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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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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西堂申鸿不断的向後缩著身子,眼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无意识的呢喃,终於,双眼一番,撅了过去。
第13章 感君怜意
十二月初六,祥京迎来了今年冬上的第一场雪,放眼望去,一片银装素裹,分外妖娆,皑皑白雪之上点缀著一簇一簇火红的绸缎与灯笼,自宫内一直延伸向城中各家各户门前。
天还未亮,明桦就携所有宫侍面在西华门外,面朝启泰殿,行三叩九拜的大礼。按照旧习,燃放三十五响鞭炮,召告天下,一年一度纪念圣上诞辰的万寿节到了。
为了显示在熵帝治理下泱泱大国的繁荣昌盛,及百姓生活的丰裕富足,在这一天全国不论各个行业都会停工停产停运停业,深刻贯彻落实熵帝与民同乐的指导方针,全国各地都会组织规模不等的演出娱乐活动,其热闹程度不亚於每年的祭天大典。
当然,按照惯例,勤勉了一年的皇帝这天是不早朝的。
明桦放完炮仗回来,将还在蓉妃床上的帝王唤醒,侍候更衣。虽然不早朝,却要赶在辰时之前,去给太後请安,谁让三十五年前的这一天,最辛苦的是她老人家呢。
请安之後,用过早膳,从巳时开始,熵帝会在勤政殿接受百官朝拜。
而此刻,即是百官各显神通之时,各种世间稀有的旷世珍品纷纷汇聚一堂,只为博君一笑。
其实对於熵帝来讲,这才是一年之中最为辛苦的日子,因为他要一直在上首坚持坐到百官一一展示完各自独具匠心的贺礼之後,而这个过程必然是异常漫长的。
熵帝腰杆挺的笔直,不停的斜眼去瞄墙角的更漏。龙椅上雕刻的精美华丽,栩栩如生的龙鳞咯的他屁股蛋儿疼痛难忍,熵帝暗暗在心底发誓,从明天开始,一定要多吃一点儿,把屁股上的肉养肥一点儿,但愿来年能好受些。
三个时辰过去了,熵帝後背已经被汗浸湿了,大部分官员的贺礼都已展示完毕,什麽一人高的珊瑚树啊,马球大小的黑珍珠啊,翡翠为骨的檀香扇啊,黄金打造的立体八骏图啊等等,无不奢侈到了极致。
可是熵帝却提不起兴致,兴趣缺缺的看著这些俗物,暗道是不是该加强一下朝中官员的人文素质修养教育,整座勤政殿已经快被铜臭味给淹了。
终於,轮到萧右丞上前,恭敬的递上一个窄盒,并道恭贺词。
明桦接了过来,打开盒子,将囊中之物递到熵帝手中。这是一幅卷轴,熵帝缓缓打开来,看了半晌,终於露出了今日的第一个笑容。
“还是萧右丞解些风情,这副郑板桥的竹子正是朕一直求而不得之物,明桦,一会儿挂到朕的寝宫去。”
“喏。”
一时之间,大殿之上,萧右丞独占鼇头,朴素的眉眼恭敬的退回列席,谦和的笑容挂在嘴边,对於耳边匆匆划过的流言蜚语,只是一笑置之。
而萧右丞退下之後,按官阶排列,轮到了皇子公主之流。
长公主因为身体不便,特许不出席今日的庆典,一切交由驸马都尉穆修竹代劳。
熵帝看著这个瘦小的身影迈出席位,眼角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一丝喜悦。
穆修竹恭敬跪於大殿中央,深深一叩首:“恭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愿吾皇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平身之後,大殿之上,安静了许多,这是穆修竹入朝以来,参与的第一个万寿节,百官并未停止对他的猜测与打量,都想看看,这个一夕之间飞上枝头的凤凰到底能变出什麽花样儿来。
穆修竹双掌轻击,立即有宫侍送上一把古琴,一张小几。
穆修竹席地而坐,抬起一双薄雾弥漫的双眼,看向帝王,婉转一笑:“今儿个父皇这里稀世珍宝琳琅满目,儿臣入朝不久,囊中不如各位大人丰盈,怕是送不起这样的珍贵物件,惹人笑话。思前想後,只得略献拙艺,聊表心意,父皇莫要责怪才好。”
责怪?熵帝轻笑,一语不发的看著殿上之人,你明知道只要是你送的朕都会喜欢,也知道朕最想要的是什麽,不是吗?
