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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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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达成默契的萧府、杜府两家老管事有序得将怀拥着酣睡的素衣少年的佩剑江氏少主迎进正门,侍从和亲随则进退于旁门进退,一并婢仆从小旁门进出。抬眼看延绵在月华下的华宇翘檐,江氏一并人等也对两个老管家客气有加。相互默许就是一种妥协,没人想刻意树敌,这种自动送上门来的盟友还是以礼相待的好。
宅门内的状况比预想的要好得多,外府内宅荒芜的时间有点短,事出仓促,一并家俬都没有损伤,连池塘内的红鲤也欢悦得摆着尾巴,都还喘着气。仔细看了一下,除了廊下的花木稍有点萎靡之外,没有一处衍化到难以收拾的地步,只需要浇花锄草和扶正掀翻的座椅,再洗涮一下浮尘沉灰就好,只有高堂厢房内空了的百宝隔断显得空荡,少了些奢华,若是新主人正式搬回,想必离繁华也不会太远才是。
先将后室正堂之东的花苑收拾出来,几十号人一起上,打了井水,试擦了内外浮尘,再换了帘帐,没会儿就收拾妥当。齐齐掩着门退了出去,江暮这才将怀中的耀晴放下,想必明日耀晴醒来定喜欢这般奢华的府邸吧。
除了这个东苑之外,别处都在忙碌。找着小厨房,翻出腌制的牛肉和梁上悬着的熏肉,再翻出些谷面,立即抱来柴火,升起小灶,黑虎注意到吃不惯言家准备的淮扬菜的少主一直没怎么支筷,嘱咐着赶紧准备些给少主送过去。
地方大,放下地的红烧肉有得玩了,这次特它看中了假山,窜溜着玩起了下山虎,可惜,大脑袋上顶着的锦缎绸花将威猛味破坏殆尽。
跟着两位将一并事宜安置得井井有条的老管家,支撑起不断往下垂的眼帘,铭文虚心学习着,将来也好帮着六少打理。
“铭总管先去睡会儿吧,今夜只是稍作对应,明日再细作安排。”看着不时将困顿的眼睛陡然睁得大大的少年郎,被唬得一惊一乍的两位老管家实在看不下去了,一起劝着。
没得反对,路经于此地黑虎一把夹着强行瞪着眼珠子的铭文安置往少主暂住的东花苑的小厢房去了,一沾了枕头,立马就呼呼睡了。哎,铭文天一黑就入睡的毛病,是江氏人人皆知的事情,只能说端是有福吧。
又是一夜过往,次日,没人太在意内城宅邸发生了什么,毕竟看不着,倒是对昨日来京的扬州言三家幺弟恍如谪仙般的绝美热议不已。从一早儿起,西街的药铺前就挤满了打听的闲人,没办法,正因为没瞧着真面目,所以才能将想象发挥得出奇得淋漓尽致。
一早上,往西城深巷内小院来的大夫将言家暂居的小厅拥满,后来居上的由太后遣派来的太医在礼让中趋前,闭目仔细为内室卧着的言三少把脉。
绝非是深宫中的太后娘娘有多么关心有佛之青莲之美誉的言三,无不心知肚明,她老人家所关心的是言三是否是在装病,以搪塞婉拒不将关押在刑部牢狱中的年幼姑娘们领出来,若是如此,对言家而言,欺骗得罪了尊贵,将极为得不偿失。
第五十六章
事实证明,昨夜药性过后,腹痛难耐的言三少的额上虚汗淋漓,夏末未凉,呈现怯寒。望闻问切之后,御医悄然扫了一下言三少的掌纹,纹中未显有棺材纹,稍松一口气,可幸得不是肠痈。
同来的几位也陆续把脉后,皆往小厅中会诊。看了昨日药行中坐堂大夫所开的方子,再评议了昨日施针的穴位,给予肯定,中规中矩没有差错,不错。
自个儿赶早跑来靠着一角旁观御医把脉的坐堂大夫听得喜色满面,得了皇城御医的认可,将来他可算是身价高涨了。见着师傅这般风光,看管着药炉的苗火,精心准备汤药的药童对自个儿的未来也充满了憧憬。
扬州言三的病况毫无虚假之处,只是一夕间由行云际坠入尘埃的年幼小姑娘们须得尽快着手领出来大狱才是,派遣为说客的老御医盯上了言茂,在场的无不是懂眼色的,自然都识趣得往外间出了去。守在一旁的更加忠心耿耿的两随侍也在言老爷示意下出了去。
言茂和耀辉都很清楚,赔抵的宅邸已然被塞在了手上,江暮也暂住了进去,就算打定主意不掺和,也脱不得身。已经到了这份上,父子俩齐将推辞之心收敛住,言茂直接细问:“此事非同小可,可有名册?谁人担保,若是错领了一人,可就是同犯重罪。其外,将其领了出来,以何种身价安置?是安置在京城中?还是安置于淮扬?”
