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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意弄人-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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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内力尽失后,在暗器上越发用心,看似一支天芒,实则两支一直线相连而发,却因力量和角度把握得精准,旁人所见仍是一支。萧月楼不识个中奥妙,待第二支飞芒及面,已不及招架,勉强将头向后一扬,只觉前额一痛,暗器虽未射入,却擦破肌肤,切断几缕发丝,直没入暗夜中。萧月楼惊叫一声飞身退去,心里满是恐慌,他早见识到厉害,随他闯入庭院的几名手下,无一不是倒毙在白玉堂的暗器下,更要命的是上面落了毒,萧月楼已感觉到伤口处除了痛,还有些痒,伴着一阵晕弦。
萧月楼一退,莫明自知本领不济,也不追赶,反身扑向卫慕鸿这边,他深知展昭自昨晚为他解危而出手,引动旧伤,虽服下特制的疗伤药,但仍不宜再与人交手,且如今仅余一颗药丸,莫非又不知何日归来,莫明自然担心展昭的伤势。
卫慕鸿早萌生退意,萧月楼一溜,眼见莫明扑来,再不走更难脱身,何况他已打定主意,要将展昭引到布下的陷阱内除之,不等莫明接近,手指一弹倾尽全力,手中之剑化作一道白虹,飞袭莫明,身子一个空翻,向后倒飞而出。这一招早已算准,若是用来对付展昭,必然无效,但以莫明之力是接不下这一剑的,卫慕鸿赌的就是展昭会选先救莫明。如他所料,剑出手,展昭便知其意,明知此刻是伤敌最佳时机,也只能先顾莫明,身子一掠,迎空飞追,腕一抖,起剑截下卫慕鸿掷出之剑。
双剑相交之际,展昭只觉胸口一滞,这一剑之势果然不凡,挑开剑,掠向急退中的卫慕鸿,绝不能放此人脱身,否则后患无穷。跃上高墙之际,展昭忍不住回首,隔着黑纱,双眸留恋地望向月华下寂寥的白衣人,身形却不顿半分,越墙而出,莫明亦紧随而去。
第16章
卫慕鸿故意退得慢了些,自恃轻功过人一筹,正想引诱对手跟来,他未料庭院内过招之时,当着白玉堂,展昭有意隐瞒了那身冠绝天下的轻功,如今自然是全力施为,身形几个起落,已迫近。卫慕鸿吃惊之余,只得尽展本领,疾速逃避,想到前日被人跟踪之事,多半身后追的就是那踏雪无痕之人,如此大敌,更是不能放过,但眼前形势逼人,只怕未将对手诱至陷阱处,就会被追上不得脱身。
行不过十里多地,两人间只隔数丈,卫慕鸿心知再过片刻,定然会被截住,情急之下,一声长啸,展昭恍若未闻,追得更急,瞬间又将距离拉近一丈有余。身后十几丈外的莫明,却被这啸声震得双耳嗡嗡作响,一阵气血翻腾,不由得放慢了脚步,待稍稍平静下来,眼见又落了后,运功奋起直追。
转过山坡,两人已近在咫尺,展昭剑疾出,直指背心,感觉剑气近身,卫慕鸿一个俯冲,身体几乎贴着地面,向前冲出。展昭剑势一沉,剑尖仍然不离对手后背,卫慕鸿忽地侧身一滚,双袖挥出,薄如蝉翼的短刀划出两道白光直夺展昭咽喉。袖中藏刀,是卫慕鸿的绝技,但凭他的武功,一向有克敌制胜把握,极少会有对手能逼他使出这招,如此近之距离,出手又毒,就算是绝顶高手亦难防备。
短刀迎面而来,回剑已迟,闪避亦不及,百忙中展昭微一低头,空出的手一扬,将其中一把刀接下,但另一道白光已打入垂着的黑纱内,一声闷哼,展昭身子倏然栽倒在地,不远处的莫明虽瞧不真切,但一见如此,也知师傅遭了暗算,心中悲愤不已,顾不得与对手本领相距甚远,飞身扑来。
