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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又掉机关里-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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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万分痛心地深深看了一眼屋内成套的黄梨木桌椅,叹息道:“地势这么低,门沿也不好好修整,一下雨便要冒着所有家具泡在水里的危险,你是钱多了烧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三天小长假结束啦,给你们一点安慰,摸摸头~

  ☆、依兰轩

  玄衣公子冷冷地眯起眼,苏淮年冷不丁一个哆嗦,这眼神与程复简直如出一辙!
  她顶着他吓死人的眼神,将即将出口的那句“你莫不是程复的近亲吧!”生生咽下,低头摆弄衣角半晌,决然道:“我要走了。”
  玄衣公子眯起眼睛看她半晌,猛地一拍桌子,怒道:“这里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能走的?”
  这一声突兀至极,苏淮年好不容易攒起来的气势立刻烟消云散,她缩了缩脖子,嘀咕道:“我没说要来啊……”
  玄衣公子深呼吸几口气,好不容易才将气顺了下去,重新戴好贵公子清冷的面具,冷冷道:“不要逼我问第三次。”
  有冰冷潮湿的空气顺着敞开的门吹进来,苏淮年打了个寒战,就听他缓缓道:“你从鄢国来,想必没有听说我的名讳。”他呵了一声,苏淮年只觉他像是忽然变了个人,狭长的眼中有蛇一般冰冷的气息弥漫开来,她心一紧,下意识往后缩了缩,然而避无可避,她眼睁睁地看着薛四得了他的命令过来拎起她的后衣领,他就这么当着她的面,慢条斯理道:“与这人相识,想必也是鄢国军中之人。倒是我小瞧了你,指不定还是个探子。”
  他凑近一些,又道:“不过你们鄢国人向来如此狂妄自大么?丝毫不知伪装,就这么大喇喇地进了我们的地方。你——”他冰冷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眼中满是戏谑之色,“当我们西野国人都是死的么?”
  他忽然收回手,对薛四吩咐道:“将她送去依兰轩吧,翠娘近来也缺雏儿。”
  苏淮年不明何意,薛四却点了点头,旋即一个转向,她又被人扛麻袋似得扛在肩头,她拼命扑腾,大声嚷嚷道:“恃强凌弱,算什么英雄好汉!专挑妇孺欺负,不知羞!”
  腰被人猛地一勒,她乖觉地闭了嘴,那什么依兰轩,听着就不像什么好地方,这下可真真大难临头了。她将身子放软,以减轻些酸痛感,忽而又仰头叫道:“你还是没说你的名讳呀!”
  “玄洺。我会让翠娘宽限你几日,想通了,随时找人通传。”
  苏淮年忍不住要翻白眼,那种难受的颠簸感又来了,薛四这回专挑了偏僻的地方走,两旁是高高的瓦墙,薛四踩着地面大大小小的积水坑,溅得裤腿上斑斑点点的泥点子。
  那什么玄洺,反应这么大,想来是认得萧诺的,他说宽限几日,自己要说什么呢?与萧诺一面之缘,这缘却深到自己特地刻了她的雕像?还是直接说那木偶是他人所赠,可自己一牛皮囊的木工物件,骗鬼都难吧?她苦着脸,觉得自己遇上了人生中一个大难题。
  踏水而过的脚步声骤停,她抬头,面前景致不知何时大变样,他们似乎是进了一个精美的楼阁,其内装潢鲜艳,一个一个女子打扮得花枝招展,穿着暴露,她惊讶地睁大眼,忘了自己眼下的处境,盯着那些迅速围上来的女子看傻了眼。
  “翠娘,公子嘱咐我将她交给你。另外,公子说了,多宽限几日,若是她松了口,即可送回来。”薛四将她放下来,瓮声瓮气地说饿了这么一长串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苏淮年下意识就要去追,胳膊却被人一把拽住,是方才那个浓妆艳抹脸如满月的女人。
  她扭着妖娆的身姿凑上来细细地看她,扑面而来的脂粉气让苏淮年一时忘了呼吸,只觉难受至极,那翠娘娇滴滴的声音响在耳畔,一双手不客气地捏这捏那,如同打量一件货物般品头论足:“样貌不错,皮肤嫩得很,可惜还是个小孩子,身板太扁了些。”她嫌弃地撇撇嘴,忽然抓起她的手惊呼一声,“哟,姑娘,你是做什么的呀,一双手怎么弄得比大老爷们还糙!”
