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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无二日-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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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者眉头一皱,他也是个号令众人的人物,哪里受得这等窝囊气,虽然他看中凌寒曦骨质清奇,性格狡黠,寡恩薄情,正是自己最佳的代理人,可是受此冷遇后也绝非一点火气也没有,心说天下之大,难不成少了你张屠户我还就得吃带毛的猪了,此念一起,心中立刻升起了杀意。他原是看中了凌寒曦的资质方才以‘命中之人’ 
                  一说打消女皇的杀意,现在既然凌寒曦无意合作,他也不会把这样一个好材料留给修真门去讨便宜。这样想着,他的掌心已隐隐升起了黑气。 

                  凌寒曦睁开眼,冷冷地看了看他。对他那几乎形于体外的杀气却如有不屑一般地挑了下唇角,挑衅地向他勾了勾手指。 
                  是可忍,孰不可忍。 
                  老者已是怒极,他修习的本来就是魔道,在修心方面与修真门的正宗道法相差不啻有天渊之别,那修真门的老大已经被凌寒曦气得有入魔的前兆,况且是他这已经修入魔道的魔门之首。当下,恶从胆边生,裹着黑气的双掌已经印向凌寒曦的心口。 

                  凌寒曦并不避闪,事实上在那双掌的气劲之下他也无处可躲。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你就认命吧!”老者狠狠地说道,那团黑气已尽数逼入凌寒曦的体内。 
                  气劲甫一入体,老者便催动着沿心脉而直侵各处经脉,毫无阻碍,那心中的怒气也因此一掌而稍散了,此刻倒有点后悔自己的莽撞,可惜了这块好材料,原本只是作势要威胁于他,怎就脑子一热忘了轻重了呢。这一掌下去,黑煞气入体,就算是那天逸也得当场经脉尽断,不死也成了废人,何况是这个病病歪歪的小子呢,唉,自己这个爆脾气怎就改不了呢? 

                  悠悠地一声叹息,清清楚楚地传入他的耳中。 
                  “怎么天下的坏人就只会说这么一句没有创意的话呢?您还真是让我失望啊。”凌寒曦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无奈地看着他,仿佛在看着不成气的晚生小辈。 

                  刚刚才咽下去的一口火气,此刻腾地冒了上去,又是惊诧又是恼羞成怒,老者立刻高举双手,那掌中的黑气立刻凝练成形,成火焰状腾起在他双掌之间。 

                  叹了口气,凌寒曦以教你一个乖的口气说道:“如果你只有黑焰阴雷这一招的话,我奉劝你还是不要拿出来献丑了。当然如果你的功力已经高至阴阳互通,由阴入阳,由魔入道的境界,我倒想见识一下,可以你现在才入第八层的血冥神功,刚入动心境的幽狱心法,我想也不必白费力气用来逗我开心了,不好意思,我天生对这些黑暗功法全免疫。” 

                  老者听了差点没有昏倒,什么叫才第八层的血冥神功,自这功法流入世间以来,他还没有听说过谁能突破第七层,除他之外的那位进入第七层的高手,当初可是被称之为‘杀神手’,在三百年前与天逸的师兄在华凌峰顶决战十天十夜,同归于尽,那天逸能容魔门至今,也不过是因为他对自己的血冥神功毫无必胜的把握。现在这小鬼不但一眼看出自己的血冥神功已臻八层,而且居然还用那么不屑的口气品评。这还不算,更令他心惊的是那连天逸也毫无所知的幽狱心法,居然也被这小子一语道破,幽狱心法传说来自魔界大尊亲传,共分三境,一境九层,第一境为凡心境,突破此境如道门已经修成元婴,从此不受生死轮回约束;第二境为动心境,此境至高可白日飞升,金丹化体;第三章为天心境,其中境界则是凡人无法窥视的,传言大罗金仙也至此俯首。现在被这小子说来,这些竟成了逗他开心的小动作,老者竟一时被他气乐,风大也不怕闪了他的舌头,能化解一个黑焰阴雷,他就以为自己多了不起了吗?居然吹出这样的大牛来。还说什么黑暗功法全免疫,他以为他是什么?魔界大君吗? 

