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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甲-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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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大人低低的笑道:“那你砸了咱们听听。”
  “啪啦!”
  “不好听!”
  十五在外头听了神色微动,心中无比惋惜。虽然不了解这些瓷器玩意儿,但南域藩王用的东西总不会差吧?
  忽然又听“刺啦刺啦”的声音,然后还是那个人说:“扇子撕起来到还有意思。”
  这时,小厮又出来,“大人吩咐你可以回了。”
  十五抱拳说:“是!属下告退。”转身时眼角一扫,一地的碎片旁,一把撕碎的扇子。
  
  休整两日后,监视工部岑侍郎。
  这个活儿很轻松。一个普通官员的府宅于十五来说和民宅没多大区别。象征性的几个护院不过是身体结实些的小厮,他甚至不用费心去寻隐蔽角落。随时随地的变换一下位置,听听墙角,随时随地的趁岑侍郎外出,潜入书房翻看文卷奏折。
  这岑侍郎人品不错。
  只看家中用度就知是个比较清廉的官。
  如此到了大年夜。家家户户都是一家人团圆,连带他们璇玑营也能偷得浮生半日闲。
  十五揣着一大块京城老字号点心铺的百果年糕回了营,今天他要好好犒劳一下自己。唔,年糕里很多果料,桃仁,瓜仁,各色蜜饯和红绿果条。
  年糕凉时是很硬的,活像个砖头,一定要在炭盆上架起一块铁篦子,稍微刷上点油,切上厚厚一大片慢火烤一烤,等一面变得焦黄了便用匕首挑着翻个面儿。
  十五搬了个小凳子坐在旁边,严肃的盯着即将烤好的年糕。
  用匕首戳一戳,唔,已经可以吃了。
  泛着金黄色的软软的年糕上隐约可见花花绿绿的果脯,看得他食指大动。咬一口,又香又粘又甜……真好吃!
  年糕很烫,十五的嘴撅成个圆,吸着气,舌头也在口里翻来卷去。嗯!吃年糕,要的就是这个范儿!
  大满足,再来一口,舒坦!
  可惜当他在烤第二块时,三十儿的鼻子探了进来。
  “年糕!”
  十五赶紧用手指压着嘴唇示意:“嘘~~”
  可惜,晚了。
  
  十九奉命来招十五的时候,一进房门吓了一大跳!
  一屋子,至少十来个璇玑营刺客,非常严肃的围在火盆旁,或站或蹲,十来股利刃般的视线全集中在篦子上滋滋作响的几块烤年糕上。
  “十、十五,李大人传你。”
  其他刺客的脸上不约而同浮起“铲除了一个强劲对手”的朦胧微笑。
  十五默默的站了起来,冷冷的说:“年糕,我买的。你们,记得给我留一块。”
  刺客们纷纷表示:“一定。”
  
  庚王府的大年夜相比来说算是很清静的。
  庚王李赞年虽二十有六,但一直未娶王妃,侍妾有两房,也不过是做做样子。外界对李赞的品评以温文儒雅居多,也有说他蛇蝎心肠的。
  反差如此大的评价,十五从来不往心里去。于他来讲,于璇玑营所有人来讲,李赞就是李大人,是他们的主子,是他们宣誓效忠的人。
  到了院子没有通报,直接被小厮领了进去。
  房间内有一桌酒席,席上只一人,含笑的看着他:“过来陪我吃饭。”
  十五拱手一礼:“遵命。”径直坐到李赞对面,拈起筷子毫不客气的每样都夹了一些吃了,放下筷子,“无毒,请大人放心食用。”
  李赞愣了愣,旋即大笑:“好!”一挥手,管事端来一个四方小盘,上面罩着红布。
  “王爷赏的利是。”
  十五离席退开一步,跪下磕了头:“谢大人赏。”
  李赞微笑着又挥了挥手,待管事的退出房,亲自走到十五身边,弯腰扶着他的手臂:“起来吧。”等到人站了起来,嘴角微勾:“还没跟我说句吉利话。”
  “呃……”财源广进?升官加爵?这些似乎都不合用啊!十五在心里挠墙,“呃……”说什么?有了!
  “祝大人平安康泰,寿比南山!”
  李赞的手一直没松开他的胳膊,此时听了更是用力一掐:“现在说了寿比南山,等我做生日时,看你还能说什么?”
  “福如东海。”
  被噎住的李大人顿了一下,不理会,“来,坐下吃菜。”
  
