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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剑听雪-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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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夺目,如此耀眼。
苏云起的身后不远处,垂手而立的三人正是参加过武林大会的三个护法。
赵鹤鸣环顾一周,没有见到秦泠雪。他脸上浮现一抹奸笑,对身边的方楚天低声道:“看来秦泠雪果真身受重伤,这次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方楚天点头,“苏云起同样有伤在身,如今少了秦泠雪,赵盟主这次想一举拿下泠云阁简直易如反掌。”
赵鹤鸣道:“这都要得益于方掌门通力合作。”
方楚天道:“老夫只要秦泠雪。”
赵鹤鸣贼笑道:“我懂,我懂。老夫定让方掌门得偿所愿。只是这泠云阁的剑法和心法,还请方掌门到时为赵某留意一下。”
方楚天点点头。
苏云起见人已来,朗声道:“趁火打劫,过时不候。赵掌门果然深谙其道。”
赵鹤鸣闻言沉下脸,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老夫此番前来,只是想跟阁主切磋切磋武艺。阁主这趁火打劫是从何说起?”
苏云起笑道:“本阁原以为赵盟主是个男人,今日看来,本阁也有雌雄不辨的时候,实在惭愧。”
赵鹤鸣的脸顿时黑如锅贴,阴沉的都要滴出水来,正要开口,就听苏云起沉声道:“明人不说暗话,赵鹤鸣,你三番五次犯我泠云阁,此次自投罗网,可想好遗言?”
赵鹤鸣怒道:“苏云起,我劝你说话不要太满,也不怕山顶风大,闪了舌头!”
苏云起道:“本阁闪了舌头总比有人送了命强。赵鹤鸣,我泠云阁与逍遥山庄井水不犯河水,你何故杀我阁中一百二十弟子?”
赵鹤鸣鄙夷道:“看来苏阁主真是贵人多忘事,连何时犯了别人的忌讳都忘记了。”
苏云起抿嘴一笑,声音确是极冷,“赵盟主该不会为了一副棋盘就要一百二十条人命吧?”
赵鹤鸣冷笑一声,“区区一副棋盘算什么?苏阁主若是想要,十副八副,赵某也会奉上。”
“既然不是因为棋盘,本阁实在想不到哪里得罪了赵盟主。”
赵鹤鸣见苏云起装傻,怒从心起道:“苏云起,那日我与庄主的谈话,你究竟听去了多少?果真是梁上君子做的欢,连非礼勿听都不懂了!”
苏云起认真回想一下,他取了棋盘,正要离去,穿廊过户之际,曾在一间屋子里听见两人在谈话。不过,他没有兴趣,听了两句就离开了。想来那对话里有着什么天大的秘密,才让赵鹤鸣恨不得灭口。
苏云起有些后悔当时没有细细听下去。
“武林盟主,老夫志在必得。可你们泠云阁竟公然跟我作对,没收拾了秦泠雪,算他命大!”
苏云起听他提起这茬,顿时勃然大怒,“赵鹤鸣,你若敢伤泠雪一根汗毛,我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赵鹤鸣狞笑道:“方掌门,这小子就交给老夫了。你带人杀进泠云阁,去找你的心上人吧。”
苏云起给花树年递了个眼色,三人心领神会。各自按之前商议的行动。
苏云起心知薄阳和花树年人不是方楚天的对手,唯有速战速决,不然二人就有性命之虞。他受了秦泠雪两剑,不过三日,一运气几乎可以感觉到伤口在开裂。若要把自身所受的创伤减到最低,他必须更多地消耗赵鹤鸣的体力,那就意味着他要一招一招地耗着赵鹤鸣。但眼下看来,已是不可能了,方楚天绝不会给他这个时间。
他必须要稳、准、狠!最好一招毙命!
所以,苏云起一动,所有人都感觉到那滔天的杀气。
“赵鹤鸣,你会为你的轻敌付出代价!”
