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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甲-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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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近巴雅城的山道上,一队轻装骠骑在满地苍茫中驰骋,远远看去宛如一条黑色的毒蛇。黑马黑战甲,这便是筑北王靳子炎的标志。
  仅凭双腿夹住马腹,拉弓,利箭在阳光下只一闪就没入被追逐的野鹿脖颈中。
  有骑兵迅速上前,也不下马,弯腰一抄,将猎物甩上马背,回头大笑:“王爷好箭法!”
  靳子炎勒住奔驰的骏马,眯起眼看不远方雪道上的爬犁车,“八成是个新手,跑得这么快,一会儿弯子转不过去准得翻车。”
  真不知是王爷天生乌鸦嘴,还是王爷见多识广,总之这车如他所言,一道急弯后,车上的客人和装载的物品翻了一地,其中一个客人被摔出去三丈远。
  “咦?!”
  只见那个被甩飞的人凌空一翻,虽然穿的笨拙却不难看出身法轻盈。
  
  十五觉得简直是点儿背到了极点!
  这赶车的小子不足二十,一见面就看出是个毛躁的。一路上过雪山时总担心这厮会把他们翻进山涧,殊不知一惊一乍的总算出了山区,偏偏平地翻车!
  雪地看着平整,谁知道哪里有块尖石,哪里有道深沟?
  被甩出来的那一刹那,十五真想放出怀中三爪去抓一旁的树干,可适才他就看到似乎不远处有一队骠骑,还是不要生事的好啊~
  空中提气一翻,斜斜的摔向雪地。
  “卟!”
  十五就像他种的萝卜一样,大半个身子陷进雪里,齐胸的雪面上只露出肩膀和脑袋还有一双手臂高举,像极了沈聿枫高呼“苍天啊~~”的姿势。
  行吧,他摔进沟渠里来了,至少不是摔在石头上,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背后有马匹踏雪而来的声音,十五奋力扭头:“别过来,这里是沟!”
  可惜,已经晚了……
  “卟!”
  一个穿着大毛皮袄的男人从他身后凌空飞来,一脑袋扎进他身前一步的雪沟。十五赶紧挣扎着用双手拉,又拖又拽,期间还被那男人乱蹬的双脚踹中腮帮子一次。
  旁边有呼喝之声,但也没人敢过来。栽倒在他身后的骏马也是四蹄儿乱蹬,终于站起时那马鼻子正好顶在十五的后脖颈上。
  “咴咴咴~~”
  一个倒栽葱的男人在身前乱踹,一匹呆马在后脑勺喷气儿,十五不淡定了……
  双手探进雪里抓住那男人的腰带,“听我口令,一二三,起!”
  好在这摔进来的男人真有股子蛮力,十五也是会用巧劲儿,挠了半天终于把人从雪中翻出来。没成想,这个满头满脸都是雪的大雪人刚见天日就冲他哈哈笑:“十五!你还敢来北疆的么?”
  
  丧,不是一般的丧!
  谁想到这个从天而降的大傻冒竟然就是筑北王靳子炎?早知道不救他了,让他闷死在雪里算了!当然,这也就是一想……
  初一,初八,十五三人换了筑北王府提供的棉袍,团团围坐在炭火盆旁。
  地上有厚厚的兽皮,小几上有热姜茶,有各色点心饽饽。
  人高马大的筑北王掀开棉门帘子走进来,大喇喇盘腿坐下,取过一块点心塞进嘴又灌了一大碗姜茶,黑压压的浓眉一挑:“说!是不是来找我玩耍的?”
  初一看了看几乎捅进他鼻孔里的手指头,默默扭开头:“奉命而来。”
  十五由怀中掏出李赞的密信递过去:“请王爷过目。”
  靳子炎也不避讳,直接拆开看过,揉成一团扔进火盆,大笑:“好好好,你们三个暂时归我统领,初一和十五我是认得的,这个小子是谁?”
  “属下初八,见过王爷。”
  靳子炎按住要起身行礼的人,好奇:“你也是刺客么?还是探子?”
  “回王爷,属下璇玑营刺客。”
  筑北王抚掌大赞:“好!本王就喜欢刺客!来来,改日陪我过两招。说好了,不许耍赖,不许上蹿下跳,不许用暗器,不许挖陷阱。”
  初八惊了……“那怎么打?”
  靳子炎咧嘴,“你一把刀我一把刀,硬拼。”
  “拼力气么?”
  “然也~”
  初八静静的微笑了。
  初一和十五默默扭脸,不就赢过他点儿东西么?这王爷真记仇啊……
   