  身旁有嘻嘻哈哈的姑娘围上来,一个个对着她指手画脚,愉悦的,鄙夷的,各种神情穿插其中,苏淮年顿时觉得难堪极了,被人像货物这么打量,对她而言还是第一遭,而她这件“货物”,显然又是不讨喜的。一片嘈杂声中,她脑中忽然一片清明,“翠娘近来也缺雏儿。”这句话在她脑中如同炸雷一般响起。她急急忙忙环顾四周,艳俗的装潢,浓妆艳抹又穿着暴露的姑娘,她不可置信道:“这里……是妓院?”
  话音刚落,引来一串嘲笑声,翠娘依旧笑眯眯摸着她的手道:“姑娘,你可别怨我,这些年玄公子送来的姑娘也不少,你是得罪了他吧?玄公子说了,宽限你几日,但我这也不养闲人,你趁早想清楚,若是愿意呢,我也好尽心栽培你,往后大了不说,至少这朔平镇上,你还是有希望大红一把的。”
  苏淮年一把甩开她的手,拔腿就跑,笑话,这人是想哄她卖身吗?还要追求封个“镇花”不成?
  她跑得兔子一样快,在惊觉这是一个妓院之后,周围的脂粉香无端又浓重了几分,令人作呕。她憋着气,一股脑跑到了挂满红色丝带的大门口。薛四早没了影子,她一鼓作气,正要将一只腿迈出门,身后陡然传来一股大力,翠娘笑得十分不好看,阴阳怪气地拧了一把她的肉,痛得她惊叫一声后,怪笑道:“你这小姑娘,跑得还挺快。既然你敬酒不吃,我只好提前教教你依兰轩的规矩了。”
  苏淮年转头,翠娘一手铁钳似的牢牢拽住她,人却是背对着她的。此刻她正招呼着谁,两个穿着黑色短打的人走上前来,气势汹汹。
  不能等了。苏淮年猛地一脚踢向翠娘的小腿肚,她用上了全身的力气,翠娘站得直,皮肉绷得紧实,被她这一踢“哎哟”一声松了手弯下腰去,苏淮年瞅着这个空当转头就跑,一步,两步,她整个人脱离了依兰轩,也不知该往哪个方向去,只不要命地向着街道尽头狂奔,身后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她头也不回,擦过无数差异的视线,直跑得胸腔呼吸也艰难。她不敢慢下来,紧紧盯着前方一处人群密集的地方,到了那里就能跑掉了,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啊!”短促的一声痛呼,她整个人扑倒在地,背上传来一阵钝痛,紧接着有木棍落地的沉闷声响,她迅速被人制住,破布娃娃一般被人提起来,又是“啪”的一声脆响,脸上立刻火辣辣地痛起来,苏淮年眼中迅速涌上雾气,她昂着头不肯让眼泪落下。
  很快被拖回依兰轩内,翠娘双眼喷火地看着她,劈头盖脸又是一巴掌,直将她扇得脸都偏向一边。
  她恶狠狠地道:“胆子不小,这回可容不得你了,玄公子那边以后再交代,赵大,赵二,把她给我关起来,晚上我亲自收拾她。”
  凌煜和凌小纪跟在那两人身后走了很长一段路,才找了处僻静的地方将那两人制住,那两人是在市集上见到的苏淮年,后来玄洺将人带走,他们适巧认得他,在凌煜二人的恐吓下说出了玄府所在,被凌煜一个手刀劈昏了。
  摸到玄府外面,正遇上薛四进门,两人躲到一旁的大树后,待门重又关上,才沿着墙根走,摸到屋子后方,凌煜对凌小纪轻声道:“你在这里守着,我进去看看。”
  凌小纪急得抓耳挠腮,奈何他武功实在不怎么样,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家少爷身轻如燕一个纵身翻了进去。
  屋子里很安静,来回走动的丫鬟下人并不多,凌煜轻手轻脚摸到回廊转角处,光线错杂间,似见到方才进门那个虎背熊腰的大个子。他走得近些,贴着一处墙根站着,勉强能听到里间传来的说话声。
  “……跟翠娘交代清楚了?”