                  “为什么不可能呢?”凌寒曦的声音如冰冷的刀刃慢慢划进他的耳中脑海。 
                  老者一惊,不由自主地在脑中自问:“为什么不可能?既然有谪仙之说,那魔君入世为什么就不可能呢?”这样一想,心中的寒意竟再也抑制不住,人竟象浸在千古的寒潭中一般,冰冷刺骨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看向凌寒曦的目光也慢慢转化也控制不住的畏惧。 

                  此刻在他的眼中凌寒曦那冷冷的笑容再不是虚张声势的作态,而是魔界的至高者对蝼蚁一样的自己表示出的不屑。高举的双掌放了下来,只是基于最后一点疑惑和自尊他才没有当场跪下,可是脸上的恭敬与谦卑却已经表露无疑。 

                  “殿下,您究竟是何意?”他深深吸了口气,告诫自己万不可轻易相信了这……人的话。 
                  “我是何意,是你应该窥测的吗?”面带微笑的凌寒曦却从骨子透出森森的冷酷,“别拿着那些微不足道的力量向我炫耀,该怎么做,自己好好地反省清楚。魔门,哼,魔门,是要成为历史还是成就将来也许就在你的一念之间了。滚吧,没想清楚之前不要再在我的面前出现!” 

                  “老朽,我,在下……”第一次老者感觉到自己的气势被一股庞大的力量压制着,让他几乎有窒息的感觉,他惶惶地想说什么,却在凌寒曦的逼视之下退缩了,混乱的思维告诉他也许他需要一个缓冲的时间来整理这让他惶恐的事实。 

                  他六神无主地在凌寒曦面前消失了身影后,凌寒曦漠然地合上双眼,那森冷的气质却久久地没有消失。 
                  直过了半个时辰之后,他才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整个人象被抽掉了骨头一般,软软地瘫在枕上动也动不得了。好了一阵子他才喘了口气,脸上露出侥幸的表情,自怀中掏出那天逸给他的玉扇坠,那无瑕的玉坠上赫然出现了一道不浅的裂痕。饶是他胆大包天,也不免有点后怕,要不是这来自天外的宝玉本就是魔门的克星能够将那老鬼的黑焰阴雷化解去九成九,十个凌寒曦现在也成死人了。看来古人所说的宁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真是至理名言啊。现在比较一下,那天逸的风度简直好到没话说了。 

                  不过自己也不算一无所获,趁着他一击不中,心神动荡的机会一口叫破了他那两个压箱底的本事,让他心智大乱,再辅以撼魂术令他对自己产生恐惧的心理,这才以虚就实,吓走了这老鬼,不然,今天倒不知如何收场了,只怕就算不死,那面子里子也会一点不剩吧,真是侥幸、侥幸。 

                  唉,真是累呀。 
                  自从岳清峰不敢见自己,一直躲在外厅后,这些子牛鬼蛇神一波接着一波,存心不让自己省心。虽然有趣,但自己现在好歹也算是个病人吧,连休息都没得休息,真是太可怜了啊。唉,要不要想个办法还让岳清峰进来呢?有他守着的话,好歹能睡个安稳觉呢,他转了转眼珠,考虑该怎么把岳清峰不落痕迹地给骗进来。

                  这个计划简直简单到不需要动脑筋的状态,没有那两个老鬼的结界封印,这房间里只怕自己连转个身的动静都能落到外面那个家伙的耳中。只需要一声小小的惊呼,自然而然,已经引得外面的人手忙脚乱,再加一点点虚汗,比平时更加惨白的脸色和紊乱的心跳就已经达到了他的目的……在岳清峰百般哀求之下,他“万般无奈”地接受他留在自己的身边,用内力为他调理经脉。带着满肚子奸计得售的得意……当然,脸上还做出十分委屈的表情……他满意地在岳清峰的安抚之下渐渐沈入了梦乡。 

                  看着在自己的怀中渐渐变得平静下来的面容,岳清峰心中百感交集,那苍白的脸色和微微纠结起的眉头无一不在提醒着他那噩梦一样的夜晚,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为什么会那样失去理智一样伤害这个自己永远也不想伤害的人?自己是爱上这个孩子了呢,这一点已经是不容他置疑的事情。可是这种爱情,却让自己几乎亲手将他逼入死地,一想到这里,他的心脏就仿佛被毒蛇啮咬着,痛到几乎感觉不出它的存在的程度。他甚至怀疑自己在不知情的时候被下了魔咒或者别的什么药物,但他同样清楚那不过是自己为自己的罪行开脱的一个理由。那一天让他失去理性的是那个魔女那充满了毒素的话语,是那不可饶恕的独占欲、妒忌心,让自己迫不及待地想要用另一更加真实的关系来接近他与自己的距离。当寒曦那么冰冷地倒在自己的怀中的时候,除了惶恐自己还想到什么?还有一丝的安心,一种他永远不会被别人抢走了的疯狂的喜悦。不,不,他不敢再想下去,他不敢再这样真实地面对自己内心的魔鬼。不,他甚至不能再这样面对凌寒曦,对,他要逃开,远远的,逃到自己再也无法再伤害到他的地方。 

