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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山书院(女尊)-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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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公告栏几乎簇拥了半个花山的学子,但是此刻大家都三缄其口,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移动,不发表任何意见。

与林旭相反,陆颖不论在公开场合还是私人场合,对林旭虽然谈不上和颜悦色,却还是矜持有礼,对两人之间鸿沟似乎视若无物。

便不是山长,她不会放任自己毫无形象的随意发泄内心的愤怒和鄙夷。

老师说过,未知是最让人害怕的东西,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可以用什么办法去对付它。

是以陆颖在任何时候都不会对林旭发怒,她不会让林旭看出她底线在哪里,也不会让林旭看出她的任何想法。

当然不能不说林旭的手段高招,几次都把陆颖逼到了发飙的边缘,几乎忘记林旭不过是老师给自己准备一盘菜而已。

比如现在。

这是一盘有毒的菜,如果你够狠够强,自然能够安然下肚;反之,倒可能被弄得消化不良,上吐下泻。

陆颖微微转过脸,幽黑的眼眸从林旭那张可恶的脸上划过,嘴角慢慢浮起一丝温和的笑:“这个成绩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这口吻云淡风轻,仿佛整场考试中唯一个不合格的不是她,轻松地不带任何难过的痕迹。

站在学子群中的沈菊本来是垂手握扇,冷着脸静看事态发展,听到陆颖踏雪无痕般的丢出一句,嘴角立刻就大幅度勾起。扇子飒然一展,朵朵金边牡丹迎风摇曳,掩了嘴,她身子后倾,俏眼含笑地对身边几位好友揶揄道:“啊呀——敏之的养气功夫又进了一步了!”

窦自华厌恶得瞥了林旭一眼,又看了看中央表现得一派温文得体的陆颖,轻叹道:“难为敏之了,这么小年纪就要忍气吞声。”

侯盈显然没有这两位看得开,黑着脸地说:“哼,她还是太心软了!早该在接任仪式后就把这个家伙赶出书院的——否则何至于现在弄得这么麻烦!”

谢岚赶紧点头赞同。

没有看到期盼的变脸,林旭长着些微皱纹的眼角一跳,心里恨道:这个丫头越来越难缠了!最糟糕的是她现在已经和陆颖撕破脸,公开表现对陆颖的不满,从气度上来说是落了下乘:不论从年龄还是辈分上说,她好歹都是陆颖的师长。若总是在书院里表现出对陆颖的不满和对立,不免有欺压嫉妒后起之辈的嫌疑,这是无论如何对她不利的。

林旭收敛了假笑,手袖一揽:“陆颖,你可是觉得我的评分不公?”

陆颖立刻摇头,笑道:“林先生给我这个成绩,当然有林先生特别的理由。”

特别的理由?这话不是诱惑周围的围观者往她的人品上怀疑吗?好个巧牙利齿!

林旭暗中咬牙,哼了一声,拿出做夫子的威严:“你的卷子若是放在其他学子身上,自然是可以通过。但是如今你身份不同,我当然不能再拿学子的标准来评判你的成绩。”

不拿学子的标准,难道用山长的标准?

是个人都知道这根本就是诡辩。

便是李凤亭如此出色也没有在陆颖这个年纪接任山长的,这个时候提出用山长的标准来要求陆颖,岂止是荒谬!

但是,这不是讨论合理不合理的时候。林旭此举目的是想要打压自己的气势。

只要自己找任何理由不接她抛出的这封战书,那么便在气势上输她一招。

因为她此刻代表的不是一个优秀的花山学子,而是勇于面对任何不可能超越的困难的花山书院山长,天下第一书院的第一人!

一个十四岁的学子可以回答“不行”,而花山书院的山长却没有资格回答“不行”!

陆颖笑意更深:“林先生既然对敏之寄望这样深,敏之便应了又如何?”

