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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狩之皇兄的傀儡 by綠光-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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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粲昨儿个和同袍去喝酒,喝得太过尽兴,醉在我府里,我瞧他睡得沉,也就没唤他了。」尉遲肃勾笑替她布菜。
「我还以为你特地派人告知要一道用膳,是因为你们兄弟俩很久没陪我一道用膳了。」
「本来是这么打算的,不过……」
「怎么了?」贤妃优雅夹着菜。
「阿粲昨儿个回来时,跟我说在外头瞧见了我。」说着,他抬眼盯着她。
「什么意思?」
「昨晚我从宫中回府後根本没有外出,可是阿粲却说得言之凿凿,直说我在外头。」
贤妃筷上夹着的菜蓦地掉落。
这反应已经足以说明一切。「母妃,我说过了,有些事你必须先告诉我,否则我无法防患未然,就怕铸成大错。」
贤妃神色不自然地垂下眼,秀眉紧蹙着。
「母妃,能够告诉我,当年珍妃为何要杀阿粲?」这件事他始终不解。
当年宫中传闻,珍妃疯了所以要杀阿粲,之後再自刎。这听起来合情合理,问题是,那个时候的珍妃深受父皇宠爱,她没道理发疯的。
「她……」
「母妃坚持不说,要是到时候皇後真带了个酷似我的人上殿,那么首当其冲的人必是阿粲,若被扣了帽子,阿粲岂不冤枉?」他说了重话,只盼能从母妃口中得到答案。
很多细节,让他能猜出七八分,但猜测终究是猜测,并不代表事实。
贤妃深吸口气,抿了抿嘴。「所以,你刚才特地要所有宫人退下,就是为了问我这件事,根本不是有心要陪我用膳?」
「母妃,我是迫不得已。」
「当年……珍妃是大理寺员外郎之女,进宫後和我情同姐妹,她没有架子、性子温纯,更无心争宠夺爱,正是如此,她才会受尽皇上的恩宠。」贤妃顿了顿,低声道:「但下场就是成了某些人的眼中钉,所以我才一直告诫你,别出尽锋头,否则会成为众矢之的。」
「母妃所言,孩儿谨记在心。」截至目前为止,和他猜想的都一样。「既然珍妃受尽恩宠,父皇又怎会让人有机会对她出手?」
「你父皇日理万机,你认为他有多少时间可以守在珍妃身旁?就算多增派宫人又如何?宫人为了一己之私,不免与人同流合污,再不然也会慑于皇後的势力不敢不从,在那种情况下,珍妃又怎可能好过?
「事实上,珍妃在生粲儿之前,有过一次身孕,却因为皇後买通宫人下药而小产,那之後皇上特别戒备,但又能如何?後宫是座可怕的牢笼,众兽环伺,但他们戴着人面,行的却是伤天害理之事。」贤妃语重心长道,神色怅惘。「所以当珍妃再度有身孕时,就找了我帮忙将生下的孩子送出宫。」
尉遲肃瞠目结舌。「那阿粲……」
「粲儿是珍妃兄嫂之子,比她的孩子早了两天出生,一出生便送进宫里等候交换。」说至此,贤妃歎息一声。「多可悲,她不能亲自养育自己的孩子还得替他找替身。」
「……父皇知道这件事吗?」
「不知道。」贤妃摇了下头。「珍妃说,不愿自己的孩子在宫里成长,宁可他在外头自由自在的长大,永远不懂宫廷的斗争。」
尉遲肃无力地抚额。
完了,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糟……他原以为皇後是要针对阿粲没有皇族特征而栽赃,没想到阿粲真的不是皇子……别说他能否继承皇位,这下能不能逃过皇後的迫害就是个问题。
他眉头紧蹙着。「完了……」
一旦皇後找到当初接生的命妇,甚至其他的蛛丝马迹,都能够置阿粲于死地。欺君哪……怎么逃?