很意外据说是巧舌如簧的言茂不但一下子应承下来,还直接说到了具体,让被委派为说客的老御医满心欢喜。毕竟,能完成尊贵之人的吩咐,也是桩功劳。
“先生过虑了,定不会让先生难为。人由得刑部按册领往京外转接,一并手续移交往淮扬衙门存档。”老御医低声道:“不瞒先生,太后私下有话转告:‘从曾巡查淮扬老臣处得知言氏待人慈悲,故此一心将家庭血脉之幼女托付,以安残年。身为罪人,生死由命,永消籍贯,当永不得回京。’此外,老家人还有一言转告,‘请先生息了与天争之意,莫犯了忌讳。’”
拱手一揖到底,言茂谨严道:“言茂谨记提点。”靠着床沿边的言耀辉也支撑了身子,顺同父亲,一并施以礼数。
扬州言氏父子彬彬谦和之态让见惯倨傲之色的老御医很受用,谁个说扬州言氏一家子是刁民?真是言辱斯文,回头须得向太后好生禀告禀告。
由得刑部点检,如此一来,言家顾忌也稍有消减,“约定了时日,着人连夜送上南去的商船可好?”耀辉低语建议,终究有违法度,自当隐晦着些好。
“此去,我立即呈禀,由上安排。”幸不辱命的御医临行再三安抚了一下病重的言三少,“须静养,补齐脾胃元气就好。”
将一并人等陆续送离,回转的言茂看着腹痛发寒的小三反倒安了心,得了御医的会诊,只要不是肠痈就好。
且不议西城深巷内得病躺着的言三,现在,内城中多半豪门府邸都扎堆着些伶俐的门人,人人谨慎地瞅着昨日灯火如炽的那个方位,每每门前溜达过一个过客,都免不得紧张一番,迎战的姿态摆得十足。
按照道理,一般奉旨进京的外省员属来京,基本上都会安分守己,谨言慎行。可显然,自称乡巴佬又素有暴发之名的江氏想必不会懂得什么叫收敛才是。看看,今日天色才稍显亮色,江氏进京带来的那些残肢之人就三五成群得往皇城方位聚集跪拜,尽显对圣君的忠贞。使得不得已绕行着过去的赶着上早朝老爷们瞧得无不发愁,这么些时日无不都看得清明,扬州言氏一家子全是刁民!从昨日,言家小六来京第一天开始,基本上能想象出这个死小孩定会拿出当初参加婚宴位置的名单,以同生共死的患难的名头往一家家骚扰折腾,为此,无一家不紧急商议安排下善辩巧言的门人专程着府门前严守,定要将言家小六婉拒在府门之外。
可叹,在各府精心安置皆妥当之后,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日过午时,江氏的随侍除了分批远远绕着皇城磕头感恩之外,任谁家的高府门庭,他们谁也没去张望。
太清净也成了负担。提起的冲劲在时间之轮中消磨,泄气得到了有些憋气。
遥望门前路径远处,幽怨横生。提着其想着他来,偏生不来;不想他来,可能就能偏生就到,满京城朱门深宅何时沦落到了这般田地?