  十五陪着吃了一会儿,他也不会那套逢年过节应景儿的说辞,就那么埋头猛吃。李大人给夹什么他就吃什么,给盛汤就喝。
  终究还是绷不住了,突然再次跪倒:“大人,属下有一件事一直隐瞒。”
  李赞抬了抬眉毛,“什么事?”
  十五头垂得极低,把庆南王赠予的百两黄金一事说了。
  “哦?这不算什么。他赏你是因为你救了他一命,收着便是了。”李赞说罢抬起脚用靴尖勾起他的下巴:“收好你的金子,所谓财不外露,懂么?”
  “属下……”十五迟疑了一下,但习惯大于私心,璇玑营营规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对李大人不得有丝毫隐瞒。
  “属下得到的金子已分赠与阿红和初四。”
  “为何?”
  “这次回京暴露了他们的住所。两位前辈生活贫苦,而且,初四是属下的师傅,红姐一直以来亦对属下照顾指点,所以这笔钱全当做徒弟和晚辈的孝心。”
  李赞微微一笑,勾了勾手指让他站起来,“他们这些下去了的探子和刺客,璇玑营自有安排,也必然会照顾妥当。这两个人既然如你所说,有私人恩情在里头,那这次姑且不与你计较。十五,可还记得营规第十四条?”
  
  禁止结党营私!
  十五咬紧牙关,“请大人责罚。”
  李赞点点头:“这个自然。可是大过年的,我不想打扰了二叔清静。十五啊十五,以后可不许再犯了,记得么?”
  “是!谨遵大人教诲。”
  李赞一笑,站起身进内室片刻后出来,手里多了一根极细的皮鞭,黑黝黝的。
  十五泰然脱去外袍散,只穿着中衣背过身,“大人请!”
  李赞却绕到他正面,手指沿着鞭子一直捋到鞭梢:“只六鞭,给你一个记性,毕竟是过年,咱们也图个顺。”
  
  守在房外的管事听见里头传来啪啪的鞭打声,咬了咬牙,偷眼看投在门窗上的人影。但见十五直挺挺的站着,六鞭打完后的王爷走过来用鞭子柄敲了敲他的胸口:“可长记性了?”
  十五的影子垂下头:“属下谨记。”
  “疼么?”
  “属下应受的责罚,不疼。”
  管事听见王爷轻笑:“我知道你爱吃百果年糕,你屋里那块恐怕都被人吃光了吧?”
  管事的立刻一招手,立刻有小厮捧来一碟煎炸得金黄酥脆的年糕,接过来,推门而入,恭敬的行礼:“王爷。”
  
  “这个是府里自己做的,比外头的料足,你也尝一尝。”
  十五头皮发麻,胸前的血檩子已经忽略不计,他现在只能张开嘴咬上李大人亲手喂到他嘴边的年糕。
  可惜被大人喂食……对于他来说蜜糖也能变苦药。
  李赞看了一眼指尖沾上的油星儿,抬手抹在十五的胸口,满意的听到他的抽气声,一笑:“我对你好不好?”
  “好!”
  李赞仰头大笑,“记住我对你的好。行了,下去吧。”
  
  管事立刻端起王爷赏的利是银子和炸年糕和他一起退了出去。一直跟着送到璇玑营院子门口,这才交给他。
  “十五,你们院有没有闹耗子?”
  “没有。”
  “哦,后厨到是闹了。”
  
