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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妁-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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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消说,来人正是萧景默,之前简若林为了图个清静,自个坐到角落里的偏僻处,毕竟心中抑闷,才倒了两杯酒浅浅呷著。萧景默一进门,就看见了他,自然没多想,就走了过来。可是他没想到的是,过了这麽久,却又在简若林脸上看到了相似的戒备神情。
  记得初见之时,简若林就是那样,对他满怀戒备,并且刻意保持著疏离的姿态。
  “你怎麽也来了?”简若林有些奇怪,萧景默既不是商人,也不是官员,更加不是乡绅名人之流,尽管家世殷厚,出现在此处,还是让人觉的有几分怪异。
  “我陪著白琦来的。”萧景默半真半假地说著,“何况这样的场合,我琢磨著你应该会来,只有那麽一点可能性,我也想跟过来看看。能多见你一眼都好。”
  以前没少听萧景默讲此类情话,但是现在简若林听来就觉得格外刺耳,他转头盯著萧景默,那神情,已经可以称之为讥笑:“萧景默,我说过,不要再把我当女人一般哄骗。”
  桃木簪,琉璃佩,桃花诗笺,满城烟火,那人拥著他,一双眼中水波潋滟深情无限,连语调都带著诱人魅惑的软糯调子,依稀还在耳边:“我喜欢你。”
  呵……几句喜欢,便哄得他晕头转向,却忘了此前,那人便是以风流多情闻名的纨!公子。
  栽了一次,尚可说是识人不明所托非人;要是栽了第二次,那就只能是自己犯傻作践自作自受。不知道是不是饮酒後的酒劲上来了,简若林的脑袋胀胀的,昏得厉害,萧景默被他一句冰冷话语堵得无话,他便一只手托著脑袋,傻傻痴痴地笑著。
  萧景默看著难受,拉著简若林起来:“跟我走。”这时候那隐在骨子里的强势倒是毫不掩饰。
  简若林的酒量果然不是很好,但即便是薄醉,也还挣扎著试图甩开那人的手。
  萧景默没想到简若林一固执起来,那脾气跟牛一样,拉都拉不回来。虽然位置僻静,却毕竟是在寿宴之上,拉拉扯扯的,他自己是不在意,可是简若林一定不想让人看见。不得已凑在简若林耳边,有点儿咬牙切齿的:“现在还怕我吃了你不成?你要是再闹,我就直接把你打横了抱著走!哼,那样我还省事多了呢。”
  简若林仅仅是醉了一些,那些话的意思,他一字不差地领悟了。有些无奈,有些气恼,可也明白萧景默是敢做敢行的人,只能狠狠瞪他一眼,却不敢再和他纠缠。
  咬了咬下唇,吐出两个字来:“放手!”
  萧景默当然不会放,反而笑眯眯的:“难道若林还是比较喜欢我抱著你走?”
  於是最终,简家二公子还是在“胁迫”之下,万般无奈地跟著萧景默从偏门悄悄溜了出去。不晓得是不是喝了酒地缘故,简若林的触觉变得异常敏感,只觉得那只抓著他的手搭在腕上,男人烘热的体温透过皮肤传过来,再加上一点酒精作用,竟然有些意乱情迷起来。
  …
  萧景默带他去了小湖边,冷风一吹,那酒也醒了几分。
  简若林有些不明所以地看了看他,却看见萧景默一屁股在湖边坐下,然後拍了拍他旁边那块被压得平实的地,示意自己也坐过去。
  这里离陈府并不远,可是很安静,最重要的是所有人忙著给陈老爷子贺寿,没人会晃到这来打搅他们。对於不喜欢宴会和喧闹的简若林来说,却是是块好地方。
  若还是别扭著,不免有些刻意,更显得像女孩子一样小家子气了。
  於是简若林也坐了下来,只是却没有坐在萧景默旁边,而是远远地,挑了块平整的,差不多可以容一人坐下的石块坐了下来。
  ──简直是近乎赌气的举动,萧景默的手僵在空中,哭笑不得。
  沈默了好一阵子,简若林才低低开口:“这段时间留芳阁出了太多事情,一时忙不过来,等过两天我把东西收拾好了,就给你送过去。”
  他咬字很清晰,所以萧景默也听得很清楚,可还是不明白:“什麽东西?”