其实,这些在大府前自怒自艾的门人实在是过虑了,并不是江氏男少夫人不想去叨唠各家门弟,实在往京城来一路疾行,舟车劳顿,昨日终于能见得了爹爹和三哥,将心宽下,酣睡至日过晌午还没起身罢了。
主人酣睡不起也就罢了,从一早起就尽心尽办的两府老管家愣是没找到昨日那位年纪轻轻的铭文总管,打听了一番才知道,这位居然也没起身,害得两位严谨的老管家不知道该不该准备下戒尺好生劝诫教导才是。
一觉睡得酣畅,一直觉得腹中饥肠辘辘,耀晴才醒了过来。
不等询问,撩着帘帐的随侍连忙将一并事宜禀告给起了身的贵主,“少主一早着人往西街向亲家老爷问了安,带回了话,宫内御医为三少把了肪,说不碍,只须当调养就好;午后,少主往衙门去交接所带来的献金名册,会儿就回来;‘红烧肉’已经喂食过了,在外间的假山缝里睡着。”想了一下,连忙补上一句,“下面的一并人等按着少夫人之前的叮咛正尽力展现‘忠诚’;请少夫人安心。”
知道了,言耀晴点点头。按照一路行来的拟定,在塞北,已经在京城贵少面前显得过于越制了,此次上京,自当极力显示忠诚为好,哪怕只是傻里吧唧的愚忠也行。
脸面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让京城中人都知道江氏率领下的都是忠君耿耿的忠良。
在奢华的雕花松木桶中洗漱沐浴之后,再看着摆在雕栏画栋的中堂内的精美餐点后,言家小六很满意。跟着也洗漱梳洗的铭文跟着六少身后左瞧右看。见得六少闪亮的眼色,铭文咪起眼,细细注意这些好看好用的,临走时可行记得将些顺眼的玩意儿带走。
吃饱喝足了,差不多了,该往哪儿逛逛呢?
依照亲疏,应当往林家拜会舅父舅母;但是按照身价贵贱,则应当往永固王府礼拜;至于萧府和杜府则需再往后延了,别的……依照情况再定吧。
好了,少夫人下定了主意,去永固五府觐见当初为他指婚的王爷王妃,若是再捞个金腰牌就赚了。
去永固五府呢!能见识见识一下王府是什么样儿的,对平头百姓而言,可是一桩大事。欣喜之极的铭文一个劲围着六少转,此行可别将他落下了。
那些用拳头才争夺得到少夫人随侍一职的听得更是无一不雀跃。而外堂听得了两位老管家胡须当即齐齐抖颤得跳跃起来,在京城中,除了宗亲贵胄才好去拜得的永固王府岂能容许得这位觐见?feifantxt
两位老管家同时的阻拦,让兴致勃勃迈步向前的言家小六很不理解。
“往身份尊贵的府上,须先送呈上名帖,是敬请贵人认得名号;往后方能再呈拜帖,才可请示觐见。”萧府的老管家看着这位据老爷弦外之音有“祸水”之称的言家小六少,提点着礼数的老人家很忧心,这般年幼尚不懂事就为人上人,身边又没个得体的长辈悉心教导,这怎么可好?
“是么?”小户人家的言家小六立即退回正堂端坐下来,道:“老管家说得甚是,赶紧把我的名帖先送过去。我喝杯茶歇会儿,再带着拜帖去往。”
好主意,铭文乐呼呼的准备香茗,下面的人立即去送交名帖。
看着这些随侍的一溜烟的顺溜劲,看得萧府的老管家都傻了,杜府的老管家暗下扯了他一下,这些时日,言家父子折腾得还少么?看上去年幼的这位小六少却让上百彪悍汉子们敬仰拥戴,还是少操心吧。
萧府老管家无奈着,杜府老管家则淡然处之,他的情况和萧府老管家不同,他此来是家主为家庭的未来压赌注的。前日,二十年匿迹无声的大小姐托人送来了家书,言明身处淮扬言氏言家中,信中未多话,却言意不凡。在京城中,素来以权势权衡,亲情最为疏淡,在京中日渐没落的杜家细细思量,最终将赌注下在了愈发看不清的言家。
吃了几贴药,散着体内虚寒,勉强吃些清补的小食,腹痛稍有轻减,看来今晚再喝一剂安神汤安睡一夜,明日就能吃得多些了。
靠着床沿边,言茂和耀辉低声说着话,无论往后是往好的方向发展,还是往坏处思虑,都还得需仔细斟酌。
“姑爷,三少,了不得了!出事了!出大事了!”在外院应酬着探病的各路宾朋的大掌柜跌跌撞撞冲了进来,面色惨白,满色惊惶。
靠着床沿说话的言氏父子看向满目惊惶的大掌柜,父子俩都没有脾气,现如今,他们一家三口都乖乖得当着顺民,还有什么事能和他们家扯得上关系?
