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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独居女杀手看上-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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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湛道:“可能是时间改变了你的想法吧。”
  她想了想,觉得不对:“我觉得可能不是时间,而是萧珩。”
  叶湛问:“怎么说?”
  她道:“我无事的时候捋了一下,事实应当是我十九岁的时候出逃成功了,但又害怕自己到处乱逛会被萧珩的人抓到,所以就找了个地方悄悄的躲了起来。而这次你说萧珩打算放过我了,所以就不怕了,于是想法也跟着变了。”
  他笑:“这样解释倒也说得通。”
  走出早点铺,毒辣的太阳直射下来,她下意识的用手挡,叶湛又把她拽到石榴树下,说太阳太大,他回去拿把伞遮一遮。
  她笑:“没那么娇贵,不用了。”
  叶湛没听她的话,还是折了回去。练月只好拿着扇子边摇边等。
  叶湛很快就出来了,他将伞撑开递给她,说:“这么大的太阳,还是撑一撑,就算不怕中暑,也能防晒,姑娘家的,晒黑了怎么办?”
  练月接伞的手一顿,思索了一下:“奇怪,怎么感觉刚才那句话有人跟我说过呢。”又看他,“你之前是不是说过我黑?”
  叶湛一愣,接着笑了:“你这样白,我还要说你黑,真是天理不容。”
  练月也笑了:“那可能就是你在梦里说过。”又道,“我这就走了,大热天的,留步吧。”
  她转了身就要走,叶湛忽然叫她:“月娘。”
  练月撑着伞回头瞧她,以为他有什么事要说,他却摆了摆手,道:“没事,走吧。”
  她朝他笑了一下,转过街角,不见了踪影。
  风吹过来,榴花在太阳底下开得如火如荼,整个街道都懒洋洋的,看不见什么人,叶湛在石榴树下站了一会儿,回去了。


第五十三章 
  六月初时; 牡丹姐要去天阙城为参与月末花魁大选的姑娘们定制时新的衣裳。
  东门焯原本要指派杨龙一路护送; 练月觉得这是个好机会,便同东门焯商量了一下; 让她护送牡丹姐去。
  夏国和宗郑接壤,安陵距离天阙城也不远,练月想去; 东门焯就让她跟着去了。
  临行之前; 练月同叶湛和叶荻辞行,叶湛也没说什么,叶荻则让练月去南十四街的百果铺给她带点橘饼回来; 她说她小时候,叶湛因为公差去过天阙城,给她带过一次,她吃过之后; 念念不忘。
  不只叶荻要练月帮忙带东西,楼里的姑娘们也托练月带东西,倒是没什么大件东西; 除了沈九要了几本书之外,其他姑娘们的全是胭脂水粉; 练月不好拒绝,就应承了下来。
  杨龙杨虎在一旁说风凉话; 说往年为了给姑娘们买那些东西,差点把腿给跑断。姑娘们又抠抠搜搜的,给的那点辛苦费; 还不够塞牙缝。原想着今年再派他们谁去,他们打死也不给带了,没想到她竟主动揽过了这个差事,简直是他们兄弟的救命恩人。
  练月让他们有话快说,别耽误工夫,俩兄弟立刻说,请她去天阙城的酩酊酒坊给他们带两坛酒回来。。。。。。
  六月二日,练月和牡丹姐从安陵启程去天阙城,并赶在六月七日晚上城门落锁之前,进到了城内。
  进了天阙城之后,扑面而来一股熟悉之感,练月觉得自己好像来过似的。她想,难道她摔丢的那三年里,来过这里?还是因为她少女时期一直向往这座城,午夜梦回间来过,所以觉得熟悉?
  练月和牡丹姐及牡丹姐手下的一个小总管在城内的客栈落了脚。
  长途跋涉对练月来说是家常便饭,四、五日的行程对她来说是小事,就是牡丹姐和小总管有些受不住,洗了热水澡之后,连饭都没吃,就躺下了。
  她们睡着之后,练月下了楼,去柜台打听韩厥的府邸在哪,掌柜的正在扒拉算盘,头也不抬,问:“韩厥,哪个韩厥?”问完之后,他方才反应过来,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瞧着她,不可思议道,“姑娘说的是那个剑客?”
