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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圣记-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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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八郎沏了壶热茶,沏得非常浓。滚滚的茶热,他一口一口慢慢喝下去,居然喝得后背前额全是汗。

“今天又要热了。”李八郎嘀咕。

其实,夏天才刚刚开始。不过。刚开始热,或者刚开始冷的时候,都叫人受不了。好似特别难捱。

现在是刚开始热,李八郎就觉得燥热无比。

他喝了一杯滚热的茶,更是觉得热,就站到屋檐下。屋檐下没有阳光,隐约有几缕微风,让李八郎心情舒朗。

站了不过一瞬,丫鬟端了早膳过来。

这是他、王檀和陈文恭的早膳。

李八郎就知道。他二姐已经醒了。他吩咐丫鬟放下早膳,不要打扰王檀和陈文恭。李八郎自己,则进了内院。把陈文恭生病的事,告诉了李氏。

陈璟回到自己的院子,清筠已经去了内院,屋子里空无一人。李八郎放下了帷帐。窗内透不进半点光。他睡得格外香甜。窗外知了急促鸣夏,也没有影响到他的睡眠。

直到黄昏酉初,他才醒过来。

他刚刚坐起来,就有脚步声缓缓走过来,帮他撩起了帷帐。帷帐后面,光线艳红,露出一张娇丽洁白的面颊。

是清筠。

“咦,你在家?”陈璟有点吃惊。

“是。”清筠道。“太太让婢子今日在家里服侍东家,别去铺子里。婢子这几天只是在对账。就把账本拿回来做了,没耽误差事。”

陈璟笑了笑。

他知道清筠的意思。大嫂很担心陈文恭,让清筠时刻守着陈璟。一旦陈璟醒了,就让陈璟去她的院子,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她。

这么说来,大嫂是不相信李八郎的。

大嫂知道李八郎不是大夫,怕他学舌学得不正确,反而误导了自己。

在这方面,大嫂非常谨慎。

“我要洗漱了。”陈璟对清筠道,“你去端盆水来。”

清筠道是。

她立马出去端水。

陈璟自己起身,穿好了衣裳和鞋袜。等清筠回来,帮他束发,再服侍他洗脸簌口,然后两个人一同去了内院。

黄昏的时候,仍有余热,地面有点烫。

院墙头迎风招展的藤萝,奄奄一息的,叶子疲惫搭在墙头。足见,今天的阳光还是很烈的。

陈璟的屋子在后花园,树影浓密,比较阴凉。所以,他睡了一整天,并没有出汗,反而是出来走几步,感觉额头冒汗。

到了内院,才知道李氏已经派人把陈文恭挪到了内院的小厢房里,准备日夜照顾他,生怕他有点闪失。

“央及,你快来瞧瞧恭儿,他的烧是退了吧?”陈璟进屋,李氏就对他道。

陈璟上前,摸了摸陈文恭的脑袋。陈文恭已经退烧了。

之前烧得那么厉害,孩子吃了大亏,显得很虚弱,躺在床上,声音虚虚的叫了声二叔。

“渴不渴?”陈璟问他。

陈文恭点点头。从早上到现在,他母亲就给他喝了两次水。李氏不知道情况,生怕自己作弄坏了孩子,连水也不敢给孩子喝饱。

她还时不时问陈文恭渴不渴。

陈文恭怕母亲担心,总说不渴,实在渴得受不了,才答应一声。其实,他现在就蛮渴的。

陈璟倒了一大杯温水给他。

陈文恭一口气喝了。

陈璟又给他倒。

陈文恭喝了三杯,才停下来。

而后,陈文恭说要如厕。去了茅房,通了便,他的病情差不多就好了,接下来养几天就没事。

“央及,恭儿他到底怎么回事?”李氏又问陈璟。

陈璟就仔细把陈文恭的事,说给李氏听。

李氏这才知道,李八郎没有骗她。

她提了一天的心,终于放下。

“我便说,你们昨天透着蹊跷,还瞒着我。”李氏道,“往后,可不能不告诉我。你大嫂什么没有见识过,还会怕事么?”