忖着,他不禁再问:「母妃,既然珍妃已经让人换了真正的二皇子,她後来又怎会发疯地要杀阿粲?」
「那是因为珍妃得知大理寺员外郎一家出游时遇山贼拦道杀害。」贤妃说着,红了眼眶。「当时,员外郎夫妇和珍妃的兄嫂当场死去,就连才三岁大的二皇子听说也死在那场劫难里。我猜测……珍妃因而失控不能原谅自己,更迁怒于粲儿,欲杀他再自尽,所幸被一个宫人撞见,在珍妃刺下第二刀前,抢下粲儿……」
尉遲肃疲惫地托着额,难以想象那惊险的一刻。「珍妃怎能如此狠心?因为自己的孩子惨死,就想杀阿粲陪葬?」
「肃儿,我说了那是我的猜测,珍妃会这么做,也或许是因为她已经不想活,但又怕粲儿那么小,留在宫中,只会遭受皇後毒手才想带他一起走……只是,猜测终究是猜测,谁也不知道真相。」
「可她终究累了阿粲。」如今让阿粲面临欺君之罪,她又于心何忍?
「肃儿,当年员外郎一家全部亡故,皇後根本不可能找到真正的二皇子,你不需要这么担心。」
「母妃,就算不是真正的二皇子,一旦让皇後将拥有皇族特征的人带进宫,父皇绝对会彻查这件事,只要嫁祸、只要制造假象,再在旁推波助澜,多疑的父皇会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尉遲肃紧咬着牙,暗恼皇後这步棋下得真狠。「况且,父皇既是最疼宠珍妃更是不会原谅这事,到时候别说阿粲,我恐怕也难以在宫里立足,这天下就要成了尉遲御的!」
贤妃闻言,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当年接生的命妇是我找的,也许我可以先联络。」
「母妃知道那位命妇的下落?」
「我一直都与对方有联络,她是已告老还乡的左御史夫人。」
「那太好了,要是母妃还能联系上就尽快联络,请她入宫一趟,替阿粲作证。」尉遲肃脑袋动得飞快。「好比要她说二皇子的大腿边上有片红色胎记,这么一来,父皇应该会相信。」
「……你怎会知道粲儿的大腿边上有片红色胎记?」
尉遲肃眼神飘了下,道:「那是因为我们小的时候常常一起泡澡。对了,母妃,阿粲的身世就别告诉他了,否则依他那正直性子,就怕他会到父皇面前请罪,那就白费了咱们的苦心。」
「说的也是。」贤妃轻笑着,轻握住他的手。「粲儿有你这兄长真是太好了,当初把他交给你,真是再对也不过的决定。」
闻言,他不禁苦笑。
好?他不确定。粲昨晚才哭着说别对他太好……要是母妃知道他们之间的事,就不知道她还会不会这么说。
廉王府。
尉遲粲尚在半梦半醒之间,却听见由远而近的对话声,扰得他眉头紧拢。
「小姐,王爷有令,实在是……」
「怎么,还知道称我一声小姐,怎么就不记得要听从本小姐的吩咐?」桂肖如压根不甩谷正的相劝,径自朝寝房的方向走。
「小姐别为难小的,实在是王爷有令,不让颐王爷外出。」谷正跟在身後,苦着一张脸道。
「我有说要带他外出吗?」她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你没瞧见墨澈也在这里?我们只是来见他而已。」
她和墨澈到颐王府扑了个空,她就猜尉遲粲肯定是跑到这来,猜得还真准,人真的在这里。
瞧谷正拦成这样,她很担心自己一踏进寝房就会瞧见衣衫不整的他……她的眼睛会很受伤。
「可是……」
「吵什么?」宿醉头疼的尉遲粲恼火地打开房门,就见桂肖如和墨澈站在门外,他不禁一愣。「你们怎么在这里?」
「怎么,不能来见你?怕咱们会耽误你跟你大哥的相处时间?放心吧,你大哥人在宫里,还没回来,我们只是来看看你。」见他穿戴整齐,桂肖如松了口气。
「我……」他皱起眉,看着四周,才发现这里是廉王府。
昨晚他到明月楼喝酒,然後瞧见——回头瞪着房内,想起昨晚他在这里撞见大哥和一个男人在床上苟合,怒火又冲上脑门,头痛得他忍不住按着额头。
「怎么,身子不舒服?到里头歇一会吧。」桂肖如好心地扶着他。
