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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动九州-三世为臣作者:绯叶(完结)-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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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遵旨。”陈庭听天子如此吩咐,知道这事算是过去了。
  撵车上,刘彻一手撑头,一手拿出一片寸许大的小木牌。那是早上,他见那个人时,那人递给他的。那个生活在阴暗中,替天子暗查各种是非的人,这次复命时,只带给天子一块木牌。木牌上,是一个伉字。
  握了握拳,刘彻心道,子崱荼芊缤返牡览砟憧啥矗
  
  得到天子的旨意,御医很快准备好补药。他们这一阵多有往冠军侯府走动,对其病情也很了解,因此当天子旨意一到,他们很快便配好药材,把药煎了。天子赐补药,那是天大的恩宠,谁说骠骑将军失宠了,御医如是说。
  那代表天子心意的补药,被小内侍放于食盒内。小内侍除了护送补药外,还有另一个任务,把琅琊交给他的绢帛仔细收好,这是天子命其带给冠军侯的东西。
  天色已经很晚,小内侍正赶在去往冠军侯府的路上,这时,巷道里涌出一队人,拦住了小内侍。
  




72

72、英雄落日 。。。 
 
 
  啪的一声,霍去病亲自合上被风吹开的窗户。
  神色黯然,把宫里内侍交给他的绢帛再次展开,霍去病哂笑着,“陛下,臣知道您的意思了。一块绢帛,一盅补药,这是您给臣的选择。那么,臣选择那忠补药,就这样罢。陛下既已修好那个地方,臣自当先行一步,等着陛下就是。”
  北堂勋徘徊在霍去病的卧房外,听到里面有说话声,但听不真切。搓了搓手,犹豫着要不要进去问下霍去病是不是有事,这时透过窗纱的剪影,看到里面的人似在灯下写着什么。摇摇头,北堂勋转身离开。
  
  天子深夜再次驾临冠军侯府,北堂勋很是奇怪,不过更奇怪的事是,几次通报,霍去病均未出迎圣驾。
  陈庭轻咳一声,嗓音尖细,“冠军侯还在忙于公务么?”
  北堂勋暗道,带罪闭门思过,哪有公务可忙?心里虽是这么想,可御驾前,仍是小心谨慎地说道:“回陛下,将军这几日头疾频发,此时许是睡了。”
  刘彻一时也无法解释为何自己会再来冠军侯府,晚膳后一阵心慌,天子总觉得阵阵不安。那送药的小内侍久久不回宫复命,刘彻只道霍去病发倔脾气,便亲自过来看看。不想御驾到了,那放肆的家伙竟然闭门不见。
  
  “朕进去便是。”刘彻面上看不出喜怒,命人推开霍去病的卧房门,直接进去。天子愣住,那家伙就在床榻上躺着,竟是如此安静。待走近一看,天子顿时发现不对。对外大吼:“快,传御医,命他们都过来!”
  霍去病紧紧攥在手中的绢帛被天子抽了出来,仔细看过一遍,刘彻大惊,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将御赐之物掉包?
  靠着窗户的木案上,一只瓷盅安静地放在那里,旁边是一只竹简。竹简上,两个小字——相忘。然而就这两个字,却被写了一遍又一遍。
  
  冠军侯府此时乱作一团,不明真相的下人,只得到一个讯息,那便是,年纪轻轻的冠军侯,怕是不行了。
  妩歌得到消息后,小碎步跑到苏若面前,顾不得喘口气,问道:“妹妹,怎么回事,侯爷的病势怎么会——”
  苏若抱着霍嬗,泪眼婆娑,摇头。刚才北堂勋急匆匆过来告诉他,冠军侯出了大事。
  妩歌一见这情形,方明白下人的议论怕是假不了啦。
  
  刘彻心急如焚,不停追问御医,没有意识的人如何。只见御医一个个面色凝重,神情紧张,手下忙碌,施针灌药,一刻不停。
  “陛下,这补药里被下了药,很是古怪,老臣从医多年,从未见过这种毒物。”
  刘彻心更是慌乱,看眼床榻上的人,又看眼老御医,道:“想尽一切办法,救!”就着灯光,天子把那绢帛再看一遍,心中发狠,好歹毒,调换了朕的东西,竟把朕的心意,换成子崱拇呙
  
