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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晟-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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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走吧,嘉儿,我带你去看它!” 
  
  实践证明,两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很难形成一个周密的计划,尽管我们很尽力地策划了三天,还是刚到目的地就被护卫发现了。被带到御书房的时候,阿玛正忙着讨论国事,没空处置我们,让我们到内间去反省。 
  
  一开始的时候,两个人还是规规矩矩地站着的。哥哥反省的结果是:“下次应该事先调查好小灰灰生活在哪个区域的,在最近的入口处拿点心把它引出来。” 
  
  我认真地构思了下可能性,皱着眉问道:“哥哥,如果引出来的是别的动物怎么办?” 
  
  太子殿给我的答案是:“那我们带着大白去,关键时刻,让它驮着我们逃跑。” 
  
  外间仍然在围绕国家大事展开讨论,内间的我们则逐渐发展到百无聊赖。我现在已经无暇思考阿玛有多生气,会怎么处罚我们,我只知道,腿站得好酸。于是我们很有默契地坐在了案桌旁边的地毯上,之所以没有选择小榻,是因为打算在阿玛进门的时候站起来装装样子。 
  
  但事与愿违的是,当阿玛进门的时候,我已然枕着哥哥的腿睡着了。临睡之前,哥哥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证,一旦外间讨论完毕,没有声音了,会第一时间叫醒我。但显然他没做到这一点,因为他居然也睡了。 
  
  醒来的时候是在御书房的小榻上,阿玛在批折子,哥哥不知道去哪儿了。我眯缝着眼睛偷偷观察四周,还是被阿玛发现了。被抱到怀里时,没等审,我就迫不及待地都招了:“阿玛,是我出的主意,非让哥哥带去我看小灰灰的。我错了,下次不敢了!” 
  
  阿玛抿抿嘴,似乎在忍笑:“没有窜供倒是值得欣慰,可你们俩怎么说的是截然相反的答案,到底是谁这么可恶骗阿玛,真该被打屁股。”言罢还把我往怀里带了带,扬起巴掌,轻扑了两下。 
  
  这时我才意识到,没有事先商量好统一口径是件多么呆的事情,但后悔也晚了。阿玛很狡诈,如果我承认说谎了,那就是哥哥出的主意带我去看小灰灰,两个人都该打,反之亦然。权衡之下,我哼唧着缩到阿玛怀里,试图蒙混过去。 
  
  阿玛到底还是笑出了声,拧了拧我的耳朵,不疼,只是象征性的小惩罚罢了。那次,我和哥哥都没有挨打,当然代价是每人写五十次“再也不到处乱跑,尤其不去丛林找小熊。” 
  
  这件事得出的结论是,哥哥就是无条件陪你惹祸的人,犯了错抢着领罚的人,当然偶尔也是出馊主意,让大家行迹败露的人。 
  
  三岁的时候,雷雨的声音几乎掩盖了元儿姐姐的摇篮曲,我一如既往毫不客气地钻进了哥哥的被窝,和同样是小娃娃的他躺在一起,即使我伸展开手脚也不显得拥挤。 
  
  哥哥身上似乎总带着些许甜香的点心味儿,这让我非常喜欢,把脑袋埋进他怀里很快就能入睡,比元儿姐姐的睡前故事还要有效。 
  
  据说,有很长一段日子,哥哥不住宫里,住在二叔家。我对这个没什么印象,我只知道在他回宫后的日子里,我总喜欢黏着他,尤其是晚上。我们会很认真地聊现在看来非常幼稚的问题,比如雨水是哪位老神仙孜孜不倦泼下来的,额娘到底住在月亮里,还是变成了某颗星星。 
  
  我最喜欢枕着哥哥的胳膊听他讲额娘的事情,因为他描述的额娘和其他人偶然讲给我听的都不同,也许是因为我们站在同一角度的缘故。我尤其乐意听哥哥说“嘉儿的眼睛像额娘……”尽管他重复了很多次,我也丝毫没有印象,但我还是深信不疑。 
  