  凌煜凑得近些,那大个子面前似乎还站了一个人,隐在黑暗中,看不清样貌。
  大个子点点头,出口的声音也是瓮声瓮气的,“交代清楚了。”
  那暗处的人接着道:“那就好,敢这么磨我性子的人,如今可不多了。”
  那大个子似乎犹豫了一下,瓮声瓮气道:“公子,依兰轩这样的地方……那个小姑娘如果真是小侯爷的人,只怕……”
  “怕什么,我不过是找人吓唬吓唬她而已,他还能因为这事跟我过不去不成?”
  “依兰轩。”凌煜皱紧了眉,突然有不好的预感涌上来,他折转回去,利落地翻出了墙,叫上凌小纪就走,边走边问,“方才我们路过一个妓院,门口有人在叫骂,你可看见那妓院名字了?”
  凌小纪眼神怪异地看了凌煜一眼,几番欲言又止后还是没忍住,抱怨道:“少爷你怎么这个节骨眼上还惦记着这个!”
  凌煜一愣,随即横了他一眼,凌小纪的脸瞬间归位,认真思索片刻,道:“好像是叫什么依兰……”
  “依兰轩。”
  凌煜脸色凝重,无视了凌小纪谴责的眼神,长腿大跨几步,很快将凌小纪远远落在了后面。
  

  ☆、逼良为娼

  依兰轩在朔平镇上颇有名气。
  夜色已深,门口来往的人却络绎不绝,多得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站在门口笑吟吟地招揽客人。
  一个穿湖蓝纱衣的姑娘在门口站了半晌,忽然眼睛一亮,冲上前去挽住一个男子的胳膊,挤出平生最娇媚的笑,身子柔若无骨般贴上去,直教人骨头都要酥上一酥。
  这被挽住的男子就是穿着西野国服饰的凌煜。
  凌煜样貌生得极好。
  剑眉斜飞,双眸湛然。薄唇轻抿便是几分疏离,但任他再是冷清,单就这副样貌,便轻易与一旁色眯眯笑着的众多好色鬼区分开来。
  见他没什么反应,那女子面上的笑更灿烂了几分,向一旁被一个老男人缠住的姐妹抛了个得意的眼神,挽着凌煜入了内里,霎时浓郁的脂粉香铺面而来,凌煜不动声色皱了下眉头,由着那女子将他拉着,眼角余光瞄到凌小纪正被另一个女子缠着,苦着脸连连望向他。
  他低下头来凑到女子耳旁,正待问话,那女子扭捏了一番,一面做娇羞状一面将涂得鲜红的嘴唇凑上来,眼眸微闭,一副任君采撷的娇羞模样。
  凌煜狠狠地皱了皱眉,一把将那女子甩开,女子惊慌失措地睁开眼,有些难以理解当下的局面。
  “官人,我家墨兰不懂事,你喜欢什么样的,翠娘给你挑一个啊。”一个大脸臃肿的女人挥着手绢上前来,将满脸委屈的墨兰挥退,又喊了三四个姑娘过来,远远望过去,妆容打扮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凌煜草草看了一圈,冷下脸来,道:“不需要这些,给我们准备一间雅间,不要来打扰。”
  凌小纪立刻挣脱了缠着他的女子,受气包似的跑到他身旁,一脸被欺负了的可怜样。
  少爷怎么弄的,他们是来救人的,怎么还逛起窑子来了!方才被那姑娘又抱又蹭的,他难堪至极,以眼神控诉着凌煜,奈何凌煜看也不看他,只跟那老鸨模样的人交谈。
  翠娘错愕片刻,这两人身量相似,一个霸道冷酷,面对姑娘们的热情满脸不耐,另一个紧紧偎在他身侧,满脸受气小媳妇的形容,她看在眼里,体贴地一笑,挥退了跃跃欲试的姑娘们:“是翠娘唐突了,官人这边请,我给你准备最‘雅’的房间,保证不会有任何人打扰你们。”
  凌煜没做声,带着凌小纪跟上翠娘一扭一扭的步态,穿过幽长的走廊,路过许多声音暧昧的房间,一路走到最里一间。
  翠娘笑吟吟站在门口,目光在两人身上逡巡了一圈,笑道:“官人,这便是依兰轩最安静的房间了,两位可还有什么需要?”