  “陛下,冠军侯醒了。”天快亮的时候,一名御医向天子禀告。
  刘彻一下坐倒床头,握住一只无力的手,问道:“子崱睦锊皇娣俊
  霍去病眼睛茫然看看天子,嘴巴动了动,似想说什么,怎奈已经无法出声。刘彻见他着急,安慰道:“别急,你才醒,什么事,等等再说。”
  霍去病摇头,忽然双目呈现惊恐,嘴巴大张,啊啊了几声,仍是说不出一字。而刘彻此刻也发现,霍去病此刻很是卖力,想动一动,除了头,身体竟是动弹不得。
  “这是怎么回事?”刘彻大怒,一声爆吼。
  
  御医翻了翻霍去病的眼皮,再次把手指搭于他的脉门,与另一名御医一左一右分别探脉。不知过了多久,两名御医对视一眼,一同向天子摇头。
  “这、这……”一向镇定的刘彻此刻颇是慌乱,看了看忙了很久的御医,转过身,抓住霍去病的手,“子崱鸬P模藁嵴依醋詈玫拇蠓蛞街文恪!
  床榻上的人此刻很是安静,眼中的惊恐已消失,眼珠动了动,在室内搜寻着什么。找寻片刻后,似没发现自己要找到,顿时焦急起来。焦急与不安中,一道血线缓缓自嘴角蜿蜒而下。
  刘彻的手在颤抖,手中的锦帕上满是暗色的血迹。
  
  “陛下,大将军到。”陈庭上前禀告。
  卫青一身深色衣袍,一进霍去病的卧房,顾不上君臣之礼,在刘彻身旁站定。“陛下,去病这是?”
  刘彻心里难过,一声长叹。
  卫青见此,不好再问,只低声道:“去病,舅父来了。”
  在卫青记忆中,鲜少落泪的外甥,此刻热泪滚滚。嘴巴蠕动着,始终发不出声音。
  “去病,你想说什么,陛下和舅父都在这里。”卫青在府中接到刘彻派人传的消息,立即动身赶过来。一路上,大将军一直安慰自己,外甥怕是犯了倔脾气,不会有大事。不想见到人,卫青知道,自己这次错了。
  
  霍去病的焦急落在刘彻的眼中,你在找什么?你没有看朕,也没有看仲卿,那你要见谁?沉吟片刻,天子心中灵光一闪,转身吩咐,“把霍嬗带来。”
  果然天子的判断是正确的,霍嬗被苏若抱来,霍去病抿抿嘴,心愿得偿,竟露出一丝笑容。目光不错地看向霍嬗,那是不舍。嘴唇再次轻启,虽然发不出声音,可刘彻根据口型,明白他的意思。此子,托付我主陛下。跟随苏若一同过来的霍光,忍不住哭出声来,霍去病嘴角抽动,去看天子,似在恳求。
  刘彻将他的头托住,揽于怀中,痛心地道:“子崱廾靼琢耍愦罂煞判模薅ɑ嵴展撕盟恰!
  
  得到天子的允诺,霍去病强撑着,晃晃头,蹭蹭天子。一口气缓缓吐出,霍去病那双迸发犀利目光的双眸再无焦距。
  咣当一声,不小的动静惊动了天子和大将军,包括卧房内的其他人,一同看向门的方向。发丝凌乱、一身华服的贵妇呆滞地站在门口,嘴角抽动。卫少儿此刻心如同被什么掏空,整个身体一下轻起来。天旋地转间,她听到有人喊,陈夫人,请节哀!
  
  元狩六年九月,曾令匈奴闻风丧胆的大汉战神;曾率八百悍勇奇袭伊稚斜祖父营地的大汉战神;曾两出河西、智降浑邪王的大汉战神;曾远逐漠北将左贤王赶至瀚海、长途奔袭两千余里的大喊战神,大司马、骠骑将军、冠军侯霍去病,薨,年二十四。
  冠军侯府在为年轻的将军举行完招魂仪式后,开始着手准备丧事。
  ……
  
