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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心天下-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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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餐加衣、勤勉进学,恰如一位尽职尽责的大哥般督导弟弟,又劝慰亲人不要难过。
那一年,魏骕十二岁,魏驰十岁。
十几年的岁月里,每次见到魏骕昏厥,那苍白中微微颤抖的柔长睫毛,因寒毒疼痛而咬噬出血的嘴唇,都令魏驰惊心,只怕那双明眸不能再睁开,关心而又略带忧愁的望着自己——照顾和保护自己这位受尽苦难的兄长,似乎成为魏驰人生中的一项责任与使命。
为了稍减病痛,魏驰遍访天下制毒高手、圣手名医,虽然他医术平平,但是就毒学一道却浸淫颇深。但因为魏骕中毒时间过久,寒毒已经侵入五脏六腑蚕食他的健康,如今只能尽力拖延,让他活的尽量接近于普通人——至于长寿和子嗣,都已经与他无缘。
通过这些年自己的努力医治,亲自为魏骕疗毒驱寒,太子昏厥的次数和时间都少了很多,每次的痛楚也略有缓解,偶尔也可以参与祭祀、朝会和饮宴。
但是魏驰明白,这不是长远之计,再多十年,便是神农再世,也无力回天。
关于宫闱坊间传闻自己与太子之间那种香艳而不伦的关系,魏驰是知道的。
正所谓“清者自清”,自己之于魏骕,实是亲情与责任、怜悯与心痛为多。十几年来,二者已经成为不可分割的共同体——睿智沉稳的信宁君背后,永远静静坐着那倾世无双的魏国昭仁太子。
再加上太子中毒的背景,让魏驰只感觉自己如今的一切,包括魏国与父王的基业,当初都是牺牲魏骕而来,必须一生保护这位大哥,哪怕倾尽所有。
这便是他需要背负的责任,是他自小立下的誓言。
便如父王将家国交给他时,魏骕也是托付给自己的最重要的嘱托。
当魏驰踏进东宫寝殿时,只见王太医等几个胡须花白的老太医正往外走,想是已经给魏骕诊过脉。
询问了太子的病情,几位太医都表示是因为春天节气变化,太子体内寒毒因阳气上升而有所反复,才导致晕厥,并无大碍。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应继续按照魏驰所习疗毒方法,以热汤配以金针渡穴,疏导寒毒。
太医们行礼告辞后,魏驰轻轻走入内室。因为这次病情并不严重,魏骕已经转醒,不过他并没有听从太医的嘱咐静躺,而是斜靠在枕上床头,一手支撑着身体,转头望着窗外的夜色。
皎洁月光静静射入,在魏骕风华无匹的脸上洒下一片光晕,使得本来因为病痛而苍白的面容笼罩在柔光中,几缕黑发散在胸前颊边,更倒衬得肌肤胜雪。
听到脚步声,本来看着窗外的魏骕转过头来,冲着一脸忧色的弟弟微笑点头,表示自己并无大碍,让他宽心。
“这病也多年了,我也早就习惯……不必每次都来看看……恩……”看着魏驰走进,斜倚着身的太子想举起支撑身体的右臂让座,不料因为杵的久了,身体半边已经酥麻,不动还没好,一动便感觉全身无力,径直向床边倒去。
“小心了!”见到那人要倒,魏驰一个箭步冲到床边,将魏骕圈在怀中,才堪堪没有磕倒。
头靠在弟弟宽阔的胸前,魏骕伸手扶着魏驰稳住身形,回倚到枕上,笑道“幸好小驰眼疾手快,否则便要遭了。我倒没什么,你肯定要责罚这东宫中人了。”
