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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山书院(女尊)-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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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没有看,她也想象到,陆颖此刻胸口肯定是一片淤紫,是内出血的表现。

队长听见许璞的惊呼,也发现陆颖的状态极其糟糕,心里微微生出一丝内疚,道:“你扶着她下去罢。”她原本是想让自己的士兵扶着陆颖领路,许璞留在后面做人质,但看陆颖的状态,她也开始有点怀疑心,陆颖在自己那些粗鲁的大头兵的手上会不会被直接弄断气。

许璞看了队长一眼,眼中流过一道冷厉的光。队长被她这一眼看得竟然莫名升起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感觉这花山书院是自己越来越看不透了,除了陆颖随便抓一个出来似乎也是个不好相与的家伙。

密道并不宽,队长一看了一下,点了七个人:“你们跟我下去,其他人在这里守着。”

其中一个似乎是队副的女子说:“队长,你不能下去。这里全靠你坐镇指挥,若你下去再出了事,”她甚至没看一眼陆颖,只是认真说,“姐妹们心里就没有底了。让我带队下去吧。”

队长犹豫了一会,然后同意了。但是转头警告似的看了陆颖一眼:“希望陆山长不要在下面搞什么鬼。

陆颖倚着许璞,她的体重倒让许璞分担了大半,胸口的疼痛并没有减轻,但是身体却感觉稍微舒服了一点。对于队长的话,也只当没有听见,头靠在许璞肩膀上,半闭着眼睛说:“下去吧。”

刚刚在上面有一会儿——她似乎有短暂的昏迷?

陆颖回想了一下,只觉得脑子晕晕的,也不敢确定自己脑海里是不是又浮现的幻觉。

昏迷的那一瞬间她脑子突然冒出来许多画面,是以前她从来没有见过的,然而却觉得熟悉无比。她恍惚感觉自己在一个小女孩的身体里,许多穿着华丽的人,对着“她”无比恭敬的跪下来。这些人口里喊着什么,她却是听不清楚。

周围是恢弘的宫殿,精致的器皿,烂漫名贵的花朵。

画面里那时“她”正转身,看见一个长得粉琢玉砌的小女孩站在不远处,正好奇地打量着她。

……

陆颖忍不住用手指揉了揉太阳穴,有点担忧:爹爹不是说过,她病好后就不会再有这种幻觉了吗?难道是她挨一顿好打,又把脑子打坏了?

罢了,此刻可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顺着密道下了一段路,上面微微传来震动的感觉。陆颖用眼角余光观察了一下士兵们的脸色虽然都有些微不自然,却没有恐慌的表情,心里对这群士兵的素质的评价略高了一些。

前面密道越来越平坦,知直到她们都看见白色大理石上“花山迷宫”四个气势恢弘的大字。这四个大字是真正的名家手笔,庄严肃穆,让人心生敬意。

两遍婴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作为唯一的照明光源,让早有心里准备士兵们依旧露出震惊的表情。队副咽了咽口水,心里暗骂:要死了,皇宫里也没听说这样奢侈的!这样的一颗夜明珠价值千金,在这里只当不值钱的灯火用。难怪太女殿下要动心,光老娘看见这“灯”也觉得心动啊!说出去谁信了啊——花山迷宫里随便一盏灯就够普通人家全家几辈子吃喝不愁了。真要到了里面,岂不是金子堆成山,珠宝倒成海!

许璞表情淡定,可心里确实波澜起伏。望着这四个字,她也有些理解了:原来康王和太女打的主意并没有错,花山书院真有一处不为人知的地方。只是这如此机密之所,到底藏的什么呢?

陆颖看了她一眼,脸上浮起淡淡的笑意:“寒光,你在想什么?”

许璞道:“我只是想,这么一处地方,真的三百年来都没有被外人发现吗?”

“怎么可能?”陆颖诧异地看了许璞一眼,“这世界上总没有绝对的秘密。不然你以为得花山者得天下这句传言为何能三百年不散?”