  凌煜望着里间的装潢沉吟片刻,抬头问道:“我方才看了一圈,你们这里的货色实在太普通,还有新的么?最好是嫩一点的,我喜欢雏儿。”
  他说这话时面上神情坦然自若,仿佛问的只是天气晴好这样普通的话题,全然没有半点不自然之色。
  翠娘又是一愣,心道自己竟看走了眼。她不自觉往凌小纪那里瞟了一眼,凌小纪正低着头,看不清面上什么神情。看来是落花有情,流水无意。她喟叹一番,又堆起了满脸的笑,“有有有,只是这雏儿今日才到,我本待高价卖出,官人此刻这么急着想要……”
  凌煜朝凌小纪一抬下巴,他立刻从钱袋里拿出一锭金子,翠娘看得眼睛都直了,伸手便去接,凌小纪猛地抽回手,方才小媳妇的神情一扫而空,不耐道:“先验货。”
  翠娘诶诶应着,扭着肥硕的身躯踏着小碎步就下了楼。
  苏淮年双手双脚被绑着,靠在一堆潮湿腐烂的柴火堆上。两颊火辣辣的,又热又刺痛。那两人将她绑的很紧,绳索勒进肉里,许是破皮了,稍一动就是一阵痛。
  她举目四望,周围一片凌乱,散落的木柴中夹杂着各式杂物,面前的大门落了锁,没有窗户,整个空间狭窄而闭塞,她闭了闭眼,头一次对木头生出了厌恶感。
  不知坐了多久,屋子里又黑又冷,手脚渐渐没了知觉,她只觉得肚子里一阵一阵翻上来的饥饿感难受得紧,此时此刻若是有什么能饱腹的东西该多好啊,栗子,烧鹅,烤鸭,白斩鸡,她在脑子里将一堆美味的食物回味了个遍,哪怕是一碗白水煮面也好啊!然而入目一片黑暗,唯有潮湿的杂物与她作伴。
  眼眶隐隐有些热,她撇撇嘴,将心头莫名涌上来的酸涩感压下去,正努力思索着该如何脱身,门外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她立刻坐直了身子,防备地看向门口。
  伴随着一阵锁扣响动声,老旧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一点晃动的烛火晕开一片暖黄,她眯了眼细细去瞧,才发现是翠娘正拿着个灯台,而她身后是一片黑,隐隐能看到红色的灯笼。
  那两个方才绑她的人举着灯跟着进来,屋子里立刻亮堂起来。
  翠娘眯着眼走上前来,在她柔软的脸颊上轻柔地摸了一把,冷不丁又狠力一掐,苏淮年痛得“嘶”了一声,眼中的热辣感又涌了上来。
  “还敢跑么?”翠娘又在她腰上掐了一下,见她忙着躲闪,咯咯笑起来,一张满月脸在烛火的映照下几分阴森。
  苏淮年忙不迭地摇头,急道:“我想通了,我要回玄洺那里!”
  翠娘笑得更欢,眼睛也眯起来,直看得苏淮年心里发毛,许是吓唬她够了,才拈着个兰花指慢悠悠地说:“晚了。玄公子每年往我这送很多姑娘,也不差你这一个。回头我自会和他说明。现在我给你两条路走,第一。”
  她忽然凑上来,苏淮年几乎能看到她眼角的细微褶皱。
  “在我这依兰轩好好学习接客,我还是会努力让你在这朔平镇出人头地,只是你太不老实,月银要减半。第二嘛——”她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拉长了音调道:“你也可以拒绝,在我这里当个普通丫鬟,虽然你年纪小了点,”她瞥了一眼一旁的赵大赵二,“但我想赵大他们也不会嫌弃,好歹是个雏儿么。对了,是雏儿吧?”
  她脸色一正,作势便要上来掀她的裙摆。苏淮年这回是真的吓到了,一个劲往角落里缩,然而身后就是柴堆,根本退无可退。眼看着那两个人就要上前来按住她,苏淮年连声喊道:“我选第一个!”
