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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之生死三八线-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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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恼羞成怒之下,集中炮火对整个山头进行覆盖射击,同时派工兵上前,打算用炸药把损坏的坦克炸碎,便于清理,可几个工兵还没靠近就被击毙在路上!
几个回合的交锋,让美军意识到他们想轻松的通过这个山口是不可能了,只能放弃快速通过的想法,夺下这个山头。一阵猛烈的炮击的过后,硝烟还没散去,一个排的美军架起梯子爬上断崖,向山头进攻。
四十米,三十米,二十米,山腰上的阵地还没有动静,吃够了中国兵近战的亏的美国兵也学乖了,不再前行,趴在山坡上‘乒乒乓乓’的放了一阵枪,阵地上依然静悄悄的,“妈的,又上了中国兵的当了,这个山头根本没人守,骚扰了一阵他们早撤了!”
“Go;go···”督战的美军军官放心了,催促着士兵准备一鼓作气占领阵地,当他们刚起身,一排冒着烟的手榴弹在他们头顶凌空爆炸,从上空散射的弹片立刻放倒了他们一片。
“这叫‘天女散花’,你真以为可以大摇大摆的上山啊!”一排长马大栓露着黄板牙骂道,这也可以看出老兵的素质就是不一般,距离敌人这么近的距离,还敢蛰伏不动,敢把手榴弹拉燃后停顿两秒钟再一同扔出去,这是那些习惯了西方思维的美国兵想不到的。
孩子明天期末考试,却生病了,折腾到晚上才腾出点时间,更新晚了,对不住大家!
第十三章 希望
敌人连接六次冲锋被打退,煮熟的鸭子眼看就要飞走了,敌人气急败坏,因为阵地前沿的坡度大,坦克上不来,于是便集中约一个营的步兵分几路向阵地猛扑,四架飞机轮番轰炸扫射,顿时阵地上工事被炸成了破烂,虚土盈尺,在前边指挥的王勇身子被土埋住半截他抖掉身上的泥土站起来一看,好嘛,阵地上就剩他和警戒哨位上的五班副牛建旭了,其他人都藏了!
王勇透过硝烟向山下望去,山上的树木东倒西歪,伤痕累累,刚长出嫩叶的几棵树枝残叶缺,稀稀拉拉的在爆炸中摇曳。灌木和草莽中,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十具尸体。偶尔,能看到树枝上挂着一截枪管,一顶破军帽,甚至还有一条炸飞了的大腿,殷红殷红的血水还在往下滴。山下公路上,美军汽车往来奔驰着,运送弹药和兵员,同时拉走伤员和死尸。
远处山坡下,敌人士兵一群一群围聚在一块儿休息,西斜的阳光照在这些敌兵的头盔上,闪出一串一串晃动的亮光,美国兵们有的在吃东西,享受着也许是最后的晚餐,也有的扬起酒瓶向口里倾倒威士忌,缓解紧绷的神经,给自己壮胆,在坦克、大炮和飞机的轰炸中,等待着下一次进攻···
激烈的战斗已经让连队伤亡了三分之一,王勇带领的五班和六班接连打退了敌人的三次进攻,现在能战斗的还算下十六个人。现在缺少的是弹药,王勇让战士们把步枪子弹集中起来给轻机枪用,剩下的交给了几个神枪手,临出发的时候,可能早有预感的大头让战士们都多带了不少手榴弹,所以这个还比较充足。
炮击一停,敌人在军官的督促下,成战斗队形展开,向山坡突进。‘啪’一声枪响,一个刚从断崖下探出头来的敌人栽了下去,“牛子,枪法见长啊,这么远能打着敌人脑袋啦!”不用吩咐,这群兵油子已经从各自藏身的地方灰头土脸地钻出来了,一个战士爬到五班副旁边说道。