学子群里有人倒抽一口冷气,但看向陆颖的目光终于有一点点不同。

若说以前的陆颖是以超人一等智识和精准的眼光来说服众人,现在却是用看不见摸不着气度和魅力来折服他们。

此刻的陆颖含笑面对着完全超出自己能力的无力要求,却举重若轻的接了下来,那种接近狂妄的自信和气魄,一点点从她身上散发出来,花山书院山长应有的气势终于随着时间的沉淀开始在陆颖身上逐步展露出来。

坚毅、睿智、冷静、深不可测……乃至无所不能!

学子们激动地望着站在人群中央那个少女,双目是兴奋的喜悦:这才对,这才应该是我们的山长,这才是花山书院的山长,这才是天下第一书院的山长,让天下文人仰望的第一人!

林旭见似乎还起了反作用,心里恼怒,立刻道:“花山所有的师长对陆山长的寄望都不下于林某呢?”

这便是要求陆颖将来每一门课都要达到山长水平。

陆颖轻轻一笑,望着林旭,就在林旭以为陆颖又要拍胸脯答应下来的时候忽然收敛了笑容,让林旭忽然觉得心里一凉,一种不好的预感升起:“林先生是在暗示老师不如我吗?还是暗示全花山上至夫子下至学子所有人都不如我?甚或是全天下的文人都不如我?”

林旭微愣:“此话何解?”

陆颖冷哼一声:“林先生要我在所有的课业上都达到山长的水准,即是要我在所有的课业上都高过书院的所有人一头——反过来说,就是要花山书院所有人加起来都不如敏之一人咯?”

林旭蓦地被噎住了。

陆颖的话她无法反驳,她要陆颖在方方面面都超越书院最高水准,岂不是说所有人都必须矮陆颖一头?

花山书院无论是学子还是夫子那个不是世间少有的俊才,谁没有一两门自己得意技艺。现下有一个人跑出来出要有人把她们统统压下,明显是鄙视和贬低她们的能力,这些心高气傲的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更何况天下大才出花山,陆颖要是高过花山所有人,岂不是可以说高过天下所有文人?

林旭要陆颖莫名其妙地背上自以为天下第一的名头,居心何在?

此刻众学子身后远处站着一人,望着这边,见尘埃落定,嘴里吐出两个字:“蠢货。”

转身便走。

陆颖透过学子们脑袋之间的缝隙,看见许璞远远面无表情的看着这边,然后转身离开,心里刚刚升起的喜悦又被沉重和忧虑取代。

寒光……

虽然在与林旭的针锋相对中,她又一次占了上风,但也不是没有付出代价的。比如,她现在必须牺牲更多休息的时间花在学业上。因为在其他事务上的时间已经无法再缩减。

一天两天还好,一个月下来,陆颖的精神便变得差了很多。

再一次被谪阳推醒,陆颖发现自己不知道是第几次又趴在书上睡着了。

“你这样不行,这门课还没有通过身体先搞坏了,而且这样对你突破自己的极限也没有任何帮助。”谪阳将一小碗热腾腾的蛋粥放在她面前,“吃完这个就睡吧。现在天气转凉,晚上熬夜太伤身体。”

陆颖摸着蛋粥的碗,冰凉的手指渐渐暖了起来:“说我?天气这么凉,你何苦起来做这个。我又不饿。”

谪阳瞪了陆颖一眼:“你若早睡了,我又何必麻烦。”

陆颖只是一笑,低头将粥一口一口的喝了,胸口也渐渐热起来。

“去睡吧。”

“才睡了一会,这回倒睡不着了。”陆颖按着谪阳的手,“明天反正是休沐日,不用上课,晚睡一会又何妨?”

谪阳低头瞅瞅按着他的那只手,陆颖赶快收了回来,脑子里有点乱:“嗯,你陪我一会吧。”

见自家老婆尴尬慌乱的样子,谪阳脑子里也开始不往正经处想:陪你好啊?是陪聊,陪喝,还是陪睡呢?

陆颖自是不知道谪阳脑子里代号黄色的种种念头,随口道:“你最近查宋丽书查得如何?”