这话,并不是吹牛。

普通女人失去了丈夫,就等于失去了主心骨,变得似无根浮萍,不知要把日子过成什么样子,任由族人摆布。而李氏,挑起了这个家,把内外打理得井井有条。

她有资格说她不怕事。

“往后不会了。”陈璟保证道,“以后有事,绝不敢瞒着大嫂。”

李氏微笑,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第231章重礼

第231章重礼

陈璟侄儿的病,很快就好了起来。

等找到了病因,确定没有任何无法解释的隐情,陈璟和王檀、李八郎、李氏商量之后,决定把侄儿生病的情形,告诉了他自己。再把生病的原因,也说给他听。

陈文恭听了,也觉得胆寒,问陈璟:“二叔,原来那天您就是去找我了么?”

“是啊。”陈璟道。

陈文恭沉默了一瞬。

李氏对他道:“往后,可不能再喝酒了。这次不知给你二叔添了多少麻烦。”

“嗯,以后不喝酒了。”陈文恭道。

“这可是当着王先生、你二叔、你舅舅和你娘保证的,不能撒谎。”李氏道,“若是做不到,就是食言。”

“不敢食言。”陈文恭慎重道。

当着大家的面,陈文恭没有说什么。但是私下里,他找到了陈璟,对陈璟表达了他的感激之情。

“二叔,你和我娘,是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人了。”陈文恭道,“老师和八舅舅对我也好。但是二叔最好。”

陈璟哈哈笑,摸了摸他的头。

小孩子说大人的话,是非常有趣的。

陈文恭没事,陈璟就回了药铺,继续制药。

到了铺子里,他问朱鹤:“我族兄来拿钱了吗?”

“还没有,东家。”朱鹤道。

陈璟想到,陈末人当时跟他说。若是家里同意,就昨天来取钱;若是不同意,就是今天。昨天没来。那么大伯应该是不舍得陈七出远门。

陈七是大伯最疼爱的孩子,远远超过了对陈二的疼爱。

这大概是陈二不喜陈七的开端。

父母偏心,对孩子的伤害很大,大到远远超过父母自己的估计。而且这种伤害,很难弥补。

陈璟见识过很多这样的事。

想了想,陈璟觉得这是陈七的家事,自己不好多管。就不再多想,进了后厢房制药。到了晌午的时候,陈七终于来了。

“大伯不同意你去岐山书院?”陈璟开门见山问他。

“怎么。你害怕他们找你的麻烦,不肯给我钱?”陈七一肚子气,冲着陈璟就阴阳怪气说道。

陈璟笑了笑,道:“我答应你的。岂会反悔?再者。这是我与你之前的约定,这药铺原本就有你的份,不管谁来找事,都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陈七顿了顿,终于露出了笑容。

他拍了拍陈璟的肩膀,道:“这几天,我第一次听到句舒心的话。央及,哥哥记得你这份情。”

“可算了吧。你什么时候能还我的情啊?”陈璟道,“自身难保。以后说不定麻烦的事更多。我不承你的情。给你钱,只是提前预支分红,这是生意,跟人情无关。”

陈七气得踢了陈璟一脚。

陈璟又问他:“家里不同意,你打算怎么走啊?”

“直接走。”陈七道,“我都和黄兰卿、孙世一约好了,管家里同意不同意。我姨娘倒是很高兴的样子。。。。。。”

他口中的“我姨娘”,就是他的生母苏氏。

陈璟的大嫂说过,苏氏是个挺有远见的女人。她盼着陈七能上进,好好以读书为己任,将来能取得功名。

“他们?”陈璟却问道,“大伯和二哥都不同意?”陈璟以为,陈二会同意呢。

陈七默然良久,然后点点头。

陈二也不同意陈七去,一开始陈七有点困惑,心想既然撕破了脸,老二应该想早点赶走他这个眼中钉才好,免得在他跟前看着心烦。

等陈七一走,陈二就可以获得父亲的器重,怎么会不愿意陈七去读书呢?

