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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阙-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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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是皇党,不对不对,臣是公主党,唯公主之命是从。”
“当真?”
“此心可鉴日月。”
“咳咳咳”
我惊慌地抬起头,窗外并没有人,但这声咳嗽分明是弄珠发出的,她是专门给我把风的人,无缘无故地决不会发出这种明显做作的声音。
祁云海不动如山地坐着,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任何异样,让我几乎要怀疑他故意派人通知皇上来此,以达到离间我们的目地。但堂堂侯爷,又比我大了将近一倍地年纪,应该不会如此无聊。更何况,我和皇上的感情,岂是区区几句话可以离间地。
虽然我并不慌张,但他老是坐着不走,还是挺让人心烦的,又差不多陪了半个时辰后,我忍无可忍,也学着弄珠咳嗽起来。
很快,弄珠在外面禀报说:“公主,太后娘娘请您过去,说那边有客人想见公主。”
“知道了,马上就来。”我向祁云海露出歉疚地笑,他会意地站起来道:“那微臣就告退了。”
打发两个太监送他出去,我带着弄珠往太后那边走,弄珠却把手伸向另一个方向说:“公主,这边。”“那边干嘛?太后真的在会客呀?”
弄珠点了点头。
又走了一段距离后,我狐疑地问:“太后在留春园会客?”
弄珠仍旧只是点头,不肯开口回话。
我站住了,“真的是太后吗?”
弄珠低声道:“是皇上。”
沉默了一会儿后。我告诉她:“你去对皇上说,我乏了,想回自己屋里歇会儿。他忙了一天,也累了,早点回承乾殿休息吧。”
“公主?”弄珠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您明知道皇上生气了,还这样。”
“皇上生气了?与我有关吗?我做什么惹他生气了?”
“这……”
“既然与我无关,为什么我要去赔礼道歉?”
“公主,您明知道他是为了……”
“为了什么?”
弄珠又哑巴了,我沉着脸转身就走,她也不敢再嗦。赶紧跟着。
回到自己的卧室,看我弯腰脱鞋,弄珠急忙蹲下去。还想试着劝:“公主……”
“我想一个人待着,你出去!你们都出去!”
一室宁谧。连挂在窗外的画眉都不叫了,我静静地躺在枕上,努力回想刚才发生地一切。
其实根本没发生什么,就是祁云海到访,我陪他坐了一会儿,他说了几句莫名其妙的话。然后皇上好像刚好听见了。生气了,要把我召去留春园审问。
我和祁云海交往的始末,我早就“招认”过了,之所以到现在还纠缠不清,那也是情势所逼。我的苦衷他又不是不明白,为什么还这样?亏我在祁云海面前还自信满满,以为皇上一定会理解我。我们的感情是不会被外人离间的。
正胡思乱想。外人忽然传来大喊:“着火了,着火了。”
我惊得从床上跳了起来。弄珠也带着人冲进来说:“公主别怕,不是我们这里着火。是西边啦,烟是从那里冒出来的,现在又是大白天,救火的人多,不会有事的。”
“具体是哪个位置?”