  等管事大叔走了,十五终于放松下来。心里暗暗的感谢这位大叔的提醒,耗子么,肯定是有的,这也是他最畏惧李大人的地方。
  别想在大人面前有任何隐藏,大人无所不知。
  恐怖!为什么他总觉得在面对大人的时候自己就像只被毒蛇盯上的青蛙?
  回房。
  人已经都散了,桌子上包裹年糕的油纸中央,一块拇指大小的年糕静静的躺着。
  十五憋了又憋,终于忍不住笑。这群混蛋!
  匆匆给胸前伤口上了些药粉,脱掉长袍,换做夜行衣,双手平放在桌面上,在没有烛火的黑暗房间内静坐。
  当前院第一颗烟花升空之时,他终于动了。
  初三的糖果,十一的烧饼,初五的酱肉,二十四的蜜饯。当他试图潜行进初一房里继续时,只听这位大哥幽幽叹了口气:“一起,如何?今年我比较穷,没买私货。”
  “咦?”
  初一伤心的说:“李大人给我调回来了,箫王府的外差没了。”
  “哦。”
  
  大年三十儿,最终十五的年夜饭餐桌很丰盛。虽然有初一同享,但初一可不想某些人那么能吃。
  两个人还小声的交换了一下意见,一致认为二十二的睡相最难看。
  初一舔了舔手指上沾的蜜饯糖粉,“十九不在房里。”
  十五用匕首翻了翻小铁篦子上加热的年糕:“唔,你可知咱们院闹耗子么?”
  初一:“……”
   

作者有话要说:CP可以慢慢猜,此文慢热,兔子的一贯做派,嘤嘤嘤嘤……咱快不起来的说。




8、第八章 
 
 
  别人都是欢欢喜喜过大年,璇玑营众人却是放松不得。
  逢年节休沐之日就是这些官吏互相走动拜访之时。平日里也许还要诸多避讳,现在正是可以堂而皇之。
  十五照例的潜伏在工部岑侍郎家中,无聊得几乎让他想打哈欠。
  侍郎家用度相比其他官吏要简朴许多,仓房中囤积的年货也不过和寻常百姓家没什么两样。无外乎腌渍的白菜,酸豇豆,咸肉,鲜肉,还有给府中孩子们吃的糖葫芦和芝麻糖之类。
  十五想起庚王府的年货,只各种山珍和海味干货的匣子就摞有一人多高,其它那些精致的食材更是多不胜数。
  大人很有意思,这些好东西从来都不直接吃,而是用来熬了浓汤炖白菜,炖豆腐。他总能看到传菜的奴才小心翼翼的捧着炖盅,有次好奇,偷着看了看,金黄的浓汤里团着一颗白菜心。
  
  天色已黑,来拜访的客人早就散去,但十五需要一直监视到侍郎脱了鞋子上床入睡,他的活儿才算结束。
  啃过干粮,又去后厨偷偷喝了碗凉水,冬天的水,真是冰牙。
  侍郎一家人围炉夜话其乐融融,十五很羡慕。
  岑家的大公子已经十三四岁,说话声音朗朗动听,看起来斯文俊秀,估计以后必然继承其父衣钵走上仕途。其他几个孩子年纪尚小到看不出什么,但十五很喜欢岑家最小的那一个。还被奶娘抱在怀中,看光景两岁左右,带着虎头帽,穿着喜庆的红衣服,脸蛋白里透粉可爱非常。
  仔细倾听着随风传来的只言片语,这就是家的感觉?
  忽然耳朵一动,十五轻巧的翻身一跃,躲到一丛枯萎的月季后面。
  有小厮匆匆来报,工部范郎中造访。
  
  岑侍郎匆匆换过衣裳赶去前堂,十五提前他一步神不知鬼不觉的潜了过去。
  这个工部的范郎中白天已经来过,并未见有何异状,夜间竟然又来一次?必然得加倍仔细留意才行。
  听了一会儿,两位大人不过是聊些部内公务。十五所隐的地方看不到两人的表情,但璇玑营的人其中一项能耐就是辨声。
  果然,不一会十五就听出端倪。在来访的范郎中提到一位“鹤群兄”时,岑侍郎的声音微变,比平日里的泰然多了一丝紧张。
  鹤群?
  十五眯了眯眼,这个名字他肯定听过,是在哪里呢?
  猛然灵光乍现!奉州宋鹤群,他回京路上替初一干的那份活儿,三十儿后来找的那起替罪羊正是在刺杀时高呼过这个名字。
  想到这一层,十五立刻调整了一下姿势,由缝隙中小心观察两人的神色动作。这些官吏,有时在说到机密处,往往善用手势或以指沾水写字。
  这一看,果然见岑侍郎面色不善,正给来访者打眼色。
  范郎中一愣:“您是说,璇玑营……”
  侍郎赶紧摆手道:“来,喝茶喝茶,这是南边来的好秋茶。我一个门生现今挂职征茶司下,他回京时送来了两包好的,范大人若是喝着顺口,走时带去一包。”
  说着便以两指沾了少许茶水,在桌面上飞快的写了几个字。
  