「我不要进去!」他猛地甩开她的手,让她连退两步,还好有墨澈在後头托着她,他这才发现自己有些失控,赶忙道歉关心,「肖如,你没事吧?」
她眯眼瞪他。「你在发什么疯?我可没得罪你!」
「对不起,我……」他头痛不已,光是站在这里,就让他快要管不住脾气。「我们先离开这里。」
他才刚走下廊阶,谷正就拦住他。「颐王爷,我家王爷有令,要您待在这里。」他垂着脸,不敢看他,就怕昨晚不小心听到的点点滴滴,又复上心头。
但这种事实在不是说忘就忘得了的,昨晚把安陵给赶出府後,那些对话还是在他的脑袋里不断地回荡着。
「滚开。」
「喂,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说话需要这么不客气吗?」桂肖如不满地推他一把。
「我……你走开,谁也拦不住我,就算是大哥也一样。」话落,他点地跃起,越过了谷正。
「颐王爷。」谷正要追却被桂肖如拉住。
「我去追,要是你家王爷问起就说是我找他出去。」她豪气干云地表示。「墨澈,走吧,那小子今天看起来怪怪的。」
「倒是。」
两人一道离开,愁眉苦脸的谷正只好派人赶忙跟着他们。
掌灯时分,三人来到聚禄城最负盛名的重阳楼,坐在三楼临窗的雅座上,尉遲粲托腮不语,脸色极为冷凝。
桂肖如作主点了菜,趁着店小二尚未上菜时问:「敢问颐王爷,到底是谁惹火了你,把他找来,本小姐替你处理。」
「你无法作主。」
「是你大哥?」
尉遲粲一声不吭。
「那我也没法子了,是说,你们兄弟也不是没争执过,过阵子就好,你说是吧,墨澈?」她问向另一个人。
墨澈不置可否地扬眉。
「倒是你,现在还跟阿粲走这么近,你表弟不会生气吗?」桂肖如意有所指地道。
朝廷局势她看得可是很透澈,谁都知道三皇子很有野心,很想要扳倒大皇子,岂料他非但没被扳倒,身旁现在又多了个封王的二皇子,只怕三皇子心里恨透了。
「二皇子是二皇子,三皇子是三皇子,并不冲突。」
「就不知道人家心里是怎么想的?这些年来,你们在北境,都不知道皇後一派是多想要把廉王给除掉。」桂肖如托着腮,瞥见尉遲粲紧张地调来视线,不禁好笑道:「不过,不是我要夸,他还真有本事,总能一一摆平。」
尉遲粲闻言,微垂下眼,却又听她说:「皇子们都长大了,有野心想干大事的多着,就怕有人心思一偏,干的是砍头大事,可在这当下,谁能不以朝廷为重?」
这话听来并没有任何不对,但不知为何,尉遲粲总觉得她像是拐弯抹角对他说什么,仿佛……她知道他和大哥之间的事。
这可能吗?大哥会对她说?
「今儿个我一到五军都督府上任,皇後便来跟我调人。」墨澈啜着茶水淡道。
「你借了吗?」桂肖如忙问。
「没借,因为于律不容。」
她听了,激赏地拍他的肩。「好家伙,这么做就对了。是说,她调人干么?」
「说是要找个人。」
「啊……我知道,我听说她想要找出一个有皇族特征的人。」
「你的小道消息真不少。」
「我有耳目嘛。」她也是私衙的一员,当然有消息传进她耳里。「就不知道皇後这么做,到底是想做什么?」说着,她别有深意地看向尉遲粲。
尉遲粲拢紧浓眉,一见店小二上菜还端来一壶酒,便整壶巴住,就口便饮。
「喂……就你喝啊?」
「别小气,我在北境能喝到什么好酒?大不了待会再多叫几壶,记我的帐。」
「你喝得还不够多?你知不知道你浑身都是酒味?」
「多喝点,心就不烦了。」他笑得自嘲。他当然知道皇後想做什么,但知道又如何?他才不想管,要来就来吧……他不在乎。
「你到底在烦什么?」她问了,等着他答,却见他像只闷葫芦,那张嘴只管灌酒,一声也不吭,桂肖如微恼地抢他酒壶。「尉遲粲,咱们是不是朋友?担心你、问你,你又不说,拿乔啊?可不可以像个男人一点!」
尉遲粲火大地抢回酒壶。「我不当男人总可以吧!」他甚至想当女人,只要可以在大哥身边、只要可以束缚住他的人、他的心,他才不在乎自己变成什么样子!