后来转念一想,陈二已经三十多,他要管理陈氏家族,是没有机会再去读书的,也不可能更进一步。

旌忠巷只是小县城的三流门第,等于是个小乡绅。别说什么大势力,就是县令,也能随意掌控旌忠巷的死活。

陈七出去念书,万一真的有了出息;或者没有什么出息,却认识了厉害的同窗,将来他的同窗做官,陈七也是水涨船高,到时候也有了点关系,就能超越陈二。

基于这个念头,陈二反对陈七去读书。

想明白之后,陈七就非走不可了。别说只是父亲和老二不同意,哪怕是家里给他上了锁,他也要翻墙走。

陈七倒也不是想报复陈二,只是实在心灰意冷,不想待在家里。

“不提了。”陈七简而概之,“把钱给我,我回去了。”

陈璟就把早已准备好的一百五十两银票,给了陈七。

“什么时候走,我去送你啊?”陈璟问他。

陈七说不用,就离开了药铺。

但是到了第二天,他又派了自己的小厮,过来告诉陈璟:“七少爷说,他是六月初八卯初乘船离开,在西南码头。如果央及少爷能起得来,可以去送他。”

“好,我定然去相送。”陈璟道。

小厮就回去复命。

到了初七夜里,下起了大雨。卯初之前,陈璟就起来了。外头一片漆黑,推开窗棂,满屋子泥土的清香,混合着不远处的花香,凉爽宜人。

雨已经停了。

陈璟更衣梳洗,就让自己家的小厮提灯,跟着他去了西南码头,送陈七和黄兰卿。

西南码头,热闹非凡。

黄家多财,早已顾好了大船,八个船夫,十来个护院小厮,还有两个丫鬟,一路上服侍黄兰卿。

黄兰卿的父兄,甚至他母亲和家里的姊妹,也全部来到了码头,送黄兰卿远行。黄家的火把。将码头照得灯火通明。

相对于黄兰卿这边的热闹,陈七就显得寂寥。

他背着一个青灰色的包袱,穿了件青色夏布直裰。站在一旁,目光不时朝城里这边望去。在他心里,大概也希望有个人可以送他。

他是偷偷从三叔的院子旁边翻出来的,家里没人知道,所以不会有人来相送。当初他父亲和陈二不同意他去岐山书院念书,陈七没有反抗。

陈七乖乖答应了,绝不去念书。稳定了军心。所以,他偷偷跑了,家里没有半点防备。一点消息也不知道。

而后,陈七听到了马车声,还有人喊七哥。

火把昏黄的光,照在陈七脸上。竟有几分朦胧的喜色。他看到陈璟。这一刻是非常开心的。

只是,他仍是嘴硬,对陈璟道:“你还真的来送我?多得闲啊?”

陈璟笑了笑,递了个小包袱给他。

陈七不要:“我有个包袱,没手拿你这个!”

“拿着!”陈璟塞到了他手里,“就是些糕点,你路上吃,吃完了就扔掉。不费事。”

陈七只得接了。

接在手里,总感觉不是糕点。而是个小匣子。

当然,也有糕点装在小匣子里面的。

陈七也不好当面拆开,道:“费心了。”

陈璟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道:“去了书院性子忍耐些,可别惹事。兰卿性格稳重,处世比你圆通,听听他的不会错。。。。。。”

“知道了,真是啰嗦。”陈七嘴上不耐烦,心里却有几分感动。

陈璟又和黄兰卿作辞,说了几句祝福的话。

而后,黄兰卿和陈七登船。船头点了四盏大灯笼。借着幽淡灯笼的光,船沿着江面缓缓而行。

黄兰卿的母亲哭了。

陈璟站在后面,渐渐看不清船上人的脸。隐约看到黄兰卿和陈七都立在船头,目光依依不舍望着码头。

最后,那条大船淹没在漆黑的黎明中。

等看不见码头的时候,陈七和黄兰卿回了船舱。

这条大船,有七八个船舱,陈七和黄兰卿并不住在一起。今天早起,黄兰卿也乏了,和陈七说了两句话就去睡觉。

陈七也想补个觉。躺下之后,心里怅然,似堵了什么在心口。这种感觉非常糟糕,大概是从未离家的愁绪,和对未来的担忧吧?