第五十七章
“姑爷,三少,打……打起来了。”憋了半大天,撩起帘子冲进来的大掌柜手足无措,手指都不晓得往哪儿去指才对。
光是听“打起来了,”言家父子俩立即就知道是是“只动手,不动嘴”的江暮滋事了。
看着统领京郊一线生意的大掌柜居然惊怖成这副模样,倚着床沿的言家耀辉探身看得有些许同情。这并不是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江氏进京若是如同军列般中规中矩,才是坐待忌讳,安排惹点闲错,显现些暴发之态才是明眼。
不想驳了忙前忙后的大掌柜一番好意,言茂询问道:“谁和谁打起来了了?”
“姑爷!”也是听了伙计传来的这个消息的大掌柜欲哭无泪,“昨日的江少爷在永固王府前与王府禁卫打起来了。”由不得大掌柜不惊怖,当今王上未立太子,本朝唯一的永固亲王府一应规制仅次于王制,虽说今年之前,永固王府门前是京中门可罗雀的好所在,同时也是天下士人奉为高洁之地的存在。更何况,今非昔比,永固王已然被推崇为皇室宗人府之长,如何敢在永固王府前惊动兵戈?
江暮和永固王府禁卫打起来了?嗯,为什么选择永固王府?是事先安排?还是临时起意?嗯,算了,反正和他们言姓的小户人家也扯不上什么关系,安分为好。
“您……不去管管吗?”尊崇着清风明月般永固王爷的大掌柜焦虑得看向素来有急智的姑爷、三少。
拢着手的言茂垂下眼帘,淡淡道:“若是言氏能压制得了姓江的,您认为言家可会促成小六这桩婚事?”
啊~,听了这话,大掌柜张大着嘴巴老半天,隔好会儿,道:“前院来了几位书生,说是三少的同窗,来探病,见还是不见?”
前些时日,把握不定京中事态,耀辉借着京郊山中书院静待了几日,故作之嫌若是被细究起,刻意传议,则就难以把握了。
不难天下人相忘,只怕一人窃笑。示意耀辉躺下将病态多显出三分,言茂起身道:“请进来吧。”读书人最好颜色,最好别与怠慢,免得被惦记不放。
脚下摇晃了的大掌柜忧心忡忡,如今,他都有些怯惧,自个儿跑前跑后的,可别栽在这了一场。
京城中的生活一向多姿多彩,不提在短短月余风华满京师的扬州言三,满京城四九城,哪个道道没有新鲜事?茶余饭后,挤在廊下,人来人往,信手拈来,无不是话题。英挺逼人的萧将军着卖花小姑娘天天送与三少束青莲的话题是京中闺秀们聚会一处绝少不得的私房话,无不将这桩风雅佳话推崇得如痴如醉,只是随着萧将军出城赴往军营日长,均纷纷暗自惆怅,萧将军去了军营,想必只当做一场春梦,做不得真了。
没消停两日,高檐粼粼的内城中顿起的喧闹迅疾得又将稍作安静的京城搅和起来。外城喧闹,内城则处处严谨,午休乍起,阵阵刀剑相击声来自于永固王府正门前,惊得巡游于此的禁卫小队大惊失色,这位当今唯一的亲王虽然在朝中不被待见,其德性备受士族尊崇,谁个敢放肆于此?连忙奔前汇聚,同时放出响箭求援。
负着双手在身后转动着拇指,踱步来到门前的永固眯起眼,看着府门前争峰是刀光剑影,有些烦恼,哎,该怎么办好呢。身边服侍着的内侍早已将高椅搬了来,请着王爷坐下看着眼前的热闹。
引起殴斗的缘由实在有些无聊,全是缘由江暮记挂着薛钰曾经在淮扬时对小六的一番允诺说道,飞驰而至,坚决不许小六进王府。此事被传报了内府,恼得薛钰关恼,叱令定要将江言耀晴带进王府来。
一边要人,一边绝对不放,那只有打起来了呗。于是,经年来,首次接到王妃叱令的府中武士也没考虑,齐齐出动抢人。只不过,对方实在不是好惹,面对抢人,成群的随从结阵相阻,居然全然近不得身。当然,之所以没有强行,是及时出现的永固暗示勿用当真的结果,来去间,并没有什么大冲突。哎,也怪不得薛钰生恼,一早就着了内厨做些南方口味精点的薛钰挺想知道言家小六可安好。