“去去,脑袋都要碰到我枪口上了,还能让他跑喽?”牛建旭扛了他一膀子说道。
战士们迅速占领了各自的位置,不紧不慢地对着向山坡上攀爬的敌人开枪,此起彼伏的枪声中,美国兵每前进一步都会留下一具尸体。受到打击的敌人不由的开始抱团,都往人多的地方扎,似乎这样才能让自己安全一点,其实这都是刚上战场的新兵的做法,在本能的驱使下靠近自己的战友。
‘咣’藏在战壕里的黄立忠背靠着战壕看也不看的扔出了一颗手榴弹,“老黄,**的瞅着点,炸的还不如我拿枪打的多!”六班长杨开泰不满的嘟囔着道。
“滚一边去,你个兵渣子知道什么,这叫盲打,哪枪响我就往哪扔,出其不意。老高勇敢,让机枪打啦!”黄立忠瞥了一眼身边一具被重机枪打掉了脑袋的尸体说道。
“别出其不意啦,敌人都到鼻子底下了!”杨开泰忽然把点射变成了连发,一边扫射一边喊道。老黄一翻身蹲了起来,左手抓起一把手榴弹,拉着火,连着往战壕下投了四颗手榴弹,随后给步枪装上了刺刀站起身。这时,六班长无奈的指指他身后,老黄回头一看,一个美国兵已经跳进了战壕,枪口指向了他的脑袋。就在他愣神的瞬间,一个人扑过来将美国兵撞倒,两人摔倒在他跟前,黄立忠立刻竖起枪托照着美国兵的脑袋砸了一家伙,可那小子没咋地,依然挣扎着,他对准太阳穴又狠狠地给了一枪托,敌人这才不动了。
此时杨开泰已经捡起敌人的冲锋枪向战壕外扫射,把几个敌人打倒在战壕前,“排长,你没事吧?”黄立忠扶起来人问道。
“没蛋事,赶紧把敌人打下去!”王勇扔下了句话,从敌人死尸身上摸出个弹匣按在枪上淡淡地说。这时机枪手赶到了,端起机枪一阵扫射,老黄又连连扔出几颗手雷,将最后一波攻击的敌人打了下去。
敌人进攻的同时,公路上的敌人也没闲着,他们派出工兵在山坡上埋了炸药,炸塌了一段山坡,后边用推土机靠着山坡又推出了一条路,堵住的车队又开始向前开进。
“不能让他们过去,爆破手去把坦克炸了!”王勇喊道。
“我去!”黄立忠捡起两颗反坦克手榴弹插在腰里,又从土里刨出一个炸药包翻身滚出了战壕,跟在撤退的敌人后边冲下了山坡。王勇一边让机枪掩护,一边注视着狂奔下山的黄立忠,敌人很快发现了他的企图,一辆开进的坦克舱盖打开了钻出一个坦克兵,操纵着高射机枪对黄立忠打了一个长点射。阵地上的人清楚的看到老黄脚下腾起了一股血雾,人扑倒在地。
“完了,老黄交待了!”杨开泰一枪撂倒了车顶的敌人惊呼道。
“没有老黄还活着!”王勇说道,只见黄立忠艰难的用手臂支起身子,向前爬了两步,抓起甩出去的炸药包,当他试图站起身时,才发现自己双腿膝盖以下已经被子弹削断,在众人的目光中,他冲山头喊了句什么,拔出手榴弹猛的拉着了火按在炸药包上,抱在胸前,胳膊肘用力一撑,顺着山势滚了下去。公路上一声巨响,开过来的一辆坦克被炸毁了,刚刚疏通的道路又被堵死啦。
“老黄喊了句什么?”王勇抹下眼角的泪水问道。
“没听清,好像是‘老子···’什么!”杨开泰脸色黯然的说道。王勇又问了阵地上的几个人,谁也没说清老黄最后说了句什么,以致后来在军史上演绎出了几个版本。
······
黄昏来临,西边的公路上开始出现稀疏的行军队伍,随着天色越来越暗,人也越来越多,很快挤满了公路,突围出来的部队终于到了。此时撤退的人群已经没有了什么秩序,疲倦的士兵们拖着武器,抬着伤员艰难的行进着。
“同志们,敌人被我们堵住了,前边就是渡口,大家快走啊!过了汉江就安全了,那边有粮食,有人接应!”一个领导模样的人跳到了一个土包上一遍又一遍的喊着。连续作战,十分饥饿极度疲惫的队伍,听到马上就要跳出包围圈的消息,立刻又焕发出惊人的力量,加快步伐向江边赶去,他们似乎听到了炮声中夹杂的滔滔江水声,似乎看到了汹涌的汉江,似乎看到了胜利的希望!