“你倒真会问,”谪阳苦笑一下,从袖子里拿出一叠纸,“这是我今天才整理完毕的,准备给你明天看的。”

陆颖也有些意外,接了过来。

宋丽书,大燕历史上第一位也是到今为至唯一一位不会武功的将军。

也是大燕历史上,除开国皇帝赵烨外,唯一一位拉开天下的人。

丽书,又见丽书。

陆颖开始觉得自己好像走进一个有人早就设好的迷宫里:姬香妃临死牵挂的人叫丽书,显然和她有血缘关系的姬香君正是大燕开国皇夫,姬香君将“天下”送给了开国皇帝赵烨,赵烨临死前将“天下”送到了西北军,直到两百七十年后,天下弓迎来了第二位拥有者,这名拥有者名叫丽书。

这到底是无心的巧合,还是命运的安排?

如果说是命运的安排,三百年上下,竟然人都逃脱不去。

如果真有——陆颖突然感觉到一阵阵恐怖,心里一股莫名的抵触,不想再深入这个问题。

“宋丽书是在西北军招募的时候去应征的。那个时候齐军已经踏上了大燕的土地,情势十分危急。宋丽书到了西北军中起初只是做一名普通的处理情报的小文官,但是她整理情报,分析局势的能力极强,很快就得到了提升。而然文官受到重用,让军中的武将眼红,所以三五不时向她挑衅。某一天其中一人又向她提出比斗骑射,宋丽书实在无法推脱,无奈应战,去兵器库挑选弓箭时,无意间看见天下弓,好奇地拿来一试,竟然就被她轻易拉开。”谪阳一面说,一面自己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宋丽书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连最弱的一石弓开起来都吃力,却能够拉开三百年来都无人拉开的天下弓,立刻就在西北军中引起极大的轰动。据说,西北侯侯池玉,就是侯盈的母亲,也是在这个时候听说她的。一试之下,惊喜地发现宋丽书对用兵遣将有自己独特的见解,便委以重任。宋丽书也没有让她失望。她参军十五年时间,齐军从在西北四处肆虐到被乖乖赶回老家。宋丽书所立下的战功,让整个西北军将她视作军神。”

“也因此那个时候谣言纷起,说宋丽书就太祖皇帝选中的人,代替她镇守大燕,一统天下的命定之人。”谪阳苦笑了一下,“甚至更有人暗中流言,说宋丽书就是太祖皇帝的转世。”

陆颖微微张了张唇,默然道:“这只怕——不是什么好事。”

谪阳也沉默了一会,说:“齐国在和大燕签订停战协议的一个月后,宋丽书交还了天下弓,辞去军职打算卸甲回家,却一出西北军军营就被刺身亡。”

☆、064

“宋丽书的死,朝廷对外解释的是齐国不满协议签订的激愤之士所为。此消息一出,西北军营乃至全国都沸腾了:齐狗竟敢狙杀她们最崇拜的军神!根本毫无议和诚意,我们要报仇!

然而朝廷却以战事不易轻起,宋丽书的心愿也是战事平息,不可因少数魍魉小人的挑拨而辜负了她的心意。大燕军方自知失去宋丽书如果再主动挑起战争恐怕又回重新陷入无休止的战争噩梦,因此也保持了沉默。”谪阳轻轻说。

宋丽书真的是被齐国派的刺客杀死的吗?

这个答案也许只有天知道。

陆颖眼中露出愤恨的目光,但思及宋丽书,不禁十分钦佩。

“你知道吗?文事房的宋老是宋丽书的妹妹。”陆颖忽然想起林旭曾经和她提过。

谪阳惊讶地瞧了她一眼:“这个你竟然知道?那你知道不知道,宋丽书和宋西文的母亲是当时的右相宋谧。大燕宋家书香传世,贤才辈出。她们的外婆便是你老师之前一任的花山书院山长。”

陆颖清咳一声:“谁没事会去翻师长们的档案?”以掩饰自己的无知。

你……总是对自己亲近的人太糊涂。

谪阳转移话题:“敏之你有没有想过,宋西文的才华比之你老师可有不如?”