“三百年?”许璞听侯盈说过,这传言也不过是近百年的传闻吧。

陆颖似没有听见许璞的诧异道:“你是不是奇怪,花山书院不过一群书生而已,如何能守住这块机密之处而不丢失,是不是?”

许璞瞟了一眼身边竖起耳朵听她们说话的士兵,她自是不担心陆颖的话让她们听出了会有什么不好,既然是陆颖说出来了,自然是不怕她们听的。

“山长手札上有记录的迷宫遭到大规模入侵有二十七次,差不多平均十年一次。其中来自皇室的是二十一次。这二十七次中二十六次走进迷宫的入侵者全没有活着出去!”陆颖微笑着说,那表情十分畅快。

一边的队副哼了一声,似乎十分不服气:“那还有一次有活人出来了。”

陆颖侧头瞅了她一眼,然后又向前:“那一次,确实有一个人出来了,不过她也没有活成。因为派她来的人,不相信她什么都没有得到。”

“你不用唬我们。”队副霸气十足的说,“奶奶我什么场面没有见过,挨过的刀也不在少数。难道你当我怕死?”

其他士兵也纷纷不服气的应和。

陆颖无动于衷的继续说:“后来入侵者们发现武力入侵不管用,决定用培养自己的棋子进花山,最好能成为花山的山长,那花山的秘密不就很容易知道了?”

这下队副的心思也被吸引了:虽然时间长,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不失为最安全一种方式。

“结果三百年来,还真的让她们成功过两次。”陆颖终于挪动到两条路口,然后向右边走去。

队副本来想继续问下去,但看见陆颖漫不经心的选择,怀疑的拦住她:“真的是右边?”

陆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想走左边?”

队副提起刀在陆颖面前晃了一下:“你最好听话。到底是哪边?”

陆颖看着刀片,偏过头,嗤笑了一声。

“无所谓,走哪边都可以。”陆颖漠不关心道,反正迷宫是会移动的。只要她想走左走右都可以走出去,当然也可以不管怎么走都在里面不断的兜圈子,“一会你就知道为什么了?”

许璞突然道:“难道这迷宫的路线会动?”

陆颖伏在她肩膀上咳了一会,有些不甘心的苦笑道:“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聪明!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可是被吓得要死呢。”

队副呆住了:路线会动的迷宫,果然是天下第一书院!一个迷宫也弄得这么复杂。只得再不说什么,只是跟在陆颖许璞身边走进去。

走了大约百步,出现第一个岔路口,许璞问走:“走哪个?”

陆颖道:“右边。”

许璞扶着陆颖慢慢地走进去。

断后士兵们谨慎的四周看看,虽然已经做了心里准备,但是被陆颖刚刚那番话弄得精神高度紧张。

突然通道的口一道巨石轰然从墙中快速移出要将道口封住,最后三个士兵连忙向前冲去,然而石门移动的速度非常快,不过一个呼吸的时间就合上了,只听见连续的骨裂的声音,然后一声惨叫,落在地上:进来的第六个士兵因为抢进来不及,一条腿被夹住。石门被人腿卡住,居然也没有丝毫减速,和墙壁结合的没有丝毫的缝隙。

血液或着破碎的血肉组织顺着门缝向外渗。墙壁和门上溅满了反射状散开红色的血斑,在幽幽的夜明珠光芒下,显得十分阴森恐怖。

被门生生夹断小腿的士兵立刻昏了过去。

也许是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太惨烈,队副和其他士兵都呆住了,一股子透骨的寒意从骨头里升起来。

过了好一会,队副才反应过来,扑上去抱起那个士兵,悲痛地大声叫着她的名字,摇着她,其他士兵连忙上前包扎断腿。

陆颖淡淡地看着这个眨眼间就失去一腿的士兵:她当然不会去提醒自己的敌人要跟紧她。花山迷宫默认允许同时通过的最高人数是七个:花山主人,花山书院山长,两位副山长,三部主事。因此她们之后最多只能进五个人,石门就会自动关闭。