卫慕鸿见状大喜,除去大敌,剩下莫明,无足轻重,只不过是多个送死之人,自地上起身,正欲上前探看,蓦地心中一动,杀手的本能令他有所警觉。但觉不妙之时,躺在地上的展昭已一跃而起,接在左手的短刀疾射而出,卫慕鸿要躲已迟,勉强侧身一让,刀尖插入左肩胛上,大叫一声,夺路而逃。展昭吐出咬在口中的另一柄刀,提剑急追。
被困西夏皇宫数月,对李元昊身畔几名高手过人之能早有耳闻,尤其是卫慕鸿,此人与众不同,一身功夫只为一个目的——取人性命,竭尽所能不择手段,展昭岂会不防?何况自知内伤缠身,不宜久战,卫慕鸿方才的啸声分明是召唤其他杀手前来相助。飞刀一出,展昭故作中招,将计就计。卫慕鸿也着实了得,急切间仍能躲过要害,从没有过象此刻这般的狼狈,素来都是他取人性命,这次却险险丧在自己的刀下,卫慕鸿想不认栽都不成,但对手愈强就更要设法除了。
展昭如影随形般紧追不舍,贴近卫慕鸿身后,正要出剑,突然林中各处轻微的脚步声响起,紧接着身后传来一阵兵刃相交之声,显然前来接应的杀手已和莫明动了手,卫慕鸿骤然转身,右手多了一把寸长的银剑,寒光闪烁间疾刺展昭。
展昭横剑一架,寒光顿暗,卫慕鸿的剑短,不敢硬接,左手一扬,数十支飞针激射而出,漫天花雨,却无法穿透严密的剑网。心中不由暗赞,斗到此时,他身上所携的暗器几乎用尽,仍伤不了对方半毫,反中了一刀被逼得难以脱身。
四条人影自展昭身后围上,卫慕鸿喝声:“截下。”四人的剑分袭展昭身上数处要穴,展昭身未动,反手便是连着四剑,又急又快,剑势配合着剑意,后发先至,不但化解了对方的攻势,更在瞬间抢得先机,反守为攻。
卫慕鸿并未加入战团,即使是多了几人相助,也未必有胜算,对方既有意于他,正可引去埋伏处杀之,想到此转身便走。此次潜入宋境,所带人手有限,除了自己的四名心腹,尚有卫慕山喜遣来相助的二十名死士,但其中八人已断送在萧月楼之手。离此三里多地,就是一处乱石岗,卫慕鸿原本将接应的杀手都埋伏在那里,哪知展昭实难应付,不得已招来数名手下相助。展昭自然不会放过他,但这四名杀手亦非泛泛之辈,虽武功不如卫慕鸿,相互间的配合倒也默契,他们清楚主子的设计,缠住展昭且战且退。
展昭早已猜透卫慕鸿的用心,明知这人必是安排下陷阱来对付自己,却不能放过,无论如何也要除此祸患,否则会不利于白玉堂,究竟还有多少杀手不得而知,只有尽可能多消耗一些对方的实力。
卫慕鸿刚退至乱石岗,四名心腹及剩余的六名杀手上前领命,卫慕鸿令他们各处潜伏,又对心腹之人低声嘱咐了一番,这才放下心思,静候展昭前来。
北方的冬季长夜漫漫,五更将至仍然不现一丝曙光,只有一弯弦月挂在半空,如此清冷的夜色,突然间不远传来两三声哀嚎,卫慕鸿站在巨石旁不动声色,方才的叫声,至少又损失了两名杀手。片刻后,惨叫声再起,卫慕鸿微微皱眉,暗道那些人也真够无能的,这么多人对付一个,居然连自保都难,未过多久,一个身影出现在乱石岗上。
展昭干净利落地解决了一众杀手,再看莫明,也已将纠缠着他的敌人摆平赶了过来,两人往前追了片刻,将近乱石岗,轧然止步。展昭细细观察地形,山岗之上松涛怒风,乱石纵横,透出一股逼人的寒意。展昭沉思片刻,料定卫慕鸿在此处设伏等着自己,轻声嘱咐了身旁的莫明几句。
卫慕鸿早已令众杀手各处埋伏,专候展昭前来,自己隐身于一棵劲松之后,只等时机一至,给对手致命一击。眼见那头戴蓑笠之人踏上山岗,正一步步迈向伏击处,卫慕鸿握着短剑的手紧了紧,那人离得近了,刹那间暗器破空声四面响起,几乎同时,数名杀手自乱石后闪身而出,直取对手。
