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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以死进谏-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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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眠点点头,思绪飘忽到了昨天,想起昨天她忍不住庆幸,还好江止淮来了,她到底理智了不少。不然以她当时的情绪怕是会直接拿着圣旨冲进宫去找江止淮质问。
  
  护城河附近零零散散住了几户人家,相隔甚远,再往前的一条巷子里就是王幼薇和林域住的地方。
  
  温眠站在一间有些简陋的屋子面前,看向旁边的江止淮,后者对他点点头。
  
  两人上前敲了敲门,很快有个苍老的女声问了一句,“谁啊?”
  
  温眠用着清亮的嗓音开口,“我们是奉皇命来调查王幼薇死因的,有一些事情想向您打探。”
  
  门很快打开了,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妇人淡淡看了他们一眼,没有任何感情色彩道,“二位进来。”
  
  温眠一进屋就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阴凉,浑身都有些不舒坦,屋子里有些暗,有一盏微弱的烛光忽闪忽灭的。
  
  “坐。”老人从里间搬出了两张木凳,拿了快帕子将木凳擦了干净。她身后跟着一个八九岁的男孩。
  
  男孩木着一张脸,有些死气沉沉,身上的衣衫很旧有不少补丁,头发被布条束着,看到温眠和江止淮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温眠莫名觉得头皮发麻,屋子里的窗户都被封死了,所以即便大白天里面也是暗的。
  
  “婆婆,不开个窗?屋子有些暗。”
  
  老妇人看了她一眼,无喜无怒道,“外边太冷了。开了窗风就进来了。”
  
  这话是没错,可是不开窗真的好阴森的感觉。温眠硬着头皮坐了下来,整个人愈发不舒坦了,悄悄搬着凳子往江止淮那边挪了挪。
  
  “两位想问什么就问。”老妇人神色淡淡,不怎么在意道。
  
  “婆婆是亲眼看着王幼薇跳入护城河的?”温眠正色道。
  
  老妇人敲了敲拐杖,木然开口,“老身那天和我孙子正准备去街上买点菜,一出门就看到一个衣衫有些混乱的女子冲向了护城河,直直跳了进去。”
  
  “婆婆没想过去阻拦?”温眠有些费解,听她的意思,当时的情况想拦还是拦得下的吧?
  
  老妇人木着的脸听到这句话讥讽地笑出声,“别人要跳河,我可管不着。”然后又幽幽地补了一句,“老身这身子就是想拦也拦不下。”
  
  温眠脸色涨得通红,觉得羞愧不已,一时激动没有考虑到婆婆现在该拄着拐杖,怎么可能拦得下,刚想道歉。
  
  不想,老妇人突然古怪地笑了笑,“不过,老身这孙子看着瘦弱其实跟着师傅学武艺已经两年了,要真想拦自然拦得住的。只是,老身和老身这孙子都不是多管闲事的人。”
  
  温眠到嘴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瞪大了杏眼,有些不可思议,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再看向那个男孩子心里都忍不住发凉。
  
  “所以你们就眼睁睁看着王幼薇跳入护城河?”
  
  老妇人默不作声算是承认了。
  
  男孩子依然是那张木着的脸。
  
  温眠只觉得浑身发冷,这时手心传来温凉的触觉,江止淮握着她的手轻轻在她耳边道,“继续。”
  
  温眠捂着心口,暂且放下心里的不安,语气没之前那么友善了,多了几分干巴巴,“那婆婆可记得当时王幼薇有什么异常。”
  
  老妇人似乎回忆了一下,然后脸上有着小兴奋,笑得格外诡异,“老身当时看着那女子脸上满是惊恐,啧啧,真是有意思,然后一头栽入了护城河。”
  
  温眠只觉得遍体生寒,从心底泛着冷意,嘴唇都有些发抖,勉强开口,“谢谢婆婆,我们知道了。”说着就想站起来准备走了。
  
  老妇人神色恢复了那副木然的表情,“我送送你们。”
  
  出了屋子,温眠觉得浑身的冷意都消散了,屋外的寒风都觉得亲切了不少。
  
  这时,老妇人倚在门口,叫住了他们,“二位请慢。”
  
  温眠回过头看着老妇人,“婆婆?”
  