至于石门关闭的威力,她曾经也无聊的试验过,将一根直径两指粗的铁棒放在门口,然后让石门关上,以此测试是否能够用物卡住石门以停止迷宫的运作。

试验的结果是两根微微变形的铁棍,一根在门这边,一根在门那边。

断腿的士兵呼吸微弱。

队副想了想,还是道:“背她一起走。”将她留在这里还不知道最后怎么死的。

队副的心思是好的,担心这个姐妹被抛弃后在迷宫中孤身一人更加危险。但是她所不知的是,花山迷宫在被入侵后连续六个时辰未受到攻击的话,就会自动将被困的人送到出口。这个士兵可能在昏迷六个时辰后安然出现在迷宫入口处。她的结果可能不过是断了一条腿而已,如果跟着她们继续深入花山——

陆颖看着花岗岩墙壁上的血迹,对许璞道:“走吧。”

她自然不会去提醒对方还有更好的选择。更何况说出来,敌人也不一定会相信并照做。

既然已经是死敌了,又何必存什么怜悯之心,更何况现在手无寸铁的人,是自己。

又出现一个岔路口,这次队副和士兵们学乖了,跟着陆颖快速地进入通道。石门在第七个人进入后,就关上了。

她们以为通道的进入的时间是有限的,只要快速进入就不会有问题。可惜她们不知道的是真正受限制的是人数,所以现在进入任何通道,她们都不会再遇到上次同样的危险。

这次总算没有出什么事。

不明就里的士兵心里想着,都松了一口气。

一个士兵懊恼道:“要是早知道——”她狠狠地顺手用刀在花岗岩的墙壁上砍了一下,发泄着自己不甘,但是下一秒,她身边的墙壁上突然冒出来的三根尖刺如同幽灵一样穿透了她的胸口。

大概是因为穿透的速度太快,士兵只是愕然看着自己胸口冒出来的凶刃,喉咙里连一声喊叫都没有发出,脑袋就软软地搭了下来,来不及合上的眸子里是迷茫的神色。

血从胸口的三个洞,慢慢的渗了出来,如同没有拧干水就晾晒起来的衣服上的水,不断的向下滴着。

前面一个士兵走了一几步后,才感觉有些不对,回头一看,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张着嘴不停的哆嗦,连叫都叫不出来。有什么比自己的同伴在自己身后悄无声息的惨死更加令人恐怖的呢。

连续两个同伴的惨状,突如其来的灾难,防不胜防的死亡危机,让她终于发觉了自己不是来到了花山瑰丽的地下迷宫,而是神秘诡异的杀人地狱。

“啊!!!”

士兵终于忍不住叫了出来,前面的队副和士兵诧异的回头,看见了被穿在钢杵上的士兵软软的尸体,眼中流出出的已经不是愤怒而是真正的惊悚。

她们并不害怕正面的搏击或者厮杀,这样如同幽灵一样四处潜伏的杀机,让人看不见摸不着,不知道如何预防,也不知道它会在那里出现,只让人觉得头皮发麻。

队副忽然回头看一眼站在身侧的陆颖,她正睁着一只眼睛看着死亡的士兵,表情如同看一条死狗,毫无触动。

陆颖说过,三百年来入侵花山迷宫的人无一活口。

这话也许不是来吓她们的,队副突然这么想。

☆、078

“你早知道会有这种后果是不是?”队副声音颤抖的瞪着陆颖,怒不可遏。

陆颖嗓子有些干哑,声音很小:“难道你不知道会有这种后果?难道你原来打算是来这里玩的?”

队副被激怒了大步流星走过来想教训陆颖。

许璞抱着陆颖的腰飞快转了一个身,一个反踢向队副。

这一踢竟然带出风声,队副见来势凶猛,忙向后一跳,“呛”一声抽出刀如同盯猎物一样盯着许璞,意味深长地说:“身手不错啊!”

陆颖被转得有些晕,迷糊地问道:“寒光,你什么时候会武功的?”