                  当那念头一旦升起,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惶恐。除了逃跑他想不出别的面对的凌寒曦的办法。他的经脉已经恢复了正常的状态,他确认了这个判断后,轻轻地将凌寒曦的身体移到了枕上,静静地看着他的睡容,难舍和恐惧如双刃的剑来回割裂着他的心灵。 

                  就在他狠狠地斩断那份不舍的瞬间,凌寒曦似乎感应到自己离开了某个温暖的依靠,轻轻叹息了一声,本能地向他这边靠了过来,象个孩子似的抓住了最靠近自己的热源……岳清峰的右手……继续安稳地睡了下去,甚至脸上露出一抹天真的笑容,仿佛在睡梦中得到了自己心爱的玩具。 

                  岳清峰的身体僵住了,那抹笑容如上天的救赎之光,甚至让他有流泪的冲动。他小心翼翼地感受着那从掌心传递而来的热度,小心翼翼地用指腹抚摸着那微笑的面容,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感觉到真实。他屈下了膝,仿佛膜拜一般轻轻地将唇印在凌寒曦那微温的指尖,泪水在那一刻仰制不住地滴落在绢丝的枕边。 

                  这宁静地得如画卷般的一幕落在了两双从异空间窥探而来的眼中。 
                  夹杂着担心和愤怒的是天逸的眼睛。 
                  混合着好笑和满意的是魔门之长的眼睛。 
                  当两人不约而同地将视线从凌寒曦的身上移开而相遇的时候,又不约而同地转变成厌恶和敌意的视线。在别人视线无法触及的地方,两人的劲力狠狠地对撞了一下,同时又消失在冥冥之中。 

                  一切暂时恢复了平静。 
                  凌寒曦继续着他难得安宁的睡眠。
                  第十二章
                  白天,仙师心事重重,却语重心长地对自己说:“事关国体,不可儿戏,请陛下以礼相待雍国的皇子,及早成亲,至于那个什么、什么嘛,呃,你知道是什么的噢,这个其实……大家也是可以……那个商量的嘛。 

                  晚上,魔门那老鬼眉开眼笑,活象捡到宝似的说:“陛下,还是早点成婚吧,买到就是赚到,老朽保你满意,男的?!男的就男的嘛,才也好貌也好,他哪样都不差,放心吧,绝对不会吃亏的。”那口气跟大街上卖狗皮膏药的也差不多……让人感觉估计买到就是被骗到。 

                  殷桐语……尊贵的燕国女皇陛下,感觉到自己差不多要疯了。 
                  他不知道这个活见了鬼的雍国皇子从哪里学来的讨人喜欢的本事,居然让仙师和魔头异口同声,坚决地支持这段简直荒谬透顶的婚姻,再加上那些啰嗦的大臣和那个与星河卫城鸿书频传的上皇老太婆,众志成城地力保这场婚姻及早完成,让他在此刻再一次深刻地体会出‘孤家寡人’的滋味。 

                  在无可奈何签下诏书,令礼部着手准备婚礼事宜后。(魔门那老鬼阴笑着说:“陛下若是不想用玺,老朽不妨用移魂术帮帮陛下。”天逸仙师却好象没有听到他对自己的威胁似的,扭过脸,当自己不存在,哼,典型的见死不救!)殷桐语一怒之下称病罢朝了,反正自己也是个不能做主的皇帝,连婚姻也只能任他们所有人摆布,那这个皇帝他还有什么好做的?! 

