “方才我检查过,他确实有十几年都没发过病,可最近三四年来却发得有些频繁。不过你放心,只要以药物好好调理,注意饮食,平日里控制情绪,减少刺激,问题应该不大。”郁景兮写完最后一笔,想了想,又道:“如若一年内病情仍未缓解,他今后就必须减少,甚至停止练武。”
  
  袁玖听得心头一阵发凉,他本以为只要郁景兮出手便能安枕无忧,谁料却是这样的结果。最近三四年频繁复发,是因为自己么?至少,至少昨夜,一定是因为自己……
  “那,”袁玖一愣,突然发觉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连忙掩饰,“那他何时能醒?”
  “待会儿再用一副药,明日清晨便能醒来。”
  
  袁玖面色沉重,点了点头,心中像压着块大石,始终不能平复。细想起来,他确确实实从未好好地关心过他,无论是身体还是感情。
  他们会走到今天这一步,责任应该全在他身上。
  
  “你无须太伤心,我只是将所有情况说给你,孟公子身体一向很好,想必恢复得也快。时候不早了,我去看看那两个小家伙,顺便张罗晚饭。”
  郁景兮拍拍他的肩,三年来的相处,他们已然是朋友,对袁玖的性格和想法也十分了解。
  
  袁玖生硬地挤出个笑容,如若只是身体有病,他不至于担心至此。他再明白不过,孟散的病根其实都在他身上。然而接下来该怎么做呢?主动示好示弱跟他在一起?
  可总觉得在如今的情况下,他们已经无法,无法再回到最初心无挂碍的状态了。
  脑中一团乱,袁玖深深叹了口气,想要坐下歇会儿,谁料手刚碰到桌子,只觉得猛地一阵天旋地转头重脚轻,接着眼前一黑,最后看到的是莫竹青慌忙跑来的身影。
  
  由于要给孟散治病,所以便将冬儿和勤儿交给齐江天照顾,郁景兮这会儿忙碌完了,却开始担心。一则齐江天已经怀孕七个多月,两个孩子又很调皮,怕他身子受不了;二则齐江天少言寡语性情冰冷,小孩子们本就有些怕他,与他待一下午,不知会不会觉得度日如年。
  
  房中没人,他有些疑惑,经过厨房时却见齐江天一人站在那里,笔直的背对着他。郁景兮走过去,见锅里熬着粥,齐江天手中拎着勺子,时而看火,时而搅上一搅。
  这个曾经叱咤江湖的男人为了他们的爱情付出了太多太多,每次想起,他便感动地不知如何是好。郁景兮轻轻环住那人,将头搁在他肩窝,双手在隆起的腹部上缓缓抚摸,“怎么跑这儿来了?”
  “你们都那么忙,一大家子人要吃饭,我不做,谁来做?”
  
  听着这不是埋怨的埋怨,郁景兮笑起来,“好了,这儿就交给我吧,你去歇着。陪着两个小家伙玩了这么久,一定很累了。对了,他们人呢?”
  “我给勤儿教了几招拳法,他一直在后院练,冬儿看着他,已有两个来时辰了。”
  
  郁景兮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想不到你还真有一套,既能叫他们不闲着,自己也清静。”
  “所以说我不累,倒是你……”齐江天转过身,拿出帕子轻拭郁景兮额角残留的汗珠,“施针最耗体力,你又没练过武,也难怪坚持不住。身上都汗湿了吧?今晚沐浴后,好好睡一觉。”
  
  郁景兮心中一动,伸手勾住那人的脖子,他总是这样,从不会甜言蜜语,可简简单单几句话便能让人幸福好久。身体前倾,感觉到他的肚子正顶着自己,满足感油然而生。
  他微眯起眼,双唇即将落上去时,却被门外两声尴尬的咳嗽打断。
  
  “咳咳,那个……郁公子,麻烦你出来一趟。”
  是莫竹青。
  
  齐江天推了他一把,郁景兮有些无奈,却仍是快速地将对方的唇浅酌了一下才心满意足地离开。本以为是讨论孟散的事,谁知这次要他看的,竟然是袁玖。
  这一个接一个地昏倒,还真是……
  郁景兮摇摇头,难道每一对相爱之人都要经历过万劫不复,才有可能获得真正的幸福?
  
  给袁玖诊过脉,郁景兮惊异地看向莫竹青,莫竹青向他点点头,看来他们的诊断是一样的。郁景兮一脸疑惑,这样的脉象……怎么可能?
  他不敢相信,便再次将三指搭在袁玖腕上,皱着眉头,似乎想要证明自己方才是误诊。然而清晰强烈的脉动却将一切怀疑否定,郁景兮惊诧过后,终于决定相信这个事实。
  
  然而就在他手指离开之际,猛然脸色一变,眉头皱得更紧,再次将三指按了下去。
  莫竹青立刻看出不对,上前一步担心问道:“怎么了?”
  “……怪,很怪……”
  “怪?什么意思?什么怪了?”
  