许璞眼睛与队副对视,对陆颖的疑问也不理,只是淡然警告:“在找到你的士兵之前,你们最好不要在这里轻举妄动!我想你们应该不会想把这里的机关都亲自试一遍吧!”

陆颖心里微笑:那正是她想说的!

此刻有行动能力的士兵加队副一共四个人。如果再折损下去,只怕真没见到其他姐妹的面,就会都死在这个地下迷宫里。

队副也不甘示弱:“这也是我要说的,如果我们都注定要死,你以为你们能够活下去吗?”

许璞面无表情地说:“是啊。我好怕死啊。”

只是她嘴里说着怕啊怕的,可是那神态却是没有丝毫说服力。

队副嘴角有些抽搐,骂道:怎么花山里竟是些不怕死的什么鸟!

这次没有岔路口,但是身后的石门又被封住了,虽然没有人员伤亡,可最后一个士兵还是被吓了一跳。

“队副,你看,我们被关起来了。”眼尖的士兵发现大约五十步外竟是一个死胡同,而退路却被石门封住了。此刻所有人都被关在一条密封的密道里。

队副横眉怒焰:“又是你搞得什么鬼?”

陆颖而是望着前面顶头,对许璞道:“我们过去。”

队副忍气吞声,向士兵一挥手:跟进陆颖总是没错。

花岗岩的石壁上一块铁板在众目睽睽下浮现,上面照例写着一道题:有数列1、17、55、129;,接下来是?

许璞大概能够看明白这是一道考题,回答出来的才可以脱困?问题是上面的那些弯弯绕饶的符号是什么意思?她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符号。

看了一眼围观得一头雾水的士兵和队副,再转眼看陆颖,她正盯着题目,眨了眨眼睛,然后对伸出手指,在下面的滑码上拨出251。确认。

石门轰隆隆开了。

许璞这次不用陆颖再指示,直接扶着她向前走去。

即使没有陆颖解释,她也慢慢明白了一些东西。

这就是花山书院不担心满院的弱质书生护不了那所谓的花山之宝的原因吧。有杀机遍地的花山迷宫在,谁能够拿到那所谓的花山之宝呢?

即便她们能够找到迷宫的入口有如何,若是想要前进,就必须解开上面的题目。问题是,如果你连题目都看不懂,又何谈解开?

许璞一向自负博闻强记,能洞穿人心,不管将来站在谁的身边,都是可以自傲的。而她分明看得出来陆颖解题并不是在回忆,而是在思考。显然陆颖是看得懂那些让她陌生的符号是代表什么的,这未免让她生出一丝意外。

也许是花山书院为了保护迷宫而特别发明出来一种密语,仅限花山书院的山长知晓吧。许璞想。

队副也明白了花山的自负并不是没有道理,如果花山人自己不愿意交出宝物,哪怕派再多人来也无法通过这迷宫的宝物。

但她看着陆颖年少沉稳的样子,不禁牙痒道:“有什么了不起,就算走不过去,找几个工匠来挖,挖上几十年,还不能把花山挖穿?”

陆颖瞟了她一眼,什么都没有说:山长手札上写得很清楚。当花山迷宫遭到不能挽回的毁坏的时候,花山内库就会启动自毁措施。

接下来遇到的一道题目是续句:良辰美景奈何天,下句是?

陆颖看得愣了一愣。

她的手微微摸了摸已经痛得麻木的胸口:今日的祸事如何避过她现在一点把握都没有,如此渺茫的明天,让她一时间心里十分怅然,根本不愿意去想更远的事情——比如,谪阳。

太突然,来得太突然。她还有许多事情都没有做,她还没有从花山书院毕业,还没有找到老师,还没有为花山做点什么,还没有为花山书院培养出下一任的接任人……还没有来得及对谪阳,对他——陆颖微微有些脸红,女人心是霸道的:如果她今天真的死在这里,他日谪阳又将去赏心悦目谁家的院?赵谪阳,那是她的男人,独一无二、风华绝代的那个男人,她还没有得到他的人,没有与他生儿育女,没有携手白头……她真是很不甘心啊!