乐声缓缓扬起,从穆修竹灵巧的指尖跃动而出的音符,似有灵性一般,带著莫名的熟识感渗透进熵帝身体的每个角落。
这个曲调,熵帝想起来了。
犹记那晚,月下竹林,树影婆娑,二楼露台上那个单薄的身影,抚琴时认真专注的模样。
原来那晚他弹奏的曲子就是这首。想来为了在百官面前献艺的这一刻,他一定每晚都像那样练习,迎著冷风弹奏到深夜,思及此,熵帝心头感动不已。
“南山松,东海浪,齐贺龙颜柏翠。
安天下,昌民生,盛世耀庚星。
宽猛济,百川容,美名天下流传。
知我意,感君怜,冰心照玉壶……”
词是溜须拍马的绝世好词,底下的官员已经有拍手叫好的了,甚至有人感叹,这状元郎就是不一样,如此这般的马屁,熵帝怎能不爱。
可熵帝却紧紧盯著抚琴那人,面上的笑意淡淡隐去。
听了前三句他确实很喜悦,同百官一样,以为是赞誉之词,又是穆!竹专程为他而作,不免喜上眉梢,可到了第四句,他便明白,这才是真正的重点,前三句都不过是铺垫罢了。
知我意,感君怜,冰心照玉壶。
好一个有情有义的驸马爷,好一颗冰洁如玉的玲珑心,好一个坚贞不渝的大丈夫。
自嘲的笑容爬上疲惫的眼角,淡淡的晕开一抹岁月的刻痕,穆修竹说的没错,他是创造了奉熵之治的帝王,他是宽猛并济的君主,他是仁爱慈祥的父亲。
不管他本性如此或是伪装也罢,这麽多年过去了,他的形象已经在百姓,臣子,子女心中定性,连史书的记载也是如此。
一个胸怀百川的帝王怎麽可能容忍不了臣子的感君怜呢?
有些面具带的久了,就摘不下来了。
看来,朕又被拒绝了呢……
第14章 晚宴之上
终於熬到了晚宴十分,与平日里的大宴群臣不同,这可是万岁爷的寿宴,百官在萧右丞的带领下,跪拜在地,盛满酒的酒杯以祭天的方式高举过头顶,集体恭贺熵帝寿辰。
熵帝端起雕刻著龙翔九天图案的金樽一饮而尽,这才昭示著筵席的开始。
早就饿到前心贴後背的群臣按照椅子上的名牌找到自己的座位,立即开始推杯换盏,大有风卷残云之势。
穆修竹觉得礼部官员将座位安排的很有学问。
两人一案,比照六部官阶划分。
记得最初入朝时在琼液林里的第一场中秋节晚宴时,与他同坐的是户部一位吕姓侍郎,当时看他那眼神儿,仿佛他沾了人家多大便宜似的。
而这次,他看向身边人,揖手含笑道:“安王爷如此专注的眼神儿是在看哪家的美人?”
安王朝对面桌子呶呶嘴,穆修竹朝对面看去,与之正对的那桌,一个黑漆漆的脑瓜顶正羞涩的对著这边,那人恨不得将脸掩到桌子下面去,颤抖著的耳朵都泛著豔丽的红光。
穆修竹轻啄一口酒水,嘴角噙笑,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轻轻说道:“齐宣棣,别告诉我这样你都没搞定。”
“没搞定?”安王嗤笑:“怎麽可能!”
“哦?”穆修竹双眼忽闪两下,竖起手掌放在口边,一脸神秘的说道:“听说西堂大人身上的胎记很特别,竟是朵怒放的蔷薇花,不知是真是假!”
安王眉头微挑:“修竹想知道?”