                  烦燥得将所有的宫人侍从统统赶到视线之外,抢了匹仪仗马便一路冲出了宫城都城。至今他仍深深记得父亲对自己的教导,不要让无辜的人承受自己的怒气,所以每当他感觉无法控制自己的火气的时候,他就会独自放马狂奔,让扑面的风带走他心底的郁闷。可是今天这个方式却失去了作用,狂乱的风仿佛助长着他内心的野火,愈燃愈烈。他拼命地击打着马股,恨不能将自己融化在那自由自在不受拘束的狂风中,不辩方向地整整在山野中奔驰了一个下午,日暮西山的时候,那可怜的马匹都口喷着白沫倾倒在地,而思绪仍处于极度混乱中的他也被毫不客气地拋到了透着寒意的山泉之中。 

                  汩汩的泉水冲刷着他的身体,他毫无形象躺在水中,丝毫没有起来的打算。那被巧手挽起的云鬓早散落在肩头,宝钗也不知道被树枝或者什么东西勾落在什么地方。简单的骑装紧紧贴合他的修长身体。多年没有流过的泪水猛得涌了上来,可是他极力的睁大眼睛,硬生生将这股泪意逼回腹中。他发泄一般地嘶吼着,低哑的声音如受伤的野兽般凄凉绝望。 

                  不可以哭,不可以流泪。 
                  记住你是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你没有权利象个女人一样流泪! 
                  父亲的话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在耳边。 
                  是的,是的,是的!他是个男人! 
                  可是每一次象个娃娃般对镜梳妆的时候,他都有想狂吼的冲动,他还像是一个男人吗?那个镜中端妆淑丽的倩影对他而言是最令人痛恨的讽刺。 

                  每一次他看到那些人塞给自己的男宠,那些娇柔的,充满了脂粉之气的男人,那些卑躬屈膝放弃了自己尊严的男人,每当看到他们,他仿佛看到自己丑陋的倒影,刺得他痛彻心扉。所以,他一个又一个地处死了他们,虽然给自己的解释是不愿意自己的秘密暴露,可是他知道,理由绝对不仅仅如此。他害怕在他们的身上看到可悲的自己,甚至看到自己还不如这些家伙!他是个男人,却必须象个女人一样的活着!现在甚至必须接受一个男人作为自己的丈夫!这样的生活有意义吗?这样的代价换来的皇位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吗?! 

                  可是,他知道他必须将这样的生活继续下去,他必须坐在这个皇位上。 
                  太多的人为了他和这个皇位而付出了生命。 
                  太多的期望和悲伤寄托在他的身上。 
                  他没有逃避的权利,没有推卸的权利。在他没有能力改变这一切的时候,任何的耻辱、任何的挫折他都必须忍受。 
                  慢慢地从水中站起身,疲惫地上了岸靠坐在树下。自己这个狼狈的样子绝不能让宫里的人看到,已经有太多的传闻传入上皇的耳中,她对自己起了疑心,这次她如此积极地撮和自己和这位亲王就是她为自己准备的考验吧。呼,那么就来吧。一个丈夫或者说一个男宠,对他又能有什么影响呢?既然仙师与魔门同时为他说话,那么至少可以保证他能够为自己保守秘密吧。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想到魔门那个老鬼的说法,他不禁皱了皱眉头,“那是个天生该属于黑暗中的人”,会是那老鬼的年轻版再现吗?带着温文尔雅的面具虚伪地微笑着,透着阴险冰冷而且深不见底的眼神,有着绝好的皮相和绝毒的内心,不由自主地,他在心里为未见面的‘皇夫’勾勒出一副画像。这样的人会因利益而和自己合作,但也会为了利益而毫不犹豫地将自己出卖掉吧,不要紧,如果他没有能掌控一个人的自信,那他又有何能力成为一国之君,就把这当成对自己征途之中必要的历练吧。甩甩头,拋开一切软弱混乱的情绪,他的眼中重新凝聚出冷静坚定的光芒。 

                  夜风吹来,透湿的罗衣挡不住山间的冷风,他感到一阵寒意透体而入。此刻月光已经斜上了树梢,那匹可怜的白马居然就那样死了,哼,仪仗马就是仪仗马,就这样跑一个下午就不行了。叹了口气,他提气掠上树梢,想看看自己究竟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当他确认了自己的位置时,忍不住又深深地叹了口气,飞月都那如星河倾下的灯光遥远得令他头疼,而星河卫城的灯火却闪耀在山峰之下,这一个下午他居然跑了那么远的距离,那也难怪养尊处优的仪仗马要倒毙当场了。 

                  京城里现在该是混乱一片了吧,皱皱眉,他不禁自嘲地轻笑,也或许根本没有人在意他的安危。算了,记得这附近有个带有温泉的小猎场,今晚就去那里凑合一夜,等明天早上这身衣物收拾地能见人了再想办法回去吧。拿定了主意,他立刻向记忆中的方向掠去。 

