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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圣记-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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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恩客来探病,惜文都推却。
今天,是陈七第二次给惜文送方子。
惜文笑着,皓腕微抬,接过陈七手里的药方。
她仔细看了看,这张药方和上次陈七送过来的药方,相差无几。依旧是“小承气汤”,由大黄、厚朴、枳实组成,是祛热的,主治阳明腑实。
这次,大黄的分量减轻了些。
上次的药方,大黄有五钱,这次只有三钱半。
“和上次的方子差不多。”惜文看罢,漆睫微抬,两眸似冰魄清湛明亮,温软笑着对陈七道。
陈七瞧了,脸又是一红。
他都觉得自己丢脸,怎么在个女人面前拘谨成这样?他也算是情场老手啊。
他一紧张,就说不出话来。
婉娘也接过来,看了几眼,道:“的确相差无几。七公子,央及公子什么时候再来复诊?再好的大夫,也不能单单凭人口述复诊吧?”
虽然陈璟没有亲自来,但是他靠陈七的复述,居然能把惜文这怪病治得好了七八成,婉娘心里是赞服的。
可到底要他亲自来看看。
这样,婉娘才能真的放心。
“央及说,这次的药吃完,他便来瞧。”陈七立马道。
“如此最好了。”婉娘展颜轻笑。
陈七也跟着笑笑。
他在惜文面前,放佛云里雾里,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完全没了平日里的机灵劲,又笨拙又木讷,简直像个呆子。
他心里越想争气点,越发使不上力气。
“那位神医陈公子,为何不来?”惜文问陈七。
她声音清冽慵懒,又娇媚缠绵,陈七听得耳朵都酥了。
陈七心里又是一跳,人又是紧绷着的,就如竹筒倒豆子般,丝毫不知忌讳,噼里啪啦把陈璟的家庭背景都交代个遍:“。。。。。。他嫂子指望他进学,将来和他哥哥一样,做个举人老爷,将来再做大官。
若是他大嫂知晓他来青|楼,虚度光阴,要骂他的。上次,是我硬拉着他来的……”
他也想表彰一番自己,想让惜文和婉娘觉得,陈璟治好了惜文的病,也有陈七的功劳。
“他,还怕嫂子啊?”惜文却打断了陈七的话,口气轻软,神态却有几分狡黠,眼里碎芒盈盈,好似发现了什么有趣之事。
“。。。。。。”陈七就不知道该接什么了。
说陈璟怕他嫂子?陈璟给陈七机会,让他能站在自己心慕的女人面前说话,这是对陈七有恩。陈七不能这般忘恩负义,在背后诋毁陈璟,说陈璟怕女人。
怕女人,总显得窝囊。
说不怕?方才自己那番话,又像是编出来的。要是给婉娘和惜文留下一个爱撒谎的印象,以后还怎么和惜文相处?
左右为难,让陈七哑然。
“陈氏家风笃严,是读书人家。长嫂如母,陈神医年纪还小,自然要严加管束,才能成器。”婉娘笑着帮场。
“是啊是啊。”陈七连忙附和这话。
惜文微笑。
说了几句话,惜文收下了药方,又给陈七行礼道谢。
一番客气,陈七才从琼兰居离开。
从琼兰居出来,陈七长长透了口气。一阵徐风吹来,人也清明几分,回想在琼兰居的表现,心里懊恼不已。
惜文又不是老虎,怕她作甚?
自己之前填了那么多银子,就想见惜文一面都不行,打了一年多的饥荒。现在轻而易举见到了,还能那么近和她说话,到底紧张个甚!
“陈末人啊陈末人,你还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陈七自己暗骂自己。
他还想做惜文的入幕之宾。这样紧张害怕,还怎么可能?
陈七越想越懊恼。
不知道为什么,惜文说话的时候,那语气幽幽的,总叫人胆怯敬重,不像其他女人。
从婉君阁离开,陈七直接去了七弯巷,把惜文姑娘的情况,告诉陈璟。
他自己也说不明白,因为他都没敢怎么看人家姑娘。
陈璟听了,却是微微点头。
陈七也觉得惊奇:“就这样,你就能断定惜文姑娘是什么病啊?”
“我心里有数。”陈璟笑道,“惜文姑娘的气色,是不是比上次好多了?”