穆修竹笑的天真无暇:“如果方便的话,不妨说来听听
安王忽然笑了,笑的无限柔媚:“那本王现在就告诉你,很不方便。”
穆修竹一愣,没想到安王会有此一说。
紧接著安王又在他耳边道:“修竹,你要再在本王耳边私语,本王怕是见不到明早的太阳了,宣翎已经捏碎三个杯子了。”
穆修竹猛的抬头,正对上熵帝灼灼的视线。赶紧借机拉开他於安王之间的距离,他可不想让那个男人误会什麽,他相信,那颗装满精虫的脑袋里,一定不会把他想的太好。
在桌子的遮挡下,安王趁机将手放在穆修竹後腰的部位,轻轻掐了一下,若无其事的端起酒杯,轻声说道:“本王对宣翎看上的人都很感兴趣,修竹若是哪日有空,不妨来安王府玩玩,相信本王的技术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穆修竹端起酒杯回应,两人闲话家常一般,只是细看,能发现穆修竹的脸色红润的有些过头:“王爷客气了,如果有空的话,我会去的。”
“欢迎之至。”安王一饮而尽,重新倒了杯酒,起身:“修竹定是不会去安慰宣翎的,还是孤王去欣赏皇兄的变脸吧,修竹还请自便。”
“王爷请。”穆修竹仰头饮尽美酒,对著安王的背影,不屑一笑。
安王前脚刚走,对面桌子上一人,就端起酒杯,向穆修竹走来,深深一揖道:“今日多亏了极乐侯解围,否则申鸿在百官面前,真要丢脸喽。”
“西堂大人客气了。”穆修竹笑著回礼,接过西堂申鸿的敬酒,饮过之後,又继续满上,递回西堂申鸿手中:“大人客气了,你我同朝为官,您又是我的直属领导,为您分忧,相互扶助是应该的。若说起来,修竹理应敬您,如今却反过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极乐侯莫要如此。今日殿外多亏有你,这份恩情,申鸿一定铭记在心,若有需要申鸿帮忙的时候,极乐侯说一声就好。”西堂申鸿也豪迈的一口将酒饮个滴水不剩,还将酒杯倒过来,以示诚意。
“好说,咱还不都是为了圣上,以後大家都是兄弟了,还分什麽你我,西堂大哥有事尽管吩咐小弟便是。”穆修竹这话说的要多诚意有多诚意,一脸崇敬的表情看的西堂申鸿很是受用,一来一回,才几句话的功夫,二人就以兄弟相称起来。
这边正聊的兴起,西堂申鸿一时疏忽,并未留意周围,忽然,侧腰抚上一只有力的大手,将他猛的向後带去,西堂申鸿脚下不稳,一个趔趄,猛的栽进那人怀中。
“西堂申鸿,背著本王偷人的感觉如何?”安王音量不大,正好三人都能听到。
西堂申鸿扫了眼四周正忙著风卷残云的众同僚,急忙从安王怀里挣脱出来,一张脸涨成了猪肝紫色,羞愤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气到浑身止不住微微颤抖,这个男人,就是这个男人,西堂申鸿心中涌起无限悲愤,充满羞耻的那晚历历在目。
穆修竹看戏看的兴起,眨著一双纯洁无垢的朦胧大眼,故作惊讶的看向二人,唯恐天下不乱的说道:“想不到西堂大哥与安王爷交情如此深厚,修竹可是要吃醋喽。”
“吃醋?”安王邪魅的挑起嘴角:“本王哪里舍得让修竹吃醋。不是本王自夸,同时满足你二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西堂申鸿的面色瞬间苍白,连酒杯都忘了端,一把推开安王,跌跌撞撞的向对面的案几走去,脚下虚浮的仿佛丢了魂一般。
看西堂申鸿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在对面重新坐好,穆修竹转著酒杯,问身旁的安王:“你真把他办了?”