虽然眼前的魏驰早就长成高大沉稳的成熟男人,不是当初的孩童模样,但是太子仍旧爱用“小驰”称呼,一如往昔——怕是整个魏国,也只有昭仁太子敢用如此稚嫩而亲昵的称谓称呼眼前这人人敬畏的信宁君了。
“照顾太子不周,自然是要罚的。”笑着回身坐在榻前的矮椅上,魏驰吩咐伺候的宫人准备热汤,等下还要给太子殿下疗毒。
“我问了太医,只是节气变化,没什么大碍,便不必劳师动众吧。”
“突然昏厥,可小可大,想来自上次金针渡穴也有一月多了。”温言中,却有着不可抗的威仪,让你不能拒绝。
闲坐着说些家常话,魏驰说到刚刚在落星馆魏骊、李慕维、卫雅铎等人的争斗,表示已经小施惩戒,如果魏骕最近精神尚可,便看看魏骊的抄文,管教管教他倨傲的性子。
含笑听完这场纠葛,魏骕勾起嘴角,和魏驰相似的墨色眼眸转过眼前人笑意甚浓的面庞。
“这修成君便是你上次自盛阳回来后和我说起的那位公子吧?恩……他的一席话虽过于理想大同……但如果人人都恃强凌弱,这天下便也无公理和道义可言了。”言下之意,倒是赞成李慕维的言论。
“那是太子和他一样,自小生于繁华盛世,没有受过人间不平,哪知人心险恶,才会有此言论。”
“说的在理,不过小驰真如嘴上说的‘遇强则强,遇弱不顾’,那又为何在关键时刻出面救了修成君和安平君,还派鸣鹿和卓蜂保护他俩?”其实魏骕更想说,自己便是这世上最弱的弱者,再加上这张惹祸的脸孔,更是奇货可居。
“我也只是怕双方都把事儿闹大,现在毕竟晋国情势还不明朗,细作回报说晋王李慕络确实没有死,现在仍在梁王手中,也不知他要如何处置……如果李慕络死了,那修成君就很有可能回去继位;就算赵太后更偏爱长安君,李慕维回国后的地位也只会高不会低。”
“真要讨好修成君,你便不会救了他们又罚他们了。我看你就是在和这晋国的修成君置气斗法,心中明明有些赞同他的观点,又拉不下脸承认。恩……小驰好像很在意这位修成殿下,上次回来便和我说过多次……”少有的揶揄口吻从那形状优美的唇中吐出,尾音拉长,显得别有深意。
抬手随意拨弄额前垂下的碎发,手臂恰好遮住半边脸颊——没有人看到,太子刚刚含笑的眼中,此时却有一抹微不可查却满含温柔的忧伤,一闪而逝。
“太子看来确然是大好了,还有精神打趣弟弟。一会儿金针渡穴时喊痛喊冷,我便不管啦。”
看着进来通报热汤等准备完毕的宫人,魏驰站起身来边脱下外袍,边对床上那人佯装恼怒。
不过,俯□来打横抱魏骕时的温柔,还是一如既往。
手臂勾住魏驰,那被天下人绮想联翩的昭仁太子,俊丽无双的脸颊此时正靠在自己弟弟宽厚的胸前。锆石一般的美目微阖,沉默的听着这颊边胸膛中沉稳而雄健的心跳——这独属于自己弟弟魏驰的心跳。
我对你的心意世所不容……我自知命不久长,如果真有人能够替我爱你,而你也爱他,那便够了。
沉稳的心跳,是魏骕的缱绻与眷恋。
那难以宣之于口的心意中,便只有所愿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美人终于不再是名字了~骕 “乃雁名,其羽如练之白,高首而长颈,马之形色似之,故以为名。后人复加马傍曰骕骦,乃天下希有之马也。” (冯梦龙·东周列国志)春节等放假的日子~~望天,话说最近热爱上冰酒的味道,不会变酒鬼吧(⊙v⊙)
☆、第 40 章 魏氏双华
被魏驰抱着转入内室屏风,魏骕看到宫人已经在大木桶内盛满热水。氤氲环绕的室内药香环绕,隐隐还有一股硫磺的气味,看来这水中应是加了辅助疗毒的药材,并不只是简单的热汤那么简单。
先试了试水温,魏驰叮嘱过水温后,便将太子轻轻放入木桶中。