  “到时候麻烦萧公子把我的碧玉簪子顺道交还回来,毕竟是父母留给我的东西……至於你的那些东西,放在我这里浪费了,有机会,就送给别人吧。”
  听到这里,萧景默就是再迟钝,也知道是怎麽回事了。一瞬间竟然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你、你还是打著主意要跟我断得一干二净吗?居然连东西都要还回来……”不得不说,简若林这麽做,实在够决绝,连往日一点温情也要试图抹杀干净,这样的毫不留恋,既让他觉得无力,也让他觉得自己的种种努力变得无端可笑:“你非要做到如此不可吗?”
  简若林也不躲避,直视萧景默:“有些事情,错过一次就已经足够。我不想藕断丝连,不想再有任何牵扯,我要我们之间,再没有死灰复燃的可能……你知道吗?只有这样,我才能够安心。”
  “好、那麽,当初到底是谁亲口说的,‘再见之时,你我还是能再做朋友,把酒言欢’?是你看我可怜,便说来欺哄我的吗?”
  简若林一愣,当日是他亲口所言不假,也并非一时砌词欺哄。只不过在那时情景之下,脱口而出。可是事实上,他们二人都应该清楚,所谓把酒言欢,说是场面上的漂亮话才是,但要真正做到毫无芥蒂,对不起,简若林不是圣人,他做不到。
  “我是说过……而且我也没有骗你的意思……可是……”
  “可是你现在後悔了是吗?”冷冷的,截断了简若林未完的话。
  愣在当场的人,一时无语。
  萧景默站起来,拍拍衣襟上的尘土,面色阴沈:“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你若是不想要,便全部扔了便是!至於你的簪子,抱歉,我也绝对不会还给你。”
  简若林没想到萧景默会是这种反应,看到他生气发火,又强势地撂下这麽一句话,自己反而被唬得一愣一愣的,不知所措。
  萧景默说完,转身就离开了,简若林甚至还没反应过来,那人便已经远去。
  许久之後,他才坐在原地,苦笑了一声。
  为了那个人,他早就变得不像自己了。患得患失,斤斤计较,说要干脆利落,却一次次在两人的问题上纠缠。
  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萧景默,时至今日,你让我拿什麽再来信你?
  …
  回去的时候只剩自己一个人,指尖那点温度,早就已经不复存在,初秋之际,风一阵阵吹来,简若林觉得身体无端冷了起来。
  一靠近寿宴所在,喧闹声便越来越响,充斥在耳边,轰鸣不断。
  简若林回到原来的位子上坐下,小四儿从人群中挤了过来:“公子,你这又是上哪去了,一转眼就不见人了,我担心了老半天呢。”
  “你家公子我这麽大的人了,还能出什麽事。刚刚多喝了两杯,头有些晕,就出去吹了会风。”简若林轻轻敲了一下小书童的脑袋,乐呵呵地看著小家夥揉著脑袋委委屈屈的模样:“呵呵,给陈老爷送的东西,都拿过去了吗?”
  小四儿两眼水汪汪的点点头:“嗯,都办好了。”
  简若林点点头,嘴边含著还没化开的一点笑意,不经意地抬起头,在攒动的人海中,一眼就对上了远处投来的目光。
  萧景默站在人群中央,白面玉冠,锦衣华服,噙著笑看他,宛如一只偷腥成功的猫。
  明明方才还怒气冲冲地甩袖而去,这会却露出这种带著邪气的哂笑,且看那人的模样,也不知这样偷偷瞧了他多久。
  简若林刚刚暗暗咬了咬牙,还没有什麽动作,萧景默就已经移开目光,对著他身前一位老者连连作揖念念有词。那个老者简若林认得,便是今日的寿星大人,这场寿宴的主角──陈老爷子。隔得有些距离,宴席上面众人说话谈笑的声音又响,简若林听不见萧景默和陈老爷在说些什麽,不够料想应该也是些“寿比南山”之类的吉祥话,直哄得陈老爷子笑容满面。
  “寿也贺了,礼也送了,小四儿,我也有些倦了,一会跟陈总管说一声,我们先回去吧。”
  小四儿自然没有意见的:“那我去说一声,然後把去马车牵出来。”
  简若林点点头,目光移向萧景默的所在……
  八面玲珑,就算大哥在世,碰到这种场面,也不能做得比萧景默再好吧?玩世不恭放浪不羁只是表面,但是华贵公子应对自如,也不是真正的他吧?