“废话,在那种情况下,他突然闯进来,换你你忍得住!”安王没好气的回道。
穆修竹捂嘴轻笑出声来:“看来王爷终於得偿所愿了呢,恭喜恭喜。”
“修竹,你明知道本王想要的不是他,或者说不仅仅是他。”安王转著手中的酒杯,眉宇间染上一层淡淡的忧愁。
“当然,王爷别急,你我都会如愿的。”穆修竹端起酒杯,碰了下安王手中那只:“来,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安王敛起笑靥,轻声应和道:“但愿。”
第15章 春宵苦短
晚宴还未结束,熵帝就先一步离席,回到启泰殿,自怀中掏出一块丝帕来,看了半晌,对一旁正奉茶的明桦说:“传西堂申鸿。”
看的出,西堂申鸿赶来的非常匆忙,两颊潮红,双唇微启,喘息急促,几根凌乱的发丝垂在眼前,看到熵帝就跟看到救星一般扑倒在地:“臣……叩见陛下。”
熵帝瞟他一眼:“起来吧。”
西堂申鸿站起来,恭敬立於一旁,明桦将丝帕呈至他手中,西堂申鸿缓缓展开来,这正是今日在大殿之上,他送上的贺礼,一只锦盒,锦盒之中,躺著这卷白绸丝帕。
“人在何处?”熵帝靠在椅子上,好整以暇的看著他。
“一直在西门外候著。”西堂申鸿回道。
“明桦,你亲自走一趟,做的隐蔽些,别让人看见。”
“喏──”
明桦从外面将高大的宫门合住,殿内只剩二人。
熵帝从龙椅上站起,缓缓走到西堂申鸿面前停下,一手搭上他肩膀,轻拍两下:“爱卿,国家和人民需要你,挺住!”
西堂申鸿自嘲一笑,拢了拢衣领,似乎生怕露出什麽见不得人的东西一般:“不知国家和人民还需要臣挺多久?”
“快了。”熵帝望了眼窗外深沈的夜色,搭在西堂申鸿肩上的大手缓缓上移,顺著他纤细的颈项,一路抚上他的脸颊,用仿佛情人间的低语在他耳边轻轻说道:“朕会补偿你的。”
“补偿?”西堂申鸿像是听到了什麽笑话一般,轻笑出声来:“皇上真是爱开玩笑,这种事情也是可以补偿的吗?皇上又是准备用什麽方式来补偿臣呢?功名?利禄?”
“这个朕自有办法,你就不要多问了。”熵帝微微皱眉,口气也稍微强硬了些,他不追究西堂申鸿回话的态度不代表可以容得臣下继续放肆。
自那日以後,西堂申鸿有个问题一直想不明白,为什麽那日陈班主明明说的是柏盈菊一个人在楼上等他,可是进去之後碰到的却是守株待兔的安王。他也曾怀疑陈班主是被安王收买了,後来又去打听过,可陈班主拒不承认,这事便也无从考证了,总之,这个哑巴亏,他是吃定了。
正想著,门被人从外轻轻推开,月光下,明桦引著一道披著全黑斗篷的瘦弱身影,朝两人走了过来。
宫门重新关起,来人盈盈拜倒在地,摘下黑帽,显出一张清丽纯净的脸庞来:“草民柏盈菊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熵帝微伏下身,挑起美人下颌,先怔了一下,才深深的笑开来,缓缓说道:“西堂申鸿,你这身失的值!”
听熵帝这话的意思,仿佛连这种事情也是可以上称量算一般,西堂申鸿低垂著脑袋,脸涨的通红,只觉得胸腔内一阵血气翻涌,羞恼的恨不得一头撞死在这金殿的蟠龙立柱上。
熵帝很君子的牵起美人的双手将他扶起,用满含温柔与宠溺的目光在他身上来回巡视半晌,灵动修长的手指缓缓滑至他胸前,捏起系成蝴蝶结的黑色绸带,轻轻一拉,斗篷便顺著那纤细的身形滑落在少年白皙的脚边。
熵帝眼前豁然一亮,他本以为斗篷之下的风景要麽会如为了引起他注意的後宫嫔妃一般赤身裸体,要麽就是为了挑起他的欲望只著寸缕,做出一般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扭捏姿态。毕竟这两种打扮才是他夜生活的主流动力。
可眼前的人儿却裹的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严实,简单的青色长衫,扣子一粒不落的系至颈间,精致的五官,谦卑的笑靥,眉眼间的风韵,竟与那人如出一辙。
熵帝迷惑了,专注而深情的与他对视,忽然,猛地一把将他揉进怀中,情不自禁的唤出那个压抑在心底的名字:“修竹──”
美人倚在他怀中,无比柔顺,仿佛妖精一般在他低语道:“今日是皇上的寿辰,初次见面,草民身无长物,想为皇上献艺一曲,还请皇上莫要嫌弃才好。”
熵帝心头微颤,瞧瞧这话,竟与今日穆修竹在殿上那般相像,这让他怎麽可能拒绝,又怎麽可能嫌弃?