  练月点了点头。
  掌柜奇怪的瞧着他:“都是五、六年前的旧事了,姑娘怎么想起问这个?”
  练月道:“道听途说过一些,来了这城里之后,就突然想起了,所以问问。”
  掌柜的听她这么问,就叹了口气,又去拨算盘:“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倒塌,可惜了。”
  练月奇怪道:“不是他自作自受么,有什么可惜?”
  掌柜听她这么说,又抬眼来瞧她:“话这么说是不错,可个中曲直,谁又真的清楚呢?”顿了顿,神神秘秘的凑过来道,“姑娘不在城里,大约是不知道,事情刚出来时,韩厥确引起了众怒,说这样的人五马分尸都不解气,他畏罪自尽之后,城里又流传出另外一种说法,说韩厥其实是被冤枉的,实情是当今王上看上了韩厥的夫人,王上的内侍便串通四王子构陷于他。为什么四王子这么憎恨韩厥呢,传言说天启十八年的剑魁之争最后落在韩厥和栾顿之间,这栾顿稍长韩厥几岁,剑术已达纯青境界,王城的各大赌场开的赌局,以一百比一的赔率赌栾顿会拿下剑魁。这四王子同文成公的世子下了大注,四王子赌栾顿赢,文成公的世子赌韩厥赢。结果后来韩厥赢了,四王子惨输,所以就记恨上了。”
  练月听了之后直皱眉:“这只是传言吧。”
  掌柜的道:“当然是传言,不过既便不是传言,那又怎么样,反正人都死了。”又开始看账本,“不过这传言也不是空穴来风,据说当今王上有位慧夫人,就是那韩厥曾经的夫人。”
  “慧……慧夫人?”练月咀嚼了一下这个字眼,觉得好熟悉,她似乎在哪里听到过,可认真去想呢,脑子里却一片空白。
  掌柜的继续道:“就是十八王子的母亲。”
  练月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奇怪的想法:“这个十八王子不会是韩厥的儿子吧?”
  掌柜的手一顿,瞧向她,看她好像很认真,并不像在开玩笑,忽然一阵哈哈大笑,笑得大堂里的食客都纷纷看了过来,掌柜的意识到之后,赶紧朝食客们摆手:“没事没事,大家继续,吃好喝好。”又对练月道,“姑娘可真会开玩笑,小王子是云启二十三年大年初一出生的,出生时天降瑞雪,所以王上下诏书,行了大赦,这是城里众所周知的事情,而韩厥在云启二十一年就死了,怎么可能会是他的孩子。”
  不知为什么,练月突然松了口气。
  她又道:“我听说卫安侯府现在还废弃着?”
  掌柜道:“怎么,姑娘想去瞧瞧?”
  练月没说话。
  掌柜道:“倒也不算是废弃,一些乞丐和流浪汉住在里边,城里哪家的富贵人家发善心了,便会去那里施舍粥饭,可热闹了。”
  练月模糊的记起好像谁同她说过,要么就是她在什么书上看到过,说卫安侯府成了乞丐和流浪汉的聚集地。她问:“这卫安侯府在什么地方?”