弄珠回头询问,一个太监道:“好像是流云宫那边。”
“流云宫,清韵殿?天那,我们快过去。”
清韵殿就是安顿那些孩子的地方,他们是朝廷牵制新晋权贵地纽带。我知道皇上这次启用一批宗室王是冒了很大风险的,搞不好就是“琰亲王第二”、“琰亲王第三”,但除了他们,实在没人可以跟琰亲王抗衡了。皇上势单力孤,几个亲兄弟还是小娃娃,只有几个堂兄,论亲疏程度,和琰亲王差不多;论智谋才干,如成都王,也还能和琰亲王一决高下。最重要的是,他们早就不甘心做无职无权地藩王了,无论是皇上的宝座,还是琰亲王地权势,他们统统觊觎,所以只要召他们入朝,一定会闹得风生水起,彻底打破原来的格局。
皇上对他们的心态很复杂:希望他们大展拳脚排挤掉琰亲王,又怕他们成了气候难以辖制,留下他们的孩子做人质,也是无奈的选择。
但这有个前提,这些孩子必须好好的,双方才有合作地可能,万一孩子在宫里被火杀死了,我的天,我不敢想象会出现什么局面。
出了春熙宫大门,发现整座皇宫的人都在往流云宫跑,我也顾不得形象了,提着裙子随着人流跑过去。
到了那儿,正如弄珠说的,大白天救火的人多,孩子安然无事,房子没倒,贵重东西也基本上抢出来了,我这次吁了一口气。
见太后扶着崔总管走过来,我迎上去说:“您怎么也来了,没事的,又不是深更半夜发现得晚。”
太后朝四周看了看问:“皇上呢?他没跟你一起?”
“没,喊着火的时候,我在自己屋里睡觉,一个人带着下人过来地。”
“奇怪了,宫里出了这种事,他怎么人影子都看不见?母后刚才在那边指挥他们灭火,还以为他跟你都在这边呢。”
“没有啊,我也没看见他。”
我突然有了一种不好地预感,这场火来得蹊跷,刚才询问流云宫下人的时候,没人自承火是从他们那里烧起来地,虽然这话也可能有假,但不排除有人故意纵火。
如果是故意纵火,想要烧死这些充任人质的孩子,为什么不等到晚上?那样成功地机会大得多。
越想越害怕,我又提起裙子朝来路跑去。
“音音,你去干什么?”太后在后面喊。
“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完了我就去您那边。”
在事情未弄清楚之前,我不想危言耸听吓到太后。
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章 浮生半日闲
更新时间:2009…8…1 19:25:53 本章字数:4210
“公主,出什么事了?”看我心急火燎地往回跑,弄珠带着一帮太监宫女追上来问。
我气喘吁吁地说:“快,快,叫人去留春园看看,看皇上还在不在那里。”
弄珠回道:“宫里着火了,皇上肯定会过来察看吧。”
“那你刚才看见皇上了吗?”
“没。”
在我们对话的过程中,已经有几个机灵的太监往留春园的方向跑去了,待我们赶到时,那儿空无一人,只有负责寻找的太监陆续回来禀报:皇上不在勤政殿,皇上不在承乾殿,皇上不在春熙宫,皇上不在流云宫,皇上不在这儿,不在那儿……
我死死扶住弄珠的肩,努力维持镇定,直到小安子也从哪个老鼠洞里被扒拉出来而皇上依然不见时,我才真的慌了神,跑到太后那儿哭着说:“母后,皇上不见了。”
太后揽住我拍抚着:“别慌,别慌,我已经派人去分头找了,光天化日之下,哪有刺客那么大胆。”
我提醒她:“上次在祁云海的渤阳侯府,就是白天遇刺啊。”
“那是宫外,宫里戒备森严,外人很难进来的。”
“很难进来流云宫还有人纵火?”
太后不言语了。我也很快意识到了自己地失态。皇上失踪。太后心里地焦虑程度不亚于我。我却在这里人为地制造紧张气氛。
想到这里。我说了一句:“着火之前。皇上因为一点事正跟我怄气呢。没准儿一个人跑到哪里躲起来了。”
我只是随口说出来缓和一下气氛。没想到太后眼睛一亮:“真地?那很有可能哦。他小时候生气了就躲过几回。把宫里闹得人仰马翻。半夜三更打着灯笼找他。”
原来皇上真有这样地前科。可这次情况不同啊。如果没有那场原因不明地火灾。我会单纯地以为他躲到哪里怄气去了。现在这样。让人没法不把两件事情联系起来。
心里这样琢磨。口里还笑着附和太后:“那赶紧派人去他小时候躲过地地方找找看。”
太后一面打发人去找。一面把小安子叫到跟前训斥:“你是怎么侍候地。把人侍候丢了都不知道。”
小安子已经吓得六神无主了,伏在地上不敢抬头:“奴才昨儿感了风寒,请太医看了,吃了药在自己屋里蒙头睡觉发汗,没敢到皇上跟前去。”
太后便问:“那今天是谁跟着皇上的?”