  萧景默,何止是你不懂我,我,或者也不曾懂你呢。

作家的话:
这一章算是过渡一下吧,额额,其实自个也觉得这两孩子太闹腾了若林小受太别扭了,写得自己都受不了了啊啊。。。这两到底要腻歪到什麽时候啊{指!!}後面尽量做到能让情节紧凑一些,跌宕一些,并尽快结束两人的腻歪现状,嗯!!!弱弱地。。。。求点评和建议,泪汪汪。。。




桃妁…第二十六章

  第二天一大早,晨光微曦,好梦方酣。
  萧景默在昨晚的寿宴上多喝了些酒,虽然他的酒量向来不错,但或许是心中抑郁,酒入愁肠,一夜辗转之後,居然也有些宿醉之後的晕晕沈沈。
  昨夜又梦见了简若林,是在屋顶上,他靠在他怀里,温和柔顺极了。整整一夜,没有什麽多余的动作,萧景默即便醒来之後,也还能清晰地回忆起那人在他怀中时的温度和气息。只是等到睁开眼,怀中却仅是一片冰凉。
  随身的丫头伺候他洗漱之後,开口道:“爷,再过两天就是祭灵节了,爷要不要去给老夫人上个香?”
  祭灵节是皇朝之中祭奠亡灵,拜祭先人的节日。小丫头不提醒,自个压根记不起来。
  “也好,你便去准备吧……”说著像是想起了什麽,眉头先是一蹙,随後又释然,重新确认了一次:“你说再过几天就是祭灵节了?”
  “嗯,三天以後,据说这苏州城里还有座稽灵峰,爷可也要凑个热闹去看看?”
  萧景默不知道在琢磨些什麽,也没有说话。
  “对了,前些日子到府中来的那位齐大人,已经来了有一会儿了,也不知道是什麽事,天还没亮人就来了,我让他稍稍等会,他却等不及了。”
  萧景默伸手一敲她的脑袋,笑骂道:“死丫头,也不早点告诉我,小心回头爷修理你。”
  小丫头居然也不怕,笑著冲他吐了吐舌头。
  自小就跟著贴身伺候他,萧景默又是好相与的人,半点不端主子的架子,日子长了,没外人的时候,两个人也颇为没大没小。
  萧景默狠狠瞪她一眼,理了理衣襟,便提步走了出去。
  …
  小丫头口里的齐大人,是当朝的左都御史齐佑,出了名的不畏权贵嫉恶如仇。
  也正是因为他不上下巴结左右讨好,又敢於直言人之所不敢言,所以皇帝才钦赐他左都御史一职,以督查百官。当然也是因为他这种不收贿赂,更不徇私枉法的性子,才让皇帝在这次“官员大清洗”中委派他出访苏州,寻找证据。
  这要说起来,话可就长了。当年皇帝幼年登基,羽翼未丰,外戚坐大,等到皇帝成年亲政,却也已经要畏惧三分,大权旁落,难以做主。毕竟也是皇帝,自小深谙帝王之道,并不急功近利,而是韬光养晦暗度陈仓,没有几年,也建立起了可以与之抗衡的势力。
  所谓功高盖主,并不能全说是帝王的疑心猜忌,只是有人功劳过大声望过大,一旦造反之後,民心所向的便未必是他这个在外臣压制下无甚作为的皇帝。有没有谋反的那个心思是一回事,拥有了可以谋反的权利和条件而又不知节制,才真正是促使帝王欲要拔出谢家一门外戚的根本原因所在。
  皇帝隐忍至今,终於时机成熟,准备发难,谢家的人尚未真正去动,但是与谢家有关的一干党羽,却是毫不手软,一一拔除,牵连官员甚广,数百人被革职查办,流放斩杀者不知凡几,且有越演越烈的势头。
  民间文人称这次举措为“官员大清洗”,经此一次,朝中官员大都提拔为皇帝的近亲心腹。