  【东西可带来否?】
  十五于暗中一笑,任你们这些官吏再狡诈,我家大人老早就防着你们这一招。
  璇玑营上下,基本都可以观形辨字,唇语更是不在话下。哼,就随你们自作聪明好了。
  那范郎中也是个上路的,果然嘴上说着:“这茶香气平和,我喜欢是喜欢,就是不能夺人所爱啊。谁不知岑兄最爱秋茶?”
  手指却在桌上写到:【已交付小厮】
  到这儿,十五便又缩回无需再看。既然您是有缝的鸡蛋,那就别怪在下不客气了。侍郎府,果然不如表面这般太平!
  前几日一直疑虑李大人为何要监视这个本分的官吏,如今看来,大人英明。
  也许是自己的事说完了,岑侍郎放松了警惕,低声问了一句:“我听说奉州有青年士子联名上书为行凶者请愿,揭露宋鹤年贪污舞弊。这个事儿,师尊怎么说?”
  范郎中声音里透出些许惧意:“师尊到没直接说什么,只是我走时他老人家说了一句,人已经死了,替活人多担待些也无妨。”
  十五听了皱眉,岑侍郎却说:“师尊通晓大义,向来懂的取舍。”
  
  后面两人不再继续这话题,转而又说了些家常话便散了。
  十五等人去屋空又躲了一刻才从藏身的地方悄然离开。但他并不着急回营,反而在侍郎府仓房又潜伏一个多时辰,待夜深人静,看门的狗子都入睡时才又出来。
  他记得,在后院有一口枯井。
  这一连十几日潜伏侍郎府,早把每一间屋每一只柜子摸了个通透。
  如果岑侍郎要藏什么东西,比如金银财宝,后院那口柴房边的枯井和周围并未种植任何花木的空地,就是唯一的地点。
  
  天上一弯新月。
  十五站定在枯井旁,仔细聆听周围动静。片刻后自怀中摸出一条长长的油纸捻子,点燃后将捻子垂下井,一面留意四周一面观察井内那一豆火苗。
  下至丈余,忽见火苗一歪。
  果然!
  十五迅速收回纸捻熄灭,而后仔细在井旁空地上搜索探查。伏在地面以匕首柄轻轻敲打,终于在离井旁五步处敲出异响。
  轻巧跃起,从柴房拿来扫院子用的大竹枝扫帚轻轻扫平空地上的脚印和凿击凹痕,又拿来少许干草碎屑撒在地上。
  一切伪装完毕,这才离去。
  新月依旧。
  第二天早起的奴才们来后院取柴火时,谁都看不出这块空地有任何异样。
  