“恩……”
骤然遇热,使得常年体温偏低的魏骕发出喟叹的低吟,那苍白的脸色似乎也因为热气的蒸腾而显出一点血色来;因为浸水,素白的丝绵内衫紧紧贴服在魏骕身上,更显腰肢纤细;
再加上因为水温过热而抿紧的唇,让这一幕显出种艳魅的气息。
见到这令人血脉贲张的场面,魏驰暗暗收摄心神,转身将药箱内金针等物取出,放在木桶前的案子上——虽然自己对魏骕并没有超越兄弟的情分,但昭仁太子风华无双的名头也不是空穴来风的,即使已经如此治疗多年,但魏驰会为这种炫目的美而全身一震。
慢慢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放在一边,魏驰仅著亵裤走到木桶旁,伸腿跨入,却没有浸入水中,而只是坐在桶延,转身拿起插满金针的皮革。
这个木桶体积不小,容纳一人显得过于空旷,两人便也正正好好,只是魏驰相对体型健硕,一入水中就会显得拥挤,因此他每次都是先坐在外侧,给魏骕针灸刺穴。
这样虽然方便的多,不过此时自己的腰腹恰好是与魏骕视线平齐的。魏驰知道此时自己下…身已经起了微微的反应,毕竟作为正常人,这种温度和情景确实十分暧昧。
知道魏骕已经注意到自己的反应,魏驰无奈打趣道“每次都这样,想来大哥已经看烦了。”明白接下来对方要遭受的痛苦,魏驰自嘲以让其放轻松。
“看来信宁殿下的定力还需加强呀……”揶揄的轻笑,免得双方尴尬。
最后仰起头冲着弟弟信任的一笑,魏骕回靠在桶壁,任其所为。
金针入体,魏骕轻轻的“恩”了一声,便抿住唇不再出声,只有他知道,随着针数量的增多,胸腹中那股总也驱散不了的寒流又开始在四肢百骸流窜。相应的,金针刺入的地方反而涌出一片热流,与这肆虐的寒毒对抗。
伴随着剧烈的阴阳冲突,剧痛也随之而来,魏骕紧紧扒着木桶外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全身不住颤抖,痛感的呻…吟再也忍耐不住,从唇齿间溢出。
魏驰知道此时身前人正在遭受的痛苦,却也只能继续施为。
终于最后的几根金针刺入,魏骕全身一震,锆石般墨黑的双眸毫无焦点的散开,剧烈痉挛开始蔓延,额上冷汗津津,那素白的唇因为无意识的撕咬而泛出血色,便如想要破茧的蝶,挣扎彷徨中显出凄然的美丽。
待得金针刺完,魏驰一探身紧紧抱住正在忍受剧痛的哥哥,伸手将桶边紧绷的双手抓住放在自己的背后,让他牢牢抱住自己。他能够清楚的感受到魏骕禁不住颤抖的身体,破碎的低吟回荡在整个屋内,让人揪心不已。
搂紧怀中人,仿佛这样就能分担他的痛苦,魏驰感到背后突然一痛,魏骕全身卸力一般趴伏在自己怀里,瞳孔涣散,一次痛苦非常的医治才算告一段落。
维持着相拥的姿势,魏骕静的仿佛已经不在人世。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魏驰感到怀中人轻轻一动,才安下心来。
静静的拥抱着,是魏骕每次忍受这病痛折磨后最快慰的时刻,仿佛之前受得折磨也有了价值。
可惜梦总要醒的,魏驰感到桶中水已温,便伸手打横抱起太子,跨出木桶。这时便有一众宫人前来伺候,替全身湿透的二人更衣。
望着脱下亵裤后那男性特有的部位,此时已经平复如常,不再隆起刚刚在布料下的形状。魏骕知道刚刚魏驰的反应实属正常,并非对自己有什么绮念。
几年来这种情况时有发生,魏驰已经把这个当做一个小小的插曲,如刚刚那样一笑了之,让自己不要见怪。