  刘彻的心情很不好,当陈庭把众大臣的关于冠军侯丧仪一事的上疏呈给天子时,刘彻无声冷笑。卫青在殿外已经跪了有半日,此刻,刘彻心里再难过,一想到卫青多年征战留下的宿疾,心里不忍,命陈庭喊他殿内觐见。
  把那枚刻着伉字的木牌扔给卫青,“把这个收好。想来,你已经知道实情。真是胆大包天,竟敢矫旨,宜春侯这个爵位他不合适。”
  “是。”卫青低声答道。
  
  一枚薄薄的、做工精美的玉蝉被刘彻亲手纳入霍去病的口中。动作很快,刘彻迅速转身,惊鸿一瞥的人,如今静静躺在那里,不再等待天子的承诺。
  “赐玉衣,阴沉木为椁,各大臣着丧服迎送灵柩,调属国降俘着玄甲为冠军侯送殡……”
  陈庭的头垂的很低,默默合上眼睛,阴沉木为椁,看来陛下这是要保冠军侯尸身不朽啊!
  “赐谥号,景桓侯。”
  陈庭面露惊诧,双字谥号,冠绝古今啊!
  
  “陛下,将军非常喜爱踏雪,定不希望杀了它,还望陛下三思。”北堂勋听到天子欲杀宝马踏雪,跪于天子面前,苦苦哀求。
  ……刘彻沉思良久,挥手,“罢了。”
  
  大司马、骠骑将军、冠军侯的葬礼很隆重。
  司马迁很忠实地把那天葬礼的情况记录下来:骠骑将军元狩六年而卒,天子悼之,发属国玄甲军,陈自长安至茂陵,为冢像祁连山。谥之,并武与广地曰景桓侯。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世还有一个尾声,就算完结。然后是第二世。第二世是个很简短的过度,借用历史人物名字、但故事和历史没有任何关系,最终的温馨,在第三世。




73

73、尾声 。。。 
 
 
  河水静静地流淌,偶有湍急,瞬时又波澜不现。
  一座拱桥过客匆匆,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鸡皮鹤发的老婆婆端着褐色的茶水,递到俊逸阳光的将军面前,慈祥地笑笑,“骠骑将军,喝下这碗茶,开开心心的离开。”
  伸手接过古朴的茶碗,霍去病摇头苦笑,一世恩情,最终就归于一碗孟婆的茶水么?
  
  “骠骑将军,忘了吧。”老婆婆说。这个年轻人,叱咤风云六载,是非功过,无从述说。然而,无论是谁,终是逃不过一碗孟婆茶,何必纠缠过往呢?
  手略颤抖,犹豫着,霍去病仰头,轻启朱唇。然而,那碗茶水喝到一半时,似想起了什么,年轻的将军猛地大睁双眼,有力的手臂一挥,半碗孟婆茶连碗一同被扔进静水无波的忘川。
  “骠骑将军!”孟婆诧异地呼喊。
  “不可以。”霍去病痛苦地摇头,“我不能忘记嬗儿。”
  
  一缕青烟直飞九天,那是再世的出口……
  
  骠骑将军元狩六年卒,无论天子把霍去病的葬礼办的多么隆重,然人世间的一切,终是无法挽回那狂放、嚣张的鲜活生命。当年赐给霍去病的那只香囊,被天子收回,从不离身。那写满相忘二字的竹简,被刘彻锁入木匣,几年中从未开启。相忘,朕偏不要相忘!
  “陛下,小侯爷接来啦,现殿外等候召见。”
  刘彻的思绪被陈庭拉回,唔了一声,点下头算是应允。
  
  大司马、骠骑将军、冠军侯卒,谥号景桓侯。子嬗代侯,上爱之,幸其壮而将之。
  霍去病临死时托孤,刘彻心内悲拗,在其逝后,颇为宠爱霍嬗与霍光。霍嬗承袭冠军侯爵位,霍光也赐予官爵。平日,天子更是时常派人将小孩接到宫中,亲自诲其读书识字,只望其长大后,可如其父那般出色。
  小小的身影一身浅色的外袍,态度恭谨有礼,阶下叩拜,礼数上甚是规矩得体。
  刘彻悄悄皱眉,这可不像子崱。薜淖訊‘,可是放肆的紧啊!大手一挥,道声免了吧,便把少年招呼进内殿。天子这次召见,是要告诉少年,即将远行,好好收拾一番。
  