  不料谢家未倒,皇帝却如此大刀阔斧,直指谢家,一旦一击未中,日後谢家不免怀恨在心,始终是一个隐患。只是谢家也不知从何处实现得知了风声,一干证据消灭殆尽,全部推了个干净,皇帝苦无证据,便不能任意下手。
  这不,听说在苏州城,谢家家主谢询有一个秘密的义子,极得谢询信任,而他的手里,正是掌管著谢家近年来的大小事务和账目册子。皇帝左思右想,才暗中下了密旨,委任左都御史齐佑为钦差,专责负责寻找这本册子。
  在此之前,萧景默就收到来自京中的密旨,要他暗中配合齐佑的动作。
  只是萧景默做惯了闲散之人,那阵子又正是他和简若林胶著不下的时候,莫说他根本不喜朝廷之事,就是那会,他也没那个心思。
  直到几天之前,齐佑悄然拜访,他才想起来有这麽一回事。
  萧景默走到书房时,齐佑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
  这是一个很年轻的人,一身儒雅的书生长袍,手里握一柄折扇,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半点没有传闻里说的那种刚正不阿,雷厉风行硬朗气派。
  “下官见过小侯爷。”
  萧景默一边往里边走一边抬手示意他平身,走到桌案後面坐下,而齐佑却站起来微微弓著腰,角度恰到好处,既不阿谀,也不失礼节。
  “昨晚我去陈府探过了,那个陈知常也算是个老狐狸,明明他就和陈煜脱不了关系,偏偏三言两语就撇了个干净。”
  “陈老爷子毕竟是前朝元老,审时度势那时基本的功力。皇上如今想要扳倒谢家,他若还一意护著陈煜,不是自寻死路吗?”
  “呵呵,所以我才说他是条老狐狸。”齐佑因为过於刚正不知婉转,跟朝中上下大小官员的关系并不怎麽好,但是难得的却和萧景默意趣相投,加上萧景默本来的性格便是恣意不羁的,因此与他说起话来,也并不怎麽计较二人的身份之别,言谈间的口气熟稔自在得宛如多年的好友:“现在大概可以确定,那个陈煜,表面上是陈知常的儿子,但是事实上,就是谢询那个‘带著谢家账本的秘密义子’了。”
  齐佑听後眉宇间却隐现些许忧容:“只是圣上刚刚在朝中大兴牢狱问罪官员,谢家早已打起了十二分精神,那个账本要拿到手,只怕还要费些周折。”
  萧景默一言不发地转动著麽指上那个白玉扳指,突然笑出了声:“再过三天便是祭灵节了……”尾音拉长,带了点意味深长,一双桃花媚眼勾人似地,狡黠异常地看向仍有疑惑的齐佑,缓缓开口:“也难怪你不知道,当年谢询,可是个痴情的种子呢。其实,如今的谢夫人并非原配,谢大人爱妻甚笃,只可惜结发之妻早亡。当年谢询将妻子葬在家乡──山水明秀的苏州,此後每年的清明、祭日、还有祭灵节,都必定会来为亡妻扫墓,从未中断。”
  齐佑似乎是抓到了什麽:“小侯爷的意思是……”
  “如果我的情报没错,陈煜根本就不是什麽谢询的义子,他就是谢询发妻所生的孩儿。三天後的祭灵节,陈煜和谢询都必定会上稽灵峰扫墓。”
  齐佑眼前一亮:“在这个节骨眼上,虽然是扫墓,但是两人既然碰面,不管谢询有多相信自己的儿子,那麽重要的账本,也一定会趁这个时候拿回来放在自己身边保管著!”