  更早更早的时候,就只是模糊的片段了,穿着鲜亮衣服的男孩子拿着同样颜色鲜亮的玩具来到我的床前,兴高采烈地哄道:“嘉儿,嘉儿,叫哥哥!就叫一次好不好?哥!哥……” 
  
  有那么一个人,不是父母,不是师长,不是夫婿,不是伙伴,却还是耐心地陪伴你玩耍。和你一起快乐,一起难过,一起困惑,一起长大。他也许不那么聪明,不那么有力量,但他真的竭尽力量想让你幸福。即使你有再多的缺点,在他面前也不必伪装,不必坚强。因为他不是旁的人,他是最亲最亲的人,他是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  

☆、特别篇(三)

  (三)
  
  从被定为太子的那天起,每天都在学习如何做个好皇帝。这几乎成了我生命全部的主题,诚然它是个非常耗费时间和精力的功课,以至于我从未想过其他的事情,比如怎样做个好父亲。直到淼儿有了身孕,我才意识到应该开始考虑下这个问题。
  
  私心里非常希望淼儿诞下个小公主,我想她会如淼儿般贴心温婉可人,而我则可以毫无顾忌地保护她,尽我所能地把爱给她,让她幸福,怎么想都是皆大欢喜。但即使身为天子,老神仙仍不愿意让我遂意,未及而立,我便有了嫡子。
  
  尽管有嬷嬷帮忙照顾,初为人父的慌乱我还是体会得很彻底。皱巴巴的小崽子哭起来却声音洪亮,真不明白那么小的身体里怎么有那么多的力气来维持长时间的哭泣。睡之前要哭,醒了之后要哭,明明是自己尿床了,还会边踢蹬被子边哭,比谁都委屈。
  
  更让我不能接受的是,无论我怎么晃怎么哄,小娃娃只会哭得更凶,眼睛都不肯睁开,可一旦到了淼儿的怀里,用不了多久就会安静下来,吃饱喝足会周公。面对淼儿忍笑的眼眸,我无奈地想,难道真有父子冤家这一说。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睡着的小崽子微张着小嘴儿的模样委实可爱得紧。坐在床边看着看着,就会不自觉地嘴角上扬,把小手或者小脚轻轻环在掌心里,就会有种满足感冒出来。那是种读过多少书,做过多少文章,批过多少奏章,都没办法形容的感觉。眼前的小不点儿是我和淼儿的孩子,是我骨中的骨,血中的血。他纯净得像张白纸,他会在我身边慢慢长大,也许,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事情了。
  
  未满周岁的时候,小崽子已经能够熟练地爬行,小小的床榻甚至寝宫内间都不能满足他的探索欲。几次妄图攀高,被我逮个正着,拎起来搂在怀里的时候,小东西可能是被我严肃的神色吓到了,瘪瘪嘴要哭,扭着身子含含糊糊地唤着:“羊(娘)……”见我不为所动,没有要放他下来的意思,吭吭唧唧地憋出了句,“阿,阿玛……”吐字清晰,不含糊,我不自觉地笑出声来,这可是小家伙首次清楚地说出两个字的组合。
  
  后来不知是怎么形成了条件反射,小家伙似乎认识到犯了错误,只要对着我唤声“阿玛”就万事大吉了。我眼睁睁地看着他愈发调皮,到处折腾,却也想不出来怎么和有自己独特语系的小不点儿沟通。
  
  当然小孩儿还是和额娘更亲些,或许是因为淼儿脾气比我好得多,从不对他瞪眼睛吧。回到寝宫时,经常可以看到母子俩窝在小榻上玩些简单的小游戏,小娃娃很容易满足,看到淼儿比划的手影也要惊喜半天,扑到墙边,把两只小爪子都按到不断变化的影子上,“啊啊”地叫着,兴奋极了,就差没站起身原地蹦跶了。
  
  但关系太好的代价就是,小崽子总黏着额娘,终于发展到不肯独自去睡觉的地步,一定要窝在淼儿怀里才肯闭眼睛。总算下定决心给小孩儿去毛病,不许他再到皇后的寝宫睡觉。小家伙一开始委屈得不得了,又哭又闹,急得嬷嬷们都慌了神,战战兢兢地来和我汇报情况。
  