没人看清苏云起是如何出手的。这一剑,如同他整个人一样绚烂无匹,却又简单直接。闪电般直劈而下。气势浑然天成,锋芒无人敢撄。
赵鹤鸣还来不及成型的真气已被劈成两半,剑气四溢,卷起地上的落叶,洋洋洒洒,似满天繁星陨落。碎叶飘散间,一朵血花蓬然炸开,纷纷若漫天飞雪。
赵鹤鸣和方楚天都见识过泠云剑法。只是,方楚天已见过最厉害的一招,所以从一开始他便不敢掉以轻心。
赵鹤鸣却万万没有想到,泠云剑法还有第十招。他记得武林大会上,朱溪说泠云剑法共九招。他还记得第九招是秦泠雪所使的雪消云散。他更为此还反复练习,以求能破此招。可惜,一切都没用了,也来不及了。
苏云起凝视着他逐渐涣散的瞳孔,风轻云淡道:“第十招‘风光霁月’,苏某恭送赵盟主。”
方楚天没想到赵鹤鸣如此不济,他连发数掌,打伤薄阳二人,直奔苏云起而来,怨恨地瞪着他,恨不得啖其骨血。
苏云起如那日的秦泠雪一样,心脉已伤。他本重伤在身,如今一运气,伤口开裂,正勉力强撑着。胸前的伤口汩汩流血,若不是他身着红衣,只怕已被方楚天瞧出端倪。
方楚天盯着苏云起看了半天,突然笑道:“苏云起,别以为我不知道,刚才那一剑你也受了伤。只要你交出秦泠雪,我就饶了你。”
苏云起见他已经察觉,也不再掩饰,吐了口血,擦擦嘴道:“你妄想!我就是赔上整个泠云阁也不会交出泠雪。”
方楚天怒道:“不知死活!”
提掌就朝苏云起劈来,掌式极快,苏云起只能勉强躲过。
花树年见状,要起身过来,却被薄阳拦住,“你受伤较重,不要过去。”他随即朝方楚天叫道:“你在这里纠缠有什么用?副阁主早已不在泠云阁……”
“住口!”苏云起面色一变,沉声喝道。
方楚天却已听的明白,“他已经不在泠云阁了?苏云起,你把他藏到哪里了?”
苏云起狠瞪了薄阳一眼,才转头道:“我把他藏哪里,我会告诉你?方楚天,你大概还不知道吧?李清远已经死了。被、我、杀、的。”
方楚天一震,顿时呵斥道:“你胡说!他没死,前几天我还见着他了!”
苏云起冷笑道:“你已经知道泠雪根本就不是李清远的儿子,就没想过他儿子是谁吗?”
方楚天有些恍惚,不知是不信还是不敢信,半天才回过神,“他儿子已经死了。”
苏云起道:“你也不想想,他怎么会告诉你实话?为了怕你纠缠,他当然会说这么说。”
方楚天迷惑道:“他骗我?”
苏云起道:“他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骗你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方楚天恼羞成怒,“苏云起,你如何得知这些的?”
苏云起轻描淡写道:“因为我就是他的儿子。”
一边的花树年和薄阳惊的下巴差点掉下来,苏云起是李清远的儿子?哪有儿子杀老子的?这怎么可能?
方楚天更是震惊无比,一手指着他,失声道:“你……你……你是清远的儿子?”
苏云起、点点头,“不错,而且李清远是真的已经死了,被我杀的。”
方楚天突然放声大笑,“我才不信,你这个疯子,说话疯疯癫癫。你即是他儿子,又怎么会杀他?”
苏云起道:“你若不信,便去找他,看能不能找到。”
方楚天道:“你当我是傻子吗?你这根本就是缓兵之计!”
苏云起道:“信不信随你。你若要打,本阁奉陪!今天,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带走泠雪。”
方楚天心中大惑。
正要举剑而上,却听山下一片吵杂声。
不消片刻,一对人马已来到跟前。
领头的是个眉目清秀的公子,最重要的是,他身后跟着的一群人。那群人,方楚天几乎都认识。他们都是退隐江湖的高手,绝对数一数二的高手。
那年轻的公子一挥手,众人便朝方楚天围了过来。
那公子对苏云起行礼道:“苏阁主,在下欧阳长宁,字静之。不知苏阁主可还记得?”