王府内的武士停了手,负有保卫少夫人安全的江氏侍卫们安心了些。只是对少主严令不许进王府,无不沮丧。其中被少主额外叱喝了的黑虎尤其沮丧,他差点给忘了,得以娶得言家六少的少主的这桩婚事从开始就是桩不体面的构陷,若是言家六少赖在永固王府不出来,麻烦就大了。
京中无不知永固王府内规制比皇城尚要严谨几分,其内隐居了不少江湖名家,此刻,四个身影绕着江暮,顿起交错的刀光剑影将一众沮丧之情掩盖了去。
见得求援烟火,紧急汇集而来的数只队列远远听得永固王府空旷的府门金戈声声,当真打起来了?在内城中公然动用兵刃动武,当需立即擒下才是,怎得都站着光看不动?
不等发问,先行来的抬起下颌向王府高阶上拽一下脑袋,再往旁边再嘟噜了一下嘴角。
以王府高阶为界,端坐在府前高阶太师椅上是轻摇扇子微笑看着场中的永固王爷,高阶之下是一伙儿一色蓝衣汉子,其前簇拥着的一抹纯白。一上一下,皆在热切得看着场中。
那抹白色不是昨日用了寥寥几语就将几位禁卫分队长噎得喘不过气的扬州言三的幺弟,江氏的男儿媳么?
“怎么回事?”后来的赶紧挨近问着状况,“这言家又抽什么风?跑到这里挑衅?非*凡^txt”
听了询问,皆摇摇头,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打起来了,还不清楚谁是谁非,只是大致上听说是永固王妃召言氏耀晴觐见,却被这男媳妇的夫君严词回拒,如此一来,惹得王妃盛怒,下令着府内供奉将江氏言耀晴强行请进府去,于是,就打起来了。
第五十八章
还有这等事?得永固王妃诏见居然回避不及?其中难不成其中还有什么秘辛不成?
盯着眼前身影飘飞,刀剑相击金戈声声,让人震动的是被四人设阵围于当中的江暮翻转着长衣,隔开他人刀剑的自己手中长剑并未出鞘,又交手了些回合,应付姿态渐现。
“管吗?”眼前就是以武犯禁的典型,以他们的职责,该拿下送官才是。
听了这话,先到的斜了后来的一眼,开玩笑,没瞧着阶上阶下均是一副看热闹的脸色么,就算职责所在,就算有些能耐,此时掺和进去,实属没眼色。
江暮的脾气一向不太好,性子也挑剔,基本把握了对手的修为,也就不耐烦了,当江暮指按剑鞘,凌厉杀气四溢之际,四人迅速翻身倒退,只退至府门阶前,才刹住脚步,齐声拱手道:“技不如人,领教了。非^凡^”
按着剑鞘的江暮散发的杀气并没有消散,转身扫视向围观人潮,癝凛四溢寒气惊得聚集而来手执长戟的禁卫由不得齐齐退了一步。这一仗和这一退,注定了江暮定将各满天下。
轻轻皱眉,并不想惊忧出事端的永固站起了身,此刻才发现,江暮此举并非针对聚集而来的禁卫。
永固王府门前的这城争斗,不但好些禁卫吸引了过来,一些在内城走动的闲人也聚集过来,不远不近得瞅着。罢手的江暮看着的是团聚在闲人中的一名汉子,此人看上去并无特别之处,见得江暮扫视过来,他远远得举起双拳,显出江湖人的举止来。
虽修武道,但以杀止杀抗击蛮族的江暮素来对以武犯禁还一派正义凛然之色的武林人甚为厌恶,仅仅扫视了一眼,就将视线跳了过去。之所有没有发难,只是源于此人身边不远处,铭文正和个小腹微凸的孕妇说着话,似乎认得般。
铭文是何时窜过去的?远远看着那个有孕在身的女子,黑虎皱眉,怎地有些眼熟。细想了一下,黑虎恍然,这个女子不是在扬州为少主抚琴的乐姬么,她怎地在这里?
