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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甲-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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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摇头:“应该是翠翠在替我做面子。”
  初八是什么耳力?一时也听到了,愣愣的说:“这姑娘喜欢你。”
  蒲绍听了立刻火儿了,“胡说!”
  初八看着他:“你喜欢这个姑娘。”
  跟着来蹭饭的侍卫阿海一拍桌子:“你这人好奇怪!我们头儿替翠翠姑娘辩解一句就是喜欢人家?那我要是替头儿说话呢?你是不是也要说我喜欢蒲大哥啊?”
  初八好奇的看着他:“你喜欢他么?”
  阿海立刻跳了起来,大喊:“忍不得了!来切磋!不揍你这猪头一顿难解我心头之气!”
  蒲绍揪住阿海,“不许胡闹!这是十五的客人。”说着又冲阿海挤眼睛,让他往旁边看。
  阿海扭头,只见初一,十五,十九三个人,都是一副静静的微笑的模样。
  蒲绍小声说:“我观察过,十五这么一笑,准没好事。”
  此时初八幽幽的说:“还打么?”
  
  当夜,初八和十九住在曾经关押沈聿枫的屋子,初一和十五同铺。
  “你想不想借这个机会退下来?”白天没说完的话又提起。
  十五想了想,“这不应当我说了算。当初如果没有璇玑营,咱们这些孤儿只怕早就饿死街头了。我的命,是璇玑营的,李大人为国除害,干的是正经事。”
  初一翻了个身,下巴挨在十五左肩:“不去想这些,单就你自己,想退么?”
  十五一笑:“不告诉你。”
  初一气结。这个家伙,就是倔的要死,认准了的事连李大人也没辙。
  “别跟我打哈哈,这次也许是唯一的机会。你要是想,我自有办法给你办周全。我看这庆南王也不愿意放你走,稍微挑拨一下,让王爷出面,李大人顾及利害,也不会强制要求你回去。”
  十五转过头,与初一的脸相距只有寸余,“为了自己能享福把兄弟牵扯进来,这种事我会做么?”探手拍了拍他的脸,“别想了,明日吃过解药,听天由命罢。”
  如果好了,李大人招他回去,他,也是要回去的。




28、第二十八章
 
 
  今日厅堂中的气氛诡异非常。
  小厮甲给客人们上过茶默默的退了出去,一直退到门外,沿着回廊转过拐角,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小厮乙端着一托盘各色茶食正好迎面碰上,笑着说:“哥,怎的脸色不好?”
  小厮甲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进去走一遭就知道了,兄弟,保重。”
  小厮乙一脸茫然,但也不敢再耽搁,匆匆走去前堂。顺了顺气,有伺候在门外的帮他打起帘子,小厮乙垂首恭恭敬敬的走了进去。
  
  贺云天依旧是一袭红衣。这艳艳的红是云城特产的颜色,做染料经久不退。此时只见他坐在椅上,目光远远地落在窗外,似乎是出神。
  荣敏看到这人就没什么好脾气。不说他一进门就一副超然世外的臭德行,要么负手而立,要么仰头长叹,就只他刺伤了十五这一条,足够荣敏肚中转出十八种法子收拾他了!
  至于贺云天曾来行刺之事,荣敏还真未放在心上。
  想他从小到大,自坐在这个位置,大大小小的偷袭没有百次也有八十次,早就皮实了。
  有小厮端上来南域特色的小点茶食,经过贺云天时,这夕醉楼之主突然一把将小厮捉住,拉着人家的手说:“豆干,是你!”
  小厮乙吓得几乎尿裤子,哆哆嗦嗦的:“客、客人,奴才不、不叫豆干。”
  贺云天微笑着摇摇头:“小笨蛋,你不是奴才……你是吃的,你是豆干。来,让我尝尝……”张嘴就咬。
  穆子规和另一个夕醉楼高手扑了过去,几番撕扯才制住贺云天。
  “楼主楼主,您看,属下手里是什么?”
  “鸡爪子!”
  “不对,是豆干。”
  