  老妇人缓缓开口,嗓子沙哑苍老,“小姑娘,我们这有一个传言,一个人若是死了,并不知道自己死人的鬼魂会回到家里同生前无异。若是被鬼魂知晓了自己已经死了,那么鬼魂就会魂飞魄散。”最后四个字,她说得格外用力,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刺耳难听。
  
  说完,老妇人拄写拐杖回了屋子,将门关了起来。
  
  温眠站在原地有些没缓过神来,老妇人刺耳的笑声一直在她耳边回荡。
  
  “我们先离开。”江止淮看出了温眠的情绪不对劲,出声提醒道。
  
  ……
  
  糕点铺子前,温眠再一次敲开了门,老王很快就开门了,热情地让两人进去。
  
  里屋依然是浓郁的药香味,王婆婆已经睡着了。温眠看了一眼就放下心来示意老王出去说话。
  
  外间,老王感激地看着两人,“多亏了你们请的御医啊,老婆子有救了。”说着就想跪下来磕头。
  
  温眠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不必客气,这也是皇上的意思。”
  
  老王止不住地开始夸奖皇上是多么英明,神情激动,热泪盈眶。
  
  温眠来这不是单纯为了看看王婆婆的,不得不打断道,“王幼薇跳河前可有什么异常?”
  
  老王挠头,有些费力地回想着,突然惊呼,“幼薇经常和老婆子神神叨叨的,说什么鬼啊,什么死了之后的。”
  
  温眠神情一凛,将方才老妇人的那段话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末了问道,“这传言可是真的?”
  
  老王听完叹了一口气,“这传言在我们这边已经几十年了,一开始是一户人家举办了丧事后死了的人又突然回来了,一时间这流言就传了出来。只是这事谁知道真假呢,平常大家也不会拿这个说闲话,怪吓人的。”
  
  “王幼薇信么?”温眠心情有些紧张。这个回答至关重要。
  
  老王点点头又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这鬼神之说谁又说得准呢。”不过老王还是提了几句,说王幼薇那段时间经常让王婆婆陪她去寺院进香拜佛。
  
  温眠有些失望,但也没多说什么,跟老王告辞之后就同江止淮离开了。
  
  路上堆积着昨夜下的雪,温眠小心地走着,同时也不忘问一下江止淮,“祈光,你觉得呢?”
  
  '  江止淮不动声色地隔着衣服抓住她的手腕,牵着她往前走,有些漫不经心道,“你自己已经有想法了。”
  
  温眠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想到方才的老妇人神情有些低落,声音也闷闷地,“为什么不阻拦一下?”
  
  如果是其他事情老妇人不想多管闲事她尚且可以理解,可这是一条命。
  
  江止淮看了她一眼,淡淡开口,“温眠,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的。”
  
  一个傻傻地有着正义感的小姑娘。
  世人大多趋利避害,冷漠麻木。
  也有不少和你一样正义的人,只是很遗憾,王幼薇没有撞见。
  温眠似懂非懂,她也并非大善之人,只是如果恰好碰见了她是一定会施以援手的。
  
  父亲自小教导她堂堂正正做人,不愧于心,碰见别人有难能帮就帮一把。
  
  

  ☆、第二十章

  温眠在江止淮的陪同下来到了城南,她七拐八拐地进了一条巷子,巷子幽深一眼望不到尽头,有些感慨道,“好些年没来这了。”
  
  以前,她经常拽着秦泱泱来城南玩,城南的风景独一份的好,好吃的好玩的也属这里最多,什么杂七杂八的小玩意都能找到。当然秦泱泱来这里还是搜罗各种话本子的。基本这块她都挺熟悉的。
  
  江止淮默默地听着,没有插话,但是听得很认真,那是她的过往,他未曾参与的过去。
  
  “到了,看来我没记错。”温眠眉眼弯弯,看着面前只开了一个小门的店铺,外面没有任何招牌显示店铺是做什么的。
  
  江止淮眼里闪过一丝异样,语气寡淡,“这是棺材铺子。”
  
  温眠点头,边往里面走边道,“不只是棺材,牌位什么的这家也会做。不过,这家铺子比较隐蔽,我也是偶然才发现的。”
  
  江止淮略微想了下方才来时的经过,微微颔首,“的确隐蔽。”
  
  一般人就是知道这个地方也不见得会来。
  
  两人一进去,就看到一个中年男人坐在那忙活什么,看到他们立即放下手里的活,殷勤道,“二位是需要点什么?”
  