“有什么不对?”顺着看去了一眼,永固询问。
“可能是被我杀机激起,此人显出些战息,但并不是杀气。”江暮转身回话。
“杀机?你还想在这儿见血?”永固举着扇子上前赏了江暮一记。虽和江暮未见得几回,旁观着这小子冷漠中隐匿醇厚,性情乖僻内藏和顺,说真话,见得江暮,远比见得亲子侄要亲厚欢喜得多。
不轻不重击打的举止中透着亲昵,看得他人无不将找茬的心思一敛再敛。
伸手将探看铭文在和谁说话的耀晴牵起,任性也罢,警戒也罢,江暮是坚决不许耀晴进永固王府去的。
“别较真了,王妃想和耀晴说说话。由得本王担保,定还给你个完整的耀晴,总信得本王吧。”眯着眼的永固哼着。
抬目看了看永固王爷,阶下的江暮道:“天下人都晓得王爷惧内,由您来担保,请恕枫晚拒绝王爷一番好意。”
听得张口结舌的不止止是永固一人,若不是永固举着折扇连击下去,碍着属下护主的天职,就是明知争锋不过,也须得仗义严词呵斥了。
再次不轻不重揍了江暮几下,永固吩咐身侧书薄立即代笔拟封信给江宸,斥责江氏不教之过。当然,这种信若当真转到江宸手中,百分百没看就给扔了。
哎,好想见识一番王府奢华的言家小六对江暮一再阻拦,颇为懊恼,只是也清楚江暮心意已定,绝不更改,心底里懊恼着回头定要咬他几口。
算了,反正昨日和父亲三哥会面后,暂定出了低调行事的策略,此时看官众多,正是扮乖的好时机。
黑虐着人捧来锦垫,左右围观的旁人皆连忙退避两边,在府门前,江暮携同耀晴齐齐给永固王爷叩拜了大礼,且并向王妃遥遥叩拜了大礼,做全礼数。
得了传报,府内的薛钰也只得放弃,总不能当真见血吧。着府内宫婢将准备好的点心全部装了好几个食盒送了出来,点名专赐予江氏言耀晴。外显的疼爱之情看得旁人诧异,可晓得,这栋亲王府深处的王妃娘娘在京中是位地位显赫却及其低调的贵人,除了年后由得宫中抱进府中的小郡主之外,没一位能得永固王妃青眼,由此能推断,这位江氏男子媳定有大背景大来头。
在各色揣度中,于是,在亲王府前争斗一事,就此不了而了。
握着小耀晴的手指不再放开,此刻天色正好,转道往舅父府上去一趟吧,母亲叮嘱事情总要得承担些。
一手被江暮揣着,一手举着折扇的耀晴侧身嘱咐靠身边随侍将王妃所赐的糕点分一半送与西城去。王府高厨精制的糕点,让爹爹尝尝之余,想必也能使得让脾胃不佳的三哥开开胃口。
行礼完毕,队列退离王府门前,四下也渐渐散开。随后跟上队列的铭文摆着发尾跑过来,挨着六少紧急禀告一些事宜。一旁黑虎伸手将铭文往一边扯了扯,挨得太近了少主眼都斜了。
不是什么大事,是有一面之缘的同乡女子有求于他们。
那个女子是谁?他们认识么?被铭文一再提醒,想起来了,他们登船远行往北之际,在运河上俯视一别舟内,曾见得的个仰望而笑的美丽女子就是她?