剑光飞舞,身形急掠,来人躲过数枚暗器,其余的用剑挡开,飞速退向左侧那棵挺拔的松树,以便摆脱杀手们的围攻,却不知那里正是卫慕鸿隐身之处,他早料到暗器和伏击的杀手都伤不了对方,等的就是这一退,猎物自动上门。
来人的身体几乎要贴到树干上,卫慕鸿窜出树后,剑刺对方的肋下,几乎同时,冷风乍起。卫慕鸿虽未见到身后疾飞而来的剑光,也感觉到森冷的寒意,自己的剑未必能刺中,但能肯定躲不过身后的袭击。当即立断,身子侧翻而出,不料那人早防他有此招,剑势跟着一转,卫慕鸿这一翻身等于撞向对方的剑,幸而他反应迅捷,身体在半空一折,又落了下来,那人更快,剑早一步封住了去路。
若非几名杀手及时赶至,出招封堵,卫慕鸿多半要被斩去双腿,即便如此,剑锋过处,右腿被割开一条寸长的口子,血流如注。一声怪叫,卫慕鸿迅即逃遁,仓促间只来得急瞥见伤他之人一头灰白的发,顿时心下了然,此人让那青年戴了蓑笠,引诱众杀手及自己出击,他却仗着绝佳的轻功,隐身暗处,只等黄雀在后。
天下竟有这般高手,卫慕鸿总算是领教到了,斗了近一夜,非但赚不到半分便宜,还屡屡受挫,两次伤在这人手中,怎能甘心?只要不赔上自己的性命,能除去对手就算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也值得,在这点上,卫慕鸿和萧月楼不约而同选择了同一种方式。
展昭一剑得手,虽未刺中要害,但也知够卫慕鸿受的,见他急退,此时正是取胜良机,自然不能放过,但六名杀手一拥而上,留莫明一人难以应付,卫慕鸿一伤再伤,料他也跑不远,不如先解决眼前之敌,削弱对手的实力。
剑气如虹,快如闪电般飞旋而起,将五名杀手至于剑网之下,展昭的剑,快得令人无从破解,也难以躲避,每出一剑,围攻他的杀手都只觉是攻向自己,他们虽平日训练有素,也称得上是高手,但和展昭相较,合五人之力,也只是勉强招架。
数招一过,已有两人各中一剑,倒地不起,另三人明知不敌,但卫慕家的死士,只要没有命令让他们退却,谁也不肯后撤一步。
莫明与另一杀手独斗较为轻松,记起展昭的叮嘱,边打边注意周围之事,待结果了对手,正欲上前相助,猛然见稍远处的巨石旁伏着两人,手中火折子已点燃药线,爆出点点星星如一条火蛇飞速燃去,直指这里,莫明看得真切,已不及斩断火线,骇然狂呼道:“师傅,快走!”
展昭也已瞧见,卫慕鸿果然狠辣,为取他性命,连手下之人都尽可赔上,要避开爆炸全身而退尚有可能,但莫明的轻功不济,多半会遭殃,展昭当即立断,一剑逼退三人,反身扑向莫明,伸手一揽,两人疾掠而去。
轰地一声,炸药炸响,顿时一阵天摇地动,碎石四散激射而出,展昭掌力一吐,将莫明又送出一段距离,爆炸引起的强劲冲力将两人推倒在地,虽躲得及时,仍被不少石块击中,紧护莫明身后的展昭,伤得更重,后背被碎石划破多处,而原本与他缠斗的几名杀手避之不及,纷纷被炸得血肉横飞,尸骨不全。
第17章
漫天尘埃四散而飞,待到散尽,乱石岗上,已是另一番光景,赫然多出一个大坑,碎石散落在四周,临近几棵雪松碗口粗的枝条尽折,一些人体残肢及碎布条挂在树梢上随风摇晃。
倒在地上的莫明撑起身子,使劲摇摇头,抖落沾在发上的泥砂,蓑笠早不知掉落何处,伸手拭去面上灰土,回首探看,见展昭伏倒在身后不远处,一动不动,浑身的泥泞。莫明着了慌,心中寒意骤生,他离得远,尚觉被乱石砸得疼痛不已,何况为护他的展昭,多半不能幸免。
踉踉跄跄奔过去,扶起展昭,却在下一刻,听到一声关切的低语:“我没事,你可有受伤?”