他无所事事,就打开了陈璟送给他的小包袱。

果然是个小匣子。

雕红漆的匣子,用镀金做了锁,看上去金灿灿的。打开匣子,并没有什么糕点,而是一排十个五两的银锭子。

这是五十两现银。

现银下面,还有几把折扇。

陈七打开来瞧,全是名家字画的折扇,千金难求。这种东西,拿去送先生或者有名望的学子师兄,比银子还要好用。

陈七愣在那里。

陡然间,他眼睛就湿了,一时间感概万千。

这个时候,陈七就想,他也算不错,总算有个兄弟对他是真心实意的。于是,他舍不得人里,除了他父亲、苏姨娘,又添了一个陈璟。

河水悠悠,不停向西南流去。除了水浆划破水波的声音,船舱里安静极了。黄兰卿去睡觉,其他人就不敢出声。

陈七躺着,怎么也睡不着。

心里却好似一瞬间明白了更多的事。一念之间,万事澄澈。想到从前的荒废,竟有几分惋惜。

“此番求学,定要走好这条路。”陈七想。

因为,没有其他退路了。回到旌忠巷,估计将来分家了,他什么也得不到。陈二只要稍微有点心机,就可以把旌忠巷的公产,变成他母亲的陪嫁,那样就完全不需要分给陈七了。

太太的陪嫁,自然是留给太太的孩子们,连陈家族里都无法做主。律法很保护女人的陪嫁,不能被夫家占有。

所以,父亲百年之后,陈七不会得到任何的东西。

他只有前行这条路。

“当年,旌忠巷的祖业,都是祖父一个人赚下来的。”陈七对自己道,“以后,我也要如此了。”

这么想着,倒也坦然。随着船身的摇晃,他渐渐进入了睡梦之中。

第232章冷遇

第232章冷遇

陈七走了之后,留了封信给他父亲。

陈大老爷气得半死,叫人去追,结果发现根本追不上。

最后得知是跟黄兰卿一起走的,乘坐着黄家的大船,陈大老爷跑到黄家去诘问,问黄家为什么拐走他儿子。

黄家虽然有钱,到底只是商户,黄老爷在陈大老爷面前底气不足,陪着笑脸道:“我并不知晓令郎未知会家里啊。。。。。。”

其实,黄老爷精明过人,是能猜到一二的。

可这种事,没有必要点破。陈七虽然不堪,和黄兰卿却是个伴,而且黄兰卿对陈七评价很高,黄老爷下意识里总觉得陈七只是顽皮,并非朽木。

两个孩子要一同出去读书,黄兰卿是商户之子,若是有什么事,陈七可以帮他出头。所以,黄老爷睁只眼闭只眼。

陈家来质问,黄老爷也推得一干二净。

他很会说话,让气急败坏的陈大老爷落了下风,受了一肚子气回家。回到家里,又盘问陈七的小厮,才知道是陈璟给了陈七钱。

“这鸟厮,居然在我们父子之间挑拨离间,着实可恨!”陈大老爷气得跳脚,大骂陈璟。

他甚至让陈二去找陈璟算账:“好好同他说道。若是末人有个什么闪失,我们定要和陈央及对薄公堂!”