  元封元年,武帝启程,前往泰山,举行封禅大典。随行者,皆为朝中重臣,大将军卫青,冠军侯霍嬗皆在列。
  
  天子的御驾启程后,平阳公主在自己的府中,秘密接见了一位神秘的客人——妩歌。
  那日,本是晴朗少云的天气,蝉鸣鼓噪中,公主听完妩歌的禀告,顿时惊得目瞪口呆。嘴唇颤抖着,公主问:“你说的,可是实情?那苏若和北堂勋私通,而霍嬗则是霍去病和陛下……”
  妩歌点头,肯定地回答道:“奴婢所言句句实情,不敢欺瞒公主。奴婢本来也不信,但那日奴婢亲耳听到的。”
  “这、这,太诡异了,男人居然可以产子,天啊!”公主拍拍心口,难以置信。
  “公主,奴婢已将实情说出,还请公主守信才好。”妩歌低声提醒着。
  公主深吸口气,道:“你大可放心,既是答应了你,便不会食言。你的名字,会从册中除去,赏金亦不在话下。事情办成,自当放你与冯善保离去。”
  “多谢公主。”妩歌叩首拜谢。
  
  “这太可怕了,难怪那孩子自出生,就觉得这容貌透着古怪呢。”公主喃喃低语。如今天子宠霍嬗而远太子人尽皆知,若是让陛下知道这霍嬗的身世,那么——。公主顿时捂住嘴巴,决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察觉问题的严重性,公主独自在灯下,绞着手里的锦帕,暗暗合计。半晌后,公主的面上浮现一丝诡异的冷笑。有些事,只能永绝后患……
  
  泰山封禅的仪式非常隆重,天子龙颜大悦。
  “子侯,陪朕四处走走。”刘彻招呼霍嬗,当真是圣恩浩荡。
  琅琊抱着两件斗篷,跟在天子身后伺候,时不时看眼身旁的霍嬗,欣喜的同时不禁又是一阵惋惜。琅琊永远忘不了泰山的那一天,天子带着霍嬗尽情游山玩水,似乎要把曾对霍去病的无尽宠爱倾注于年幼的霍嬗身上。
  快到傍晚的时候,天气突变,赶在大雨前,天子的御驾返回行馆。
  
  “陛下,长安递来的密函。”有内侍把漆匣递与天子。
  刘彻皱皱眉,何事竟然等不及朕御驾回銮?命人打开漆匣展开简牍,天子匆匆扫过一遍,便命一旁随侍的内侍退下。将简牍再次阅读,刘彻顿时一脸阴鸷。一道闪电劈下,电光这下,天子面容可怖,目光阴冷。
  天子的笑声自行馆的房间传出,外面伺候的内侍听来,顿觉周身发冷,毛骨悚然。片刻,乒乒乓乓之声不绝于耳。
  
  夜间风雨很大,天子怒气冲冲步入霍嬗的居室,一路上伺候的内侍见天子面色不善,也不敢问,只小心翼翼跟随伺候着。
  “陛下,小侯爷已经就寝。”冠军侯府的侍从向天子禀告。
  “滚!”天子抬脚踹翻那侍从,径直闯了进去。
  那侍从还要说什么,跟随天子的内侍将人拦住,冲他摇头。一干人心惊胆颤地侯在外面,天子自前冠军侯霍去病暴毙后,便变得异常暴戾。很快,他们便听到天子近乎疯狂的吼声和孩子惊恐的尖叫声。
  
  无人得知室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不久后,霍嬗发丝散乱,身着素色里衣,胡乱披着件袍子狂奔而出,单薄的身影随后没在狂风暴雨所掩映的黑暗中。有人欲追,却因天子犹自震怒而未敢动。
  一夜风雨在天即亮时方住,此刻清醒过来的天子忆起夜里发生的一切,突生悔意。那孩子,怎么会是庶人冒充的呢?子崱腚拊偕酉叮膊换嵛艘桓雠撕咳绱恕D歉鼋绣璧呐耍蠢从行┛梢伞
  冷静下来的天子,忙命人四处搜寻霍嬗,特意嘱咐要把那孩子好好的带回来。
  得到消息的卫青没有去问天子原因,只默默加入寻人的行列。
  