  掌柜道:“就在永陵巷,离这倒是不远,一炷香的功夫就能到,就是龙蛇混杂,大晚上的,姑娘一个人还是不去为好。”
  练月谢了他的好意,出了客栈,一边走一边问路,很快就找到了永陵巷。
  永陵巷是条不算热闹也不算冷清的巷子,巷子里有来往的人流和车马,她在一处半敞着的府邸门前停下,觉着就是这里了。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心在腔子里跳的特别快,好像她即将要走进一处什么了不得的地方。她的手抚上心口,稳住自己,迈步,跨上台阶,走了进去。
  门内是一方琉璃影壁,只是夜色太暗,有些看不清上面的图案,不过想象中影壁上应该有一把剑,或者是一片剑林。一个剑客的府邸,什么都能缺,就是不能缺剑。影壁后面有火光,火光跳跃,还伴着一个浑厚的中年男人的声音,这浑厚的声音此刻正在讲韩厥大战东方晓的故事。
  练月站在影壁后面听了一会儿。
  韩厥大战东方晓的故事,她不是没听过,只不过她听到的那个版本,跟中年男人的版本显然不同。练月听到的版本是,东方晓不敌韩厥,后弃剑离去。中年男人的版本是韩厥打不过东方晓,但东方晓却由衷欣赏这个年轻人,最后还将自己的宝剑赠给了他。
  不过讲故事的这个中年男人最后话锋一转,说他认为东方晓之所以把自己的佩剑赠给小韩,主要是因为小韩当年年轻又漂亮,就连那股子锐气都锐得很漂亮,而东方晓作为一个年近四十岁的前辈,面对这样上进又漂亮的后生,很难把持住。
  中年人叹息:“想当年,我在天阙论剑上输给他,也是因为这个一时分了心,叫他赢了我,否则哪里会有后来那一堆破事。”
  中年男人的话音刚落,便有一个女子的轻笑声传过来:“得了吧,小韩看你年长,给你几分薄面,叫你一声兄长,你倒好,还没完没了的占人便宜。”
  那中年男人笑:“什么叫我占他便宜,明明是他占了一个长得好的便宜,要不是他长得好,我才不愿意跟他相交呢。”
  女子又道:“我还不知道你,打不过的全部拉过来做朋友,这样才能心理平衡,小韩多好啊,整天栾兄栾兄的叫你,把你都叫出优越感了。”
  中年男人责怪道:“萱娘,怎么说话呢,当着这么多朋友的面,一点面子都不给我?”顿了顿,解释道,“你们别听她胡说,没这回事,小韩的确打不过我,他自己承认的。”
  女子轻笑一声,不再说话。
  围坐在火堆旁的听故事的朋友中有一个粗声粗气的发问:“栾先生,除了东方晓,”顿了顿,“和您之外,小韩还有打不过的人吗?”
  栾先生开心道:“这个问题问得好,我想除了东方晓和他师父,”顿了顿,“当然,还有我之外,他应该没有打不过的人,如果真有,我想那个人应该是他自己。”
  火堆旁的另外一个朋友问:“他为什么要打自己?”
  栾先生笑道:“因为他闲得慌呗。
  火堆旁的听故事的那堆朋友哈哈大笑起来,好像觉得很有意思似的。
  练月想韩厥打不过自己,所以最后死了,他要是打得过自己,或许就不会死了。如果他没死的话,不知道现在又是个什么光景?她正想着,忽又听到那位栾先生道:“月色正好,凉风习习,后面的那位朋友不打算出来与我们痛饮一番?”
  练月愣了一下,知道他早就察觉了,于是道:“在下就是路过,见此处有火光,故而驻足一听,希望没有打搅诸位。”
  栾顿有些惊讶:“没想到是位姑娘。”
  练月道:“夜色已深,在下就不打扰诸位的雅兴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有缘他日再见。”
  萱娘缓慢的站起来,侧耳倾听影壁那侧的动静:“既要再见,不知姑娘可否愿留下姓名,以待他日相逢?”
  练月人已跃出高墙,声音却刚传过来:“相逢何必曾相识,多谢两位盛情,后会有期。”
  萱娘走到影壁后,果然已经没人了,栾顿也起身走了过去,影壁在地上投出黑漆漆的影子,他俩就站在阴影里。
  栾顿不解问:“怎么了?”
  萱娘纳罕道:“我怎么听着声音有点像小卫的那个月娘?”
  栾顿一听,立刻纵身越到高墙上,前后左右四处查探一番,这会儿人早已没影了,只好又回来了,道:“走了。”
  萱娘想了想,又放弃了:“也有可能是我的错觉,否则她既然到这里了,为什么不出来与我们相见?”
  栾顿道:“小卫不是说她跌下断崖,生死不明吗?我想应该不是她,如果她还活着,第一时间应该去找小卫,而不是来找我们,对不对?”