  荣敏哈哈大笑,完全没有了形象,连蔡廷这般向来持重的,都不得不用扇子遮住口鼻,但那露出来一抖一抖的胡子还是暴露了他现下的嘴脸。
  初一,初八和十九都好奇的看着贺云天撒癔症。唔,原来十五那份毒药如若解了第一层之后是这般情景。
  不由得各自暗暗琢磨,营里配给自己的毒药又会是怎样一番情况?
  穆子规终于腾出手来,由怀中摸出一只小盒,“十五兄弟,咱们也别说那些旁的转圈话了,以药换药吧,等不得了!”
  十五点点头,刚要递上解药,荣敏突然说:“慢着,你们夕醉楼答应了给十五的真金白银珍珠玉石呢?”
  穆子规连忙吩咐人端了上来给王爷过目,荣敏看都不看,一挥手:“十五,你瞧瞧。”接着一笑:“小发了一笔,晚上得请我喝酒。”
  十五愣了愣,“属下从不饮酒。”
  荣敏立起眉毛:“正好,今天开斋,我叫你喝就得喝!”
  “是,属下遵命。”喝就喝呗,厉害什么?
  
  双方都服下解药。
  贺云天自有夕醉楼的人照看,堂上庆南王等人的视线全都集中在十五身上,不放过眉梢眼角任何一丝细微的动静。
  过得片刻,十五悠悠吐出一口气。
  “如何?”荣敏一直仔细观察着。
  十五一笑:“回王爷,舒坦很多。可否容在下到庭院中试试身手?”
  荣敏点头:“去吧,我也看看。”
  那边贺云天反而晕晕乎乎的歪倒在椅子里,满脸密密的汗珠。穆子规有些沉不住气了,拦上去道:“十五兄弟,这药……”
  初一不着痕迹的抬手挡住,脸上挂着假笑:“出过这一阵子的汗就好了,”说着从袖中抽。出一条手巾,“拿着给楼主擦擦。”
  穆子规被噎回来,只得愣愣的接过手巾。
  此时十五已经走到庭院中,随手从地上捡起一颗小石子放在手心掂了掂,猛然甩出,“卟”的一声,三十步外的一株芍药一震。
  十五向前冲了两步,踩在一块造景儿的石头上跃起,落下后又故意穿过回廊,跳过花丛,轻盈一如往昔。
  
  片刻后归来,停在荣敏面前,递上刚刚以石子打落的芍药花:“送给您。”
  荣敏接过来低头看了看,随手递给伺候在侧的小厮:“送到我书房拿浅盘用水养着。”又打量了十五一番,“气力全恢复了么?”
  十五点头:“是。”
  荣敏抬手轻轻按了按他的右肩:“这儿呢?”
  十五:“怕是还得养一阵子。大夫说虽然没大碍,但多少伤着点筋。”
  荣敏扭头看着初一:“听见了?他还得跟我府里养着,你们回去吧。管家!”
  管家老伯哧溜一下从旁边蹿了过来,“韩管事请,在下已经替您备好了车马,还装了各色南域特产带回去送给庚王尝尝鲜儿。请!”
  初一深深的看了十五一眼,“如此,后会有期。”
  十五抱拳:“一路顺风。”
  却不想十九突然冷冷的说:“大人交代,十五受伤已无法护卫庆南王安全,是以无论轻重死活,必须立刻回去。”
  初一皱起眉毛:“我怎么不知?”
  十九得意一笑:“李大人私下里吩咐我的。”说罢转身冲庆南王一揖,“从此将由在下保护王爷的安全。”
  荣敏抬了抬眉毛:“你叫什么?”
  “属下十九!”
  荣敏点点头,笑了,突然吩咐道:“去把贺云天叫出来!”
  
  刚刚清醒过来的夕醉楼楼主堪堪理顺了思路,正闭目静心调息。
  虽然记不得在思维混乱时的所作所为,但隐约也感觉到自己必然做了什么丢人的事。于是贺云天此生都不曾再提起这一小段经历,现下只是觉得多日来头一次筋骨舒展,里外都舒适无比。
  这次来劫沈聿枫不过是不想落下楼中长老的说辞,再者,就凭小枫那点能耐再怎么折腾也不是他的对手,被人扣着抑或是回到云城,于他都没多大干扰。
  只是那日自己一时头脑发热,本身他拿起剑来往往就压制不住内心的嗜血,再加上庆南王府众侍卫针锋相对,一时间更引起他的亢奋。
  尤其是那个擅长暗器的青年……
  “去把贺云天叫出来!”
  贺云天猛的睁开双眼,长笑一声:“王爷有什么吩咐!”
  