  “对,谢询是个小心谨慎的人,别人或者以为他会避著风头,不敢将账本留在身边,但是以他的为人来讲,反而只有藏在身边,才是最安全也最安心的。”
  齐佑跟著接下去:“所以明天只要守在稽灵山上,不仅可以拿到账本,还可以人赃并获。”
  萧景默笑了笑:“理论上是这样,不过毕竟也只是推测。”
  “无妨,下官会做好两手准备,若是到时没有账本,在稽灵山上,神不知鬼不觉先拿下陈煜,也是一样的。”
  “嗯,你去准备吧,我把蔚借给你,需要什麽,可以直接下命令。”
  “这、这怎麽使得……”齐佑赶紧推却。
  蔚是皇家暗卫,只有皇室子弟个中姻亲才有资格以暗卫随行,暗卫都是经过专门训练,武艺过人以一当十,且直接受命於主人,论品级,比他这个左都御史还高,他又怎麽敢使唤当朝平阳侯世子的随身暗卫。
  “齐大人不用再推辞了,皇上早有密旨,要我权利配合,此事非同小可,只是一个暗卫,大人不必太过拘泥小节。”
  齐佑权衡了一下,终是说道:“下官遵命。”
  等到齐佑退出去,书房里便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今天是阴天,光线很暗,萧景默坐在阴影里,摆弄著手上的白玉扳指默默发著愣,那样子看起来颇有几分落寞寂寥。
  维持著同一个姿势,不知枯坐了多久,才终於“腾”地站起身来,匆匆向外走去。
  …
  与此同时,简若林正头痛不知道该怎麽处理萧景默送给他的东西。
  玉石也有,香料也有,配饰也有,还有各种小玩意和那一整叠桃花笺写的情诗,在这个问题上简若林优柔寡断了,既舍不得直接丢掉,想起萧景默昨晚的神情更不敢真正送回去,但是要继续收著,又始终觉得不合情理。左右徘徊辗转反思,仍是不得其果。
  睹物伤情,简若林越发觉得,自己自从碰上了萧景默,便越发地小家子气起来。
  还记得不多久以前,自己的生辰,那人笑弯了一双桃花媚眼,几乎谄媚地端著一碗热气腾腾的长寿面捧到他面前,那个时候,别说是心若铁石,就算是万年寒冰也该被融化了。简若林那时候被长寿面的热气蒸著,心中仿佛有一股暖流缓缓流淌,再加上满天盛放的烟火……那种心情,到死都忘不了。
  萧景默讨好似地蹭著他,在他耳边低语:“若林真想谢我,便也替我做一份香粉吧。”他便记在了心里,费了许多功夫,才终於做出这种独一无二的味道。
  想到这儿,简若林的手不自觉地就抚上了匣子里暗紫绣金的香囊。
  鼻端萦绕的香气,清淡怡人,正是三月桃花绯飞之时的暗香浮动。
  简若林原本以为已经平静的心也蓦地突突跳动起来。
  “在看什麽?”
  声音突然从身後响起,於是“趴”地一声,简若林刚刚拿起来捏在手心里的香囊在惊吓中自手中脱落,掉在了地上。
  因为没有想到这人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所以简若林有那麽片刻的呆愣。
  也就这麽片刻,那个香囊便被来人捡了起来,拿在手里反复看著。
  “萧景默,你知不知道这是私入民宅?”就差没有咬牙切齿了。
  不用说,来的人正是萧景默。虽然和简若林这段情分分合合纠缠不清,又被人决绝地拒绝了数次,不过萧景默可不是个容易认输妥协的主。简若林说的再如何理由充分合情合理,他心中舍不得放下,便是舍不得。
  厚著脸皮也好,死缠烂打也好,反正这样的事,他又不是第一次做了。
  萧景默把香囊凑到鼻尖闻了闻,抬头看对面刚刚质问完自己的人,突然间露出一些慌张和羞恼来。萧景默的思绪一滞,渐渐地,终於回忆起来那夜的事,记得自己亲口所说,让简若林帮他研制一份香粉。只是後来,两人之间种种波折迭生,这件事情,也早被自己归纳在戏言中渐渐忘却。
  以萧景默的敏锐,闻到香囊上面和简若林身上那股三月桃花清香一模一样的味道,再看看简若林的反应,要猜出来这香囊是做什麽用的,也就不难了。
  “这、是送给我的吧?”