陈七点点头。
想来也怪,陈七又问陈璟:“央及,你到底是怎么学会了医术的?”
“看书啊。”陈璟笑道,“我有医书,借给七哥看半年,你也会医术的。要不要看?”
“可算了吧!”陈七连连摇头,“你七哥我,是那爱看书的人吗?我要是有那个心,早考秀才去了。
不过,照你这么一说,学医也轻巧简单得很嘛。。。。。。”
陈七撇撇嘴,对医术从此就产生了轻视的心里,觉得挺容易学。
陈璟在一旁笑。
“你什么时候再去复诊啊?”陈七不知道陈璟笑什么,也懒得问,只是道,“婉娘好像有点不放心。她说,不见面怎么复诊?”
“过五日吧。”陈璟道,“惜文姑娘那药,能吃五日。等她吃完了,我就去复诊。婉娘不找我,我也要找她的。七哥还记得当初婉君阁的承诺吗?我要找婉娘兑现承诺去。”
陈七怔忪一瞬。
承诺?
谁治好了惜文姑娘,就把惜文姑娘下嫁,婉君阁出嫁资的承诺?
陈七觉得心疼。他是娶不到惜文的,却也不想惜文被别人娶走。若是娶走了,连见都见不着。
“婉娘可厉害着!”陈七酸溜溜的泼陈璟冷水,“她在望县,人脉颇广。她不想将惜文嫁给你,你也没法子。”
陈璟只是笑,并不辩解。
“。。。。。。你小子,你还真想娶惜文?”陈七见陈璟不答话,还以为陈璟不死心,又道,“追求惜文的人可多了,你娶得了,也守不住。”
陈璟又笑。
陈七白了他一眼,道:“有什么可笑的?你小子异想天开。”
陈璟不回答他,只是问:“下次我去复诊,七哥去不去?”
“去啊去啊。”陈七连忙道。然后想了想,又问,“你不会是想让我去帮你的场子,逼婉娘兑现承诺,娶走惜文吧?我可是不会帮你的。”
陈璟哈哈笑。
第018章南庄
又过了五日,陈七一大清早就跑到了七弯巷,想找陈七去婉君阁复诊,然后见惜文一面。
清筠开的门,看到是陈七,美瞳噙怒瞪着他,似只炸毛的猫儿。
“我来找央及的。。。。。。”陈七连忙解释。
他想到上门登门,清筠开门之后,看清是陈七,立马拿了门栓要打他;然后陈璟的大嫂瞧见了,随手抓了根擀面杖快步走过来,一副要拼命的模样。
那架势,陈七都唬住了,站在门口愣是没敢迈进来。
哪里是大族女子?比乡间泼妇还要狠。
后来陈璟出来,才解除了误会。
这是陈七这个月的第三次登门。
和前两次一样,清筠看到他,跟见了世仇般,凶狠盯着他。
陈七迈进门,都感觉后背凉飕飕的。
太凶了,陈七想。这么凶的女人,还是留着折腾陈璟的哥哥吧,陈七不想再要了。他对清筠的那点小心思,随着这几次登门,也消弭殆尽。
“末人,你怎又来了?”陈璟的大嫂正在晾衣裳,看到陈七进来,语气冷冷的,“伯祖父让你不准登门,你三番两次这样,难道要我再去告状?”
“别啊嫂子。”陈七告饶,“我来寻央及的,不是来捣乱的。央及呢?”