  天子在焦急地等了多半日后,远远见卫青面色凝重而来,怀里抱着一个小小的身体。心里顿升不祥之感,刘彻却又安慰自己,那孩子夜里定是受了风寒,发了急病。
  “陛下。”卫青心痛地道:“陛下,臣无能,发现嬗儿的时候,这孩子已经殁了。”
  “什么?”刘彻惊得倒退数步,再细看才发现,那孩子面色青白惨淡,双目紧闭,躺在卫青怀中一动不动。
  “子侯。”天子由着内侍搀扶,缓步移到卫青面前。
  ……
  
  元封元年,大司马骠骑将军霍去病的独子霍嬗,在随天子泰山封禅时,突发疾病而卒。
  真的是突发疾病么,无人知道答案。
  司马迁只是简单地在他的《史记》记录:居六岁,元封元年,嬗卒,谥哀侯。无子,绝,国除。
  
  “陛下,骠骑将军的夫人苏若恳请面圣。”
  有内侍向天子禀告,刘彻微微惊讶,“传。”
  多年保持谨慎的习惯,苏若在重入长安的未央宫后,天子面前礼数上甚是恭谨。女人迎上天子探究的目光,犹豫良久,缓缓开口,“陛下,奴婢只一弱女子,天威在前,请许奴婢讲几句公道话。”
  “你……”刘彻欲言又止,难不成这女人听到什么风声?
  
  女人把憋在心中的话在天子面前一吐为快,刘彻的震惊是意料中的。苏若惨淡一笑,“陛下,奴婢当初答应侯爷紧守嬗儿的身世之秘,如今侯爷不在,嬗儿也追随而去,奴婢不想他父子含屈泉下,忘陛下明察。”将一方绢帛呈给天子,女人告退。
  刘彻的手在发抖,整个人如同五雷轰顶。
  一人安安静静在宣室殿内坐了半日,晚膳未进。刘彻眼眶湿润,那只决策军国大事的手在一阵颤抖后,执笔在竹简上写下了痛心疾首的句子:嘉幽兰兮延秀,蕈妖淫兮中溏。华斐斐兮丽景,风徘徊兮流芳。皇天兮无慧,至人逝兮仙乡。天路远兮无期,不觉涕下兮沾裳。
  
  次日,苏若在自己的卧房自缢而亡。未能保住嬗儿的身世,以死谢罪。
  
  过了几日,妩歌与冯善保被天子派人拿下,关入廷尉府大牢。羁押期间,二人也曾贿使狱吏给公主报信,然公主此时目的达到,又岂会再理他二人的死活。妩歌既后悔把自己偷听到的秘密告诉冯善保,又后悔听了冯善保的主意,将此秘密告之有意套取霍嬗身世的平阳公主。此时,一切晚矣。
  妩歌与冯善保,以及二人的族亲被秘密处死,一块草席,便是他们的最终归宿。
  
  不闻畏死之人哀号的哭声,刘彻在宣室殿靠墙颓然而坐。眼里,是那火红的身影,他身边,是那略显安静的孩子,大睁着天真的双眼。
  “朕的子崱褂须薜逆佣疾辉诹恕碧熳余陀铩
  
  心灰意冷的北堂勋凑请天子,辞去军职,入驻茂陵邑,为骠骑将军守墓。
  忠实的北堂勋走了,带着自己的儿子,终身未再返回长安。
  
  第一世完
   

作者有话要说:好累啊,很多地方,语不达意,等有时间叶子再修文了,感谢大家的支持。第二世很快就会开,再次鞠躬。




74

74、缘起缘散 一 。。。 
 
 
  浑浑噩噩中,一梦初醒,当霍去病聚拢起散乱的意识,才发现风云变换,早已不复昔日颜色。原来,很多东西都发生了改变,本以为自己只是睡了一觉,如今睁眼才明白,当年的金戈铁马早已远去,曾经盛极一时的大汉天朝,此时已是江河日下,岌岌可危。用了很久,他才适应自己今天的身份,现在,他叫曹植,不再是当年叱咤风云的大司马、骠骑将军了。
  对于身份的改变,颇是无奈。曾经逐马漠北英姿勃发的人儿,如今罗衣裹身,满口诗词歌赋,再无纵马疆场的机会。尽管,他如今的父亲曹操也曾给予这个机会,但还是莫名地因酗酒不醒而失去良机。虽然,最后他得知这不过是长兄曹丕获取军权而耍的手段,然良机已失,再无复用的机会。
  东汉末年,一代枭雄曹操之子曹丕与曹植展开了持久的世子之争。
  