  小东西显然没明白这一切都是由于我的旨意,见到我就委委屈屈地扬起小胳膊讨抱抱,被我搂在怀里,侧卧在小榻上时,吭叽了几声,倒也睡了。尽管仍旧憋屈着,但没有额娘在,阿玛似乎也可以拿来凑数。得到这一认知的我,不知怎么就心里舒坦了不少。嬷嬷们趁机表示,天气热,小孩儿容易上火,不好总生气。虽然我从来都不认为男孩子也要哄着,但还是放缓了手劲儿,顺着小后背,生怕再弄醒了小东西。
  
  看着小娃娃的睡颜,我有些无奈地想,也许做父母的第一课就是要学会妥协。
  
  两三岁的时候,小家伙已经有了太子的头衔,又即将荣升为哥哥,却还是喜欢黏着淼儿,啃小点心,鼓着腮帮和我叫板。突然意识到,是时候该给孩子立立规矩了。
  
  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想过体罚的方式,我拉过小崽子把道理说给他听,期许他能形成一个模糊的是非观。但效果甚微,小东西常常一本正经地答应过我,不到一个时辰又犯同样的错误。
  
  认识到怀柔政策无效的我,终于决定再严厉一些。板着脸要小家伙罚站,在瘪嘴装哭下保证等一系列自救措施都失败后,小不点儿终于垂头丧气地勉强站了小半个时辰,当然还包括中途去擦了次眼泪,吃了块点心。腿部的酸痛感和我不肯妥协的态度让小崽子老实了一天半,不过向淼儿控诉我的严厉和撅着嘴躲开我揉小脑袋的手都是小东西采取的报复行动。
  
  后来局势的发展再次出乎了我的意料,某次让小娃娃罚站的时候,他居然趁我去批折子,偷偷溜到御花园去玩了。傍晚时分,捏着大青虫见到我时,还一脸无辜,完全忘了自己刚刚逃了罚的事实。
  
  首次挨打时,小家伙简直可以用涕泗横流来形容,还通通都蹭在我身上,我毫不怀疑这也是小东西的报复。小孩儿皮肤的细嫩程度也让我讶然,不过十来下巴掌拍下去就通红一片了,再配上夹带着呛咳的哭声,委实可怜。
  
  但我不得不承认的是,这种短暂而剧烈的惩罚方式非常有效,至少对小崽子是这样。在我揉着小臀讲道理时,小东西甚至还哽咽着认了错。当晚仍旧黏着我,要我背背,丝毫没有记仇的意思。
  
  再后来,小崽子四岁那年,淼儿离开了我们。走过了这么多年,回忆起来仍是一片萧瑟。曾几何时,与淼儿白首不离,共同抚育儿女们长大就是我最朴素,最平凡的希冀。但天不佑我,再不许我拥有平凡人的幸福,只许我做个单纯的帝王。
  
  并没有迁怒于旁人的意思,只是那段时间做什么事情都没了心思。于朝政上,还能勉强尽心力去完成,不至疏漏;其余的时间,只想用来静静地回忆那段仍有淼儿的日子。直到那个初雪飞扬的日子里,我才猛然意识到已经有意无意地疏离小家伙很久了。尽管挥过尺子,谈过心,重新拥抱的时候,能感受到彼此的温度,但就是觉得小孩儿和以往不同了。
  
  曾经那个鼓起腮帮和我叫板的崽子失了靠山似的,望向我的眼神都带着畏惧惶然。我知道,这不是简单的安抚劝哄就能改变的东西,只能一步一步地慢慢来。那段时间,我每天晚上闭上眼睛,都很怕梦到淼儿,因为我没办法和她交待,我们的宝宝怎么对我只剩下畏惧了。
  
  幸而亲王府的生活让小家伙重新乐观开朗起来,但明显和小德更亲一些。随后我每天晚上抽出一个时辰辅导小崽子功课,与其说是配合太傅的教学,倒不如说是为了增加相处的时间。一开始小东西还算听话,我也适时提供了点心和揉揉小脑袋之类的鼓励方式;半月有余,小不点儿就原形毕露了,默文章的时候也开始偷工减料,得过且过。其实我并不怕小孩儿不乖,因为太听话的孩子会让做父母的非常没有成就感,我要做的只是适时修正,不让小崽子走歪而已。
  