莫明欣然道:“没有。”突然间变了脸色,“师傅,你伤到哪里了。”扶着的手一片黏湿,借着晨曦前一点昏暗的月光,瞧见展昭后背血肉模糊,除了擦伤,有几处碎石扎入肌肤,甚为严重。
“只是一些外伤,不碍事。”展昭语气很是淡然,莫明却心痛不已,知道他是不想让自己担心。缓缓扶他坐起身,忙自怀里取出一些疗伤药,看着鲜血淋漓的伤口,竟一时不知如何下手,一咬牙,将后背上原本浸了血,几处破裂的衣物撕开,细心地挑出嵌入肌肤的碎石,把药涂在伤处。
展昭抿着唇,一声未哼,身体却禁不住微微颤抖着,虽说只是外伤,但有一两处深达入骨,稍一动牵扯伤处痛得连呼吸都艰难,更兼一晚的恶斗,精力消耗极大,若非前夜服下那丸药的功效,几乎可以肯定,撑不到此时。即便是现在,展昭亦知,自己所剩的时间不会太多,被药性压制的内伤随时会发作,但没解决卫慕鸿之前,绝不能倒下,无论那人最终的目的是什么,只要目标是白玉堂,他便不会让他得逞,在剩下屈指可数的日子里,只想随自己的心愿去做些什么,不留遗憾。
展昭默用内功调息,半晌才稍稍平了气,细想今晚发生的种种,突然有些不祥的预感。卫慕鸿布下这个局,显然是花了本钱,估计他能动用的人手所剩无几,这才孤注一掷。此人做事,向来不达目的绝不罢休,想到此,蓦地站起身,如果他是卫慕鸿,那此刻要做的只有一事。
莫明见展昭沉着脸,眉紧锁,以为他感觉不适,正想开口询问,却听展昭断然道:“我们回去。”见莫明不解地望向他,忙解释道,“卫慕鸿受了伤,但仍有不俗的实力,他只道你我难逃一劫,必会再找白玉堂,这才是他的目标。”
“可是,即使我们现在赶去,多半也已来不及,何况师傅又受了伤,不如另想他法。”莫明实不愿展昭再与人交手,毕竟自幼习医,展昭的状况他岂有不知之理?眼下唯用药物强压伤势,实则已近强驽之末,再与人争斗,一旦内息弄岔,引发内伤,难免一死。
展昭微微苦笑,他又何尝不明白这些,只是如何能瞧着白玉堂受制于人而无所动?何况卫慕鸿怕不仅只为了一个白玉堂,应是另有企图,亦不多言,转身向来的方向而去。
莫明也知拦他不住,心中发涩,暗道展大哥所思所虑,都只是白玉堂的安危,明知这么做会加重伤势危及生命,却全然不顾,就算那人曾是朋友,为他所做的也足以对得起这份情义。莫明对白玉堂心生怨气,若不是为他,展大哥又岂能如此。虽有不满,但见展昭去远,忙急急追上。
晨光初现,天色渐明,行三里多地,过松林,乍见树下躺着一人,展昭一眼便认出,竟是萧月楼,近前一看,果然不差。此时的萧月楼,脸色青白一片,双目虽睁着,却已有些失神,嘴边颌下一大片血迹,额上的伤口呈暗紫色。
展昭心中暗奇,以萧月楼的功力,即便中了喂毒的暗器,也不至于如此不济,细看之下更觉怪异,那致命伤竟是被人后心一掌,震碎了心脉,若非他功力不差,必然当堂毙命。展昭颇为不解,那一掌分明是乘其不备下的手,萧月楼又怎会如此大意?想着此人年纪青青却要在这异国他乡断送性命,终有不忍,正想问莫明可有救,却听萧月楼轻哼一声,双目望向展昭,面露讥笑,唇微动,低声道:“没想到……我最终不是死在敌人剑下,却命丧小人之手。”
展昭一怔,奇道:“难道是卫慕鸿下的手?”