作者有话要说:(挖鼻)虐什么的,最讨厌了。所以咱们还是来找没有最欢脱只有更欢脱的筑北王吧~
咳咳,人家是武将,也仅仅是武将。

感谢:看官小鬼寻道,以及看官suezuixunxun砸向兔子的地雷,抱拳~

【看图说话】
靳子炎:不许耍赖,不许上蹿下跳,不许用暗器,不许挖陷阱。
初八:那怎么打?
靳子炎:你一把刀我一把刀,硬拼。
初八静静的微笑了……




51、第五十一章
 
 
  南域北疆虽同是藩王封地却在人文经济地理上有很大区别。
  南域不必多说,盛产米粮盐茶等,自是富足安逸的地方。与北疆紧邻着的蒙州以广阔的草原为主,是全国畜牧业翘楚,但仅仅一山之隔的北疆却是气候恶劣,地形险峻。
  冬季的巴雅山山脉千里冰封,银装素裹。大地被厚厚的雪覆盖着显得格外宁静,山峰也被雪包裹住陡峭嶙峋的崖壁变得非常安详。
  初一勒住马匹默默凝视眼前的风景,满目的白,但不单调。驻马山腰,遥望造型各异挺拔陡峭的山峰,偶见向阳之处露出怪石峥嵘。
  他第一次和十五来北疆的时候曾经好奇,这样艰苦的环境,为何筑北王一族代代肯为此鞠躬尽瘁抛洒热血?
  现在他仍旧不是很明白。爱国,爱子民?这些东西离他很遥远。完成差事,刺杀,偷听,潜伏,这才是他要做的。
  雪地上反射着阳光,看久了会患上雪盲症。初一轻轻闭上双眼,风从山间吹过的声音,顽皮的松树跳跃在树枝间,一团雪跌落,扑簌簌。箭矢破空,能听见猎物徒劳的奔跑了几步,跌倒。
  “哈哈哈,今晚吃烤鹿肉!”
  筑北王爽朗的大笑还有兵卒策马去捡拾猎物。
  “初八,你猎到了什么?”
  “回王爷,雪兔三只,还有一只狍子。”
  “哼哼!拼力气,你行,打猎,你不行。”
  “王爷英明。”
  
  初一睁开眼,回头看了看马背上驮着的猎物——四只榛鸡。
  筑北王虽名为藩王,其职责却不似庆南王那般只需在自己的封地内管管民生。这个藩王等同于驻守边关的武将,而且是自招兵马,兵部按人数单有配给粮草军需。
  临近过年,王爷特别批准一些家在北疆的兵将回家团圆,这也算是筑北王一大个性了吧?不管你上头怎么想,不管有没有人要治他的罪,只要他想干的,谁也拦不住。
  趁着这人员流动大的机会,璇玑营来的三个人悄悄的被收编入筑北王亲兵的队伍。
  陪着打猎,陪着演武,陪着巡视边境。
  “哒哒哒~”初一听见动静回头看,只见十五驮着一只偌大的野鹿得意洋洋的策马而来。
  “活的?”
  十五点头,“我没带弓箭,用飞索套的。”
  初一四下扫过一眼,小声说:“放了吧,王爷打到的鹿没有你的大,刚还和初八炫耀过。”
  十五抬了抬眉毛:“好吧,反正今天也有鹿肉吃。”心里却认为这好兄弟想太多了。筑北王性格爽朗直率,敬佩有能耐的人,下属的猎物比他打得大想必也不会在意。但打猎什么的,也就是个玩儿,并没有人真指着这些猎物过冬。
  杀戮,少一次也是好的。
  被捆住了四只蹄子的大野鹿眼泪汪汪的看着两个人把他抬下马背。绳索被解开,迅速挣扎着站起来,傻乎乎的愣着,直到其中一个踹了它屁股一脚,这才撒开蹄子飞奔。
  “北疆的鹿比北疆的王爷还傻……”
  初一飞快的捂住十五的嘴,无奈的说:“注意言辞!”
  十五歪头一躲,瞪着他:“怎的手这么凉?”赶紧拉过来塞进自己怀里捂着,“没带手套么?”
  初一在他怀里摸到一团毛茸茸还会动的东西,吓了一跳:“你怀里是什么!”
  “哎呀,忘记了!我捉了对雪兔给小世子玩儿的。”说着从怀中拎出来一只通体雪白的兔子,“看,很可爱不是么?那天小世子说想要个玩物,我今日见到觉得好玩便捉回来送他。”
  兔子被拎着耳朵,似乎也放弃了挣扎。十五摇一摇,它才蹬一蹬腿。另一只从皮袄里探出头,被十五拍了一下脑袋又缩了回去。
  初一微笑:“嗯,很可爱。”
  