美人莲步微移,两人之间略微拉开了一些距离,轻灵优雅的转身亮相,顾盼回眸间,百媚顿生。
如夜莺一般的浅唱低吟,清啼婉转久久回荡在整个启泰殿上空,熵帝望著他的眼神越发炽热起来。
他明知他不是那人,他明知他不过是一低贱的戏子,他明知他只是个替代品,但,他控制不了自己,控制不了想将他占为己有的欲望,控制不了蠢蠢欲动的身体本能。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听至此处,熵帝别有深意的看了眼汗如雨下的西堂申鸿,猛的一个箭步上前,将柏盈菊打横抱起在怀中,大笑著向寝宫走去:“春宵苦短,美人还是莫要浪费时间了,一会儿上了床再慢慢唱。”
“啊──皇上──”柏盈菊故作一副小生怕怕的苍白模样,纤细的双臂紧紧攀住熵帝的肩头,将脸埋入他胸口,羞涩的红晕弥漫到了耳朵根。
熵帝对於他这副反应很是受用,怜爱的轻轻在他耳朵上烙下一吻,继续向里走去,徒留西堂申鸿一人,在这恢宏的大殿之上。
看到熵帝一副终於抱得美人归的开心表情,西堂申鸿才抹了把冷汗森森的额头,明桦上前端了杯热茶给他:“西堂大人辛苦了,喝杯水歇歇再走吧。”
西堂申鸿接过茶杯,盯著飘在水面上那根君山银针看了半晌,终是一口未尽,轻轻搁在了身旁的小几上。
“西堂大人最近怎麽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这样没日没夜的操劳可要注意身体。”明桦安慰他道,像他们这些成天围著皇上打转的人,哪有能无忧无虑的,他与西堂申鸿算是同病相怜吧。
“哎……”西堂申鸿幽幽一叹,似乎下了很大决心才道:“明公公,谢谢你的茶,申鸿先走一步了。”
说完便大步流星的向外走去。
不知是不是错觉,明桦看著西堂申鸿离去的背影,怎麽都觉得很有几分舍生取义,视死如归的悲壮。
第16章 一起用膳
“皇上,这是今年各部上报的对账册结算,请您过目。”葱白修长的双手恭敬的递上一本簿册,明桦接过,呈上。
御书房内,熵帝坐於案後,认真的翻看著账簿,忽而凝眉所思,指著其中一项道:“这个不对。”
穆修竹心头一惊,赶紧上前,临听教诲。
熵帝回头,冬日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穆修竹迷离的侧脸与白皙的喉结上,让他忽然想起夜里与柏盈菊的巫山云雨,不由自主的将另一主角代入为眼前这人,浑身燥热难耐。
说来也就奇了,自从有了柏盈菊之後,他想得到穆修竹的心思不但没有因此减弱,反而愈加强烈起来,每次看到在他身下娇媚著喘息的柏盈菊,他都会冒出一个想法:如果这人是穆修竹该有多好,如果穆修竹也能在他身下如此,那有多好。
男人,就是对越不容易征服的东西越有兴趣,更何况,这天下间还有什麽是他奉熵帝征服不了的?