  伺候在曹植身边的人都知道,那欲以幼代长的流言有多么荒谬,因为他们的主子,压根就没有当世子的想法。才华横溢的曹植,无非不想沉迷歌赋中,有意军中建立功业,不想此意被误解为曹植欲夺军权。流言之可怕,世人皆知,尽管曹植命人大门紧闭,却如何也阻挡不住源源不断传入耳中的那些厥词。罢了,既是如此,那就饮酒取乐,安享太平就是。
  曹植的消沉被传作是争世子失利的缘故,然无人得知,那醉生梦死之人心底,有一片地方,藏着一个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秘密。那是他的伤,他的痛。
  
  惊闻曹丕前来拜访,曹植无声冷笑,多么可笑,无非做给外人看,这就是所谓的手足情深而已。
  来人冠带整齐,步履匆匆,一见衣袍不整的曹植,悄然皱眉。夺下他手中青爵,低声斥道:“你不能再喝了,这副样子,成何体统?”
  曹植眼神一滞,愣了愣,扬起嘴角,“看不过是么?既是看不过,那就任我离开,我自当寻个无人之处,了此残生。”
  “植,你醒醒!”曹丕摇着这醉意渐重之人的肩膀,“植,冲已经死了。他福薄,这是天意,你怎可因此事,抑郁心中,冷落父亲与大哥呢?”
  “死了。”曹植低喃,忽然纵声大笑,“冲死了,他为何会死?福薄,这就是答案么?告诉我,告诉我……”
  
  曹丕暗自叹息,父亲一直宠爱三弟曹植与幼弟曹冲,并有意立曹冲为传人。承认自己嫉妒曹冲,但曹丕从不愿为难曹植,因为,埋在心底的那个身影,他知道,曹植就是他。面对曹植几近疯狂地质问,曹丕扶住摇摇欲坠的人,柔声道:“植,别这样,那件事,不能怪父亲心狠。想那华佗,竟然要剖开父亲的头颅,这等事,父亲岂能不严惩?”
  拂开曹丕扶着自己的手,曹植摇摇晃晃地、这次竟然端起酒壶,抿抿嘴,发问:“冲自幼肠疾严重,需华佗的药方可度日,你可知,杀了华佗,就等于要了冲的命。你敢对天立誓,力主父亲诛杀华佗,不是借刀杀人?”
  面对曹植最后的声色俱厉,曹丕劈手抢了他手中的酒壶,将人扑倒,阴郁地道:“植,我已经忍了很久。冲的事情,我也难过,为人子女,怎可不顾及父亲的安危。”手,拂上呆呆望向自己的人白皙温润的脸颊,曹丕语气一下柔和起来,“植,大哥其实从未针对过你,你想做世子,大哥可以不再角逐,只是,忘了冲可好?”
  “忘了冲,忘了冲……”曹植重复着,心里却在滴血,如何能忘了冲,那是我的嬗儿,苦命的嬗儿。
  
  曹植酩酊大醉,神智不清,但身体异样的难受还是令他非常不满,口中胡乱咆哮着。伺候的下人早被大公子曹丕支走,因此室内发生了什么无人得知。曹丕动作一阵,释放了自己的欲望,捋顺曹植的一头乱发,为他穿好衣服。
  将人抱上夏日的凉榻,拉过单子为其盖好,曹丕默默守在一旁。他比曹植大了整整五岁,当他记事起,他就知道,这是自己等待了很久的人。那种熟悉的感觉,无人可替代。榻上的人面颊上的红潮未退,曹丕爱极了他这副神态,早记不清第一次拥有他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他只知道,那晚完事后,曹植去了曹冲的房间,守在病榻前一待就是半夜。嫉妒曹冲,仅仅是因为父亲有意立他为传人么?
  