  中年男人应该是这的老板,眼角都透着商人的精明,余光一直在暗暗打量这两位进来的客人,见他们衣着华丽面上越发殷勤,却也恰到好处露出几分悲伤。来这的都是丧失了亲人,为了筹备丧礼而来的,他自然要贴心的也跟着悲伤会。
  
  温眠看着地上堆积的几个棺材以及一地的空白牌位,周围一些零零散散的其他丧礼装饰,即便早有准备,心里还是有些不适应。
  
  “老板,我想打听一下您最近有没有接一位三十岁左右念诵儒雅的教书先生模样的人的生意?”
  
  中年男人一听这话就有些失望了,面前两人明显不是来购置物品的,当即态度也有些不怎么好了,随口敷衍道,“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我怎么记得住。不知道不知道。”
  
  温眠好声好气地道,“老板,我们是奉命查一件事,需要您配合一下。”
  
  中年男人狐疑地上下打量了温眠几眼,心里有了定数,不过是一位不知道哪家娇养的闺阁小姐,只当对方是为了让他说实话唬他的,语气更加不好了,“我这只招待客人,你们这样一站我还怎么做生意。”
  
  还不待温眠再说什么,江止淮直接扔了一绽银子给中年男人,利落道,“说。”
  
  中年男人看着手上的银子,一张脸笑开了花,低头哈腰道,“二位有什么事尽管问。”
  
  温眠惊讶于他前后态度的转变,冷淡道,“就刚才问你的。”
  
  看在银子的份上,中年男人绞尽脑汁地想了想,好在他这地方客人一向不多,不过片刻便道,“十天前来了一个符合您说的样子的人,他来这买了一个现成的棺材以及一个牌位,说是布置灵堂。”
  
  十天前,温眠默默念了一遍,心里的猜测似乎隐隐成真,十天前王幼薇还没有跳河身亡……
  
  “牌位上可有刻字?”温眠紧紧盯着中年男人,不放过他的一丝表情。
  
  意料之中的,中年男人摇了摇头,“那位客人说是要亲手刻字。”
  
  他遇到过形形色色的客人,有些逝者对客人重要,客人也就会亲手刻字,这并不是什么稀罕事。
  
  “您还要问点什么?”中年男人两眼发亮,这一绽银子可就能抵得上他半个月的生意了。
  
  “棺材是你们帮忙抬过去的?”温眠问出了心里的疑惑,按理来说,棺材运回家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不惊动街坊邻居。
  
  提到这事,中年男人面露踌躇,不知道该不该说,掂了掂手里银子的分量,一咬牙道,“我们的人是从密道里抬过去的。
  ”
  
  密道??
  
  温眠眼里有明显的诧异,林域家里竟然会有密道?
  
  江止淮听到这里,眸光微沉,不容拒绝道,“带我们去看看。”
  
  中年男人行商多年,直觉这件事怕是牵扯到了什么大事情,当即畏缩了,本着明哲保身的原则,打着哈哈道,“这我就不太清楚了。”
  
  温眠见他这样子也失去了耐心,干脆直接地从衣袖里掏出了一块令牌,清亮的嗓音郑地有声,“奉皇上之命调查,请老板配合。”
  
  中年男人看着面前的令牌,睁大了眼睛,仔细辨认了真伪,最后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草民拜见两位大人。”
  
  他活了几十年了,同做官的也打过交道,令牌也见过不少,最起码的真伪也是辨认得出来的,更何况大周律法严明,敢擅自冒充官员的必有重罚。
  
  江止淮面无表情,声线却冷了不少,“带路!”
  
  中年男人忙爬了起来,擦了擦额头的汗,在前面带起路来,引着他们去了一处地方。
  
  四周荒凉,平常甚少有人会来此。中年男人费力地推了推一块大石头,石头下面赫然是一条通道,他侧过身子看着温眠和江止淮讨好地笑了笑,“两位大人,就是这了。”
  
  温眠同江止淮对视一眼,极其坚定道,“我也要下去。”
  
  江止淮沉吟了会,便也同意了,吩咐中年男人在这守着,然后同温眠往密道里面走去。
  
  密道并没有多宽,勉强可以容纳两个人通行,与地面是有石梯相连的,斜斜的石梯走起来不会让人觉得太过费劲。
  
  越往里走,光线变弱,愈发阴凉,江止淮眉头微蹙,从怀里拿出了一颗夜明珠,密道瞬间被夜明珠的光芒笼罩,宛若白昼。
  
  温眠有些稀奇地看着他手上的夜明珠,“这是夜明珠?”
  
  江止淮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不以为然,对于他来说不过是照明的而已。
  
  温眠见他这样子,有些惋惜道,“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夜明珠!”
  