但是只有魏骕自己才知道,当自己每每见到,裸…露着肌理分明上身的魏驰向自己走来、坐下后眼前那微微隆起的地方所代表的含义时,热汤之下自己的身体,也不由自主的会产生一股热流,冲向那平时寂静无声的部位——虽然不能有子嗣,但是魏骕在其他方面的功能还是如常人的,只是自己身体不好、又清心寡欲惯了,除了对着魏驰,魏骕从来没有对其他人产生过如此剧烈的反应。
当自己第一次看着魏驰而情…动不已时,魏骕就知道,自己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收摄心神,躺在床上假寐,魏骕知道换好衣服后的弟弟正站在榻边看着自己。
感受到温热的手掌轻轻抚上自己的额头,而后替自己盖好被子。
安静片刻,魏骕微微睁眼,看到信宁君已经向门口走去,并轻声吩咐宫人不可让自己吹风等语。
这时魏骕听到有人禀报,鸣鹿和卓蜂已在殿外等候多时,不知信宁君是否现在可以召见。
只听一贯语调威仪低沉的信宁君此时声线中带着罕见的兴味,答应道“恩,是关于修成君和安平君禁足之事,让他二人去含章殿等我。”然后又吩咐了东宫宫人几句,便寂静无声,想来是往含章殿去了。
睁眼盯着雕梁画壁的顶棚一会儿,魏骕泰然的合上眼睛,嘴角缓缓勾起一抹颠倒众生的微笑——
修成君,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现下已经回到质子府的李慕维可能并不知道,落星馆一事后,自己已经引发了魏国很多人对他的兴趣,只不过这几人对他的关注点不同罢了。
目前他只知道,一觉醒来感觉胸前被什么东西压着难受,下意识的动了下四肢,却发现有个温热的活物反而缠上了自己,还越收越紧。
活物?
活物!
李慕维这下彻底醒了,低头一看,一个发髻蓬乱的人正压在自己胸前,呼呼大睡。
微微散开的衣襟能清楚的感受到那人呼吸均匀温热,仿佛十分舒服似的,睡的正香;抱着自己腰的手臂轻轻收紧,显得依恋十足,像是抱着好不容易得到的宝物般不肯撒手。
虽然打扰别人的清梦是不太好,但如今这情况诡异,不好也要为之了。
抓住缠在自己腰间的手臂,膝盖上顶,让同样不老实的细白小腿离开自己大腿,李慕维不得不感慨,压得太久自己下半身都微麻了。
一系列的动作终于唤醒了睡的香甜的人,李慕维看着眼前像餍足的小猫一样伸着懒腰的卓蜂,衣衫不整、前襟大开,只感觉自来魏国后,与人打交道不是被调戏怨恨,比如高枫等人,要么就是亲近异常,比如面前这正笑眼盈盈盯着自己的人。
细想起来,李慕维只见过卓蜂两面——一次是在盛阳,那对父女受到欺辱,卓蜂曾经义愤填膺的站起身来,后来被魏驰制止;另一次,就是昨晚在落星馆从天而降,化解自己的危机。
因此,李慕维对眼前这可爱小人儿的印象还是十分不错的,只是一想到他那颠倒黑白的主上,便又激不起初见时的热络了。
礼节味道十足的对卓蜂一颔首,李慕维边整理内衫,边下床想要叫明轩进来伺候。
还没开口,突然想到自己床上现在还有位“美人”未起,看他那大开的前襟,这情景不想歪都难,便没有贸然叫人,决定自行穿衣盥洗。
因为质子的待遇有限,这面巾器具便也简朴的紧,随便洗洗换衣,李慕维最近的早上便如此过了。
无视紧跟在后面的某人,修成君要用自己同样“简朴”的早膳,或者称早饭更贴切些也未可知。
有礼的一让座,十三笑吟吟的坐到桌前,冲一片默然的修成君眨眨眼,似乎自己脸上有什么好玩的东西。
因为床上来个不速之客,李慕维起的比往常要早,这饭食还没上桌,空空荡荡的更显拮据。刚想唤明轩上饭,岂料自己的小厮慌慌张张的冲进来了,冲着自家主子比划道:
“殿下……那个……那个府里……”
“府里东西稀少,又被扣了月历,是委屈了卓护卫,但质子府早饭只有这些,便悉数上来吧。”