陆颖细细一想:“虽然我觉得老师的威严和魄力更像是一院山长。但比较才华,我倒真不好评价谁高谁低。”

“威严和魄力都是后天历练而沉淀的——你有没有想过,两人才华仿佛得程度下,宋山长为什么不让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宋西文接任山长,而是选择了和自己毫无关系的李凤亭?”

陆颖迟疑地说:“或许这位宋山长认为老师更适合做山长?”

谪阳嘴角微微弯了下,这个傻丫头就知道维护她老师。他道:“敏之,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李凤亭绝对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谪阳,你怎么又——”陆颖唰得站起来,怒道,“你怎么老是针对老师!你再这样,我就、我就……我就生气了!!”

谪阳无奈拉着她的手将她拉坐下:“我有说你老师是坏人吗?”

陆颖静心想想:好像谪阳真的没有说过老师什么不是。

谪阳道:“你接任花山书院也有四个月了,你有查过书院里所有当权人物的档案吗?宋西文的不说了,你老师的呢?”

“我怎么会去查老师的档案?”陆颖心里辩驳道,哪有学生去查老师的家底和私生活的呢?

“我查过。”谪阳说。

陆颖张了张嘴:“你查老师做什么?”

谪阳撇了她一眼:“我搬到念慈观住的时候不过十一岁,附近最大的邻居就是花山书院,为了自己安全着想,怎么不会去查一查这家书院的山长的情况。”

他当时使出全部手段也只查到李凤亭十六岁时考入花山书院起向后的资料,至于她家在哪里,父母是谁,什么出身,之前在哪里生活,受教于那位夫子……统统没有查到。

这不是非常可疑的事情吗?

花山书院什么时候大度到收一个来历不明的学生了?当时的宋山长甚至舍弃了自己同样才华横溢的亲外孙女,将偌大个花山交到她的手中?

再不谈宋西文,或许宋山长是为了避嫌才不选她。那代宗灵呢,王恕呢,葛飞呢?难道她们都不够资格继承花山?

李凤亭十六岁入学,二十岁毕业留在书院任教,二十五岁时宋山长去世,她顺利继任花山书院山长,到二年前被人带走时正好十年。

“你想象,十二年前,你老师只是一个任教五年的夫子,而代宗林已经是副山长了,三部中最年轻的王恕已经在书院工作了十八年,是三部主事之一。为什么要越过这四个人去,单选你老师?不管从那个方面讲,这都不会是让人觉得服气的决定吧。”谪阳望着陆颖。

如果谪阳不说,陆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深入的想象这许多不合理的事情。如果没有那一项来历不明,陆颖还可以把这些归结于宋山长的独具慧眼和老师的人格魅力。

可是花山书院的本身是多么庞大又不普通的存在,怎么会轻易交给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唯一的解释是老师的来历绝对不会普通,而且宋山长是知道……甚至,也许代老,葛老等人也都知道的。

“谪阳,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陆颖凝重的握紧他的手,“我会好好查查的。”

最近接到的线报里写着,皇帝已经不再上朝了,下旨太女监国,康王辅佐,因为康王府的让步,太女的优势越来越明显。

而老师下落至今不明。

如果说老师的来历特殊的话,是不是意味着老师的背后还藏着其他的力量,只是从来没有拿到台面上来?

老师的失踪会不会和这股力量有关?

……

陆颖想着想着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大早,外面的树上的鸟叫的欢畅,她已经躺到自己的床上——不过,不是一个人。

陆颖惊吓地要坐起来,却因为腰被一双手抱着而动弹不得。

回头一看,谪阳沉静而美丽的睡颜近在咫尺,他身上只穿了白色的单衣,领口因为睡觉的碾压有些散开,露出光洁的皮肤,缠在她腰上小臂因为袖子已经翻到手肘所以全部裸/露在空气中,雪白得耀眼,诱惑着人恨不得伸手摸一摸。

陆颖傻眼了。

这都怎么一回事,谪阳怎么会出现在她床上?