苏云起道:“欧阳静之名满天下,谁人不知?更何况你我半个月之前还见过一面。”
“长宁感激苏阁主的救命之恩,今日特来报恩。”欧阳长宁转身看着方楚天,“你有把握胜了你面前的这些人吗?”
方楚天见弟子们已死伤过半,眼前又围着十多位高手,要灭泠云阁已是不可能的了,当下弃了剑,飞身离去。
“苏云起,如果你杀了李清远,我会将你千刀万剐!”
见他走远,苏云起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第四十九章 真相已明
秦泠雪只知道李清远是云州人,却不知他的故居在何处。一连三日,几乎问便了整个云州,也没半点消息。
正沮丧失望之际,却被一个算命先生叫住,“这位公子,老朽见你样貌清秀,却印堂发黑,最近恐有血光之灾,不如让老朽替你算一卦,好驱灾辟邪。”
一直跟在十步开外的霍秋白一见秦泠雪被缠住,立即飞奔过来,挡在秦泠雪前面,声音嘶哑道:“带着面纱你都能看出他样貌清秀?你先替我算,算对了,我们就相信你。”
霍秋白脸上硕大一块黑斑和浓密的胡须着实惊吓到那位先生,愣是半天没反应过来。
秦泠雪瞪他一眼,冷道:“荒唐!”转身便走。
霍秋白嘴一瘪,颇无辜道:“我还不是看你毫无头绪,心想看能不能瞎猫碰个死耗子,撞撞运气。”
“哎!这位公子且慢!”霍秋白回头,见那算命先生喘着气追了上来。
“怎么?你要给我算命?”
算命先生摇摇手,“老朽得提醒你一句,你……你可别生气。”
霍秋白作虚心接受状,“先生请说。”
“你命中无子,且要放宽心,莫强求。”
霍秋白一愣,那人以为他生气了,正要离开,却被他一把逮住。霍秋白哈哈大笑,人家以为他是怒急,更是连连挣脱,却听霍秋白道:“你算的太对了,我确实不能生育。”
这下换算命先生愣住了,不能生育还这么开心?
霍秋白拍拍他肩膀,“先生还真有些本事。”
那算命先生一听霍秋白夸他,顿时来了精神,炫耀道:“在云州,提起我王大仙没有不服气的。想当年,老朽替人算命,还被赏了一锭金子。这在整个云州都是绝无仅有的。”
霍秋白连连称赞一番,又道:“先生一直隐居云州?”
王大仙点点头,“老朽从未离开过云州。”
霍秋白道:“那先生对云州肯定相当熟悉,小生想跟先生打听一个人,不知先生可曾听说过李清远这个人?”
王大仙思索一番,道:“难道是李家庄的李员外?”
秦泠雪道:“你认识?”
王大仙道:“二十多年前老朽曾替他儿子算过命,那锭金子就是他赏的。”
秦泠雪惊道:“他儿子?”
王大仙道:“他儿子一出生就体弱多病,李员外寻遍云州名医都没治好,他就唤了我去瞧瞧,想来也是病急乱投医。我一看那孩子天生带着灾星,体弱多病是肯定的,就让他为孩子起个能避灾的名字。后来,据说孩子果然一天比一天好了。不过,听说孩子还未满月就他们搬走了。”
秦泠雪颤声道:“那孩子叫什么名字?”
王大仙道:“那孩子左肩有一个紫色的月牙儿形胎记,所以当时我就跟他说,云起以蔽月,不如给孩子取名‘云起’,那孩子应该是叫李云起。这位公子,你……”
霍秋白一回头,见秦泠雪已面无血色,惨白的脸上全是震惊,声音颤抖的好似风里翻飞的鸢尾,“那李员外的夫人叫什么?”