  她也就小时候去宫里见过几次还是被精心装着,碰都没能碰一下,而且个头还没这个大呢。
  
  江止淮面露不解,“你喜欢的话,可以送你。”
  
  温眠忙摆手,苦着一张脸,“不了,给我了我怕是会供起来。”
  
  江止淮见她这模样,失笑道,“不过是身外之物,你倒是当真了。”还打算供起来。
  
  温眠撇撇嘴,心里嘀咕道,就算是身外之物也是价值连城的东西啊!那得可以买多少小笼包了。
  
  世子您是不了解我等凡人的生活的。
  
  刚想调侃几句,鼻子一痒打了一个喷嚏。
  
  温眠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完了,丢大发了。
  
  江止淮拉住她停下了脚步,将夜明珠往她手上一塞,然后解开了自己的大氅,俯身披在了温眠身上,又细心替她系好带子。
  
  温眠抬头,一双杏眸水雾雾地看着他,见他面容柔和,动作轻柔,整个人都有些不自在,以及心里隐隐的窃喜。 
  
  “走吧。”江止淮系好后,重新抬步向前走去。
  
  温眠利落地跟了上去,尚还来不及整理的心思也被她压了下去,现在当务之急是弄清楚眼前的事情。
  
  密道的尽头是一扇门,江止淮推开了门,拉着温眠出来,夜明珠已经收了起来。
  
  温眠打量了一下,这应该是一间书房,想起那些话本子,忍不住心下感慨,书房的密道暗室什么的可真是多。
  
  江止淮淡声道,“这应该是林域的书房,我们去祠堂看看。”
  
  温眠跟着他的步伐出了屋子,院子的格局不大,一眼就能看到祠堂所在的位置。
  
  推开了祠堂的大门,里边的灵堂摆设映入了眼帘,温眠上前一步,目光紧紧盯着面前的棺材以及众多牌位中的一个刻着“林域之妻王幼薇”的牌位。
  
  看着面前的摆设,她内心翻起了惊涛骇浪,王幼薇的尸体仍然在王婆婆家里。
  
  大周的风俗,没有举办丧礼之前是不会摆灵堂的。而王幼薇溺水身亡后尸体第一时间被王婆婆领回了家,执意不肯下葬不肯办丧事。
  
  这些摆设必须购置相应物品,而购置这些物品也势必会惊动其他人,不可能悄无声息。
  
  而林域更是选择了去城东一个隐蔽的铺子张罗这些物品,更甚者用密道运这些物品。
  
  温眠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猜测越发接近真相,她突然有些不敢知道了,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平静下来,她扯出一个微笑,刚想同江止淮说离开时不经意看到木牌有点点粉末。
  
  上前几步,温眠用手碰了碰那个木牌,“这是胭脂粉。”
  
  然后又转向棺材,不期然也在这上面看到了星星点点,一般人若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当然男子对这胭脂不熟悉自然也看不出来。
  
  江止淮也明显有些意料之外,微微挑眉看着温眠的一一节课动作,方才他确实没注意到。
  
  温眠仔细看了看粉末,神色一凛,正色道,“应该是最近遗留的。”
  
  味道还尚且留有,成色也鲜明,没有褪色的迹象。
  
  “我们离开,我已经知道了我想知道的了。”温眠露出一个惨白的笑容,对着江止淮点点头。
  
  江止淮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多说什么,带她离开了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嗯,看到这里大家应该也猜到怎么回事了。
还有一两章这个案件就要收尾了。

  ☆、第二十一章

  温眠从林域祠堂离开了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了京兆尹府。
  
  京兆尹有些诚惶诚恐地看着匆匆赶来的两人,暗自寻思着对方所为何事,试探性开口,“世子,温大人,不知有何吩咐?”
  
  温眠直接道,“借兵,捉拿林域。”语气有些急切。
  
  京兆尹心里大骇,战战兢兢地问道,“那王幼薇真不是溺水身亡的?!”那他怕是官位不保啊。
  
  温眠点点头又摇摇头,最后只道,“等审问出来。”
  
  京兆尹很快召集了一队人马,几个时辰后,等得到林域已经从书院回到家里后,一队人立即浩浩荡荡地往林家去,没过多久官兵已经迅速将林家包围在了其中。
  
  温眠趁这几个时辰,已经从江止淮那得到了一些他查到的消息,将这几天的事情也理顺了。
  
  京兆尹带着官兵在外面侯着,温眠同江止淮一同踏入了林家,一进去就看到院子正中央坐着的林域。
  
  林域手里沏了一壶茶,听到动静抬头看了两人一眼,用招待熟人的语气道,“过来喝茶。”
  
  等两人坐下,他给他们倒了一杯茶,笑着说,“尝尝如何?”
  