“不是,殿下……是刚刚新来三五个人,说是信宁殿下派来照应殿下的,正在后厨忙乎呢。”说着明轩还舔了舔嘴唇,一副食指大动的样子——自来后,这主子的饭食刚刚类似明德宫宫人的,明轩他们的伙食待遇可想而知。
转头望着那双讨喜的笑眼,卓蜂确实是一个让人讨厌不起来的人。
在心内叹口气,李慕维只感觉,魏驰是算准了自己硬不起心肠对十三冷言冷语——信宁君看起来魁伟勇武,实在是个洞悉人性的老手,再加上由内散发出的豪迈和睿智,深谙攻心为上,难怪多方豪杰纷纷臣服在那双黑眸之下,愿凭驱使。
魏驰便是这么一个让你难以拒绝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十三超可爱,摸摸头,不过随便钻进别人被窝不是好习惯哦~
☆、第 41 章 代国遗孤
盯着自起床见面起就一直守礼却沉默的人,和记忆中那神采飞扬、锄强扶弱的修成君相去甚远。十三明白,李慕维如今身为晋国质子、家国危急,昨日又受到极大羞辱,而主上却没有主持公道,是个人都会愤懑,包括自己也很不满魏骊等人一贯作为,因此才抢了大野狼的差事——大野狼这么呆的人,只会听主上的话老实看着修成君而已。
“修成君,其实昨日主上罚你和安平君,也是为了你们好,想那广和殿下和高……”
“卓护卫,昨日的事已经过去,便不要再提了。慕维虽不爱官场争斗,却也明白这权衡的道理,信宁殿下这么做无可厚非,如果换位而处,想来我也是要这么做的。至于这些许弥补,慕维今时不同往日,便如质子惯例即可。”
其实李慕维十分明白,如果不罚自己和卫雅铎,魏骊高枫一众必然更加恨己入骨,便是如今,只怕也不会善罢甘休。只是一想到自那鬼马大哥口中说出“弱者各安天命”一类的话,便有些黯然,因为在李慕维的内心深处,已经将那豪迈干练之人当做了朋友。
盯着李慕维的脸色,十三难得收起自己跳脱的口吻,笃定的道“十三觉得,修成君口中说着明白,心中却并不明白。如果主上真是如此之人,便不会让十三照拂修成君,阿鹿也不会二度入安平君府邸,试想一个质子禁足,何须我等看管,只随便派遣几个侍卫便罢了。”
动了动身子,慢慢靠近端坐的李慕维,十三又续道:“二则主上本也没因为和修成君认识在前,便特殊对待,只是昨天之事,已经不仅仅是逞凶斗狠那么简单……主上作为修成君的好友,便不得不管。他如此是对广和殿下宣告,你二人不是他们能随便动的;而克扣饷银一月,魏国可没这么轻如儿戏的处罚;至于第三……”
不知十三何时动的手,李慕维平时形影不离的玉柄折扇此时正捻在那一贯把玩匕首暗器的手里,上下翻腾出繁杂的花样把戏。
“这第三嘛……听得晋国第一才子顾云礼,自大半年前出使蔡鲁等国,便杳无音讯……不过昨日主上对十三说……说……恩……”卖着关子,十三故意拖着调子,一双笑眼盯着李慕维,只是不言下文。
听到顾云礼的名字,李慕维只觉得心头如遭重击,不由自主的往前一探身子,双目热切的盯着故作神秘的卓十三,仿佛要把他看出个窟窿来才罢休。
“鬼……恩,信宁殿下知道……顾……顾行丞的行踪?”一时之间欢喜、思念、忧虑、侥幸等各种情绪喷薄而出,李慕维只能尽力控制住自己,却还是忍不住声音颤抖。
“恩……主上便只说了顾云礼的消息,可没说什么劳什子顾行丞……”狡黠的眨眼,十三轻轻抚摸折扇,继续卖关子。
“顾行丞便是顾云礼……我知道信宁君耳目众多,自是知道我和他的关系……”
实际上,在修成君心中,顾云礼和自己的关系除了韩越,便是明德宫等人大约知道。每次和顾云礼在殿中欢好后,明轩等宫人看自己的眼神都暧昧不已,李慕维有次还无意听到明轩和其他人争辩谁上谁下的问题,让自己不知该赏赐明轩高估他家殿下,还是应该责罚这些笑容诡异的人们。