谪阳,你现在在做什么呢?

“阿雅?”谪阳轻轻地叫。

不一会阿雅就出现在他床边。

“现在什么时辰了?”谪阳自刚刚从梦中惊醒就觉得心口跳得厉害,他本来想静静躺一会儿就会睡着,却不想心口越来越慌,让他躺也躺不住了。

阿雅比了个手势。

谪阳让阿雅披了件衣服在身上,向外走了几步,望着花山书院的方向:“最近花山有再送什么消息来吗?”

阿雅摇头。

谪阳低头想了一会,道:“通知所有人准备,一刻钟后向书院出发。”

阿雅愕然,比着手势:“这里距离花山也不远。天亮再出发要不了多久就能回到书院呢。公子何不多睡一会?”

谪阳摇头:“我心里慌得厉害,总觉得好像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现在离天亮也只有半个时辰,去唤大家起来,辛苦一下,我们马上启程!”

阿雅离开。

谪阳望着窗外的月亮,手按在心口,平息着心里纷乱的猜测。

月亮很亮,很红。

“年轻人,来看个相吧。”

韩笑刚刚和唐诗分了手,虽然是他主动提出的,但是毕竟相处了一年,心里还是有点难过。看着夜市上那个胡子拉杂强装高人的老头,韩笑想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于是有了听这个老神棍胡说八道的兴趣。

他笑眯眯颇有些不坏好意的说:“我只有十块钱。”提醒对方想骗哥的钱,没门。

老头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后还是挂起职业的微笑:“十块就十块吧,老头子今天就赔本给你算算。”

韩笑手插在牛仔裤裤兜里,大大咧咧地在他面前的小板凳坐下。

老头递了一个破签筒过来。

轮到韩笑嘴角抽搐了:“不是看相吗?”

老头笑着说:“先抽后看。”

韩笑只好随手拿了一支,自己先看了看,只见正面写着:“等不得。”

翻过来又写着四句,“一缕暗香花间藏,半生春华望断肠。等而不得身先殒,独余青山守苍茫。”

韩笑有些无语: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难道是咒自己这朵烂桃花要遭报应了?

老头把签拿了去,只瞟了一眼,便想也不想就说:“等不得?等不得就不要等!”伸出手,“十块钱。”

韩笑差点没呛到:“你一句话就要收我十块?太黑了吧!”

老头一把抢走他手上的钱,得意洋洋的指了指自己地摊上的字:“一字一元看到没有?”

韩笑也不能当真和老头为了十块钱当街大吵失了自己的风度,自认倒霉地离开了。

人行横道对面绿色的小人亮了,他正一脚踏上马路,眼角余光看见一道亮极的细线自东方腾空升起,长长的银亮尾巴,几乎横贯了他视野的整个天空,然后缓缓向西方坠落。

韩笑忽然就呆住了,心里莫名冒出三个字:等不得。

等不得。

等而不得身先殒,等而不得身先殒……

一股剧烈的疼痛在他的胸口瞬间爆炸开来,眨眼间扩展到他身体的每一根筋骨,每一个细胞,让他几乎要窒息:是生离的撕心,或是死别的裂肺,是报复的快感,还是悔恨的无力……

究竟,是谁陨落了?

他痛得弯下腰,没有看见周围惊骇的眼光和身后急转弯的车……

陆颖答完第十一道题的时候,石门后终于出现她们要找的人。

只是遍地的血水和铺面而来的腥味让人欲呕。

“队副!”里面无力的瘫在地上的一个士兵原本黯淡的眼睛一亮。

队副和士兵们看着脚上被手指粗细的锋利竹签贯穿的同伴,一个个眼底赤红,忙上前询问情况。

那个最先喊出话的士兵残留的体力大约比较多,断断续续的将过程说一边,无非是那个老太婆带着她们乱走,结果她们掉队了两个,接着又被关在这里。尽头的石门上似乎有机关,答对了题目才能通过。那个老太婆居然故意答不对,让她们出不去,后来她们想撬门,结果反而触发了机关,从两遍墙壁下方飞出无数竹箭……

许璞和陆颖早就找到了躺在角落的宋西文,她的小腿上也被一只竹箭洞穿,细细的血水在她身下已经积成了一小淌。

“宋老?”陆颖轻轻推着宋西文。

宋西文慢慢睁开眼睛,一见陆颖,马上挣扎要撑起来,又惊又怒:“敏之,你怎么进来!”