陈璟提水还没有回来。
陈璟的大嫂李氏眉头轻蹙。
她知道陈七不是来找事的。陈七这几次来,态度挺不错。哪怕他真的是找事,去旌忠巷那边告状也未必管用。旌忠巷那边,是大老爷当家,陈七又是大老爷的心头宝贝,最多不轻不重骂他几句。
上次是陈七把陈璟差点打死,李氏闹到了家庙,惊动了年事已高的老太爷,才给陈七下了重罚。
不是要死人的事,李氏也不敢去麻烦老太爷。
对陈七,李氏还真没法子。
不知为何,陈七最近这些日子,找了陈璟好几次。
每每李氏问陈璟,陈七找他什么事,陈璟总是敷衍,说什么借书。
陈七最恨读书,李氏一听就知道是撒谎。李氏只是大嫂,又不能把陈璟当儿子一样提耳逼问,心里担心陈璟,也不能打骂,为此忧心忡忡。
“嫂子,央及呢?”陈七问了一遍。李氏和清筠都不理他,只是在晒衣裳。
湿湿的衣裳抖开时,水珠四溅。清筠故意把水往陈七身上甩,好些水珠甩到了陈七脸上,陈七只得退后好几步。
他颇感不快。
从小到大,别说一个丫鬟,就是他的嫡母都不敢如此轻待他的。
但想到陈璟能带他去见惜文,这不快也要忍下。
有人敲门,清筠又去开门。
这次回来的是陈璟。
“央及,央及,你回来了!”陈七连忙上前,帮陈璟提一桶水。
呵,好沉。
这么沉的两桶水,陈璟从玉苑河边提回来,居然面不红气不喘,陈七微微吃惊。陈七又想到,上次陈璟在他腰间捏一把,他就疼得差点在地上打滚。
原来并不是侥幸,陈璟的手劲过人,是练出来的。
“七哥,你怎么早,什么事?”陈璟把水往水缸里倒,轻轻松松的。
陈七也跟着学样,结果举不到水缸边上,就把脸憋得通红,手臂发颤,水泼了一身,把件宝蓝色销金云纹团花直裰弄得半湿。
陈璟笑了笑,道:“还是给我吧。我辛苦提回来的水,被你撒了半桶。。。。。。”他从陈七手里接过水桶,又轻松举起倒入水缸。
陈七有点尴尬,咳咳拍了下陈璟的肩膀:“你小子,有几分力气。”
陈璟笑笑,又问他:“七哥什么事?”
陈七知道陈璟去婉君阁治病的事,一直隐瞒着他嫂子,自然也不会当面拆穿他,把早已想好的借口说出来:“后天是二哥房里的小四儿周岁,家里宴请女眷,二哥请男客去南庄玩。二哥让咱们兄弟帮忙准备,我邀你一块儿去。”
二哥陈瑛,去年立了侧室,生了个儿子,是他的第二个儿子,在旌忠巷家族“文”字辈排行第四,所以陈七叫“小四儿”。
后天是小四儿满周岁。
古时周岁是大礼,家里需得宴请。
这件事,陈璟的大嫂知道。昨日,陈璟的大嫂去买了两只金镯子,准备作为贺礼,六分重一只,花了十二两银子,清筠心疼得要哭了。
得了此子,二哥是很高兴的,故而把男客们请到南庄去玩。
南庄是陈氏的家产之一,是南郊一处临水的庄子。曾经是老太爷避暑之地,故而构建十分华美,算是陈氏最拿得出手的产业。
也只有二哥能用,连陈大老爷想要借来宴请,老太爷都不同意。
“哦。”陈璟点点头,然后问他大嫂,“家里今日有事么?若是没事,我就跟着七哥先过去了,免得二哥多等。。。。。。”
大嫂秀眉轻蹙了下。
假如陈璟真的是去南庄帮忙,李氏是同意的。
陈二陈瑛在陈氏子弟中地位高,在望县也广结朋友。陈璟跟着去南庄,若是能认得几个同龄人,时常来往,也省得他在家念书成了呆子。
就是不知道为何,是陈七来请。
李氏怕陈璟入了陈七的道儿,跟着陈七混,不学好。
当着陈七的面,李氏没有质疑陈璟,怕陈七觉得陈璟在家里没地位,受女人管束,于是笑着叮嘱陈璟:“你四侄儿周岁,这是大事。你既然去帮忙,就别贪玩,给你二哥添乱。”
陈璟道是。
他回屋换了身干净衣裳,就跟着陈七出门。
陈七的马车,是辆翠盖朱缨八宝车,车厢宽阔,摆了张小几。小几上有茶点,还有壶热腾腾的茶。
“真的要去南庄帮忙?”陈璟问陈七。
陈七给陈璟倒了杯茶,道:“帮什么忙!咱们去婉君阁。”然后看了几眼陈璟的衣裳,“你怎么总穿得这样寒酸,你们很缺钱吗?”
“缺啊。”陈璟道,“你不知道吗,我们家一直很缺钱?”