  筑北王有三个孩子,二男一女。
  据说王妃是个斯斯文文的官宦之家闺秀,据说夫妻二人互敬互爱,据说小公主长得特别像她爹……初一和十五见过的一对双生世子倒是长得文静秀气。
  陪世子玩耍,是十五得到的莫名其妙的任务,起因还得提一提筑北王的军师言锦程。言军师在府中的地位很复杂,像总管,像西席先生,像老妈子,最后才是像个军师。
  北疆小世子完全跟十五在京城见过的箫王府小世子是两种孩子。京城的那一位漂亮得宛如瓷娃娃,冷冷的也像个瓷娃娃,更完全像个瓷娃娃一般旁的人不许碰。
  北疆这两个……
  
  “你眼睛黑豆豆的好像夏天军师给我们捉的哈什蟆。”
  哈什蟆?!十五咬牙切齿。他怎么会像青蛙?另,言军师去捉青蛙给世子玩?十五飞快的瞟了一眼在旁边叹气的军师甲。
  世子甲:“小弟,你看他像不像?”
  世子乙:“像!”
  十五:“二位小主子,属下带您们去堆雪人吧?”
  世子甲:“冷!”
  世子乙:“很冷!”
  十五:“打雪仗吧?”
  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小男孩儿对望一眼,欢呼着回房取工具。
  言锦程拍了拍十五,“以你的身法应该能应付过去。”
  十五:“???”
  小型投石车!!!
  两位小世子命人备足了雪球,一个转动手柄扭动投雪球的车调整方向,另一个装填“弹药”。十五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雪球,原来是这样打雪仗!
  
  初一笑着接过十五递过来的手套,“嗯,有这一对儿小玩意,世子们还能安生会儿。”
  自从那次陪小世子们打过雪仗,两个小男孩儿就迷上了十五。因为他躲得快,因为他会上房,因为他还能在被密集的雪球殴打的同时反击。
  虽然十五的雪球一击便命中负责控制小投石车的世子乙的脑袋,虽然世子乙滚地大哭嚷嚷着:“来人!把他拖下去剁了喂狗!”但,这都不影响他们俩喜欢十五。
  筑北王听说后很是欣慰,觉得自家这崽子们玩儿的开心就好。什么得罪了小世子啊,什么把世子的鼻子砸红了啊都无所谓。
  于是在京城里别的小世子都琴棋书画拿腔拿调的时候,北疆的小世子一个个撸胳膊挽袖子的在王府中开辟了小型战场。
  言军师悠悠长叹,拍着十五的肩膀,“当年我给两位世子做的那些机括玩具总算能派上用场了,辛苦你,兄弟多担待。”
  那些?!还有别的?
  后来被玩具连弩和小弓箭射得上蹿下跳的十五恨不得掐死言锦程。
  