  当夜,回到王府的十五简单清洁整理后立刻去回李大人。
  被管事大叔领进房门,依旧是屋外严寒屋内春,并且这回是春光难掩。
  细细的呻吟声怎躲得过十五的耳朵,还有那让人脸红心跳的娇喘,不依不饶:“王爷~~不要离开,你看辉儿都这般样子了,哪个不开眼的现在来回差事!王爷~~王……”
  “啪!”
  娇滴滴的呼唤被清脆的声音打断。十五都替这倒霉蛋疼的慌,必然是被抽了一巴掌吧?唉~李大人下手向来重,这青年的嫩豆腐脸蛋儿必然留下五指印了。
  只听大人低沉的声音里带着笑:“辉儿乖,我去去就来。好生等着我,不许闹。”
  “是,辉儿不、不闹,呕……”
  又被掐脖子了吧?十五无奈的微微抬了下眉毛。
  管事见王爷出来了,这才恭敬的行礼告退。
  十五单膝跪地,“打扰大人休息了。”
  眼前的厚地毯上停下一双赤足,凭衣角看,李大人此刻只穿了件薄绸衣。
  “随我来。”
  十五站起,跟在李赞身后到了另一间屋。屋内陈设简单,似乎是大人平日读书休憩的地方。
  “不用跪了,站着回话就是。”
  “是!”
  刚要说,又听大人吩咐:“抬起头来,看着我说。”
  十五莫名其妙,但也只能遵照吩咐,直挺挺的站在李赞对面,一五一十的将探查来的情报回了。
  李赞坐在书案后静静听完,闭目想了片刻,忽然唇边扬起一丝微笑:“岑向农!你个老狐狸也有落在我手里的这一天么?”
  突然睁开眼,目光灼灼的盯着十五:“你做得很好!”仰头大笑,笑声却比屋外的北风还冷。
  
  十五越怕什么还就越来什么。
  上次他听李大人这么笑过之后,吏部徐大人就被流放边疆,听说连带出的官吏多达数十人,充军的充军,斩首的斩首,真是血雨腥风。
  不过他们也活该,自家大人对这种营私舞弊的官吏向来下手极狠。大人说的好,国中若要养着这种蛀虫,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虽然大人以非常手段暗地里调差贪官污吏是保家卫国,但十五还是很畏惧他这种笑声,还有他那雷厉风行的手段。
  忽然想起岑侍郎的小公子,那个圆圆脸蛋的幼儿。
  好在,大人历来对犯案者家属颇为宽厚,要不然,十五心里真是有点儿不是滋味了。
  
  李赞站起身在小书房内踱步,又问了一些侍郎府的细节。十五果然不负他的期望,将那些细枝末节摸了个清清楚楚。
  停步在十五身旁,忽然微微一笑,抬手捏去他头发里的一颗草屑,“这么冷的天儿,还要在外头藏着。”说稍稍凑近闻了闻,“洗过了才来的?”
  十五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声音略为干涩:“是!”
  李赞变本加厉,鼻子几乎贴在他的脖颈:“很好闻,清香……把上衣脱掉。”
  大人喜欢男子不是秘密,但大人会对璇玑营的人下手还闻所未闻。十五心如擂鼓,但也只能默默服从。
  手脚利索的脱去夜行衣,又在李赞的示意下脱掉中衣,袒胸露背,已是一身冷汗。
  李赞站在他身后,轻声说:“上次打你,还疼么?”
  “回大人,不疼。”
  一只温热柔软的手从背后探来,指尖沾满透明冰凉的药膏,慢慢涂抹在他胸口结痂的鞭痕上:“伤口还没好,冬天又干又冷……涂这个,舒服吗?”
  “回大人,舒服。”
  李赞又在他脖子上嗅了嗅,还是那句:“很好闻……”
  胸前是大人的手指头乱摸,脖子旁是大人的鼻子乱嗅,此刻十五只想仰天狂吼:再摸老子要硬了!
  
  终究他还是没硬起来,因为李赞很会控制火候。
  他对这个番号十五的刺客有种格外的喜爱,但也仅仅是喜爱。
  璇玑营的每一个探子或者刺客都是他的心血,是他的耳目,是他隐形的利刃,斩除所有不利于国家的腐肉的匕首!
  他爱惜他们每一个人,就像爱惜自己的手指一般。
  十五,多么有刺客天赋的青年。对于这样完美的下属,他当然要加倍的爱护……
  