  翠娘立刻喊了停,笑眯眯道:“还算识相。”她转头看了一眼那两个人,沉声道:“你们先出去。”
  门又吱呀一声被关上,翠娘笑道:“但这个还是要检查一下,眼下就有个卖高价的机会,你是生手,若不是初夜被人识破,亏的可是我。”
  苏淮年何时见过这番阵仗?印象中与她最亲近的娘亲早在多年前就与爹爹一同消失了,她在爷爷身边长大,哪里跟谁有过什么亲密接触?更何况眼前这人还是个妓院的老鸨,她那一双手不知摸过什么,她哪里能让她碰?
  当下急得眼泪夺眶而出,哭得丝毫没有形象。一边哭还一边叫道:“我会做很多事的,你不要碰我,我可以给你挣很多很多钱,比卖身还要多得多!”
  耳边一片寂静,苏淮年睁开眼,翠娘正饶有兴致地打量她,见她止了哭泣,问道:“你会做什么?”
  苏淮年看向腰间,然而腰间空空如也,她一下想起自己的牛皮囊被玄洺夺走了,定了定神,道:“你先前问我一个姑娘家为何手比男人还糙,我现在告诉你,因为我家是祖传的木匠,我能做的东西,绝对比这朔平镇里最好的木匠还要好。”
  翠娘将信将疑,重又开了门,赵大按照苏淮年的吩咐去寻了材料,翠娘亲自给苏淮年松了绑,在三个人的逼视下,苏淮年一双手灵巧动作,没一会便在那木头上刻出了个人形的轮廓。她想了想,在那胖乎乎的人像上加了几笔,再抬头时神采飞扬,一扫方才的惊慌神色。
  一旁的赵二惊呼出声:“翠娘,这、这不是你吗?”
  翠娘接过来细细端详,这木头上的人正是她的轮廓无疑,然而显然是要更美一些,更瘦一些,依稀能看出她年轻时的影子。
  女子皆爱美,她来来回回端详了片刻,再抬头时面上神情缓和不少,只是仍端着架子,“就这个?”
  苏淮年摇摇头,“这是最简单的,天上飞的,地上走的,只要你能说出来,我都能给你刻出来。”
  她的手艺着实好,翠娘看着手中的雕像,心中已经能想到这样的工艺用于雕刻发簪之类精巧物件的效果。若是今日把她送过去,这丫头还没□□过,指不定惹出什么乱子。
  翠娘沉吟片刻,将赵大唤到一旁。低声吩咐道:“这丫头且先留着,你给我把嫣儿叫过来。”
  赵大应了一声,不多时,领回来一个嫩生生的丫头,看起来与苏淮年差不多年纪,只是眉眼间多了几分风尘之色。
  翠娘拉过嫣儿的手,边走边叮嘱道:“沉兰阁那有个客人,要个雏儿,现下楼里没有,你且先随我去,记得我教你的技巧,千万别让人瞧出来。”
  那嫣儿点头,嘴角一勾,露出一个天真的笑来,配着她年轻的面容,乍一眼看过去,当真是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带走!

  ☆、叵测

  凌小纪鼻子眉毛都快皱到了一处,房中不知燃了什么香,甜腻醉人,让人昏昏欲睡。他上前倒了杯茶水进去,又开窗通了风,这才觉得好受一些。
  再看看凌煜,他越来越不懂自家少爷的心思了,他们明明是来找人的不是吗,怎么找到风月之所来了?再说少爷即便是真的有需求,也不该找到这种地方啊……他环顾四周,鲜红纱帐层层叠叠垂在床边,红色床罩,红色枕被,就连家具涂的也是红色的漆。他眉头越皱越深,终于忍不住嘀咕道:“少爷,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难道真要等那老鸨带个雏儿来不成?
  桌上有小厮刚送来的茶水,凌煜端着茶杯晃了晃,淡道:“阿年被人带来了这里。”
  凌小纪几乎要跳起来,“真的?”话音刚落才想起来压低声音,一脸紧张道:“那我们还在这里坐着干什么?不快去找人吗?”
  凌煜淡淡一眼扫过去,“你以为我是在等什么小姑娘?”