  雪兔果然得到了两位小世子的欢心。
  每次王爷出去打猎归来,必然呼朋引伴,一同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席上的武将也没那么多规矩,地龙烧得火热,一个个敞着衣袍。
  快过年了啊,谁不是喜气洋洋?
  靳子炎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嘴角绷不住的得意,“庆南王的年货贺礼!”
  初一,初八,十五作为打猎的一员也有资格列在席尾,闻言悄然交换了一个眼神。
  屋里有十来个武将,人人皆是好奇非常。
  “礼单么?往年未见王爷提过,今年有稀罕物不成?”
  筑北王伸出一只手掌比划着,“五十万两白银。”
  抽气声一片,“五十万两!”
  “庆南王大手笔!”
  十五心中异常震惊,迅速的抬眼仔细观察屋内所有武将的神色。这筑北王是傻子么?荣敏送给他银子怎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
  看向一旁的初一,他也是满眼惊愕。
  言锦程坐在筑北王下席,微微一笑,“王爷断章取义了。这五十万两银子,是庆南王借给朝廷的钱,用来发放拖欠咱们北疆军的军饷以及购买军需补给。但那南域的王爷脾气颇怪,死活不肯交给兵部,直说这银子专款专用,很怕到了兵部那些官吏的手中又找出各种理由拖欠挪用。所以这银子虽面儿上是朝廷发放的款子,实际却是庆南王赠予的。”
  “赠予?”
  言锦程点头:“诸位可听说过庆南王府第一谋士蔡廷?据说那道言辞犀利的奏折就是出自蔡先生之笔。五十万两抵交来年的茶税。”
  说着目光一扫,看着十五:“你在南域待过,必然明白个中奥妙。”顿了一下又道:“这屋里全是与王爷出生入死的好弟兄,无需避讳。”
  
  原来如此。听到言锦程最后一句,十五才放下心来。
  与初一对视一眼,看到对方微微颔首,这才说:“属下在南域伪装过一阵子茶农。诸位将军想必不知,别看南域富饶,也是处处被制约管辖,更是连年重税。征茶使去了不仅规定的税要收缴,哪一次不都要搞出些花头额外多收?”
  想起还是安大牛的日子以及后来结识庆南王的过程,十五唇边浮起一丝微笑:“荣……咳,庆南王现下用银子抵交明年的茶税,到时候征茶使再来,恐怕就没那么都名头可搞了。”
  言锦程一击面前的小几,赞道:“正是。虽然这五十万两不足以抵上全部税款,却等于有一半的茶叶让他们无法多征,而且那项专款专用的请求……妙哉。蔡先生好计谋,若有朝一日能会会如此神人,言某便终生无憾了~”
  璇玑营的三个人却是不约而同想起蔡廷见到二叔就落荒而逃的场景……
  
  北疆军是苦惯了的,很早以前这些兵将就有所觉悟,想拿到全额薪资就是个梦。但只要筑北王在一天,只要琉国人还在一旁虎视眈眈,他们即便过得苦一点,只要还能揭得开锅,就会一直这般死守在祖国边境。
  今夜突然得到消息,从今往后,北疆军的军饷银钱全部由南域支付,并且不经兵部之手。这些马背上抡起长枪奋勇杀敌的武将,即便面对劲敌也毫不示弱的军人,竟然个个形似妇孺般红了眼眶。
  也许是激动的吧?毕竟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知道这些武将卸下盔甲之后,面对妻儿老小时,会不会有那种囊中羞涩带来的挫败感?
  十五很知道这种感觉。
  曾经他想孝敬四哥和红姐,想照顾其他退下去的璇玑营的长辈,但人想大方的时候,得先自己的荷包充盈才能大方得起来。
  想想那会儿被贫穷所困,四哥舍不得吃滋补保养的东西,就那么扛着……
  结论:还是跟着荣敏好!
  自从十五有了退役的念头,原本从未想过的事很多都开始惦记上了。
  荣敏有的是银子,是不是可以请求他给璇玑营的人在南域建一所养老的宅院?自己手中有一笔丰厚的夕醉楼赠予的金银珠宝,跟蔡先生讨教一番谋个买卖,应该可以提供给大家一笔富足的月钱。
  南域有那么多好吃的,气候上也没有北方的寒冬,正是最适合璇玑营的人疗养的地方啊~不用说长辈们,就是他们这一代的,哪个身上没有几处旧伤?
  记得荣敏跟他说过,南域靠近洵国的地方有一处连绵的青山,山内有温泉。
  忽然十五又笑了,实在是他自己的银子不够,就去夕醉楼搜刮一圈!桀桀桀……
  