这个,陈七倒也听说过。
可缺钱也不至于买不起一套好点的衣裳吧?
陈璟这衣裳,陈七见他穿了好几个月。
“。。。。。。缺钱问我要啊。”陈七豪爽道,“等办完事,我带你去做几身衣裳。”
“你直接给钱,也是一样啊。”陈璟道。
陈七就白了他一眼。
真好意思说,陈七都替陈璟脸红。
伸手问人要钱,跟乞丐有什么不同?
陈璟却并不在意,只是说了句闲话,就揭过去了。
马车出了七弯巷,陈璟对陈七道:“先去南庄吧。既然说帮二哥的帮,不去总不好。况且现在才上午,婉娘忙生意,每日要到半夜,早上起得晚。
咱们现在去,岂不是打搅人家?”
陈七一听,顿时就搭着脑袋,有点扫兴。
他是迫不及待想去见惜文的。
可陈璟的话有理,这么早去,很不礼貌。
婉君阁可是青|楼。
要沉住气,免得婉娘和惜文觉得他没见过世面,鲁莽无知。这么想着,陈七耐住性子,让车夫驾车出城,往南庄去了。
南庄那边,不少堂兄弟都在。
不过是准备点酒水食物、玩乐。
这些事,家里有下人做,所谓帮忙,就是帮着看看,别让下人做错了。
就等于监工。
监工根本不需要这么多人。族兄弟们,都巴结陈二,所以全部来了,陈七和陈璟根本插不上手,两人就在一旁喝茶。
不过看到他们俩一起,堂兄弟,包括二哥,也是蛮惊讶的。
“央及怎么和末人凑在一处?”有人嘀咕。
“听着最近央及总跟着末人。末人现在只带着央及,四房那两个都不带了。。。。。。”有位堂兄这样说着。他说话的时候,语带讥讽,觉得陈璟是贪慕陈七的钱,甘愿跟在陈七身后做狗腿混日子。
“央及那小子,书不念了,跟着末人也不学好。要是他哥哥回来,打断他的腿!”
“他哥哥。。。。。。呵,谁知道还回来不回来,也许早死在外头了。都两年了。”有人酸溜溜道。陈璟的哥哥陈璋考中了举人,光芒耀眼,自然就把其他读书而未得功名的兄弟们映衬得黯淡。
家里的大人,也少不得拿陈璋比较,教育自己的孩子。
久而久之,总有人听得烦了,心存不满。
这些闲话,都是在背后说的,没人敢当着陈七和陈璟的面说。
今日陈二请了位瞽目先生,说书听。没什么事要帮忙的,陈璟就坐在一旁听书喝茶,神态悠闲;陈七却沉不住气,总想走。
好不容易熬到了子正,陈七再也忍不住了,拉着陈璟走了。
“等大家一起回城。”陈二在身后喊。
陈七头也不回:“我还有事呢,不跟你们一起了。”
陈二无奈摇摇头,笑着对其他兄弟道:“还是小孩子脾气,不懂事。”一副兄长对弟弟的宠溺。
其他人纷纷表示不在意。
陈二转身,背对众人时,望着陈七和陈璟远去的方向,宽和敦厚的眸子里,有狠戾寒芒轻掠而过。
只是那么一瞬,又恢复了温和。
陈七的马车,从南庄回城,直接往婉君阁而去。
一路上,陈七不停的催马车快点快点。
陈璟就笑着问他:“你那么喜欢惜文?她很好吗?”
陈七瞪眼:“当然好啊,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人。上次你不是给她诊脉,没见过?”
“见过啊。”陈璟道,“不过,她病得糊里糊涂的,就是一张脸好看。其他的,没觉得有什么好的。”
陈七吸了口气。
就是一张脸好看……
那等绝色,你居然用这种差强人意的口气来评价,你小子真该遭天谴!