陆颖握住她的手臂,微微笑道:“宋老,你进得的我就进不得么?”

宋西文似乎有些恨铁不成钢,想骂人的话涌到嘴边,又叹了口气:“你怎么就这么固执!”

陆颖温和的说:“宋老知道我固执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对这个长辈对自己的爱护和牺牲铭记在心。她虽然没有亲人在了,可是花山里的几个长辈对她总是十分照料,宋西文便是其中一个。陆颖对于她们的敬意,不会对比老师的少多少。

侧身对许璞说:“你带着宋老。”

许璞抿了抿嘴,过了一会才嗯了一声:陆颖的身体凭她自己也撑不了多久,但是宋老在眼前,她只得勉强同意了。

“不能带她!”队副的声音传来,陆颖猛得回头,目光锋利的盯着她。

队副紧紧握着拳头,冷笑道:“害得我的姐妹都受了这么重伤,你认为我会让她平安离开吗?”

陆颖不置一词,面色阴冷。

队副又道:“我们要带伤员,没有多余的人出来照顾你或者那个老太婆。你让这个丫头来带老太婆,你的伤万一半路发了怎么办?你死了也就算了,但我不会让我的姐妹再多冒一点风险的!!”

宋西文听到陆颖的伤时面色紧张:“你的伤怎么样?”

陆颖连忙道:“不妨事,走路还是没问题的。”

见她不说实话,宋西文干脆转头直接问许璞:“寒光,敏之的伤怎么样?”

许璞看了一眼陆颖,淡淡如实道:“断了两根肋骨,有呕血现象,初步怀疑骨头已经伤了肺。按医学上的道理,她现在属于绝对不能移动的类型。因为断开的骨头可能随时刺破气管或者大血管,造成伤者猝死。”

宋西文和队副的脸色几乎同时变了。

宋西文手指撑着地面,气得本来发白的面孔都开始发紫:“你下来做什么!你说你下来做什么!!你是真想死了——就在外面自己找块地撞死了算了!!!别死在我的跟前,我眼不见为净!凤亭辛辛苦苦把你教养大,就是让你这么糟践自己吗?你是花山的希望啊,希望啊!你怎么就这么不争气!”

陆颖知道宋西文是心疼自己,也是心疼老师的心血。她的眼圈也有些红:“是我没用。让书院落得现在的地步。”

宋西文还在骂:“你可以滚了,让我这个老太婆一个人在这里呆着。你若是死了,也不用人来了,让我一个人死在这里就成了。”

陆颖咬牙,拉着许璞的袖子低头蹲了好一会儿,才扶着墙慢慢站起来,再没有看宋西文,对许璞道:“我们走。”

队副见陆颖不再坚持,于是命令自己还能动的士兵带上伤员。她们几乎每个人都带了至少一个同伴,有的甚至扶了两个,因此行动非常不便。

陆颖答完题,门开了。

许璞扶着陆颖向前走去。

其他人赶快跟上,为了节省时间,她们几乎是并排进入,但在再次进入五个人后,石门迅速启动。

陆颖闭上眼睛,虽然她看不见,但是那骤然响起的凄厉惨叫和骨头碎裂的声音传到她的耳朵里,如同用指甲抠着瓷器的声音,刺耳又令人骨头发寒。

如果带上伤员,她们又超过七个人了。

不用回头,陆颖已经可以想象身后的惨相可以把人刺激到什么程度,低声对许璞道:“快走。”