第十四章 死战
黑夜就要到来,大头意识到敌人最后的攻击就要来临,他再次调整了部署,把所有的部队都调上了阵地,把一排放在了侧翼,二排放在前沿,三排和机炮排放在有利于机动的高地,为下来的恶战做好准备。
各排进入位置后,都在争分夺秒地构筑工事,把炸倒的树木拿来加固掩体,王勇的二排还将前沿二十多米交通壕顶用圆木棚盖后,又堆上了将近一米的被覆,壕顶只留几个投弹孔,其他的地方全部封闭,还在靠近公路下坡埋伏了两个反坦克小组,主要是不让敌人坦克冲过公路,在距前沿阵地三十多米处设置了假阵地,放一个三人战斗组,吸引敌人火力。
刚刚整修完工事,还未等大家喘口气,‘咣咣咣’一排炮弹在阵地上爆炸,意料中的战斗终于到来了,美4师实行了全线猛攻,由于坦克用不上,就出动了一个团的步兵,每次以一个营在数个远程炮群近百门大炮和十多架飞机的支援下,向山头开始了轮番冲锋,先是化学炮、榴弹炮、坦克炮一齐轰击,然后是飞机轮番俯冲轰炸扫射,弹片、石头、泥块和被炸起来的树枝满天飞,凝固汽油弹、燃烧弹把阵地烧成一片火海,被火焰映红的天空盖过了西边的火烧云!
王勇蹲在工事的观察口前,仔细的观察敌人的动向。透过浓密的烟雾,看见敌人的飞机擦着山头俯冲,几乎撞着树枝,实在是嚣张,一架战斗机在表演‘特技’的时候,一个回转撞到了附近的山头,引起了爆炸。看着疯狂的敌机,王勇耐着性子下达了注意隐蔽不进行对空射击的命令,但还是有的战士受不了这种挑衅,不时用步枪向敌机开火。
敌人的飞机疯狂俯冲一阵后,炮火又开始延伸,王勇知道,这是敌人发起冲击的前兆,于是,他迅速下达了进入射击位置的命令
敌人也不是吃干饭的,非常狡猾,用两个班的人利用硝烟的遮掩,悄悄摸到了前沿哨所,包围了那个战斗小组,当他们发现时,敌人已到了眼前,他们三个人抓起手榴弹向敌人投去,接着又同敌人展开英勇的白刃格斗,由于寡不敌众,没能等到支援,前沿的战斗小组在搏斗中全部壮烈牺牲。
敌人以为是突破了前沿,一大片敌人整整齐齐的冲了上来,面对敌人,战士们压抑着满腔的愤怒,等待着敌人靠近,只有100米了,他们没有开火,只有30米了,敌人已慢慢靠近二排的阵地,王勇扳动了扳机,‘哒哒哒···’一霎时枪声齐鸣,敌人倒下一大片,有的拖着伤兵往下滚,后边的敌人硬着头皮继续往上冲。一些敌人冒着弹雨冲进了二排的阵地,可等待他们的是冰雹似的手榴弹,上到二排交通壕顶的敌人,全部被投弹孔扔出的手榴弹炸倒在地,损失惨重的敌人不得不停止了进攻,在机枪和迫击炮的掩护下撤出了战场。
“打扫一下战场吧!”看着敌人丢弃在阵地前满地的枪支弹药,五班长舔了下嘴唇说道。
“还不是时候,等一等!”王勇考虑了下说道,敌人不会轻易罢休,肯定还要攻击。
“你们赶快把全连的手榴弹都集中给二排,把步枪于弹集中给机枪,集中火力打!”大头对通讯员说道,“命令各排主要是火力袭击,不要轻易发起冲锋,敌人的全面火力比我们强,我们要在局部集中火力压过他!”