王大仙见他面色骤变,小心翼翼道:“不太清楚,好像是姓苏。你可以去李家庄打听一下。”
见秦泠雪不再说话,霍秋白掏出一锭银子递给王大仙,打发他走了。
“你……要去李家庄吗?”
秦泠雪阴沉着脸,转身往客栈走。霍秋白见他心情不好,也不再多说什么,跟着一起回了客栈。
一到客栈,秦泠雪好似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顺着门板跌坐在地上。所有的消息都在一下一下冲撞这他的脑袋,似要喷薄而出,告诉他一个可笑又难以置信,难以接受的真相。
杀父母、换孩子、李清远、姓苏、儿子、紫月胎记、云起……
秦泠雪觉得一阵晕眩,心头如刀割般,痛的无以复加。这疼痛裹挟着绝望,铺天盖地地朝他压来,似要把他压进永不见天日的地狱,不留一线生机。
他却无处可逃,无处可躲。
苏心毁了他的人生,李清远杀了他的双亲……原来这就是真相。这就是苏云起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真相。
秦泠雪突然放声大笑。
苏云起,我前世当真欠你如此之深,以至于今生只差摧心剖肝的偿还?
仿佛跌入一个冰冷入骨的无底洞,秦泠雪觉得他正在不停的下坠。他绝望的想要抓住些什么,却什么都没有,只有蚀骨噬心的寒冷,和毫无休止的疼痛。
想起那抹红影,神色飞扬的脸,还有温暖的怀抱……秦泠雪的嗓子僵直的厉害,温热的泪无法阻挡地涌了出来。他双手掩面,泪水从指缝中蜿蜒到唇边,抿起嘴唇一尝,只觉满嘴咸涩。继而一阵腥甜涌了喉咙,血花滴撒在白衣上,触目惊心。
他的衣服还要沾染多少次血迹?犹如他的一生,到底还要经历多少次黑暗?如此可笑可悲的一生,到底算什么?他在为谁而活,为什么而活?
跌跌撞撞走到床边,秦泠雪心知寒毒复发,没有了银针兰,只怕是撑不过这一回。可是心里还有那么多不甘,怎能就这样死去?
说不清为什么,秦泠雪总觉得苏云起会为他准备好所有。甚至是此刻,他需要的银针兰。带着这样侥幸的心理,翻开包袱,果然在衣物间发现一包风干的银针兰。
心里一酸,眼泪几乎又要掉下来。正恍惚间,听见霍秋白在门外问道:“秦公子,你还好吧?”
秦泠雪拭干眼泪,半响才淡淡道:“进来。”
霍秋白见他拿着一包东西坐在床边,不禁问道:“这是……?”
“银针兰,我寒毒发作。一会儿劳烦霍门主为我压下寒毒。”
霍秋白点点头,见他服了草药,便盘腿坐在床边,为他渡气。
这次渡气,耗时更久,期间秦泠雪几次因难以忍受寒毒,呻、吟出声。加上本来身受重伤,他几乎支撑不住晕厥过去。
待寒毒压下,秦泠雪已经虚脱的话都说不出来了。苍白如纸的脸上,偏生那朵梅花却红的异常妖艳。霍秋白替他盖好被子,又倒了杯茶喝下,歇了半响,才疲累道:“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苏云起再三嘱咐我无论如何也要跟着你了。”
秦泠雪睁开眼,视线落在床边的帷幔上,静默了片刻,缓缓道:“他许诺了你什么,值得你这样为他所用?”
霍秋白抱胸,睨着秦泠雪,淡淡道:“他什么也没许诺。”
秦泠雪困惑地转过头,却见霍秋白莞尔一笑,“不过,他欠了我这么大的人情,将来总不好跟我翻脸。”
“你跟着我,夙羽怎么办?”