「你!」她气得站起身要打他,却瞥见对面花楼的亭台上有抹熟悉的身影,不禁一愣。「尉遲肃?」
尉遲粲闻言,朝她的视线望去,果真瞧见那个人左拥右抱的,让花娘喂着吃菜喝酒,好不快意,他却看得妒火中烧。
「混帐!」跟他说要是和女人在一块就算了,他就真的上花楼了?!
尉遲粲将酒壶一砸,直接从窗口跃下。
「阿粲!」桂肖如瞧着他落地又直接跃上对面的三楼亭台,但对面的男人却像早就瞧见他,已先一步离开,她连忙喊道。
「墨澈,不对劲!」
这感觉仿佛是故意要引开阿粲,就怕阿粲傻傻地跟去会闹出事来。
「我去!」墨澈跟着跃窗而下。
桂肖如瞪着这一桌饭菜也没心情吃了,赶紧下楼找人。
「他出去了?我不是说了不准他外出?!」一回府就得知尉遲粲离开的消息,向来冷静的尉遲肃也忍不住怒声咆哮。
朝廷事正乱着,他偏要在这当头惹他心烦。
「是和桂小姐、墨将军一道出门的。」谷正挨了骂,只能在心里暗歎着。
「是吗?」听到有那两人跟着,他安心不少,但还是不放心他在外头,尉遲肃连房门都不进,准备再外出。「要是他们送他回来,就让他在府里待着,不准他再外出。」
「王爷要去找颐王爷吗?小的有派人跟着,刚刚才回报说他们在重阳楼。」谷正忙道。
「做得好。」他拍了拍随从的肩,旋即快步离去。
尉遲肃乘着马车外出,自城东往城南而去,还未到重阳楼,他眼尖地瞧见一抹身形如迅雷般掠过,他忙喊道:「粲!」接着又吩咐,「停车!」
听到声响,尉遲粲硬生生停下脚步,回过头,便瞧见尉遲肃下了马车。
他不禁皱起眉。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明明追着大哥到这里,他又怎么会在王府的马车上?
「过来!」尉遲肃令道。
「不要。」话落,他转身就走。
尉遲肃恼火地冲向前,一把扣住他,他越是挣扎,他扣得越紧。「尉遲粲,给我听话一点!」
尉遲粲恼火地瞪他,眼角余光瞥见路边的人不断地投注目光,只能忍着气,跟着他上了马车。
两人面对面坐着,视线没有交集,更没有吭声。
马车里,缭绕着一股浓郁香气,尉遲肃忍不住微蹙起眉,但他去哪里这疑问,直到回到廉王府,他还是没问出口。
将他扯进房里,尉遲肃不悦骂着,「我不是交代谷正,不准你外出?」
「我要去哪是我的自由,你绑得住我?」
「你!」尉遲肃一把揪住他的衣襟,那股浓郁的香气又扑鼻而来,教他更为恼火,低声问着,「你不是去重阳楼?」
重阳楼里,不该有这种低俗的气味。
「难道你不知道重阳楼对面就是花楼吗?」尉遲粲冷哼着。
「……你去花楼?」
「不成吗?软玉温香在怀好不快活,花娘们柔情似水,教人情不自禁,她们不会拒绝我反而会迎合我,我们同床——」
尉遲肃一巴掌打断他未竟的话。
「不要再说了!」尉遲肃怒咆着。他不想听……不想知道他背着他做了什么!