  贺云天连着打了若干个喷嚏,而且有愈发猛烈的趋势。
  “师兄,你跟庆南王说说,咱们去北疆看热闹行不行?”
  贺云天用手巾擦了擦鼻子,“没有咱们,要去也是老子自己去,你好好蹲在王府里练剑法。”哪一锅在算计他哟~~“阿嚏!阿嚏!”
  沈聿枫靠在椅子里,威胁:“你要是不带我去,我就给长老写信。说你扔下楼里的事务不顾,打着照看我的旗号来南域非但没照顾我,还四处沾花惹草。”
  贺云天扔开手巾,怒指:“有傻鸟在楼里照应着,哪锅还用我回去?老子哪里沾花惹草了?天天对着你,你是花花还是草草?”
  沈聿枫哼了一声,微微仰头翻着眼睛看房顶。
  贺云天吸溜着鼻子坏笑,八字眉一挑一挑的,“好嘛~你是肯定要说我坏话的对不对?那我就先沾一沾你这棵小草!”
  “啊!!你要干嘛?不要过来!滚!”
  “桀桀桀,师弟,你就从了师兄嘛~”
  窗外的花丛里,十三面无表情的蹲着,二十端着一盘子翠翠姑娘给的肉粽走进小院……
  “吃宵夜了。”
  一句话,屋里两个追跑打闹的师兄弟迅速结束了玩耍走出来,瞠目结舌的看着十三拍打着沾在身上的草屑从窗根下跃出,看着五叔从房顶上跳下来,看着二叔从树上溜下来……
  
  入夜的筑北王府,十五盘腿坐在火炕上,旁边摆着四五张熟好的雪兔皮子。
  穿针引线。
  初一歪在一旁不紧不慢的剥松子,初八烧了一大锅热水,兑了三盆抬进屋里。
  十五抖了抖手里缝好的东西,示意初一伸手。
  套上去,“合适么?”
  初一点头,“很暖和。”捏起几颗剥好的松子塞进十五嘴里。
  初八默默的自己抓了把花生,“泡脚。”
  三个人排排坐在炕沿,热水漫过脚面舒服极了。
  
  初一:“看来李大人是不打算让刘太傅过个好年了……”
  十五:“是啊,大人快点动手,咱们也好在太子来了之后赶紧给他宰了,到时候交了差速速回南域去……”
  初八:“十五哥,咱们能先把太子阉掉么……”
  
  初一:“这次允许庆南王支付北疆的军饷不知道大人费了多少心思啊……”
  十五:“我想念南域的水果了……”
  初八:“先割掉再打断他三根肋骨……”
  
  初一:“不知营里还有谁会跟着北征军过来……”
  十五:“快过年了,我想吃南域的肉粽……”
  初八:“再拔光他的牙齿……”
  
  初一:“大人打算怎么对付皇帝呢……”
  十五:“我想……”荣敏了。
  初八:“十五哥你想什么?”
  初一:“十五你想什么?”
  十五:“……唔,睡觉。”
  初一和初八静静的微笑了……
   