  十九看着面前这个一身红衣吊眼梢的男子,面上勉强还能撑着,内心却是哆嗦了一下。
  荣敏闲闲的的背着手,“你跟贺楼主过几招,如果也能将他重伤,你,就有资格留下。否则……”一瞥贺云天:“这个十九也是璇玑营的刺客,本王特意招来庆祝楼主痊愈,给楼主喂招玩玩儿的。也瞧瞧到底是璇玑营厉害些,还是夕醉楼强。”
  说罢伸手一带十五的胳膊向后退至回廊:“贺楼主,刀剑无眼,无需手下留情。你们江湖中人讲究的那些‘点到为止’对于璇玑营的刺客来说就是扯淡。”
  不要大意的上吧!贺云天!
  十九怎会坐以待毙?眼睛一转,正色道:“王爷说笑了。属下是奉李大人之命前来替换,十五有伤,已经无法尽到保护王爷的职责。”
  荣敏微微一笑:“所以我要先验验你可有这个能耐。”
  十五清了清嗓子,“王爷……”
  “闭嘴!”
  初一上前一步,“王爷,此行一直都是由小人负责,十五去留且按先前王爷说的算数。”又对十九道:“口说无凭,你可有大人的信物?”
  见对方摇头,初一又说:“如此,你也无需多言,与我一同回京,大人若要处置由我一肩承担,与你无关。”
  十九冷笑:“大人就知道你必然会妥协,所以才额外吩咐了我。”说着抽出腰间佩刀,动作之快让人防不胜防。
  
  冰冷的兵刃架在初一脖颈:“大人说了,如若你敢抗命,就地斩杀!”
  十五突然觉得很奇怪,这完全不是李大人平日的行事风格。往昔璇玑营的人办差事,要么独来独往,就算结队而出也是主次分清,怎的这回因能不能把他带回京城就生出如此多的曲折安排?竟然还赋予十九处死初一的权利?
  正想着,突然见初八悄然来到十九身后。
  灵光一闪。
  曾经,王爷身边的管事大叔警告过他,营里出了“耗子”。
  
  初八的大手像一副催命锁狠狠的锁在了十九的脖子上。
  骨骼错位断裂的声音虽然轻,却不容忽视的钻进了在场每一个人耳中。
  初一从头到尾没有错开眼神,只是冷冷的看着十九徒劳挣扎,到最终软软的吊在初八手心里。
  夕醉楼的人面面相觑,纵是贺云天或穆子规这种老江湖亦是看得毛骨悚然。
  荣敏皱着眉毛:“真可惜,本来想借着贺楼主之手帮你们璇玑营清理门户,没想到这厮不上套,啧啧。”
  璇玑营的三名刺客齐刷刷的看着他。
  荣敏一笑:“这是你们李大人信里交代的,让我帮他捉耗子。有趣有趣!李赞果然阴险。”
  初八愣愣的说:“狗拿……”
  初一和十五迅速的捂住了他的嘴巴。
  