  温眠没动,江止淮也没动。
  
  林域也没在意,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一口,自顾自地念道,“如果是幼薇的话,她肯定会喝一口然后嫌弃地推开,说太苦了还没白开水好喝。”
  
  提到王幼薇,温眠没沉住气,冷冷道,“你杀了她。”
  
  林域依然是一脸平静,赞赏道,“你们比我想象中的要快许多。”
  
  温眠站了起来,一脸肃容,手里拿出令牌正气凛然,“正谏温眠奉皇上之命调查王幼薇一案,林域你可认罪!”
  
  林域笑了,语气有些无所谓甚至是挑衅,“温大人?可是草民的妻子的确是跳河身亡的,有人证,仵作也证实了。”
  
  温眠忍住怒气,开始条理清晰地开口,“半个月前,你将祖传的玉佩当了,换取了不少银两。十五天前你买通了寺院的和尚,将王幼薇求的签换成了死签。十二天前,你去医馆买了一种药草,无毒但是剂量大了会造成精神虚弱,产生幻觉。十天前,也就是王幼薇跳河前两天,你去了城东的一家棺材铺子购置了置办灵堂的物品。”
  
  除了最后一件事是她和江止淮亲自查证的,其他都是是江止淮派去的暗卫查到的,林域行事也算隐蔽,但到底比不上常年在暗处擅长探查消息的暗卫,饶是如此暗卫也是费了一番功夫才查出来的。
  
  林域从听到第一句话开始脸上的笑意就僵住了,越听到后面,脸上的无所谓再也维持不住了,他拍了拍掌,脸上露出古怪的笑意,“温大人说得真好!只是这也只是证明了草民行事有些奇怪而已。”
  
  一副你没证据你拿我没办法的样子,温眠见此,心里的怒火突突地燃烧起来,“医馆的大夫已经告知了我们,你和王幼薇成亲七年无所出是因为你有隐疾!”
  
  林域面色变了变,面容有一瞬的狰狞,但不过片刻又恢复了儒雅的面容。
  
  温眠继续开口,“你事先准备了灵堂,算好了时间,在药效能发挥最好的时候引王幼薇看到了你在祭拜她的样子。你伪装成吃惊地模样,牌位上刻的是王幼薇的名字。通过一系列你的表现以及药效的缘故王幼薇相信了自己已经死了,大受刺激,相信了那个传言,以为自己会魂飞魄散,所以不管不顾冲出了家门,直接跳入了护城河。”
  
  “因为在那个传言里,鬼魂要想存活必须浸泡在河水里,而护城河离这里最近。”
  
  林域施施然起身,直直地看着温眠,微微一笑,“温大人请继续草民听着呢。”
  
  温眠咬牙,还是说了下去,“这就能解释为什么王幼薇死前之所以惊恐的样子。以及祠堂那有胭脂粉而且是王幼薇铺子里刚出的新胭脂,还没来说正式对外卖的。只有她一个人有。也就是说,在祠堂那个灵堂在的时候王幼薇还是活着的。”
  
  “而你林域,因为自身隐疾无法生育,将怒气不满转给了王幼薇,精心策划了这样一场用鬼神之说杀了王幼薇。”
  
  最后一句话落下,温眠眼底锐利十足,“林域,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想起所有人提起王幼薇都是感慨她嫁了个好丈夫,温眠就觉得十分讽刺,他林域怎么都不可能是一个良人。
  
  林域神情突然变了,有些崩溃得吼道,“王幼薇什么都不懂,不懂诗词歌赋,不懂琴棋书画,就连我最爱的茶还嫌我浪费钱买得连白开水都不如。每月的月银都得上交,我连和朋友出外面喝个酒聚聚都被管着。她呢,管着那个破胭脂铺,不知多少男人冲着她进了那胭脂铺。成亲这么多年,她半点都没有嫁为人妻的自觉。脾气还大得很,每次生气都是摔东西。骂起人来同泼妇没什么两样!这样的女人,不如死了干净!”
  