  萱娘叹了口气:“小卫的情路也太坎坷了些,前一个那样,这一个又这样。”
  栾顿伸手将她揽进了怀里。
  围坐在影壁另一侧的乞丐和流浪汉正在热热闹闹的吃肉喝酒,旁边的草丛里有夏虫嘶鸣,今晚的月色和星光也正好。
  萱娘道:“希望小卫能快点找到她,然后带着她来这里,跟我们吃肉喝酒。”
  栾顿默了一下,道:“会的,会有那么一天的。”


第五十四章 
  练月从卫安侯府出来之后; 一路往客栈走; 边走边想,这个栾顿其实说得对; 天下不止韩厥一个剑客,可她为什么独独把韩厥从里边挑了出来,还不是因为当时他正年轻; 又意气风发; 长得好?虽然她没见过他,可所有的说书人说起他时,都不会省略他长得好看这件事; 说他是剑客圈里顶漂亮的人物,否则她为什么不挑东方晓?还不是因为东方晓已经老了,当她爹都绰绰有余。
  而且,练月就此还推论出; 她对叶湛有好感,多半也是因为他长得好看,当然不能否认他也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这么一想; 练月发现自己真是浅薄,看人竟然先看长相; 其次才看性情。不过这能怪她吗,萧珩长的好看; 她日日看着他,难免把胃口看大了,所谓由俭入奢易; 由奢入俭难,她也不想,但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哇。
  她又想,如今天阙城也来了,卫安侯府也进去看了,就差找一副韩厥的画像,知道他到底长啥样,就功德圆满了。
  知道韩厥到底长什么样之后,她就能分清他跟叶湛了。
  刚才不应该走那么快的,那个栾顿和萱娘应是韩厥的朋友吧。在韩厥死了这么多年之后,还念着他,在他的院子里,招呼那些乞丐和流浪汉朋友,他们是最有可能有韩厥画像的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当她察觉到那边有人朝她走过来时,她忽然紧张了起来,几乎是下意识的躲开了。
  她有些纠结,到底要不要厚着脸皮去求一求画像呢?如果他们问的话,她该怎么回答呢?说是韩厥的仰慕者?
  她一会儿一个主意,回去!不回去!回去!不回去!回去?不回去?回去?不回去?回去吧,还是回去吧,她想,可能就这一次机会,错过就没有了,她暗暗给自己打气,而且栾顿和萱娘看上去很好客,应该不会拒绝她。但万一他们拒绝了她,那该怎么办?不要紧不要紧,拒绝就拒绝,反正以后也不见了。
  只是不能空手去,得带点礼什么的。
  她从身上摸出一点碎银子,决定打点酒过去。
  不是什么好酒,说实话好酒她也打不起,不过想来他们应该不介意,介意的话,就不会与乞丐和流浪汉在废宅中秉烛夜谈了。她想,韩厥的朋友倒都挺平易近人,不知道那个不活在传说里的韩厥到底什么样,是不是也像他的朋友们这样随和?
  她到那座废弃的宅院时,火堆已经熄灭了,刚才讲故事的中年男人和萱娘已经走了,只有乞丐和流浪汉们意犹未尽,似乎还在聊今天的收成。
  夜色深了,流浪汉们看不清,以为她是哪位难兄难妹,就没搭理。练月将小酒坛搁在影壁边上,走了。
  到天阙城的次日,练月送牡丹姐和她的小总管去高意泰布庄,到了布庄之后,牡丹姐让练月不用跟着了,因为她知道练月此行身负重任,让她该干嘛就干嘛去。练月谢了她体恤之情,然后出了布庄,替姑娘们采购胭脂水粉去了。
  这一跑就跑了一整天,连口水都没喝。
  姑娘们要的东西虽不多,但特别细,什么粉蝶坊的胭脂,却云轩的唇脂,秋长阁的螺黛。。。。。。诸如此类,还有沈九那几本书,叶荻的橘饼以及杨龙杨虎的酒。。。。。。
  的确是个苦差事,练月提着东西回客栈时,正好撞见牡丹姐和小总管下楼来吃饭,牡丹姐看她脸色灰败,嘴唇发白,一脸的心疼,直叫小可怜。