或者说她们是怎么搞到床上去的?

……

她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也许是因为被子掀开,谪仿佛怕冷得把手又合拢,把自己的脸靠在她的背上,迷糊的蹭了蹭。

陆颖清晰地感觉的到一具软软温温的男体贴了上来,隔着几乎形同于不存在的单衣,谪阳的气息传了过来,那种一种暖暖的、带着淡淡荷香,被太阳尽情晒过了的味道。

她身体已经僵硬了,不敢再动。

可要命的是,谪阳忽然一倾身,半压在她背上,一只腿也从她双腿穿过,在她小腿上轻轻摩挲着,好像对怀里这个人肉抱枕很满意。

霎时间血冲上陆颖的脸,身子微微一抖。

与两年前相比,陆颖还只能从字面上理解所谓的男女之事,对谪阳的色/诱毫无知觉。可现在却是不同,谪阳的身体一贴上来,她就觉得碰到的地方一阵阵酥麻的感觉传来,一种陌生又舒服的刺激感传到大脑,让她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也有些变化,呼吸也乱了起来。

“谪阳——”陆颖咬牙忍着不要发出任何惹人误解的声音,努力隔离身体传来的让人沉迷的异常触感,努力想叫醒他。

谪阳似乎睡得正香,完全没有被吵醒,反而变本加厉将手顺着衣领摸了进去。

陆颖到文事房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她一进去,大家都看着她,然后给她让出一条路。

虽然不用上课,但是书院的事务还是要照常处理的,只不过要少一些而已。

只是今天在文事房的除了两位副山长,三部主事外,还有一个陆颖意想不到的人——许璞。

葛老见陆颖把目光落在许璞脸上,便道:“这位是林副山长介绍的,来内务堂助学的许璞。我想不用再多做介绍了吧。”

寒光来内务堂助学?

还是林旭介绍的?

陆颖微微张开嘴,错愕地看着许璞:寒光想在书院里助学,这本没有什么。可是就算不来找自己,也没有必要找林旭吧?

寒光,你……

也许是陆颖没有控制住自己意外的表情取悦了林旭,她难得和颜悦色的说:“寒光是新一届的学子中学业最出色。为人细致谨慎,很适合处理内务。我想有她帮忙,葛老的工作应该会轻松很多吧。而且——”

“听说寒光和山长从入学开始就是好友,彼此都了解。以寒光的品性,出入内务堂重地,山长是可以放心吧?”

她笑着反问。

陆颖半眼也没有看林旭,只是静静地看着许璞,像是就这样可以看出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许璞也是静静地看着陆颖,没有一句话,解释也好,敷衍也好——都没有。

新一届中两个最耀眼的两位菁菁学子——一个是两年时间就达到花山毕业标准,智识和眼光无人能望其项背的罕见奇才,一个是前任山长李凤亭的唯一亲传弟子、十四岁稚龄就接任花山书院山长,成为花山第一人的传奇人物,就这样一言不发的你看着我看着你,似乎到了她们这个层次,言语交流已经是累赘了。

“把内务堂的事务划一部分给寒光,”陆颖开口道,“我初进内务堂的时候,葛老交给我做的都交给她。”

林旭眼光一闪,似没有料到陆颖会答应的这么爽快。

书院里是个人都知道花山六杰关系亲密,是以葛老在看到林旭提出介绍许璞进入内务堂的时候,都不知道是答应好,还是不答应好。

“山长果然气度不凡,”林旭笑道,“我想寒光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许寒光,你太让我失望了!”侯盈手猛的一甩,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表情,“你明知道那林旭最爱与敏之作对,为什么还要通过她进内务堂!她心里到底打得什么注意,难道你会不知道?她是想利用你的眼睛来监视敏之啊!!”