  不知曹丕是何时离开,曹植只知道一觉醒来,那种被撑开又缓慢收缩的感觉真实地提醒着他,又一次被曹丕得手。忘不了那个雨夜,被曹丕撕裂身体,当时自己是怎样的撕心裂肺的呐喊,然而,没人来帮他。一向骄傲自负的他,在那夜过后,再不开口求人,直到,那一天。
  那一天,是父亲要处死华佗的那一天。为了缠绵病榻的曹冲,他苦苦哀求自己的父亲,留下华佗的性命。终是父子连心,当曹操有所动摇时,曹丕措辞强硬,力主杀掉华佗,以警示对父亲心怀不轨的宵小之辈。不杀华佗,无法杀一儆百。在这件事上,曹操与曹丕父子间的想法一拍即合。
  华佗被杀,曹冲病势急转而下,未拖过年关,撒手人寰,年仅十二岁。
  
  对于幼子早殇,曹操很难过,葬礼办的很隆重,另绞杀了侍童周不疑为其殉葬,以示对幼子的宠爱。但有一事,曹操从不后悔。那便是杀掉神医华佗,尽管杀了此人,会加速幼子的死亡。然而,加速的只是曹冲的死亡么?还有曹操与曹植父子间的决裂。
  
  在曹丕看来,他一定要成为世子,继而继承父业,只有这样,他才可以拥有他。他很想和他说出实情,然而曹植因曹冲一事,根本不给他机会。曹丕一直想不明白,曹植看向曹冲那种宠溺的眼神,源自何处,他只知道,曹冲一死,把曹植的整颗心也带走了。死的,何止曹冲一人呢?
  
  喊来人研磨,曹植奋笔疾书,发泄心中那股久积不散的郁气。
  “公子,大公子府上来人,明日是大公子生辰,请您过去。”前来报信的下人垂首立于心愤难平的人面前,不敢大声言语,只静等主子的回复。
  “知道了。”曹植扔在书写,轻描淡写地回了句,打发那下人离开。
  “生辰,哼。”曹植心中冷笑。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世是个简短的过渡,相信看到这里,大家已经能猜到上一世的君臣和那个孩子在这里,各自的身份是谁了。
最近老娘、孩子生病,加上搬家,断网,很是痛苦。一言难尽,亲们谅解吧。




75

75、缘起缘散 二 。。。 
 
 
  曹植随意地走在曹丕府中的花园小径,身边有跟随伺候的三两个下人,为他提着食盒与酒器,以方便他何时累了,可以就地饮酒进膳。
  “她是谁?”曹植忽然停下脚步,目光停驻在远处一单薄的身影上。前面往来皆是宾客,这个女子是何人,居然如此悠闲,信步庭院赏花。
  听曹植发问,有下人赶紧过来回道:“回公子,那是甄夫人,才迎娶不久,颇受宠爱。因不喜人多喧嚣,大公子格外恩准,令夫人自己院中赏花自娱。”
  原来是这样。曹植知道曹丕新迎娶了一位夫人,据说天姿国色,今日一见,果然不凡。又看了那甄夫人几眼,曹植正欲转身拐向另一边的石径小路,不想那位甄夫人此刻忽然也转了身,不出几步,二人迎面相遇,四目以对,顿显局促。
  
  曹植终究是大家出身,当下躬身,“曹植见过大嫂,园中唐突,失礼之处,望大嫂见谅。”
  那甄夫人芙蓉绣面,稍显忧郁之情,惊闻给自己行礼之人竟是建安七子之一的曹植,心内一阵慌乱,匆匆还礼。尽管熟读曹植诗文,然甄夫人知道大家当恪守的礼节,因此一礼完毕,便告罪离开,请曹植自行游园,务必尽兴。
  目送甄夫人离去,曹植也不走了。佳人已去,这赏花也就无甚意趣,命人就地铺了席子,摆上酒菜,自斟自饮,好不快哉。
  
  不大一会,有下人小跑过来禀告,“大公子请公子书房一叙。”
  曹植挑挑眉,不屑地道:“怎么,前面都散了?”
  下人偷看曹植一眼,道:“回公子,大公子今年本是无意庆贺生辰,怎奈皇上恩恤,特别关照,才应了这生辰庆贺,却也是一切从简。现在各位大人都告辞了,大公子担心冷落了公子,特命小人来请。”
  曹植哼了声,起身便走,几个下人匆匆收拾了地上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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