小安子报了几个名字,太后叫人去查,还好,那几个人也不在宫里。
这给了我们一点点安慰,至少皇上身边还有侍从。不是一个人孤零零失踪的。
就在太后准备传九门提督进来下令封城的时候,从一个守门太监那儿终于传来了可靠的消息:皇上带着几个随行微服出宫了,时间大约是未时三刻。
我算了一下时间,应该就是在留春园等我未至,而后负气出走的。
太后急得直骂:“你怎么不早点说?没见大家都找疯了。”
守门太监道:“奴才起先并不能肯定车里的人就是皇上,只是从车窗帘子那儿晃了一眼。皇上穿皂色圆领衫,头戴巧士冠,奴才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直到宫里闹翻了天,才悟到那个有点像皇上地公公真是皇上。”
未等太后发话,我起身道:“母后,这事就交给儿臣吧,儿臣出去找。”
太后不放心:“你上哪儿去找啊。京城那么大。”
我回头笑道:“皇上不会随便跑到街上瞎逛的。如果儿臣猜得没错,他现在应该在一个地方。”
“哪里?”
我伏在太后耳边说了几个字。然后在她将信将疑的目光中匆匆离开了春熙宫,叫了一辆车子直奔宫门的方向而去。
约摸半个时辰后。我们地车子在公主府前停了下来。
依旧是大门紧闭,但门环一扣里面就有人厉声问:“谁?”
“公主来了,快开门!”弄珠的气势比他更足。
门开处,守门人警惕地朝四周看了一眼,然后赶紧关上门,压低嗓音告诉我:“公主,皇上来了。”
“我知道,我就是在找他的,他现在人在哪儿?”
“朝后园去了,陈总管不让跟,奴才也没敢问。”
陈进兴是小安子失踪那段时间太后派去侍候皇上的太监,因为年纪比小安子大了十来岁,做事比较牢靠吧,皇上封他做了承乾殿的总管。小安子回来后,我以为皇上会把这个总管职务还给他一贯宠幸的小安子,结果却没有。小安子是宋方派人找回来的,单是这一点已经让皇上心生隔阂了,所以小安子人虽然回来了,却失去了皇上身边第一得幸太监的地位。
说话间,陈进兴堆着一脸笑迎了出来,点头哈腰地说:“公主,您可来了,奴才脖子都望长了。”
我素来不喜欢这人,觉得远不如小安子顺眼,当下冷冷地说:“宫里已经闹得天翻地覆,你有望长脖子的功夫,为什么不派人进宫通知皇上地去向?”
他打着千说:“奴才何尝不想禀报啊,也知道太后和公主肯定着急,可是皇上严令,不许泄露他的行踪,违者斩!都怪奴才还爱惜这脖子。”
我一摆手,表示不想再听他嗦,他也还算知趣,随即告诉我:“皇上在后园的荷花池边。”
我随着他往后园走,嘴里不满地嘀咕:“现在还去荷花池干什么。都快十月了,荷花早开过了,满眼残荷败柳,有什么好看的。”
陈进兴笑着说:“没有荷花莲蓬不要紧,有鱼啊,皇上已经钓起来两尾大鲤鱼,刚刚还在说,晚膳让公主给他做红烧鱼吃呢。”
我听了,气不打一处来,望见一个钓鱼地背影就嚷:“您可真会想。还要我做红烧鱼,我会才怪!闹出走,闹失踪,把我们吓得魂飞魄散。整得人仰马翻,他老人家倒悠闲得很,在这儿钓鱼,赏荷,玩水……”
“来,这根杆是给你准备的,已经钓起来一条了,你待会儿做自己钓地鱼,朕跟着沾沾光就行了。”他若无其事地把我拉到身边坐下。还把头上的黄罗伞往我这边推了推。
懒得跟他讨论鱼,我直接问:“说吧,为什么突然跑这儿来了?”