  京城。
  李赞斜倚在藤榻上,一个清秀的少年用银签子扎起去了子儿的西瓜递到他嘴边:“王爷~”
  李赞一笑,张嘴吃了。伸手抬起少年的下巴:“你叫什么?”
  “回王爷,奴才……”
  他的话被李赞的手指打断,那根手指细细的描摹着他的嘴唇,指尖有淡淡的幽香。
  “你长的不错,我喜欢。”
  少年心中一阵窃喜,身上更软了,轻轻的依偎在庚王身边。一双纤秀的手试探的搭在王爷腿上,慢慢摩挲,慢慢往深处探索。
  李赞用力一拉,在少年的惊呼声中把他的头按在腿中间,“别乱动,过会儿王爷疼你。”
  拿起桌上一封拆开的信笺,封皮上一朵牡丹。信很短,只几行字,端端正正的小楷,和写字的人完全不同。
  肩伤,中毒,气力尽失。这几个字眼儿让他多少有点心烦。手掌附在那个不知名少年的头顶,漫无目的的缓缓抚过。
  腿间的少年细微的动了动,李赞一脚将他踢开,“跟你说了不要乱动。来人!”有侍卫进来,“把他带下去。”
  合上信笺,轻轻碰了碰那朵牡丹的花蕊,深深浅浅的蕊心离远一点能看出是两个字:十五。
  十五,从来不会违抗他的命令,让他不动就不动……
  荣敏这个混账东西!怎么一眼就挑上十五了呢?
  这次借着他的手除掉奸细十九,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他扯进刘仕冕的敌对阵营。南域,云城……这两个重税之地一直都是刘仕冕的根基所在,刘氏一族你们还想只手遮天么?就让我陪你们好好玩一玩吧。
  李赞站起身来,走到窗前,窗纱外有阵阵热浪。
  南域,现在很热,伤口长得好么?
  
  初一和初八走了。
  但,贺云天没走。
  庆南王与夕醉楼在匪夷所思的情况下化干戈为玉帛。这个,十五真是很佩服王爷巧舌如簧。
  屋里两个人,一个是被对方刺杀的,一个是来刺杀失败还被人在胸口桶了个小窟窿的,他们怎么就能聊的如此开心?
  十五趴在书房外一棵大树的树杈上,刷上灰漆就能伪装成树干。
  他的听力恢复了,听着里头的对话没完没了你来我往,竟然有点儿犯困。也许是刚解毒的缘故吧?又或者,是这段时间太过懒惰疏于练功?
  惊觉!这样下去不行!抖擞精神,继续偷听。
  又过了半个时辰,谈话终于告一段落,贺云天朗声道:“在下先去稍事休整,晚上定然不醉不归!”
  哦?还要住一宿不成?
  突然树下有人叫他:“喂,下来咱俩亲近亲近。”
  十五大惊,从树干后探出半张脸:“贺楼主不是要去休息么?”
  贺云天仰着头抬着眉毛的样子更加突出了他那张苦瓜脸,“来来,小兄弟暗器使得漂亮,我手痒好几天了。”
  十五:“前几天你不是都在撒癔症么?怎么手痒?”
  贺云天:“下来!要不我就上去!”
  十五一抖手腕,左手掷出一把飞刀,逼得贺云天向后跃出一大步,冲着树冠咆哮:“你作甚!偷袭么?”
  十五从他身后冒了出来,拍拍他的肩膀:“不是要切磋暗器么?你输了。”
  贺云天嘴角耷拉了下来,“这次不作数!”
  “那怎么才算数?喊着口号,一二三,投!是么?这还是暗器?”
  荣敏大步从书房里走了出来,“十五,进来给我研墨。”
  十五对着贺云天静静的微笑,“你就是输了。”
   




29、第二十九章
 
 
  庆南王要和贺云天的夕醉楼做生意,而且是做很多很多生意。
  这是十五听了一天之后得出的结论。
  昨天王爷叫他进书房磨墨时,被吩咐以后不许躲到树上,屋顶,柜子里或者房梁。这让十五很疑惑,但王爷的话就是命令,其实,他也乐于站在平坦的地方。
  王爷说要与贺云天喝酒,那个苦瓜脸楼主也号称要不醉不归。于是,在昨天晚上,他们果然喝了起来。
  本来王爷说因他得了许多夕醉楼赠予的银钱珠宝就要他请客,但大夫说他身上的伤不适于饮酒,于是他这顿,就先欠下了。
  十五一直想不透,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喝酒。无论老的少的,开心喝,伤心喝,笑着喝,哭着也喝。不怕呛到么?
  前一阵养伤的日子,有天晚上天气很闷,他心里有点儿乱,再加上隔壁也没有沈聿枫让他骚扰解闷儿了,于是他就跑出去散步。王府池塘边那个王爷经常下棋听曲儿的小亭子里,林梦卿竟然也拎着一壶酒自斟自饮。
  林公子当时的姿势很好看,一条腿曲着踩在栏杆上,一条腿垂着,身体斜斜的倚靠柱子。斟一杯对月遥举,口中念念有词。这,就不太好了,癔症?
  然后不知他想起了什么,仰头大笑,这一笑不要紧,踩着栏杆的脚一滑……酒壶也摔了,酒杯也飞了,人也不潇洒了,像个张牙舞爪的野猫一样乱抓。
  这亭子有一半是撑在湖水里建的,眼看着林公子就要落水,十五,却是心有余力不足。还好,最终没掉下去,但挣扎中,林公子不知怎的就一屁股骑在了那又硬又细的栏杆上。
  十五见了立刻下意识的捂着自己的裤裆,他都替他疼……
  