  练月跟她们打了招呼后,回到房间,轻手轻脚的将东西放下,提起桌上的水壶,对着就是一阵猛灌,喝饱之后,她瘫在床上,歇了会儿,然后下楼去吃饭。
  牡丹姐这边已经完事了,问她要买的东西都买齐了吗,练月点了点头。牡丹姐说,那明天一早启程回安陵,练月点头说好。
  吃过饭后,练月洗了个热水澡,解了一点乏,看天色还亮着,就又溜达去了永陵巷。
  她到永陵巷时,天已经暗下去了,但仍然闷热,一丝凉风都没有,她在那座废宅的门前停下。
  卫安侯府的门檐下,躺着几个正在乘凉的乞丐,乞丐们的手里人守一把破蒲扇,身边搁着一个破了角的碗,碗里一个铜子也没有。
  其中一个年纪小点的孩子见练月停下来,立刻拿着碗扑了过去,抱住她的腿,一阵哀嚎,说一天没吃饭了,肚子饿,求小姐赏个馒头钱。
  练月弯腰将他从地上捞起来,然后摸出自己的荷包,从里边捡出一小块碎银子,蹲下来,道:“这是一钱银子,够你买一百个馒头。”
  小乞丐咽了一下口水,上手就要拿银子,练月却躲了一下,让他抓了个空。一下没抓到,他追着去拿第二下和第三下,练月换了手,他仍然没有抓到。
  小乞丐两眼放光的瞧着练月:“请小姐吩咐。”
  是个通晓人情世故的孩子,练月道:“我向你打听件事,只要你回答了,我就把它给你。”
  小乞丐把头点得像拨浪鼓:“小姐请问。”
  练月道:“昨天晚上在这里同你们讲故事的那一男一女,你认不认识?”
  小乞丐纳罕道:“小姐是说栾先生和栾夫人吗?”
  练月道:“知道他们住在哪里吗?”
  小乞丐谨慎的往后退了一步:“你想做什么?”
  练月安抚道:“昨天晚上我在。”她指了指门里的那块影壁,道:“后面听他们讲小韩的事,对这个小韩很有兴趣,所以想跟他们求一幅画,只是不知道他们住在哪里。”
  “嗨。我还以为什么事呢。” 小乞丐的戒心放了下来,“小姐想要这座宅子原来主人的画像,不用找栾先生和栾夫人,找我,我有。”
  练月有些意外:“怎么说?”
  小乞丐两眼亮晶晶:“先说好,我帮小姐找画像,小姐说话算话,得把那一百个馒头给我。”
  练月道:“只要你找的到,我再给你一百个馒头。”
  小乞丐雀跃起来,伸出手指:“那我们拉钩?”
  练月配合着跟他拉个勾,作了保证,小乞丐喜不自胜道:“走吧,我带小姐去找画。”
  练月跟着他进了院子里。
  昨天练月只在门口站了站,并未往深里走,今天这么一走深了,才发现这院子着实荒废的厉害,荒草长得比人还高,藤蔓交错,爬的到处都是,在暮色里也能看到廊下结满了蛛网。
  他们路过假山,路过八角的檀香亭,路过干涸的荷塘,荷塘边的水车在暮色里影影绰绰,她看到它时,脑子里浮出一个青年在夕阳衔山时,在荷塘边的柳树下练剑的情形,她忽然停下了步子。
  小乞丐察觉到的动静,转身看着她问:“小姐,怎么了?”
  练月道:“没事,走吧。”
  小乞丐在一处两层的飞檐楼下停住,飞檐楼门窗洞开,二层已塌了一半,小乞丐领着练月走上台阶,跨过门槛,绕进西边,指着横梁道:“诺,你看。”
  房间里很暗,练月有些看不清,便走近了一些,抬头去看。
  小乞丐道:“这房间里原本有很多画和书,不过后来都被大家捡走了,我跟阿兄来时,这里差不多已经空了,我们哥俩转了一圈,只捡到了几本书和一幅画,后来蹲在路边卖,书都卖出去了,就是画没人买,只好拿了回来。回来之后,我俩在这里继续寻摸,看能不能再寻摸出点其他东西,后来还真发现那横梁上有个盒子,就顺手将那幅画丢了过去,想把盒子砸下来,后来盒子的确给砸下来了,但画却挂在上面了,不过反正是不值钱的东西,就没管它,如果小姐想要,那就送给小姐了。”
  练月仰头瞧着那挂着的画,确认道:“你确定是我想要的画?”