  就这样尺子巴掌重新派上用场,小娃娃也从一开始的认打认罚发展到瘪着嘴巴央求我打轻些,揪着我的衣摆商量少打几下。我有点儿无奈,却又偏偏气不起来,当然这一点不能让小崽子知道。
  
  这种惩戒小孩儿的方式能一直延续到现在,也是我没有料到的事情。尽管它迅速而有效,但施与体罚永远不可能因为次数多了就变成习惯,甚至于自然。就算尺子落在身后,我看不到小崽子忍痛的表情,但仍然感觉得到源自于他身体本能的颤抖。
  
  不夸张的说,每次都会心疼。有时候想想,不用这么粗暴的方式也可以解决,但也只是事后会后悔,所幸,我家的小孩儿已经学会了安抚自己的情绪,从不自怨自艾。
  
  于父子关系上来说,做父亲的自然要付出多些,但也同时占据了优势地位,做儿子的只能去适应,去习惯,稍有忤逆又要被冠上不孝的罪名。小德总说,小崽子在平常人家该是非常被疼爱的孩子。虽然我也偶尔会努力拿出平常人家父亲的心态来对待他,但我几乎不怎么容许他做类似的幻想,因为我很怕他会厌倦了这种日日不得自由的生活。
  
  生命降临在什么样的人家是不能选择的,一个父亲最最荣誉的事情,恐怕是自己的小孩儿说一句:“阿玛,能做你的儿子真好。”我并不是最合格的父亲,小崽子也不是最听话的孩子,但我们都很认真执着地在努力,都从来没有厌倦过。我想,这样,就足够了。
  
  嫁娶之间的感觉是不同的,但太子大婚还是多少会让我有些失落。可能是因为一直以来纯孝懵懂的小崽子也终于要长大了,甚至在不远的将来可能也要成为人父了。我没办法期许更多,我只希望我和淼儿的宝宝将来的日子能更顺遂一些,无论于国于家。
  
  (四)
  
  我最最亲爱的宝宝:
  
  首先要说的自然是祝福的话,新婚燕尔,珠联璧合。虽然我不能确定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到底是十六七岁,或者已然弱冠,不过那都不要紧,重要的是,我的宝宝终于也长大了。
  
  我偶尔还会想,对女子来说,最最幸运的人生之旅是怎样的?幼年的时候,你的外祖母带着我去庙里祈福,我屈膝在蒲团上,许的愿是能一直与家人在一起。江左的雨季很长,我托着腮倚着轩窗,看着青瓦上的水滴弹跳着坠下来,从没想过有一天会离开这个地方。
  
  然而及笄那年,在江左的河堤边,我遇到了那个坚毅清秀的男子。可他是太子,他只是来治理水患,他不会留在江左。于是我只能来到寺庙里和神灵商量着修改我的愿望,离开故土也好,机会渺茫也罢,终有一日我要出现在他注视的目光中。哪怕不能举案齐眉,不能明媒正娶,我都不悔。
  
  直到如今,我仍觉得老神仙对我很是眷顾,五年后,我成为了他唯一的妻子,八年后,我的生命中有了你的参与。于是我又有了新的愿望,等你长大些,我的身体也大好了,就带着你回江左看看,也听听那轩窗的雨声,江左的小调……
  
  宝宝,我只是想告诉你,那个即将和你一起长久生活的女子,也是像我这样离开了自己原来的家,来到了你的身边。她一定是个执着勇敢的孩子,所以你要善待她,可能的话,陪她回她的故乡走走。你们还有很长的未来的路要彼此扶持,我希望从今以后,你们都不会再觉得孤独。
  
  我是很想亲手为你缝制大婚时的礼服的,可看着在旁边啃了点心,软软唤我额娘,蹭在我身边睡觉的你,实在构思不出十余年后你的身量来。不过可以想到的是,那时候我的宝宝一定成长为俊逸的青年了,就像昔日江左河堤边的他。
  