“被他利用完了……怕我露了……露了他抓白玉堂……的目的,自然容不下我。”萧月楼喘息着道,展昭伸手欲输内力助他恢复些元气,萧月楼头一偏道,“不必……我不想死前……还受人恩惠,你……我……是敌人。”
展昭见他如此,反不知说什么好,萧月楼却是轻轻一笑,强打精神道:“若应我一事,我便将卫慕鸿的计划告诉你,两不相欠。”这一句说得甚是连贯,展昭却知他已近油尽灯枯,对将死之人,不免生了些同情之心,即使萧月楼有求无报,若有可能,也替他做了,当即点头应允,萧月楼凑近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展昭听罢,有些事虽心里早有猜测,但一经证实,仍不免对卫慕鸿更加痛恨。
萧月楼说完,似乎是了了什么心愿,面色倒也平和起来,喃喃地唤道:“玉铭……玉铭……”声音渐低,终于彻底地安静下来。
展昭望着萧月楼的尸体,轻叹一声道:“若我还活着,定会将你送回故国。”莫明听了心中一痛,暗自祈求,若展昭能过此劫,做什么他都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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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在展昭跃上高墙回望之际,险险一声“猫儿”脱口而出,却在双儿突如其来痛苦的呻吟里,骤然将那声呼唤压下,抱紧了怀里的人,柔声问道:“双儿,哪里不舒服?”
“嗯……赵大哥,肚子好疼。”如此寒冷的冬季,双儿脸上却落了汗,痛得五官都皱在了一起。白玉堂情知她定是受惊动了胎气,当下不敢迟疑,一面轻声安慰着,将她抱回屋内置于床上。
正想去煎些安胎宁神的药,双儿却死死拉着他的手臂,苦苦压抑着的叫声破口而出:“啊……不行……好疼啊……赵大哥救我……”控制不住腹中几乎是一种撕裂的痛,让她的手用力收紧,白玉堂觉得臂上被抓得火辣辣的,却知双儿此时更是痛上百倍,心里也不由着了慌,只紧紧地抱着她。
“赵大哥……”双儿的叫声中带着哭泣,“啊,啊……可能……孩子……要出来了。”随着无法摆脱的尖锐痛楚,一声声尖叫在屋内回荡。白玉堂虽懂些医术,如何照顾产妇却所知不多。之前陷空岛上见过大嫂生产,但毕竟只在屋外听着,且双儿的柔弱自然不能与大嫂练武之身相比,记得当时,大嫂痛了三天,才在两名稳婆的扶持下产下麟儿,且事后足足躺了数日,如今……白玉堂却不知该如何做,才能减轻双儿的痛苦。
“去……请王大娘……来。”双儿已话不成句,松开了抓紧的手,因之前产期还有一月有余,虽早和邻村经验老道的王大娘说妥,到时前来帮着接生,不料事出有变,看来要早产了。如今这样,可能随时生产,白玉堂又如何会不急不心疼?只是去邻村请人,却有几分犹豫,今晚那些来意不善之人,很可能会再次折返,屋内外的机关埋伏大半被毁,护着整个屋子的玄铁丝只能使一次也已用尽,他若走了,谁来保护全无自卫能力的双儿。
双儿虽痛得无力,神志却还清醒,此时唯一心思全在腹中的孩子身上,嘶声叫道:“快去,一定要……救我的孩子。”竟用力推了白玉堂。
白玉堂也知自己无法帮上双儿,如不找来接生的,真出什么状况,悔之晚矣。想到突如其来相助的两人,心如乱麻,死死纠缠着,青年最后所用的那招剑法,分明就是当日自己和那人在开封府供职,闲暇之余共创的,想他竟不肯以真面目示人,心中浮起些许怨恨,暗道,若果真是你,欠我的不仅仅是一个解释。想自己所料多半不差,有他在,双儿的安全理应无忧,眼下天大的事都必须放开,救人为首,至此不再犹豫,复又安慰双儿几句,为她添了被,转身离去。