沈菊自知道这个消息以后,一直坐在一边,面沉如水的将扇子一格一格拉开,然后一格一格收拢,反复的重复这个动作,只偶尔抬眼瞄一眼许璞,又瞄一眼最激动的侯盈。

“自从敏之继承花山后,你一直就不对劲。敏之和你说话,你总是爱理不理。许寒光,你不是这种人,可是,现在、现在——”侯盈忍了又忍,终于还是说出来,“你的做法让我实在无法不这么认为——你在嫉妒敏之,嫉妒她年纪轻轻就做了一院山长,敏之在课业方面并不如你,却以未毕业学子的身份成了花山的最高权利掌控人。你觉得不公平,不甘心是不是?可是,这也不是敏之的错啊,她也不是故意要——”

许璞突然站了起来,她旁边的谢岚被她迅猛的动作吓了一跳:“寒光,你别生气,定芳只是说说而已,她不是针对你。”

许璞看着谢岚担心不已的盯着她和侯盈,似乎防备着她们俩吵起来,微微叹了一口气:“你们都想得太多了!”

说着便转身甩袖离去。

“寒光,你站住——”

花山六杰第一次出现裂痕。

☆、065

许璞想静一静。

可惜还是有人跟了上来。

许璞回头看了一眼沈菊,淡淡道:“你也要劝我不要和陆颖作对吗?”

沈菊抿了抿嘴:“我知道不是定芳说的那样。你也不要计较她,好吧?你知道定芳性子直爽,不会多想什么。”

许璞自嘲的笑了下:“我应该感谢她想不多么?”

陆颖前脚继任山长后,谪阳后脚就以山长内眷的名义搬进了东院的山长院子。

“敏之那边——你打算怎么说?”沈菊明知道这样问有不信任许璞的嫌疑,可她还是忍不住开口试探。

许璞眼是一种沈菊也捉摸不透的神情,这使她整个忽然染上淡淡寂寥,身着学子服的她刹那间有一种天地间独我一人的感觉。

怎么说?她很想笑,你想要她怎么说?

正好瞄道不远处一人走来,许璞微微眯起眼睛,声音故意放大了一些:“陆敏之都不介意,你们紧张什么?”

沈菊愕然,抬头顺着许璞的眼光看去,走来的人正是陆颖。

刚刚寒光故意说打那么大声,是说给她听的吧。

陆颖心里苦笑一下,在两人面前站定:“寒光,玉秋,我正好有事找你们——我和两位副山长,还有三部主事商量了一下。我现在能力有限想要将书院的事务很好拿下来还是有些困难,所以希望借助一下大家的力量。寒光既然在内务堂,玉秋,沈家主持各地农庄你应该比其他的人精通些,帮我打点下花山农庄如何?”

沈菊微愣一下就点头道:“不过一点小事情而已。还有吗?”

“文逸擅长律法,为人公正持重,我想请她协助我处理文事房的事务,谢岚话少,我想去典藏馆陪王老是最好不过了,定芳的话我想让她负责书院的武师这一块。虽然我知道再怎么训练也比不上正规的军队,但是她们能够强一分,我们就安全一分吧。”陆颖将自己对各人的安排都说了一遍,“你们觉得呢?”

陆颖你真是让我另眼相看,林旭把我安排进内务堂,多少存了牵制你的意思,你竟然转个身干脆把自己身上的事务就全部分割出去了。

难道你就不怕自己被架空吗?

还是你真得如此相信在权利面前人性依旧值得信赖?

许璞眼中的光连续不断的闪动,掩饰着心潮澎湃,不置一词的看着陆颖。她自诩最强的不是才思敏捷,博闻广记,而是揣摩人心,识人之明。和陆颖一起同吃同住也有两年时间,陆颖喜欢什么,厌恶什么,有什么习惯,有什么忌讳……无一不在她眼底。陆颖每每说一句话,她就能估计到她下一句要说什么,陆颖皱一下眉头,她就能将她心里所想揣摩清楚,是以她认为自己早已经将陆颖完全看透。

然而每当她笃定的认为自己已经将陆颖完全摸透的时候,才发现事实完全不是这回事。

没有想到陆颖竟然将手上所有的事务都放权,连沈菊也觉得有些不安:“敏之,你这样会不会——”

陆颖拍着她的肩膀笑眯眯说:“你们多做点我才能少做点,这样才有时间把那门课以全院最高水准考过啊,所以就暂时辛苦你们了。当然你们也不要偷懒,我是会检查你们的工作成果的,否则别人会说我任人唯亲的。”

沈菊斜了她一眼,扇子刷得展开,哼了一声:“怎么着,我回雁沈家的大小姐给你的打点农庄还委屈了你不成?”