第019章回报
从南庄回城,马车行了一个时辰,就到了末正三刻。
四月半下午的阳光,很温暖,金色淡辉似涟漪般,在田野树梢屋脊泅开。柔软温和的金阳碎芒,从车窗照进来,将马车狭小的空间也染得暖暖的。
陈璟犯困,一路上打盹。
陈七却精神振奋。
等到了婉君阁门口时,因为尚未黄昏,没什么生意,显得清冷。
迎客的龟奴见是陈七,态度没什么改变,依旧是副不冷不淡。
“我们找婉娘。。。。。。”进门之后,陈七对丫鬟说道。
丫鬟道是,转身上楼去吩咐。
片刻,婉娘的身影出现在楼梯折弯处,笑语嫣然:“两位陈公子来了?奴家正盼着呢。”然后她湛澈妩媚的眸子在陈璟身上打了个圈,“这位陈公子,便是一去不回。。。。。。”
“实在有难处,婉姨勿怪。”陈璟给她施礼。
“不怪,不怪!”婉娘原本就是开个玩笑,“您可是整个婉君阁的大恩人。今日惜文的药吃完了,奴瞧她的情景,是全好了的。可到底要陈神医亲自复诊,奴和惜文才能安心。”
“理应如此。”陈璟道。
客套几句,婉娘就领着陈璟兄弟俩,往后院的琼兰居而去。
远远的,就能瞧见琼兰居那拱门和白色院墙。
院墙上,爬满了藤蔓。深绿浓翠的藤蔓,随风摇曳,春意盎然。
时不时有琴声传来。婉转缠绵的琴声,飘渺悠长。
是惜文在抚琴。
婉娘带着陈七和陈璟进来,那琴声戛然而止。
他们上了二楼。
片刻,一个深紫色身影婀娜而出。佳人身姿娉婷,粉腮噙笑,款款给众人施了一礼。
“惜文姑娘。”陈璟和陈七还礼。
陈璟抬眼打量她:还是这张精致小巧的脸,只是神情变了很多。她眉梢染了几分喜色,杏目滢滢,唇色莹润粉嫩。一袭深紫色衣裳,妖娆冶艳,让她的眸子也挑了几分艳色。
他看惜文,惜文也看他。这两人,大大方方把对方打量个遍。
最后两人双目一撞,惜文并未见丝毫羞涩,而是轻笑起来。
她一笑,陈璟也回以微笑。
竟然像两个老朋友般。
惜文打量完陈璟,才请众人坐下,丫鬟端了茶。
“。。。。。看姑娘面色,病已痊愈。稳妥起见,余要为姑娘诊脉。”陈璟先开口。
惜文说好。
她将凝雪纤细皓腕搁在梨花木的茶几上,宛如黑绒布上衬托出的明珠,分外耀眼,让陈璟诊断。
那素雪般白皙的手腕,肌肤细腻凉滑。
陈璟的手指则温暖干燥。他的手指搭在惜文凉滑的肌肤上,惜文便感觉被什么烫了下,一股子温热从手腕缓缓上移,心里起了点滴涟漪。
她是名妓,应对男人很娴熟,旁人或许以为她熟知情场所有事。实则,她因为地位高,没人敢轻薄她。她对男女方面的了解,都是来源于婉娘的口授,自己也是懵懵懂懂的。她至今处|子之身,没有男子触碰过她的肌肤。
“男人的手,原来是这种感觉。。。。。。”惜文歪着脑袋想。
陈璟诊脉,惜文的目光,就落在他手上。
他手指修长,干净削瘦,骨节分明,温热干燥。从这双手可以看得出,主人养尊处优,是个读书人。
他这么年轻,怎么学医了?
为何医术这样好?