他自然不会承认是赌气,扯出的理由是:“在宫里闷得慌,就想出来走走,自然而然地就走到这儿了。”
我叹了一口气:“您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刚才流云宫着火。太后和我本来就够担心了,生怕那些小孩子出事。等到小孩子都救出来,又发现您失踪了,我们差点没急死。”他眼睛看着钓竿说:“流云宫着火的事朕也听说了,本来准备回去的,看火很快就熄了,知道没出什么大事。难得出宫一趟。索性没动弹。”
“你……流云宫着火的时候你突然失踪,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还以为又遇到刺客了。你居然可以在这里优哉游哉地钓鱼!”
“朕心里憋得慌。”
“为什么?是什么让皇上觉得憋屈?”
“你说呢?”
我不想再跟他打哑谜了:“如果是为了祁云海的那几句话。老实说,我也不知道他出于什么目地。但绝不是什么真情表露。本来我还以为,我和皇上之间地信任无人能破坏,谁知马上就自打嘴巴。”
皇上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朕什么时候怀疑你了?”
“不是吗?那为什么派人把我叫去留春园审问?又为什么赌气出宫,跑到这里躲起来?”
他摇头笑道:“请你去留春园,只不过朕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跟你喝喝茶聊聊天,最近朝廷发生了太多事,有时候都觉得脑袋里一团乱,跟你说说,也可以顺便厘清一下自己地头绪。你不知道,很多问题都是跟你讨论的过程中突然想明白地。”
就算如此,“皇上突然跑出来,不会无缘无故吧。”
他低下头自责地说:“不瞒你,你跟祁云海的对话,朕听了确实不是滋味,不是怪你,是怪自己,如果早点清逆臣,振朝纲,何至于要委屈你去敷衍他。”
本来一肚子火的,现在看他这样,我反而不好说什么了,又陪他钓了一会儿鱼后,看天边已经出现了晚霞,我劝道:“我们回宫去吧,太后还等着我们一起用膳呢。”
“朕要吃姐姐做的红烧鱼。”
“我不会。”
“骗人,你提过一次的,在益州的时候有一回上了一道红烧鱼,你点评得头头是道。”
因为奶奶特别会烧菜,我也学了两手,以前在张家时,没少下厨奉承婆婆和子孝,家里的厨师常常只有打下手的份。后来我甚至怀疑,是不是因为我有这个“一技之长”,婆婆才没让子孝休掉我,好继续留下来做她的专用厨师。
想到婆婆,就想到上次来公主府时遇到地那桩事,据赵嬷嬷后来回报,她给了老管家一千两银子,这些钱的一半就足够他们结清房钱饭钱和医药费了,剩下了,还可以买块很好的墓地。但她估计,老管家多半会扶柩南下,让主母归葬家族墓园。
前些天我另派人去客栈打听,的确和她估计的一样,老管家带着婆婆的棺柩回家乡去了。
有些事,平时努力忘记,因为一旦面对,心里会非常难过,就比如婆婆地后事,子孝的下落不明。
“你不说话,朕就当你同意了哦。”皇上的样子很开心。
“同意什么?”
“亲手下厨给朕做红烧鱼啊,好久在小饭桌上吃过两菜一汤了。”
他话语中表现出来的那种真切的怀念让我心里泛起了温暖的涟漪,往者已矣,好也罢,坏也罢,都只属于过去。人是要向前看的,曾经,我为了讨好婆母几乎取代了厨子地工作,如今为心爱地人下厨,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于是我笑着应诺:“好吧,我们今晚就吃两菜一汤。这府里好像还有个菜园子,我们自己去摘菜,皇上想吃什么就摘什么,好不好?”