  自然是字面意思上的雏儿。凌小纪心虚地摸摸鼻子,脑中一番周转,已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想了个通透。少爷在他心中的形象立刻又高大起来,他勉强坐下,颇有些按捺不住的激动,看向凌煜的眼神几乎要放光,“少爷,还是你想得周全!”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阵脚步踢踏声,随即老鸨的声音响起:“官人。”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她笑着进来,身后拉着一个人,凌煜淡淡抬眼,那姑娘从翠娘身后走出来,小个子,小脸小鼻子,含羞带怯地抬头看他一眼,立刻又低下头去,带起面颊上两片红晕。
  翠娘眼睛直直盯着桌上那锭金子,鲜红的嘴笑得快要咧到耳朵根去,谄媚道:“官人,这是嫣儿,年方十三,她可是我们依兰轩的至宝,我一直悉心培养以待将来成为花魁的,官人你看看,若是满意的话……”
  凌煜摇摇头,“还有别的么?”
  翠娘脸上的笑僵了一瞬,随即为难道:“官人这可难倒翠娘了,我们这依兰轩中姑娘不少,但官人你要的是雏儿,全楼也只有这一个了呀。”她向嫣儿使了个眼色,笑道:“官人何不好好看一眼,我们家嫣儿长得水灵俊俏,您绝对会满意的。”
  嫣儿上前一步,朝凌煜二人福了福身子,剪水双瞳静静垂下,羽扇般的睫毛在眼下映出一片浓重的阴影。她已将妆容悉数卸去,白白净净的一张脸,颊上是自然的两抹红,从凌煜的角度看过去,的确是个美人胚子。
  她低着头许久,几乎能感受到凌煜默不作声的打量。两颊有微微的热弥漫开来,这男子长得真俊俏,与她见过的所有人都不同,那样冷冰冰的一张脸,却无端吸引着人想靠近。
  屋内静默了片刻,翠娘对金子直白的觊觎,嫣儿故作娇羞的期待,凌煜二人漫不经心的伪装,气氛尴尬而诡异。凌煜装出细细打量的样子,随即皱着眉开口,用极冷淡的声音道:“你们出去吧,让人上些好酒来,不要任何人打扰。”
  嫣儿面色刷的一白,她这一张脸,素着时是个天真的小女孩,若是带着妆绝不会逊色于楼里任何姑娘。她被优待久了,何时受过这样的冷落?当下无助又惊慌地看向凌煜,泫然欲泣,颇有些楚楚可怜的味道。
  谁知凌煜看也不看,一旁的凌小纪拿出一锭银子扔给翠娘,不耐烦道:“没听到吗?快走吧。”
  翠娘面上一会青一会白,遗憾地看着桌上那锭金子,生意人的理智占了上风,她立刻变脸笑道:“好酒马上送上,两位官人若是有什么需要随时吩咐。”
  说罢将满脸不甘的嫣儿带了出去。不多时两个小厮送来酒菜,门被关上,屋子里重新安静下来。
  “少爷,那老鸨说楼里只有这么一个小姑娘,苏姑娘真的在此处么?”
  凌煜默然不语,他听得分明,苏淮年确是被带来了此处无疑,那老鸨显然极爱金钱,缘何却宁愿不受这金子也不肯将阿年带上来?他沉吟片刻,抬头对凌小纪道:“你寻个机会跟上,我先去找找,务必小心。”
  将窗户小心打开,此“雅间”位置的确都隐蔽,远离了找乐子的人群,从这里望下去,底下黑黝黝的,一个人也没有。他一手撑着窗沿翻身而下,问问落地后向凌小纪打了个手势,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翠娘随意埋怨了嫣儿几句,适巧有小厮通传前面有人找,撇下她就走了。
  西野国以艳丽为美,嫣儿在这依兰轩可谓是个异数,素着脸是清纯可人,若是带了妆却绝不逊色于楼里任何姑娘。因此她在这里一向受到优待,可纯可媚,可谓在任何时候都极吃得开。此刻她面上白如新雪,今晚这样的否定对于她而言几乎是当面打脸,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她已走出了些距离,不甘心地回望那处雅间,一双眼中尽是愤恨。眼前忽然晃过一道暗色的光,她揉了揉眼睛,疑心自己是看错了,然而那从天而降的物事迅速又朝前方飞快地过去,没了踪影。她大惊,立刻想起了方才那个俊俏的公子穿的衣服。
  有猫腻!