惜文盈眸微闪,盯住陈璟的脸看了半晌,想看出个所以然来。
陈璟表情严肃认真,正在聚精会神诊脉,任由惜文看。
“咳咳!”婉娘一声轻咳。
惜文这才回神,发现自己看着别人的时间有点长,显得呆,婉娘不喜欢。惜文才情出众,可性子上,有几分愚钝,若是她不太明白的事物,她就要失神想半晌。
她失神的时候,全然没了平日里的机灵,呆呆傻傻,虽然可爱,却没有名妓该有的妩媚妖娆,婉娘屡次警告她。
惜文回神之后,冲婉娘吐了个舌头,似女儿对母亲撒娇。
婉娘无奈,摇头笑笑。
倒是被一旁的陈七看得心里如小鹿乱撞。
惜文艳名在外,皆言她冰雪娇颜,艳绝天下;皆言她琴棋书画,已成大家;皆言她孤傲清冷,不苟言笑。
上几次见惜文,陈七觉得她挺温和的。
至少她笑过的啊。
而这次呢,她不仅仅笑,还吐舌头,娇憨可爱。这样的惜文,比那个冰凉凉的传言更美百般。
陈七正乱七八糟想着,就听到陈璟道:“。。。。。。病已经瘥痊。只是,仍是有点气虚。”
婉娘和惜文听了,松了口气。
陈七也高兴。
“再用点什么药,还请陈公子开方。”婉娘道。
陈璟道:“药不用再吃了。哪有天天吃药的?好人都吃坏了。
我有个验方:每日取龙眼肉二钱,玄参二钱,炖成一茶盅。每天吃了一盅,补气、养心血。龙眼是热性、玄参凉性,二者相抵。若是喜欢,长长久久吃,有益无害,能保面色红润白皙;若是不耐烦,吃一个月就够。”
这是个食疗的方子,主要是养正气。
婉娘记下了,复又道谢。
陈璟就起身要告辞。
陈七瞪他一眼,他舍不得走。
“奴家今日新赋了曲子,正在练着。两位公子若是无事,何不帮奴家参详参详?”惜文眼睛里有点狡黠,挽留陈七和陈璟。
陈璟把她的神态看在眼里,在心里笑了笑,觉得这女孩子古灵精怪的,一点也不像外头传言的那么冷艳。
“在下荣幸万分。”陈七连忙答应。
“我不懂琴。既然七哥懂,就留下帮惜文姑娘吧。”陈璟笑着推却,“况且我还有几句话同婉姨说,下次再领教姑娘的雅音。”
惜文的小鼻子不着痕迹蹙了下,像个小动物般娇憨。
“也好。”惜文道。
她没有任性非要留陈璟,见陈璟拒绝,做出一个憨憨的蹙鼻之后,就大方微笑,给陈璟行礼。她把陈七留下来。
陈七大脑里就一片空白。
他要单独留在这里听琴啊。
这是之前一年多他最梦寐以求的事,现在这么轻而易举实现了,反而叫他手足无措。
琼兰居有两位武艺高强的护院,婉娘也不怕陈七轻待了惜文,就领着陈璟,出了琼兰居,到了前院。
前院的三楼,最东边有间房子,是婉娘平日里待客之处。
她知道陈璟想说什么,也想好了应对之语,故而神态幽静温婉,请陈璟坐下。
丫鬟端了茶。
“陈公子,小女的病,多谢陈公子妙手回春。”婉娘开门见山,先给陈璟道谢。
陈璟很有自知之明,道:“婉姨,陈璟未及弱冠,这般年轻,哪怕有通天之才也难以施展。您信任陈璟,陈璟才英雄有了用武之地,这是您对陈璟的恩惠。”
婉娘美眸微微一静。
陈璟这话,倒叫她意外不已。
年轻人不狂妄,这般自谦,医术又诡异的好,婉娘对陈璟也刮目相看。
“。。。。。到底是陈公子救了小女的命。婉娘素来恩怨分明,是恩就要报恩。”婉娘笑道。
顿了顿,她起身,从东边墙角的柜子里,拿出了紫檀木盒子,搁在茶几上,对陈璟道,“这里有银票三千两,是婉君阁给陈公子的谢资。”
三千两!
陈璟想到他家里三百亩祭田才能卖到一百五十两,足见这三千两的购买力应该很强。
这是婉娘的谢资,也是封口费。
婉娘这是先礼后兵。若再提什么承诺、什么娶惜文,那就是不知趣。若是不知趣,只怕善后就难了。
陈璟的目的,就是要钱。达到了,他痛快将这盒子往自己这边拉了拉,道谢:“多谢婉姨慷慨。”
然后,他当着婉娘的面,把盒子打开,将银票拿出来数了数。
是一千两一张的票头,只是三张,一目了然。
陈璟数清楚,将银票重新收起来。
婉娘的眉梢,暗噙了几分满意。
从陈璟的动作里,婉娘知道陈璟上道,明白她的意思。和聪明人打交道,比较轻松。婉娘也不喜欢撕破脸,露出狰狞。
和和气气的,双方你风度翩翩,我温婉贞静,都有面子!