“好啊好啊,那快去吧。”皇上欢喜无限,抢先冲出了门。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 风过卷流云
更新时间:2009…8…3 0:20:29 本章字数:4401
回宫的路上,我怔怔地望着窗外,暮色中的长安城,市井依然繁忙,路人行色匆匆,叫卖的小贩还在做着最后的努力,一切都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但此刻的宫里,只怕正有一场暴风雨在等着我们呢。
在春熙宫外下了车,却没有听到什么异常的声音,安静得出乎了我的意料。
我禁不住自言自语:“居然没人吵闹,我还以为他们会趁机找太后撒泼要回孩子呢。”
皇上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被朕挡回去了。”
“啊,你在我的府里钓鱼玩耍,什么时候挡的啊。”
皇上笑着说:“这种事,难道还要朕亲自出面?自然是派人去调停了。”
“派人去几位亲王家说明情况?问题是,那时候皇上根本不在宫里,不知道宫里的火势是怎么起来的,孩子们有没有事,至于起火原因,更是一问三不知,怎么调停?”
皇上依旧只是笑了笑:“原因不明才好说啊,是从多种可能中找出最有说服力,最能稳住他们的就行了。”
因为崔总管已经带着人迎了上来,我也没具体问他到底是怎么摆平这件事的,反正事实就是,我们回到春熙宫的时候,几位王妃正搂着各自的孩子,坐在茗湘阁里陪太后闲话家常,至少从表面上是看出牢骚的,更没有出现预想中哭着喊着要带孩子回家的局面。
看我和皇上进门,她们站起来要行觐见之礼,被皇上制止了。倒是太后,表现得有点夸张,扑上来抱住我,又把皇上打量了又打量。好像我们刚从生死线上捡回一条命似的。
几位王妃也即时表达了关心。以及自家王爷的担忧。我听了半天才听出端倪,原来她们以为皇上会出宫,是因为宫里出现了刺客。太后为安全计,让皇上和我秘密出宫,再在宫里来个大搜查。直到揪出了那个放火的刺客,才通知我和皇上回来。
在陪她们聊天地过程中。我一直在琢磨一个问题:刺客是从哪儿来了?我离开皇宫地时候。根本没人提到刺客地事。怎么两个时辰后回来。刺客也冒出来了。
打发她们走后。我迫不及待地问太后。太后说:“刺客已经被当场杀死了。”
看来不是瞎编地。而真有刺客。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不留活口?”
太后给我地解释是:“当时母后也在现场。刺客被逼出藏身地屋子后。竟然想挟持哀家。若不是几个侍卫反应快。你母后现在还不知怎样呢。”
太后说这话地时候。茗湘阁里站满了侍从。我无法辨明太后所言是真是假。不过。有了刺客。不是单纯地起火。这事情反而好交代了。
于是我问:“刺客地身份查到了吗?”
太后答:“还在查,他也是有备而来。身上没有任何证物,查起来很麻烦。刚成都王地王妃还建议。把尸体挂在城楼上,有认出刺客身份者,赏银一千两。”
虽然我很不愿意看见那种场面,死都死了还曝尸,但如果没有别的办法,也许真的只有这样。
聊着聊着,不觉已到亥时,看太后脸上出现了倦意,我催着她说:“您该去休息了,忙了一天,又受了一场惊,今儿这一天可真刺激。”
太后摇了摇头:“睡不着,人是累呀,但脑子不肯停,上了床也是白搭。”
我能理解她的心情,又是火灾又是刺客,就连我都还没缓过劲儿来,也是觉得累,但睡意全无。
虽然如此,到底很晚了,母女俩还是移步内寝,我搀着太后说:“母后,我想搬到流云宫去住,您看行吗?”
太后回头看着我:“你不要母后了?”