  所以说,这喝酒有什么好?
  十五很确定,那天晚上林公子没醉,但昨天晚上王爷和贺云天都醉喝高了。
  “你,把云城的好玉器,好染料都从上游运过来南域,我们的稻米,海鲜,给你运过去……”
  “云城的好东西多的很,王爷以为就、就只有玉器么?那玩意,吃不得喝不得,都是卖给有钱的大官人充场、场面的。”
  十五耳尖的听到贺云天打着酒嗝小声嘀咕:“咧些哈儿!嘿嘿嘿……”
  这是云城方言?还是开始说胡话了,舌头都捋不直?
  “贺大侠,咱们南域和云城有的是好东西,以前运不出去。以后……嘿嘿嘿~”
  贺云天眉毛一抬更像个“八”字,也跟着:“嘿嘿嘿~”
  于是十五看着这两位眉眼乱动,对着嘿嘿了好久。他觉得,他们醉了。因为贺云天已经改口跟王爷称兄道弟了,而庆南王也毫不在意。
  到是下席的蔡廷与穆子规正常些。俩人议论着两地的米价,盐价。
  南域产海盐,产稻米,盐税也是南域子民年年所要承担的重税之一。听蔡先生的言谈中提到官灶和私灶,官灶不必说,这个十五懂得,私灶却是头一次听闻。
  他们说的话,十五很多都听不太懂,但也习惯性的死记硬背。他最惊奇的是,穆子规一介江湖人士却是把生意经讲的头头是道。
  听得专心了,一时没照顾到,上席的庆南王突然喊他:“十五!又琢磨什么呢?你现在是我的侍卫,不许把我们说的话偷偷写信告诉李赞!”
  
  十五一愣。他,确实是这么盘算来着……现在被荣敏一说,顺口辩解道:“李大人只吩咐属下保护王爷,并没有其它。”
  嗯,李大人确实没吩咐他这个。十五决定放松一下,不用记了。
  荣敏一笑,招手:“过来,陪王爷喝一杯。”
  陪酒?不是赏酒。怎么陪?十五开动脑筋,你一杯我一杯,一杯一杯又一杯?一时想不到,只能愣愣的站在庆南王身边。
  正是为难时,荣敏突然一拍脑门,“我忘了,大夫不让你喝。算啦,改日……”
  贺云天接过话茬:“哎,大夫的话听不得,随便捉一个来让他们瞧瞧,不是这里有毛病就是那里有毛病。我们楼里那个大夫也是总说我什么虚什么火,听他的老子连女人都碰不得!”
  说罢哈哈大笑:“我喜欢这小兄弟,来来,与哥哥喝一杯。”说着就去拽十五的手腕,猛一使劲!
  十五静静的站在原地没动。
  再使劲!还是不动。
  “小兄弟,别闹。”贺云天咧着嘴:“你的暗器使得好,我喜欢得很。”又拉拉杂杂的说起他们夕醉楼绝技之一也是暗器,可是他从小就不喜欢那种猫在角落里偷偷摸摸飞暗器的活计,他喜欢用剑!
  十五看着他:“所以我就能用簪子射中你,你的剑就射不中我。贺楼主,你输了。”
  初一曾经告诉他,喝醉的人,就算你揍他一顿,第二天他也不记得,十五打算尝试一下。什么叫“猫在角落里偷偷摸摸飞暗器”?这是对天下所有刺客的大不敬。
  