此时乍然发现魏驰等人也早就得知,李慕维还是有点尴尬和羞赧。
笑着回身,十三缓步走到窗前,“唰”的一展折扇,故作风雅的道“主上言道,顾大人应是一个多月前到的代国,谁知刚进宣阳城门,便被抓住,只因晋王陛下兵败被俘、生死未卜,晋国形势危急,代王怕得罪梁国,便将顾大人投下大狱……”
听得顾云礼为国无端受那牢狱之灾,李慕维只感觉自己的那点折辱,便也不算什么了。
“不过听得顾大人在狱中泰然自若,还击柱赋诗,真是潇洒的很。后来修成君出质魏国,再加上韩将军断发明志,联军士气大盛,听得梁国已经自天阳河退兵六十里固守,想来收复失地也指日可待。那代王便将顾大人放出,以上宾礼节对待,现在应当还在代国,想来不日就会回到晋都盛阳。”
知道顾云礼在他国安好,晋国前线也转危为安,除了大哥还是全无消息外,其他都是喜报,自己做这质子便也没有白做。
至于自己出质之事,顾云礼在狱中不知,出来后怕是必定知晓的,现下定在怨自己恣意妄为了。
心下暗暗吐吐舌头,等战事结束自己回国后再解释吧,最多……最多自己在欢好后少点牢骚,少计较点上下便是了。
十三在旁笑吟吟的看着这有趣的修成君,忽而窃喜,忽而忧愁;忽而脸红,忽而犯愁的脸色,只感觉和昨日那义正言辞舌战魏驰之时大相径庭,怪不得连主上都格外关注他呢。
刚刚说到顾云礼时提到了代国,使得李慕维又不自觉的想到那死因扑朔的萧年,虽然已经大致猜到前因后果,但具体的情况还是一头雾水,卫雅铎也隐隐的对此事避而不谈。
收摄绮念,抬起眼来郑重的看着十三道“这宅子听说从前乃代国公子年所居,我这多日在此,也隐隐与他成了小半个知己朋友,不知……”
垂下眼来,十三止住了李慕维的话语道“十三知道修成君对公子年的死产生了疑虑,以殿下睿智,想来也猜个□不离十。其实十三这次来,除了替主上保护修成君,再有就是十三的一点私心……”
顿了顿,十三仰头盯着李慕维,道“实话实说,十三很钦佩修成君锄强扶弱的志向。十三从前闯祸,还连累的大野狼一起受罚,差点惊动我本家。”说到本家,十三不知道想到了谁,憋了憋嘴,显得忌惮不已。
“幸好当时公子年知情,向主上说明情况,事情虽不大,十三是一直感念的。想来为公子年报仇是不可得了,只是那玉蝶,从前是公子年心爱之人,她被送入丞相府时已经怀有一个多月身孕……”
李慕维见十三咬紧下唇,续道“后来公子年去高府求恳放过玉蝶,不料竟被高枫、邢旭阳等一众王孙公子……恩……欺辱,回来便一病不起、含恨而终,只恨十三当时不在上京,救不了他。后来安平君潜入丞相府,想来也是为了玉蝶和孩子……不过当时玉蝶坚称是胀气,还是被高枫丢进了红巷勾栏里,加倍折辱。”
想到昨日高枫说到那玉蝶时候戾气十足,李慕维只觉不寒而栗。
“当时十三并不知道玉蝶的事情,幸好安平君出钱买通,才保住玉蝶免受折磨,孩子也暂时保住了。昨日高枫说什么不予理睬,实际上暗中早就疑心,定期派人巡探的。以他的性子,若知道前因后果,玉蝶也是活不成的。我这也是听阿鹿后来说的,似乎当时安平君躲他偷跑去红巷看玉蝶,被阿鹿抓到以为是安平君…恩…白日宣淫。不过看那天阿鹿回来后神情也怪怪的,怕是那红巷可怕的紧……”
看着一会儿愤慨的牙痒痒、一会儿又露出天真样子的十三,李慕维知道他对男女之事也是一知半解,才说那红巷可怕的小孩子话语。
不过听得高枫等恶行,李慕维只感觉有一股怒气在胸中盘旋、无处发泄。
“你便是要我和你一起救出玉蝶,保住去世的公子年唯一的子嗣?”