大约二十分钟后,火力急袭过后,敌人又摸上来了。这一次上来的敌人约三个连,担架队紧随其后,看样子想抢回第一次丢下的尸体,可是,倒在阵地前的敌人已被他们自己的炮弹炸得血肉横飞,分不出个来了。
当敌人进到二排阵地的有效射击圈时,机关枪、手榴弹同时发威,枪口喷射的火光,手榴弹爆炸的闪光再次照亮了战场,尘土混和着浓烟飘荡在上空,冲上来的敌人一群群倒了下去,尸体压着尸体,像秋收时堆积在山坡上的谷个子,黑红的血水浸透了山前的土地!
连续发射的重机枪枪管打红了,机枪手摸下夹在耳朵上的半只香烟点燃了,没有时间更换枪管,副射手把水壶里的水浇在枪管上,‘呲’的化作白色的蒸汽,机枪又开始欢叫起来。
‘轰’的一声一颗炮弹落在机枪掩体旁,掀起的气浪把机枪手推倒,飞射的弹片嵌满了他的身躯,身上的血瞬间副射手让泥土掩埋了半截身子,重机枪也被埋在土里。敌人抓住机枪停止射击的间隙向上猛冲,逼近了阵地。
王勇忽然听到机枪的射击声停了,立刻扑过来,把机枪从土里扒出来,战士们很快抢修了掩体,架起机枪,副射手挣扎着从土里爬出来,按上弹匣再次射击,将敌人打退。机枪是敌人火炮重点照顾的目标,机枪手换了一个又一个,但枪声再没有停止···
敌人一次次重复着炮击、轰炸、冲锋这单调的三部曲,每次冲锋都轮换着新的部队,然而每次冲上来的敌人都无法回避二排从交通沟下扔出来的手榴弹和机枪集中的火力,美国兵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对手,每次冲锋都死伤惨重。敌人从第四次冲锋起,已经不是为了占阵地,而是为了往回抢尸体,但总是老尸未运完新尸又补上去。直到天黑透敌人停止进攻,还发现六十多具尸体没有能搬回来!
山下我军后撤的部队终于过完了,后卫一遍遍吹起集合号,招呼他们归队,此时大头徘徊在残破血腥的战场上,仰天发出一声长叹,眼睛里满是泪水,他们昨天才组建的这支连队,一天的战斗这个一百六十多人的连队就剩下五十多个人还能站起来,三门迫击炮成了没有弹药的废品,三挺重机枪打得报了费!
“连长,撤吧,战场打扫过了,我们的任务完成啦!”王勇扶了下脑袋上满是弹孔的帽子说道。
“烈士的遗体都掩埋了?”大头收起悲伤用嘶哑的声音问道。
“都埋了,指导员把姓名都登记好了!”王勇回答道,他们排伤亡最大,就剩下不到一个班了,他心里也很难过,排里的战士他大部分都叫不上名字,更记不住他们的容貌,很多人只相处了短短一天的时间。
“可惜了,这些人如果活着,回到老部队都是军官的苗子,咱们这一仗把他们都扔在这了!”大头心疼地说。
“连长,没啥难过的,我又伤了,这下过了江就又回国啦!”三排长钱有福被炸掉了一支手,苦笑着说。
“你有福了,回去到哪都是一把手!”一排长马大栓头上缠着绷带凑过来笑道。
“呵呵,这下想不当都不行啦!”钱有福的笑声中充满了无奈。
忽然,从一架盘旋在空中飞过的敌机上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60军的弟兄们,你们要向南跑,不要向北跑,联合国军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
“他妈的扯淡!”几个人异口同声地骂道。
第十五章 混乱
5月21日以后,我军从上到下,对敌人很快就来一次反扑估计不足,各部虽都有掩护转移的布置,但没有到位以致遭到相当严重的损失。12军92团22日在水院阻击敌人,与军、师失去联络,归路被敌切断;12军31师与27军的一个团的一部,5月21日向下珍富里攻击,两个营被敌隔断于下珍富里以南,后绕道下珍富里以东沿雪岳山脉长途转移归队;。