  然而,昨天夜里他终究没能拾掇一顿贺云天。
  酒席散,荣敏走路已有些脚步发虚,蒲稍招呼来阿海,一边一个扶着,两名小厮在前头打灯笼,十五和另一名侍卫押后。
  翠翠等侍女早早准备好了热水供王爷沐浴。十五,第一次光明正大的走进庆南王的寝室。有奴才们伺候着王爷洗漱,几名侍卫退出房外。
  “阿海,你的匕首怎么别在腰后?”十五好奇的捅了捅。
  “啊?这是我新近得的,你瞧瞧,好东西。”说着从后腰摸出来递给十五,“你看这皮套上的花纹,你看这手柄。”
  蒲绍木着脸道:“他是生怕别人看不见。”
  十五也不用借光,只是拿过来掂了掂就还给阿海:“不错。”这破烂匕首白给他都不要。
  阿海缠着他:“你的匕首呢?刺客的匕首肯定都很厉害,给我看看你的。”
  十五拍了拍后腰:“没有,我没带着。”
  “别骗人,我知道你都塞在靴子里。”
  蒲绍抬手抽了一下阿海的后脑勺:“这种天气穿靴?你傻了么?”
  “咦?那十五把匕首藏在哪里了?”说着,这不死心的小侍卫就伸手在刺客甲身上乱摸,十五绕到蒲绍身后,人肉盾墙。
  正玩闹着,有小厮匆匆赶过来说:“十五哥,王爷传你过去问话呢。”
  
  薄绸浴袍,清香的水汽,还有半躺在藤榻上的王爷。
  这个景儿看着还真眼熟。
  十五单膝跪地,恭敬道:“王爷。”
  “席上穆子规与蔡先生都说了些什么?”
  “回王爷,议论了一番两地的民生物价还有课税。穆子规提到了一些云城的物产,蔡先生主张以物易物,用南域的稻米水产换云城的猪肉和牛肉。还提了两地联合票号,往来税费。”
  荣敏闭着眼睛,面色比之在席上红润些许。
  他确实喝得多了些,但并非表现出来那般不堪。借酒装疯,酒后之言或真或假?谈得拢的就是真,谈不拢的当没听见。
  他有点儿累了,但是总想着见一见十五,于是随口问了问细节,十五一一答了。哟,记得很清楚么!
  荣敏来了精神头儿,又问更细的,细到穆子规所说的云城物价。猪肉多少个钱,云城红布多少银子一匹,他们那迷山特产的茶叶怎么卖,等等。
  十五又一一答了。
  荣敏翻身坐起,眯着眼看了他一会儿,“去外间取纸笔默写下来,明日我与蔡先生核对,如若错了一处,罚你。”
  十五想了想说:“如果是蔡先生记错了呢?还是问穆子规的好。”
  “去去!赶紧写去!写好了拿过来给我看。”
  
  十五觉得庆南王没有李大人讲理。而且,他竟然怀疑他的能耐?
  这是对璇玑营刺客的羞辱!
  赌气的刺客甲不仅默写了价格,顺便把谈话的内容也写了份梗概。哼,瞧瞧我的真本事吧!
  但,等他写好时,荣敏已经睡着了。
  十五四下看了看,拿过一条干净的大布巾搭在庆南王腹部,又把才写好的纸也放了上去。站在旁边想了想,又伸手把纸拿下来。
  手腕被荣敏捉住:“干什么又拿走?”
  十五垂下头,“回王爷,属下以为您睡了,想着放到桌上去。”谁知道你翻身会不会给我弄丢?回头明天赖账找机会抽我一顿?没门!
  荣敏“嗯”了一声,把他的手翻过来看着那手心处已经脱了痂的伤疤,“我听大夫说贺云天那一剑如果直进直出还好些,就是那一卷割伤了筋,所以这两根手指就动不得了。”
  慢慢的把十五蜷起来的尾指扳直,松手,看它又无力的缩回去。
  “一点感觉都没有?”
  “回王爷,没有。”
  荣敏来来回回的扳直他的手指,“我记得去年被偷袭临时歇在你家,又有刺客来寻时,你骂沈聿枫‘还问个屁直接上去砍就是’,还说他摆姿势。”似是回想起当时的场景,径自轻笑:“你可知那些侍卫遇到刺客时总要吼一嗓子,或是拉开架子,为何?”
  “属下不知。”
  荣敏抬头看着他一笑:“这是他们在卖乖呢。到不是说人人如此,只不过,侍卫的祖宗留下这么个习惯。”
  说着抬手并拢双指往前一甩:“呔!来者何人!”
  十五迅速扭头向后看,当然一根毛都没有。
  荣敏哈哈大笑:“笨蛋!”
  