半个多时辰后,一条人影悄然潜入庭院,听着从屋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呻吟声,那人冷冷一笑,目光落向早先被挑落于地的剑上,近前拣起那剑,寒着脸,步步逼近屋去。
第18章
卫慕鸿在看清拦截之人的瞬间,震惊之情难以言表,但毕竟不过一时,此时他的气势和手中的筹码,尚处优势,对方自己送上门来,还是一份如此厚礼,没理由不收。沉默了半晌,心念转定,才哼了一声道:“你果然还活着,差点没认出来。”
展昭不动声色地道:“人在哪里。”
卫慕鸿轻描淡写地一挥手,从他身侧不远处的树后转出两人,挟持着已然昏迷的双儿,卫慕鸿笑笑道:“我本意等的是白玉堂,既然你看了留言追来,也一样。”
展昭冷冷地道:“你想怎么样。”
“先叫那小子别在树上呆着,下来一起谈谈,然后,你弃剑,自封穴道,我不伤这女人。”
展昭抿了抿嘴,似乎极不情愿被人看穿,略带无奈叫了声:“莫明,下来。”
卫慕鸿心里暗笑,这种花招,岂能瞒得过他,这两人是配合好了,那小子借下树之机必然会出手,展昭亦会全力施为。
那棵树离得很近,而展昭却在数丈之外,卫慕鸿算准了他再快也不可能来得及与莫明同时出剑,对付树上的小子,只需一招便可制胜,卫慕鸿有足够的信心杀了莫明再挡住展昭的攻势,何况还有人质在手。想到此,禁不住有些兴奋起来,每次屠杀猎物之前,总会如此。
一如所料,莫明自树上直扑而来,卫慕鸿望去,但觉此人身法破绽不少,等人近了,迎剑以待,却在下一刻见那人直挺挺地向他撞来。“哧”的一声,竟是一剑贯穿身体,卫慕鸿惊觉不妙时,展昭已有所动,他并未向卫慕鸿出手,而是掠向挟持双儿的那两人。
那两人本以为卫慕鸿稳操胜券,且他们离得远,对方即使想出手,顾及到人质也不敢有所动,哪知两道白光激射而至,快得无以伦比,展昭的剑尚不及目标,但手中两枚石子却打得又狠又急,那两人仓促间举剑一拔,这两枚石子,是展昭毕生功力所聚,剑石相交,两人只觉手臂一麻,险些拿不住剑,原本是抓着双儿的手也被迫松开了,震得退了几步。
这两人也甚是机灵,见势不妙,向着将要倒地的双儿扑去,只要人质在手,自然无惧,展昭岂容他们得逞,剑随人出,在两人出手之际直斩他们的手腕,又伸出的一手,扶向正要摔倒的双儿,几乎同时,身后有道急风扑来。
卫慕鸿在刺出一剑的瞬间,已知上当,这一剑贯穿的不会是活人的身体,紧随而来的寒光点向自己的咽喉,想抽剑招架,已不及。卫慕鸿经验老道,应变极快,一掌拍出,尸体被激得抽离了剑,倒飞而出撞向扑来的莫明,这一撞之力肯定非同小可,莫明自知内力不济,哪敢硬接,只得收剑跃向一旁。待要再攻,卫慕鸿的剑已至,他的功夫远在莫明之上,只攻出三招,便把莫明逼得手忙脚乱。
卫慕鸿倒不曾想到展昭的目标非他而是那个女人,转而松了口气,没能抓住白玉堂,留书后带走双儿为质,让仅剩下四名心腹中的两人押着人质随他行动,另留两人查探白玉堂的形踪,却不料来者竟是展昭,留下的两人自然已遭了殃。方才一时失算,若他二人联手攻击,只怕自己难逃一劫,即使手下之人杀了那女人,也不及相救,如今展昭救人为先弃此良机,却正好是他下手的机会。
逼退莫明,瞥见两名心腹被暗器震开,展昭正要扶住双儿,卫慕鸿由背后掩杀而至,莫明追他不上,急得大叫:“注意背后。”
展昭陡感身后剑风袭来,却知要是扶不住双儿,后果十分严重,若抵挡身后的攻击,很可能令她摔倒或再次被人挟持。当下不顾一切,左手揽抱住双儿,侧身一避,反手剑挡下了身后的攻击,稍慢半拍,左臂又多了道血痕。
两人急急交手,卫慕鸿向来惯于把握机会,不择手段之事做得非常驾轻就熟,见展昭手上多一人要顾着,自然行动有所不便,出剑招招攻向双儿,他的两名心腹也是全力以赴出手,展昭只得忙着招架,又不敢多移动;只恐双儿有所不适。幸而卫慕鸿左肩胛及右腿也受伤不轻,影响了出剑的速度,而莫明又已赶至,将另两人截下。