  她脑中灵光一闪,急急忙忙折回身去了那柴房,依兰轩今日的唯一异状就是玄公子送来的姑娘,这俊俏的公子又指明了要个雏儿,好了,所有的事情都有了解释,并非她嫣儿魅力不够,实在是那公子根本就心不在此。她心中生起一些隐秘的愉悦,提着裙摆急急忙忙赶到柴房处,赵大赵二正百无聊赖地守着,她急喘了几口气,吩咐道:“把这姑娘带到我房里,快。”
  两人犹疑地对视了一眼,嫣儿眼中寒光一闪,嘴角忽而勾起一个媚人的弧度,眼角眉梢皆是风情,轻轻柔柔伸出一根手指往赵大胸膛上一戳,嗲声道:“赵大哥如今连嫣儿的话也不听了嘛~”
  赵大赵二两人口水都快流下来,这嫣儿生得一副好皮相,时常受优待,因此是楼里出了名的骄纵,平时何曾把他们这些下人放在眼里过?当下便将苏淮年押着往她房里去了,手脚绑住,嘴里塞上布条,推在床底下,饶她生翅也难飞。
  苏淮年简直莫名其妙。那翠娘不是已经与自己达成一致了么,如今这又是哪一出?然而他们并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她被推在床下方狭窄的空间内,望着垂下的床罩处漏进来的一点点光亮,欲哭无泪。
  嫣儿饶有兴致地坐在梳妆台前开始上妆,眼睛时不时地瞟向门口,那公子还没有来,她耐着性子描眉,不知等了多久,镜中那女子浓妆艳抹,眉目流转间,风情万种。她满意地抚着自己柔滑的皮肤对镜自怜,想到方才那公子,又想到床底下貌不惊人的苏淮年,心中一时热一时凉,她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完全没有察觉到镜中女子扭曲的五官。
  门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她听了片刻,猛地上前开门,正撞上凌煜自门前过。
  她微微睁大眼,露出一个惊喜的神情,随即低下头娇羞道:“公子,你是在找我吗?”
  凌煜也傻了眼,他已沿路找了不少房间,这依兰轩看着不大,房间却不少。他一路不知听了多少男女的墙角,偶然经过此处,竟然碰到了方才那个姑娘。他粗粗扫了一眼,不过分别片刻,这女子竟又是另一番模样了,他只冷冷看了一眼,口中却道:“与我一起的兄弟说是去茅房,久久不见回来,我才来找找他。不慎冒犯了姑娘,还请见谅。”
  嫣儿还待卖弄风情,凌煜已急急忙忙离开了。她扒着门沿看着他走远的方向,手指极用力,骨节青白,根根清晰。
  “哼。”她冷冷地笑一声,当她没看到他走之前往屋里瞥的几眼么?她慢慢地转身关好门,走到床前站定,猛地一掀床罩,苏淮年口中堵着布条,许是被她突然的动作惊到,愣愣地看着她,那模样要多傻有多傻。
  她一把拉住苏淮年的衣领,费劲地将她拖了出来,尖利的指甲在她脸上轻轻刮过,恨声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泥沼

  苏淮年与她对视片刻,直觉告诉她面前这女人不好惹。她左右看了看,呜呜地叫了几声,嫣儿一把将她口中布条扯出来,苏淮年嘴又酸又麻,才离开束缚却又被一把掐住下巴,嫣儿尖利的指甲隐隐有破肉而入的趋势,她隐隐心惊,下意识地就要往后躲,可面前这女人死死地掐着她,眼中幽深一片,她不肯再看,虚弱道:“这样我没法说话。”
  嫣儿这才终于放开了她。
  苏淮年动了动已经麻木的手脚,耳边传来又一声极不耐烦的问句:“快说,你究竟是什么人!”
  苏淮年不答反问:“翠娘呢?”
  嫣儿自己恐怕也无法得知自己何来这么大的火气,面前这个女孩子,或者应该称之为小女孩更合适,分明是一副还未长开的样子,看着与她是差不多的年纪,可她眼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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