  这是个奇怪的夜晚。
  王爷拉着他扯闲篇,而且语言很混乱,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十五理解不了,只能听着。他认为这就是初一描述的酒后情况之一:上头。
  十五已经做好准备应对呕吐,胡言乱语,耍酒疯,跳大神儿,鬼哭狼嚎等等……但,荣敏酒品不错,虽然说话不着调,但叨叨够了就一歪脑袋沉沉睡去。
  十五轻轻的把手腕从庆南王的手中抽回来。
  他觉得很温暖。这是除了初一和三十儿,第三个关心他伤势的人。唔,李大人也给他上过药,可那种情形……十五抖了抖。
  
  提着灯笼独自走回他的院子。
  路过雨花池时,又见到了林梦卿。只不过,这次他没喝酒,他站在那里,目光炯炯的盯着他瞧,“奸细!”
  十五瞟了他一眼:“上次是,这次不是。”脚下不停。
  林梦卿追在他身后说:“这么晚了你在王爷房里干什么?”
  十五连鸟都不鸟他。我干什么你也管的着么?
  林公子大怒,伸手抓住他的肩膀,“我问你……啊!!”
  一把匕首,冒着幽幽寒光,刀尖离他秀气的小下巴堪堪半寸。十五黑黑的眼仁儿贼亮,“你要过问王爷的事?你是谁派来的!”
  林梦卿懵了,“我、我……”
  十五伸手入怀掏出一副细细的绳索,“不说就把你吊死在树上!”
  “我没有要问王爷的事!我、我就是问你这么晚在王爷房里做、做什么!”
  十五面无表情:“身为一个探子、刺客、侍卫,我还能在王爷房里干什么?休要狡辩!”
  林梦卿哭死的心都有!
  他真是犯了太岁又或是猪油蒙了心。王爷最近对他愈发淡漠了,他想的,他求的,非但没得到反而越离越远。
  心中的苦无处诉,现下更是萌生了一股妒忌,妒忌每一个离王爷近的人。结果,他竟然……竟然怀疑到十五头上去。他这是傻了么?
  鼻子一酸,泪珠啪啦啪啦的往下掉。
  泪眼朦胧中,却看到这恐怖的刺客突然笑了。无声无息的抿着嘴角,眼睛也弯弯的。顶着他下巴的匕首撤了回去,绳索也像变戏法一般消失。
  “就你这德行也当不了探子。癔症了?”
  林梦卿撤出一个凄然的笑:“是啊,我发癔症了。”揉了揉心口:“这里堵得慌,我很苦~”
  十五拍了拍他的肩膀,“有病就去吃药。”
  “这不是药能治好的!你不懂!”
  十五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想不开就去上吊。”
  林梦卿:“……”一口气没上来,两眼一翻,晕倒。
  十五拎住他的脖领子晃了晃,“喂!”
  无奈,只好动手把林公子抱起来送回他的屋子。
  
  这就是昨夜所有的经历。
  十五站在书房外扮桩子,正好又和蒲绍搭班,一左一右。他希望今天不要再有话唠王爷以及癔症公子来骚扰。
  一上午,太平无事,很好。
  午后,遭遇贺云天挑衅一次。
  为了不伤及无辜,他们以水果作为暗器互飙。十五的浅蓝色侍卫服上印了三个红通通的果汁印子,贺云天的红衣服看不出来,于是各种得意。
  十五匆匆跑去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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