                  疾行了一个时辰左右,空气中硫磺味道和温热的空气告诉他已经接近了目标。淡淡的雾气弥漫开来,他正想跃下树梢,可是女子轻声谈笑的声音从不远的地方传来。 

                  这里怎么会有人呢?已经接近夏日的季节,应该没有人喜欢这里温热潮湿的感觉呀?!他暗叹自己的霉运,能够在这个皇家辖下的猎场里游玩的人,一般都是贵族的子女,在不能确认下面的女人是否会认出自己的情况下,他不想暴露出自己的行踪。不过有人也好,就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取两件宽松的衣物换上吧,他可不认为这身被树枝勾破了数处的又湿又脏的衣服适合出现在大臣面前。 

                  闪过几层巡罗的侍卫,轻巧地闪入猎场中心的院落中,他轻喘了口气,今天这猎场护卫严密程度大出他的意料,若不是正好随身带着天逸送给他的五行匿影的符咒,恐怕早就暴露了行踪。难道是他的那位小皇姑来此行幸?应该不象,如果好排场的她来这里,恐怕这里里外外早摆满了她的玉鸾旗,那些莺莺燕燕的女官们也会进出不停,而今天院中却十分冷清安静。他不禁很好奇地向正屋半开的窗口走去,反正带着符咒,别人也不可能会看到他,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也没有什么不可以。 

                  当他看清房中之人的时候,忍不住吸了口冷气,下意识地将身子向暗处移了移,不是他胆小,可是若自己这副狼狈的模样被那房中之人看到,他这个皇帝就没有什么尊严可言了。 

                  站在那灯火通明的房间里的赫然正是自己的小姑丈,燕国的定国将军……岳清峰。 
                  只见他今日穿著件青色便袍,头发也不似往日那样一丝不苟地被玉冠束紧,只是用条青色丝带束于身后,那脸上的神情有些……忧愁,又有些甜蜜,那奇特的神色透着种让人一看就知道的暧昧的感觉。 

                  他是来这里和什么人幽会吗?呵,原来自己的小皇姑也不是如她自己想象的那么魅力非凡呀。咳,这好象与自己无关,殷桐语对自己这种不太高尚的幸灾乐祸想法小小的卑视了一番后,仍压制不了自己心底的好奇,那个连小皇姑这样的绝色都不放在眼里的无情将军究竟被什么样的人物给迷惑住了呢? 

                  他的好奇很快得到了满足。 
                  通向浴场的珠帘被两名侍儿轻轻地挑起,一名披着白色浴衣的男子走入房中。还没有等他看清来人的容貌,岳清峰亲自拿过浴巾上前两步挡在那人身前,却又在他身前两尺左右的位置停了下来,似乎顾忌着什么。 

                  凌寒曦随手接过岳清峰手中的浴巾,拭了拭发上的水珠,然后懒懒地靠坐在窗边的软榻上,脸上的神色只是淡淡的,没有对他出现在自己的房中表示出特别的不满,却没有开口交谈的意思。淡青色的月辉透过窗洒在他的身上,而随着这月光殷桐语的目光也同时落在他的身上。 

                  长及腰背的乌发随意地掠过肩头散在身前,雪玉一般的肌肤在月下映着莹莹的光彩。想着什么心事一样,静静地合着眼,温柔俊美的五官给人以平和安详的感觉。殷桐语不禁心中暗暗赞叹,果然是个绝代的佳人,也难怪自己那艳丽夺人的小姑母会输在此人的手上,虽然是个男子,可是那安详的气质却让人仅仅这样看着就有了亲近舒服的感觉。是岳清峰新收的男宠吗?不过看他们相处的样子,以岳清峰的身份竟好象也落了下风一样,呵呵,这算不算是一种惧内呢? 

                  “您累了吗?夜风穿窗而过,您还是回帐中休息吧。”岳清峰站在软榻的后面柔声说道,因为御医认为温泉浸浴可以放松凌寒曦的精神,有助于他身体恢复,所以当他的身体稍能承受车马行程后,便安排了此番的温泉之行。京中来的快报已经告诉岳清峰,女皇陛下已经降旨准备正式婚礼,换言之,他与凌寒曦能单独相处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知道短短两日的相处想要弥补起他造成的裂痕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他也知道自己现在的作为也许是徒劳无功的,虽然他告诫自己绝不能再轻举妄动,绝不能再发生任何伤害到他的事情,可是让他就这样放他进入宫廷,就这样看他成为别人的丈夫,他却有着极度的不甘心。哪怕多一个时辰也好,哪怕多一刻钟也好,他只想这样静静地守候着他,只要这样和他在一起,看到他的容颜,听到他的呼吸,只要这样,他就能感到心中最深切的满足。所以他不顾凌寒曦的再三婉拒,以保护为名陪他来了这里。 