自幼卖得娼门,看尽人事风雨飘零,被可托付终身的男子赎身的那日,在运河上得见娇怜的言家小六少一面似乎当真分得了运道,随之怀有子嗣使得喜上加喜,却不料,最近以来,夫婿连天愁眉不展,才知晓官府借以在御赐塞北江氏大婚中江湖人连番犯禁之事,对江湖门弟大肆清扫,其法度严厉到有不覆之意,身在江湖的他也免不得此劫,听得惶然的她在斟酌之后也恍悟出,传闻中的江氏男媳妇莫不是当日远行的言家小六少?
在淮扬,均晓得,言氏待女子向来厚道。当即过来想求助于在京的言家三少,却连连不得其门,今日若不是被当日船上的小书童认出,根本找不出机会攀谈说话。
听了这话,耀晴瞄了一眼过去,那些倒霉的江湖人不是全部在护城一战中殉难了么,怎还连带师门受过?对此事,并不懂的耀晴自然不会随意说话,抬目看向江暮。
之前就已认出此女的江暮淡然,“若不想牵连其中,就自荐参军卫国吧。”此次来京虽匆忙,随行携带众多,除了驱赶带来了马场的军马,几支分队还将北地造办坊押运了大量精良铁器,江暮看得清楚,秋后的西南定有战事。刚才虽没有动手实战,其迎面而来的战息显出此人修为不凡,为瞬息的收敛气息看来,绝非是江湖门派中的小人物才是。反正有萧泓自荐从戎的佳话有前事,照着这个现成例子去做,在避开此劫自保之外,未尝不是一桩机遇。
得了少主的许可,铭文转身折回去将少主的话一字不差转述给了那一面之缘的女子。至于最终的主意,还需他们自己决定。
“除了定下今日轮值的,别的都散了吧。”被江暮牵着手指的言家小六显摆得有些烦了。行走到哪儿都被一群人围着护着,表面上看上去很威风也极有体面,其实没一点自由。抬手将耀晴托上马鞍,对耀晴一应吩咐,江暮一如既往没有意见。
对此次被召来京,江氏上下无不有种种顾忌,最大的顾忌就是监察司借机渗透,推衍了种种细节,还是发现再严厉的提防都不可能完全要杜绝可能的漏洞,在无法全然杜绝,又不能在京中使用强悍措施的推衍后,进京起,江暮就选择了全然放开手。当然,但凡这种套得人心的好人好事,全数由得耀晴去做,看吧,听了这句,每个看向少夫人的眼色都透着温馨,无不再次感慨少主娶了位善解人意的好媳妇,天意真好。
驱马临行外,再次叮嘱了一,“不管怎么闲逛,绝对别忘了咱们塞北马场的人是天底下最忠君不二的。可记得牢了。”
连声谨记,目送了少主和少夫人远行直至不见了身影,一帮子各自邀着亲近的,一下子四下散开了去。嗯嗯,没错,好不容易抢得来的上京机会,不去四九城看看玩玩转转,回去怎么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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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营如官场,其倾轧丝毫不比得朝堂来得清省。
历朝历代,为立国立下赫赫战功的功臣之后封荫多袭武职,百年来,世袭着祖辈功勋的子孙们除了拥着与生俱有的高阶头衔之外,先辈张弓引箭奔驰沙场的血性多半随之减弱。靠着世袭得来的武职,在等级严谨的军营任职,自有趾昂的资本,只有现在均将嚣张收敛,既然朝中以重典严惩不法文职官宦,面对将起的硝烟波澜,兵部早晚也免不得有一场洗礼。
摆开无数前人呕心沥血精心绘制的军用图卷,从去年秋起,北营交领们就开始细细研究西南地形、人文。较之京内安详之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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