“皇上?”穆修竹窘迫的轻唤著盯著自己已经看呆掉的奉熵帝,下意识的伸手轻抚了一下发烫的脸颊。
熵帝回神,看著眼前自己的驸马,忽而露出一副似乎能将他看透看穿看的纤毫必现的促狭笑容,轻轻指点到簿册中间的一行数字上道:“这一列的算的式子有些问题,来,朕给你重新演算一遍。”
几道题目讲完,已到晚膳十分。
熵帝有意留穆修竹在此,便对身侧的明桦道:“明桦,朕今日在寝宫用膳。修竹,你留下来陪朕一起吧。”
“喏──”
二人异口同声,穆修竹重新坐了下来,消瘦的身型被清墨色的袍子衬托的玲珑有致。
“修竹,朕听说你与安王近来交好,能否与朕说说,在你看来,安王如何?”熵帝换了个姿势,直起身来,将窗户关好,入夜了,天凉了。
“呵,这个交好,臣可当不起。”穆修竹轻笑,恭敬的回道:“臣只是觉得安王虽然在某些方面不拘小节,但本质不坏,只是小孩子心性作祟,有时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但是他不虚伪不做作,待人也比较坦诚,相较朝中一些心思缜密的同僚,臣还是比较喜欢与这一心智单纯的人来往而已。只是这个交好,却是谈不上的。”
“修竹所言极是,宣棣虽然在某些方面是做的有些出格,但本质却是善良的,这也是朕一直容他至今的原因之一吧。”熵帝重新在雕刻著九龙玄天的罗汉床上坐下,幽幽叹道,看了眼还站在一旁的穆修竹,指著对面还空著的位置对穆修竹随意的道:“坐这里吧。”
穆修竹盯著那个位置久久不动,与圣上同坐一张龙床,这是太後才有的殊荣,连皇後都要得到皇上的许可才方可落座,否则只能坐在下首的凤椅之上,更不要说一个外姓的驸马了,他怎麽能,又怎麽敢?
熵帝似乎察觉到他的异样,牢牢锁住他表情,瞬间读懂了他的心思:“穆修竹,你想太多了,朕只问你,你是要自己坐,还是要朕抱你坐?”
穆修竹打了个哆嗦,脚下快如闪电,眨眼间,已坐了下来,揖手一拜道:“谢主隆恩!”
熵帝无可奈何的看著他那如精灵一般生动的小模样,宠溺而宽容的莞尔一笑,打趣问道:“修竹难道学过内功心法不成?”
穆修竹面色微窘,整理好衣摆,规规矩矩的坐在床边,羞涩一笑:“皇上见笑了。”
在如此寒冷的冬夜里,如此暧昧的灯光下,看似随意的一抹轻笑,熵帝不知怎的,忽然想起敬和大婚那夜,在莲花池边的乌龙相遇,想起那瞬间慌乱的悸动。
人到中年,还能拥有这种心情实属不易,穆修竹对於他来讲,仿佛过惯了枯燥乏味的政治生活中潸潸流淌的一眼清泉,滋润著他早就干涸的心灵。
熵帝甚至觉得,每天只要上朝时能看他一眼,瞬间就会精神焕发似的,不知不觉间,从穆修竹入赘皇室的短短三四个月间,这个清俊的青年,已经成为了他生命中动力的源泉。
身为帝王的敏锐直觉在他心中悄悄拉响警锺,并非针对穆修竹,而是这种逐渐渗透骨髓的无法或缺。
他想不到如果再看不到这人会怎样?还能怎样,继续回到黯淡无光,异常繁忙的政治循环中去?不知习惯了这样的生活的自己还能否继续的下去原来的日子,真的……不知道……
看似随意的拉过穆修竹的手掌摊开在罗汉床中摆著的小几上,细细摩挲那错落纠缠的复杂掌纹。
“没想到修竹如此文雅之人,指尖也会布满薄茧,是写字磨出来的吗?”熵帝的手指轻抚到穆修竹的指尖,在起茧处来回徘徊。
“皇上说笑了,写字怎麽会磨到这里。”穆修竹双颊赤红,想将手从熵帝手中抽出,使力了两次却不得不以放弃告终。
“哦?”熵帝显然来了兴致,抬眼一副兴趣盎然的盯著他猛瞧。
穆修竹只得硬著头皮道:“其实,臣小时候跟著一江湖游士,确实学过些皮毛功夫。只是这种雕虫小技在圣上面前不值一提,臣才从未说过。”
“哦?”熵帝精神猛地一震,一把攥住穆修竹双手,目光灼灼:“没想到修竹竟然文武双全,真是百年难得的人才啊,朕这次是遇到宝了。”