陆颖知道沈菊最喜欢开玩笑,也从善如流的回应:“我哪里敢?”

沈菊扇子啪得一收:“从你搬出去后我们几个月都没有好好聚一下,今天晚上我做东,到西院的小食堂去吃一顿如何?”

陆颖明白沈菊是想多日未见好友间有个机会好好聚聚,然而最重要只怕是想让自己和许璞多亲近一下。六人中最看重她们几人友情的,是玉秋和游川。游川性子拘谨,虽然心里担心却不知道如何表达,所以玉秋就成了她们六人感情修复的主要纽带。罢了,且不管寒光怎么想,单冲与玉秋这份心思,自己也无论如何要支持。

她微微凝眉想了想:“不如去我那里,谪阳不方便去西院呢。”

沈菊简直哭笑不得,敏之,你这个白痴,你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等沈菊反应,许璞先答应了:“那也好。”

沈菊心里一惊,将冲到喉咙口的话咽了下去,握紧了手里的扇子。

这是陆颖搬进山长院子的第一次好友聚餐。

谢岚是第一次进到这里,惊讶的道:“敏之,没想到挺大的,一个人住不害怕吗?”随后了悟得看了看站在门边似笑非笑的谪阳,脸微微的红了起来:“啊,我说错了。”

沈菊不知道是该郁闷还是庆幸她这些好友的迟钝,下意识瞟了一眼许璞,却发现她只是打量着院子,目光并没有落在谪阳身上,放松了一口气。

陆颖先是一笑,随后神色黯然:“小时候,我也随老师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

侯盈连忙岔开话题:“别说些废话了,敏之我们都饿死了,还不快上菜。”

谪阳坐在陆颖身边,阿雅和一个小厮不断的上菜。几人以茶代酒喝过几回后,开始闲聊。

“说到聚会啊,最近书院里倒是兴起同乡会了。别看书院里只有那么点学生,倒真还出了几个同乡。”沈菊笑眯眯的说着趣事,“可是毕竟同一地区来的太少了,大多数人还是组建不同乡会来起来。后来有几个家伙干脆把同乡的范围扩大了,比如两个人都是东边来的,也可以算做是同乡。”

侯盈大笑:“不过是找理由玩乐罢了。一个月只有两个休沐日,镇上也除了酒楼,连个戏园子都没有。还不如在书院里找几个玩伴来得有趣呢!”

陆颖含笑着看几个好友说笑,心情渐渐也有些好起来。

可是这只是她自己觉得。其他人都明显发觉,陆颖的话比起几个月前明显少了很多,也不再显露一些孩子气的动作或者情绪。陆颖此刻的眼神是喜悦的,然而她却只是弯起嘴角,浅浅的笑着,无比优雅,让其他五人有那么一瞬间犹豫起来:她到底是真得高兴,还是强装高兴?

夜深了,陆颖和谪阳将几人送到院子门口。

“今天的晚餐是沈菊特地为了你和许璞吧?”谪阳突然说。

陆颖点点头。

“这个许璞你怎么看她?”谪阳忽然也觉得自己有点摸不透陆颖的想法,“你真的一点都不在意?”

怎么可能完全不在意?陆颖苦笑,她握紧了谪阳的手:“谪阳,你知道的,我六岁多上花山,朋友很少。寒光,玉秋她们……我很珍惜。寒光对我有看法,我感觉的出来。但是我不知道原因,玉秋私下跟我说,定芳对寒光发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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