52、第五十二章
 
 
  这不是十五第一次在北疆过年。
  上一次他是和初一同来的,目的很简单,探查筑北王有没有拥兵造反的心思。
  十五觉得很有趣,举国就这么两个藩王,一南一北,当初是帮祖宗打天下的两个实力最雄厚的地方势力。
  南域荣氏,北疆靳氏。
  荣敏曾经跟他说过,“李氏坐稳了江山,当初替他们冲锋陷阵的,纵然有百般好,也不可能千日红。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现如今但凡有点动静,你看看,璇玑营都派出来了。”
  当时他还轻佻的勾了勾十五的下巴,当然,结局是被反勾了回去,就那么黏黏糊糊的亲到一起……咳,扯远了。
  十五有时也很满足。作为璇玑营的刺客,他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而他可能是所有刺客和探子中的异数。对官场斗的秘闻没兴趣,倒是最爱那些高官贵胄们的私人八卦。
  比如,某个侍郎和某个尚书之间不得不说的相爱相杀?
  比如,某几位同科进士的多角暧昧?
  但当他看到某两位当朝大员在古稀之年还羞羞涩涩的老手摸老手时,十五不淡定了……
  他问过荣敏,为什么这些人喜欢对方又不说出来,或者明明喜欢男人还会与女人婚配?
  荣敏说:“那是心思还不到,或者心思太杂。他们第一想要的,是功名利禄。打着好兄弟的旗号腻腻歪歪不清不楚的,一来可以巩固自己的势力,二来不被人指摘还能满足一份私欲。”
  当时十五很好奇:“那你怎么不用这般伎俩满足自己的私欲?我虽然不甚明白,但也知道你把对我的心思这么明晃晃的搬上台面,于你也不利。”
  荣敏可骄傲了,挺胸抬头伸出脚点了点地面:“这儿,是我的地盘。我想怎样就怎样,再说,有人还巴不得我们荣氏绝后呢,哈哈哈~”
  
  十五甩了甩头,继续奋力揉搓着大厨交给他的面团儿,他们被叫来帮着准备北方过年自阴历二十三就得吃一顿的必需品——饺子。
  上次他和初一来的时候对筑北王府已经摸了个通透。这里和荣敏那边没法比,虽不至于缺东少西,但伺候的人手,吃穿用度绝对差了好几级。
  北疆天气寒冷,按大厨的意思,饺子一次要多包些,转着圈摆在草帘子上贮藏在仓房特定的大缸里,上头盖一块布帘子。
  “这样到三十儿晚上直接端出来煮了吃,初一初五也不用忙活了。”
  大师傅一张胖脸原本还笑眯眯的,忽然看见十五手里的面团子就变了颜色,“哎呀,小兄弟,不是这样揉的,又不是做拉面,哪里需要掺进去这么多干面啊!”
  转头又看到吩咐去剁菜的初一扔下刀悠哉的靠在一边烤火,“咦?你怎么不继续剁馅儿啊!”
  初一抬起眉毛,“不是您说的初一不用忙活了么?”
  大师傅:“……”
  初八默默的走过去抡起两把菜刀,当当当!
  “小兄弟,轻一些轻一些!”
  最后还是初一合理分配了差事:擅长巧劲儿的十五去剁饺子馅儿,一身蛮力的初八去揉面,他本人负责烤前两日猎得的榛鸡当加餐……
  为此大师傅痛哭流涕:“榛鸡不是这样吃的,做汤才是正路,烤来吃浪费了呀!”
  榛鸡,又称飞龙。北疆著名的特产,年年都是当做供奉进贡给皇帝的。这玩意儿有个诨名叫“林中鸳鸯”,特别忠实于伴侣,从来都是一对一对的出没……
  十五拎起来一对儿观察片刻道:“这两只都是公的。”
  
  这次不比上一次他与初一来时的艰苦。
  被编入筑北王亲兵营,又有充足的时间接触同僚,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后,璇玑营的三位已然满嘴北疆口音,初一和十五更是能说得一口流利的北疆方言。
  有时候十五把南域,北疆,云城的口音掺杂在一起说,又古怪又有趣,也算是在这片冻土之上的娱乐了。
  他很喜欢雪兔皮子,那种白白的软软的触觉真是让人爱不释手。曾想着给荣敏做一副手套,但南域那个天气……最冷的时候带上只怕也会捂出痱子。
  虽然是带着差事来北疆,但十五头一次觉得在冰天雪地里练武也是很开心的事。
  以前他办差时,脑袋里都是空空的,或者说,是麻木的。到一个地方,侦察好地形,准备家伙,淬毒,调整饮食,调息理气。
  现在他还是如此,该做的都做足,一样不落,而且更因为此次目标是要在阵中刺杀太子,需要格外小心谨慎。还有他们的对手,他的师傅夏迷,也许秋素也会跟来?
  可是他的心底总是有股暖洋洋的热流,有荣敏在他身上画的圆圈,而且似乎他画过的地方就可以刀枪不入?
  这一次的差事,十五有种莫名的自信,抑或是从来未曾有过的希望在支撑他,告诉他,一定会拿下太子,一定会平安的去找荣敏。
  