许璞只是稍一停顿,立刻带着陆颖向前狂奔。

对着铁板上题目,陆颖迅速的阅题,又是一道计算题。虽然并不难,可是在这个时候,陆颖宁愿这是一道自己最讨厌的诗词题,只好在这个时候她能够在最快的速度得出答案。

身后已经传来越来越近的脚步——那至少是三个人脚步,意味着三个拿着刀,并且刚刚被同伴的鲜血刺激得发疯的三个人。

居然还有三个可以动的人,陆颖心里一沉。

寒光,至少赤手空拳的寒光绝对不是这三个人的对手。那就只有——

陆颖脑子里数据如同流水一样哗啦啦的流淌,她突然伸手拨了一个数字。按下“确认”。

门开了,然而身后的脚步也到了。

陆颖平静的转身,将正要迎上去的许璞后腰一拉,用尽全身推向半开的门后。

许璞不防陆颖突然发力,重心不稳,跌过门缝。

陆颖啪的一声,按下“取消”。

石门停了下来,然后再度启动,快速闭合起来。

门缝里传来一声绝望的怒吼:“敏之——”

等六个时辰。这是陆颖刚刚拉着许璞袖子时在她手心偷写的字。

以寒光的聪明,应该明白是什么意思吧。

陆颖转过身,忽视胸口的疼痛,稳稳地抬起左手,手腕上的杀人利器终于在夜明珠下发出异样光芒。

连发两箭,倒下两人。

然而第三个人已到,陆颖已经赶不及瞄准。她苦笑一声,索性任第三箭射空,撞在密道天花板,发出尖锐的划声。

幸好她记得这个地方的陷阱是什么,马上靠墙蹲了下来,身子紧紧锁成一团。

她已经尽力了。

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

天花板突然打开,无数一人腰粗的圆木从天而降。

第三个人立刻被砸趴在地上,闷哼立刻被掩埋在无数横七竖八的乱木之下。

陆颖因为靠墙缩着,所以直接砸到她的圆木很少,但是光是二下就让她听见了自己胸口再次响起了骨裂的声音。

疼痛不及传来,黑暗已经降临。

如果山长也死了,她们该死心了吧……

陆颖堕入黑暗的最后一个念头。

一轮血月升起。

一个孩子的微弱声音在黑暗中茫然地响起:“……我还活着!求求你们,我还活着啊!”

四周鸦雀无声。

☆、079

陆颖去了有半个时辰,天色微微亮了一点,但露水却重了起来。风吹在广场上学子们单薄的衣衫上,似乎都附上了一层薄薄的霜色。

迟迟不见陆颖返回的队长神色也逐渐有些浮躁:这密道到底有多深,竟然走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她来回的走着,时不时观察周围学子和夫子们的表情,她们三三两两的靠在一起取暖,或是低声说几句什么,脸色尽管冻得青的紫的都有,但是表情却都是平静,安然,或者望着自己的同窗或者望着自家山长离开的方向流露出忧色,却并没有任何恐慌的情绪。

即便是京城的皇家书院里的学子和夫子们,若是遭遇这样的危险,就算没有投降求饶,内讧出卖发生,怕也不能保持这样的风度。她见多了书生在刀锋下懦弱颤抖的样子,见多了文人在富贵和权贵面前奴颜婢膝,因此对才华横溢风骨持傲的人物尤怀敬意,只是这样的人太少太少,犹若沙里寻珠,于千百个中也只得一两个。

队长内心矛盾的叹息想,无怪花山书院能够三百年来在大燕文坛之上稳居顶端,经久而不衰。

忽然脸色一变,她眉头拧了起来,向一个方向看去,眼中警色大起。

她身边的士兵见队长表情不对,问道:“将军,怎么了?”

话音未落,她就感觉到了,地面在微微震动,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强烈。

学子们和夫子们也都发现了,广场的地面开始震动。

沈菊合眼感受这地面的震动,能引发这样明显的震动——这分明是无数骑兵的战马激烈的踩踏地面带来大地的震动,越来越近。

是又一波敌人,还是援兵?

震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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