“皇上言重了,臣谈不上什麽文武双全。真的是只会一些皮毛而已。”穆修竹慌张的回到,他可不希望被人误会什麽,尤其是被这个男人误会,有一定的危险系数。
“修竹莫要再谦虚了,小心朕治你个欺君之罪!”熵帝玩笑的说著,手下攥的更紧一些。
“咳──“穆修竹尴尬的看著自己被熵帝攥在手心的双手,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天地良心,他说的句句属实,根本没有一点儿谦虚的成分在里面,他是真的……只会一点儿。
穆修竹有点小郁闷,好不容想跟这男人说句实话,怎麽就这麽累?邪门儿了!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明桦的声音在殿外响起:“皇上,晚膳送到了。”
熵帝依依不舍的松开穆修竹的双手,整理好衣摆,穆修竹识趣的立即站起,换坐於下首的紫檀木太师椅上,熵帝这才朗声道:“进来吧。”
明桦推开高大的红木宫门,端著山珍海味的太监宫女鱼贯而入,将一叠叠精致的菜肴摆在熵帝手边,应该是明桦特意交代过,餐具备了两套。
罗汉床上的檀木小几本就不大,想将那麽多菜都放下无异於痴人说梦,熵帝先将每人手中的菜看过一遍,然後挑了几个感兴趣的,对明桦挥挥手,明桦心领神会,立即带人退下,重新将门从殿外合上。
熵帝对穆修竹招招手,含笑指著对面的位置:“过来坐吧,陪我这个老人家吃顿便饭。”
穆修竹无奈的在心底幽幽一叹,重新坐回原处:“皇上说的那里话,您才三十五岁而已,那里老了?”
“不老吗?”听穆修竹如此说,熵帝似乎很开心,摸著自己布满青色胡茬的下巴,笑的无限爽朗,带出眼角几丝浅淡的痕迹。
穆修竹观察著面前这个帝国的王者,作为一个男人来讲,他无疑是成功的。人至中年,看上去却也不过二十七八的样子,举手投足间散发著属於成熟男人的深沈韵味,再加上他本就出色的样貌,犀利睿智的双眸,不得不说,熵帝的确很有魅力。
穆修竹觉得他就像一杯陈年好酒,越品越细,越细越品,待酒香四溢时,便能轻易虏获人心。
边想边端起桌上的酒壶,在两个小酒盅里斟满,穆修竹恭敬的端至眼前,不知刻意亦或无意,笑的颇为妩媚,露口一口洁白的贝齿:“皇上,臣敬您!”
熵帝心下一动,接过酒杯,仰头,无比豪爽的一饮而尽。
“修竹,来看看,这些菜都喜欢吗?如果没有喜欢的,朕叫御膳房换一桌。”熵帝慈爱而宠溺的看著灯光下的穆修竹,鹅黄的灯影,照的他颈项纤细而修长,那优美的形状,熵帝不由握紧双拳,心底有个声音在隐隐叫嚣,好想摸一下,只摸一下就好。
穆修竹被熵帝看的心虚,两颊又滚滚翻上一股热浪,慌乱的拿起筷子去夹菜。
“原来修竹与朕一样喜欢吃这碧芽丝,看来咱们口味差不多呢。”熵帝轻笑,又夹起一筷子碧芽丝放进穆修竹的餐盘里,温柔的眼睛几乎能溢出水来:“多吃点儿。”
“咳咳──”穆修竹本欲道谢,一抬头,正对上熵帝恨不得溺死人的笑容,猛地一根菜丝哢到喉咙,剧烈咳嗽起来。
熵帝急忙慌张的跳过来帮穆修竹顺气,趁机将他抱进怀中,一手轻抚他的後背,穆修竹脑中迅速且悲哀的计算著,如果每天跟这个男人吃一顿饭,他会减寿多少年。
不对,他怎麽会想每天跟这男人一起吃饭?一定是被呛晕了。
第17章 主动请缨
这一日早朝,兵部尚书上奏吾皇千里加急边疆军函,西蒙王子因不满被大宁拒婚,率领三万铁骑进攻蒙宁交界,来势汹汹,如今已攻下三座城池,并扬言要与大宁驸马决斗。
一时间,大殿之上,所有视线都落在穆修竹身上,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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