朝鲜人民军军团19师35团5月20日晚由高阳以南向北转移时,因21日晨敌先我到达,被敌打乱,团长阵亡,部队失去掌握,无组织的后撤;朝鲜人民军5军团12师32团,因敌突破桃村岭而被隔断失去联络,以后才收容齐。
27军5月29日报告,麟蹄以南,我(不仅一个单位)掉队人员及伤病员约1000余人,因无粮吃走不动;9兵团两个高炮营在大万里掩护桥梁,27日敌占华川断其退路,除15营拉回炮6门、高机12挺、汽车10辆外,损失高炮12门、高射机枪12挺、汽车19辆;3兵团三个军的担架团除部分伤亡外,全部跑散(仅15军收容100余人),全兵团遗弃重伤员约6000余人;60军180师被隔断于华川西南,经几次突围接应均无效。
正当60军在执行志司的绝密电令“掩护兵团主力向北转移”,军拟以180师于5月23日夜渡北汉江北移至春川以西地区组织防御,23日夜部队开始后撤的时候,3兵团急电到,又电令180师担负掩护伤员转运任务,“···各部暂不撤,并于前沿构筑坚固工事,阻击敌人,待伤员运走之后,再行撤收。”
因而引起60军的误解:当时在北汉江南北一带,兵团尚有8000多名伤员未后送。60军只得电令180师仍位于春川、加平、北汉江以南地域执行此一任务,致使180师迟撤而处于非常不利的境地,当时180师右邻63军的部队未作通报已突然后撤。当此,敌已向我发起全线反扑179师、181师尚位于春川以东之大龙山、勿老里、照桥里地区,全军三个师一线展开于30公里正面,仓促转入防御,阻止北犯之敌。其时,敌乘我主力转移之机,已组成快速特遣队为先导,沿各主要公路向北展开全线反击。60军的180师当面之敌为美24师、南朝鲜军6师、美7师。
24日,敌人已发现180师两翼空虚,除以两个团的兵力向180师江南主力防守的正屏山、汗谷进攻外,美24师、南朝鲜军第6师则利用3兵团和19兵团问的空隙,迅速从加平渡过北汉江,美24师进占济宁里城隍堂,南朝鲜军第6师占领江村里,控制了北汉江渡口,美7师从新岩里沿公路突击,进至春川,使180师陷于三面受敌,背水作战的不利态势。179师正面,美陆战一师进逼正面大龙山,181师正面美2师已占加里山。
24日下午,60军令179师由大龙山移至水利峰、沙坪里阻敌北进,令180师撤至北汉江以北,沿江布防,阻击敌人,令181师迅速摆脱敌人,向华川方向转移,担任军二梯队。
······
随着夜幕的降临,敌人的进攻停止了,完成阻击任务的连队掩埋好烈士的遗体,抬着伤员悄悄的下山,沿着公路向渡口前进。公路上大部队已经过去了,但还能遇到零散的小股部队,这些在前线战斗了七八天的战士们,面色憔悴,饥肠辘辘拄着枪蹒跚的前行。路上随处可见丢弃的背包,行军锅,甚至是枪支。大头皱着眉一声不吭的走在前边,王勇看出他心情糟糕透顶,解放军自成立起就处在缺枪少弹的困境中,每个老兵都知道手里的枪都是来自敌人,是用鲜血换回来的,很多战士宁可牺牲生命也不会丢掉自己的枪,现在看来情况比他预计的严重的多。
前边是条六七里长的深沟,宽度不足十米,各处突围的部队汇集到了这里,一些部队带着伤员行动缓慢,拥堵在沟口,王勇他们这支刚刚经历了大战伤亡惨重的队伍,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咳嗽,静悄悄地跟上来,随着人群缓慢的进入山沟。
本来开始出发时,大家相随前进,秩序很好。突然,从深沟不远,从东方传来一阵阵激烈的枪炮声,那是先头部队在掩护部队突围。但是缺少兵力的防线被敌人插乱,后撤的部队再次陷入了包围圈。