尉遲粲舔了舔口腔内的血腥味,勾笑道:「你也会觉得难受吗?那你可有想过,当我撞见你昨晚干的好事时,我心有多痛!」
「住口!」
「要不要再多听一点,我是怎么跟那花娘燕好?」他紧抓着他的双手。
「尉遲粲,给我住口!」
「这不就是你要我去做的事吗?你不就是要我找个姑娘好好地生活?你会不知道我成亲之後要做什么?那就是我未来的生活,我会有妃更会有妾,还会有数不尽的通房丫鬟!」
「住口!」他吼道,一拳打下。
尉遲粲闭上眼挨了一拳,咧嘴低笑着,神情似癫似狂。「这可有趣了……我听话,照着你说的去做,还是错?那我到底要怎么做?!」
「你根本不知道我在挣扎什么?!」尉遲肃恼火地吼道。「你根本不管朝廷政局,我得替你运筹帷幄,我为了你……」
「我有拜托你这么做?」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的处境有多危险?!」为了他的事,他忙得焦头烂额,务求在皇後之前找到那个人,岂料他却在外头寻花问柳!
「我不在乎!」尉遲粲气闷的吼回去。「我搁在心上的都已不在乎我了,其他的还有什么好在乎的?」
「混帐!」尉遲肃抬腿就踹,尉遲粲存心不反抗,高大的身形被他踹得撞上一旁的书案,撞掉桌上的木匣,掉出满地的信和他丢还给他的护身符。
尉遲粲目光落在信封上,看着那染过他血的护身符——
「……你留着做什么?」他垂着眼,视线逐渐模糊。「人……你都不在乎了,还留着这些做什么?!」
他火大地抄起地上的信,毫不客气地丢进火盆里,却见尉遲肃冲了过来,从火里将信给捞出,拍熄了火苗。
「你都不在乎我了,在乎我写的信做什么?」他拿起信,要再丢进火盆里。
那些信里写满他的思念,他还记得在北境时,为了写这些信,为了不让人看出端倪,他还用了藏头诗的做法,他知道大哥聪颖,一定明白他的心……他天生是个武将,他的手是用来拿剑,可是为了大哥,他提笔一写再写……
他诉不尽的思念,如今看来,讽刺得可笑!
「住手……不要……」尉遲肃从後抱住他、制止他。「不要逼我……父皇起疑了,这个罪我背……我不想连累你……」
尉遲粲一愣,僵硬地转头看他。「……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要怎么告诉你?依祖宗规矩,要是被发现,轻则流放,重则斩首……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怕?!」他的苦只能吞下肚,有谁能倾诉?「皇後一派虎视眈眈,我要防备,更要防老四、老五……父皇要肃清朝廷贪污,我要注意着百官动向,更要注意北境的战况,我担心你,我……在无数的夜里好想你……」
尽管朝事繁忙,但一入夜,他就想起他,才知道思念是毒,夜夜侵袭,让他夜不成眠。
可再思念,他还是全数藏起,不让任何人看穿,只在夜里孤独尝着相思苦。
第八章
「大哥……」尉遲粲哑声喃着。
「如今皇後针对你,要栽赃嫁祸于你,我为了你的事四处奔波,要你别外出,你非但不听话,还……」
「我没有……我没有跟花娘发生任何事,那是故意说来气你的。」
「真的?」
「不信你可以问肖如和墨澈,我和他们一道出门,怎么可能会上花楼?我是为了追赶那个酷似你的人才进花楼,沾染上香气。」
这会他已经能够确认那个人不是大哥,只是长得跟大哥很像而已,上回他在花楼里撞见的也是他。
「那人?」他一愣,才发现自己真是气昏头,竟忘了有肖如在他怎可能去花楼……光是他身上沾染着香气,就让他不能忍受,在这种情况下,他真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迎妃成亲?