  我知道现在的你,一定不会再因为被限制了和我同睡的权利就瘪嘴不开心,也不会再鼓着腮帮扭过头不理刚刚凶了你的阿玛,更不会被一小块糕点轻易哄得回心转意。可我私心里还是希望你能多保持一些赤子之心,笑是真意,哭是动情。至少在面对未来的太子妃时,能踏实地生活,信任彼此,不猜忌。
  
  未来的日子会遇到什么样的困难,我无法预料,惟愿你能得一心人,两不相疑。
  
  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你会成为另一个小宝贝的爹爹,我并没有什么更多的经验可以提供给你。我只能告诉你,当你见到你的小孩儿时,就会明白你带给我们的是怎样的源于心底的责任感和幸福感。宝宝,虽然眼前的你还那么小,但我就是知道你一定会成为很好很好的父亲,就像你的阿玛一样。所以,你不要担忧,不必迟疑,顺兮自然就好。
  
  宝宝,我自然是很希望能亲口说这些话给你听的,我更希望早早留下这样一封信只是我杞人忧天。然而最近精神状态每况愈下,喝过药也不大见好。虽然我不想错过你成长的片段,但还是常常觉得很困倦,睡眠时间也越来越长……
  
  如果,我只是说如果,不能陪伴你和嘉儿一起长大,将是我此生最最遗憾的事情。尽管你阿玛常常劝慰我,霸道地不许我胡思乱想,我还是觉得应该为你留下一些回忆的凭借。我想我应该是那种非常自私任性的娘亲,总是想把你和嘉儿留在身边,离开片刻都不放心。我决心要改,却又担心你们有一天会忘记了我,我不太清楚小娃娃的记忆能维持多久,万一,我们会分开很久很久,宝宝,请你一直记得我非常非常地爱你,好吗?
  
  宝宝,待会儿你阿玛就要下朝,必会来看我有没有好好休息,所以我不能写太多。最后的最后想祈愿三事,一愿我的宝宝和你所有在乎的,牵挂的人都能安好;二愿你在疲惫忧伤的时候,有人陪伴,在为国事忙碌时,有添香红袖;三愿览此信时,不至哀伤,唯有温暖。
  
  永远爱着你的淼儿                    
作者有话要说:  

☆、三十四

  
  太子大婚是件举国欢庆的事情,对于欣晟小世子来说,更是有多重意义。首先是在眼睁睁看着自家小叔叔和未来小婶婶忙碌地学习各种礼节,连陪自己玩的时间都没有了的时候,小帮主萌生了一种想法,应该创造一个行业,专门替别人去拜堂成亲,免去新郎新娘的麻烦。可当小乖小朋友一本正经地和自家先生商量时,对方却回答他:“业务要全面到什么程度呢?只拜堂或许还可行,若是包括洞房,恐怕会被打吧……”小娃娃至今也不能理解,为什么帮了别人这么大的忙,还会有被揍的危险。
  
  其次是小叔叔娶媳妇,娘家在亲王府,等于自家嫁了姑姑,小东西心情还是比较复杂的。趴在门前的石狮子上,远远看到亲迎的队伍时,小娃娃迅速蹿到准太子妃的房间,嚷嚷道:“姑姑,姑姑!小叔叔来接你了!”成功地让本来就聚了很多人的闺房更加混乱了,在被等在外间的自家阿玛揪出去的时候,还嘟着嘴商量着,“阿玛,让我陪姑姑一起上花轿吧,她蒙着头又看不到,我怕她会害怕!”
  