  简若林的反应就像是被当场抓住的偷腥的猫,还不会怎麽好好掩饰自己的情绪,尤其是在萧景默面前,简直完全失了法度手足无措。张口就想反驳,不料──
  “若林这麽有心,我便收下了。”说罢竟然直接将那个香囊揣进了怀里。
  简若林跨上前一步,明显张了口想说些什麽。
  但是萧景默显然早有预谋,又抢在前面说道:“三天以後就是祭灵节了,我也算是离乡背井吧,为人子不孝,不能赶回去替母亲祭扫,便只能入乡随俗,上稽灵峰为亡亲上两柱清香……”说到这里,目光徒然转向简若林,无限柔和,“若林,你是恨我的吧,我明知道这条路狭矮崎岖,一个不慎便是粉身碎骨,可我还是一味厮缠,将你带到了这条路上……如今你连看到我都不想,若有一天我不在了,你是否就会觉得开心一点?”
  听到那句“若有一天我不在了”,简若林竟会觉得心口宛如有针刺。
  是的,是他一意孤行将人远远推开,但是也确实,他不敢想象,若有一天,萧景默真的淡出他的生命之外,他、会怎麽样。
  光是想一想,就觉得绝望得很。
  “你到底又在瞎说些什麽?”心绪都被搅乱了,所以简若林很不痛快。
  “没什麽,哦,对,谢谢你的香囊了。”萧景默一边对他张扬地笑著,一边转身,“下回我再来看你。”那未束起的长发被风吹开,映著他翩然翻过墙头的身影,英气中透出一股子令人豔羡的洒脱肆意。
  直到那人消失在视野里,简若林望著匣子里缺了一块的地方,才想起来自己居然就这麽呆呆愣愣地让那人将香囊拿走了,一时间又是懊恼又是羞愤。
  百味杂陈。

作家的话:
前面温温吞吞地埋了一堆引线,现在就快一一揭开了。。。。敬请期待嗯O(∩_∩)O~




桃妁…第二十七章

  祭灵节,祭灵峰。
  萧景默手持三柱清香,那副神容,难得的是一种格外的庄重严肃。细细分辨,那眉宇之间,似乎还杂糅了几分不甚明显的悲戚。
  有些事别人并不清楚,是痛是伤只有自己才明白──世人羡慕他是平阳侯世子,一出生就注定身份显贵一生荣宠。可是幼年亡母,父亲对他这个唯一的儿子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实在太过冷淡放纵,加上暗里汹涌传播著的那些关於他母亲和当朝圣上种种暧昧不明的传言,以及太子的多番刁难排挤,萧景默回想在京都的日子,竟是觉得辛苦无比。
  他这麽努力地想要让世人忘记自己,於是纨!风流,不务正业。他常常想,如果不是母亲亡故过早,自己是不是也不会像是现今这般的光景?
  想到这儿,萧景默忍不住笑了笑,上柱香的时间而已,自己怎麽就想起了这些有的没的。
  他伸手,恭恭敬敬地将手中的三柱清香插进香炉之中,然後规规矩矩地磕了个头,便站起身,抖落抖落身上的灰尘,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门外的必经之路上,齐佑正等在那里,远远地看见他,直到靠近了,齐佑大人才低低说一句:“死者已矣,小侯爷请节哀。”
  萧景默“嗯”了一声,算作回应,两人便心照不宣地放过了这个话题。
  “怎麽样?”
  “小侯爷果然料事如神,也亏了有小侯爷让随身的影卫供我差遣,才能近身跟踪谢询和陈煜两人,不出所料,谢询在京都之中称病,却暗中远赴苏州,又与陈煜在同一时间上了这稽灵峰,只要他们敢见面,这一场人赃并获,势必是跑不掉的了!”