  小乞丐抱怨道:“就是因为画上画的是这宅子原来的主人,才没卖出去,人家都说他犯了大罪,是罪人,所以不敢买。”
  练月又从荷包里摸出一块碎银子,跟手心里的一块交给了小乞丐,小乞丐双手捧着接住银子,欢喜道:“多谢小姐,多谢小姐,小姐好人,会有福报。”说着就跑了出去。
  练月轻轻往上一跃,伸手一挑,就将那垂挂着的画取了下来。灰尘纷纷扬扬落下来,迷了眼睛,她稳稳的落在地上,却没着急看,而是细心的将画上积的尘土掸干净,卷了起来。
  回到客栈的房间,她将卷好的画搁在桌上,从容的给自己倒了杯茶,喝完茶之后,把茶盘整个端走,搁在另一个凳子上,最后小心翼翼的铺开了那副画。
  完全铺开之后,她往后退了一步。
  那幅画并没有练月想象中的漫天风雪,长剑当握,立于风雪之中的年轻剑客,那只是一副普通的山野趣味图,图中有溪流,溪流中赤脚站着一个手握长剑的黑衣青年,黑衣青年的衣摆掖在腰间,里衣的裤脚高高的挽起,溪水清浅,能看到他侵在水中的双脚,鱼儿在他脚边游弋,他手握剑柄,剑里蓄满力量,像苍鹰捕杀猎物之前那般专注,却是叉鱼的姿势。
  练月的手指搭上黑衣青年的侧脸上,即便只有侧脸,她也看出来了,韩厥的确跟自己的想象南辕北辙。
  溪边有红叶深似血,也有白石如玉,白石上搁着竹鱼篓和黑色的剑鞘。
  想象中的他,只是一个剑客,除了剑,什么都没有,如今这幅画倒是让她知道,原来他也有这么野趣横生的时候。
  落款是云启二十年秋,扶摇山溪,明|慧。
  云启二十年?那是他死之前的前一年。
  明|慧,是最后做了郑天子的慧夫人的明|慧吗?
  扶摇山,是云癸宗的扶摇山吗?
  原来那时候他们的感情还那么好呢?
  她又凑近了一些去看画中黑衣青年的侧脸。


第五十五章 
  六月十五日; 练月和牡丹姐回到安陵城。
  姑娘们早围在门口等了; 马车刚停下,她们一哄而上; 牡丹姐从车上下来,指着姑娘们嗔怪道:“就为了你们那点东西,月娘从早跑到晚; 你们可要好好谢谢她; 否则凉了人心,小心下次没人给你们带。”
  姑娘们叠声说知道啦知道啦,牡丹姐这才穿过她们; 进了楼里去。
  姑娘们围着练月一顿问,这个问她要的胭脂有吗,那个问团扇买了吗,莺莺燕燕齐鸣; 吵得练月耳朵疼,她一边从车厢里往外拿东西一边道:“都有都有,别着急; 一个一个来。”
  练月在门口就把东西给她们分了。
  牡丹姐让姑娘们好好感谢一下练月,姑娘们的感谢方式就是一人抱着她亲了一口; 等练月发完东西,脸上已是满口红印子。
  姑娘们拿了东西都散了; 一直在外围看热闹的杨龙杨虎兄弟才一脸幸灾乐祸的上前去搬自己的酒,边搬边说风凉话:“练大姐姐,你可真有艳福; 往年我俩想要这待遇还求不着呢,今年她们随随便便就给你了,眼馋死了。”
  练月狠狠的瞪了他们俩一眼。
  兄弟俩哈哈大笑着,抱着他们的酒坛子往里走去。
  回到自己的房间,练月打了水,洗了一把脸,又拎着茶壶去灶房灌了茶。灶房的帮厨和厨师们见她回来了,就拉着她闲扯了一阵。
  回房间之后,练月歪在床上歇了一会儿,又想起叶荻的橘饼还没有给她送去,就抱上罐子,去了九全街。
  叶氏兄妹的早点铺只早上营业,下午歇息,这会儿铺子是关着的,练月便绕去偏门,敲了几下,很快有人来开,正是叶荻。
  叶荻见到她一脸惊喜,练月把怀里抱着的罐子塞到她怀里,道:“喏,你要的橘饼。”
  叶荻满满的将罐子抱住,一叠声的谢谢姐姐,姐姐最好之类的奉承话,然后领着她往院子里去。
  院子里躺了几竿削净枝叶的竹子,被削下来的枝枝叶叶就堆在一旁,叶湛正坐在紫桐树下扎椅子。
  练月和叶荻走进来时,他正忙着,没顾得上看。
  叶荻抱着罐子跑去他脚边,居高临下道:“喂,贵客来啦,你也不瞧瞧?”