  可惜李大人的爱护,某刺客实在是无福消受。
  终于被放出来时,十五觉得自己就像受了一趟大刑,不,甚至比大刑还恐怖!
  回到自己的小屋,脱去衣衫上床,终于能躺下休息是每天最美好的时光。
  胸口还残余着药膏,黏糊糊的。但十五知道,这里头掺着上好的外伤药,至于那些香喷喷的成分……姑且不去想它。
  又好奇,李大人身边怎么回常备着这种药膏?
  心头猛然一紧!不会是……给那些男子用在那里的吧?听说,男子与男子欢。爱,那个地方经常受伤。
  呕!
  十五翻身爬起,撩起衣服,随手抓起一条塞在枕头下的手巾猛擦。总算安心了一点儿,又发现,这块手巾,是庆南王府的。
  唔,其实,庆南王那个人还是挺不错的。
  他府里那些“公子”和李大人养的根本不是一个段位。忽而一个个名字在脑中浮起,荣敏,蒲绍,蔡廷,林梦卿,还有翠翠姑娘……这些名字都变得很遥远了。
  不知为何,十五又想起他开垦的那块萝卜地,还有神神叨叨的花匠伍伯。庆南王府的日子简直快乐又逍遥,最后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一丝微笑爬上嘴角。
  突然睁开眼!
  伍伯!原来李大人的暗哨是他。
  作为一个花匠和他央求耕种一小片地的最大的相似之处——可以很方便的在庆南王府中走动而不被人怀疑,又不显得突兀!
  思绪收回,十五又闭上眼,心中感慨万千。
  李大人,真厉害。
  
  年后十几天,还是正月里的日子,突然朝中再起风云。
  先是工部侍郎岑向农被一本奏折参上,当堂拿下,再就是刑部提审若干连带朝臣。据说,那一天朝堂上哭天怆地,“冤枉”之声此起彼伏。
  到底捉了多少?十五不知道,他只知道皇帝钦点庚王李赞主审。
  他和初一换了侍卫衣衫随行。
  之前他探查到窝藏赃物的地窖被打开,整整一箱子黄金,更有数不清的珍玩。
  李赞含笑站在一旁,掂了掂其中一块砚台,笑道:“凭一个小小侍郎的薪俸,只怕十年也买不起这种东西吧?”
  说着眼神一扫,刑部随行官吏满头大汗:“是,王爷英明。”
  李赞拢了拢披在肩上的雪貂斗篷,轻声细语:“藏了这么多宝贝,家里过的却简朴得很。这也是刘太傅的教导么?”
  听到此话,有三四名随行官吏齐齐跪下:“王爷,这话说不得!”
  李赞微微一笑:“工部这几个也真是不给刘太傅争气,岑向农平日里看着正人君子,谁能想到他们水利司竟然在他这么个‘君子’的带领下贪污了这么多银子?平州…奉洲运河段的估销银两可是一直由岑向农主理?”
  有工部官员上前答道:“回王爷,正是岑侍郎。”
  李赞侧过头,俊眉秀目中蕴着一把利刃,声调却是无比温柔:“奉州运河段监察使可是前一阵子被刺杀的宋鹤年?”
  “回王爷,正是。”
  “真可惜,这宋鹤年、岑向农,全是刘太傅的门生啊~”
  跪在地上的官吏面面相觑,无人敢再多一言。
  李赞垂下眼帘。
  刘仕冕,本王特意露了风声给你,不知你会有什么手段?不要让本王失望啊~
   

作者有话要说:
咳,鉴于看官们的“怒火”,那就公布了吧。
本文1V1,CP荣敏VS十五。

李赞也好,荣敏也好,都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人或者坏人。
至于十五,他只不过是个职业刺客。一份活儿~~
PS:其实李赞基本等于古代的特务头子……




9、第九章  
 
 
  岑侍郎被收押后十五非常幸运的得到了三日休息。
  平日与他最亲近的三十儿在各种羡慕之余,拎着两件衣裳来找:“十五哥,您给缝补一下好不?”
  十五抬头看了一眼,用下巴往旁边一歪,“放在那边儿吧。”
  桌子上已经堆了一摞乱七八糟揉成一团的衣衫。
  三十儿怪叫:“啊!这都谁的呀?他们太不仗义了。”说着动手翻了翻,拿鼻子一嗅,“唔,有二十二的,就他汗味最重。有初八的,有十三的,这些畜生!没天良啊!”
  “嗯,你们都是一路货色。”
  十五手里缝着的正是初一的腰带。只见他捏着针在布料间敏捷穿引,宛若游龙,缝的又细又密,脚边还放了两件缝补好的。
  靠过来趴在他肩膀上看了一会儿,三十儿笑着说:“怪不得十七说你是面糙心细。哎,我得走了。”
  十五手上顿了一下:“一路小心。”
  三十儿已走到门口,回头一笑:“好!”
  