卫慕鸿一轮急攻,被防了个水泄不漏,心里不由得急燥起来,看莫明与自己的两名心腹战在一处,显然还处上锋,展昭手中虽多一人,却防守有度,未必能占到什么便宜。更重要的是身上两处新伤,影响不小,一旦莫明解决了自己的手下,联手展昭,到时想脱身也难。
卫慕鸿此时也有点后悔,早知展昭未死,在林中就不该先杀萧月楼,此刻得他相助,何愁拿不下对手。一再的失算,令卫慕鸿有些心有余悸,也许这一次功亏一篑事小,妄送性命就十分不值了。
殊不知,展昭此时的情况更为不妙,连番恶战又一夜的奔波,被药物暂时封住的内伤已然开始发作,丹田之处的剧痛翻江倒海般袭来,引得体内真气四窜,展昭一面强得压制游走的内息,一面咬牙苦拼,如今的局面,决不容自己先倒下。莫明显然不敌对方,更别说还有双儿需要保护,卫慕鸿一旦得手,必会利用双儿的性命来胁迫白玉堂,此人手段残忍,除非对其有利用价值,否则不会留下活口。
展昭何尝不知自己伤重难愈,却仍要勉力而战。如有可能,他也希望余下不长的路能走得轻松些,找一份属于自己的平静,甚至更希望莫非能真的找到灵药,医治他的内伤。谁又能当真不对这生命和红尘有所眷恋——而况这尘世间,还有那个他尚有一诺之约,一念所恋的白玉堂。即便不能与之相守相伴甚至是相见,能知他一切安好,自己也会很快乐。
对他而言,跳崖之前,为江山社稷为大义所做的牺牲无怨无悔,却独独欠了玉堂一个誓约,但既然上苍又给了一次机会,就算时日不长,他也会为之珍惜,将最后的生命,留给所恋之人,虽然他们之间已经注定无缘了,曾有的誓约,再无法去实践,他也会尽力,惟愿能守住,那一席白衣纷飞的桀骜不羁……
自知没了退路,如今的形势,已不单单关乎他一人,无论是莫明、白玉堂亦或是双儿,都决不能让他们落在卫慕鸿手里,更毋论此人还另有所图,一旦让他的计划得逞,不知又有多少无辜之人会丧命。
莫明当然也清楚状况,他从来也没有象此时这般渴望取胜,也从来未曾如此的拼命,自幼随叔父学医,有着医者的慈悲,常有救人之心却少有伤人之意,但这一刻,他只有一念,杀了那两人,才能相助展昭。莫明的剑法本就得莫非及展昭的指点极为娴熟,所欠只是内力及实战经验,如今一起拼命之意,卫慕鸿那两名心腹自然敌他不过,随着一声痛呼,莫明一剑断下一人的左臂,那人扔了剑,捂住断臂处,痛嚎着倒在地上。
展昭这边的战局也恰在此时出现变化,卫慕鸿知两名心腹不是莫明的对手,却不料败得如此之快,心中顿时着了急,若非展昭护着那女人,两人对决,自认久战非其对手,怎能再多一个莫明?
从卫慕鸿稍稍减缓的攻势中,展昭瞧出他分了心,原本忙于招架的剑突然全力反击,青锋宛若青龙,化为一道道剑影,直扑对手。突如其来的攻势,令卫慕鸿心生疑虑,难道展昭竟会不顾手上女人的安危和他抢攻?他本来就是利用对方投鼠忌器,才攻其必备,事实上这会并不真想伤双儿,杀了她,反让展昭放开手脚与自己比拼。
卫慕鸿微微后撤,意图避开这波迅猛的攻击,忽然发现自己再次判断失误,展昭退得比他更快,只一闪便来到莫明身侧,手中之剑攻向与之缠斗的杀手,同时将双儿置于莫明怀中,道了声:“快走”。在卫慕鸿扑上之际,展昭已将最后一名杀手放倒在地,虽未取他性命,却也失去再战之力。
卫慕鸿全身化作一道剑光,飞身袭来直取展昭,他手下已无可用之人,非死即伤,而对方却有两名高手,这一招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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