  一字一句尽是尖酸刻薄,语气恶毒,难以相信长相儒雅态度温和的男子会说出这样的话。
  
  温眠轻轻摇摇头,看着他道,“林域,既然如此你们当初为何成亲呢?我听闻你和王幼薇是两情相悦,是你主动去她家提的亲。”
  林域怔住了,目光涣散,良久他笑了笑,“我随你们走。”说完这句话他整个人仿佛卸了什么担子一般,浑身轻松。
  
  温眠朝外喊了一声,外面的官兵立即鱼贯而入,得了示意将准备好的手链子和脚链子给林域戴上。
  
  林域没有任何反应,脸上一直带着笑,甚至有些安详。
  
  温眠直到林域被带走了,还是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更多的是茫然心惊。
  
  七年夫妻,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林域这是直接视作了仇人吧。
  
  以及她不明白,前一刻该面目狰狞不肯认罪的林域,后一刻为什么又主动愿意认罪了。
  
  江止淮这时才站了起来,看着站在原地皱眉沉思的小姑娘,走上前去,轻轻将他揽在怀里,“温眠,林域和王幼薇是例外。不是所有夫妻都像他们那样。”
  
  所以你不要害怕,不要因此有阴影,好吗?
  
  温眠将头埋在他怀里,闷闷开口,“我知道。”
  ……
  
  京兆尹府地牢。
  
  林域一身囚服呆呆地坐在地上,两眼涣散无神,想起了什么似的他恢复了些许神智,神色痛苦。
  
  八年前,彼时他科举落榜没能靠取功名,依然是个秀才,十年寒窗他失魂落魄地走到了护城河,静静地看了河水片刻,刚打算跳入河中时,一个轻快的女子的声音传来。
  
  “呆子,你不会真打算跳吧?”
  
  他回头,看到的是一身红艳装扮的年轻女子,正笑着看着他,眼里满是戏弄。
  
  那时的他极为清高受不得这种语气,梗着脖子道,“与你何干!”
  
  年轻女子挑眉,上前几步围着他转了两圈,“嗳,没考中,想不开打算一死百了?跳吧,本姑娘看着呢,啧啧,亏你读了十年的圣贤书也就这点志气。”
  
  他最听不得别人激他,当即反驳,“谁说我要跳河了,就看看河水不行么?”
  
  年轻女子后退了几步,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呆子,我叫王幼薇。往是那个三横一竖的王,幼是那个小的意思,薇是一种植物。好了,我们这算认识了,别想不开,我得走了。”
  
  “王幼薇”他心底默念了几遍,或许是为了那点读书人的志气,不想让她看不起,他那天没跳河,第二天就去书院领了个临时教书的差事。
  
  后来再次见到王幼薇是在街道的胭脂铺子里,她眉飞色舞地和客人说着什么,整个人自信又有神采。
  
  半年里。你来我往,两个人暗生情愫,她大胆热情,她会掩嘴轻笑,叫他“呆子”。
  
  得知她同他一样的心意,他欣喜若狂,当即上门提亲。
  
  那天,他记得她一改往日的大胆热情,整个人含羞带怯有着别样的风情。
  
  “呆子,我可告诉你,娶了我你可完了。我会管着你,我脾气不好,喜欢摔东西。还有,别指望我会相夫教子,那胭脂铺无论成亲与否我都会经营下去的。那可是我唯一擅长的事情了。”
  
  他笑着抱住她,“嫁给我之后,你就是我娘子,娘子说什么为夫都答应,为夫就是喜欢被娘子管着。为夫会对娘子一辈子都这么好的。”
  
  只怪他当年太年少,天真地以为成亲了就是一辈子。
  
  成亲后不久,他就意识到了问题,两人之间几乎没有可说的,他聊诗词,她跟他说铺子的生意,胭脂的做法。
  
  往常那些在他眼里可爱的举止也开始变成了粗鲁,他看着她的眼里带着挑剔。
  
  慢慢地他成为了街坊邻居眼里的良人,他不再是那个不知变通的呆子,他开始变得世故,揣摩别人的情绪,顺着他们心意,他成了所有人眼里口碑极好的人。
  
  在他的刻意下,王幼薇越来越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经常在人前发怒。也越发衬得他对她过分的包容。
  
  他对她的感情日异消磨,只觉每天要对着一个泼妇,倒胃口至极。他有些痛恨以前的自己瞎了眼。
  
  直到他被大夫诊断说身体有隐疾,不可能有子嗣,他不会忘记她那时候一脸震惊不可置信的表情。
  
  再后来呢,一直到成亲七年了他们还是没有子嗣,吵架时她会骂他夺去了她作为母亲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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