  来回弯折着手指间的布料,十五专心致志的缝缝补补。
  他喜欢这种难得的宁静,专注于手中的活儿,看细细的针一闪一闪的穿梭,拉线,展平,果然缝得很好。
  面糙心细?
  十五有点儿得意的笑了。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纸映亮了小小的屋,补完最后一件衣服伸个懒腰站起来。他们的衣裳磨损很快,潜伏的时候极容易勾到树枝等物。虽然李大人从未克扣过他们吃穿,可总有粗心的,新衣裳上身两天就搞出个洞。
  走到房门外站在墙边,阳光晒在身上暖暖的让人想睡……
  十五摸了摸藏在怀里的一张小纸条。
  这是两天前红姐递进来的,当时上面是一朵工笔蔷薇,用火烤一烤,就可以看到蔷薇花下有两行小字。
  “城南三里巷,柿树栽两旁。”
  
  十五换了红姐在年前给他买的青布棉袍,又揣了一块过年时大人赏的利市银子,穿过密道从二叔的小屋里出来时,老人家正在小睡。
  轻手轻脚的搬动机关,双手抬着柜子免得发出那吱嘎吱嘎的声音,刚合拢,有破空之声,后背上一麻,继而胳膊也酸软下来。
  惊呼:“二叔,自己人!”
  “自己人躲不开我的黄豆?”
  十五转过身从地上捡起来一把“暗器”,黑着脸:“二叔,您这次用的是芸豆,不是黄豆。”
  老头儿盘腿坐在炕上笑得很慈祥,轻描淡写:“哦,拿错了。你这打扮不似要去干活儿,有出府令牌么?”
  十五赶紧从怀里掏出来一小包烟丝:“您看过年的时候我正好盯着活儿,也没给您送点孝敬。这个是从南边带回来的好烟丝……”
  二叔默默的抓起来一把炒得咯嘣咯嘣的铁蚕豆,作势挥手,吓得十五立刻跳着躲到一旁:“别!这玩意儿打上来人就残了!”
  “那还不快说正经的?”
  无奈,只好说:“我想去看看四哥和红姐。头年从南边回来有点儿麻烦,害他们丢了住处,前儿红姐来的消息,换了新地方。我过年得了大人的赏,想送一些过去贴补他们。”
  二叔掂着手里的铁蚕豆,眯眼想了一会儿:“你去吧,两个时辰内必须回来。”
  十五喜极,蹭的一下蹿到门边就要挑帘子出去,结果腿窝又挨了一下铁蚕豆暗器。
  二叔哼了一声:“臭小子!烟丝留下。”
  
  刚过了正月十五,商家店铺剩余了不少给过节走亲戚用的礼品,有打好了包装的点心匣子或者熟食蒲包等。如今节也过完了,这些东西零碎的堆在柜台上。
  小伙计见进来位神态憨厚的客人,身上是簇新的青布袍子,衣裳折叠的褶子都没抻开呢。特意穿新衣,又来了店里直眉瞪眼的看那些礼品匣子,八成儿就是要去走亲戚的。
  伙计眉开眼笑,老板交代了,尽快把这些剩的卖出去,没想今儿就有冤大头送上门来!
  凑上去先不说匣子的事儿,指着店里的散装点心一通吹嘘,还用小竹夹子给夹了一小块枣泥酥皮尝尝,“您吃着合口么?”
  客人挠挠头:“好吃。”
  伙计一伸脖子,神神秘秘的说:“您瞧瞧这匣子,多漂亮,多提气!里头就有这种酥皮点心,还有别的糕点,一盒连包装二百个大钱,您来几个?”
  “唔……”
  伙计再接再厉:“您这是要去串亲戚吧?都说好事成双,您来两盒,拿着多像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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