  “这一趟是咱们的收官之作!”十五摸索到一套手法,以右手拇指和食指扣成半圆,在左臂上一拨就能射出三支袖箭,反过来一拨,另三支出鞘。
  初一眯起眼看了看远处的草靶,“好准头!”歪头又看看傻笑着去拔钢钉的兄弟……
  他早就发现十五与从前的不同。很快乐,很兴奋,很……迫不及待。初一垂下眼拉住兴致勃勃还想再练几次的人,“你这个状态不行。”
  
  初八是第一次见到初一发火儿,也是第一次见到初一和十五动手。
  拦住两个要跑进院子找十五玩耍的小世子,初八蹲下去按着两个小男孩儿的肩膀:“他们有事,等一等才能进去。”
  世子甲眯眼:“来人,把挡路的拿下!”
  世子乙哼了一声:“无妨,有胆子拦咱们,不如就叫他来陪着玩玩。”
  初八:“能陪世子玩耍,属下荣幸之至。”
  兄弟俩一对眼神,“跟我们来!”
  
  十五低头看了看胸前被划破的棉袄:“你还真下手啊,若是衣裳单薄些,我恐怕就要挂彩了。”
  初一反手握着匕首,冷笑:“夏迷是咱们的师傅,你觉得我和他比如何?就凭你现在这般浮躁,遇上了就是个送死的!”
  “咱们又不会与夏迷硬拼……”一枚铁橄榄擦着他的脸颊飞过,十五只觉得面上微微一凉,怒道:“干什么!这是开了刃的!”
  初一看着他脸侧慢慢渗出血丝的伤痕:“你躲得过他的暗器么?”
  这兄弟今日是怎的了?十五一股火儿冲上脑门,收起匕首,双臂垂在身侧指尖微动:“我不明白你发什么脾气,但既然动真格的咱们就好好来一次!”
  筑北王府的某个小院内顿时飞起往来的暗器,黑黝黝的铁橄榄卟卟的打进雪堆,笃笃的嵌入廊柱门框乃至窗棱。
  十五越打越心惊,初一这是拼了全力的!探手至装暗器的小皮囊中抓出三枚扣在左手指缝间,由掩体后跃起掷出……
  他猜对了初一的藏身地,却没想到初一会双手齐发。
  
  被击中滚倒在雪地上,十五仰面朝天,“我输了。”
  初一默默的蹲下,“我没用开刃的。”
  “我也没用。但是,你得告诉我,你要干嘛?”
  初一伸手攥了一团雪,似乎要用这温度让自己冷静,“我在提醒你,不要忘乎所以。我知道你很开心,这次的活儿完了你就可以去找庆南王,可以脱离璇玑营,可以太太平平的过下半辈子。但!你要先有命回去。”
  冰冷的雪麻木了他的掌心,初一干脆和十五并排躺下:“咱们这次的对手是夏迷,是……师傅。我和初八死了也就死了,没什么念想,你能死么?”
  十五想都没想:“不能。”
  初一叹了口气:“是啊,不能。所以,你怕死。一旦心中有所畏惧,你的兵刃,你的暗器,还能像从前那般犀利么?”
  “……不能。”
  “你现在只是半个刺客了,因为你害怕。越是缩手缩脚,不敢置之死地而后生,活下来的希望就越小。”
  十五突然察觉初一话里的不对劲儿,撑起上半身盯住他:“活下来的希望?咱们不是以完成差事为目的的么?”
  初一无奈的笑了,轻轻扫了扫十五头发上沾的雪:“你还记得咱们刺客的宗旨?我以为你只是想活着……回去。”
  十五觉得脑袋好似被什么重物狠狠敲打了一般,那股一直环绕着他的快乐,更准确的应该说是浮躁,终于褪去。
  “记得!”难堪的别开脸:“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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