  叶湛抬眼瞧了一下,见是练月,就笑了:“马上,等我编完这条。”
  叶荻腾出一只手拉练月:“姐姐,我们不理他了,走,咱们回屋说话去。”
  练月笑了:“外面热,你先进去吧,我同你哥哥说两句话。”
  叶荻松了手,咯咯的笑了:“姐姐别啊,就说两句有点少吧,多说些,没关系,我不介意多等会儿,或者把留给我的时间都给他也成。”
  “叶荻,你功课做完了是不是?”叶湛凉悠悠的威胁道。
  叶荻撇嘴道:“自己不说,我替他说了,他还威胁我。”
  叶湛轻咳了一下,叶荻吹着小口哨走了。
  紫桐树的树荫下还有另外一张小凳子,练月拉过去,在叶湛身旁坐下。
  叶湛正往椅面里编细竹枝,没办法分神去瞧,但可以说话,他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练月道:“刚回来。”
  叶湛笑:“刚回来就来瞧我?”
  练月点了点头:“怎么,你不想见我?”
  叶湛笑得更深了:“想,怎么会不想。”
  练月调戏道:“那你说说,怎么想的?”
  叶湛编竹枝的手顿了一下,道:“几回魂梦与卿同。”
  练月凑到他耳边,悄声道:“真的,你真的梦到我了?”
  她凑得太近,气息抚在耳廓上,叶湛强压住上涌的热意,镇定道:“嗯,梦到了。”
  练月笑:“梦到我什么了?”
  叶湛一本正经的胡扯:“梦到你来要债,我还不起,于是你把我绑起来,狠狠的揍了一顿。”
  练月笑出了声:“我在你心里这样凶残?”
  叶湛道:“不然呢?”
  练月 “哦”了一声:“那我还是走吧,省得你今晚再做噩梦。”说完站起来就要走。
  叶湛立刻停手去拉她:“我开玩笑呢。”
  练月板着脸居高临下的瞅着他。
  叶湛只觉得她生起气来更好看,他换了另外一只手去拉她,拉了两下,她没动,还在那装生气,叶湛便直接将她拽到了怀里去,俯身亲上了。
  练月瞧着近在咫尺的叶湛的脸想,叶湛的长相应是最符合她心意的那种长相,否则她不会把韩厥往他这个长相上想。她又想,假如长得很丑的韩厥和长得很符合她心意的叶湛同时出现,她会选谁呢?是选才华横溢的剑客,还是心仪的脸蛋儿?但还没想出答案呢,她又放弃了这个问题,改想另外一个比较现实的问题。现实是韩厥长得不差,然后才华横溢,跟她是同道中人,而叶湛长得甚得她心,也算得上才华横溢,但跟她不是一道人,那么问题来了,如果这俩人同时出现,她选谁?可还没选出来呢,她又觉得这个问题也不成立,因为小韩死了。
  想到此处,她在心里叹了口气,叶湛轻轻的咬了一下她的下唇,含糊道:“你也太不专心了。”
  练月单手搂着他的脖颈,靠在他肩头,苦恼道:“有个事情,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跟你讲一下。”
  叶湛问:“什么?”
  练月坐直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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