这件事,陈二也觉得陈璟办得不地道。既然不是亲兄弟,凭什么插手旌忠巷的家务事?陈二是希望陈七留在家里。继续无所事事的。

陈七年纪小,一事无成父亲觉得可爱。等他再长大了,到了三十岁。仍是这么纨绔性格,父亲还觉得陈七是宝贝么?想到这里,陈二就觉得不错。

不成想,他的如意算盘落空了,陈七居然开窍,说要去读书。

父亲高兴坏了,又舍不得陈七出门。说要重金重新聘个先生在家里。这些日子,父亲到处托人访问,看看哪里有博学鸿儒。可以介绍到旌忠巷坐馆,多少束脩都无所谓。

陈二嘴上不说什么,心里是不高兴的。

如今,陈七偷偷摸摸跑了。陈二觉得他脱离了自己的控制。也和陈二闹翻了,将来也许是个祸害,着实气恼。

这中间,肯定是陈璟点拨了陈七,陈二想。

“父亲别气,孩儿这就找陈央及。”陈二道。

陈七已经走远了,追不回来,陈大老爷唯有给岐山书院的院长写封信。让他别收陈七。可是陈大老爷没什么名望,他的信。多半是石沉大海,起不了任何作用。

唯一可以发泄的,就是找陈璟算账。

陈二果然登门了。

他没有去药铺,而是去了锦里巷。

王檀正在教学,李八郎和陈文恭听得格外认真,突然陈二过来,打断了他们。王檀见是个陌生人,也懒得招待,让李八郎和陈文恭继续读书。

陈文恭却小声说:“是旌忠巷大伯祖父的儿子,是我的二堂叔。”

“让他等着吧。”王檀道。

人情世故方面,王檀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他的教学更加重要。

小厮们接待了陈二。

陈二收到了冷待,倒也不疾不徐,慢慢喝茶,把他要见陈璟的话,告诉了小厮,让小厮去通禀。

小厮就跑到内院,告诉了李氏。

“央及在药铺呢。访里难道不知道?他不去药铺找央及,跑到家里来,是什么意思?”李氏疑惑。

疑惑归疑惑,总要有个人出来招待一声。

于是,李氏到了外院。

“末人今早离家了,听说是央及鼓动他的,还给了他一百多两银子。我父亲和我是不同意末人出门的。

祖父在世的时候总说,末人是没有笼头的马,放出去就要野了。央及到底是什么心思,要唆使末人离家出走,我父亲派我来问个究竟。”陈二道。

他长得修眉俊目,模样倜傥,很有大家公子的气度。就连兴师问罪,他也说得周到客气。

陈二的表现虽然温和,李氏却完全明白他的意思,这是怪陈璟的。李氏顿时脸色一冷。

“央及在药铺呢。访里若是有空,就等着吧。”李氏冷冷道。说罢,她站起身,快步回了内院,根本不派人去请陈璟,就这样把陈二晾在了外院。

隔壁书房的几个人,仍在读书,也不理会。

陈二的手,紧紧攥了起来。一张俏脸,也撑不住了,眼眸微沉。

他大概很少受到如此冷遇。

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陈璟。

锦里巷的人,不可能去药铺请陈璟的。陈二装模作样不成,只得起身,重新去了药铺。他脸上已经没有半分温和,似酷冬般严寒,冷然愤怒。

到了玉和堂,他倒也没有发怒,只是冷冷对掌柜道:“陈央及呢?旌忠巷的陈访里找他。”

朱鹤知道旌忠巷的陈访里是陈璟的族兄,立马去楼上喊了清筠,让清筠去后厢房,问一声陈璟。

陈璟的后厢房,是他制药的地方,没有清筠领路,其他人不可以靠近。就连朱鹤他们找陈璟有事,也要先去告诉清筠,让清筠去通禀。

这一点,陈璟分外谨慎。

并不是陈璟特意怀疑谁。只是现在小心些,将来哪怕秘方泄露,也不至于怀疑自己的人。这一点,陈璟也跟朱鹤他们言明了。

“是谁?”清筠反问一句。

“陈访里。”朱鹤道。

清筠心里揣着疑惑,下了楼。见陈访里站在大堂,看着来往的客人,脸色冷清,就知道他是来找茬的。

虽然不知道什么事,清筠仍是上前,给陈二行了个礼,问他:“访里少爷,您找我们东家,可有急事?东家在忙,一时抽不开身。”

“自然有急事。”陈访里道。清筠跑过来询问,颇有几分替陈璟做主的模样。一个丫鬟,敢问到陈二头上,陈二岂有好脸?

所以,他语气更加不好,情绪也难以控制。

简直要爆发,当场露出怒容来。

“不如这样,您一个时辰之后再来。”清筠擅长察言观色。陈二的声音表情,都落在清筠眼里,清筠就知道他来者不善。

于是,清筠懒得去通禀。

朱鹤他们不知道陈璟和旌忠巷的关系,清筠却是一清二楚。两家打过架,田契也还清了,陈老太爷也去世了。

从此,陈璟等人不必仰仗旌忠巷的鼻息。

陈二的来势汹汹,让清筠反感,直接挡住了他。现在,完全没必要给陈访里面子。陈璟又不靠着陈访里生存。

凭什么随便一个人都可以到陈璟跟前蹬鼻子上脸?