敌人炮火的猛烈轰击,突围部队已无法再保持原先的序列行进了,在敌人密集的炮火袭击下有些人为抢先前奔而造成建制混乱,不少人四散隐蔽奔跑。敌人飞机与坦克大炮的轰炸使这个山谷沦为一片火海,炮火犁松了山头每一寸土地,碎石不断‘簌簌’的顺着山坡滚落。有许多战士、干部要求前边快走,奈何受沟底宽度限制,回旋余地大小。
指挥员的意志与信心直接关系到部队的士气。在这关键的时刻,需要的是上下一致的决心和由此而产生的战胜任何困难的勇气,切忌埋怨情绪。可是,各突围部队之间,暂时失去了联络和指挥,各级指挥员已控制不了自己的部队,人流如潮水疯狂的向前涌去。
“不要挤,有伤员!”王勇大喊着,极力的稳住身形,弓着腰推搡着不顾一切向前猛跑的人群,护着身后的担架上的伤员,但他人单力薄,像只在暴风雨中航行的小舟,随时都可能被人群卷走。二排的几个人见到王勇的窘境,拳打脚踢的奋力挤过来,手臂挽着手臂站起一道人墙,护住了伤员退到沟边。
“暂编连向我靠拢,不要乱!”看见自己的连队被慌乱的人群挤得七零八落,大头跳到了路边的一块巨石上,高举着胳膊大声喊道,他知道一旦战士以自己的部队失散很难获得帮助,更不用提他们这支‘杂牌军’。
“暂编连一排向我靠拢!”马大栓在人群中高喊道。
“暂编连三排向我靠拢!”钱有福扯掉挂在脖子上的绷带,举起失去了右手的胳膊高喊,他缠着绷带的右臂就像黑夜中的一盏明灯。
“暂编连二排向我们靠拢!”守护着伤员的战士们跟着王勇高喊,不愧是老兵,听到排长们的喊声,紧接着各班班长开始招呼自己班里的战士,被冲散的暂编连的战士又慢慢的聚拢到了各自班长,排长的身边,很快暂编连的战士汇集在了一起。
“马大栓你带几个身强力壮的在前边开路,钱有福你组织伤员在中间跟着,王勇你跟我断后,其他各班护着两翼,跟紧队伍不要乱!”暂编连一个不缺的集合到了一起,大头下达了命令,连队很快重新编组完成。
“连长,太乱了,冲不动啊!”马大栓带着几个战士几次努力都被撞了回来,哭丧着脸喊道。
“混蛋,**的虎劲哪去啦,上刺刀,不让路拿刺刀捅!”大头黑着脸骂道,其他人听了心中一阵恶寒,连长真猛,啥都敢干,不过大家都喜欢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领导……
“是,上刺刀!”马大栓瞪着眼,板着脸对着战士们喊道,队伍中顿时响起一片上刺刀的咔嚓声,俗话说‘楞的怕不要命的’,更不要说逃命的,命令的效果立刻险些出来了,看着一把把带着凝固血迹的刺刀,从他们边上经过的人不由的往后缩缩身子,让开了道路,暂编连在混乱的人群中开始艰难的向前挪动。
“首长,带上我吧!”前行了十多米突然一个人抱住了王勇的腿。
第十六章 情分
突然被人抱住腿,王勇吓了一跳,本能地抬腿就想踹,可是不用踹那人就趴下了,他就一条腿,是个伤员,“怎么回事?”王勇赶紧问道。
“首长,刚才一**,抬担架的民工扔下我就跟着队伍跑了···”伤员大哭着说道,看着说不出的凄惨。
“连长,我们带上他吧?”此时王勇不敢自作主张,连队伤员也不少,负担本身就很重,他看向大头问道。
“妈的,就该毙了这些逃跑的家伙,你看着办吧!”大头扔下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就吆喝着部队前行,王勇摇着头笑笑,知道大头想起回国途中差点被民工扔到河里的事情了。王勇叫过两个战士抬起担架跟上了队伍,伤员千恩万谢的感动的说不出话来,这个时候他如果被丢在这里,不被敌人打死,也得饿死在这里,跟在队伍中他的命算是保住了。
路上遇到的伤员越来越多,轻伤员还勉力的跟着队伍,可他们在黑暗和混乱中都被挤到一边,甚至摔倒被人踩在脚下,看到暂编连的队伍严整,一些伤员也要求加入他们的队伍,本身大家都是受过伤的,知道伤员的苦处,能帮一把就帮一把,使得他们的队伍里人越聚愈多。