「肖如也瞧见了,那人真的和大哥很相似。」
尉遲肃回神看着他。「可有追到人?」
「我正在追的时候,就遇到你了。」
「是吗?」他疑惑。为何那人一而再地出现在粲的面前?是寻衅还是另有所图?
正忖着,对方长年练剑而生茧的掌心轻抚着他的颊。
「大哥,你心痛吗?」
他蓦地抬眼,不解地看着他。
「我可以求你,往後别跟我以外的人燕好吗?」他哑声央求着,那种痛他再也不想尝到第二次。
尉遲肃抿了抿嘴。「那人是从男娼馆找来的,只是因为他有些酷似你年少时的模样,我和他……没有燕好,只有服侍得让我发泄而已……」
「真的?」他喜出望外,亲吻着他的喉结。
「你……不要胡来,我刚刚说过了……」他喃着却没有抗拒。
他无法抗拒,这是他渴望已久的温存。但心里却又挂念着皇後的诡计,他咬咬牙将他轻推开。「粲。」
「不管。」尉遲粲执拗的吻上他的唇,那唇舌的纠缠是一解相思的灵药,化解他心头的渴望。
吻成了夜色里最抚慰人心的滋润,他们拉扯着彼此的衣袍,迫不及待地想要占有对方。
「粲,你做什么?」
坐在床上的尉遲肃粗喘着气,看着他从颈项吻到自己胸前,不断舔吮着自己胸口,他不由得轻扯着他的发。
「告诉我,他是怎么服侍你的?」尉遲粲低哑问道,轻咬着那硬实的乳尖。
「你……」他胸口剧烈起伏着,欲望烧得他浑身发痛,驱使他扯着他的发,让那唇舌往下而去。
尉遲粲吻上他结实的腹部,睇着因他而早就昂扬的巨大灼热,趴伏在他的双腿间,轻含着顶端,以舌轻点着。
尉遲肃浓眉攒起,感觉他的舌尖仿佛点了火,快要将他焚烧,尤其是他徐缓一吞一吐……他眯起眼,看着粲不断地深含,以唇舌包裹,那湿热的舔吸教他几乎按捺不住,突地——
「王爷。」
他倒抽口气,瞪向门板,紧揪着尉遲粲的发,粗嗄问道:「什么事?」
「桂小姐和墨都督前来,想知道颐王爷是否回府。」谷正在门外禀报着。
尉遲肃正要启口,却感觉濒临爆发的欲望被一寸寸地吞入,他不由得瞪着造次的人,低哑道:「跟他们说……颐王爷已就寝……有事,请他们明天再来。」
「是。」
那阵阵吸吮声,在夜色里暧昧地回荡着,直到确定谷正走远,尉遲肃才用力地扯着眼前人的发,让他的唇舌离开,恼声道:「你故意的。」
「对,我就是故意的,我就是要让谷正知道我们在这里做什么……反正那个男人肯定是谷正替你找来的,谷正必定知道你跟他发生什么事,如今再多添一桩,又如何?」尉遲粲笑得得意,手紧握着他凶悍热烫的巨大。
「你……别在这当头添乱。」
「大哥……其实我一直想告诉你,我们不是兄弟。」他突道。
尉遲肃不禁一愣。「你……」
他缓缓起身跪坐在他身上,紧紧地拥着他,赤裸的身躯摩擦着。「我说过,当初母妃要杀我的事,我记得一清二楚。」
「珍妃娘娘告诉你的?」
「嗯……母妃说她是姑姑,不是母妃,要我离开宫中,那时我不太懂,可瞧见她要自刎,我上前想阻止才会被刺伤……後来,我慢慢地懂了,原来我根本不是皇子,所以我小时候一直好怕,怕被父皇发现,他一定会杀了我,可是因为有大哥,所以我不怕了。」
尉遲肃说不出话,不敢相信事实真相是如此,所以他小时候才从不反驳其他手足的取笑……
「那个酷似你的人,八成是正牌的二皇子,是我的表弟,你的亲二弟。」他喃着,吻上他的唇。「他的眉眼确实和你很像……他三番两次地引着我,我觉得……是福不是祸,所以大哥,你不要担心,从选择当你弟弟那天开始,我就决定只为你而活,就算是父皇也不能将我们分开。」