  没有如愿以偿的小娃娃站在府门口鼓着腮帮看衣着红衫自家小叔叔跃下马,按照礼俗拉弓拈箭,在轿门上碰了三下,动作利落连贯,让小家伙好生羡慕。所幸当大队伍出发时,小世子被允许骑着小马驹跟上。尽管比不得新郎官的威风,小孩儿还是昂头挺胸,努力让自己瞧上去精神些,配上枣红色的小袄,倒也属实讨喜。
  
  一路进了宫,来到正殿,接下来的程序却非常繁琐。小家伙一开始还强撑着看,但几位大臣说过祝祷词后,小世子就昏昏欲睡了,难为小叔叔还要做出神采奕奕的样子来,心里一定也非常哀怨吧。终于进行到了行礼的部分,小娃娃稍微精神了些,但大婚时的拜堂和戏文里演的不太一样,明显复杂得多,光是磕头的动作就多重复了三倍有余,成功地让小帮主对人生四大喜事产生了怀疑。
  
  小孩儿并没有看完全程,也没有留下来吃喜宴,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早在半个月前,就同小姑姑和先生商量好了如何闹洞房,结果今天小四先生却被分配了陪伴宾客的任务,只剩下自己和小姑姑里应外合。
  
  再过不久,小婶婶就要被送进装饰一新的太子寝宫了,小东西蹑手蹑脚地绕过布置好的各种表示喜庆的物品,在唯恐天下不乱嘉儿公主的帮助下,成功地钻到了床榻下面。已经七岁了的小娃娃只能趴在下面,自然觉得憋闷,小声道:“小姑姑,这里很黑啊,能不能点根蜡烛?”
  
  衣着粉绿色小袄的公主殿蹲下身子,低着头道:“当然不能!你是怕不被发现吗?待会儿呼吸声不要太大,会被哥哥听出来的!”
  
  小世子闷闷地“哦”了一声,过了一小会儿又问道:“那我能吃点儿东西吗?”之前在府里太兴奋,也没顾上填饱肚子,如今又不能参加酒席,真的很亏……
  
  这时门外已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公主殿把桌上的点心碟子塞到床下,甚至来不及再多嘱咐小帮主两句,就匆匆离开了寝宫。
  
  脚步声逐渐靠近,小乖含着半块点心,秉着呼吸,生怕出师未捷先暴露……大概进来了四五个人,最靠近自己的裙摆是亮红色的,应该是祈儿姑姑。教引嬷嬷低声提醒了几句,小娃娃不太听得清,猜想是接下来的各种规矩,因为小婶婶都一一应下了。
  
  终于服侍的人都退了出去,室内又重新恢复了宁谧,欣晟小世子松了口气,凭自己对祈儿姑姑的了解,要发现床下有人还真有点儿困难。
  
  果然太子妃的关注重点不在床榻处,在众人都离开后,就自顾自掀了喜帕,瞄了眼桌面,点的是龙凤红烛,系在一起的小酒杯,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正在觅食的小娃娃听到自家小婶婶低声抱怨:“太一哥哥骗人,哪有小点心吃!”小帮主看了看眼前的两小碟,顿时心虚了。虽然也想拿出去分享,但眼下的情况,明显是心有余力不足,只能听着祈儿姑姑嘀咕着坐回床上抑郁。
  
  接下来的时间很无趣,一明一暗的两个人又不能聊天,小朋友的视野有限,又看不到外面的动态,逐渐被周公召唤了去。再醒来时,听到的是教引嬷嬷带着笑意的声音:“恭喜太子殿下,恭喜太子妃,礼成了,请二位早些休息吧。”随即大家都纷纷退了出去。
  
  小东西皱着眉想了想,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似乎错过了很多好戏,按照嬷嬷的说法,小叔叔和小婶婶大概马上就要睡觉了,真没劲,还是出去吧。正盘算着,却听到自家小叔叔道:“今日倒是奇了,刚刚好说歹说打发了嘉儿,旁人倒也罢了,怎么不见咱们家小老虎来折腾?”
  
  小世子缩缩身子,打消了要爬出去的念头,原来小叔叔私底下是这么称呼自己的,不行,我得听听后面还有什么。
  
  祈儿果然还不够了解欣晟小朋友,这会儿居然还抱着美好幻想:“小乖可是帮主,可能觉得闹洞房很无趣吧。”顿了顿,转移了话题,“太一哥哥,你不是说桌上有点心吃吗,我都饿了大半天了!进了屋儿,才发现桌上没一样儿能吃的!”
  