  郁景兮摇摇头,隐约觉得袁玖是中了毒,可那诡异的脉象很是微弱时有时无,他还无法断定。但无论如何,这都不是一个好讯号。
  他松开手,凝重地看向莫竹青,“莫公子,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只能你我二人知道。”
  莫竹青一怔,袁玖……到底怎么了?
  
  袁玖不久后便醒了,直喊口渴。
  莫竹青连忙送水过来,袁玖看了看,道:“那边第二个柜子里有我喜欢的茶叶,给我泡上。”
  莫竹青嘴撇了撇,心说这不是真渴,真渴了哪儿还管是水是茶?可话到嘴边却变了,“教主,您现在还是乖乖地喝白水比较好。”
  
  袁玖一听就觉得不对,问:“为何?”
  “教主可知道您为何会突然昏倒?”
  袁玖用一双怀疑的眼看着他。
  
  “您有了,已经一个多月了。”
  袁玖双眼猛然睁大,水杯从手中跌落在地,摔得粉碎。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嘿嘿,二包子出来了哦~




39

39、父女 。。。 
 
 
  一向处变不惊的袁玖这下也失态了,一把抓住莫竹青的手臂,略显疲惫的脸上尽是慌乱,“怎么可能?去把郁景兮叫来,他说过他的药只够生一个,怎么可能……”
  “凡事皆有例外,教主您稍安勿躁,”莫竹青爱莫能助地撇了撇嘴,“郁公子方才与我一同给您看过,虽然我们都觉得不可思议,但事实的确如此。”
  
  而且事实不仅如此,郁景兮很肯定袁玖三年前用的药绝不会仍有效用,所以为何会怀胎,他百思不得其解,还有那埋于体内似是而非的毒……
  
  莫竹青心中连连叹气,他家教主还真是流年不利。虽然已与郁景兮决定合力保袁玖平安,可这并非一朝一夕的事,如今更是半点儿头绪也没有。思及此处,他眉头深深皱起,嘴也撇得老高,若是旁人见到这副委屈样儿,定会以为他是受了谁的欺负。
  
  “我都没怎样呢,你愁眉苦脸的做什么?”袁玖瞄他一眼,似乎已经接受了事实,双手交叠往脑后一放,仰靠在床头,眼珠转了几转,一脸沉思。
  莫竹青收拾好地上的残片,又倒了杯热水。袁玖接过放在唇边,却迟迟不喝。莫竹青正想问话,却见他将水杯拿开,道:“原因为何我也不想知道,直接弄副药,打了干净。”
  
  莫竹青彻底愣住,用手指挖挖耳朵,确定自己没有听错,“打……打了?”
  “不打留着作甚。”
  
  袁玖揉揉仍旧发痛的眉心,抬脚正要下床,却被莫竹青接下来的话说得没了动作。
  “教主也不问问隔壁那人的意思?孩子又不是你自己的。况且教主总是嘴硬,实际心里根本舍不得打吧。勉强打了,当心后悔莫及。”
  
  袁玖坐在床边翻起眼睛,丝毫不掩饰厌恶的神色。这个人忠心、贴心,也能干,但最让人讨厌的就是他总会猜中你不愿承认的心思,而且总是毫不留情地当面说出来。
  他沉下口气,利落地披上衣服登上靴子,往门外走去。莫竹青不停地问他去哪儿,终于在袁玖被问得不耐烦时施舍了一句“去去就来,你无须跟着。”
  
  天已黑了,院子被屋里的灯光映着,呈昏黄色,静谧而祥和。
  经过孟散卧房时他放慢脚步,倚在窗边看了看床上的身影,而后从这里越过,似乎没有留恋。
  
  郁景兮刚将冬儿哄睡着不久,见袁玖进来,便拍拍他的肩。这样的聪明人,自己的话无需出口,他也该明白。将屋子留给父女二人,纵然为这一家三口心急,却明白感情的事,外人根本无从插手。
  
  袁玖坐在女儿床头,怕将小宝贝弄醒,抚摸小脸的动作便轻而又轻。白皙的皮肤柔软光滑,脸蛋上鼓鼓肉肉的甚是可爱,两个多月没见,也长大了不少。
  “想爹爹吗?”脸上挂着欣慰的微笑,袁玖自言自语,声音轻而低沉。
  
  他喜欢冬儿抱着他的大腿抬头笑着叫爹爹的撒娇模样,那双纯洁明亮的眼里有依赖,也有崇拜。被这样一个小东西依赖而崇拜着,就如春日里躺在广阔的绿茵上懒懒地晒太阳,又如冬日坐在火炉旁喝着烧酒,看窗外白皑皑的大雪纷飞,满足而熨帖。
  没有亲身体验过的人,永远不会懂。
  
  这么个小东西,从必须抱在怀里的小肉墩,变成如今扎着小辫跑跑跳跳的调皮孩子,到芙蓉出水亭亭玉立的那天,应该也不会太久吧?
  也就是说,腹中这还未成型的,也会只需一晃而过的时间就站在你面前?
  
  只要心中情愿,不到十个月又算得什么?
  袁玖低声叹息,有选择确实比没选择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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