“婉姨,您见多识广,高朋遍天下,能不能请您帮个忙?”陈璟道。
婉娘心里有了几分保留。
她没有干脆答应,而是笑着问:“陈公子何事?婉娘一介女流,若是能帮得上,自然鼎力相助。”
“您可认识可靠的牙行,专司田地买卖的?”陈璟道。
婉娘听得明白,陈璟这是要置办田地。
年轻人,拿到了钱不想着吃喝玩乐,而是置办下家业,婉娘是挺佩服的。这三千两银子,能买不少的田地。
只是现在不知道有没有合适的田地买。
“牙行的人,倒是认识几个。”婉娘道,“陈公子要置办田地?”
陈璟犹豫了下。
而后又想到托人办事,总得把实话告诉人家,否则人家怎么帮忙?既然求了人家,就要用人不疑。
况且婉娘能在望县开青|楼这般成功,她是个很有分寸的人,不会乱说话。
“这倒没有。”陈璟道,“我嫂子把家里几亩良田卖了。我想偷偷买回来。只是,我不知道家里良田所在,根本不知从何买起。婉姨若是能有个擅长保密的牙行朋友,帮我打听清楚这件事,偷偷买回来,我自是感激不尽。”
陈璟说得比较含蓄。
可婉娘什么没见过?
她一听这话,就知道陈璟的嫂子是偷偷卖了祭田!
卖祭田是大罪!
要是族里知晓了,陈璟的大嫂轻则被逐出家门,重则被陈氏告官入罪。
这件事很慎重,陈璟只怕是没有其他人可托,才告诉婉娘。
婉娘想到,他刚刚救了惜文的命,就等于救了整个婉君阁的前途,救了婉娘的前途。而且又上道,没多提要娶惜文的话,这份恩情,不是三千两银子能打发的。
婉娘需得还他这个人情。
“陈公子放心,你是婉君阁的恩公,既然开口,这件事婉娘替你办妥。”婉娘正色道,“婉娘的朋友,其他不敢说,都可靠、懂轻重。这件事,婉娘替你查,三日内神不知鬼不觉帮公子买回来,公子宽心。”
陈璟露出笑容。
和聪明人打交道,真的很轻松。
婉娘把陈璟话里最想表达的意思都听明白了,重点都抓住了。
“。。。。。。我还有件事。”陈璟知道可能有点得寸进尺,仍是道,“我大嫂不喜我学医。治好惜文姑娘这事,只怕会传出去。婉娘还请保密一二。”
大户人家的规矩,婉娘也知道。
她答应了。
陈璟取出一千两的银票,交给婉娘:“买田的钱,不敢劳婉娘代出。”
“不妨事,现在田价便宜,花不了多少钱。这是给恩公的谢资,断乎没有往回拿的道理。”婉娘笑笑,没有接。
陈璟依旧推了过去,道:“若是有其他良田出售,一并替我买了,紧着这一千两买吧!”
婉娘一愣。
而后,她失笑。
她笑着,接过了陈璟那一千两的银票,叹了口气道:“央及啊央及,你这个人,很不错。”
她不再叫陈公子,而是喊陈璟的字。
她把陈璟当个朋友了。
第020章田产
婉娘办事,雷厉风行。
答应了陈璟两个要求,买田和隐瞒陈璟医术,婉娘立马着手准备。
买田需要找牙行的掮客。
隐瞒医术,只需要交代刘大夫和倪大夫一声。
婉君阁是青|楼,总需要买些女孩子,所以婉娘和牙行打交道颇多,认识不少掮客,很快就查到了陈璟家祭田的所在。恰巧,那附近也有不少良田在掮客们手里。
婉娘拼了人情,又贴了钱,第二天就买回了陈璟大嫂卖掉的那三百亩祭田,额外凑了一千七百亩,总共两千亩,记在陈璟哥哥的名下
陈璟没想到这么快。
看到田契的时候,着实有点吃惊。
“。。。。。。这么多啊?”陈璟问道,“怎么,现在卖田的人这样多?”
两千亩,有多大?
前世陈璟的他祖父、父亲和两位师父经常受邀,去京都的中医大学开讲座,他都会随行。其中就有他二师父的母校。
那时候,陈璟陪着师父逛校园,慢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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