“掌柜的,给访里少爷搬个小锦杌坐,等东家一会儿。我还有账没有清完,东家今天要看的,就不陪了。”清筠对朱鹤道。

说罢,她也上楼去了,和李氏同出一辙。

陈二的脸色更铁青了。

朱鹤是个精明的人。清筠如此态度,朱鹤哪里看不出来?陈璟和陈二的关系如何,已经一目了然了。所以,根本没必要善待陈二。

可是东家的体面还是要维护的,于是朱鹤道:“访里少爷,您瞧瞧我们这里乱糟糟的。不如这样,小人放下手头的事,把铺子先关门一会儿,陪您寻间茶楼,清清静静坐了,等东家忙好了?”

此刻,药铺里很多生意。

朱鹤是走不开的。

他说什么关了药铺,就是逐客的意思。

陈二没想到自己先礼后兵,却得到如此遭遇。很多人在场,若是现在放狠话,除了现实他的狼狈,没有任何作用。

满腹的怒焰,陈二一一咽下去,对朱鹤阴森森笑道:“不必了,朱掌柜忙吧。祝你们药铺生意兴隆。回头告诉央及一声,便说我找他。若是他晚上得闲,让他去旌忠巷。”

“是,是!”朱鹤笑容不改,连忙应下。

陈二就阔步走了出去。

若说这辈子受到过的气,除了他父亲给他的,就是今天陈央及给的。陈二紧紧攥住了拳头,良久沉默着,乘坐马车回了旌忠巷。

第233章隐情

第233章隐情

到了傍晚,陈璟才从制药房里出来。

制药房在后院,从晌午起就没有日照,冬天固然冷了点,但是到了夏天,就知道它的好处:在酷夏刚刚降临的时候,制药房阴凉舒适。

反而是一走出来,陈璟感觉热气一个劲往脸上蓬。

他伸了个懒腰。

“东家,之前您的族兄,叫陈访里,到药铺找您。”朱鹤把陈访里的事,告诉了陈璟,“清筠姑娘说您忙,就没有去通禀。陈访里说,若是东家晚上有空,去趟旌忠巷,有事和您商量。”

陈璟知道,是陈七偷摸离家的事。

能让陈七敢于出走的,是因为陈璟给了他经济资助。因为这点,这事的责任,大伯和陈二应该会算在陈璟头上。

“知晓了。”陈璟道。

陈璟脱了罩在外面的直裰,又换了双干净没有异味的鞋子,准备出门,去趟旌忠巷。

清筠却快步下楼。

“东家。”她喊陈璟。

陈璟站立街头,回首看她。

清筠快步追了出来。晚霞谲艳,在她脸上镀上了一层灿烂的金红色,她浓郁的眸子变得灼灼,缠绵又温柔。

“东家,今天访里少爷过来,气色不对。”清筠走到陈璟跟前,低声对他道,“您且要小心,倒也不必特意去找他。”

她不想陈璟去找陈二。

“无妨,我自有主张。”陈璟轻轻摸了下她的头发。感觉她青丝凉滑,似丝绸从掌心滑过,留下无尽的柔媚。

清筠微微抿唇。

已经是黄昏。街上仍是人来车往。

陈璟叮嘱她:“回去吧,已经下市了,早点回家。等我处理完旌忠巷的事,立马回去,告诉太太给我留饭。”

清筠嗯了声,不再说什么。

“央及。。。。。。”倏然,身后传来一个温柔娇腻的声音。喊着陈璟的名字。

清筠和陈璟都循声望去。

黑漆平顶马车,毫不起眼,停靠在铺子不远处。一个女子白雪皓腕轻轻撩起车帘。车帘的艳红浓流苏落在她的芊芊十指间,异常浓烈。

女子的脸,隐在半透明的帘幕后面,看不清楚。

清筠不知是谁。凝眸望去。想看个清楚。陈璟却以知道是谁,转身对清筠道:“回去吧。”