  太子殿这才注意到这个微妙的小问题,虽说子孙饽饽等专用的点心都是后拿进来的,但桌上总该摆着几样陪衬的才对,略一思索,小青年站起身,左右搜寻起来。
  
  太子妃一脸迷茫地配合着走了几步,又一同看了看各个角落,神秘兮兮地道:“太一哥哥,你这里有老鼠的吗?”
  
  尽管小娃娃已经努力屏住呼吸了,但总不能完全不呼吸,全神贯注起来的太子小爷还是有几分本事的,当即信心满满地走到床边道:“老鼠倒是没有,小老虎有一只。”蹲下身,拍拍脚榻,“还不出来?”
  
  行迹曝露的小东西心有不甘地往后缩了缩,甚至还模仿了“吱吱”声,努力制造这儿没人的假象。
  
  这次连祈儿都听出不对来了,不顾新婚的礼服弄不弄脏,直接俯下身子,朝床下道:“是小乖吗?你在下面捉老鼠?”
  
  某个小叔叔就没那么好脾气了,直接伸手把小家伙揪了出来,连带着滑出来的还有两小碟吃残了的点心。
  
  叔侄俩对视了一会儿,小娃娃率先回过神来,背过小爪子护住某个部位,一本正经地嚷道:“我是来闹洞房的!先生说,小孩子闹洞房是天经地义的!不,不应该被打!”
  
  自从请了解小四为授业先生,欣晟小世子越发伶牙俐齿,经验丰富的太子殿直接放弃了言语说服,上手拧了小孩儿的耳朵,转了小半圈,解了气才松开。
  
  小帮主自然是不肯受委屈的,迅速揪过行凶的手咬了一口,然后自以为动作灵敏地扭身就跑。
  
  按说以今时今日太子小爷的功夫,抓只闹别扭的小老虎完全不费劲儿,可这对新婚佳偶的腿还用不太长的红布系在一起呢,很大程度上影响了行动速度。
  
  解开束缚的功夫给了小帮主逃窜的时间,就这样小乖小朋友成了史上闹洞房闹得最彻底的娃娃,没打开门锁就钻柜子,新衣服都散到了地上,又窜上了桌子,茶碗都踢翻在地,幸而没有碰倒烛台。最后的最后,小东西躲在自家祈儿姑姑身后,只探出个小脑袋,嘟着嘴嚷嚷自己有多委屈,自家小叔叔多不讲理。
  
  看了场大戏的太子妃哭笑不得地瞧着夫君把惹事儿的小不点儿揪到身前,拦腰搂住,硬是在小屁股上拍了两下。小娃娃哼哼唧唧地假哭,做小叔叔的又补了三下,笑道:“还装哭吗?再闹就凑整数了!”
  
  小东西颇为识时务地鼓着腮帮闭上了嘴巴,头一次教训小朋友的太子殿倒是心情大好地抓了把喜糖塞到小孩儿的衣服里,抱起小孩儿往上掂了掂,一路送到门外,顺口哄道:“闹洞房是天经地义,可你学艺不精被我逮到也就得认罚不是,敢做不敢当,小帮主是要被笑话的。”见到巡夜的侍卫才放下小孩儿,揉了揉小脑袋,“今晚没闹够,小叔叔下次再陪你玩,回去睡觉,听话。”
  
  小世子嘟着嘴,看着自家小叔叔回了房间,被侍卫抱着离开的时候还在想,今晚的小叔叔怎么和以往不太一样了呢,是不是成了婚就真的会变成自家阿玛那样的人。可当小家伙远远地看到和几个小侍卫偷偷摸摸摇骰子的自家爷爷,马上就不这么想了,像不像大人和年纪根本没关系吧,成不成婚的好像也不说明什么,太好了,小叔叔还是我的小伙伴。                    
作者有话要说:  

☆、三十五

  
  欣晟小世子最近很忙,“鑫盛”的生意相当不错,而最大的主顾不是别人,正是自家小叔叔。虽说太子小爷平日里也喜欢点心,但如今又添了新情况,太子妃有了身孕,食欲不振,只喜欢各类口味新奇的点心。有时候的要求委实过于奇特了,比如麻辣味的点心,其他店家都不会冒险提供,只有笑羽金来门派的小帮主勇于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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