霍秋白笑道:“我哪儿能天天黏着他?这种事要张弛有度。”
秦泠雪道:“你倒是经验丰富。”
霍秋白别有深意道:“我劝慰人的经验也很丰富。”
秦泠雪闭上眼,“我不需要。”
“你不说,我也知道个大概。血影门消息的灵通程度绝对超出你们的想象。”霍秋白伸了个懒腰,“无论你怎样,你还有苏云起。可如果苏云起变成你,他还有谁?就凭他为了你甘愿弑父这一点,秦泠雪,你还有何所求?什么对你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你要想清楚。”
霍秋白离开后,屋子里静的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秦泠雪突然想起那天苏云起失声痛哭的景象。他一遍又一遍的哭着说:“泠雪,不要离开我……你不要离开我……如果你走了,我该怎么办?”
可是,他真的能毫无怨念的接受这样没有选择,饱受折磨的人生吗?为了苏云起,他可以心甘情愿被囚禁、被羞辱十四年。但是双亲的死,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原谅李清远。
他与苏云起之间,又该何去何从?
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秦泠雪收拾好包袱,去敲了霍秋白的门,与他一同去了血影门。
秦泠雪知道他再也无法回泠云阁了。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苏云起……
☆、第五十章 千面公子
苏云起再睁开眼,见连翘和玉簪在床边打瞌睡。刚想起身,动了一下,浑身疼的他龇牙咧嘴。
连翘听到动静,睁开眼,见苏云起醒来,高兴的差点把玉簪推倒,“玉簪,阁主醒了!阁主醒了!快去通知碧霄使他们!”
玉簪一见苏云起醒了,眼泪就掉下来,“阁主,你终于醒了。你昏睡了三天,吓死我们了。奴婢这就去通知碧霄使!”
苏云起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大家都还好吧?”
“都好,大家都好。”连翘连连点头,忍不住热泪盈眶。
“树年他们的伤……”
“阁主不要担心了。他们伤得都不重,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到是阁主,昏睡了这么些天,奴婢真怕阁主再也醒不过来……”
苏云起轻叹一声,“真是个傻丫头。我哪有那么容易死?”
连翘忙擦擦眼泪,笑道:“就是,阁主才不会死。”说着,端了杯水过来,“阁主,喝点水吧。”
连翘扶起苏云起,把杯子递到他唇边,喂他喝了几口水。
苏云起躺下道:“欧阳静之走了吗?”
连翘点点头:“欧阳公子听碧霄使说阁主不会有生命危险,便留了五人在凤栖山,以防方楚天折回来。他带着剩下的人先行回去了。”
“嗯。”
沉默了半响,苏云起又道:“这件事,江湖上……”
“江湖上已经传遍了。”花树年在门外接着道,“武林盟主被杀,这怎么可能瞒得住?只怕还会引来一场报复。”给苏云起号了号脉,又交代道:“阁主切莫运功,以防伤口崩裂,好好养伤。”
苏云起却似没听见般,神思恍惚道:“泠雪会不会已经知道了?”
花树年听他这话,顿时有些气结,“阁主,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副阁主知不知道,而是江湖各门派必然会为赵鹤鸣报仇!他们势必会围剿凤栖山!”
薄阳道:“来就来吧,这一战是免不了的。赵鹤鸣杀了我们阁中一百二十个弟子,他早就该死了!”
朱溪道:“阁主,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苏云起回神道:“你们剑法和心法,还需再上一层,这些日子抓紧练功。阁中琐事,暂且协商着来吧。”
众人点头退下。
苏云起的伤逐渐好转,整个人虽然没有消沉下去,却很少再笑。每日处理阁中事物,督促几人练功,没有一丝异样。只有连翘知道,他总是半夜醒来,凭栏站到天亮。也只有玉簪知道为何秦泠雪的床上,枕头常常会晕湿一片。
今晚没有月亮,漫天的繁星却异常明亮。
“连翘,你说泠雪他还会回来吗?”