尉遲肃睇着他,弯唇笑着。「坏东西……果真不是笨脑袋。」
小时候觉得他心思细腻,果然不是错觉……他并非莽夫,而是懂得察言观色,扮演自己的角色。
「再笨,也得为大哥变得聪明点。」
「起来。」他哑声道。
「大哥?」他不解,瞧见他的大手直往他的下腹袭去,酥麻冲上心尖,他立刻跪直上身,瞧他微俯身,含吮着他同样胀得发痛的昂扬。
那炽烫湿热的口腔以缓慢而惹人心痒的速度吞吐着他,接着股间有异物入侵,刺入的瞬间,他吃痛地微皱着眉,然下一刻,长指不知按下何处,他体内竟爆开一阵颤栗,热液毫无预警地迸射。
尉遲肃吐出热液,润滑着那紧密的入口,又张口轻含住那火烫的玉囊,时而舔吮轻啄着。
「大哥,等等……」他双手撑在他肩上,不能理解从体内爆开的麻栗是怎么回事。三年前那一回痛得他难受,怎么如今却……
「坐下来。」他哑声命令,引导着他缓慢坐下,让自己的顶端顺势凿入那盛绽的花心里。
重量让烙铁般的巨大被他收藏到底。「啊……」从未有过的刺激席卷着他,让他无力地趴在他肩上。
尉遲肃盘着腿,拉开尉遲粲跪坐在床上的双腿缠上他的腰,让自己能毫无保留地进到最深处,听着他的低喘呻吟。
「大哥,太深了,等一下……啊……」
他托着他快速地律动着,不断地深深进出,自己每一寸都被彻底地包覆,让他重重喘息着,瞬地在他体内迸射热液。
尉遲粲乏力地趴在他肩上,低哑质问:「大哥……你真的没碰过那个男娼?」
「你知道,我向来不喜欢别人碰触我。」他粗嗄回应,宣泄的欲望依旧被包裹着,而他感受着再度兴起的情欲。
「可为什么这一次和上一次……啊——」无预警的律动让他紧抓着他的肩,身体上下震荡着,吞吐着他再次壮大的灼热,每个深击都触到那会令人不知所措、酥麻起来的点。
「痛吗?」他柔声问着。
尉遲粲摇了摇头,不自觉地开始扭摆着腰,迎合着他,追逐着每个深入的快意,贴在尉遲肃腹上的昂扬也随着磨蹭而迸射出热液。
高潮的来临让火热的甬道一阵紧缩,尉遲肃再也无法冷静,抱起他往床板一倒。
看他低喘着,那双大眼没有半丝姑娘家的媚态,只有教他深深眷恋的英凛和深浓爱意,就连身体也是纯然的阳刚,紧实没有半点余赘,已宣泄的昂扬正逐渐复苏……他深爱着这个男人,不管他到底是不是他的兄弟,他都知道,自己这辈子已经离不开他。
「粲。」尉遲肃唤着,深入。
「啊……」他半眯着眼,感觉体内掀起另一场暴风雨。
「我爱你。」
他顿时瞪大眼,缓缓地咧嘴笑开,唇角却又突地下垂,像是快哭了。
「不管了……就算父皇发现了,也会有法子的。」尉遲肃嘶哑地说。
尉遲粲长臂勾下他的颈项。「为了你,我愿意欺君……我就是这么爱你。」
「傻瓜,没有欺君,我不会让那种事发生的。」尉遲肃吻上他的唇,「不管你心底有什么事,都要告诉我。」
「嗯。」他张口回应他的吻。
「还有……快去了,麻烦告知一声,别突然夹紧,我会受不了。」
尉遲粲听了,俊脸烧出一团潮红。「你……你怎会说这种话?你承认吧,你肯定是跟那个男娼,啊……」放肆的律动让他再也说不出话。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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