然后他小跑着,往马车那边而去。

清筠往回走,心里感觉不踏实。方才那声音,慵懒里有几分妩媚,煞是好听。那个,声音的主人应该是个很漂亮的女人才对。

不知是东家的什么朋友。

站在药铺的丹墀上,清筠驻足。望着马车的方向。她看到陈璟和帘幕后面的女子,隔着帘幕说话。

他们可能说到了清筠。因为东家又回头,看了眼清筠。

清筠觉得自己的小心思都要被看穿了,一时间尴尬不已,连忙转身,钻进了店里。

“。。。。。。她如此害羞。”清筠的窘迫,被车里的惜文瞧见了,咯咯笑起来,好似很开心。大概是方才看到陈璟摸清筠的头发,觉得他们很亲昵,看不过眼。

“她素来如此。”陈璟道,“这么晚,你找我何事?”

“你别多想,我并未生病。”惜文笑道,“不过是路过你的药铺,就顺道过来瞧你。”然后又问陈璟,“陈末人真的去了岐山书院?”

这件事,她刚知道。

想到陈末人曾经很迷恋惜文,陈璟觉得他留信告诉惜文,倒也是可能的。

“嗯。”陈璟没有否认,“你从哪里知道的?”

“其他朋友说的。”惜文道,“他不像你,对我甚好。如今他去求学,原本应该亲自相送,祝他早日进学,将来金榜题名。可惜,没有赶上。。。。。。”

这些话,无非是说给陈璟听的。

惜文和陈末人,并没有那么亲近。

每次惜文找陈末人,也是打听陈璟的事。最近这几个月,陈末人不知是没钱还是其他事,再也没有去过婉君阁,惜文也没有见过他。

今天偶然听闻陈末人去求学了,惜文诧异之余,也想到有件事可以来见见陈璟,就按捺不住,过来了。

“你有心了。”陈璟道,“天色不早,回去吧,免得婉娘担心。我还有事,来不及了,先告辞啊。”

他转身欲走。

“站住。”惜文道。

陈璟无奈,只得停住了脚步。

“喏,这个给你。”惜文道。她说完,并没有递东西给陈璟,而是看了眼身边的丫鬟。她身边还坐了位丫鬟,是她贴心服侍的。

陈璟狐疑看着她。

丫鬟就下车,把一个绯色绣了折枝海棠的包袱,给了陈璟。

陈璟接在手里,软软的,似布料,就问:“是什么啊?”

“打开就知道了。”惜文道。

说罢,她的丫鬟又重新上车了。惜文吩咐车夫赶车,从玉和堂门口离开,并没有多纠缠。

陈璟看着她马车远处的方向,微微凝眸。

片刻后,他也折身回了铺子。

清筠已经收拾妥当,正下楼准备回家。见陈璟又回来,她叫了声东家,脸色有点不自然,低了头。

“这个帮我拿回去。”陈璟把惜文给他的包袱,转交给了清筠,“是朋友送的,不用给太太看,直接拿回房。”

清筠轻轻应了声是。

她和陈璟一起出了店铺的门。

“方才那位,是哪家的姑娘?”不知是什么驱使,让清筠鬼使神差的,问了句陈璟。说罢,她又觉得自己问得唐突。东家和谁来往,岂是她能置喙的?

她只是个通房丫鬟。连小妾都不是。

“她啊,叫惜文,是婉君阁的头牌。”陈璟立马回答了清筠。没有半点隐瞒。

清筠在心里想:“是个伎人,怪不得声音那么好听了。”

只是,陈家家风笃严,李氏应该不喜欢孩子狎妓。

“东家,婢子不会告诉太太的。”清筠对陈璟道,“东西我帮您收好。您不是还要去旌忠巷?那快走吧。”

陈璟点点头,快步往旌忠巷的方向而去。

清筠拿着那个包袱。又看了几眼。绯色配了粉色的海棠花,单说这样的配色,就流于轻佻。不够庄重。如果是清筠配色,会配玄色或者深蓝色,反而更出彩。

“果然是不常做针线活的人。。。。。。”清筠看着包袱上的针脚,海棠花绣的勉强算工整。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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