  萧景默淡淡一句:“行事尚需谨慎小心,那个谢询可是个老狐狸,不能掉以轻心。”
  “下官明白。”齐佑应道,“下官已命人暗中跟踪二人,只等二人碰面,便可……”尾音拉长之後,齐佑并未把话说完,但是两人之间都知道那未完的话是什麽,相互对视一眼,尽在不言中……
  …
  朝堂之上,谢询是百官之首,权倾朝野。
  当年皇帝尚值幼龄时,谢询顶著顾命大臣的名号,声称受长姐──也就是那时的太後所托,一力扶植皇帝,令四方心怀鬼胎之人皆不敢造次。
  但是同时,谢询自己的势力也日益增长,如日中天。
  天子至尊,怎麽能够容忍有人能够手握大权把持朝政。皇帝年纪渐长之後,对这位肱骨大臣的忌惮之心也越来越重。谢询确实知道需要韬光养晦的道理,可惜的是他的子孙不明白树大招风,凭著谢家的荣耀,作威作福不知收敛。
  到了如今这种情状,皇帝不拔除这根心头之刺势必不会罢休,但是谢询作为谢家家主,总要想尽一切办法力挽狂澜,阻止事态的发生。
  事实上,谢询已经老了,他自己也不是没有萌生过告老还乡的念头,琢磨著将大权交还皇上,换谢氏一门百年安宁。只是在权利顶峰叱吒风云那麽多年,谢询也不是个傻子,他明白皇帝除去谢家的心思已定,交还大权的结果,只能是将谢氏一门暴露在皇家刀剑之下任人宰割。权利官位这些催命的根源,也是如今他唯一能够保命的符咒。
  谢询在妻子的坟墓前坐了很久,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那股颓废姿态,让人完全联想不到传说中那个权倾朝野的一品大员。
  勾心斗角,或许在心底,他也是真的疲累不堪了吧。
  “义父。”一双绣金黑靴挺在墓边,来人身穿锦衣,白色的锦缎之上,用蓝色的丝线绣了大朵大朵的云纹,衬得年轻男子俊逸风发。不用说,这人便是齐佑和萧景默口中谈论的谢询义子陈煜了。
  少了几分这个年纪会有的神朗疏阔,陈煜那双狭长的丹凤眼中,竟然透著几分叫人不寒而栗的阴狠气息来。
  谢询抬头看他一眼,身子往旁边挪了挪,给陈煜空出一块位置来。
  於是陈煜便顺势在谢询身边坐下了。
  谢询摸了摸墓碑之上那暗红色的字迹,颇有些感叹:“当年你娘就不喜欢我踏入仕途,每回办完事回来,她总是跟我怄气。我说她女儿心态,小家子气的不懂男人的事。其实……是我不懂得你娘的心思,她只不过,想要安安生生的日子。现在我老了,却是想要陪著她,都已经由不得我了。”
  “义父无须如此悲观,到最後会输的,未必会是我们。”
  “我已经老了,这些事本不想再管……”
  “现在是那个皇帝在逼你!”陈煜哼了一声,阴戾之气尽显眉目之间:“义父,所谓老骥伏枥,皇帝斗不过你的,你不能在这个时候妇人之仁。”
  谢询挺直了脊背,朗声说道:“我晓得,我谢询可以死无葬身之地,谢家却不可以毁了!”
  陈煜在此刻也转头看了看那座低矮的坟茔,默默地,过了好一会,才从怀里掏出一卷册子交给谢询:“这回义父过来就是为了这个吧,我都带上了,这个节骨眼上,收在义父那儿总比收在我这儿好。”
  谢询倒也不觉得这个举动大有不信任义子的嫌疑在,而是欣然收下了账本。
  …
  就在他将账目拢入怀中的时候,原本埋伏在四周的影卫收到一句“动手”的命令,身手利落地跃出,各自占据一角,形成包围之势。
  突然之间被一群黑衣影卫包围,但是谢询和陈煜脸上倒无多少惊惶之色。
  直到齐佑在护卫保护下出现,两人也依旧闲然自得地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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