“正是,救人之事主上并不知道,知道也不会让十三乱来,定是要从长计议。话是没错,但是……十三想来想去便是修成君敢和主上对着干,大野狼、阿鹿和老牛鼻子他们最听主上的,真是没义气!”说着正义凛然的话,可是十三这一串名号下来,气势还是差了不止那么一点点。
虽然自己如今身份特殊,就该伏低做小,实在不应该再趟这浑水。但是如此人神共愤之事,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活生生的发生在自己身边,甚至就发生在这间屋子里!李慕维只觉,如果连玉蝶都救不出,实在妄为人。如今自己和十三已经足够忍耐,没有找那罪魁祸首报仇,现在只救个故人遗孀,自也牵扯不到什么国家大计,便一拍十三的肩膀,郑重道:
“十三,敢不敢和信宁君对着干我不知道,但是这个忙,我帮了!”
“十三果然没有看错人!实不相瞒,十三已经定下计较,便是等寒食节动手,那日上京禁火,我们也容易脱身。”
作者有话要说:小年和玉蝶这对苦命鸳鸯
☆、第 42 章 寒食突变
自李慕维和卓蜂定下计较后,为防止他人觉察,二人除了每日夜间出府调查行动路线,十三白日间或回去取来行动用具和毒药暗器外,几乎足不出户,每日里做些习武玩乐的勾当,掩人耳目。
“贪狼,十三被主上派去看管修成君,怎么没事就回来拿他那点宝贝?还是小孩子心性坐不住,想鸣鹿去卫质子府后可一次也没回来。”囚牛看着大包小包的十三,对身边盯着那忙碌身影的贪狼道。
“十三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哪里是安定的下来,定是拉着修成君玩乐演武…上次咱府里一池子锦鲤不就是十三试他的新毒毒死的…唉。”想起回来后对着主上的铁青脸孔还能笑的一脸无辜的小人儿,贪狼叹口气,眼神中充满了无奈,却又有点宠溺的成分蕴含其中。
“颍泉卓家的小祖宗本来就无法无天惯了,主上都要管他不住,贪狼你又惯着他,上次还替他顶罪……依我看,就该让卓七少来,好好管教这个弟弟!”
“‘毒蝉’出马,那十三可能直接就毒死了,况且十三最怕就是他七哥……他就是年龄小,大了就好了。”摇头望着这呆狼,囚牛只能无声叹气。
十三进进出出,实际上每次拿的东西都不多,也是为了让大家觉得自己贪玩,否则日日不出反而不符合自己性格。
在寒食节到来的前三天,李慕维和十三悄悄潜入卫质子府,毕竟一直是卫雅铎照料的玉蝶,而玉蝶也只相信安平君一人,必须躲过鸣鹿而让卫雅铎事前知会玉蝶,才好行动。
只见十三光明正大的从府门而入,大叫大嚷的喊着要找鸣鹿玩,说是看管修成君闷的难受,真真十足的顽童形象。
“唰”的一声,卫雅铎主屋的房门被神色冷然的鸣鹿一把推开,隐含怒气的眼光盯着那拉他去玩的十三一阵,无奈的叹气,僵直着去了——毕竟要对十三发怒,首先要过他那讨喜的笑眼这关。
躲在暗处的李慕维望着鸣鹿的脸色只觉得有那么点面熟——似乎有次在明德宫里,自己和顾云礼正准备有所‘行动’而被李慕绚冲进来打断时,那云淡风轻之人的实际脸色就和眼前的鸣鹿差不多。
赶紧遏制自己的胡思乱想,李慕维悄悄潜进卫雅铎的屋子,如果忽略那有点蓬乱的发髻和紊乱的呼吸的话,安平君是十分正常的坐在自己书房里看书的。
从梁上跃下,李慕维对眼前吃惊不已的卫雅铎说明了来意和自己与十三的计较。
“此法确也可行,其实我也早想带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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