正在铺床的连翘闻言手一顿,转身便看到一袭红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临窗而立。单薄的身形在寒风中瑟瑟颤抖。那灼人的红色此刻几乎要被无边的黑暗吞噬。她突然很害怕这样的苏云起,没有丝毫生气。似暗夜的星光,虽然依旧闪烁,却飘忽不定,无法捕捉,甚至隐隐透着淡淡的凄凉。
连翘眼眶一热,抬手擦了擦眼角。取来斗篷,为苏云起系上,“副阁主肯定会回来的。”
苏云起摇摇头,轻叹一声,细不可闻,“他不会再回来了,肯定不会回来了……”
“阁主对副阁主这么好,他怎么舍得离开?他肯定会回来的。”
“我对他一点也不好……”是我毁了他的一生,是我带给他这么多痛苦,是我害得他父母双亡……他怎么还会回来?怎么还会原谅我?
连翘见苏云起魂不守舍,静立在一旁许久,才道:“冬日风寒,阁主有伤在身,还是歇息吧,小心着凉。”
“已经冬天了啊。”
怪不得,他觉得这么冷……
连翘点点头,“眼下已是十月底了。”
“快下雪了吧?”
“嗯。”
“泠雪最喜欢下雪了……你下去吧,本阁一会儿再歇息。”
未及三日,颜歌行便带着夙羽回到泠云阁。
颜歌行将夙羽引到苏云起的卧房。此时,苏云起正伏案阅览医书,他放下书卷,指着案前的椅子道:“夙公子,请坐。多日不见,可还好?”
“很好”夙羽落了座,接过连翘奉上的茶盏,看了眼苏云起面前的医书,讶异道:“阁主在研究医书?”
“嗯。”
“在下近年也钻研医书,不知阁主涉猎的是哪方面?”
苏云起笑道:“寒毒。”
夙羽放下茶盏,惊讶道:“在下也在翻阅这些书籍。”
苏云起接着道:“那可真巧。苏某查阅的是雪颜草,不知夙公子研究何病?”
夙羽的脸上闪过一丝极为复杂的神色,快的令人难以捕捉。“在下……钻研的只是一般的寒毒。这雪颜草,阁主可有头绪?”
苏云起道:“还没有。夙公子也知道‘雪颜草’?”
“在下并不清楚。”夙羽的脸色变了变,似乎怕苏云起接着继续这个话题,他环顾了一下书房,指着墙上的一幅画,问道:“阁主喜欢欧阳长宁的画?”
苏云起的脸上浮现一抹玩味,他狡黠地笑道:“夙公子也知道欧阳静之?”
夙羽点头,“他的书画,在下也很喜欢。收藏过几幅。”
苏云起极为好奇道:“哦?是吗?我猜夙公子跟欧阳静之一定很熟。”
夙羽不动声色道:“在下不认识他。”
苏云起好奇道:“如果不认识,夙公子为何直呼其名?”
夙羽略显尴尬道:“这个……在下一时忘记了。”
不是忘记了,是习惯了吧?
苏云起突然对着门外叫道:“连翘,内室的檀香味太浓,你撤去一些。”
夙羽闻言,大惊失色,连忙跑了出去,站在门口大叫道:“苏云起,你点了檀香?”
苏云起笑着点点头,“夙公子闻不得檀香?”
“你……你,快,快些备水,我要沐浴!”夙羽急急道。
苏云起眼里的笑意加深,“夙公子这是怎么了?”
见他一脸奸计得逞的神情,夙羽狠瞪他一眼,恼怒道:“你不是都猜到了吗?”
苏云起摸摸鼻子,笑道:“屋里根本没熏檀香。”
“苏云起,你这个小人!”
“‘千面公子’沈慕沙畏惧檀香。没想到这个坊间传言居然是真的。”苏云起叹道,“跟沈公子比起来,苏某还算不上小人。你假扮成夙羽,接近霍秋白,又是何意?”
沈慕沙冷哼一声,恼道:“这关你什么事?居然因为一个‘称呼’就怀疑我,你太丧心病狂了!”
“是沈公子太与众不同了。若不想让人知道你与欧阳静之是至交好友,就不应该在人前直呼其名。”
“……”
苏云起道:“既然来了,就留在这里小住一段时间吧。”
“凭什么?”沈慕沙非常不爽地看了苏云起一眼,疑惑道,“你想用我来要挟霍秋白?”