我忙说:“怎么会,全世界的人都可以不要,母后不能不要,儿臣之所以搬去流云宫,是为了避免再发生此类事情。”
“不行!”太后的态度十分坚决,“你去了,人家就不纵火了?反而多一个置身险地。”
我努力说服她:“但这至少可以表明一种态度,太后对那些孩子是真正关心,竭力保护的,甚至不惜让自己的爱女去跟他们同住,共同承担风险。这样,即使再发生类似的情况,他们也不会把矛头对准太后,比如,说太后对流云宫重视不够,保护不足,等等。”
太后考虑了一会,提出折衷意见道:“要不这样,把那些孩子移到春熙宫来吧。”
这次轮到我说“不行”了,理由很多,吵闹是最大的问题,太后需要好好休息。而且太后地住所,常年人来人往,很多还是朝廷大臣,老是有孩子跑进跑去也不成体统。
跟太后磨了三天后,我搬到流云宫,正式成了孩子王,每天处理孩子们的“纠纷”几件,看字帖若干,晚上也增加了一个任务,检查每个孩子的睡眠情况,然后才回自己屋里睡觉。
孩子王可不是那么好当的,我常常忙得去太后那儿的时间都没有,跟皇上见面的机会也少了,但由流云宫火灾引起的,皇室新贵们地不满情绪也消散了。就像我跟太后说地,不见得我在流云宫就能给那些孩子提供多少帮助,关键是一种态度,家家的孩子都是父母地心头肉,放在宫里当人质已经很舍不得了,要是还没人关心,今天火灾明天刺客,皇上的“以毒攻毒”之策就会不攻自败,甚至出现最严重地后果…………被他扶植的力量“反噬”。一旦成都王他们因为不满而跟琰亲王合谋,皇上的宝座将岌岌可危。
就这样,我在流云宫住了下来。
转眼十月来临,有一天我正在流云宫前的草地上跟孩子们做“摸瞎子”的游戏,摸到了皇上不说,他身边还站着一个久未露面的人:张钧彦。
我有一瞬间的尴尬。因为这人跟我之间似乎有过一点纠葛。他母亲曾数次入宫探太后地口风,甚至有托人提亲之意。而在此之前,我跟他有过很亲密地时刻…………在瓢泼大雨**骑,在一块雨布中紧贴着用彼此的体温取暖。
也许正因为有这样的经历,他才动了求婚之念吧。
婚事未允。但这人在危难之际救过我,这份恩情是不能抹杀的。
我把蒙眼的丝帕给一个孩子扎上。让太监宫女们好好照拂,自己带着皇上和张钧彦进了我地流云宫的住所。
张钧彦一边走一边赞叹:“宫里地修复速度就是快,从着火到现在还没半个月吧,就完全看不出火烧过的痕迹了。”
皇上告诉他:“着火的地方是清韵殿,火势控制得快,雅音殿这边并没有烧到,所以你看不到痕迹。”
我说:“清韵殿现在也看不出什么来了,只是怕孩子们心里有阴影,所以让他们住在这里。”
流云宫在先帝时代是个歌舞宴乐的场所,先帝驾崩后。皇宫一年之内禁歌舞。然后皇上亲政,不是兵灾就是水灾,琰亲王又野心勃勃,皇上除了偶尔一次大宴群臣外,其余时间根本没那个闲情逸致欣赏歌舞,流云宫便闲置下来。这次把藩王家的小世子们接进宫后,便安顿在这座宫里了。能举办宴会的地方。厅大。外面的场子空,给孩子们做教室也好。玩耍也好,都比较适合。
三人坐定奉茶。我开口问:“张大人是不是出了远门?一看就风尘仆仆的样子,而且人也……”
“很黑是不是?”张钧彦摸着自己的脸,“安南那边太阳大,每天毒日头底下晒着,还能不黑。”
皇上在一旁补充:“他们一天四季都是夏天。”
我笑问:“既然都是夏天,那怎么分季?”