                  凌寒曦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睁开眼,没有看向岳清峰,而是静静地将目光投注到外面皎洁的月影中。仿佛要将那清辉吸入肺腑之中一般,深深地吸了口气,又缓缓地吐出去。轻轻锁着眉,又慢慢地恢复了平静,好象有什么难以决断的事情已经有了解决的方法,甚至眉宇间笼上了一层似有似无的微笑。 

                  那一瞬,犹如云破月出般清媚动人,非但岳清峰恍如失神,就算是在外窥视的殷桐语也不禁心中一震,那双眼瞳清透如水,仿佛天地间的灵气全都凝聚在那一泓秋水之中。如果说刚刚殷桐语还是看自己那高傲的小姑母笑话的心理的话,那么现在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在羡慕岳清峰,居然有幸得到如此清逸之人的青睐。他温雅而无媚骨,清淡而不冷漠,剔透如月华水晶,令人有着不忍移目的诱惑力,却丝毫无法产生任何狎亵的想法。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是别人的男宠?!这个想法不受控制地冲入殷桐语的脑海中。他这样如谪仙一般的人物怎么可能是那种低下的,毫无骨气地用自己身体换取权势财富的卑微之人?莫名的愤怒伴随着不解同时涌入他的心头,为什么会生气,这怒气是针对着岳清峰或是那个他尚不知名的人物?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下定决心般,凌寒曦移过目光,平静地看着岳清峰,心平气和地吐出一句话,而这一句淡淡的话语却震得岳清峰如五雷轰顶,不知所措。 
                  “那一夜行为并非出自岳兄自己的意愿吧?” 
                  不是讽刺,不是责问,反而带着淡淡的欣慰和期盼的口气。 
                  岳清峰呆住了,无法明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仿佛这短短一句问话竟成了世间最不可解的谜题。 
                  见他怔怔的没有回答,凌寒曦便‘好心’地再一次更加详细地重复了自己的问话。 
                  “那一夜,岳兄是中了妖人的惑心之术,才会对我做出那等卑……之事吧,那并不是出自岳兄的本心,是吗?” 
                  “为……为什么会这样问?”岳清峰干涩地问道,茫茫然不知凌寒曦突然这样问究竟代表着什么。 
                  “一位道长这样告诉我的,岳兄,你又何必承担别人的罪责呢?我若早知道这样,那我也可当它从来没有发生过。”凌寒曦现在的表情似乎是急切地希望他给予自己确定的答复。 

                  “……从来,没有发生过……吗?”岳清峰怔怔地看着他,几不可闻的重复着他的话。他明白,他明白他的回答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不必再面对凌寒曦无语的指责和冷漠;意味着他可以象从前一样与凌寒曦把酒言欢,同品风月;意味着那一切……那一夜的意乱神迷,那之后的痛苦,这一切的一切都可以如一场梦一样被抹去;这不是自己的期盼的吗?只要一声‘是的’,甚至只要轻轻地点一点头,一切就可以恢复到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的从前,谁都不必面对如此尴尬的局面,他们可以谨守着自己的身份,继续着过去的情谊,象兄弟,象朋友一样君子之交。再没有比这更完美的结果了……把一切不开心的都抹去了……这样很好,真的很好,只要点一点头,说一声“是的”……什么都抹去了……他努力地集中着自己的注意力,那么简单那么容易的两个字,很轻易就可以说出来吧,无比的诱惑,无名的沉重……仿佛有什么将随着那两个字而消失…… 

                  “不,不是这样。那一夜的事情都不是因为别人,而是因为我自己的意愿才会发生。” 
                  然而,他听到自己这样说着,说着与自己的理智完全背道而驰的话语。话语出口,他感觉到心底那莫名的沉重消失了,他定下神来,平静地却坚定地重复自己的话:“虽然我后悔给您造成的伤害,可是我并不想把这一切推委到莫名其妙的理由头上,因为我喜欢您,”他淡淡自嘲般地笑笑,“或者说我爱您才会让事情发展到那样的地步,这一切都是出自我自己的意愿,没有别的理由。”是的,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他就要去承担和面对,他不想将那一切都抹去,因为那样一同抹煞的还有他的爱情,一切都已经无法回到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的最初,那么就让他继续下去,无需粉饰和平,无需装模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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