苏云起也不否认,“不算要挟,我只希望他能投鼠忌器,不要对泠雪动手。”
“若我不答应呢?”
“凭沈公子的武功,泠云阁还不是来去自由?你随时可以走。不过,我不能保证,霍秋白会不会知道你的身份。”苏云起一脸奸诈地笑道。
沈慕沙黑着脸瞪了苏云起半天,见在他脸上确实瞪不出一个窟窿,才收回目光,“我住便是!”
“你早就知道霍秋白的身份了?’
沈慕沙冷傲道:“恕难奉告。”
苏云起也不再追问,只道:“你放心,我不会利用这件事来做什么。我与霍秋白之间的恩怨,我会光明正大的解决。我只要用你换回泠雪。”
送走了沈慕沙,苏云起摊开宣纸,提笔写了封书信。
他唤来薄阳,把信交给他,“快马加鞭,送给霍秋白。”
冬日的牢房宛如冰窖,尤其是凛冽的北风从窗口刮进来,更是冷的刺骨。苏云起拉了拉衣袖,缩缩脖子。
整个地牢空荡荡的。唯有一间,里面关着一个人,背对着他,面壁而立。其实门没有锁,那人完全可以离去。
他却候在此处,等着苏云起。
那人着一身淡青色长袍,头戴帷帽,长长的青纱几乎包裹住了半个身子,却依旧可以看出他的身形绰约多姿。
苏云起的眼里闪过一丝极其危险的光,他选了一个易出手的位置停下,一字一句道:“霍门主,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哦,不,或者,我应该叫你……小王爷?”
那人闻言,身体一滞,缓缓转过身,解下帷帽,优雅从容地笑道:“苏阁主。”
☆、第五十一章 前因后果
蓝眸含秋水,银丝似锦缎。
虽早已猜到,咋见之下,苏云起仍是非常震惊,“你的头发……”
霍秋白笑道:“阁主不是已经知道了么?”
苏云起紧紧盯着霍秋白道:“泠雪呢?”
“他在血影门很好。”霍秋白不解道,“既然阁主已经猜到我的身份,为何还让我带走秦副阁主?”
苏云起道:“那时我只是怀疑你,并未确定。如果不是欧阳静之带人过来,那日我未必能全身而退。泠雪跟着你总比被方楚天带走好。况且,我知道你不会伤害他。”
霍秋白道:“多谢阁主信任。”
“信任?”苏云起耻笑道,“可惜,霍门主辜负了苏某的这番信任。”
霍秋白干笑一声,“若不是中间有着许多事,霍某真想和阁主成为知己。”
苏云起扫他一眼,冷冷道:“我与霍门主之间,有一百二十条人命!”
霍秋白的笑淡了下来,“这些事情与夙羽无关,阁主既然知道我不会伤害秦副阁主,又何必为难他?”
苏云起道:“以防万一。只要泠雪没事,夙羽就不会有事。”
“那阁主差人送信,要求一见为的是什么?”
苏云起冷笑一声,“霍秋白,发生了这么多事,你不该给我一个交代吗?还是你以为我会一直被蒙在鼓里?百花楼里那个四五十岁的男子是你。给项平玉佩的是你。灭曲阳分阁的是你。截杀泠雪的是你。在逍遥山庄与我周旋的是你。给赵鹤鸣通风报信,怂恿他上凤栖山的是你。杀了白家十九口的还是你。不知苏某说的可对?”
霍秋白道:“对秦副阁主动手的是赵鹤鸣,不是我。灭曲阳分阁,杀白家人也是赵鹤鸣的主意,我不过是提供了援手。”
“有区别么?”苏云起冷笑道,“你既然和赵鹤鸣是一丘之貉,为何在百花楼故意让我听见他的声音?为何灭了分阁之后,留下玉佩?为何在我身受重伤之后,怂恿他杀上泠云阁,而你却不出面?又为何故意留下腰牌?”苏云起一脸恼怒,咄咄逼人道。
霍秋白走到他呆过的那间牢房,抚摸上牢门上的木柱子,风轻云淡道:“我不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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