张钧彦道:“他们只分旱季和雨季,只有靠近天朝的地方才有四季之分,越往南越热。”
我望着他黑黝黝地脸:“难怪把玉面公子晒成了黑八哥。”
皇上瞅了我一眼:“没关系,晒黑的,几个月就白回来了,到时候又是玉面公子了。”
我暗自叹气,这人,又不知在吃哪门子的醋,张钧彦本来确实挺白的,称一声“玉面公子”,不过是一种恭维,说话的礼貌而已。难道人家当面夸我的天仙我就真以为自己是天仙了?
不想他继续犯酸,我正想转移话题,问张钧彦去安南做什么,却见他从腰里解下一个香囊,并一封书信一起交给了我。
“依兰?”香囊的样式,还有发出地香气,让我立刻就想到是谁地了。本来张钧彦进来的时候我就闻到了一股似曾相似地味道,但他是男人,我不好开口问他:“你佩的是什么香?”
张钧彦拱手道:“依兰公主让微臣多多拜上公主,说她在中原时,承蒙公主照顾,特地托微臣把这个她亲手制作地香囊送给公主。还说她一定会在安南王面前多说好话,让两国永不敌对,永做友邦。”
我看信的时候,张钧彦还提到,另有两箱礼物已经送到了春熙宫,一箱是依兰送的,一箱是他自己在安南挑的。
我忙表示,送到春熙宫也是一样的,我在流云宫只是暂住。
至于暂住到什么时候,就要看皇上跟琰亲王什么时候分出最后的胜负,琰亲王彻底倒台之后,其余的宗室亲王也就没必要留在京城了,他们归藩,小世子们交给他们带回去,我也就卸下了肩上的责任。
信是依兰的亲笔,但写的是安南语,另有一份则是通译加工过的。我看了笑道:“依兰真细心,还让人翻译成中土语言。”
张钧彦点头道:“热带国度的人,对你好的时候,真的掏心挖肝,就是有时候太热情了,让人吃不消。”
这话说得蹊跷,我和皇上彼此对望了一眼,然后一起“审问”:“你不会差点被安南王留下来当安南驸马吧?”
张钧彦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依兰公主有几十个妹妹,个个都很热情,甚至街上遇到的安南女子也追着跑。”
“看来以后我国派遣使者去安南一定不能挑年轻英俊的,小心去了就回不来,被人家拉郎配了。”
又闲扯了一会后,张钧彦说起了此次跟安南王重新订立盟约的经过,以及路过镇南关时在镇南戍守使官邸和宇文泰交涉的始末。
说到后来,皇上都有点索然无味了,我也纳闷张钧彦为什么要把这些显然已经跟皇上禀报过的内容再跟我复述一遍。
就在我们都觉得无聊的时候,张钧彦说了一句话:“皇上,微臣想到了一个办法,可以让琰亲王和宇文泰的姻盟无疾而终。”
“什么好办法?快说!”我和皇上都来了兴趣。
张钧彦反而吞吞吐吐起来,催促了两遍后才开口道:“皇上马上派人去镇南关把宇文将军的妹妹接来,先封为嫔妃,并向他许诺,只要他肯协助渤阳候灭掉琰亲王,就立他妹妹为后。”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六章 风过卷流云(二)
更新时间:2009…8…3 23:42:49 本章字数:3920
送走了皇上和张钧彦,我回到自己屋里闷坐,弄珠突然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说:“公主,琰亲王府又出事了。”
我没好气地问:“是不是他家那位扶桑夫人又失手杀人啦?”
弄珠回道:“不是,这次是她自己死了。”
我蹭地站了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弄珠说:“奴婢也听得不是很清楚,就知道他家的仆人早上起来发现扶桑夫人死在自己床上,七窍流血,身上没有明显伤痕。”
天,虽然我也不喜欢她,但这样的结局未免太惨。我问弄珠:“凶手找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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