“连长,伤员太多了,咱们都成了担架队了,队伍走不快啊!”管理伤员的钱有福满头大汗的说道。
“这样不是办法,你去看到散兵就把他们轰到咱们的队伍中抬伤员,总不能把他们扔在这吧!”大头此时也搀着一个伤员,看看乱哄哄的场面说道。
“行了,就听连长你的啦!”钱有福答应一声,见到落单的战士就往自己的连队里赶,让他们帮着抬伤员,渐渐的他们的队伍人数越来越多。一些不肯扔下伤员逃生的医护人员也慢慢的加入到他们中间,找不到部队的战士看到他们这还有组织的撤退,觉的有安全感,自动的加入进来,到出了山口时,暂编连快成了暂编营,他们仿佛化作了救难的方舟,让许多垂死的人看到了希望。
······
守口子的连队遭到敌坦克猛烈的攻击,他们以炸药包和敌坦克展开了殊死搏斗,炸药包用光了,战士们爬上坦克用手榴弹砸···完成掩护任务,把敌人的火力吸引过来,他们用仅有的一挺重机枪向敌人猛烈射击,全连抬着机枪一直打进敌人的窝子里,不惜代价的拼死堵住了敌人,伤亡无比惨重。
先头营的李营长焦急的站在路边,心头憋着一团火,这股火快把他憋炸了,从天黑后,他就央求着每个过路的人,让他们帮忙带走自己的伤员,可是在这危急的时刻,谁也不愿意增加自己的负担,无奈的摇着头拒绝了。
看到一支队伍走过来,李营长终于压制不住了,“来人,把机枪架上,拦住他们!”他对身后的通讯班吼道,很快通往江边的路被封死了。
“连长,前边的部队架起了机枪,不让咱们过!”一个战士跑过来向大头报告。
“妈的,他们想干什么?王勇你带一个班上去,不让路就打过去!”大头也急了,这么多伤员本来就走得慢,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两点多了,等到天亮,谁也跑不了。
“是!”王勇放下担架,招呼二排的人提着枪,子弹上膛冲到了前边,那里马大栓隔着二十多米正与大马横刀的站在路中间的李营长对峙着,马大栓这会儿还算冷静,没有犯浑,只是冷眼看着对方,没有动枪,看到王勇带着人赶到,松了口气。
“这帮兔崽子们拦着路,不让咱们过,不知道想干啥!”马大栓对王勇说道。
“我过去问问!”王勇擦了下脸上的汗说道。
“**的小心点,败兵如虎,抢东西,杀人,这时候什么都干得出来!”马大栓提醒王勇道,他猜对了一半,李营长现在不想抢东西,却想杀人!
“兄弟,有什么事情不能商量吗,都是志愿军何必动刀动枪的!”王勇倒提着枪边说边靠了上去,他打算谈不拢就先擒下这个领头的,怎么说向自己人开枪不是一件让人痛快的事。
“有什么商量的,把我们的伤员带走,我老李给你们磕头作揖叫爷爷都行,其他的免谈!”李营长黑着脸瓮声瓮气地说道。
“你是李营长吧?”王勇听着声音有点熟悉,可现在黑灯瞎火的看不清对方的脸。
“嗯!?你认识我,哪个部队的?”李营长口气放软了一点问道。
“嗨,咱们昨天才见了面的,在三岔口打阻击的暂编连的!”王勇见对方承认了身份,放松了身体,人都有见面之情,再说自己也曾帮过他们,他断定李营长不会把自己怎么样。
“你们怎么才下来,伤亡怎么样?”李营长果然如王勇判断,口气缓和下来,关心的问道。
“还能怎么样,打得只剩下五十口子人了,损失惨重啊!”王勇叹口气说道,说着从兜里掏出半盒烟递给李营长一支,点着了,想想把剩下的烟塞给了他。
“那你们赶紧过江吧!”李营长听到他们的情况,立刻命令挡路的战士们让开路。
“营长,那咱们的伤员怎么办?”带队的战士没有动,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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